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菲士向愛西絲吼道:“王姐!凱羅爾是尼羅河女神哈比斯的女兒,雖然你是我王姐,我也不許你說她的不是!”


    愛西絲的心抽緊了,望著曼菲士的身影,震驚不已,曼菲士還是第一次用這種眼光看我,他的心離我越來越遠了,怎麽辦?


    加布達上前安慰她:“我會幫助您的,隻是我們之間的約定,您可別忘了……”


    在大綠海另一岸的比泰多王國,此時正歡聲雷動,人們夾道歡迎他們的王子凱旋而歸。凱羅爾跟在伊茲密後麵,她仰望不遠的王城,確實雄偉壯觀,工藝、氣勢絲毫不遜色於埃及,曆史的奇跡呈現在眼前,在二十世紀已經見不到這種建築,她心中不由得一陣感激。


    忽然一陣燒痛閃過她的肩背,凱羅爾腿一軟便跪倒在地。伊茲密回頭看見,過來扶起她,凱羅爾剛觸到他便渾身一顫,猛然甩開他的手,氣憤地叫道:“不要碰我,伊茲密王子!我不想來這裏!”


    還蠻有力氣的!伊茲密揉著有點生疼的手,淡淡地說:“好固執!你能堅持多久?連走路都一步三晃,能行嗎?”


    凱羅爾怒視著他,氣在心頭:我這樣子還不是你用鞭子抽的,現在又假惺惺地作出關懷的樣子,惡心!


    “歡迎回國,王子殿下!”一個滿頭卷發的年輕女子,熱情地跑到伊茲密身邊,臉蛋兒清秀可愛,溢滿興奮的笑容。伊茲密也欣然一笑:“米拉!”


    米拉看到伊茲密身後的凱羅爾,霎時止住了甜笑,問道:“她是誰?”


    伊茲密望了望凱羅爾,看到凱羅爾氣鼓鼓地把臉別過一旁,輕輕一笑說:“她是尼羅河女兒,我從埃及把她帶回來了。”


    米拉略略打量了一下凱羅爾,撇下這個埃及女孩,笑著對伊茲密說:“王後在等著您!”


    伊茲密帶著凱羅爾來到宮殿裏,向比泰多國王回報埃及之行的情況。當國王聽到米達文莫名其妙地被害,一下子從禦座上跳起來。王後握著米達文的額飾當場失聲痛哭,伊茲密忙扶著她:“母後,請振作一點!”


    凱羅爾心裏也很難過,但說出真相,勢必會引起一場惡戰,那隻會使更多的人受苦。


    國王悲痛又憤怒,直直地瞪著凱羅爾,狠狠地說:“這個女孩一定知道真相!嚴刑逼問她!”


    士兵們一擁而上,揪住了凱羅爾。凱羅爾驚遽到極點,哭喊不休:“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眼看她就要被拖走,這時伊茲密對國王說:“請等一下,父王!我已新自拷問過她,她好像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把她交給我,我想……”


    他頓了一下,凱羅爾不安地看到他貼近國王,在他耳邊低語。


    “什麽!這女孩……是曼菲士深愛的未來王妃?”國王將信將疑,不住地打量凱羅爾。伊茲密笑道:“據說她是尼羅河出生的女孩,他珍視她像珍視他的眼珠一樣,我想曼菲士現在一定為她的失蹤痛苦得發了狂!”


    王後含淚怒視凱羅爾,咄咄逼人:“這麽說你就是米達文的情敵!尼羅河畔的怪異舞娘,專門勾引男人!”


    凱羅爾一驚:舞娘?


    國王一聽也來了氣,逼到凱羅爾身邊,鄙夷地說:“你這卑微的女人,是用什麽手法勾引男人的?”


    他伸出手來在她臉上捏了一把,迸出嘶啞的冷笑:“你叫什麽名字?在大家麵前跳一支舞吧!”


    “舞娘?別碰我!”凱羅爾冒火了,揚起手來“啪”地對準那張無恥的臉就是一巴掌,又幹脆又響亮。那記耳光的餘音久久未了,伊茲密臉色一沉,凱羅爾才不管那麽多,一口氣說道:


    “你們聽著!我不是跳舞的,更不是埃及人!我名叫凱羅爾.利多,是家世清白的美國人。對於你們來說,我是生活在未來的人!因為受到某種詛咒,我被拉進了你們的曆史中……你們不相信就罷了,隻是不許侮辱我!”


