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沉時分。


    佇立在稻田正中央的稻草人,沐浴在餘暉之中。


    這景色十分令人懷念。走在田間阡陌的宏,像是想起什麽一般,問走在自己身旁的小姐:


    「對了,小姐。」


    「嗯?」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有忘了的東西要找對吧?那你已經找到了嗎?」


    「嗯還沒有找到。而且我不太想找。」


    小姐望著天空,用很沒精神的聲音回答。


    這幾天,小姐都過著睡完醒,醒完睡的生活。雖然她本人說這隻是因為太累而已,但仍弄不清原因,這點實在令人擔心。


    不過,身體好的時候她又活潑過頭,像今天她就可以去看千歲,並且,兩人還高興的聊著書裏的內容,交換彼此感想。


    看到她這樣子,相信應該不是什麽大病,可能真如她所說,不過是累了或是中暑而已。


    「為什麽?你不是為了這件事才到這個村子裏來的嗎?」


    「嗯。可是哦我其實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找到那個東西。」


    的確,我從來都沒見過小姐為了尋找那樣東西而在村子裏奔走。但對此感到困擾的她,是代表她對這件事的執著尚存吧。


    (明明想找到,但卻又不想去找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呢?)


    「但是這樣真的好嗎?」


    「我不知道耶。我想應該是不太好才對。但是要找些什麽我根本就不知道呀。」


    「。」


    「應該是個很重要、很重要但卻又不見了的東西。」


    「既然這東西那麽重要那你為什麽卻不知道該不該去找呢?」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呢?


    與小姐見麵後才開始作夢的宏。


    與宏邂逅以來便常常昏倒的小姐。


    總覺得這之間一定有所關聯的宏,他的心一直都靜不下來。


    「奇怪?」


    和小姐走了一段路程之後,宏發覺小姐身上好像有點不一樣的地方。原來是小姐今天沒有像往常般把阿基米得抱在身上。


    「小姐,你把牠怎麽啦?」


    「嗯我把牠留在小千千的房間裏了。」


    小姐的笑容有些寂寞。


    「留在那裏?你把牠借給千歲了嗎?」


    「不是的是阿基米得自己說要留在那裏的。」


    「為什麽?」


    「不知道耶,到底是為什麽呢。」


    「。」


    「不過我總覺得以後好像再也見不到阿基米得了。」


    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小姐麵無表情,眼睛直盯著前麵的黑暗,讓宏不太敢繼續問下去。


    「不過我一點都不會寂寞喲。因為,總有一天我們一定會分開的。」


    小姐喃喃自語的話中之意,宏完全無法理解。


    總是揮之不去的夢。


    現在,宏似乎已經開始可以理解,那眾多視線的真實身分是什麽了。


    雖然沒有確實證據,但若這個想法正確,就實在是太悲哀了。


    因為他們永遠都無法離開那裏。那裏並沒有出口,所以,他們、永遠都隻能在這個世界裏浮遊徘徊。


    而他們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一直看著將自己送來這裏的人。


    在他們眼中的並不是宏,而是。


    「嗚嗚嗚!」


    「小姐?」


    宏因為這些許的呻吟聲醒過來。


    慌忙坐起身子,便看到躺在身旁的小姐,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嗚嗚嗚救命啊!」


    「小姐?」


    拍拍她的臉頰想把她叫醒時,小姐流下了眼淚。


    「對不起對不起。」


    「小姐別害怕我就在這裏!」


    「啊!」


    小姐的眼睛這時張開來。雖然眼神裏還略帶恐懼,但似乎是發現宏就在身邊,所以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小姐。」


    臉上留著淚痕的小姐,呆呆望著自己的四周。像是在確認這究竟是夢還是現實。


    「我作了一個夢。」


    彷徨無助的視線,回到宏的身上。


    「被好多的臉包圍起來大家都在指責我。」


    「欸?」


    「他們都說隻有我能笑實在是太賊了。我殺了他們之後,居然還和你、阿基米得與小千千玩得那麽高興。」


    小姐寂寞的如此說著。


    (果然那個夢是小姐的夢。)


    以身為一個死神來說小姐實在是太善良了。相信是一直擔任搬運人魂的這個工作,使她的良心一直受到苛責吧。


    「小姐你一點都沒有錯喔。」


    宏伸出手,拭去小姐臉上的淚痕。


    「我聽阿基米得說過了。死神的工作是一定要有人去做才行。就算如何痛苦與難過,小姐你還是為了大家不斷努力不是嗎?」


    無論誰都沒有資格去責備小姐就算有我也絕不允許!


