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嘿嘿一笑,口念“靈寶度人咒”,並打開火機扔向骨灰盒。


    靈寶度人咒是道藏首經《靈寶度人經》中記錄的一段咒語,專門超度亡魂,隻要道行夠,即便再凶的厲鬼也難以逃脫。


    “不要!”陳彩霞怒吼,朝我疾速撲來,卻無法突破空間的障礙來到巷外。


    火無情地燃燒著骨灰盒,並且發出一種詭異的,攝人心魄的綠色。


    我嘴裏的口訣越念越快,耳邊清晰傳來陳彩霞那痛苦的呻吟聲。


    “交出我朋友的魂魄,還有那個女警,我便放你一碼。”我停止念咒,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陳彩霞痛楚稍減,右手朝後一揮。


    眼前似乎一晃,隨後在一根電線杆下出現了趙警官的身影。


    好一個鬼遮眼!竟然將人藏在我眼皮子底下。


    我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趙警官身邊,發現她的肉身完好無損,可原本那一雙充滿靈氣的大眼睛此時呆呆地盯著地麵,任憑我如何拍打都是如此模樣。


    “她此刻正在另一個空間,無法聽到你的話。”陳彩霞忍著痛楚道:“你趕緊把骨灰盒上的火熄滅,我好帶她出來。”、


    “當我好糊弄麽?”我冷笑。


    陳彩霞陰惻惻道:“信不過我的話你就自己試試。”


    我目前的法力尚且無法在能量節點中遊刃有餘,貿然進入也找不到趙警官的靈魂。


    左思右想後,我同意讓陳彩霞將趙警官帶出巷外。不過,我要在巷外看到趙警官安然無恙後方才停止焚燒骨灰盒。


    陳彩霞隻好答應了。


    “這火燒的不快,你要是不怕疼的話可以慢慢來。”我不忘調侃她一句。


    陳彩霞投鼠忌器下隻得狠狠地瞪我一眼,向後飄去。


    別看她是魂靈,可十分輕鬆地就將趙警官抱了起來,然後飄回到巷口。


    我怕她使詐,命令道:“把她扔過來。”


    陳彩霞依言將趙警官扔出了巷口,我伸手一接。


    軟肉在懷,清香撲鼻,令人微醺。


    趙警官悠悠醒來,半晌後似是醒覺到什麽,嬌嗔:“流氓!放手!”


    啪!


    撲通!


    我挨耳光的聲音和趙警官的落地聲幾乎同時響起。


    她起身正要找我算賬,卻聽耳邊響起一陣陰惻惻的聲音:“我已經把人還給你,現在可以把火熄了吧?”


    “真的有鬼……”趙警官回頭一瞧,差點又暈過去。


    我將她扯向身後,對女鬼冷笑道:“當我白癡麽?我朋友的魂魄呢?”


    女鬼眉頭一蹙,“你說那個被我吸進來的魂魄?”


    “不錯。”


    “早就被虎山娘娘帶走了。”


    我一怔,旋即冷笑道:“別想糊弄老子!”


    女鬼怒道:“我已經把人交給你了,你想反悔?人類果然都是出爾反爾!”


    我見她臉上表情不似作偽,心中震撼不小。


    說來也是,自從趙偉的魂魄出現後,虎山娘娘便跟著出現,隨後一直想要抓他。


    可這是為什麽呢?


    我決定詐女鬼一下,淡淡道:“什麽虎山娘娘,老子可不認識。”


    “那天要不是她出手困住我,你們早就死了!你還敢說不認識她?”


    “哦,那天是隻黑貓救了我,哪裏來的什麽虎山娘娘?”


    “廢話!但凡在杭州修道的,不論人鬼妖魔,誰不知道虎山娘娘是貓仙?”


    我微微沉吟,隨後將骨灰盒上的火焰熄滅。


    陳彩霞周身那種被火焚燒的痛楚感完全消失,令她舒服地忍不住呻吟起來。


    望著她那副模樣,我忍不住冷冷道:“為什麽還不去地府投胎?做個孤魂野鬼真那麽舒坦?”


    “做鬼有什麽不好?做人又有什麽好?”


    我無言以對,隻好皺眉問:“那你何必害人?”


    “我害誰了?”


    “我打聽過,二十年來被你殺死在這巷子裏的人至少有四個人。為什麽要這樣做?”


    陳彩霞注視著我,“你可知道這四人就是當年劫殺我的凶手。人間的法律製裁不了他們,我便親自動手!”


    我愕然,沒想到竟然是這麽一回事。


    根據陳彩霞的敘述,那四個人中有一個是當地派出所的警察,當時就是他負責偵破這個案子的,難怪最後案子不了了之了,連凶手是誰都查不到。


    我道:“住在牆門裏的那個大媽總沒害你吧,為什麽要殺她?”


