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耳室裏還有陪葬的豬牛馬羊等牲畜,仔細想想,這些牲畜,這些人,當時被關在了這黑暗的地方,是多麽的無助和恐懼啊!


    耳室在周圍,在這些耳室麵對的地方,擺放了大量的明器。還有一些日常用品,比如馬車,比如一些罐子,還有石磨。


    我們走了多半圈之後,花澤用手電筒照向了一個墓道。她說:“蠍子,你看這邊還有一條路。”


    我拎著馬燈過去,往前照了照,這墓道是在石頭上鑿出來的。離著我最近的石壁上,雕刻了一條蛟龍。這說明,但是這裏就有蛟龍了。最令我吃驚的是,這裏的蛟龍身上是有鞍子的。


    我拎著馬燈往前走,把這雕刻照亮。花澤也用手電筒照著,這後麵是一條長長的墓道,在墓道的兩側有著大量的雕刻,刻出來的圖像,像是戰爭。有一撥人是騎著龍和熊貓的,有一撥人是騎著戰馬和牛的。


    花澤看不懂,她說:“這太神奇了,這裏記錄的是一場大戰!”


    我說:“看來你對中國文化知之甚少啊!知道這是誰和誰的戰爭嗎?”


    花澤說:“難道你知道嗎?”


    我說:“這是蚩尤和炎黃二帝的戰爭,最後,騎馬和牛的人,打敗了騎著蛟龍和食鐵獸的人。”


    “食鐵獸?”


    我說:“食鐵獸就是熊貓。”


    我用手指了指圖上的熊貓。


    我說:“這裏不僅是簡單的夜郎國,這裏應該也是九黎部族的發祥地,甚至這裏很可能埋葬的是蚩尤大帝。”


    花澤搖搖頭說:“這太匪夷所思了,我聽說過蚩尤,但是我真的不覺得這個人是真實存在過的。”


    我說:“現在我國還有四個姓氏,是絕對的蚩尤後人,姓蚩,姓黎,姓屠,姓鄒的。”


    花澤小聲說:“我們還往裏麵走嗎?”


    我拎著馬燈照了照前路,我又回頭看看,狐仙跟在我們後麵不遠。倒是狐仙不肯往前走了。


    我說:“走,我們去看看前麵到底有什麽。”.


    順著墓道繼續往前走,在這墓道的兩側出現了大量的雕刻,全是記載的戰爭。


    不僅記載了戰爭,還是雕刻的京觀。


    這裏京觀表現形式是,把大量的人頭堆砌在一起,很高,很大,在牆壁上雕刻了大量的人頭,非常恐怖。


    花澤喃喃:“蠍子,這裏太可怕了。”


    我說:“戰爭是殘酷的,我國一直都有築京觀的傳統。尤其是在邊疆。比如有一天我們打敗了東瀛,我覺得就應該鑄造一座京觀,麵對東瀛。要建造的和金字塔那麽大,上麵鑲嵌上頭顱,警告敵人,引以為戒!”


    花澤說:“這太殘酷了。”


    我嗬嗬一笑,心說,在這個世界上,恐怕隻有人會對同類下手了吧。人類本身發明殘酷這個詞,其實就是一個笑話,就是偽善的。


    我們在前麵走,狐仙拎著燈籠在我們身後跟著。


    這條通道一直往前,大概有三百多米,這規模實在是太大了,總算是走到了頭。在我們麵前的是一道萬斤閘。這不是門,這就是一塊巨大的石頭堵在了這裏。


    不用說,在這裏麵,就是一座巨大的墓室。


    而這萬斤閘本身,被雕刻成了一個巨大的骷髏。這預示著死亡。


    當我站在這巨大的石骷髏頭麵前的時候,那小狐仙走到了我的身邊,和我站在了一起。


    這巨大的骷髏頭不僅給我帶來了壓力,也給狐仙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花澤小聲說:“我們走,這裏我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我說:“走,我們這就離開這裏。”