    「我真的很賊呢,自己明明是死神,卻害怕會消失。」


    「。」


    「大家都一定都很怕死,但我卻一點感覺都沒有。果然死神還是不能跟人類在一起的。」


    「小姐。」


    「因為感覺這那麽痛苦難過啊!我不但是個膽小鬼,還很賊。」


    「別說了。」


    宏抱著她那哭得發抖的身子。


    「除了我之外,千歲還有華子也都很喜歡小姐的。」


    現在我隻希望她能靜靜的睡著。


    小姐的淚染濕了胸襟。她的心痛傳到我心裏,讓我的心也跟著苦悶起來。


    小姐的嗚咽與浪濤聲在耳邊縈繞,宏隻得等待晨曦的到來。


    翌日,持續照顧因高燒而昏睡的小姐,等到宏終於有機會歇息一下的時候,已經接近黃昏。


    但這次他並沒有作那個夢,作那個與小姐相同的夢。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夢。


    小時候,稻草人便是宏的神。


    與其在看不見神模樣的神社祈禱,人形的稻草人反倒給宏有所回應般的感覺。


    而且宏並沒有零用錢,所以根本就沒辦法捐香油錢。


    『希望媽媽的病能快點好起來。』


    每次祈禱都是從這句話開始。


    希望那個可怕的女人,可以對我好一點。


    希望能夠拿到零用錢。希望爸爸能夠常在家。


    『還有就是,還有就是。』


    稻草人總是站在那裏。


    隨風飄動的布料就像是能夠將自己的願望傳到天上去。


    『你在這裏作什麽啊?』


    眼睛張開之後,身旁出現一位女孩。


    曾經聽華子說過,日落的時候會容易遇見魔物。而現在正好是太陽西沉的時刻,所以一開始還以為這女孩是魔物呢。


    『你是誰?』


    這問題讓少女的臉色一沉。


    『我的名字,沒辦法告訴你耶。』


    『為什麽?』


    『因為這國家的語言,沒辦法說出我的名字哦。』


    當她這麽說之後,宏這時才發覺少女和自己有些許不同的地方。她的眼睛像夕陽般紅,皮膚白得像雲一樣,頭發像星光閃著銀光。


    『原來你是外國人啊。』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少女的笑容十分燦爛。讓人打從心底的舒服了起來。


    『你在做什麽呀?』


    『嗯。』


    願望的內容絕對不可以跟任何人說。


    覺得要是說出來就會沒效的宏,適


    當地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我在等人來找我玩呀。』


    『真的嗎?太好了!』


    抱著一隻奇怪貓布偶的少女,開心的手舞足蹈。


    從那天起,兩人便成了好朋友。


    醒來的時候,片段的記憶浮現。


    『我跟你,以前是不是見過麵呀?』


    以前,小姐便曾經這樣說過。看來她說的是對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跟你,以前是不是見過麵呀?宏與小姐便見過麵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說不定宏曉得她忘了的東西是什麽。


    就算是沒有記憶也能知道。


    「呼。」


    宏坐在醫院大廳裏的沙發上,大大的歎了一口氣。


    現在已經過了熄燈時間,四周已經沒有任何住院病患。在這微明的大廳裏,宏想起剛才與阿基米得的對話。


    「你特地在此時來找吾輩有何用?若是千歲醒來時沒見著吾輩,可是會很麻煩的。」


    「這我知道。我也是瞞著小姐溜出來的。」


    把從千歲懷中借出來的阿基米得放在沙發上,宏便馬上進入主題。


    「小姐忘了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你知道了又如何?」


    阿基米得的語調一點都沒變。


    「當然是幫她找到啊。」


    宏確信小姐忘了的東西,一定是和她身體情況有切身關係的東西。可能在沒有找到那樣東西之前,小姐會就這樣繼續衰弱下去。


    「小姐究竟是忘了什麽東西?我是認真的,我不想看到小姐再這樣繼續衰弱下去了。」


    「布偶它無法從自身產生熱度。」


    「啥?」


    「若是沒有人的溫暖,就算夏天也是冰冷的。然而,人也是一樣的。沒有與人相處過沒有接受友情與愛情熏陶過的孩子,對感情的表


    現還是會有所極限。」


    「你說的是小姐嗎?」


    「就算抱著吾輩多久,小姐還是無法感到任何溫暖,但是。」


    阿基米得在此把話停頓下來,換口氣開始繼續說下去:


    「小姐就交給你了。要找的東西馬上就會找到了。」


    「喂,你別自己說完就算了啊。」


    「吾輩要睡了。」


    「啊,喂!別挑自己想說的話說完了就睡啊!」


    宏抓著阿基米得使勁的上下左右搖。但阿基米得卻像真的布偶一樣,一動都不動。


    (那家夥到底知道些什麽,到底想做些什麽呢?)


