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的管家王力,園丁老孫,女傭人張媽,廚子李師傅。


    我們把這四個人都叫到了後院我的房間裏,讓他們坐下。然後,林穗一個個的叫人,先從王力開始,接著是園丁老孫,女傭張媽,最後是廚子李師傅。主要就是想問清楚秋月的去向。


    問完了之後,人就都走了。


    我過去的時候,看到林穗和陸英俊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發了。


    陸英俊說:“蠍子,我們得出發了,去通縣。秋月是河北通縣人,我們已經拿到了地址。”


    我說:“做好保密工作了嗎?”


    林穗說:“我已經告訴了他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們之間的談話。不過我覺得他們不太可能保密,易夫人一問,他們都得說實話。他們都很忠誠,跟了易家幾十年了。”


    我說:“不可能保密,因為我們找了他們四個,每個人都會覺得對方不會保密,自己保密就會被主子認為不忠誠。要是隻找其中一個,那麽他才有可能保密。要求幾個人對一件事保密,這很不現實。”


    林穗說:“所以我們得立即出發,避免節外生枝。”


    我們三個午飯都沒吃,一直向東去了通縣,秋月的老家在師姑村,我們到了村子裏很容易就打聽到了秋月的家,秋月的哥哥在家,他告訴我們,秋月嫁到了南寺頭,前兩天還回來看望父母,剛回去兩天。


    就這樣,秋月的哥哥——秋生立即帶著我們去了南寺頭,道路泥濘難行,車子誤在了路上,林穗負責把方向盤,我們幾個男的下來推車,好不容易推了出去,弄了我們一身泥。


    到了秋月家的時候,天都黑透了。


    我們一進屋,秋月一家三口在炕上吃飯呢。見到我們來了,秋月頓時放下了碗筷,一邊穿鞋一邊說:“哥,這麽晚你幹啥來了?”


    秋生說:“這路也太難走了,鄉裏也不修修嗎?”


    秋月說:“誰修啊,這修路得不少錢呢,沒人出這錢。這是哪裏來的客人?”


    林穗說:“我是平京督辦公署的,這位是大帥府的陸英俊。我們這次來,有一些關於易家的事情想問問秋月。”


    秋月說:“我離開易家二十多年了啊!是問那時候的事情嗎?”


    秋月的丈夫和兒子這時候都穿上了鞋,下了炕。


    秋月丈夫說:“都沒吃呢吧,我去弄點飯,你們先聊著。”


    秋生說:“下掛麵吧,我是真餓了,給我下半斤。你就按照一人半斤下就得了。”


    秋月丈夫對兒子說:“虎子,去抱柴火。”


    爺兒倆出去了,秋月招待我們坐下。我坐在了炕沿上,林穗和陸英俊坐在炕下麵的椅子裏,秋月給泡了茶。然後秋月坐在了炕沿上。


    秋生識趣,說:“你們聊著,我去幫妹夫做飯。”


    林穗這時候關了屋門,她說:“二十八年前,是你偷聽到了他們在易家商量怎麽殺害張道陽的事情,然後你偷偷把消息告訴了你的表姐,你的表姐是在張道陽家做丫鬟的,是嗎?”


    秋月點點頭說:“是的,我記得這件事。”


    林穗說:“說說細節,你是怎麽偷聽到的?”


    一讓她說細節,秋月有些蒙了,她眼神閃爍,顯得很不安。她是個樸實的農村婦女,不像是於小仙兒那樣處亂不驚。很明顯,事實和傳言是有出入的。


    林穗說:“很難嗎?在哪裏偷聽到的,他們是怎麽商量的?你難道忘了嗎?”


    秋月說:“我記不太清了。”


    林穗把準備好的筆記本合了起來,她說:“作偽證可是要坐牢的,你有丈夫,有兒子,你可得想好了說。我沒和你開玩笑,你也別和我鬧著玩兒,秋月,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得和我說實話。”


    陸英俊這時候一伸手,從腰裏拿出來一副手銬扔在了桌子上,意思很明顯,就是要嚇唬嚇唬秋月。


    秋月一個農村婦女哪裏見過這場麵呀,頓時嚇傻了,她從炕沿上滑下來咕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她說:“我說實話,我其實沒聽到他們要害張大人,是易先生偷偷讓我去送信的,我哪裏聽得到這麽重要的事情呢。我都是聽易先生的安排去做的,別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林穗也沒讓她起來,追問道:“易先生為什麽要這麽做呢?易先生和張道陽是朋友嗎?”


    秋月搖搖頭說:“那我就不知道了,易先生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吧。”


    林穗說:“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秋月說:“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送了那個消息之後,易先生給了我十兩銀子,就讓我回家來了。那些銀子都在呢,我都沒花。要是有什麽問題,這錢你們拿回去,我孩子大了,也沒什麽花錢的地方。”


    林穗說:“銀子是易先生給你的,我們不會要,你放心花就是了。你起來吧。”


    秋月這才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卻不敢坐下了。


    陸英俊說:“這麽說是易先生幫了張道陽一次,不然張道陽就會被害死在平京了是嗎?”


    秋月點點頭說:“那是一定的,在易先生家裏這些人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有權有勢,那時候張大人隻是一個管庫的庫兵,即便是死了,誰都不會在乎他。要不是易先生,張大人可就沒命了。”


    我現在倒是有些明白了,為什麽這些人都死了,隻有易先生還活著。從這件事,也許可以從側麵證明,凶手是和張道陽有關係的人或者是他本人。


    我們也確實都餓了,就在秋月家裏吃了打鹵麵。吃完了之後,我們返回,先送回了秋生。m.


    繼續往回走的時候,我在後座上倒著要睡覺,我實在是太困了。


    林穗和陸英俊在前麵聊案情。


    陸英俊一邊開車一邊說:“這麽看來,凶手大概率是張道陽那邊的人。”


    林穗說:“也可能是張道陽本人。”


    我說:“還有一種可能,凶手是易先生。”


    林穗說:“易先生沒有殺人的理由吧!”


    我說:“為了女兒能活下去,他就有殺人動機了。別忘了,三年前易青蚨就得了怪病,是段風流借了大墓裏的小玉兒三十年的命,這命是怎麽借的?易先生又是怎麽找上段風流的呢?”


    陸英俊說:“那我們直接回行營,去問問段風流就都清楚了。”


    林穗說:“蠍子,你的意思是,易先生和一個人有交易,用易青蚨三十年的性命換這些人的命!易先生是整件事的主使,是嗎?”


    我說:“不,我隻是這麽一說,你一聽就算了。這不作數的。”


    林穗這時候伸了個懶腰,轉轉脖子,她說:“總覺得這案子就要真相大白了,但好像又抓不住任何東西。”


    我說:“不太可能是易先生殺人,那一箱老刀牌香煙不可能是他偷出來的。他也不可能是楊公麟老大人的幹兒子啊!事情不對,事情肯定是哪裏有紕漏,我實在是困了,我這腦袋都麻了明天再好好捋一下,我得睡了。”


    我這腦袋開始麻木,閉上眼,在這晃晃悠悠的車上,幾乎是秒睡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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