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22:30


    終於順利成功地進行了召喚,韋伯本人期待著能在得意絕頂的情況下結束掉今天。


    與昨晚大費周章和煩人的激鬥不同,今夜自己本應一邊沉浸在完成大義的舒暢疲勞中,一邊滿足的躺在床上。


    但是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在寒風吹過的新都市民公園,孤零零的一個人凍得蜷縮著身體坐在長椅上的韋伯,對於到底是哪裏出了錯讓自己的計劃被全盤推翻到現在仍未理解。


    召喚成功了。可以說是會心的感覺。


    在召喚達成的同時,被招喚來的servant的情況也流入了韋伯的意識裏。職階是rider。雖然在三大騎士職階之外,不過基礎能力值也充分在平均以上。是不折不扣的強力servant。


    從冒著白煙的召喚陣裏,看到緩慢冒出的巨大輪廓的瞬間。那種昂揚感讓韋伯幾乎要興奮得射精弄髒內褲了。


    現在回想起來,從那時起事情的發展就開始變得奇怪了。


    韋伯對使魔概念的認識,充其量隻不過是召喚者的傀儡。隻是靠著由魔術師供給的魔力,好不容易才能留在這個世界的存在。依靠術者而存在,可以驅使其進行各種活動的木偶人形。使魔本來就應該是那樣的東西。那樣的話,在其延長線上的servant,大概也可以想象得出是類似的東西。


    但是,從召喚陣出現的那個


    首先一開始,那像是在熊熊燃燒般炯炯發光的銳利雙眸,就讓韋伯失魂落魄了。在四目相會的瞬間,韋伯就憑借著他那小動物似的本能直覺.察覺到那是比起自己要壓倒性強大的對手。


    眼前矗立的彪形大漢充滿壓迫的存在感。從那筋骨隆隆的身軀散發出的濃厚的體味也讓人不禁掩鼻,韋伯認識到了。這家夥完全超越了什麽幽靈呀、使魔之類的常識,是個真正的大男人。


    被聖杯招來的英靈,不但是靈體,還將獲得了物質上的肉體現身於這個世界的事,這些知識韋伯也是知道的。可是,既不是虛像也不是影子,真實得毋庸置疑的厚重肌肉塊堵在自己麵前那充滿了威脅性的感覺,真是超出了韋伯的想象。


    另外,韋伯討厭彪形大漢。


    這並不單單隻是由於韋伯比一般人要矮小的原因。雖然他的肉體是有些脆弱,不過那也是由於自幼就過度進行魔術的學習,結果導致沒有時間進行身體鍛煉,他從沒有認為那是缺點。應該說比起肉體優先磨練頭腦反而是韋伯的驕傲。


    但是,那種理所當然的道理,對彪形大漢的肌肉是行不通的。這種對手從舉起岩石似的拳頭,到揮下為止的時間間隔,快得讓人毫無辦法。就算再簡潔的咒語都沒有展開的時間,也沒有使用魔術的空隙。


    也就是說被巨大的肌肉男逼近到拳頭打得到的距離就完蛋了。


    所以我問你。你是我的master沒錯嗎?


    啊?


    那是彪形大漢的第二次提問。用幾乎要從根底撼動大地的粗獷聲音。


    那決不可能讓人聽漏的音量.在最初提問的時候自己似乎被那過於充滿震撼感的聲音壓迫得失去了意識。


    是是的!我我我我,不,本人是!你的master的韋伯.維爾維特!不,是這樣的!就是你的master!


    盡管在各種意義上已經不行了,韋伯還是盡可能的拚命虛張聲勢與眼前的肌肉對抗著。話說回來,自己突然發現不知何時對方的體格比起剛才更加巨大而顯得充滿威壓。


    唔,既然契約完成了。那麽小子,馬上帶我去書庫吧。


    啊?


    韋伯不禁再次傻傻的回答了一聲。


    所以,書啊。書。


    很不耐煩的重新說道,巨漢servant像是要按住韋伯似的,將好似鬆樹樹根的鋼腕伸了過來。


    要被殺掉了剛剛這麽想之後,韋伯就體驗到了浮遊感。巨漢揪住他的衣領,輕鬆的將他提了起來。到那時為止韋伯都沒有發覺自己早已跌坐在地上了。為什麽從剛才開始對方顯得更加巨大,這下總算找到原因了。


    如果你是魔術師的話,應該有一兩個書庫的吧?那樣的話就快點帶路,這是必要的戰鬥準備。


    戰、戰鬥?


    到被巨漢提醒為止.韋伯早已把聖杯戰爭的事情給幹幹淨淨的拋到了腦後。


    當然。隻是寄住在普通話民家的韋伯是不可能擁有書庫的,沒辦法,他隻好帶著rider去圖書館。


    冬木市的中央圖書館坐落於還在開發中的新都的某個市民公園之中。老實說。深夜在街上行走有些不安由於最近冬木市頻發獵奇殺人事件的緣故,警察宣布處於非常事態但對韋伯來說,比起被巡邏中的警官發現接受職務質問的危險.不知道會被眼前的巨大肌肉做些什麽的危機感要更加嚴重。


    幸運的是.巨漢在樹林裏不知何時像是被抹消了似的變為不可視化。servant的話,應該是靈體化的能力吧。帶著身穿鎧甲的彪形大漢走動的話可不是被當作可疑人物就能了事的.在這一點上算是幫了韋伯的大忙。盡管如此,被威嚴的存在感如影隨行的韋伯背後還是一直感受到壓力。


    幸運的沒有遇到任何人就穿過冬木大橋進入了新都,抵達目標的市民公園之後,韋伯指著深處的某座漂亮的近代建築說。


    書的話,那裏有很多我想。


    於是,糾纏韋伯的壓力輕飄飄的離開了。看起來rider似乎保持靈體進入了建築之中。


    然後,一個人被留下等了超過30分鍾,終於從莫名其妙的脅迫中被解放的韋伯,總算獲得了冷靜思考整理的時間。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回想起剛才為止自己的醜態,韋伯抱起了腦袋。就算是作為強力servant的存在,也是他的契約者。主導權應該是握在身為master的


    韋伯手上的。


    韋伯召喚出的servant的確很強力。那由從凱奈斯處偷來的聖遺物的來曆上自己已經充分了解了。


    英靈伊斯坎達爾.亞曆山大.亞曆山大大帝的名字為世人熟知。


    一個人名被各個地域不同的發音稱呼為王的經過。才是那個英雄成為征服王的緣由。不但二十歲就繼承了馬其頓的王位,而且統率古代希臘成功對波斯遠征.之後在不到十年的時間裏完成了席卷埃及、西印度的東方遠征之偉業的大英雄。創建了作為希臘文化被世人所知的一個時代,是名副其實的王者。


    就算是那種偉人中的偉人,既然作為servant被召喚出來,就決不能違抗master。首先第一個理由是,servant要存在於這個世界必須依靠韋伯。那個巨漢是依靠韋伯的魔力供給才能和這個世界相聯係的,要是韋伯有個萬一的話他也隻能消失。


    所有的servant會呼應master召喚的唯一理由也就是說.一定有必須和master一起參加聖杯戰爭,從中獲勝的理由。即他們也和master一樣,有追求聖杯的願望。身為願望機的聖杯所接受的願望,不單是最後獲勝的唯一幸存master的願望,而且遵從那名master的servant也有一起獲得願望機恩惠的權限。也就是說在利害上是一致的,servant保持和master的協調關係是當然的。


    而且master還有刻在手上的令咒作為王牌。


    三條會隨著行使而消失的令咒,即是三次的絕對命令權。這是表明master和servant之間主從關係決定性的存在。由令咒產生的命令,哪怕是自滅的荒唐指示,servant也決不可以違抗。這是由作為ser


    vant召喚中心的創始禦三家之一間桐家族所構築的契約係統。


    反過來說.雖然用完三條令咒的master會陷入servant謀反的危機之中,但那是隻要master慎重行動就可以回避的風險。


    沒錯.隻要這隻手上還有令咒壓抑住內心的不安,韋伯恍惚地盯著自己的右手竊笑起來不管你有多大塊的肌肉.都是不可能違抗魔術師韋伯.維爾維特的。


    等那個servant回來之後.必須要強硬的說清這方麵的規則


    在想著那些事情的韋伯的背後,突然響起了豪快的爆炸聲。


    嘿!?


    嚇得跳了起來的韋伯轉身一看.圖書館入口鎖閉的卷閘門正被狂亂地扭曲撕裂開。從那裏信步走到月光下的,不是別人正是韋伯的servant.rider。


    初次與他見麵是在昏暗的森林中,想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在充足的光線中仔細端詳他的風采。


    身長大概輕鬆超過了2米。青銅的胴鎧中伸出的上肢和腿部,覆蓋著仿佛從內側鼓脹出來的健碩肌肉.看起來擁有仿佛可以徒手將熊掐死的臂力。雕塑般的深刻麵貌,閃閃發光的瞳孔,和好像在燃燒的赤色頭發與胡須。被同樣的緋色染紅,有著豪奢紋飾的厚重鬥篷,讓人不禁聯想起劇場舞台的幕布。


    這種打扮的彪形大漢堂堂正正地矗立在近代設施圖書館的樣子,雖然讓人覺得什麽地方有些滑稽,但對於被警報裝置尖利的嗚叫嚇得六神無主的韋伯來說,他才沒有工夫覺得有趣呢。


    傻瓜!傻瓜傻瓜傻瓜!居然踢爛卷閘門出來,你到底在想些什麽啊!為什麽不像進去時一樣靈體化呀!?