    突然決定離開小姐,和千歲在一起的阿基米得,宏完全無法了解牠真正的用意為何。


    就在那時候。


    「!」


    突然感覺到人的氣息的宏,抬起頭來一看。


    華子就站在他的眼前。


    「你、你。」


    她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腳步聲。


    不過,為什麽華子會在這裏出現呢?


    由於過於驚嚇而發不出聲音的宏,看到華子露出至今從未見過的笑容。


    「晚安,今晚熱得很舒服呢。」


    「。」


    「這麽晚了你怎麽還在這裏?不陪在那孩子的身邊行嗎?」


    「你,是誰?」


    嘴巴自己動了起來。


    不對勁。


    宏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是華子。雖然她的外表跟華子一模一樣。


    但是。


    「你在胡說些什麽啊?我是。」


    「你究竟是誰?」


    宏如此斬釘截鐵的質問,讓華子把本來要說的話全吞了回去。


    一瞬間兩人間的空氣凍結了起來。現在明明是夏天,宏卻感到寒氣刺骨。他的本能抗拒她的存在。


    但宏不發一語的等待她接下來的回答。至於她的視線也透過鏡片,停在宏的身上。


    經過那刹那間的永恒,她才慢慢的開了口:


    「我的名字是千夏千年不變的夏日。是永遠徘徊在同一個夏季裏的人。正如你所知,這個身體是我向華子借來的。」


    千夏千年不變的夏日?


    借了華子的身體?


    雖然這時許多問題浮現在他的腦海裏,但他想要知道的就隻有一個。


    「你到底是為什麽到這兒來跟我見麵呢?」


    「我並不是要來見你的。」


    千夏苦笑著說。


    「我是為了向即將消失的最重要的人說聲再見。」


    「咦?」


    聽到最重要的人這句話,宏的腦裏浮現了屈指可數的數個人影。但其中還待在這個地方的人,就隻有一個而已。


    「咦,不會是千歲吧?」


    察覺眼前千夏的真實身份,讓宏受到很大的衝擊。


    「你也是死神嗎?」


    「沒錯,就某種意義而言,我是。」


    不做任何暗示,千夏認真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這時,宏的腦中一片混亂,完全弄不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但如果眼前這位自稱是千夏的女性真的是死神,他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千歲才行。


    「我不會讓你去的。就算賠上這條命,我也絕對不會把她交給你。」


    看到宏緊張的樣子,千夏笑了出來。


    「你放心,我不是來帶千歲走的。」


    「咦!不是千歲嗎?」


    「沒騙你。」


    千夏的這句話,讓宏像是個泄了氣的皮球般攤坐在沙發上。


    「原來不是千歲啊太好了。」


    自己的窮緊張,讓宏不自覺的笑了出來。不過,千夏還是要來這兒帶走不知是誰的魂魄,其實是不該笑的場合。


    「那麽重要的人是?」


    宏雖然這樣問了,但千夏卻露出些許寂寞的神情笑而不答。之後她又在宏的身旁輕輕耳語。


    「我有件事要跟你說。我要告訴你,解救你們稱做小姐的孩子的方法。」


    「什麽?」


    「這樣下去,那孩子會死不,是消失。」


    現在這個情況下,就算認為她說的話是騙人的也不為過,但宏這時卻相當平靜的接受這一切。可能是他心裏的某處已經發現,說不定是如


    此的緣故吧。


    「那我要怎麽做?我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夠幫助小姐呢?」


    「要救那孩子一定要讓我和她合為一體才行。」


    「合而為一?這是怎麽回事?」


    千夏沒有回答宏的問題便轉過身去。她的視線前並沒有任何東西,那個方向可能就是小姐所在的地方吧。


    「我是她的一部份,忘了的東西一定要想辦法還給她才行。」


    千夏微笑著。


    雖然那是華子的臉,但那的確是千夏的笑容。


    「千夏你就是小姐忘了的東西嗎?」


    「絕對不能缺了這部分。我們一定要合而為一才行。這是為了能讓一個生命繼續生存下去。」


    「?」


    「對不起,請你跟我約定好嗎?先不要杷我的事情告訴她。」


    「為什麽?」


    對宏來說,明明現在就可以救小姐的命,為何千夏卻還不願意的這件事,實在讓他難以接受。


    「現在還太早了。隻要時間到了你便會知道答案。而且對你而言,現在不先告訴你會比較好。」


    完全無法理解她的意思。正當宏想再問的時候,千夏的眼神拒絕了一切。


    「因為那孩子現在還不願意接受我。舍棄我當時的記憶還在令那孩子受苦。所以拜托你。」


    無意間,眼前景象模糊了


    起來。


    「解除那孩子的痛苦吧。」


    一陣風吹過,撫過宏的額。一切都隨著這陣風消失了。


    就像千夏根本沒有出現過一般。


    到了千歲動手術的當天。


    很稀奇的,華子居然到「鳴戶」來了。


    「我是來找你一起去的。」


    在這之後,本來是得等到手術結束之後才有機會見麵,但似乎是留了一段很短的時間,特別讓身為家人的宏一行人見她一麵。本來是想帶


    小姐一起去,但她似乎身體依然不舒服,而且又在午睡中,所以宏便和華子兩人一起去了醫院。


    說不定,這是最後一次看到千歲了。


    (還是別亂想了。)