    我倆轉身就走,小狐仙比我們走得還要快,他是跑著出的這墓道,一直到了地下河,才算停了下來。


    我們想回去,還要脫了鞋才行。脫了鞋之後,我們涉水而過,然後擦幹了腳,再穿上襪子和鞋,回到了我們來時候的那個洞裏,順著洞鑽出去之後。


    小狐仙並沒有急著走,而是站在山坡上看著城內。此時城內亮著很多盞燈籠。我這才意識到,這些燈籠不隻是照明的作用,也是他們傳遞信號的最佳工具。


    但是當我們回到了那座大殿外的時候,我和花澤猶豫了。我們沒有急著進去,因為我們不知道該怎麽和大家說。


    我不善於撒謊,但是花澤是接受過這種訓練的。


    花澤教我怎麽撒謊,她讓我說,在半路上遇到了龍,然後我們躲進了林子裏,鑽進了一個土窯裏才躲過了一劫,畢竟我們全身都是土。


    我說:“就這麽簡單?”


    花澤說:“謊言越簡單越好,因為謊言永遠都是謊言,很容易被拆穿。簡單的話,即便是對方覺得我們撒謊了,但也沒有辦法去推敲。說白了,我們不在乎他們懷疑我們。他們有本事,自己去找啊!”


    我覺得花澤說得很有道理,就這樣,我們回到了大殿裏。


    老七和林巧在值班,見到我倆回來了,非常開心。


    老七起來大聲說:“找到了嗎?”


    我搖搖頭說:“別提了,命都差點搭上。剛進山就遇到了龍。我倆慌亂之下就鑽進了林子裏,小狐仙帶著我倆鑽進了土洞子裏才逃過一劫。要不是有小狐仙帶路,死定了。”


    老七幫我拍身上的土,說:“瞅瞅你這一身土。”


    林巧也幫著花澤拍打身上的土,不過很快,林巧盤著胳膊後退了兩步,看著我們說:“你倆沒少爬啊,這膝蓋都快磨露了。”


    花澤說:“是啊,從林子裏爬出來的,不敢站起來。一點點往外爬。”


    林巧說:“餓了吧,吃點東西吧。”


    我和花澤忙活了多半宿,也確實是餓了,吃了點肉之後,我倆回了暗室裏。在裏麵又和人撒了一頓謊。說心裏話,撒謊是個技術活,很考驗心理素質。我真的是太不善於撒謊了,我什麽都不說,讓花澤去和他們說。


    我則靠在行李上,假裝累壞了,嚇壞了,倒在那裏閉著眼在想怎麽才能把炸藥都搬去龍窟裏。


    楊藝靠在我肩膀上小聲說:“花澤在撒謊。”


    我輕輕地睜開眼,看著在一旁和劉世旗、英子在撒謊的花澤。


    楊藝小聲說:“我了解她,她平時沒這麽多話。要不是在撒謊,才懶得搭理他們呢。”


    我小聲說:“別說話,有機會我告訴你怎麽回事。”


    楊藝哼了一聲說:“是不是連我都想騙?”


    我說:“真沒有,隻不過沒機會。我對天發誓。”


    楊藝嗯了一聲說:“這還差不多。你沒撒謊,我聽得出來,男人我見多了,什麽樣的男人我都見過。男人撒一句謊我都聽得出來。”


    我轉頭看看她,她看著我一笑,然後小聲說:“閉眼,裝睡吧。”


    我在楊藝耳邊小聲說:“我們發現了很多座大墓,裏麵全是金子。還有一座更大的,明天晚上我帶你去看看。你就都明白了。”


    楊藝嗯了一聲,小聲說:“睡覺。”


    花澤這時候走進了回來,靠在我身邊小聲說:“睡吧,不論我怎麽說,他們都不會相信的。但是他們又能怎麽樣呢?”


    楊藝小聲說:“人心太複雜,即便是你說真話,他們還是不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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