    陳彩霞起先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隨後道:“殺就殺了,你管那麽多幹什麽!”


    我緊盯著她。暗忖自己的法力和元氣消耗不少,已無力再和她糾纏下去,正要離開,卻聽陳彩霞問道:“那女人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我心中一動,將事情經過簡單扼要說了一下。


    她沉吟不語。


    我想起一事,問道:“前幾天晚上,你是否托夢給我,把我帶到這巷中?”


    陳彩霞皺眉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在夢中,你曾告訴過我一首五言絕句,還記得那首詩麽?”


    “早忘了。”陳彩霞的臉上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局促。


    我不由得心中一沉。


    可以肯定的是,陳彩霞在夢裏絕對沒有跟我提起過什麽五言絕句,那是我隨口胡謅的,沒想到她竟然認了。


    那結論隻有一個,就是她在撒謊!


    在那晚托夢給我的另有他人!


    那這個人是誰?陳彩霞為什麽要幫他掩飾?


    在我沉思的時候,巷口多了一股活人的氣息。


    這裏已沒有住戶,夜班子時誰會經過這裏?


    “誰在哪裏?”我轉身猛喝,瞥見一個黑影在巷口一閃而沒。


    趙警官也瞧見了,當下掏出手槍追了過去。


    陳彩霞眼中掠過一絲關切和焦灼,冷不防一隻黑貓從圍牆處撲來,半空中幻化巨影,張開血盆大口將女鬼一口吞沒。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片刻後我才醒悟過來。


    虎山娘娘用舌頭舔了舔唇,似是十分滿意,衝我“喵”地叫了三聲。


    我知道骨灰被燒後,那女鬼的靈力大打折扣,否則虎山娘娘豈能如此輕鬆地搞定她?


    它這是在感謝我吧。


    我心中苦笑,同時感慨萬千。


    因果循環,都是業力啊!


    此時,趙警官的腳步聲響起。


    虎山娘娘一溜煙消失在夜幕中。


    “那人跑的太快,我跟丟了。”她臉上有些羞愧。


    “沒事,也許是碰巧路過的呢。”我隻好安慰她。


    “不過,我看清楚背影是個女孩,頂多二十來歲,有點胖。”


    我一怔,陷入了沉思。


    回到公安局門口時正好早上七點,我剛一下車便被荷槍實彈的刑警們團團圍住。


    鍾隊長排眾而出,衝著我冷笑道:“李正啊李正,你小子的膽兒可真夠肥的。竟敢……”說到這裏,突然打住了話頭。


    隻見趙警官從副駕駛座下來,來到我身邊:“大家都把槍放下吧,是李正救了我。”


    鍾隊長一見趙警官沒事,登時心頭一鬆,招呼刑警們把槍放下,而後質問我:“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我淡淡道:“這可就說來話長了。”


    “那就長話短說。”


    “那您是想站著聽完還是坐著聽完?”


    鍾隊長瞪了我一眼,將我和趙警官帶到了辦公室。


    我怕辦公室裏人多口雜,便對他附耳道:“這件事太過離奇,不宜讓太多人知道。”


    鍾隊長將信將疑,不過這裏是公安局,也不怕我逃掉,當下讓其他同事全都出去,偌大的辦公室裏隻剩下我們三個人。


    “講吧。”鍾隊長點上一根利群,好整以暇地望著我。


    於是,我將事情的始末娓娓講述了一遍,趙警官則在一旁負責補充說明。


    鍾隊長聽完後半晌沒回過神來,他可以不相信我的話,但趙警官是絕對沒有理由說謊。


    辦公室裏一片沉默,隻剩下一團團煙霧雲卷雲舒著。


    鍾隊長重新點起根煙,猛吸一口後方才抬頭苦笑道:“就算我相信你們的話,可這份報告該怎麽寫?如果按照你們的話來寫,恐怕我和小趙不光會被解除職務,還會被送進精神病院。”


    我打了個哈欠,一伸懶腰道:“我隻負責陳述事情的經過,至於怎麽寫報告,那是您的事了。不過這件案子另有蹊蹺,我有個忙想請您幫下,行麽?”


    “什麽事?”


    “聽說那條巷子裏前後出過四條人命,能把檔案給我看看麽?”


    鍾隊長仔細一想,說:“那些案子至今未能了結,而且前後跨度二十年,找起來有點困難。這樣吧,我讓小趙陪你去找找。”


    來到檔案室,趙警官查了半天電腦,總算湊齊了檔案。


    我看完檔案後,眼中露出一絲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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