    每字每句皆是正氣凜然,大家都被她鎮住了。凱羅爾堂然無愧與伊茲密對視,伊茲密也靜靜地看著凱羅爾,並沒有顯出一絲怒色。想要發作的國王見他這樣,也暫且忍住了怒氣。


    忽然凱羅爾身子晃,伊茲密急忙上前摟住她,驚訝地發現她的肩背鮮血淋漓,已經染透了她的衣服,他叫道:“禦醫!快叫禦醫來!”


    凱羅爾掙脫他,悲痛地說:“我來到這個世界,並不是我的意願,伊茲密王子!我要回現代去!至少要回到二十世紀的開羅去。”


    伊茲密命人把她帶到南宮治傷,凱羅爾堅決不從,伊茲密一時也不知所措,圍在一旁的士兵們更是不知如何是好,發呆不是,上前捉她也不是,隻好聽任她哭哭啼啼。


    凱羅爾忽然聽到兵士中有人悄悄對她說:“凱羅爾,振作一點!我會救你的!”一把熟悉的聲音,她不禁驚喜過望:烏納斯!他來了!我以為沒人救我了呢!在埃及的時候他老纏著我,可煩人了,但現在有了他,我一定能逃出比泰多!回開羅去。


    她冷靜下來,按照伊茲密的安排,去了南宮。


    這時,一個人走到伊茲密跟前,說有要事相告,他就是那個被曼菲士嚴刑相迫卻不肯說出鑄劍方法的俘虜,盡管埃及監獄戒備森嚴,但還是設法逃回來了。現在,他向伊茲密報告說:“王子殿下,我在埃及當間諜已經有一段不短的時間,我知道不少尼羅河女兒的事,她懂得製鐵,能將汙水淨化成清水,懂得祛除人體內的眼鏡蛇毒……埃及宰相伊姆霍德布很欣賞她,希望她成為法老的王妃。”


    伊茲密沉思不語,米拉撲到伊茲密懷裏,急急地說:“王子殿下,您打算怎樣處理那女孩,我不要您收留那個埃及女孩。”


    伊茲密親撫一下她的臉,笑笑說:“拜托你照顧母後!”說罷便離去了。


    凱羅爾在南宮裏等了半天,忍不住了,與其等烏納斯,倒不如自己去找他吧!大門嚴嚴實實的,看來是不能打它的主意了,而窗戶又加上了青銅的柵網,凱羅爾靈機一動,找來一根木棒,她用一條結實的布條套住窗戶的兩個柵條,打個死結後,再綁上木棒,又打個死結,這樣,木棒就被係在了兩根銅柵之間,凱羅爾用力把木棒按順時針方向轉動,一圈又一圈,這樣就使銅柵產生了很強的牽引力。兩根窗柵一起向受力方向即木棒的旋轉中心變形,終於“砰”地一聲斷了!


    凱羅爾高興極了,這就可以從那裏鑽出去,她正想攀上去,一隻手被牢牢地抓住了,她一驚,回頭一看:“伊茲密王子!”


    伊茲密怒道:“這次不隻是用鞭子抽了!”說完使勁一甩,把她重重地摔在地上,凱羅爾脫口叫道:“曼菲士!”


    他上前扭住她的手,驚異不已:這麽柔軟的手,稍一用力便筋骨斷裂,怎麽可能把堅固的青銅柵弄斷呢!


    “王子殿下,誠如所料!用這方法,很輕易就能折斷窗柵。”侍從試著用凱羅爾的方法,果然不費多大功夫就折斷青銅窗柵。


    凱羅爾惶恐地望著伊茲密。伊茲密也定定地盯著她,不禁出了神:我是為了替米達文報仇,才從曼菲士那兒把你奪來,怪不得曼菲士如此深愛你,既美麗又聰慧……伊茲密心頭一熱,笑著對凱羅爾說:“我也很喜歡你!”


    凱羅爾一愣:“你說什麽?”


