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事。


    次日一早,晴,有微風。


    我們沒有沿著山麓走,而是走了西側的林子。這樣當我們到了那大裂穀前麵的時候,就已經過了午。


    風從東邊吹過來,穿過整個大裂穀,從西邊吹出去,發出野獸一樣的吼叫聲。


    我往下麵看看,這大裂穀深不見底,下麵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清。


    我說:“謔!夠深得啊!”


    白雪拽著我,身體往前探著說:“你說這下麵是不是地獄啊!”


    她應該是把風聲聽成了鬼哭狼嚎了。


    英子看著對麵說:“遠處看著沒多寬,到了近前一看,這起碼得有四十米。”


    馬戀山嗯了一聲說:“這也過不去啊!張局座,這你飛不過去了吧!”


    我說:“別說他,猴子想過去也得走下麵,然後再爬上來。”


    張琀一伸手說:“給我繩子!”


    英子遞給他一把硬弩,硬弩上有一把弩箭,後麵拴著繩子。硬弩拉弦是用絞盤,拉開之後,對準懸崖上掛著的一棵小樹射了出去。啪的一聲,準確地穿透了這棵小樹。


    我說:“這不穩妥,那棵樹明顯根很淺!”


    張琀說:“你可著這一片瞧瞧,就這一棵樹能用的。”


    弩箭像是魚鉤,是帶倒刺的。張琀拽了拽之後,這邊找了個高處,拴上了繩子掛上滑輪就往前滑去。


    他毫無畏懼,毫不猶豫。我此時心裏倒是非常緊張。此時我死死盯著那棵小樹,希望那棵小樹多堅持一會兒就好了。


    但是客觀事實不會隨著我的主觀意願改變。


    張琀已經抓到這小樹的一瞬間,小樹被拔了下來,張琀抓著這棵小樹,和小樹一起墜落下來。


    我們都傻眼了,眼睜睜看著張琀垂直落入了深淵。


    白雪和英子都嚇得捂住了嘴巴。


    我和馬戀山全呆住了。


    最後還是英子先反應過來,他對著下麵就要大喊。


    被白雪一把捂住了嘴。


    白雪說:“你想幹嘛!張琀掉下去都沒叫一聲,你吵什麽?你這一喊,我們就暴漏了。”


    英子涕泗橫流,無聲地哭了起來。


    我回過神,直勾勾地看著下麵,我不敢相信剛才還好好的張琀,一瞬間就這麽沒了。


    我說:“先別急著哭,人還沒死呢。這下麵有可能是水!”


    白雪搖著頭說:“水也不行啊,太高了。和摔地上沒區別。”


    我搖著頭說:“張琀下麵有棵樹,他下去的時候是趴在樹上的,下麵要是水的話,這樣是摔不死的。樹會把水劈開!”


    馬戀山說:“當家的說的沒錯,這大裂穀就在薑水旁,薑水會倒灌進這大裂穀的。看水位就知道,所以張局座未必就死了!”


    我說:“別廢話了,下去找。”


    我們把所有的繩子都拴在了一起,這才估摸著到了水麵上。這大裂穀太深了!


    英子這時候擦了把鼻涕,她說:“我先下!到下麵我晃手電筒。”


    我點頭說:“小心點!”


    英子用了半個小時才下到了底部。不得不說,英子身手矯健,往下走還是很快的。我的話,半小時不一定下得去。但是我能肯定的是,往上爬,英子肯定不行。


    接著是馬戀山和十三太保,說心裏話,這有點費時間了。


    為了安全起見,一次隻下一個人。不然下麵的人容易被上麵踩脫的落石砸死。


    這一下幾個小時就過去了。


    接著是白雪,我是最後下去的。


    一直快到了底的時候我終於看清了,下麵果然是水。


    而且,那棵樹還在水裏,張琀不見了。


    我上了岸,把裝備都整理好,然後點了馬燈。


    我說:“張琀沒死!”


    英子說:“但是他去哪裏了呢?”


    我往左看看,又往右看看。我說:“是啊,去哪裏了呢?他現在不是個正常人,我們就在這裏紮營。我想他應該會想到我們會下來找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嘛!當他恢複人性之後,會回來找我們的。”


    英子不可思議地看著我說:“他,他沒人性了嗎?”


    我搖著頭說:“我真不知道怎麽和你解釋這件事,不是他沒人性,而是他現在覺得自己是個神仙,無所不能。所以忽略了很多事情。”


    白雪這時候摟著英子的肩膀說:“別太擔心,沒事的。”


    我突然發現,白雪和英子的關係一下好了起來。這很奇怪哦!


    咱搞不懂女人的思維方式,她倆以前好像不太對付。


    我們現在是在穀底的沙灘上,這些沙子全是風吹來的,落在了這穀底,踩著軟綿綿的。水剛好貼在我們下來那一側,張琀也剛好掉在了水裏,這要是掉這沙灘上,直接就摔成肉餅了。


    我拎著馬燈想著張琀上岸的位置,他一定會選擇最近的上岸方式,從我們上岸的地方上來。接下來他就該選個方向了吧!他為什麽要走呢?我要是他,我就等人來尋我,這麽高摔下來,不死也得受點傷吧。


    我放下馬燈,打開了手電筒,開始地地上尋找腳印。m.


    很快我找到了張琀的腳印,他往東邊走了。


    並且,我在岩壁上還發現了一個血手印。我用手摸了摸,這血還新鮮著呢。我知道,這是張琀留下的。


    再往前走,我看到地上有一串巨大的鳥類的腳印,這就有點難理解了。這地方怎麽會有鳥呢?而且這鳥的腳印比我的腳都要大,這要是鳥,得多大的鳥啊!


    我手電筒往前照了照。


    正照呢,突然就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我一回頭,是白雪。


    我這才鬆了口氣。


    “嚇到你啦!”


    “你這走路也沒個聲!”


    白雪的手電筒也照在了腳印上。


    白雪說:“這是什麽?這好像是雞的腳印。”


    “這麽大一隻雞,得有二百多斤了吧!這要是雞,豈不是得吃人了啊!”


    “你知道恐龍嗎?雞和恐龍是一個祖先。”


    我說:“你的意思是,這下麵有一隻恐龍。”


    “這可說不好,這世上有什麽都不奇怪。”


    我心說是啊,龍我都見識過了,這裏有個把恐龍也不奇怪。


    我照著地上的腳印,張琀就是順著這鳥類的大腳印走了出去的。難道他去追鳥了嗎?


    我很想再往前走,但是白雪拉了我一把,她小聲說:“天亮再走!等天亮這下麵還是有些光,現在太危險了。”


    英子和馬戀山此時也過來了。


    馬戀山拄著拐,伸著脖子看著腳印說:“張局座這是去幹嘛了?”


    我說:“我們原地休整,等張琀回來。天亮前他不回來,我們再去找他也不遲。知道他沒死就好了,放心,他手裏有武器。”


    說完我拍了拍腰裏,意思是他腰裏有家夥,不用太擔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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