    對著破口大罵的韋伯,rider卻奇妙地露出非常高興的笑容,舉起手中的兩本書說。


    保持靈體的話.就不能拿著這些了。


    厚重的硬殼書皮裝訂本和薄薄的冊子。看來rider從圖書館裏帶出了那兩本書。不過為了這麽點理由就擾亂治安,身為master是無法原諒的。


    不要磨磨蹭蹭的!逃走了!快點逃走吧!


    真不象話.沒什麽好狼狽的。這樣不是好像小偷一樣了嗎。


    你這不是小偷是什麽啊!


    對著氣勢洶洶大喊的韋伯,rider顯得很不高興。


    大不相同啊。趁著黑暗逃跑的話隻是匹夫的夜盜而已。高奏凱歌離去的話.那就是征服王的掠奪。


    韋伯麵對完全無法溝通的對手急得直撓腦袋。總之,隻要拿著那兩本書。rider就會頑固的不進行靈體化,而是作為深夜的cosy怪人堂堂的昂首闊步。


    無計可施的韋伯隻好跑向rider,從他手裏拿過兩本書。


    這樣就可以了吧!?趕快消失啊!現在就消失!馬上消失!


    哦哦,那搬運就交給你了。注意不要弄掉了喲。


    rider滿足的點著頭.再次消去了身影。


    可惜韋伯可沒有安心的空閑。圖書館的警報毫無疑問的很快會傳到警備公司的。在警衛趕來之前究竟有多長時間可以用來猶豫,已經不是他該考慮的了。


    啊啊。真是的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呀!?


    丟下不知是今晚第幾次的哀歎,韋伯開始全速奔跑。


    ※※※※※


    逃到這裏應該安全了,等到能這麽喘口氣的時候,已經是韋伯全力疾馳到冬木大橋附近的步行道之後的事了。


    哈哈哈


    對平時疏於鍛煉的韋伯來說,這是心髒幾乎都要破裂了的長距離地獄式奔跑。連站立的餘力都損耗殆盡,一邊跪在路旁他一邊再次端詳起rider從圖書館帶出的書。


    荷馬史詩?還有世界地圖?為什麽?


    硬殼書皮的豪奢書本是古代希臘著名詩人的書籍。另一本薄的是學校授課使用的彩色印刷地理教材。


    從不知如何是好的韋伯背後,突然伸出孔武有力的胳膊,用指尖夾起了地圖冊。


    不知何時再次實體化的rider一下盤腿坐在地麵上,開始翻看起從韋伯那拿來的地圖冊。


    喂,rider。戰鬥的準備是


    戰爭沒有地圖的話可沒法開始。這是當然的吧。


    不知道他在高興個什麽勁,rider一邊奇妙的露出一副笑嘻嘻的表情,一邊看著地圖冊開頭以古德投影法繪製的世界地圖。(為美國科學家古德擬定,故名。是將偽圓柱投影的非製圖區加以斷裂,使製圖區變形減少,編製成斷裂地圖的方法。它的作法是在地圖上把幾個主要製圖區的中央都定為中央經線,使地圖分為幾個部分,沿赤道連接在一起。不論是桑遜投影、毛爾威特投影以及其他偽圓柱投影都可以斷裂。因為凡是緯線平行的投影,斷裂後都有可能相互對照。為了表示大陸的完整性則可在海洋部分斷裂,如為了完整地表示海洋,則可在大陸部分斷裂。還可采用桑遜投影和毛爾威特投影結合在一起的斷裂方法,在南北緯404411.8以內,采用桑遜投影以外采用毛爾威特投影。這樣可減少變形,但缺點是在40。緯線附近有一折角,離中央經線越遠,折角越顯著。)


    原來世界早已連大地的盡頭都已經暴露,而且還封閉成了球形原來如此。將球形的大地畫在紙上的話,就是這個樣子啊


    在韋伯的知識範圍裏,英靈在作為servant被聖杯召喚的時候,聖杯會授予他們在那個時代裏不會妨礙活動程度的知識。也就是說這個古代人也有能夠接受地球是圓的這樣的知識。那樣的話,為什麽rider為了世界地圖要做這種小偷程度的事呢。韋伯對此完全找不到理由。


    那麽小子,馬其頓和希臘在什麽位置?


    盡管對於rider那種仍舊一副傲然不馴的態度,而且對master還不敬的隻呼為小子非常生氣.韋伯還是指向地圖的一角。突然


    哇哈哈哈!!


    韋伯被rider突然爆發出的豪快笑聲再次嚇得魂飛魄散。


    哈哈哈!好小!以前如此馳騁的大地隻有這個程度嗎!唔,很好!本來因為身處已經是沒有未知土地的時代,還有些擔心如此


    廣袤的話就沒有問題了!


    和其巨大的身軀相匹配.rider的笑聲也非常響亮。韋伯一直感覺自己與其說是在麵對巨形尺寸的人類,倒不如說是在麵對著地震或龍卷風。


    很好很好!心潮澎湃!那麽小子,現在我們所在的位置,是在這地圖的哪裏?


    韋伯膽怯的一驚,指向極東的日本。結果rider一副非常佩服的樣子低吟道。


    謔謔,在球形大地的反麵嗎唔,這也真是痛快。這下方針也確定了呢。


    rider一邊撫摸著結實的下巴,一邊滿足的點著頭。


    方針是?


    首先繞世界半周。向西,一直向西。攻陷所有途經的國家。就這樣凱旋回到馬其頓,讓故國的人們慶祝我的複活。哼哼哼。讓人心情激動不是嗎?


    驚愕的愣住了一會之後,韋伯憤怒的甚至在心裏感到目眩,同時大吼道。


    你是來幹什麽的呀!是聖杯戰爭吧!聖杯!


    麵對韋伯的怒火,rider向著風中歎氣道。


    那種事情隻是個開頭吧。為什麽為了那種程度的事情特地


    說著說著.rider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拍了下手。


    對了,說起聖杯,應該首先問的。小子,你準備怎麽使用聖杯?


    麵對rider從容不迫態度轉變成無法分辨其中感情的語氣。韋伯不由得感到一陣惡寒。


    在說什麽呀?你問那種事情想怎麽樣啊?


    那可是


    必須確認才行的。要是你也有獲得世界的打算的話,不就立刻成為我的仇敵了嗎。霸王是不需要兩個人的。


    幹脆地說出的那些話,大概是servant對擁有令咒的master說出的最為過分的僭越發言了。但是這個巨漢的粗曠聲音裏僅僅帶了一絲的冷酷,就已經讓韋伯感到心驚肉跳了。是使自己從根本上忘記作為master的有利位置的壓倒性的恐怖。


    傻、傻瓜!世界、什麽的


    因為一時語塞到那種地步.韋伯唐突的想起了保持威嚴的必要性。


    世、世界征服之類的哼,我對那種低俗的事情才沒有興趣呢!


    哦?


    rider的表情一變,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韋伯。


    你是說作為男人,還有比獲得天下更遠大的誌向嗎?那可真是有趣。我洗耳恭聽。


    韋伯哼了一下鼻子,用盡全部的膽量做出冷笑的表情。


    我我想要的,隻是來自人們的正當評價。讓時鍾塔那些不認同我才能的家夥們改變看法


    在說完之前,空前絕後的衝擊擊中了韋伯。


    在幾乎同時似乎還聽到了rider太渺小了!的大聲怒喝。不過由於衝擊和怒喝的強烈程度旗鼓相當,韋伯沒法做出區別。


    實際上,rider根本沒有用力,隻是啪的拍蚊子似的揮了下手罷了,不過那對於脆弱的小個子魔術師來說也過於強烈了。韋伯像是陀螺似的滴溜溜打著轉,然後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狹隘!渺小!像個白癡!把賭在戰鬥上的遠大誌向,拿來和你的自我展示相比較?你小子這樣也算是我的master嗎?真是叫人歎息啊!


    看起來似乎相當的不滿,rider以一副快要哭出來的呆滯表情朝窿術師大喝道。


    啊嗚


    韋伯還從未經曆過像這樣正麵交鋒.以毫不掩飾的暴力使人屈服之類的事。比起臉頰上的疼痛,被毆打的事實。更加深刻的打擊了韋伯的自尊心。


    rider完全沒有顧及麵色蒼白嘴唇發抖的韋伯的憤怒。


    如果如此想被他人所敬畏的話,是呢小子,你得首先用聖杯的力量,再長個30厘米。視線能提高那麽多的話,應該能俯視大部分的家夥了吧。


    這個這個


    再沒有比這個更屈辱的了。韋伯氣的怒發衝冠,感到貧血似的眩暈,全身不停的打頗。


    不可原諒。實在是不可原諒。


    區區servant,隻不過是主從關係的身份而已,這個彪形大漢徹底將韋伯的自尊心否定得體無完膚。這種侮辱,就算是神也無法饒恕。


    睹上韋伯.維爾維特的尊嚴


    韋伯向緊緊握住的右手向那手背上浮現的三條刻印灌注力量。


    以令咒宣告遵從聖杯的規律向此人,我的servant


    向rider要做些什麽?