    “我說我很喜歡你!啊,奇妙的愛情。”伊茲密細看她的臉,那是一張不施脂粉、卻美麗無雙的臉,白皙的肌膚透出靈動的粉紅,挺秀小巧的鼻子微微凝了些汗珠兒,明澈的藍眸流盼生輝,柔嫩的紅唇讓人無法抗拒,伊茲密輕輕托起她的下巴,正要深吻下去……


    “啊——”隨著米拉的驚叫,“砰”的一聲,湯碗從她手中直墜在地,碎片、湯水濺灑了一地……


    在埃及,曼菲士動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還是找不到半點線索


    。正如伊茲密所料的,他為凱羅爾的失蹤幾乎發了狂,王宮上下都被他罵遍了。


    每當望見尼羅河,他就悲痛萬分。凱羅爾再一次離他而去,隻留下一方手帕,人去香猶在,那抹淡淡的幽香,給了他生活的勇氣和力量,使他不致墮入絕望的深淵。不僅他,連王宮也仿佛失去了靈氣,終日籠罩著不安與惶恐,當然,也有洋溢喜氣的一隅,那便是愛西絲的內宮。


    這天西奴耶帶來一封密報,飛奔進宮:“烏納斯有消息了!”


    曼菲士迫不及待地奪過來看,不睦則已,看完暴跳如雷:“原來真的是比泰多人搞鬼!”他氣得把密函撕個粉碎,怒道:“比泰多明明和我國締結了和約,為什麽做出這等事!他們就那麽想開戰嗎?我奉陪到底!”


    塔莎臉色發白,她剛一抬頭,就迎上了愛西絲含有威脅的目光,不由得低下頭來,畢竟保持沉默是比較安全的。


    愛西絲用眼神警告了塔莎,若無其事地輕搖羽扇,冷冷地說:“曼菲士,別管凱羅爾了!她不值得你那麽費心。”


    曼菲士斷然說:“王姐!凱羅爾是埃及之母尼羅河的女兒,是我的王妃,把凱羅爾帶走,就是對我最大的侮辱!”


    伊姆霍德布也上前說道:“民間已經視凱羅爾為神,他們相信她的離去會為埃及帶來不祥!不救凱羅爾,民心不會安寧!凱羅爾是他們的希望!”


    伊姆霍德布是眾臣中最德高望重的一位,往往一言九鼎,聞者無不心悅誠服。愛西絲見他如此維護凱羅爾,既不安又生氣,不禁脫口而出:“眾所周知,比泰多是一個善戰的民族,而且伊茲密王子自幼攻書練劍,能文能武,具有非凡的謀略……”


    曼菲士頓時怒火中燒,吼道:“王姐,你是要羞辱我嗎?”


    愛西絲一愣,意識到自己氣昏了頭,居然無意間傷了曼菲士的自尊心,“不,不!曼菲士!”她撲到曼菲士懷裏,急急地說:“為了你,我可以拋棄自己的地位,名譽和自尊,我就是不願把你交給凱羅爾,不管用什麽手段,我也不要把你交給她!凱羅爾並不是尼羅河的女兒!曼菲士,忘了她吧,不要發動無謂的戰爭!就把凱羅爾送給伊茲密王子吧,我會一心一意地愛你、照顧你的!”


    “天有眼,神有靈,埃及的每一粒沙、每一滴水、每一毫空氣,都知道我對你的愛!”愛西絲眼淚奪眶而出,悲咽道:“從小我說認定自己是你的王妃,我是懷著這個心願長大的,我隻愛你,隻愛你!”


    曼菲士深深一顫,不忍麵對愛西絲的淚眼,別過臉去,久久不發一言。愛西絲伏在他胸前,低聲飲泣。


    良久,曼菲士低沉而堅定地說:“或許這是命運!王姐!我愛凱羅爾!我希望凱羅爾當我的王妃!這也是埃及人民的希望!”


    他輕輕推開愛西絲,“我原諒你對凱羅爾的不敬!”他深深吻著凱羅爾的手帕,心意已決:凱羅爾,我一定要你回到我身邊!


    他立即下令:“準備戰艦!在尼羅河口集合候令。西奴耶,暗中備軍!一定不能讓比泰多國察覺!”眾人磨拳擦掌,誓要將凱羅爾救回國。愛西絲木然無語,感到了空前的孤立。


    朝會已散,愛西絲獨懷一腔悲情,來到神殿,腦裏時而一片空白,時而紛亂如麻:曼菲士,為了心上人出戰!不是為我,卻是為了凱羅爾!


