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哈裏森的故事中,他跟他的妻子是可憐的老實人,明明什麽都沒做,厄運卻頻繁上門光顧。


    最終神父的得寸進尺,騎臉炫耀惹惱了憨厚老實的哈裏森夫婦,他們徹底從虔誠的信徒變成了虔誠的反宗教人士,並為反宗教組織捐獻資金,資助活動。


    但布魯克林用自己的老弟發誓,哈裏森絕對不是他說的那麽老實。無論是從哈裏森的經曆——seal受訓通過並堅持服役——來說,還是從他從進門到坐下的表現來說,亦或是聊到修車的反應,聊到保鏢時主動提及艾瑞克,都足以證明哈裏森是個有極強的好勝欲望的人。


    布魯克林已經在心裏給哈裏森完成了性格畫像,不一定準確,但布魯克林相信自己的能力,並決定參照這份性格畫像做決定。


    哈裏森是個爭強好勝的人,不服輸,不輕易低頭,即便輸了,也一定會下回找回來。


    他性格謹慎,做事認真,可能患有輕微的ptsd,但因為極強的自製力而不明顯。


    他頭腦冷靜,擅長審時度勢,做事果斷,不會優柔寡斷,拖泥帶水。布魯克林開始看好哈裏森了。


    他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安慰哈裏森,並表示稍後會發電子版合同到哈裏森郵箱裏,哈裏森什麽時候有了決定,可以聯係鮑勃。


    就在布魯克林準備結束談話時,哈裏森搖著頭道


    “不用了。”


    “我可以現在就簽字。”麵對另外三人的目光,哈裏森沉聲說道。


    “你最好好好考慮一下。”布魯克林皺著眉道


    “雖然我可以保證這份合同沒有貓膩,但裏麵有許多跟普通雇傭合同不一樣的條款,你需要了解一下為好。況且簽署一份這麽厚的合同,最好有律師在場。”哈裏森搖搖頭


    “這些可以之後再說。我相信您不會欺騙我的。我也沒什麽好被你欺騙的。”


    “我聽說過你尋找保鏢的事情,既然這是真的,我對您很滿意,相信您對我應該也不反感。為什麽還要等過幾天再說呢?”布魯克林盯著哈裏森看了一會兒,笑了出來。


    “鮑勃,給他。”布魯克林扭頭衝鮑勃說道。鮑勃掏出厚厚的合同跟簽字筆,重新坐了回去。


    他沒有立即把筆給哈裏森,而是逐條翻閱合同,向哈裏森解釋著。布魯克林喊來服務生,收拾走桌上的剩菜殘羹,要了一壺菊花茶。


    喝了一口,布魯克林下意識皺起了眉頭。不知道是咖啡喝多了還是這兒的菊花茶的確不正宗,布魯克林總感覺這茶水味道不對,太苦了。


    哈裏森飛快的抬頭看了一眼布魯克林,繼續聽鮑勃解釋。他相信布魯克林不會無聊到來欺騙他的地步,況且就像他說的那樣,他有什麽值得布魯克林看上的東西嗎?


    沒有!所以,他相信布魯克林說的是真的,相信合同是真的。與其浪費時間花錢找律師看自己看不懂的東西,不如展現自己的忠誠。


    但如果有人願意免費給他解釋,哈裏森還是樂意聽一聽的。忠誠他已經展示過了。


    五十幾頁的合同解釋起來是需要很長時間的。布魯克林已經從菊花茶換到綠茶,又換到紅茶了——他確定了,這家餐廳的茶葉就是五塊錢一大包的那種,所以喝起來才感覺不對勁兒——合同終於解釋完畢。


    哈裏森接過簽字筆,翻到最後一頁,在簽字欄頓了頓,抬頭道


    “布魯克林先生,我為一家反宗教組織提供了7次活動資金,這件事被他們知道了,他們打算以褻瀆上帝的名義審判我。”見布魯克林神色如常,哈裏森低頭,一邊簽字一邊飛快地說道


    “最重要的是,我手裏有那位神父的錄音證據,他們想要拿回錄音。d品隻是警告。”


    “好了,簽完了。”哈裏森將簽字筆還給鮑勃,禮貌地站起身道


    “布魯克林先生,我需要一份您的行程安排表,來確認您的安全,另外,我需要對您的車輛、辦公室、家裏進行細致的檢查,如果可以的話,請給我一份備用鑰匙。”布魯克林取下鑰匙丟給哈裏森,提醒道