    宏似乎是想把這不吉利的想法拋諸腦後的搖搖頭之後,叫了華子一聲。


    「我跟你說喔,華子。我見到千夏了。」


    這句話讓華子馬上回過頭。


    她就像是愛惡作劇的妖精般張大了眼睛。


    「什麽時候?」


    「前天。」


    「這樣啊。難怪我一覺醒來之後,還是累個半死。」


    「我問你你為什麽要把身體借給她呢?」


    「既然你已經知道,瞞你也沒用了。」


    稍微聳聳肩,華子便道出事情原委。


    看來好像是七夕夜裏,華子最喜歡的懷表突然間發出光芒,然後一個自稱千夏的聲音求華子借身體給她的樣子。


    至於她的請求,華子毫無猶豫的便答應了她。


    「你這家夥有病嗎?」


    「你想想,人一生能夠有多少次這種機會呢?我覺得這是個有新體驗的好機會呢。」


    「真虧你敢連理由都沒問,就把身體借人。」


    「幫助需要幫助的人,還需要理由嗎?」


    「這話是沒錯啦。」


    「還敢說我,你自己還不是什麽都沒問清楚就幫小姐了。」


    「。」


    麵對華子捉弄的笑,宏沒有話可以反駁。


    仔細想想,自己也是半斤八兩。


    「哥哥!姊姊!」


    宏和華子到了醫院,便見到數天不見的千歲,就像是個普通女孩般,充滿精神的迎接他們。


    「這樣不行喔,醫院裏可是不能大聲喧嘩的喲。」


    邊這麽說,華子便摸摸千歲的頭。


    「嘿嘿。」


    宏看到像門神般站在那兒的護士,臉上擠出硬生生的笑,似乎見到這對姊妹情深的樣子,感到十分的悲傷。


    (原來成功率真的那麽低啊。)


    雖然之前就已經隱約感覺到了,但似乎這時才了解這是個事實。


    「啊,對了,哥哥。小小姐說這個要送給我呢。」


    說著說著,千歲便把阿基米得拿到宏的麵前。


    「今天雖然很遺憾小小姐不能過來,但她送給人家這麽可愛的布偶,以後人家一定要回給她一個大禮才行!」


    「到底哪裏可愛啦。」


    宏看著千歲懷裏的阿基米得苦笑。


    就在這時候。


    宏似乎聽到有人叫他。往那十分詭異的方向望去,阿基米得那對菱形的眼睛,似乎是想對宏說些什麽。


    而牠的要求,宏似乎也知道。


    「對了其實我有一個秘密一直都沒跟你們說。」


    宏的這句話吸引了華子與千歲的注意。


    「那就是我會說腹語。把那玩意借我一下。」


    「咦,好。」


    從千歲手中接過阿基米得之後,宏抓緊牠輕咳一下。隻有那自我介紹的第一聲,宏有刻意配合嘴型的自信。


    因為牠的自我介紹總是那一句。


    「吾乃是貓之一族也!吾之正名為阿基米得是也!」


    兩位觀眾這時十分佩服的發出了讚歎聲。


    「好了,吾輩阿基米得雖為貓,卻具有判讀人類個性的自信。困此吾輩喜歡千歲,因為千歲很堅強。」


    「哥、哥哥。」


    看到千歲害羞得紅著臉,宏滿足的看著阿基米得。


    「你應該還有其它事情想說吧?」


    在宏輕敲了牠的頭之後,阿基米得便繼續說下去。


    「回想起來,吾輩的第一個主人也是個堅強的人。這也算是個緣份吧。對了,不過吾厭惡稻葉,因為他是個軟弱的家夥。」


    (喂。)