    不可能忘記。到底為了什麽離開時鍾塔,來到這極東的窮鄉僻壤的。


    全都是為了贏得聖杯。為了那個目的召喚出servant。能夠允許的與這個英靈的關係危機隻有兩次。第三次之後令咒的喪失。即意味著作為master的決定性敗北。


    如此重大局麵的第一次,居然會是現在嗎?剛剛召喚還不到一小時的說?


    韋伯低著頭重複著深呼吸.以理性和計算,盡力抑止住心中的不快。


    不可以焦躁。雖然rider的態度不可原諒,但是這個servant並沒有對韋伯兵戈相向或是無視命令。


    能夠鞭撻這隻猛獸的鞭子,韋伯隻能夠揮舞三次。可不能光是被吼的程度就隨便使用。


    充分恢複平靜之後,韋伯終於抬起了頭。rider還是坐在地上,似乎不要說大罵master了,連master的存在都忘記了一樣,背對著他閱覽著地圖冊。韋伯對著那異於常人的寬闊後背,用沒有感情的聲音說道。


    隻要聖杯能到手的話,那我也沒有話說。那之後你要幹什麽都和我無關。馬其頓也好南極也好,你喜歡去哪隨便你。


    哼。rider沒幹勁的回答隻是呼出了不知道算不算回答的巨大鼻息。


    總之。你真的明白優先順序嗎?有在認真的進行聖杯戰爭嗎?


    啊,煩死了。知道了啦,那種事情。


    rider抬起頭,回頭瞥了韋伯一眼,非常陰鬱的嘀咕道。


    首先要解決掉6名英靈,是這麽回事吧?雖然是很麻煩的事情。


    不過的確沒有聖杯一切就都無從談起。放心好了。那件寶貝我會拿到手的。


    韋伯實在是無法接受那綽綽有餘的發言。


    這個英靈的確是人如其名。在韋伯作為master獲得感應servant力量範圍內,也算是擁有超群能力值的人物。


    但是,servant之間的爭鬥可不是扳手腕比賽。就算有著多麽健壯的肉體,聖杯戰爭可沒有簡單到憑此就能獲勝的程度。


    看起來相當自信呢,你有什麽勝算嗎?


    韋伯努力虛張聲勢用挑釁的眼神瞪著rider。其中也包含著自己可是master,對servant采取高壓的態度是理所當然的主張在內。


    也就是說。你想見識一下我的力量?


    rider以一種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安靜得讓人感到不安、毫無抑揚的口氣,接受了韋伯的視線。


    沒、沒錯。這是當然的吧?你不證明的話,我要怎麽信任你啊。


    哼


    用鼻子嗤笑著,巨漢的servant從腰間的劍鞘內拔出了劍。雖然是豪壯的寶劍,可是從其本身並沒有散發出寶具的魔力。隻是由於握著寶劍的rider氣勢洶洶的氣氛,讓韋伯覺得不安。難道說,因為自己一副妄自尊大的口氣而要砍我?


    絲毫沒有顧及發抖的master.rider將拔出的劍舉過了頭頂。


    征服王伊斯坎達爾,藉此一斬問鼎霸權!


    這樣向著虛空高呼之後,rider朝著空無一物的空間用力揮下劍刃。


    緊接著,仿佛落雷似的巨響和震動,強烈撼動著深夜的河岸。


    嚇得魂飛魄散的韋伯,再次腳軟跌坐在了地上。rider應該隻是空揮寶劍,到底斬到了什麽


    韋伯看到了。被切裂的空間打開一個缺口.從那裏出現了極強的存在的情景。


    然後,韋伯想起了servant的非凡之處。


    成為傳說的英雄,不但是那英雄人物本身.還包括關於他的逸聞,和具有其象征的武具或器械之類的存在。而那象征,才是作為英靈具現的servant所隱藏的、作為最後的王牌使用的究極奧義。通常被稱為寶具的必殺兵器。


    所以不會錯的。現在rider從虛空裏顯現出的那個,毫無疑問是他的寶具才對。韋伯完全能夠了解那寶具內隱藏著遠遠超出魔術範疇和強度之外的力量。那是不單超越了人之理,連魔術之理也被超越的,屬於奇跡之理的存在。


    像這樣斬斷繩結,我得到了這個。戈迪亞斯王向宙斯獻上的供品。我能夠占據rider的席位,也一定是這個的功勞吧。(公元前223年冬天,馬其頓亞曆山大大帝進兵亞細亞。當他到達亞細亞的弗尼吉亞城時,聽說城裏有個著名的預言:幾百年前,弗尼吉亞的戈迪亞斯王在其牛車上係了一個複雜的繩結.並宣告誰能解開它.誰就會成為亞細亞王。從此,各國的武士和王子都來試解這個結,可都無功而返。亞曆山大仔細觀察著這個結後,許久許久,始終連繩頭都找不著,在那一刻,他突然想到:為什麽不用自己的行動規則來解開這個繩結呢?!於


    是,亞曆山大拔出劍來,對準繩結,狠狠地一劍把繩結劈成了兩半,這個保留了數百載的難解之結,就這樣輕易地被解開了。事實上,亞曆山大最終也成為千古一帝。)


    雖然rider說話時看起來不是很自豪,但拿出那兵器時浮現的誇耀的笑容,證明了那應該是他寄予了絕大信賴的珍愛之物。


    不過,這隻是小意思。我真正依靠的寶具另有其物。以後有機會再讓你見識好了。不過必須要有那個程度的強敵出現才行呢。


    韋伯再次以畏懼的眼神望著rider。正因為他是魔術師,所以才能理解剛才眼前那寶具的威力。將其換算成近代兵器的話,大概可以匹敵戰略轟炸機吧。要是讓其暴走個一小時的話,新都周遭的全域都能夠被輕易化為焦土之山。


    已經可以說毫無懷疑的餘地了。這個rider,正是韋伯所期望的最強servant。其威力已經超過了韋伯的想象。如果存在這個男人都無法打倒的敵人的話,那大概是連天上的神罰也奈何不得的存在吧。


    喂喂,小子,你那副呆樣傻站著可是一點用也沒有哦。


    rider一邊壞心眼的笑著,一邊朝癱坐著的master說道。


    想要聖杯的話,就趕快去查清一兩個英靈的所在地如何呀。那樣我就可以迅速的前去征討了。在那之前,我就用地圖來打發時間了,沒有什麽意見吧?


    韋伯用失魂落魄的表情慢慢點了點頭。


    221:36:01


    被冰所封閉的,最後的艾因茲貝倫城。


    遠古的魔術師用以秘密的保存命脈,位於荒無人煙的深山中的古城。在那一天,久違的被從風雪中解放了。


    盡管天空不算放晴,但乳白色的天空比起下雪天也要明亮得多。


    在既沒有展翅的鳥類也沒有綠色草木的冬之大地上,隻有光線是十分充足的。


    在這樣的日子裏,無論父親多麽忙碌疲勞,伊莉亞絲菲爾.馮.艾因茲貝倫與衛官切嗣兩人都會去城外的森林散步。那是他們艾因茲貝倫不成文的約定之一。


    很好,今天我絕對不會輸的!


    一邊這樣意氣洋洋的宣言,伊莉亞絲菲爾走在父親前麵.興衝衝的向森林前進。一邊費勁的用小小的靴子踏過厚厚的積雪。一邊不慌不忙的窺視四周的樹木,沒有遺漏一處地方,也沒有顯露出一分空檔。少女現在,正處於和父親的認真比賽中。


    哦,找到了,今天的第一個。


    聽到背後的切嗣很得意的宣言,伊莉亞絲菲爾眼露出驚訝和不服氣的神色,轉過身來。


    騙人!哪裏哪裏?我明明沒有看漏!


    切嗣向著滿臉通紅麵帶懊悔的可愛女回以得意的笑容,指著頭上的一根小樹枝。降霜的胡桃枝上,看得到有個小小而隱蔽的冬芽。


    哼哼哼,搶先得分了呢。就這樣繼續加油吧。


    人家才不會認輸呢!今天絕對不會認輸的!


    父親和女兒在冬之森裏重複的競賽,是尋找胡桃的冬芽。今年伊莉亞的戰績是十二勝九負一平。相對於總得分四百二十七個的伊莉亞,切嗣為三百七十四個。眼下,雖然是伊莉亞占上風。可是最近幾次卻是切嗣怒濤般的三連勝,給冠軍帶來了莫大的壓力。


    伊莉亞絲菲爾賭氣的開始快步前進。看著她那副樣子,切嗣苦笑卻沒有阻止。從一個一個確認父親發現的冬芽位置來看,今天女兒也很拚命。終於,看來這回似乎要暴露自己的手法了。


    啊,有了。伊莉亞也找到了一個。


    在興高采烈的伊莉亞背後,切嗣壞心眼的含笑說道。


    哼哼哼,爸爸也找到第二個了喲。


    這下,伊莉亞就好像被飛濺的水花潑到的貓似的跳了起來。


    哪裏?哪裏?