    “也許你需要跟家裏提前說一聲。”


    “瑪蒂爾達帶著我們的孩子去馬達加斯加度假去了。”哈裏森搖頭道。布魯克林聳聳肩。


    在當保鏢這方麵,哈裏森無疑要比雷更專業,這可能與兩人在seal時受訓項目與執行任務內容不同有關——雷執行的任務到現在布魯克林都不清楚具體是什麽,隻知道不是啥好活兒。


    哈裏森接過鑰匙後,立刻進入角色。確認布魯克林要離開後,馬上起身出去了。


    等布魯克林三人出來,哈裏森已經將布魯克林的車子檢查了一遍,正在車子旁等著他。


    韋伯斯特就住在樓上,布魯克林跟鮑勃送走韋伯斯特後一起來到哈裏森麵前,望著哈裏森手中捏著的‘硬幣’,皺起了眉頭。


    他們都不認識這種隻在諜戰電影裏見過的東西,但想來哈裏森手裏捏著的一定不是什麽好玩意兒。


    哈裏森解釋說這是一枚定位器,不是什麽高精尖產品,屬於私人手工改裝的粗糙貨色。


    按照哈裏森的說法,這枚定位器遠不如專業器材來的穩定與清晰,但用來了解布魯克林每天的活動路線也是綽綽有餘的。


    布魯克林陰沉著臉沒說什麽,直接將定位器丟盡了垃圾桶裏。回去的路上,哈裏森在開車,布魯克林問道


    “你是怎麽過來的?”哈裏森來到路口,減速停車,等待綠燈,回頭道


    “出租車。”布魯克林沒有問‘你不是有車嗎,為什麽不開車’這個問題。


    綠燈亮了,哈裏森鬆開刹車,平穩地駛過路口。一路平安到家,隻剩下布魯克林跟哈裏森兩人了,鮑勃在中途下車離開。


    房子裏黑漆漆的,雷並不在家。布魯克林幫哈裏森收拾出一間臥室,暫時給哈裏森居住。


    收拾完,布魯克林站在門口道


    “行程安排每天鮑勃會發給你。”哈裏森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布魯克林看了一會兒,離開房間。


    第二天,鮑勃將日程安排發給哈裏森後,發起了通話。在電話裏,鮑勃強調了布魯克林的形象問題,警告哈裏森,他的麻煩布魯克林可以幫忙解決,但哈裏森必須離那些亂七八糟的組織遠點兒。


    哈裏森沒有太大反應。鮑勃不太滿意,掛掉了電話。他到現在也不明白,布魯克林為什麽要找個定時炸彈放在身邊。


    鮑勃不認為布魯克林所謂的‘信仰不堅定’之類的話有多少說服力,不管堅定不堅定,大家明麵上都會表示自己是上帝最虔誠的信徒。


    布魯克林找了個反宗教人士當保鏢這種事一旦被有心人大肆宣揚,絕對是一場災難級的公關危機。


    布魯克林以前可以不用太在意形象,現在不行。他代表的已經不僅僅是自己了。


    不過布魯克林已經作出決定,鮑勃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幫著查缺補漏,盯緊哈裏森。


    鮑勃會找哈裏森談話,布魯克林大概能猜得到,畢竟從一開始鮑勃表示哈裏森不合適的,昨天雖然沒有反對,但那是因為他已經作出決定的緣故。


    經常性臨時修改行程讓布魯克林跟鮑勃之間形成了一種默契,鮑勃不會去質疑甚至反對布魯克林,隻會默默幫他‘擦屁股’。


    吃過早餐,不等布魯克林出門,就有人登門拜訪。來人開著一輛白色商務車,穿著一套深藍色西裝,沒有戴領帶,最上邊的領口微微敞開著。


    大腹便便的將西裝撐得有些緊巴。來人自我介紹是一位神父——也可能是一位牧師。


    布魯克林不信教,不太搞得懂這些。神父與牧師的區別可能不僅僅是稱呼上的區分,兩者是兩個不同的宗教對神職人員的稱呼——布魯克林聽鮑勃提過的。


    他認為對眼前這位大腹便便的家夥稱呼為神職人員應該更恰當。神父——神職人員自我介紹稱他叫格魯伯。


    “格魯伯先生,有什麽事嗎?”布魯克林問著話,回頭看了一眼哈裏森。


    哈裏森正直勾勾地盯著格魯伯。格魯伯身材肥胖,滿臉橫肉,看起來凶神惡煞,笑起來時卻帶著一種和藹的感覺。


    格魯伯看了一眼哈裏森後,看著布魯克林笑嗬嗬的說道


    “布魯克林法官,我想代表教區跟你談談。”布魯克林側身讓開,邀請格魯伯進來。


    雙方落座後,布魯克林問道


    “不知道你想談什麽?”