    夜幕低垂,幾縷黑雲掩著一輕晦暗的圓月,愛西絲立於深深的夜色下,迎著淒清的夜風,心頭的沉重更添了幾分。她不禁悲淚盈眶,透過迷離的水霧,隻見月華慘淡。


    怎麽辦才好?我是神殿的祭司,可是為了埃及和曼菲士,還是不得不祈求此戰的勝利!她含淚仰麵朝天,高舉雙手向神致敬:“神啊!請保佑埃及勝利不敗!保佑曼菲士凱旋而歸!”


    黑雲彌散得無影無痕,圓月明輝再現,愛西絲久久立在愛撫大地的柔光下,兩行清淚長流不止……


    第二天,曼菲士與群臣在殿內密談不斷,商量如何出兵進攻比泰多。這時,他們收到烏納斯的再一封密函,曼菲士急忙展開一看,不禁氣得把信抓成一團,恨道:“伊茲密王子竟敢對凱羅爾有興趣!”


    他的耳邊頓時響起愛西絲的話:“被搶走的女孩就是別人的人,這是命運,曼菲士!”


    曼菲士衝著尼羅河大喊:“凱羅爾是我的人!我無論如何都要從伊茲密那裏搶回她!”


    那廂戰雲集結,此廂愁雲密布。愛西絲終日哀哀戚戚,亞莉看了實在不忍,勸道:“女王陛下,請您振作,再忍耐一會!凱羅爾真是罪無可恕,令高貴的女王您如此悲傷!”


    愛西絲聽了愈發悲泣不已,亞莉在一旁幹著急,忽然眼光一亮,俯在愛西絲耳邊悄聲說:“女王陛下,我們現在要反戰,徒招人民的反感。我有一計策!如此這般……”


    愛西絲不禁止住淚水,忽然聽到有人進來,連忙喝住亞莉。加布達隨即出現在她們麵前,狡黠地幹笑道:“嘿嘿!女王陛下,我們都是自己人。我一直認為,隻有您才適合做埃及王妃。”


    愛西絲麵露微笑,不無感激地說:“站在我這邊的人並不見得少!有你們的幫助,總有一天,這埃及和曼菲士都是屬於我的!我不會忘記你們的忠誠,我也不會虧待大家!”


    加布達笑道:“成功之日,請依約將凱羅爾交給我!”


    亞莉用眼光示意愛西絲:要小心加布達心懷不軌!接著悄悄轉身離去,找來專門飼養蠍子的仆人朱亞多,在他耳邊低語一番。朱亞多聽了冷笑不已,一邊玩弄蠍子,一邊說:“我們可以呆在法老身邊!可愛的小東西,我們又有工作了!又要殺人了。”


    當一切準備就緒,曼菲士就要率軍出發了,士兵們士氣高漲,誓要救回凱羅爾。愛西絲手持一隻金杯,勉強笑道:“曼菲士,祝你勝利,請喝一杯尼羅河的聖水。喝了尼羅河的河水,一定會凱旋回到埃及!”


    曼菲士接過聖杯,虔誠地尼羅河裏舀起一杯河水,引頸一飲而盡,向天發誓:我一定會帶回凱羅爾!


    曼菲士上了戰船,下令揚帆起行,伊姆霍德布向他們揮手告別,祝願他們凱旋而歸,船上的朱亞多看著他的蠍子,眼裏頓現陰光。


    凱羅爾在比泰多的王宮裏一直都接受治療,身體卻複原的很慢,雖然受著巨痛的折磨,她的逃走之心絲毫不減。


    這天,伊茲密來看她,他斜倚在床,看著凱羅爾笑。凱羅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伊茲密不怒反笑:“臉收兒這麽可愛,眼光卻那麽凶!你該不會又想逃了吧!窗框已經加固了,你是無法再逃的。”


    凱羅爾閉唇不語,氣鼓鼓地瞪著伊茲密,內心暗暗說:“就逃給你看,我要逃出你們這種帶有侮辱性的眼光!”


    看著她這樣子,伊茲密倒是忍俊不禁:“我是比泰多的王子,任何女孩子隻要碰到的我目光,準得臉熱心跳,你卻凶巴巴地瞪著我!”