    對少女來說,這一回可是賭上了自尊,可以斷言絕對不會看漏的。實際上,她根本沒有看漏。隻是競爭的對手,其實運用了有失大人身份的狡猾而已。


    一邊預想到了伊莉亞十秒後的反應一邊強忍住笑,切嗣指向宣言為第二個的冬芽。


    哎?那樹枝,不是胡桃呀?


    切嗣所指的,是一直被伊莉亞絲菲爾排除在搜索目標之外而無視的樹枝。


    不對不對,伊莉亞。那樹枝是澤胡桃,是胡桃的夥伴哦。所以。那也是胡桃的冬芽.


    以像是被狐狸戲弄了的表情沉默了二、三秒之後.伊莉亞滿臉通紅的鼓起臉頰大喊道。


    賴皮!賴皮賴皮賴皮!切嗣一直都在賴皮!


    真的是非常耍賴。從好幾回以前開始,切嗣就把澤胡桃的冬芽算進胡桃的冬芽裏了。這與其說是作弊,不如稱之為是詭辯性的犯規了。


    可是,不這樣爸爸根本沒有獲勝的希望啊。


    這樣不行!隻有切嗣知道的胡桃什麽的不能算數!


    無處發泄怒火的伊莉亞絲菲爾開始捶打起父親的膝蓋。


    哈哈哈,但是伊莉亞,又上了一課不是嗎?但是澤胡桃的果實和胡桃不同,是不可以吃的,這點要好好記住哦。


    對著完全看不到反省態度的父親,伊莉亞嗚的咧開嘴像是嚇唬他似的嘀咕著。


    要是老像這樣耍賴的話,伊莉亞就再也不和切嗣一起玩了啦!


    這可傷腦筋了抱歉抱歉,我道歉。


    被下了最後通牒的切嗣,老實的誠惶誠恐地道歉道。這下伊莉亞絲菲爾的心情總算開始轉好了。


    保證不再耍賴了?


    我保證我保證。再也不算澤胡桃了。


    不過下次還有野胡桃這一手切嗣在心中竊笑著。


    不知道父親心裏不知悔改另有盤算,還不懂得懷疑他人的伊莉亞絲菲爾很滿足的點點頭,哎嘿的挺起了胸膛。


    很好。那麽。再次開始比賽。冠軍隨時都接受挑戰的。


    是,不勝榮幸,大小姐。


    做為恭順之證。今天的尋找冬芽比賽切嗣化身為了馬匹。


    啊哈哈。好高、好高!


    伊莉亞絲菲爾非常喜歡騎在父親的肩膀上。就算是她的腳無法踏過的積雪。切嗣的長腳也可以輕鬆的越過。而且視野也變得很高,對尋找冬芽更加有利了。


    好了,出發!


    噅嘶


    切嗣讓女兒騎著自己的脖子.開始在樹林裏小跑起來。伊莉亞絲菲爾因為震動的刺激呀、呀的尖叫著。


    那肩膀上增加的少許重量,讓父親感到心痛。


    自己在伊莉亞絲菲爾之前沒有育兒的經驗.孩子成長程度之類的事情切嗣當然也不可能會有經驗。但是,自己也能理解到現在已經八歲的女兒體重還沒有滿十五千克的情況。怎麽考慮都是異常的。


    大概是因為在出生的階段接受了亂來的調整吧。切嗣和愛麗絲菲爾的愛女,很明顯的成長遲緩。就算這樣繼續增長年齡,也不知道身體能不能達到成人的標準。


    不,應該說這樣的期待反而顯得空虛。切嗣以魔術師的知識,早已舍棄私情冷酷的看穿了一切。大概十有八九,伊莉亞絲菲爾的成長會停止在第二性征發育的前期階段吧。


    就算這樣.自己也希望能夠給予她不會為自己的身體感到苦惱的幸福這隻是作為父母的自私自利。但是,當這種思念貫穿胸口時的痛楚,毫無疑問也是切嗣這個男人的愛情之證。


    ※※※※※


    翡翠色的眼睛從城堡的窗戶中注視著在森林人口處父女嬉鬧的身影。


    那名少女佇立在窗邊的身影。顯得虛弱有一種遠離人間煙火的飄渺感覺。輕盈柔軟、迷人的金發端莊地盤在頭上,纖細的身軀穿著頗具古風的禮服,雖然是完全匹配深閨千金的儀容裝扮,可她


    散發出的氣息,卻是僅停留在原地就使整間屋子的空氣繃緊了似的,顯得肅穆而凜冽。可以說,那冷冷的氣氛與其說是冰的寒冷,不如說是溪流般的清爽清純。對艾因茲貝倫城沉重暗鬱的冬日景色來說,她的存在在某種層麵上顯得格格不入。


    在看什麽呢?saber。


    被愛麗絲菲爾從背後喊道.窗邊的少女saber轉過身來。


    令千金和切嗣正在外麵的森林嬉戲。


    好像很驚訝,好像很困惑,盡管有稍許皺眉的僵硬表情,但那完全沒有損害到少女的美貌。比起嫵媚的笑顏,她更加適合端莊清澄的嚴肅眼神,是那種品質稀有的美人。


    這端莊的存在感.要讓人如何相信她就是英靈的實體化姿態呢。


    可是.她是真真正正的saber被聖杯召喚來的七英靈之一,占據最強劍之座的servant。


    愛麗絲菲爾站在她身旁朝窗外望去。讓伊莉亞絲菲爾騎在自己肩頭的切嗣,正好向森林深處跑去。


    切嗣的那一麵,讓你覺得很意外吧?


    看著微笑的愛麗絲菲爾,saber老實的點點頭。


    從她的位置,剛好看不到少女的麵孔,隻是稍微看到了遺傳自母親的銀發,但是消失在自己視野中時聽到的高亢笑聲,的確是洋溢著歡喜。僅憑這點,就可以充分察覺到嬉戲的父女間和睦的關係了。


    老實說,我對自己的master,有著更加冷酷的印象。


    愛麗絲菲爾對saber的話語感到非常困惑,苦笑道。


    是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呢。


    自從被召喚以來.身為master的切嗣一次也沒有和saber說過話。


    將servant徹底當作隻是master的仆從或道具一樣的存在來對待。


    的確作為魔術師來說可能也是理所當然的態度。決不進行交談,對提問也保持沉默,甚至連視線都沒有相交過。切嗣一直在拒絕自己召喚出來的英靈。


    對切嗣這種旁若無人的態度.雖然saber沒有直接表現出來,但在內心一定是非常的不滿。對她來說,切嗣平時對自己的態度,和現在在城外和愛女嬉戲的男人身影.會感到巨大的隔閡也是理所當然的。


    那是切嗣的本來麵目的話.那我似乎惹得master相當不快呢。


    愛麗絲菲爾從saber一臉苦澀的表情上.窺見了從平時端正的麵孔中看不出的本意,不禁笑了起來。看到她那樣saber顯得越發不滿了。


    愛麗絲菲爾,這沒什麽可笑的吧。


    抱歉。我在想你是不是還在介意被召喚出來時的事情。


    有一點。我已經習慣了自己的姿態和眾人的想象有所不同的事。但是也不用兩個人一起驚訝到那種程度吧。


    盡管風格充滿了颯爽的威嚴,但實際上,saber的容貌隻是十五歲左右的少女。之前當她從閃耀的召喚陣中出現的時候,執行儀式的切嗣和愛麗絲菲爾都目瞪口呆了。


    後世的人們誰又會想到,從康沃爾出土的黃金劍鞘的主人,也就是作為聖劍ecalibur唯一使用者的英雄王arthur,pendragon真正的身份竟然是豆蔻年華的少女。


    我的確是假裝成男人,不將那謊言挑明留傳於後世也是我的本意但是懷疑我是那劍鞘的主人的事,老實說真是很叫人不快。


    就算你這麽說也沒辦法呀。你的傳說實在是過於有名了,況且是流傳了l500年的故事。和我們所知道的亞瑟王,印象中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對著一臉苦笑的愛麗絲菲爾。saber很不服氣的、疲憊的歎了口氣。


    關於容貌怎麽說也是無濟於事。從岩石中拔出契約之劍時就被施以了不老不死的魔術,我的外表年齡也停止了.再說當時的臣民們


    對我的外貌也未抱任何的疑問。我所追求的,隻是盡到作為王的責任而已。


    那到底是何種嚴苛的青春啊。


    遭到異教徒的侵略,陷入滅亡危機的不列顛王國。遵從魔術師的預言擔負起救世主的重任,十年的歲月裏,在十二場會戰中保持常勝,作為龍之化身的年輕國王。


    與那榮耀的功勳相反.王最後的命運卻是因為血親的謀反被奪走王位,連在榮光的時刻結束生涯都未被允許,充滿了悲劇。


    那激烈而痛苦的命運是被如此的妙齡少女所背負.這樣的真相,讓愛麗絲菲爾感到心情沉重。


    對切嗣來說因為我的真正身份是女人的緣故。才看不起我的嗎?認為我不配拿劍?