    宏用眼神回了阿基米得一下。


    「但也是因為他,吾輩才得以遇見千歲,這得好好感謝他。除此之外,他還告訴吾輩,並不是因神的惡作劇而生的產物。」


    「。」


    「一切都是靠他,吾輩才得以逃脫無法表達自我的命運,真是謝謝你了,稻葉。」


    阿基米得將這句話作為結尾,之後又變回無言的布偶。不知是否是對牠這句話感到心有戚戚焉,華子知道這是節目的結尾。這時,宏再搖


    搖阿基米得,但牠卻再也沒有說過第二句話。


    「不過還真是嚇了我一跳,沒想到你居然這麽高竿。」


    「人家也嚇了一大跳呢!沒想到哥哥居然會說腹語呢!」


    兩人熱烈的鼓掌,幾乎令人忘了這是醫院。


    「沒什麽啦,哈哈哈。」


    宏露出曖昧的笑容,將阿基米得還給千歲的時候,似乎聽到牠小聲說「小姐就拜托你了」的這句話。


    「咦。」


    但他的手並沒有停下來,阿基米得回到千歲的手中。


    「對不起時間差不多要到了。」


    護士小姐露出十分抱歉的表情告訴宏他們。


    時間。


    知道是什麽時間到了的大家,臉上的笑容霎時間都消失了。


    「那你要好好加油哦。我們能幫上忙的,就隻有為你祈禱了。」


    「嗯,人家會好好加油的!不過,也隻是躺著而已呀。」


    麵對華子的話,千歲俏皮地吐吐舌頭,露出最大限度的笑容回答她。縱使心中有萬般不安,現在她的臉上一點都看不出來。


    「你要好好加油,睡得酣酣叫吧。」


    「人家睡覺的時候才不會打鼾呢。」


    千歲不滿的鼓著腮幫子,露出了如往常般的表情。


    「我也會好好為你祈禱的。」


    「嗯,要幫人家向小姐問好喲。」


    千歲捉著阿基米得的手,像是要對牠說掰掰般搖了搖手。在她說出那句話之前,宏出聲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千歲,話可別說錯了。」


    蹲在千歲身邊,宏伸出手撫著她的臉頰說:


    「要說下次見才對喔。」


    「啊。」


    千歲的眼眶浮現了淚光。


    但她並沒讓淚掉下來,而是露出燦爛如花的笑靨。


    「嗯那我們下次再繼續玩囉。」


    「當然下次我們好好的玩個夠。」


    「嗯。那明天見了。」


    「明天見。」


    這次千歲沒有打錯招呼,笑著揮手離去。


    要是明天還能見到麵就好了。


    這一天十分漫長。


    時間過得十分緩慢,但也終於到了傍晚。


    宏已經不知道看了第幾次手表並且祈禱,自己能做得到的也就隻有祈禱一途。


    「怎麽還沒有聯絡呢?」


    宏一個人直盯著走廊電話的方向看。隻要手術結束了,留在醫院裏的華子一定會有聯絡才對。


    但「鳴戶」的電話卻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響過。


    「聯絡什麽啊?」


    坐在台緣旁吃著西瓜的小姐,


    對宏說的話提出了疑問。


    「就是通知手術結果的電話聯絡啊。」


    「小千千的?」


    「沒錯。不過你真的可以起來了嗎?」


    「嗯。」


    似乎是一直躺著休息,讓她恢複些精神。總覺得好像已經很久都沒有看到小姐起身活動的樣子了。


    「西瓜好吃嗎?」


    由於嘴裏含有那柔軟的果實,所以小姐無言的點點頭。


    從醫院回來的路上,看到有賣所以就買回來了,但沒想到小姐是第一次吃到。


    「這件和服你穿起來很好看呢。」


    小姐換上了一件紅色的和服。


    華子來「鳴戶」的時候,順道帶了一件她小時候穿的和服過來。本以為小姐不會去穿它,但沒想到她卻乖乖的換上了衣服。


    「不過和服跟那頂帽子真的不配說。」


    「不行。這帽子我一定要戴著。」


    「為什麽?這是規定嗎?」


    「嗯。」


    在她明白的點頭之後,宏便不繼續問下去了。看來這一定有它的意義在。


    但如果可以的話,宏還真希望小姐能脫掉那頂黑帽子。


    困為隻有今天,宏希望小姐身上不要有任何跟死神有任何關聯的東西。


    白天都一直在睡的小姐,到了千歲的手術差不多結束的時候才醒過來。總覺得這是個不祥的預兆。


    除了祈禱之外,宏所能做到的那就是不讓小姐去醫院。


    「我問你。」


    小姐突然出聲望著宏。


    紅色雙瞳的視線,直視著宏。


    「你昨天曾經說過肯為我除去痛苦對嗎?」


    小姐無預警的說出了這句話。


    千夏曾經說過,如果宏想要救小姐,那就得忠實的實行才行,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無言的點點頭,小姐有些躊躇的繼續說下去:


    「如果你喜歡我的話,就好好的愛我吧。」


    「欸?」


    這突然的話,宏花了數秒鍾才理解它的意思。因為他從沒想過,這樣的台詞會從小姐的口中說出來。


    「我在跟小千千借來的漫畫裏看過。如果喜歡對方的話如果愛對方的話,便會跟那喜愛的對象結合。」


    「這個嘛。」


    沒想到最近少女漫畫的尺度已經那麽開放了啊,宏對此無法一笑置之,因為小姐的表情十分認真。


    「我已經忘了那叫愛的情感。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再教我一次。」


    「這個嘛可是,你知道所謂的因相愛而結合是怎麽一回字嗎?」


    「就是相愛的兩人才會做的事情嘛。那我們正好就是,對不對?」


    「可是。」


    「還是說,你不喜歡我呢?」


    看到宏如此的推托,小姐寂寞的低下頭去。


    「你、你別亂想,我當然喜歡啊。我最喜歡的就是小姐了。」


    宏的語調無意間提高了一些,同時雙頰也發熱。仔細想想,這還是宏第一次對小姐表明自己的心意。


    「那就好。」


    宏的話讓小姐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不過,她為什麽會突然間說出這些話呢?)


    感到有些疑惑的宏,想著小姐的真意為何。


    「不過這也算是種運動,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可能不太適合。」


    「我會忍耐的。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忍耐。」


    小姐的眼神吐露出堅定的信念。


    「如果能被你愛的話,我什麽都不怕。」


    看到她那真摯的眼神,宏便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但千歲現在正在受苦我這樣做真的好嗎?)


    心中的糾葛不斷。


    不過小姐想要的,並不是單純滿足欲望的行為而已。而是為了能夠撫愈心中那份渴求已久,想和喜歡的人一起共度時光的鹹覺。


    想到這裏,一股愛憐之情便由胸中而生,宏不加思索的擁抱了小姐的身體。


    「啊。」


    突然被宏抱住的小姐,帶著疑惑的表情望著宏。這時宏便一次又一次的吻著小姐的唇。


    「感覺好興奮喲。」


    雙唇分離,小姐紅著臉說著。


    「這個時候應該說是我的心跳得好快才對。」


    「心跳加速?」


    宏握著小姐的手,然後放在她的胸前。


    「啊真的耶。心髒跳得好有精神喲。」


    「和喜歡的人相愛,會心跳加速是應該的吧?」


    「那你也一樣嗎?」


    這次換小姐用手摸了宏的胸膛。


    「哇!跳得好快喲。」


    「因為我是這麽的喜歡小姐呀。」


    宏抱起小姐那嬌小的身軀,就這樣把她放到被褥上。緊貼著身體讓她躺下,又再度吻了一次。小姐環抱著宏的背,兩人身體緊貼著。


    「嗯。」


    不光是雙唇相貼,當宏用舌頭進行黏密的深吻後,小姐似乎有些呼吸困難。似乎是因為不習慣,沒辦法抓到要領的樣子。


    「哈啊呼唔。」


    「抱歉,很不舒服嗎?」


    「不會,不過那也是啾對不對。」


    聽到小姐的啾啾論,宏不禁苦笑了出來。


    雖然這破壞了氣氛,但卻很有小姐說話的味道。兩人相愛的方式並不拘泥於形式。


    (我們之間的感覺,說不定這樣剛剛好呢。)