    凱羅爾惱怒地回了一句:“因為我不怕你!”一用力就觸疼了傷口,她不禁渾身一顫。


    伊茲密放聲大笑:“痛嗎?好倔強的尼羅河女兒!”


    凱羅爾一聽就來氣,她大聲解釋道:“不!不!我不是尼羅河的女兒!你看嘛,從眼睛及膚色,一看就知道我和埃及根本沒什麽關係,為什麽不相信我?”


    都是曼菲士惹的禍,把我當成什麽神的女兒了,我本來就是普通人嘛!一想到曼菲士,耳邊好像聽到了他的呼喚聲:“凱羅爾!你在哪裏?”


    她幾乎衝口而出:“曼菲士,我在這裏!”


    好歹控製住自己沒有這樣叫,但她倒是好一陣子呆:為什麽我會向曼菲士呼救!他那麽殘酷……我愛的是吉米啊!


    “你在想什麽?尼羅河的女兒!想曼菲士嗎?”伊茲密


    看出她神色有異,開口說道:“我不會把你還給他的。”


    伊茲密靠近了凱羅爾,她不禁連連後退,大叫道:“你想幹什麽!別過來!”


    伊茲密一把摟住她,笑道:“你還不明白嗎?我要你!”說著便激狂地吻著她。凱羅爾差點透不過氣來,隻得拚命掙紮不休,口裏直叫:“不要,不要這樣!曼菲士!”


    “得到尼羅河的女兒就能得到埃及!我既要埃及,也要你!”


    凱羅爾一驚:“不!你要侵占埃及?”


    伊茲密緊緊地抱著她強吻:“我要你忘了曼菲士!”這時,有士兵在外大聲叫喊:“王子殿下,有密報說埃及正在備戰!國王叫您快去商議!”


    伊茲密不情願地放開凱羅爾,趕過去了。


    凱羅爾長舒了一口氣,想到埃及備戰的事心裏一緊,不禁發呆了。突然,她瞥見米拉也是出了神地站在窗外,她撲到窗前,求道:“米拉,你不是喜歡伊茲密王子嗎?拜托,你放我走!”


    米拉頓時鼻子一紅,掩麵離去。


    伊茲密來到國王那裏,見眾人神色凝重,知道他們擔心與埃及之戰,說道:“各位別擔心,這正是一展我們比泰多雄風的大好時機。”


    國王憂心忡忡地說:“埃及是不好對付的!”


    “我們不是有王牌嗎?父王,傳說誰能得到尼羅河女神哈比斯的女兒,就能得到埃及!”


    大家聽到伊茲密這麽一說,精神頓時為之一振:對!尼羅河女兒在我們這裏。


    國王立即下令:“全力備戰!”


    很快,戰爭的消息傳遍比泰多國上下,凱羅爾得知此事,深感不妙:曼菲士怎能為了我而發動戰爭?戰爭是世間最悲慘的事!無論如何必須製止曼菲士!


    忽然窗外響起一聲呼哨,凱羅爾朝外一望,看見烏納斯正立在那裏。正苦於無法逃脫的凱羅爾一陣狂喜,撲到窗前,烏納斯打著手勢示意她別聲張,這時卻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糟了,有人!”兩人同時一驚。凱羅爾認得來人是米拉,米拉也看到了烏納斯,雙方都緊張地互相對視,半晌,米拉轉身扔下一樣東西就跑了。


    “鑰匙!”兩人驚喜過望。凱羅爾望著米拉的背影,感激地輕聲說:“謝謝你!米拉!”


    凱羅爾扮成一個侍女,和烏納斯一起溜出去。烏納斯想了一下,對她說:“宮殿的下麵有一個廢棄了的地牢,我們可能要從那裏逃走!”


    凱羅爾感到此刻不能耽擱一分一秒,決定還是經伊茲密的寢宮逃離。他倆一步一小心,走近了伊茲密的寢宮,不料就被喝住了:“等一下!”


