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二日一早,吳涼結束晨練,正與丁芸穎一起吃著早飯,忽然接到了方藝涵打了的電話,詢問他有沒有興趣再去明珠湖畔看熱鬧。


    吳涼和她又聊了兩句才知,原來蔣和行等人都知道明珠湖下埋有清代古墓的事情,準備對羊兒井動手之前,先解決掉湖底女鬼。


    當然,如果方便的話,他們也會順便打開古墓,看看裏麵有無珍貴的典籍或者前人留下的法器什麽的。


    吳涼對湖底古墓裏的東西倒不惦記,有元墟的人在,不論裏麵有什麽,也輪不上他惦記。


    不過左右在家待著沒事,去看看元墟收拾女鬼也挺好。


    這麽一想,吳涼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掛了電話,吳涼笑著對丁芸穎說:“想不想跟我去看看別人是怎麽捉鬼的?”


    丁芸穎看似沒在意,實則在吳涼接起電話時就留意偷聽了,聞言,她有些欣喜道:“當真?我也可以去嗎?”


    “有什麽不可以的。這次元墟出動的人很多,我估計好些在與血鶩派的戰鬥中受了傷的人都想找個出氣筒發泄一下,有他們出手,我們隻要在邊上看著就行,不會有危險。”吳涼笑道,“況且你既已走上了這條路,多見識一下也是好的。”


    “那還等什麽?我們現在就過去吧。”連著學了一個星期的枯燥道經,再加上之間又在家裏待了很久,丁芸穎早就想出去透透氣了。


    她一邊說著,就像一個對郊遊充滿期待的小女孩,拉起吳涼的手就要拽著往外走去。


    “喂喂,我的大小姐,你急什麽啊。元墟的那幫子老爺兵才不會這麽早出動,吃過早飯,等你完成了上午的早課,再去也不遲。”吳涼嘴上叼著半截油條,一時不防,被丁芸穎細白蔥嫩的玉手一拉,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


    “啊?今天還要我念經啊,你教我點別的行不行?要不你教我畫符吧,整天念著那些神神叨叨的經文,我頭都要大了。”丁芸穎撅起嘴道,那嬌俏故意賣萌的情態,與其說是在向師父抱怨,倒不如說像是再向情郎撒嬌。


    “什麽叫神神叨叨?我教你都是正經的道門咒語,尋常陰陽師就算想學都學不到。”吳涼不為所動,擺出一副為人師表的樣子,板著臉道,“還沒學會走你就想飛?我告訴你,隻有完全掌握了咒言的正確讀法和結印手勢,以後不論是在製作道符還是使用符咒時才不會出錯。”


    “好吧,聽你的就是了。”丁芸穎一臉不樂意,“吳涼,我發現你說話越來越古板了,像個老古董似的。你該不會真想當我師父吧?我可告訴你啊,一碼事歸一碼,你別想在輩分上占我便宜。”


    其實這話題中之意還有一半沒說。要是吳涼真因此隻把她當徒弟看待,那她丁大小姐還能泡得了吳涼嗎。


    與吳涼朝夕相處越久,丁芸穎就深知吳涼是一塊掩蓋在叼絲外表下璞玉。如若不早些下手把吳涼拴在身邊,早晚也會有其他女子發現吳涼的優秀,到那時,再想搶人就費事多了。


    而出於女人天生的敏感,或者說是天賦,丁芸穎覺得現在就已經有人看上吳涼了。唔,至少那個叫方藝涵的女陰陽師就很有嫌疑。


    吳涼可沒有想太多,他喝下半碗豆漿潤喉,有點無奈道;“……丁大小姐,你想太多了。我還不願平白老一輩呢。”


    時間流逝的很快,一早的時光眨眼就過去了。


    吳涼結束上午對丁芸穎的授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回房換了身衣服準備帶丁芸穎出門。


    上午十點二十,吳涼剛換好一身運動休閑服,卻突然接到齊韻打來的電話。


    吳涼當下的臉色頓時變得有點糾結了。


    自從那日將齊韻從顧海晨手裏救回來後,齊韻似乎就認定主意要和吳涼交往。每天空閑時都會打來電話,還時不時發一些嬌俏可人的自拍……嗯,不是限製級的,別想歪了。


    吳涼得空的時候也會和齊韻聊一陣,不過卻婉言拒絕齊韻幾次相邀吃飯。


    他雖然感情經曆貧瘠,可又不是白癡,這麽多天下來,自然明白齊韻對自己的好感。


    可問題也就在這了。吳涼不單是察覺到了齊韻對自己好感,也感受到丁芸穎、方藝涵,尤其是丁芸穎對自己的態度變化。隻是有些時候,他不願意深想。


    抱樸觀雖是道門正統,卻不禁止門下弟子結婚生子。道門一脈,在這方麵的從來就沒太大限製。


    隻是憶及昔年,自己跟隨師父雲遊四方時,曾在漠北遇到一個來頭頗大,與他師父私交甚深的算命老頭。那老頭曾言,吳涼命中帶煞,二十過後必有一劫,至於能否挺過去,則還得要看天意。