    邊想著這件事,宏邊脫下小姐的紅色和服,溫柔的摸了小姐的胸部。


    「啊。」


    微微隆起,小巧的胸部。但卻不硬,摸起來又是意料之外的柔軟。就像溫暖的棉花糖一般。


    「感覺怎麽樣?」


    「總覺得心跳聲得越來越大了。」


    第一次有的感覺,讓小姐稍微猶豫了一下。


    宏一個個解開小姐代替內衣的襯衣扣子,露出那些許隆起的胸部。伸手觸摸那雪白無瑕的肌膚。


    「哇你的手,好熱喲。」


    「嗯,因為我的身體在發燙。﹂


    從腹部開始慢慢往膨起的地方移動,小姐握緊床單,雪白的肌膚染上了櫻紅。


    「你會痛嗎?」


    「不要緊。」


    到達膨起的頂點,是著用指尖夾住它的前端部分。但由於過於柔軟與小巧,所以便溜地從指尖逃出。沒辦法,宏隻好用手指輕輕的轉動對


    它施與刺激。


    「嗯嗯!」


    小姐一開始是感到有點搔癢,但沒多久,她的表情便難耐起來。似乎是在呼應著這種感覺,那頂點也稍微硬梃了起來。


    宏把臉靠近那微微硬挺的乳頭,並用嘴吸吮了起來。


    「啊!」


    隨著小姐發出的驚叫聲,她的身體顫了一下。


    「你在舔我嗎?」


    「咦?沒錯。所謂的男女交合,便是這麽一回事。」


    「原來是這樣啊。」


    似乎是對這方麵沒有經驗吧,小姐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乖乖聽宏的話。


    而宏則是在一步步教導她般,慢慢地愛撫小姐的身體。用舌頭輕輕舔轉那粉紅色的乳頭,緩緩地讓小姐的氣息紊亂了起來。


    「對、對了,我也想要舔舔你呐。」


    抬起了頭,小姐用濕潤的眼神看著宏。


    「因為老是被動,感覺好無聊喲。」


    「可、可是你想要舔哪裏呢?」


    「無論哪裏都可以呀,隻要是你喜歡的地方。哪裏好呢?」


    小姐笑著說了這些話,坐起了上身。


    不知道這樣


    做是好是壞的宏,遲疑了一會兒,便拉下褲子拉煉,把那已經脹大得劍拔弩張的分身取出來。


    「欸要舔這個嗎?」


    「嗯,沒錯。」


    雖然宏對這種行為還是有些許的抵抗感,但小姐卻因為缺乏這方麵的知識,而無任何的遲疑。馬上就伸出手,之後便用舌頭舔了起來。


    「唔。」


    一陣陣的快感襲來。小姐舔的方法雖然雜亂而多少會有些疼痛,但她初次嚐試的口交卻正搔到癢處。


    宏的前端部分被小姐的柔唇包容起來的瞬間,他的腰不禁抽動了一下。


    「感覺舒服嗎?」


    「嗯,舒服。」


    宏老實的回答,已經夠了的這句話之後,便壓著小姐的肩推開她,因為,若是再繼續下去,他就會忍不住射出來了。雖然感覺真的很


    舒服,但現在的首要目的,是讓小姐能夠享受到更多快樂。


    宏再度讓小姐橫躺在被褥上,繼續脫下她的衣服。也許已經沒有感到那樣的害羞,小姐沒有做出任何抵抗,靜靜的讓宏褪下她的衣衫。


    在將最後一件自膝上褪下時。


    「那個我有一件事情很擔心。」


    「擔心什麽?」


    「那就是我沒有洗澡,所以那裏。」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隻要是小姐你的味道我都喜歡。」


    知道小姐躊躇理由的宏,笑著說出了真心話。她身上的味道要比洗發精或肥皂的香味要香得多了。為了要讓小姐安心,宏不斷地在她的脖


    子、雙頰及唇上吻著。


    似乎是知道了要領,小姐她的舌頭也開始與宏交纏。兩人水乳交融的交纏在一起,不斷的相互持續著愛撫。


    「好舒服啾的感覺好舒服喲。」


    「嗯,感覺很舒服吧。」


    「因、因為太舒服了所以。」


    小姐害羞的移開視線。白皙的臉龐漲紅了起來。


    「所以我尿出來了。」


    「欸?」


    視線往下移,往小姐的下半身看去。完全看不出一點她說的痕跡,但宏初次看到的那個部分,卻讓他久久無法移開視線。


    沒有任何毛發,那兒就像是一線傷痕。這讓宏對是否真能和小姐合為一體這件事感到些許的不安。


    「我那裏很奇怪嗎?」


    「一點都不怪而且那個不是尿尿喔。」


    看來,她的那裏雖然並未發育成熟,但似乎已具備應有的機能。小姐的私處,已經開始略帶濕氣。


    「隻要感覺舒服,你的那裏就會變成這樣的。」


    「真的嗎?那個不是尿尿嗎?」


    宏點頭的同時,吻了她那誘人的鎖骨。也許是因為那小巧的身體所致,小姐的花蕾十分敏感。舌頭伸進那部分,她的肩就顫了一下。


    「小姐你好可愛喔。」


    「哇,真的嗎?第一次有人這樣說我呐。」


    小姐開心的表情讓宏的心縮緊了一下。她之所以會這麽說,是因為大部分的人都看不見她的關係吧。


    「小姐你真的很可愛喔。」


    心想無論你要我說幾次都行宏便抱住了小姐的身體。這或許是隻有宏才辦得到的事,所以,他似乎想要代替世上的所有人對她這麽說。


    宏伸手摸了小姐的中心部位。


    「啊!」


    潤潮的觸感從指尖傳來,看來那兒已經稍微濕潤了。來回撫弄後,終於發現手指得以進入的地方。於是,宏便用小指指尖侵入那裏。


    「嗯啊啊!」


    小姐的唇微顫,對宏的行為有所反應。看來似乎連小指都相當難以進入,於是他便稍微以轉動的方式,一點點的讓手指沒入更深的地方。


    花了一段不短的時間持續著愛撫,小姐的反應終於有了不同的變化。由原本難受的聲音徐徐轉為甜美的喘聲,從指尖的濕潤程度便可以明


    確了解到這樣的變化。


    (應該差不多了吧?)