    在愛麗絲菲爾感慨的時候,saber一邊眺望著切嗣他們進人的森林彼方,一邊用幹澀的聲音低語道。


    沒那回事。就算是他也能看透你的力量。他還沒有迂腐到會那樣看低獲得劍之座的英雄。他會生氣,應該有其它的理由呢。


    他在生氣?


    saber繼續追問道。


    是我惹切嗣生氣了嗎?這才是叫人無法理解的。明明和他到現在連一次話都沒有說過。


    所以說,不是對你個人的怒氣了啦。惹他生氣的,一定是我們長久以來傳承的亞瑟王傳說。


    假如切嗣召喚出的英靈是和傳承記述相同的成年男性亞瑟王的話,他也不會拒絕servant到這個地步吧。應該會隻是毫無感情、冷淡地進行最低限度必要的交涉。將本來這樣就可以了結的行動貫徹為無視的態度,換句話說就是巨大的情緒化反應。


    切嗣在知道了過去拔出插於岩石中契約之劍的.其實是豆蔻年華的少女的事實真相之後,在心中湧現出了對一切關於亞瑟王的傳說所無法掩飾的憤怒。


    那個人,大概是在對你那個時代的,圍繞在你身邊的人們感到憤怒吧。對那些將名為王的責任推到一個嬌小的女孩子身上的殘酷的人們。


    那是沒有辦法的事。自從拔出石中劍那一刻。我已經有了覺悟。


    似乎沒有顯露出任何屈服,saber的表情依然冷靜而清澄。愛麗絲菲爾對那樣的她有些困惑的微微搖了搖頭。


    就是因為你就那樣接受了命運,才更加讓人生氣了喲。隻有針對這一點,也許他是在生名為阿爾托莉亞的少女的氣呢。


    也許是無法反駁,saber低下頭沉默了片刻。不過很快抬起頭望著她的眼神,卻變得更加頑固了。


    那隻是多餘的傷感罷了。他沒有理由對我的那個時代,包括我在內的人們說東道西。


    所以那個人才會一直沉默不語呀。


    愛麗絲菲爾很幹脆的化解了攻擊,這回輪到saber抿起嘴了。


    衛宮切嗣和名為阿爾托莉亞的英雄.無論如何都無法相容就這樣放棄吧。就算相互交談,也隻是在相互否定。


    關於這一點,愛麗絲菲爾也完全是相同意見。越是這樣和saber相處下去,自己就越是深深的痛感到,這位孤高的英靈和切嗣的精神性到底有著多大的差距。


    愛麗絲菲爾理解雙方的說法,相互之間也有可以共感的部分。正因為如此,愛麗絲菲爾才會得出這兩人之間決不可能相互理解的悲觀結論。二


    我很感謝愛麗絲菲爾。如果沒有你這樣的女性,我現在大概會在這次的聖杯戰爭中不戰而敗了吧。


    那是彼此彼此啦。我也希望丈夫成為最後得到聖杯的master。


    從一開始就畏懼與英靈阿爾托莉亞的相處的切嗣,做為其解決方案,考慮出了一個任誰都無法想象的奇策。


    servant和master之間的完全分別行動。


    本來兩者的契約就沒有距離上的製約。無論相距多遠,


    master的令咒都能夠控製servant。同樣,給servant的魔力供給,隻要master沒有陷入不醒人事的境地就會一直持續下去。這樣一來master和servant作為同伴一起戰鬥,就隻不過是意誌的問題了。在需要慎重判斷的各種戰鬥局麵中,不能夠把判斷全部托付給servant,master有無論如何都必須留在戰鬥的現場,作為司令塔指揮servant的必要。


    切嗣在不掌握servant行動的情況下.采取master的單獨行動,不用說,不是出於對saber的信賴。而是將愛麗絲菲爾作為自己的代理。委托她負責監督saber的行動。


    這決不是無謀的選擇。就算切嗣的servant萌生叛意,隻要還在追求聖杯,其就決不會產生殺死愛麗絲菲爾的念頭。愛麗絲菲爾不在的話,就算saber打倒了所有其他的servant,也無法得到聖杯。因為為了讓冬木的聖杯降臨,愛麗絲菲爾所隱藏的聖杯之器是必要不可或缺的。因此,就產生了saber必須像對待master一樣保護愛麗絲菲爾安全的必然性。


    這異常的成員組成。是由於切嗣和saber之間的戰術理念決定的。


    作為騎士英靈的saber,作為servant的能力也好,寶具的性能也好,所有方麵都是以正麵較量為前提的戰士。最重要的是,她的精神性不會允許除此之外的其它戰術。但是作為master的衛宮切嗣呢,既然本質上是依靠謀劃奇策的暗殺者,那麽這兩人會在一起行動就沒有道理了。


    應該說從戰鬥理念的觀點來看。愛麗絲菲爾才適任於saber的搭檔。這是切嗣的看法。他的妻子的確是不屬於人類的人造人(homllnculus),但仍然作為名門艾因茲貝倫家族的一員,有著與生具來的氣質和威嚴。愛麗絲菲爾毫無疑問的擁有讓騎士為之忠心耿耿的淑女之風。


    事實上,經過召喚之後數日的寢食與共,saber和愛麗絲菲爾不但相互加深了理解,而且彼此之間還產生了敬意。從一出生就將高貴當作空氣一樣理所當然呼吸的愛麗絲菲爾.就仿佛是saber在自己的時代所熟知的公主。而對教養良好的愛麗絲菲爾來說,saber的禮節讓人心情舒暢,非常的適合自己。


    因此,saber很輕易的就接受了,切嗣讓其妻子愛麗絲菲爾作為代理master的請求。她也同樣在與master切嗣之間協調的實際問題上感到不安。她認識到想要更好的戰鬥的話,愛麗絲菲爾顯然要更合適作為主人。然後,與作為servant的契約不同,以騎士的禮儀向她行使了主從之誓,現在也在進行著聖杯戰爭的準備。


    愛麗絲菲爾眼中的切嗣,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物呢?


    作為丈夫的引導者。給我的人生賦予意義的人。但是,saber想知道的不是這些話吧?


    saber點點頭。她想知道的不是愛麗絲菲爾主觀上的,而是saber不知道的衛宮切嗣的另一麵。


    本來是個溫柔的人。隻是,因為太過於溫柔了,結果變得無法原諒這個世界的殘酷。在那個方麵,是個比任何人都要冷酷的人哦。


    那個決意,我也能夠理解。要是處在進行決斷的立場上的話,就必須舍棄掉人類的感情。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切嗣和saber是很相似的同伴。也有著這種看法:切嗣麵對亞瑟王英靈的感情,也許是出於對同類的厭惡。


    要想使用聖杯的力量救濟世界愛麗絲菲爾這麽說過了吧?那就是你和切嗣的願望?


    嗯嗯,我隻不過是把那個人的想法現學現賣罷了。但是我覺得那有著賭命一搏的價值。


    聽到愛麗絲菲爾的話,saber用熱烈的眼神點點頭。


    我托付於聖杯的願望也是一樣的。對無法用這雙手保護的不列顛,我願不惜一切去救贖。你和切嗣的目標是正確的。是一條值得誇耀的道路。


    是嗎


    一邊微笑著,愛麗絲菲爾一邊曖昧的回答。


    榮耀就是這個才是問題。


    愛麗絲菲爾的腦海裏回想起丈夫的話。切嗣關於和saber采取分別行動的真正意圖的說明。


    你們二人就盡情成為戰場之花。不躲不逃、光明正大、讓誰也無法從servant,saber身上移開目光的華麗演出,注視saber,就是說和將後背暴露給我是同一個意思。


    切嗣毫無將戰局托付給愛麗絲菲爾和saber。的意思。應該說,他打算以他的手段積極的去改變戰況悄悄接近敵人身後的暗殺者。saber的職責,隻不過是為了讓那陷阱能夠確實奏效的,作為誘餌的佯攻罷了。


    盡管愛麗絲菲爾被強調不可以泄密,可一旦戰鬥開始的話,切嗣的行動就會不打自招了吧。在那之後,這位孤高公正的騎士到底會怎麽想呢光是現在想一想,愛麗絲菲爾就覺得心情沉重了。


    愛麗絲菲爾,你深深的理解你的丈夫切嗣,並且信賴他對吧。


    對愛麗絲菲爾的憂鬱毫不知情,saber注視著窗外父女和樂融融的樣子說。


    這樣來看的話,隻覺得你們夫婦,得到了作為普通家庭的幸福。就像這樣,切嗣也認為我應該得到不是作為王者,而是作為常人的幸福但無論哪一邊,都同樣是徒勞的願望呢。


    這樣想.你不會恨切嗣了嗎?