    而正是因為昔年被那老頭算了一卦,吳涼才一直耿懷在心,總覺得自己要是在“曆劫”之前就跟哪個姑娘好上了,未免太不負責。


    其實本來呢,吳涼對那些動輒就說你命不好的算命老頭是不屑一顧的,但唯獨那次是個意外。


    因為那瞎眼了算命老頭也是一位陰陽師,而且實力不比他師父差多少。


    更關鍵的是,他那次還斷言吳涼的師父吳老道,在三個月後的陝秦省,必會因宿醉歌舞廳,被突擊檢查的警察錯當嫖娼犯給抓緊局子。


    那副信誓旦旦的篤定語氣,氣得吳老道差點當場就跟老瞎子翻臉。


    可吊詭的是,老瞎子的術算偏偏就那麽準。


    三個月後,吳老道因為盤纏用盡,便真的去了一家歌舞廳幫忙修改風水。


    結果歌舞廳的老板殷勤招待,不僅備下一大桌酒席,還叫來四五名鶯鶯燕燕的年輕女子,環坐在吳老道左右,直把當時就已年過七旬的吳老道灌得麵紅耳赤,大爪子在兩個木瓜奶上抓了幾下,就醉得倒在沙發上不醒人事。


    而那倒黴的歌舞廳也因當時的政.治任務需要,被徹底查封。歌舞廳的老板更是因涉險藏汙納垢,差點被判重刑。


    最後,還是年僅十四歲的吳涼多方打聽,為當地市局領導除掉一隻盤踞他家祖宅的小鬼,這才疏通了關係,把吳老道從那一堆被掃黃打非的“戰果”中給撈了出來。


    也是從那時候起,氣急敗壞的吳老道便再也沒踏進燈紅酒綠的場所一步。


    不過那老不羞終歸還是猥瑣習氣難改,雖不再踏足霓虹舞廳,卻又迷上了東洋小電影和各類“嘿嘿嘿”攻略小遊戲。


    為此,吳老道甚至還逼著吳涼苦學了兩年的日語,想讓他充當字幕翻譯工作,成為一名傳說中光榮的字幕組成員。


    而吳涼自是不願幹那等沒甚節操的事情,在被逼著胡亂學了一通日語,陰陽師也接近大成之後,就瞅準一個機會偷溜出了抱樸觀,開始了他的獨行遊曆之旅。


    隻是在那之前,吳涼由於已經見證過他師父卦象的應驗,便已將老瞎子的“預言”漸漸放在了心上。


    ……


    無意間憶起往事,吳涼嘴角便狠狠抽搐了兩下。


    手中的電話還在響著,拒不接聽或直接掛斷顯然時不合適,吳涼想了想,還是按下的通話鍵。


    今天正好是周六,電話那邊很快傳來了齊韻清媚的聲音。


    吳涼一邊將要帶的道符揣進衣服放好,一邊聽著齊韻說話,當他聽到齊韻詢問自己今晚有沒有空,能不能陪她去看場電影時,吳涼遲疑了一下,還是婉言拒絕了。


    那邊齊韻聽到之後,語氣頓時變得很蕭索失落,勉強又和吳涼聊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吳涼自是察覺到齊韻的情緒變化,說實話,他也不想讓齊韻不開心。隻是既然已經答應了丁芸穎晚上不會再隨便出去,那他也隻好在心底對齊韻說聲抱歉。


    畢竟,從一開始,吳涼就隻是把齊韻當作朋友,並無撩撥求交往之意。而他在答應保護丁芸穎之後,對丁芸穎,卻有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稍微收拾一下情緒,吳涼拉開房門,了下樓去。


    開著保時捷cayman,吳涼載著丁芸穎直奔崇鳴區而去,在剛剛駛過跨江大橋時,他又接到了方藝涵的電話,說是元墟這邊的人已經明珠湖戒嚴,準備動手,問吳涼現在到哪兒了。


    吳涼看了看前方路牌,說在十五分鍾內就能趕到,便掛了電話。


    一刻鍾後,吳涼駕車駛入樂農山莊,就遠遠見到通往明珠湖的道路已被荷槍實彈的特勤封鎖。


    這一隊元墟特勤並不認識吳涼,見他拿不出特別通行證,就沒放行。


    吳涼無奈,隻好又打了個電話給方藝涵。


    隨後,負責帶隊的特勤隊長聽見了耳麥裏傳來的指示,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便一揮手,讓手下隊員搬開的路障。


    來到湖畔,吳涼發現,聚集在明海市的元墟陰陽師幾乎都到齊了。


    除了那位實力超絕的李牧坤,和後來在平湖市追捕紫金屍,因而光榮負傷的陳立彭沒來外,其他陰陽師都到在這裏。


    碧綠的湖泊上清風徐來,此時接近午時,陽光明媚,正是一天之中殺鬼除妖的最好時間。


    湖畔,周庸、劉瑜、郝大雍已經分別登上一艘小舟,準備駛向湖心施法將女鬼逼出。而其餘如蔣和行兄弟、林飛、章平、李念、方藝涵等人,則都隻在岸上觀戰。


    除非周庸他們出現意外,否則剩下的人不會輕易出手。


    畢竟他們都是元墟陰陽師裏佼佼者,真要是聯起手來十幾個人對付一隻女鬼,傳出去也會讓其他同行笑掉大牙。


    周庸三人正要駕船離岸,眼見一輛黑色保時捷飄逸駛來,便都暫時停下了腳步,其餘人等也紛紛向保時捷cayman望去。


    一輛價值不過百萬的跑車,入不了眾位陰陽師的眼。


    可當他們,看見從車裏下來的丁芸穎時,卻無不瞪大了眼睛。尤其是當林飛、郝大雍等幾個單身王老五,眼中更是躍躍欲試,隱約有些想要上前搭訕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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