    “我聽說布魯克林法官因為童年的經曆,沒有加入教會,對此我表示很遺憾。”布魯克林想到天使之家的經曆,想到那個差點兒把他弄死,或者或許已經弄死了的老女人,搖搖頭,笑容滿麵地說道


    “我沒有加入教會的原因並不是因為童年的經曆,實際上那不算什麽,我很感激天使之家,是它的存在,才讓我能活下來。否則一個2歲的嬰兒是根本無法存活的。”


    “如果您是來向我傳教的,那麽很抱歉,我暫時還沒有加入教會的打算。”格魯伯又看了一眼哈裏森,指著他道


    “布魯克林法官,您是紐約人民公認的好法官,紐約人尊稱你為‘忒彌斯’,就是尊敬你的公正,但您卻雇傭了一個反宗教分子,我認為這似乎是欠妥當的。”


    “主教對此表示擔憂,教區的人們也很擔心,擔心他會影響你的公正。讓你在不知不覺中有失偏頗。”布魯克林不太懂主教是個什麽地位,更不太懂教區有多大,布魯克林去區算是一個教區,還是紐約市算是一個教區,或者整個紐約州才算一個教區?


    “我雇傭哈裏森是看重他的能力,與他的信仰無關。”布魯克林笑道


    “個人信仰自由是寫在聯邦憲法裏的,我想上帝如果真的存在,也不會強迫別人信奉她,你說是嗎,格魯伯牧師?或者我該稱呼你為格魯伯神父?”如果非要細分的話,神父,或者準確來說是神甫其實是對天煮教神職人員的稱呼,天煮教、東證教與新教合在一起,就是人們常說的嫉妒教。


    這三家雖然同屬嫉妒教,都信夜宿嫉妒為救世主,相信上帝作為聖父、聖子和聖靈的三位一體,人死後複活和末日審判,以及嫉妒的複歸和對人世的拯救,但三家彼此並不和睦。


    天煮教的全稱為羅馬天主教會,從名字就能聽出來,天煮教的老大是羅馬教皇。


    新教跟東證教卻並不承認羅馬教皇,甚至新教是公然反對羅馬教皇的。


    而新教其實也隻是個籠統的稱謂,其中又分為路德宗、加爾文宗、安立甘宗等各種派別。


    總之別看聽起來高大上,似乎跟神沾邊,充滿了神聖性,其實內裏跟聯邦政府的黨派鬥爭沒什麽區別,甚至他們鬥起來更狠。


    布魯克林作為一位無宗教信仰人士,對嫉妒教內部的混亂關係感到頭疼,這是很正常的,甚至許多教徒對自己都說不清自己信的是什麽教派。


    布魯克林雖然分不清,但對嫉妒教內部的矛盾有自己的理解,他把它看做是聯邦政府,各個教派看做是不同的黨派,天煮教跟東證教就像驢黨跟象黨,新教那一串兒就像是其他少數黨。


    驢象之爭有多嚴重布魯克林是清楚的,把一名象黨成員稱呼為驢黨人士,足夠令這位象黨成員尷尬且難受的。


    格魯伯的反應果然跟布魯克林的設想差距不大,他滿是橫肉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慈祥可親的麵目被瞬間破壞殆盡,變得猙獰起來。


    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布魯克林。這讓布魯克林確信,如果眼睛能噴火,他已經被格魯伯燒成骨灰了。


    “格魯伯神父?或者牧師。”布魯克林繼續挑撥


    “抱歉,你知道我是無宗教信仰人士,對你們宗教內部的稱呼並不太了解,如果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或許你能幫我增進一下這方麵的知識,順便讓我能對你有一個更準確的稱呼,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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