    當然了。


    看著saber點頭的清秀麵孔,愛麗絲菲爾更加感受到背叛這個servant的罪惡意識了。


    可是愛麗絲菲爾,這樣好嗎?在這裏和我談話。


    哎?


    saber麵對反問的愛麗絲菲爾,有些難以啟齒的移開了視線。


    就是說你不是應該像切嗣那樣,去和女兒道別的嗎。明天將要前往聖杯出現的、名叫日本的國家了對吧?


    啊啊,這件事啊。沒關係的。我和那孩子之間,是不需要告別的。


    愛麗絲菲爾靜靜的微笑著。那既是對saber的關心所表達出的謝意,卻又不僅如此。讓人感到忐忑不安的寂寞而空虛的笑顏。


    就算作為愛麗絲菲爾的我消失了,也不代表我會消失。等她長大成人後,一定會理解的。因為那孩子和我一樣,是艾因茲貝倫的女人呢。


    "


    雖然無法理解愛麗絲菲爾滿是謎團的話,但還是感覺到了其中隱藏了不祥意味的saber,表情顯得很僵硬。


    愛麗絲菲爾,你一定會幸存下來的。賭上這把劍的榮耀。我會守護你到最後。


    接受了騎士嚴肅的宣言,愛麗絲菲爾開朗的笑著頷首道。


    saber,去得到聖杯吧。為了你和你的master。那時艾因茲貝倫將一了千年的宿願,我和女兒將從命運中解放。全都依靠你了喲。阿爾托莉亞。


    這時的saber,還未能理解愛麗絲菲爾憫笑中的含意。


    在如雪般閃耀的銀發和玲瓏的美貌之中,洋溢著溫暖的慈愛的這位女性,究竟誕生於怎樣的宿命之下呢騎士知道所有的真相。是在很久之後的事了。


    ※※※※※


    光明正大比賽的結果,尋找胡桃的冬芽以伊莉亞絲菲爾的勝利告終,冠軍止住了三連敗。還要說的話,就是在艾因茲貝倫之森裏沒有發現野胡桃。


    結束比賽的兩人,悠閑的並排走在回去的路上。因為一直來到了森林的深處,艾因茲貝倫城的威容就像在濃霧對麵的影子一樣朦朧。


    下一次,就要等到切嗣從日本回來了呢。


    成功雪恥的伊莉亞絲菲爾,滿麵笑容的抬頭望著父親。切嗣努力裝作


    平靜的看著那無法讓人直視的麵孔。


    是啊下一次。爸爸一定不會輸的。


    嗬嗬,再不努力的話,就要拉開100個的差距了喲?


    愛女一臉得意的笑顏,對背負了太多事物的男人來說.實在是過於殘酷沉重了。


    到底怎樣才能向她坦白啊。坦言這也許是和女兒之間最後的回憶?


    切嗣絕沒有小看之後等待自己的死鬥。但是自己絕對要取得勝利。為此,就算要獻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那麽就算和女兒約定了下次在這冬之森的遊戲,也隻能等到勝利之後了。


    拯救一切。為此而拋棄一切。


    作為這樣起誓過的男人,情愛隻不過是荊棘。


    衛宮切嗣一旦愛上某人,就會遭到不得不在心中抱著會失去那份愛的覺悟的詛咒。那是他背負的與其理想等價的宿命。情愛隻會苛責,而從未治愈過他。


    但是為什麽切嗣眺望著白色的寒冷天空和大地自問道。


    自己為什麽會如此深愛上一名女性,還有流淌著自己血液的孩子呢。


    切嗣和媽媽的工作,要花多長時間啊?什麽時候回來?


    伊莉亞絲菲爾對父親的苦惱毫不知情,用歡快的聲音問道。


    爸爸,大概兩周左右就會回來了。媽媽的話,可能還要很久


    嗯。伊莉亞也從媽媽那裏聽說了喲。說是永遠的離別什麽的。


    女兒毫無陰靄的回答,給了切嗣可以說是致命的最後重壓。走在雪道上的膝蓋頓時沒了力氣。


    妻子已經有了覺悟。而且也帶給了女兒同樣覺悟。


    衛宮切嗣,將麵對從這年幼的少女身邊奪走母親的現實。


    媽媽昨晚睡覺前告訴伊莉亞的,就算今後再也見不到伊莉亞。也會一直呆在伊莉亞身邊的。所以伊莉亞不會覺得寂寞,所以今後伊莉亞也會一直和媽媽在一起的。


    是嗎


    那時的切嗣,意識到自己的雙手沾滿了鮮紅的血液。


    已經不記得殺死過多少人的、汙穢的雙臂。用這手臂像普通的父親一樣去擁抱自己的孩子,是絕對不會被允許的他這樣告誡著自己。


    但是,那告誡才是逃避不是嗎?


    很快.這孩子就將永遠無法再被母親擁抱。如果連作為父親的切嗣也放棄那份責任的話以後,到底該由誰來擁抱伊莉亞絲菲爾呢。


    呐,伊莉亞。


    切嗣喊住在身旁行走的女兒,蹲下身子從背後抱住少女。


    切嗣?


    八年來.每當像這樣擁抱這嬌小的身體時,切嗣一直在懷疑自己心中的父性。既對擺出一副父親樣子行動的欺瞞感到厭惡,又對忍不住這麽做的自己露出冷笑。


    但這也已經結束了。比起那個,做為這個孩子獨一無二的父親,更應該去接受這手臂中的溫暖。毫不逃避。毫無虛假。


    伊莉亞能等下去嗎?直到爸爸回來,就算寂寞也可以忍耐嗎?


    嗯!伊莉亞會忍耐的。會和媽媽一起等著切嗣的喲。


    伊莉亞絲菲爾,打算將今天這個回憶的日子,到最後都在喜悅中結束吧。那開朗明亮的聲音,完全和哀歎無緣。


    那麽。爸爸也和你約好。不會讓伊莉亞久等的。爸爸一定會很快回來。


    衛宮切嗣,又背上了一個重擔。


    他一麵繃緊全身忍耐著名為愛的荊棘,一麵一直緊緊抱著自己的孩子。


    222:24:48


    雨生龍之介雖然並不喜歡血腥暴力的電影,但是他也能夠理解那種娛樂方式的必要性。


    不隻是恐怖片。還有戰爭片,災難片,甚至單純的探險片和連續劇。為什麽這些虛構的娛樂節目總是不厭其煩的去描寫人類的死亡呢?


    這也許是因為觀眾們可以從一個安全的角度來窺視這些被虛構出來的死亡,而將這種恐懼縮小化了。


    人類以自己的睿智為榮,而對未知充滿恐懼。但不管是多麽恐怖的對象,隻要經曆過並對其有所了解,那麽就可以憑借這種理性的認識來征服恐怖。


    不過.隻有死亡這種事是在活著的時候無論如何也體驗不到的。也就無法去真正的理解。於是無計可施的人類,隻能依靠觀察別人的死來嚐試著去了解死亡的本質,進行模擬的體驗。


    不愧是文明社會,人的生命是受到尊重的,所以死亡隻能依靠虛構的內容來進行體驗。但是,在那種平時吃飯時候都會隨時因為炸彈襲擊而使身邊的人被炸得身首異處的戰亂之地,應該沒有人願意看恐怖電影吧。


    同樣的.不論是肉體上的苦痛還是精神上的壓力,對於人生的一切不幸,虛構的娛樂都能夠起作用。如果由我們親自去體驗那些事情需要冒很大風險的話,那麽就依靠觀察別人來獲得了解,從而克服恐懼、消除那種不安。所以電影銀幕和電視屏幕裏都充滿了悲鳴、歎息與苦悶的淚水。


    這很好。我可以理解。曾經龍之介也和這些人一樣,對死亡充滿了恐懼。那些憑借逼真的演技將慘不忍睹的屍體與飛濺的粉紅色血沫完美再現的陳腐的死,如果觀看這些能夠在精神上征服對死亡的恐懼的話.那麽龍之介應該也會成為恐怖電影的愛好者吧。


    但是對於龍之介這個人來說,他對於死亡這個東西的真假似乎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銳的分辨能力。對於他來說,這些虛構的恐怖顯得有點可笑了。無論是情節也好,畫麵也好到處都是小兒科的東西。從這些東西上麵,所謂的死亡本質連一點也體驗不到。


    雖然經常能夠看到所謂虛構的暴力描寫會給青少年帶來不好影響的言論,但對於雨生龍之介來說,這些都不過是非常可笑的戲言。如果恐怖電影裏麵的鮮血和慘叫演繹的再稍微逼真一些的話,他也許就不會成為現在這樣的殺人鬼了。


    這些隻不過,隻不過是那種迫切的好奇心的結果罷了。龍之介是無論如何都想知道所謂的死是怎麽樣的。從動脈中噴出的鮮血的顏色,與用手觸摸到的腹腔內某器官的溫度。將這些一把都拽出來。


    那犧牲者在死之前所感受到的痛苦和那臨死前絕望的哀嚎。沒有什麽比這更真實了。


    人們認為殺人是犯罪。但是我們最好思考一下。在這個地球上是有五十億以上的人生存著的。這是一個多麽驚人的數字。龍之介對此是深有體會的。在他小的時候曾經在公園裏數過沙堆裏的沙礫。他永遠也忘記不了數到一萬個的時候還有多到數不完的那種挫折感。而人的生命是那個的五十萬倍。而且據說每天還在以幾萬為單位的進行著生和死的交替。那麽經龍之介的手所殺掉的人,究竟又有多麽重要麽?


