嫻箐一舍內,即墨孤嵐若有所思。


    吳婉瑜端著一碗剛剛做好猶自冒著熱氣的桂圓紅棗粥,來到了即墨孤嵐麵前。


    “孤嵐,趁熱喝點吧!”


    “謝謝你,婉瑜。”


    即墨孤嵐接過碗,輕輕撩開了自己麵上的黑紗。


    “別想那麽多了,你臉上的傷我一定會替你治好,你要對我有信心才是!”吳婉瑜安慰即墨孤嵐的時候,語氣是那樣的信心滿滿。


    “這張臉,無論修飾的如何完美無瑕,最終都要衰老,我沒必要太在意,我隻是擔心他們。”即墨孤嵐喝了一小口粥,淡淡道。


    “吉人自有天相,你該像我一樣,選擇相信他們!”吳婉瑜勉強笑道。


    “婉瑜,我知道你也很擔心他,你完全不必對我偽裝的。”即墨孤嵐看著吳婉瑜,歎了口氣。


    “他卻隻把我當做是紅顏知己,我對他更多的關心,也隻能掩埋在心裏了……”吳婉瑜澀聲道。


    “感情一旦陷進去,就很難自拔了,隻希望他能明白你的心意!”即墨孤嵐沉聲道。


    “但願我們以後能像現在的你們一樣。”吳婉瑜微微笑道。


    “我愛他,不是因為他能填補我空缺的心,而是我很想把最美好的一切跟他分享。”即墨孤嵐意味深長道。


    “我明白,愛是給予,而不是索取,其實我也一樣,想把他的開懷留住,將他的哀愁驅散,可是我也很清楚,他深入骨髓的哀傷,並不是那麽容易就能驅除的!”吳婉瑜目中泛現一絲哀色,無奈道。


    “容易還是困難,端看你的決心了。”即墨孤嵐此刻,突然自懷裏取出一截白骨。


    “這是……”吳婉瑜明顯十分訝異道。


    “在那間密室,唐芷蕊點亮冰燭的一瞬間,端木玥珂遞到我手裏的。”即墨孤嵐的表情很奇特,三分怒又三分怨,三分憐憫還帶著一分無奈。


    “它就是你昨日向我提起的,劫雪冰刑下半式?”吳婉瑜凝重道。


    “不錯,劫雪冰刑一式雙分,前半式重在傷敵,後半式重在自保,過去我、唐芷蕊還有薛瑤三人聯手才能使用這前半式,隻因前半式的反噬之力十分霸道,需要我們三人以天擁三誓開啟冰護之陣才能勉強抵禦,如今我已能夠獨使此招而不傷了。”即墨孤嵐緩緩解釋道。


    “可為什麽這半式功法會刻在骨頭上呢?”吳婉瑜不解道。


    “唐芷蕊已不能稱得上是一個人了,她在某些時候做出來的事,甚至連禽獸都做不出來,端木玥珂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堅強的人,在那種狀態下,她竟然可以守口如瓶,而那一天,她不惜將自己一根肋骨從身體裏硬拔出來並將功法刻在上麵讓我帶走,足見此功法意義之深重。”即墨孤嵐在回憶中,痛苦道。


    “太可怕了……”吳婉瑜不禁感歎道。


    “這是劫雪冰刑的前半式,連同後半式,你替我一起保管吧!”即墨孤嵐又自懷中取出一張寫滿小字的牛皮卷,遞在了吳婉瑜的手裏。


    “孤嵐,你究竟想要做什麽?”吳婉瑜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她不自覺打了一個寒顫,追問道。


    “我能感受的到,有一股極端狂烈的殺氣正向這裏緩緩靠近,我會牽製住這個人,婉瑜,屆時你便將劫雪冰刑交給殷天殤和鬆濤吧!”即墨孤嵐淡淡道。


    “不……孤嵐,我們要走便一起走,要死便一起死!”吳婉瑜拚命搖頭道。


    “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姐妹,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分毫的,對不住了,婉瑜!”即墨孤嵐在吳婉瑜頸部的人迎穴輕輕一點,吳婉瑜便昏了過去。


    即墨孤嵐將吳婉瑜抱到了床上,為她蓋好了被子,然後便推開了嫻箐一舍的門,緩緩朝著前方的危機走去。


    約莫走了一盞茶光景,在一片荒涼的雪原上,即墨孤嵐頭頂的太陽被一個巨大無比的身影取代了。


    即墨孤嵐緩緩抬頭,她看到了一個異常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懸浮在半空,此刻這個高大男子正對著她,似笑非笑。


    “你就是瞑秋寒河?”即墨孤嵐冷聲道。


    “不愧是淺清的徒弟,你的沉穩與冷靜,使你的性命,更具價值了!”高大男子的聲音高亢而洪亮,無匹霸氣顯露無疑。


    “我的價值,不該由你來衡量。”即墨孤嵐的聲音仿似一道無堅不摧的堅冰,堅定而冷漠。


    “兩個抉擇,加入永生之門隨本座顛覆冰宮的女權統治,或者死。”高大男子狂霸之氣更甚,無數殃雲似被奴役,順從地將整個天空盡數遮蔽。


    “為什麽我不能夠選擇置身事外?”即墨孤嵐淡淡道。


    “無論你相信與否,整個無燼冰原,唯一能令本座忌憚之人,便是你——即墨孤嵐,本座若是顛覆了寒玉冰宮的統治,你將是唯一一個有資格而且有能力複辟女權統治之人,為了杜絕你這個潛伏的隱患,本座隻能給你這兩個選擇。”瞑秋寒河逼視著即墨孤嵐,眼中有著些許期盼目光。


    “冰宮是讓我重新找回生之渴望的地方,雖然它曾一度讓我陷入絕境,但我卻無論如何都不會選擇出賣它!”即墨孤嵐斬釘截鐵道。


    “既然如此,那便迎接死神的擁抱吧!”瞑秋寒河略感失望道。


    “我命從來不由天,神欲擋關神亦摧。”即墨孤嵐寒氣化冰,一柄同霜寒之默一模一樣的冰劍出現在她手中。


    “哈哈哈哈,很好,那今日,本座就與你盡情一戰,你能做的就是莫要讓本座失望!”瞑秋寒河狂笑道,睥睨之姿,一時無兩。


    而與此同時,在寒玉冰宮的雪妃閣前,在冰原四傑離開後不久,在唐芷蕊剛剛自冰冷的雪地裏勉強爬起來的時候,三宮主薛瑤和一位身穿淡藍色長袍,手裏握著一柄劍首嵌著紅瑪瑙的名貴佩劍的男子出現在了唐芷蕊的麵前。


    “三妹,你此刻不是應該在嫻箐一舍嗎?”唐芷蕊的心裏早已有數,但她仍是裝作一副驚訝異常的模樣。


    “大姐,二姐已經被我們就地正法了,您就放心好啦!”薛瑤頑皮一笑道。


    “太好了,三妹你可真行,大姐一定要好好獎賞你才是!”唐芷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而在她手中的傲雪,也同時綻放出死亡的淒豔。


    聞人無我的殘影卻是後發先至,巧妙地纏住了唐芷蕊的劍勢。


    “大姐,您這番嘉獎似乎還是欠缺了一點,小妹還想用您的人頭來做繡墩呢!”薛瑤向後退了兩步,緩緩拔出了冰之淚,楚楚可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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