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斧刀帳,麵沉而凝重,歡愉氣息一瞬即失,公主啞言,任誰也不會如此膽大妄言,建陽公敲擊書牘甲令,帳內寒氣冰封殺人之色。


    “仲瑞,此言何意?吾丁原並未與你交惡,為何詛咒某家!”


    丁原如今手握重兵,正下聽令者也是一等一的武將,就算董卓權勢滔天,但雙方私鬥毫無收益,隻是便宜了那些關內諸侯罷了,所以丁原想不通盧樸之意。


    “丁叔父,西涼鐵騎入關風雷厲行所到之處皆燒殺搶掠,如此狼子野心之輩怎可與他人共食,仲瑞入帳之時建陽公可想起他人目光否?冷落打壓武將是否一心一意為叔父做事,如果事出於內,亂出於下,叔父可有平定之計呀!”


    盧樸直接將矛頭指向呂布,他在賭丁原和呂布之間必有隙,如若不然呂布怎會輕易叛他。


    “哼!我為何要信你!當日王子師也是這般說辭,無非是離間吾與董並州的關係罷了,朝廷之人就想看見吾與董卓內鬥,從中牟利哪有如此簡單?”


    丁原並不是信任董卓,但他更不相信朝廷之人,勾起雙方爭鬥得益的無疑似那班重臣元老,等到兩敗俱傷之時隻怕吾丁建陽在雒陽無立足之地。


    “丁叔父,如今西涼軍入主朝堂那還有什麽元老大臣,即便他們搞一些小動作也隻不過是為自保罷了,歸根結底並州軍與西涼軍共存處境微妙,一旦叔父帳下出現反骨之將隻怕並州軍被他人節製,叔父也難逃厄運!”


    盧樸心中明白並州軍與西涼軍的差距,二十萬西涼鐵騎豈是區區五萬並州布甲可擋,隻不過絕不能輕易讓董卓得逞,丁原雖是微末愚夫,但性命攸關之事他不會不妨。


    “依仲瑞所言並州軍遲早會被西涼軍吞並否?”


    丁原近幾日已經在不同渠道聽到同樣的消息,呂布的確不可重用,但此時軍中大權一半已在其手,如何才能從中脫身呢!


    “叔父帳下有一人可解此圍,張遼張文遠!”


    盧樸對大遼神十分敬仰,他不懂什麽軍事部署,但盧樸堅信張遼如果在此地,呂布斷不敢如此行事。


    “並州從事張遼?此人的確武力過人,但他去年已被大將軍征辟去河北募兵,至今尚未歸,如何依靠?”


    什麽?張遼竟然不在並州集團中,這下麻煩大了!


    “叔父需派人急招張文遠歸軍帳,三五十日之內董卓沒有理由向叔父動手,畢竟並州軍也是狼虎之師,李儒不會輕言動手!”


    盧樸並不知道董卓為什麽要向丁原動手,但此中必有一個契機,至於這個契機是什麽盧樸也無從得知。


    “仲瑞,為何要幫我?”


    丁原與盧樸並無私交甚至是第一次見麵,丁原自然想不通盧樸為何竭盡全力幫助自己。


    “叔父乃是大漢脊柱,一旦出現崩塌,大漢天下將會落入一人之手,我等士子報國無門,定要保叔父周全。”


    匡扶漢室永遠是最好的理由,在這個時代這個理由是最崇高最完美的,盧樸的私心隻不過是想牽製西涼軍的進程,順手再打擊一下李老板,當日的伏地魔之仇絕不能就此罷了!


    “仲瑞為國之心天地可鑒,叔父也有個不請之情希望仲瑞可以答應!”


    “叔父請講!”


    “並州祭酒一職多年來無人擔任,不知賢侄可願意為叔父分憂啊!”


    丁原此計拜軍師也算高明,一方麵可以得到一個免費策劃的人才,另一方麵可以利用盧氏在朝廷的威望立足雒陽城,一舉兩得之事豈不樂哉?


    “這……小侄才疏學淺難堪重任!”


    盧樸正在迅速思考慮利弊,的確有了這重身份自己可以輕易行走並州集團,甚至可以參與集團決策權,隻不過一旦董卓動手隻怕自己是第一個被開刀的人選。


    “小無賴,你好不知趣呀!既然執金吾由此誠意,你何必再推脫呢!本宮替你做主就答應他如何?”


    劉淑聽二人交談心中也明白如今的嚴重性,一旦董卓大權在握,隻怕皇室他也不放在眼中,本宮絕不允許他毀壞大漢基業。


    盧樸看著一臉傲嬌的小蘿莉,似乎並州軍由她做主,這小蘿莉把自己的位置也放的太高了吧!不過這樣也好,皇室之職也算名正言順,等到他日董卓下狠手之時,小弟就少陪了。


    “既然如此,那以後承蒙叔父多多照顧。”


    “哈!賢侄不必客氣,明日三軍校場為賢侄拜祭灑之職!”