    烏納斯立即用身體遮擋著她,轉向來人,那是伊茲密的侍從,則伊茲密竟就坐在不遠處。兩人叫苦不迭,不料伊茲密頭也沒抬,口裏一邊說:“我準備先到塞浦路斯島,再在那裏發兵攻打埃及。”一邊就遞給侍從一張圖紙。


    那侍從向烏納斯走過來,說:“把圖紙交給外麵第三分隊的長官。”


    烏納斯領命接過,急忙帶著凱羅爾離去了。他們行動有點倉促,以致伊茲密不由得抬頭向他們望了一眼,見到一個侍女的背影,卻沒有起疑。


    烏納斯在海邊準備了一條船。不料到海邊,兩人驚訝地看到海麵上集結了多艘比泰多的戰船,不家兵士在巡邏。烏納斯一聲“不好”,說:“那麽多戰船,我們劃船出去很容易會被發現!”


    烏納斯指著海的另一邊:“從這裏去要半天的船程!”


    “我要遊到塞浦路斯!無論如何,必須阻止這戰爭!”凱羅爾斬釘截鐵地說,烏納斯一驚,斷然道:“不可能!要是我也許能行,可是你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孩,而且還受了傷……”


    這時,幾個漁民走過來,凱羅爾看到他們腰間係的水囊,眼睛一亮,頓時有了主意:“烏納斯!水囊!看,是用獸皮做的,我們可以把空氣裝起來用來潛水……在公元前八百年時的美索不達米亞確實有這種紀錄。”


    烏納斯聽呆了,待他想通了,跪下來,虔誠地吻著她的手……


    在宮裏,伊茲密發現凱羅爾逃了,他回想了一下,那個侍女背影浮在眼前,他一咬牙:“是她!”他不禁氣上心頭,分寸卻絲毫不亂,他冷靜地分析到她隻有通過海路才可回埃及。他馬上帶人向海邊趕去。很快,他們看到了凱羅爾,伊茲密下令:“殺掉男的!活捉女的!”


    凱羅爾驚慌萬分,催著烏納斯:“你逃吧!別管我,回去告訴曼菲士不要開戰!”


    烏納斯料想他們不會對凱羅爾怎麽樣,而自己落入他們手中就隻有死路一條,他死了,凱羅爾就更沒希望回到埃及法老身邊,想到這裏,他狠狠心,縱身跳進大海。


    眼看伊茲密帶兵追過來,凱羅爾一咬牙:沒時間想那麽多了,雖然不知能否到達塞浦路斯!但盡力而為……聽天由命了!她跟著縱身跳進海中,消失在海濤裏。


    伊茲密大驚失色:“凱羅爾!”他跳上一隻船,下令道:“撒網!”


    雙鹹又澀的海水灌入凱羅爾的口鼻,背部的傷口觸到鹽水便引發一陣陣痙攣,這種痛楚使得凱羅爾幾乎暈厥,但一想到萬人的性命掌握在自己手裏,劃水的手臂就停不下來。


    “凱羅爾,你在哪裏?”來自二十世紀的呼喚竟清晰地在耳邊回蕩,凱羅爾張開嘴,想回答:我在這裏!卻發不出聲音。她心中悲傷,我注定要死在古代嗎?哥哥!我被卷入三千年前的古代,我回不去了……忽然一隻大網撒下來罩住了她,大網一收她就被牢牢地套住了。士兵們回拉大網,凱羅爾也隨之被拉上了船。


    伊茲密解開網結,抱起濕淋淋的凱羅爾,笑道:“你是我們的王牌呢!讓你逃了怎麽行?”接著收住笑容,冷冷地問:“那男的沒上來!你教給他什麽辦法使他能在水裏呆那麽久?”


    凱羅爾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聽到烏納斯沒有被捕,不禁一喜:逃吧!烏納斯!阻止曼菲士,我一定會逃走的!


    伊茲密盯著她那發青的臉,淡然一笑:“我知道你嘴硬!回去後我一定叫你自己說出來!還有米達文的事,別以為我相信你會不知道!”


    凱羅爾心裏一驚:他看透我了!


    凱羅爾被投入大牢裏,不久,便聽到消息說埃及軍到了塞浦路斯島,打算發動海戰!而伊茲密也下令船隊出征。她急得坐立不安:曼菲士真的發動了戰爭!我無法阻止曆史的改變。她多想飛到曼菲士身邊,勸阻他收兵回國,無奈她處於嚴密的看管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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