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國我一邊當陸正南助理一邊勤奮上課學習語言,就這樣又過了大半年,直到那個轟炸性的聞新呈現在我麵前。


    那天,我下課後在路邊買了杯咖啡坐在街角閑暇喝著,看到桌上放著一本國際刊號的中文雜誌,突生一種親切感,便翻過正麵看了一眼,而就是這一眼,改變了一切,讓我如初春的小草,有了生命力。


    先入眼的是一整版鄒子琛的特寫封麵,他一身宗色風衣,單手插兜,慵懶的斜靠在古舊牆角上,眸子漠然的望挑遠方,拍攝的頗有幾分複古藝術感,五官立體深邃,淩角分明,眉眼沉穩凜然,似乎多了一種說不出的味道……那大概便是成熟男子散發出來的魅力吧。


    雖然隻是一張圖片,但他的五官清晰的印在上麵,像是在遠處挑望著我,讓我心砰砰直跳。


    我的心……有多久沒這麽劇烈的跳過了呢?


    從我出國後,幾乎就跟國內斷了聯係,隻偶爾跟蘇晴通一兩封郵件。對於鄒子琛的消息我一一避之,所以這是兩年多來,我第一次看到他……應該說看到他的圖片而以。


    雖然隻是一張圖片,我卻貪婪的盯著那張臉,很久很久我才翻開與他有關的那篇文章,隨之跳入我眼眸的是驚愕的字眼《地產大哼驚駭生世——鄒子琛》文章洋洋灑灑兩大頁,詳細的介紹了他的出生跟創業經曆以及他的生世。最後我的雙目定在那一行字上:其父顧平軍,其兄顧一晟……


    然後我一個字也看不下了,手上的咖啡散了自己一身,也渾然不覺。


    良久良久,我腦細胞才開始運轉了起來,想起顧一晟與他的相似,還有他們兩之間的那股火藥味……原來是兄弟。


    那麽……鄒子琛他不是葉正生的孩子,而我與他……也沒有血緣關係。


    老天爺這玩笑開的也太大了吧?


    我安著胸口,不可置信。


    我看了眼雜誌的出刊日期,竟然是半年前的。按理他這個消息應該網上也有,唉,可我至從有意想避開跟他有關的信息,幾乎不怎麽上網。


    也不知道他現在跟歐陽雪怎麽樣了?


    我無力的癱靠在椅背上,心生悲哀……我與他就這麽錯過了,難到就真的這樣錯過了。


    之後我給蘇晴發了一封郵件,假裝不經意的問了一句鄒子琛的生世,很快得到她回複,說是真的。


    她問我現在在哪?


    我跟陸正南回英國,又在他這裏上班的事,我並沒有告訴蘇晴,我想現在也沒有滿的必要就跟她說了。


    確定我與鄒子琛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後,對他的思念如雜草一般在心間狂長,度日如年。


    工作上經常出錯,上課時老走神。


    不久便被陸正南看出我的不對勁,見我近段時間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蔫,問我是不是生病了?


    我是生病了,隻是心病而已。當然我不會跟他說實話,隻說最近晚上看美劇看的太晚沒睡好所精神也就不濟。陸正南說了我兩句,對我也很無奈。


    我就這麽暈暈噩噩過了一個月。


    直到有一天,陸正南突然把我叫進公辦室,說國內有一個大項目要洽淡,他要回國一段時間,問我要不要跟他一塊回去,因為我已有兩年多沒回去過了,而且他也需要一個助手跟著他。