    將小姐身上的衣物完全褪盡之後,宏貼近了小姐的身體。


    「小姐可以了嗎?」


    宏輕撫她的柔發說著,小姐看著宏的下半身,感到些許的疑惑。看來她已經知道,接下來宏要對自己做什麽事情了。


    但是。


    「啊這樣啊。嗯,好啊。」


    小姐動作雖小,但卻堅定的點點頭。這情況下不可能會不緊張,但她仍勇敢的忍耐著。覺得小姐這樣做很惹人憐愛的宏,便將他那早已昂


    首硬挺的分身推入小姐體內。


    「嗯、嗯嗯。」


    前端稍微進入撐開了那柔嫩的花瓣,小姐便咬著唇皺起眉頭。雖然宏也感覺到痛,但帶給小姐的負擔也一定不小。


    「抱歉但請你再稍微忍耐一下。」


    宏輕撫著小姐的臉龐,小姐以笑容麵對。如果這時放棄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了,所以宏有所覺悟之後,一口氣挺進了小姐體內。


    「啊!」


    小姐大聲喊出來。雖然分身並沒有完全進入,但兩人總算結合在一起了。


    「進去了。」


    「你身體的一部份進入我身體裏了嗎?」


    吐了一大口氣之後,小姐輕笑了一下。


    「沒錯你會痛嗎?」


    「沒問題。不會痛啊。」


    「那我要動囉。」


    宏說著說著想要抽起腰後退,但卻幾乎沒辦法動。兩人的結合部位就如同真的融合為一體的鹹覺。一點一滴的退後,終於回到隻有前端進


    入的狀況時,小姐的眼神有些恍惚。


    「剛剛動的時候,感覺好舒服喲。」


    「對啊我也是。那我要繼續動囉。」宏慢慢地開始抽插。


    「啊、嗯!哈啊!」


    當動作稍微加快之後,小姐弓起身子,用手腳緊擁著宏的身體。


    「你也緊緊的抱住我吧。」


    吐著灼熱的喘怠,小姐積極索求宏的擁抱。而宏也應了她的願望,雙手緊緊將小姐抱在懷裏。


    「啊、啊、啊、啊!」小姐的聲音越變越短,最後,像是哽在喉嚨裏發不出聲音一般。


    此時,宏的下半身也傳來一陣酥麻的感覺。


    這樣並無法完全撫愈小姐的傷。但隻要能稍微減輕她的負擔就夠了。宏想讓總是獨自度過這漫長孤獨的小姐,重新感受到愛。


    至少讓她在此時此刻,知道有一個如此愛她的人在身邊。


    「啊啊!」隨著小姐高潮的呻吟聲,宏在她體內的最深處吐出了一切。


    這時他希望自己的心意,能傳達到小姐的心中。


    鈴。不知是哪兒的風鈴聲響了起來。


    「嗯。」


    因為那鈴響而清醒的宏,這時,發覺四周已經是一片昏暗。看來,自己睡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可聽到蟬鳴聲自遠處傳來。


    「我睡著了嗎?」坐起身手來,枕在頸子下的右手直發麻。


    室內悶熱得不像話。宏挾著右手站起來往窗邊移動,之後把窗子大大的打開來。新鮮的潮風與室內沉悶的空氣產生了對流,迎麵吹來的涼


    風讓滿是汗珠的肌膚得以降溫。感受這瞬時的涼爽感覺之後,宏轉過頭去。


    「奇怪?」應該躺在自己身旁的小姐不見了。


    應該是去上廁所吧想法隻持續了一瞬間。仔細看了房裏的擺飾,一股奇妙的異樣感浮現。宏為了把睡意完全揮走而搖搖頭。


    鈴鈴。風鈴的聲音,讓宏的視線回到窗的方向。


    但哪裏什麽都沒有。但仔細一想,這房間根本就沒有掛任何風鈐啊。


    「小姐?」


    發覺鈴聲漸遠,宏慌忙的再看了房裏一次。這時,他發現小姐不知何時換下來,折好的紅色和服就放在床褥上。


    噗咚、噗咚!心跳聲越來越大。(那現在小姐身上穿的是什麽呢?)


    一身黑的小姐模樣瞬間在腦裏閃過,宏將頭伸出窗外豎耳聆聽。


    潮騷。消失的蟬鳴聲。不知名的蟲鳴聲。隱約得聞的人聲。鳥的振翅聲。


    蚊香吐出那細長的煙絲消失了。


    鈴鈴。


    「小姐,你別去啊!」


    對著暗夜長嘯,宏拔足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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