    而且當龍之介殺掉一個人的時候,是徹底的讓那個人認識到死亡的全部。有時甚至能夠讓一個人體驗從垂死到死亡過程的時間長達半天以上。與延長一個毫無價值的生命相比,這種由這一個人的死亡所帶來的信息、刺激和經驗,是更有意義的事。考慮到這一點,與其說龍之介是在殺人,不如說他是在進行一種創造的行為更為恰當。


    抱著這個信念,龍之介一邊連續不斷的殺人一邊輾轉各地。這種輾轉並不是因為他害怕受到法律的懲罰。事實上,那種被帶上手銬拘禁起來的感覺在看到很多類似的情況以後他已經對其理解而到了完全不覺得恐怖的程度了,絞刑架也好電椅也好,無論哪種死亡的方式都已經完全的觀察完畢了。所以要說他逃避司法機關追捕的理由的話,隻不過是因為在他放棄生命和自由之前,就算進監獄也得不到任何東西,而和進監獄相比,他認為那種無拘無束、快樂積極的健康日子,才是一個人正確的生活方式。


    他完全的陶醉在那種將被他殺害對象的生命力、對人生的留戀、憤怒


    和執著等感情一下抽出的快樂之中。那些被害者在臨死之前的種種表現,可以說是他們人生的一種縮影,具有很深的意義。


    那些看起來很平凡的人,在死的時候卻表現的非常奇怪,而相反的那些感覺很古怪的人在死時的樣子卻極其普通觀察了很多這樣的人類表現的龍之介,在探求死亡,深入了解了死亡的同時,對死亡的對立麵生命也有了更深層的認識。他殺的人越多,他對生命的認識就越深刻。


    所謂的了解和判斷這種事情本身就帶給人一種威嚴的感覺。


    是的,對於龍之介身上所具備的這種魅力,完全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去形容如果非要說的話,那麽很cool應該可以說明他的一切。


    舉個例子來說吧.比方說很瀟灑的到酒吧或者俱樂部去玩。當你對那個場所不太適應的時候完全不了解那裏的情況,也不知道如何找樂子。但隻要你去的多了,漸漸的掌握了那裏的規矩,成為那裏的常客而受到歡迎的話,你甚至可以用你的言行去影響那裏的一切。這應該就可以稱為比較cool的生活方式吧。


    對龍之介來說.已經完全習慣而且享受著坐在被稱為人命的椅子上了,他是純粹的為了遊戲而遊戲的人。他就像是在嚐試新的雞尾酒配方一樣不停的尋找著下一個犧牲者,並從中獲得無比的樂趣。


    而實際上並不需要任何的比喻,到了夜間的風月場,龍之介就好像明亮的燈火引誘飛蛾一樣,總能招惹到異性對他的關心。他那風流倜儻的灑脫和充滿神秘感的威嚴,這些純粹的魅力無一不是對女性的致命誘惑。這些魅惑的成果,使他總是生活在燈紅酒綠的愉悅之中而對於他真正中意的女孩子,則常常成為渾身沾滿鮮血的肉塊,從而成為他更加親密的朋友。


    夜晚的街道是龍之介的狩獵場,而那些獵物們在被捕獲以前卻完全感覺不到作為捕獵者的龍之介的威脅。


    曾經有一次,當他在動物世界節目裏看到獵豹的時候,被獵豹那幽雅的舉止深深的打動了。他對獵豹那鮮明的狩獵方法感覺到無比的


    親近。這種被稱為獵豹的野獸,是完全符合他意識中cool的定義的生物。


    於是在那之後,龍之介在意識裏便一直把自己想象為一隻獵豹。


    甚至在衣服上麵到處都裝飾著豹的標誌。上衣和褲子,帽子和鞋,甚至襪子與內褲,手絹和手套上麵都是。琥珀色的貓眼石戒指,如果沒戴在中指上就一定是揣在口袋裏,用真正的豹牙製作的項鏈更是一刻也沒有離開過他的身邊。


    ※※※※※


    不過,就算是雨生龍之介這樣的一個殺人狂魔。最近也陷入了沒有激情這樣的苦惱之中。


    引誘了三十多個犧牲者,而且已經差不多嚐試過各種處刑和拷問方法的他,現在已經感覺不到新鮮感了。


    已經嚐試過能夠想到的所有方法的龍之介,不論現在對他的獵物如何的殘虐與淩辱,都無法找回那種曾經體驗過的興奮和感動。


    為了能夠回到原點再次找回從前的那種感覺,龍之介回到了他闊別五年之久的家鄉,等到他雙親都睡孰了的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一個人走迸了後院的土倉房。在這個土倉房裏麵藏著的是他放棄了親情的第一個犧牲者。


    五年沒見的姐姐,除了樣子有點變化以外,一直都在這個土倉房裏等待著她的弟弟。麵對毫無怨言的姐姐,沒有給他帶來一點的感慨龍之介認為自己白跑了一趟而感覺到氣餒,就在這個時候他在倉庫裏堆積如山的破爛中發現了一本有點發黴了的古書。


    這是一本滿是蟲洞的日式裝訂的古書,而且不是印刷品應該是個人的手記。裏麵的日期寫著慶應九年。看來這是距今一百多年的幕末時期所寫的。


    對於學生時代就通讀過漢書的龍之介來說.要閱讀這本手記並不難但是,要理解裏麵寫的內容卻是很不容易。那些細小的文字亂七八糟的堆積在紙上,寫的簡直就是像妖術一樣荒唐的無稽之談。但是從零散於頁麵上的基督和撒旦之類的文字來看,這似乎是有關於西洋神怪的描寫。將人的身體作為祭品供奉給異世界的惡魔從而召喚出式神雲雲,簡直就是玄幻小說一樣的世界。


    在江戶末期西洋科學被分類為異端。而在其中最異端的莫過於這種描寫西洋神怪的書,雖然這裏麵寫的東西可信度並不高,但是龍之介壓根就沒在意這本書上所記述內容的真實性問題。僅憑從老家倉庫裏麵翻出來古書這一點來看就已經是非常的cool而且funny了。


    殺人狂魔重新獲得殺人的激情才是最刺激的。


    於是龍之介很快將他的據點轉移到書上所記載的靈脈之地。


    再次開始了他夜晚的狩獵。雖然不知道在這片現在被稱為冬木市的土地上究竟有什麽神奇的地方,但龍之介已經開始著手準備了,將他的殺人計劃盡量以古書上所記述的內容忠實的再現出來。


    首先第一步.要把一個夜不歸家的女孩在廢棄工廠裏麵作為活祭品祭天,這簡直比想象中的還要刺激而且有趣。這種他從沒經曆過的儀式殺人,完全的把龍之介吸引住了。而已經停不下手來的他,又接二連三的進行著他的儀式,這個曾經風平浪靜的地方小城,現在陷入了恐怖的深淵。


    接著.是第四次的犯罪這次的目標是住宅區正中的一個四口之家,潛入進去的龍之介.雖然陶醉在進行犯罪的無比快樂中無法自拔,但畢竟是同樣的犯罪進行到第四次,衝動的熱情稍微有了一點冷卻,在他腦海的一角.理性的警告開始在他耳邊悄悄的回響。


    稍微收斂點吧,這次也許稍微做的有點過了。


    到目前為止的龍之介,一直是在全國範圍內不斷的變換地點殺人。他從來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殺兩次人,而且對屍體的處理也考慮的非常周到。死在龍之介手上的人中,目前還有一大半被認為是失蹤貌似目前還在進行若搜索工作的樣子。


    但是像這次這樣,完全沒有隱藏屍體和物證,而且還是連續殺人引發話題的做法,仔細的考慮一下實在是非常愚蠢的行為。因為太過拘泥於書中記載的樣式,而完全忘記了平時的慎重。特別是這次非常難辦。到目前為止的前三回,都是因為鮮血不夠沒能完成魔法陣而失敗,所以這次為了完成魔法陣,隻有得到更多的鮮血,但是把這熟睡中的一家人全都殺掉的事情,也許有點太過駭人聽聞了。這樣的話,警察一定會紅了眼的追捕犯人,而且當地居民的戒備心理也會有不同程度的提高吧。不管怎麽說.這都不是秘密行動的豹的行為方式。


    總之,今晚以後就要離開冬木市了龍之介這樣下定了決心。


    雖然他對於這種暗黑儀式非常中意而且今後也想繼續搞下去,但是所謂事不過三,還是應該慎重的考慮一下比較好。


    在稍微的進行了整理之後,龍之介再次集中精神開始進行儀式。


    充滿吧充滿吧充滿吧充滿吧。重複四次哎,五次?哎呀,隻是少充了一下而已嘛?嗯


    龍之介邊在鼻子裏哼哼若召喚的咒語。邊用鮮血在起居室的地板上描畫著魔法陣的圖樣。也許真正的儀式應該更加莊巫一些吧,不過那種壓抑的氣氛不符合龍之介的做事方式。對他來說.與其模仿儀式的那種氛圍,到不如自己心情舒暢來的重要。


    今天的魔法陣,按照書上所記載的式樣描畫一次就成功了。早知道今天這麽順利的話,那些事前準備真是浪讚時間。為了這次還特意把爸爸媽媽和大女兒都殺掉了。


    充滿吧充滿吧充滿吧充滿吧充滿吧。這回是五次了呢。0k?