    這個消息無疑推了我一把,讓我矛盾擺曳不定的心,一下有了決定。


    決定回國那天,我給蘇晴發了封郵件,告訴她我回國的日期。隨後便期待著與她見麵。


    出發那天倫敦下起了小雨,而我心頭的思念仿佛也化做了細雨,長長綿綿的無止盡。


    登機的那一瞬我竟有點激動,陸正南笑我,說怎麽跟個孩子似的。


    飛機到達北京國際機場是第二天上午九點多。


    初秋,北京天很藍,幹淨的像是剛被衝刷過一樣。


    從飛機上下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是祖國的味道,還有那個人每天要呼吸的空間。


    在等李行的時候,陸南正說對方會派人來接我們,問我是想住他們按排的酒店,還是我們自己找。


    陸正南對我總是很遷就,這大半年在他身邊他從來不跟我說個人感情問題,因為他知道我心裏一直住紮著一個人,他驅趕不了,他隻能把那份感情與我化成了友情。


    愛情可能無法保持一輩子,但友情卻可以天長地久。他是一個聰明人。


    我說他是老板,那有讓我這個助理拿主意的,這樣以後會沒威性。他嗬嗬笑了兩聲,說那就聽對方的按排吧。


    出關的時候,陸正南推著行李,我輕挽著他,與他並肩走著,心裏有絲鵲悅,與他對話時,我笑意盈盈的沒有半點因時差而感到疲倦。


    這一幕,若落在旁人眼裏定然是兩情侶遊玩而歸的畫麵。


    可我怎麽也沒想,我會在落地的第一時間碰上鄒子琛。


    我與陸正南從出口處出來,正低聲交談著,突然一旁有人叫了陸正南一聲。


    “陸總。”男子聲音低沉卻有穿透力。


    我與陸正南同時轉頭望了過去。我唇角的笑意還未來得及收,就撞進那雙如墨幽深的眼眸裏,笑意瞬間僵在我臉上。


    鄒子琛一如既往,不管是穿著還發型,總是一絲不苟,整潔而利落。兩年不見他絲毫未變,隻是鼻梁上多了一副眼鏡,難得顯出幾分儒雅氣質,手臂上搭著一件外套,白襯衫領鬆著兩個扣子,袖子挽起,英俊又不失性感。


    我與他驚鴻一瞥,便忙跳開了眼,心跳如雷。


    “鄒總,好巧。你這是……接人。”陸正南忙放下行李車,與其握手。


    “嗯……接我太太。”男子聲線柔和。


    聽到太太兩個字,我內心像似被人澆了一盆冰冷的水,原本那些火星瞬間負滅。


    “歐陽也是坐這班嗎?”


    “不是,她是從巴黎回來。”


    陸正南輕笑:“鄒總還真是貼心,親自過來接。”


    “你難得回國,歐陽要是知道肯定會高興的,要不晚上一塊吃個飯。”鄒子琛客套又疏離。


    陸正南:“晚上客戶那邊有安排了,改天再約吧,反正我會在國內呆一段時間。”


    我站在一旁微垂著頭,手指神精質的搓著行李車上的把手,連抬頭與他說一句話的勇氣都沒有。我多麽想抬頭再看看他,但我不敢,我害怕看到他眼底的陌生與冰冷。


    “好,那到時聯係。”鄒子琛淡笑。


    他們交談的過程他沒有看我一眼,好像從來不認識一樣,我突然後悔自己的衝動。


    他早已是別人的老公,就算他跟我沒有半點血緣關係,我與他也已是兩個世界裏的人。


    從機場出來,我仿佛從天堂掉進了地獄。陸正南感覺到我的變化,當然也知道我為何變化如此之大,他沒多問,隻是帶著我上了客戶派來接我們的車。一路上跟我說著無關重要的話。


    到了酒店,我一進房間,便把自己拋進大床裏。回想著剛才鄒子琛叫太太時的語氣,我頭心就泛起一股酸意,隨著血液的流動漫延到全身。


    當晚對方老總說要為我們接風,在一家酒樓設宴,這樣的邀請我們當然不能絕拒。隻是到酒樓包間時,看到那位老總,我不由大笑。


    顧一晟看到我跟陸正南一塊進包間時,還一時沒認出我來,因為我把一頭長發剪了,變成齊耳短發,輕帥利落還帶點嫵媚。等他認出我來時,上來便給了我一個大抱懷,我躲不及被抱個滿懷。


    同是兄弟,一個如此熱情,一個卻冷漠的像冰塊。


    陸正南跟顧一晟倒是第一次見,看到他的臉,他整個人都怔住了,還以為是葉哲,我捅了一下他才回了神。


    跟顧一晟同來的還有另外兩位男子,很會說話,席間氣氛很活躍,加上我與顧一晟是舊友,自然話也就多了起來,話一多難勉也要喝上幾杯,顧一晟知道我的酒量,便對我一點也不客氣,說我是個小沒良心的,一走便音訊全完,所以狠狠的罰了我三杯。


    陸正南想為我擋都被他攔下。


    酒過三巡,我離座,去了趟洗手音。回到包間時,裏麵卻多了兩個人,鄒子琛和一個我不認識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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