    “多謝叔父!”


    ………………


    營帳之外,鳳車鑾轅之中,並州祭酒與萬年公主共返雒陽城,與皇家同坐是莫大的榮耀,但盧樸卻斜衫微靠絲毫不在乎劉淑的目光,畢竟二人也算老朋友,盧樸更不在乎什麽禮節。


    “喂!小無賴,本宮今天在人前給你留足了麵子,這麽好的職位為什麽要推脫?董卓真的會目無王法嗎?呂布為什麽要反叛自己的義父?李儒又是誰?”


    劉淑一席貂裙正襟危坐,口中的語氣也是就事論事,但她的年紀說出這番話語卻讓人覺得可愛無知。


    “姑奶奶!要老子說你什麽好呢?皇家的米真的會讓人愚蠢嗎?你那昏庸無道的父親已經將大漢的江山斷送了,現在是拳頭的天下,劉氏宗族安幸一隅之地,誰會給你千裏支援,雒陽局勢一目了然,就隻差夜襲龍床的份了!”


    盧樸要晃著手中的金杯目光也有些微醺,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他便喜歡上了飲酒,從害怕到冷漠,從冷漠到雄心,這一切能訴說的又有幾何?唯有一杯杜康笑哉樂哉。


    “小無賴,不準你這麽說父皇,父皇也有勵精圖治之心,隻可惜被太監迷惑,這才喪失了中興大漢之機,如果當時你能早些殺了那些該死的閹狗,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劉淑提起自己的父皇雙目痕淚,即使她一次次在父親麵前鞭打他的愛犬,他也隻是一笑了之,雖然他不是一位賢明的君王,但至少他是一位仁愛的父親。


    “姑奶奶,世間的事就是這般,一旦你做出的選擇所有的後果都要由自己承受,皇帝更是如此!哦,還有今天的事不要對你母後說,不然我會很麻煩!”


    “知道了!小無賴!”


    “等到事情平息以後,老哥帶你去遊湖!還是我們兩個誰也不告訴!”


    “嗯!”


    ………………


    “並州祭酒?仲瑞不走啦!”


    “倒是想走啊!世事走不掉啊!”


    曹操算是盧樸心中的一棵常青樹,無論遇到任何問題盧樸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曹操,兩人相交近五年時間對彼此熟知,無話不談。


    “仲瑞三進三出讓孟德都有些迷糊了!如今局勢動蕩董卓已迎少帝還朝,西涼匪徒在雒陽內肆意妄為,隻怕某家料定的最壞現象已經出現了!”


    曹操將雒陽城內的情況如實告訴盧樸,這幾日他也煩悶的很,眼看西涼匪徒肆意妄為但又無法阻止讓他心中既氣憤又無奈。


    “孟德近來可有聽說董卓想要廢帝之事?”


    盧樸已經找到了事情的契機,無論是丁原或者是袁紹都不會同意董桌廢除少帝,這樣董卓就有充分的理由排除異己。


    “什麽!董仲穎他敢!”


    一國之君新立不足期年,這家夥是想完全崩壞大漢嗎?可惡至極!


    “董卓已經無法無天有什麽不敢的!為今之計隻能依靠建陽公的並州軍,不過並州軍內已經有人被董卓收買,想要與之對抗難也!”


    盧樸沒有自大到可以戰勝西涼鐵騎,他隻是想攪亂這團死水,從中找到自己的利益。


    “絕不能讓此國賊高枕無憂,即便是我等身死,也要保住少帝!”


    曹操聲情激奮,酒肆桌案你被他拍打了數十次,心中恨意尤勝之。


    “怎麽阻止?我有幾斤幾兩孟德不清楚嗎?如果沒有高明人士指點就憑你我二人加上軍心不穩的並州軍可以戰勝西涼鐵騎嗎?”


    “我們倆不行就找其他人!雒陽城中聰明人有的是!我去找蒯異度,你去問顧元歎!這二人近日便要離京,想辦法留住他們如何?”


    曹操當初問過盧樸雒陽有何謀略者,大將軍府的蒯越與蔡府的顧雍是你告訴我的,既然我們智計不行找一個總可以吧!


    “這……”


    盧樸的確告訴過曹操此事,但那有如此簡單,首先蒯異度乃是名望之士,他的根基在荊州有何理由與你共謀,明哲保身之人你請的動嗎?其次蔡邕頗受董卓賞識,現在正是大紅大紫之時,你挖他的徒弟對付他的伯樂,人家會樂意嗎?


    “仲瑞你做事畏首畏尾的毛病何時才能改呀!匡扶漢室乃男兒之責,不必多說!我這就去尋蒯越!你看著辦吧!”


    曹操對自己好友的脾性十分清楚,思慮萬千不如一行,他可不會這般。


    “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就算你曹孟德說破天我也不會再相信什麽匡扶漢室!”


    盧樸看著曹操離開的身影心中不禁感歎也許這就是梟雄吧!自己要走的路還很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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