    他把剩下的鮮血很有藝術感的塗在屋子牆壁的適當位置上。然後他走向蜷在角落裏還活著的被堵著嘴並用繩子捆綁起來的小男孩,他貼近男孩


    的臉去看他的反映,男孩哭泣著的眼睛凝視著姐姐和雙親的殘骸。


    喂,小孩,你認為真的有惡魔存在麽?


    龍之介向渾身發抖的小孩問道,還一邊裝作思考的樣子歪著頭看著他。當然,他並沒有希望這個被堵住嘴的孩子回答他的問題,他隻是想要讓這個小孩更加切身的體會到恐懼而已。


    報紙和雜誌上麵啊,經常把我稱作惡魔呢。但是,這難道不奇怪嗎?我一個人殺的這點人,隻要一枚炸彈就能夠在一瞬間超過我了啊。


    孩子很不錯。龍之介最喜歡孩子了。大人們有時表現出那種怯懦和哭喊就是不成體統的醜態,而發生在小孩子身上就是調皮可愛。就算是尿床,因為年紀小也會被人所容忍。


    唉,算了吧。就讓他們說我是惡魔好了。不過,要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以外有真正的惡魔存在的話,那不就很對不住真正的惡魔了麽。那樣的事情不太好吧。像雨生龍之介是惡魔這樣冒充到底好不好呢?要是這麽想的話,現在也隻好承認了。真正的惡魔到底存在不存在啊?


    龍之介越說越興奮,和這個害怕到發抖的小孩變的親近起來。平時少言寡語的他,隻要見到鮮血特別是在瀕死者身邊的時候,他就會變的非常話癆。


    隻留下這個小男孩沒殺,是因為那三人的血量已經足夠畫完魔法陣,而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他準備等待儀式完成之後再好好考慮一個其他有意思的方式來殺掉這個小孩


    但是呢,要是萬一惡魔真的出現了,我們一點準備都沒有,就隻和惡魔開茶話會那未免顯得有點太白癡了不是麽?所以呢,小子如果惡魔先生真的出現了的話,你要不要被殺一次看看啊?!


    對於龍之介話語中的異常,即使是年幼的小孩也能夠完全的理解其中的意思。看著眼前這個想叫又叫不出聲,隻能張大著充滿恐懼的眼睛而又無法逃脫的小孩的樣子,龍之介嘻嘻的笑個不停。


    被惡魔殺掉會是什麽樣呢。是被一口吃掉呢,還是會被撕個粉身碎骨呢,總之我覺得那一定會是很寶貴的經驗吧。絕對不是沒有意義的事啊,好疼!


    突然間傳來劇烈的痛楚。把龍之介從幻想中拉回到了現實。


    右手的手背上.雖然什麽都沒有碰到,但是卻好似浸泡在劇毒裏麵一樣疼痛。雖然那種痛感轉瞬即逝,但是疼痛的餘韻卻仍然殘留在肌膚的表麵使得他手背發麻。


    這?這是什麽


    在他痛感還沒完全消退的右手背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刻上了一個類似刺青一樣的圖案。


    哎


    看到這個圖案之後的龍之介不但沒有感覺到惡心和不安.反倒先覺得這個圖案很漂亮起來。雖然不知道畫的是什麽意思,但是這三條蛇糾纏在一起的圖案.作為圖紋刺青來說,看起來真是感覺非常的漂亮。


    但是.就在他剛從這種陶醉之中回過神來的一瞬間,忽然間感覺到背後有一股空氣的流動,龍之介更加驚奇的回過頭去。


    有風吹起。在這完全封閉著的屋子裏應該是絕對不會吹動的氣流。這股氣流從一開始的微風很快的變成一股激烈的旋風,將整個起居室吹的亂七八糟。


    在床上畫出的魔法陣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發出了淡淡的磷光,龍之介帶著無法相信的神情凝視著那裏。


    對於這種異常情況的發生.他甚至對其進一步的發展有著期待一這麽明顯的奇怪現象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這簡直就像是一直被龍之介所瞧不起的恐怖電影裏麵一樣的誇張表現。但是這種讓人想笑都笑不出來的、騙小孩子的效果,卻成了真真正正發生的現實。


    轉眼間屋子裏的氣流已經發展到連站在其中都很危險的龍卷風,起居室中的電視與花瓶都被風卷起撞的粉碎。在發光的魔法陣中央漸漸有一股霧狀升起,而且在那裏麵還有微弱的閃電和火花飛濺。麵對著這世間無法見到的光景,雨生龍之介卻一點也沒感覺到恐懼,反到像個對魔術充滿期待的孩子一樣在旁邊靜靜的看著。


    這是對未知事物的好奇


    曾經對死亡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的好奇.在之後不斷的殺人中漸漸而感覺到厭倦的過程中不知什麽時候失去了那種應有的光輝,現在終於


    閃光。緊跟著是落雷一樣的轟鳴。


    一股衝擊力從龍之介的身體中穿過。簡直就好像是被高壓電流灼燒全身的感覺。


    曾經被雨生一族代代相傳的奇異力量。在即將被子孫遺忘的時候,憑借著流淌在雨生一族身體中的血液,在雨生龍之介的體內長眠的被稱為魔術回路的神秘遺產,今時今日終於重新蘇醒了。然後,那剛才進入龍之介體內的外界之力。經過他體內剛剛開通的魔術回路循環之後再次從他體內流出,接著被那個從異界召喚來的物體吸收了進去。


    可以說,這是例外中的例外。


    本來根據冬木聖杯自身的要求,必須要具備七位servant。並不是說有資質的人召喚到servant,就會獲得相應master的資格。而是由聖杯來選擇七位具有資質的人來作為master的。


    而能夠召喚出哪位英靈,說到底也是由聖杯來決定的。魔術師們辛辛苦苦的舉行儀式隻不過是希望能夠更加準確的召喚到自己希望的servant而已。所以不管你使用多麽拙劣的召喚陣,念出多麽含混不清的咒語,隻要你本人具有被聖杯所認可的資質,就可以實現奇跡


    我問你


    從彌漫著的霧靄之中輕輕傳來一聲纖柔的不可思議的動聽聲音,風在不知不覺間停止了。剛才還放出光芒的魔法陣現在也已經黯淡下來,畫在床上的鮮血也好似燒焦了一樣變成黑色而幹涸。接著在那薄薄的霧靄之中,剛才說話的那個人一下子出現在龍之介的麵前。


    一張看起來很光滑而且年輕的臉,靈活的轉動著的大大的雙眸和光滑的臉頰,和他顯得很相襯的棕色的臉,讓龍之介不由得聯想到蒙克的畫作。


    他的服裝也很奇特。修長的身上穿著寬大的法袍,衣服上裝飾著大量奢華的貴金屬首飾的打扮簡直就像是漫畫中出現的暗之魔法使一樣。


    請求我,呼喚我,令我以caster職階現身於此世的召喚者喲我在這裏問你的名字。在那裏的,是什麽人?


    龍之介有點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從鮮血製成的召喚陣的閃電與煙霧中出現的竟然出乎意料的是一個普通人。雖然並不知道應該期待出現什麽樣子的東西,但是至少應該是一個非常誇張的怪物啊。


    現在這種這麽普通的人類樣子,簡直讓龍之介感覺到非常沮喪。雖然從服裝上來看實在是非常的離奇古怪.但是光憑這一點能就判斷這個男人是惡魔嗎?


    稍微撓了撓頭,龍之介作好了心理準備回答道。


    嗯,我叫雨生龍之介。自由職業者。興趣是殺人。喜歡小孩子和年輕的女孩。


    穿長袍的男人點了點頭。似乎他對除了名字以外的部分都當作了耳邊風一樣。


    很好。契約成立了。您所渴求的聖杯,我也有得到它的夙願。


    那通往樂園的鑰匙,一定會落入我們的手中,對嗎?


    嗯啥?


    看來是無法馬上搞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龍之介稍稍感覺到有點困惑。如此說來,在倉庫裏找到的那本古書上麵確實有過這樣的記載不過因為是非常無聊的規則之類隻是掃了一眼就略過了。


    啊。先把這些麻煩的話題放在一邊,來


    龍之介輕輕的擺了擺手,然後用下頜指著在屋子角落的小孩說道。


    總之,作為見麵禮,那邊的那個如何?要吃了他嗎?


    那奇怪的男人麵無表情的看了看那邊被捆住的小孩,又看了看龍之介。究竟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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