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給郭啟勳安排北伐的部隊呢,就先賞賜賈雲岫,這怎麽都讓人覺得本末倒置了。不過沒關係,鹹奉帝立刻說了:“準許郭啟勳帶領大慶軍隊,並授予虎符,明日起北伐!”


    郭啟勳激動得不已:“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賈雲岫也跟著一句,準備這之後就回靖州郭府。


    可是鹹奉帝提出了一個要求:“朕看郭啟勳你的長子和次子特別靈性,是否如你一樣有一身好武藝?就讓他們留在宮裏陪太子習武念書吧,待你凱旋歸來,朕會賜予他們職位的。”


    鹹奉帝沒那麽簡單啊,他這是要用郭辰和郭檸來做質子,用來管轄住郭啟勳,以免郭啟勳叛變謀反,鹹奉帝順便說了:“郭夫人賈氏也就在宮裏照顧兩位公子吧。”


    郭啟勳此刻左右為難,一方麵心裏懷著報國的心,一方麵又不願妻兒深處龍潭虎穴之中。


    這件事,還是賈雲岫作出了決定,她向鹹奉帝表明:“民婦一定照顧好兩個兒子,讓民婦的夫君安心為大慶收複河山。”


    郭啟勳是猶豫了一刻的,隻有賈雲岫可以看懂啊他眼裏的那些忍住不落晶瑩。


    從此以後,不知是什麽日子了。


    賈雲岫去送別郭啟勳,這次不能依依惜別,隻有在城牆上沿著走著,一路看著郭啟勳的馬匹奔馳向北。


    郭辰和郭檸也同樣跟著走著:“娘,我們可以跟爹一塊上戰場殺敵。”


    “你們還小。”賈雲岫在孩子麵前要堅強鎮定些,以免他們害怕。


    此時的郭辰和郭檸已經是十一歲和十歲了,賈雲岫也二十七了,從最初嫁給郭啟勳的那個長不高的小姑娘變成今日風情萬種的少婦,整整十年,那都是和郭啟勳在吵吵鬧鬧分分合合聚聚散散中孕育出來的一種風韻,別人學不來的。


    賈雲岫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會有多危險,郭啟勳在北方戰場會比南方戰場更艱辛艱險荊棘無數,而自己在皇宮內,稍有差池就會招來災禍。若是郭啟勳在戰場不得利,那也會被鹹奉帝懷疑,那郭辰和郭檸就會有危險。


    望著郭啟勳遠去的背影消失在天際,賈雲岫才帶著孩子往回走。


    郭辰和郭檸一直跟著賈雲岫問:“娘親,為什麽我們不可以跟隨父親一起去殺敵?”


    “以後再說。”賈雲岫現在沒法和他們解釋:郭辰,郭檸,你們必須為你們的父親做出犧牲,現在這個人質身份就是你們報答父親的方式。


    麵對渺茫的未來,賈雲岫相信郭啟勳會努力收複江北十六州,然後接她們母子出宮。


    在這個行宮裏,賈雲岫帶著兩個兒子居住的是繽紛宮,因為他們不是鹹奉帝的妃子和兒子,所以不必去向皇後問安。但是鹹奉帝早有言要郭辰和郭檸陪太子念書習武。於是每日都會有太監領著郭辰和郭檸去太子宮陪太子練武讀書。


    賈雲岫總是會覺得心裏空落,每日的生活就是盼著郭啟勳早點戰勝將皇上送會北方青州去,再者就是希望郭辰郭檸不要整日去陪那太子。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隻怕郭辰和郭檸在太子麵前說錯一句話,輕則被罰,重則散命。


    好在郭辰郭檸沒有如賈雲岫的恐慌,他們每日都是高高興興地出去歸來。準確地說是郭檸高高興興的,郭辰有些沮喪。


    賈雲岫會詢問他們與太子一起做了什麽,郭檸就驕傲地介紹說:“太子總是讓我教他習武,還說他將來當了皇帝要封我做常勝將軍。娘,你高興嗎?”


    看來郭檸是得太子喜歡的,隻是,賈雲岫嚴厲提醒郭檸:“太子說這話是他的事,但郭檸你一定不能答應,要謙虛地說‘臣沒有這才能,不敢妄圖’,記得了,一定。”


    郭檸不太董這其中的意思,但是他知道按照母親所說的就沒事,用力點頭:“我一定聽娘親的,不管太子怎麽說,我都會謙虛謹慎。”


    郭檸真的是一點就通啊。


    再看郭辰是一副落魄樣子,對賈雲岫的問話就是:“太子沒怎麽理我,我就是在旁端茶遞水而已。”


    “沒事,能見到太子已經不錯了。”賈雲岫安慰郭辰,有點憂心這兩孩子將來會不會差距太大。


    賈雲岫大部分時間是無所事事的,隻有在繽紛宮裏做些針線活,給郭辰郭檸做衣裳,隻是她的女紅並不算上乘,一點不好看,但是衣裳做得都耐穿。


    漫長的等待好難熬。賈雲岫在繽紛宮裏到處走著,散步著,有兩個宮女陪著:“護城王王妃吃點點心吧。”


    賈雲岫擺擺手。


    對了,現在賈雲岫已經從將軍夫人的身份變成了護城王妃,還有鹹奉帝賞賜的玉簪玉帶蟒袍,但是賈雲岫極少用,她不喜歡這些,準確說她是不喜歡鹹奉帝賞賜的。


    這個繽紛宮真美啊,有四季盛開的花朵,總會有花朵凋謝,美妙絕倫,似乎是置身花雨中了。


    可賈雲岫卻一點不覺得這很美,反倒是覺得落花成塚了,要說美就是淒美吧。賈雲岫是積極向上的,現在會有這樣的心境都隻怪隨時有命運之憂的危險。


    不知什麽時候,繽紛宮裏多了一個不該有的人——鹹奉帝。


    宮女立刻行屈膝禮:“奴婢見過皇上。”


    鹹奉帝擺擺手示意她們推下,他的眼神勸落在賞花的賈雲岫身上了。宮女知道鹹奉帝這是什麽意思,就知趣的走開了。


    賈雲岫雖沒有在宮中呆過,但知道自己是不可與皇上單獨在一塊的,於是向鹹奉帝屈膝行禮:“民婦向皇上問安,民婦先回宮去。”


    “賈雲岫,陪朕一同賞花,不要自稱民婦,”鹹奉帝這命令實在讓人膽顫——他要做什麽?有那麽多後妃還要賈雲岫來陪著賞花嗎?


    可現在,不見郭辰郭檸回來,賈雲岫不敢惹惱了鹹奉帝,就與他一同賞花了。


    鹹奉帝實際是來賞賈雲岫的,從那日朝堂覲見的時候他就有這心思了,否則為什麽會把賈雲岫也留在宮裏做人質呢?


    “賈雲岫,風姿綽約,嫻雅淑德,是郭啟勳的賢內助,助郭啟勳成就了今日的事業。”鹹奉帝眼不離賈雲岫的臉。


    賈雲岫是一直低著頭的:“皇上過獎,民婦的夫君是靠自己的努力才評定了江南十二州,民婦隻是幫夫君打理家中雜物而已,僅此。”


    “賈雲岫,抬起頭來,”鹹奉帝和賈雲岫的距離已經靠近地超過了界限了:“在朕麵前自稱雲岫便可,不必說什麽民婦。”


    賈雲岫臉有點緊繃,抬起來,看著鹹奉帝:“是,雲岫冒犯了。”此時她能感覺到鹹奉帝的呼吸在自己臉上。


    鹹奉帝突然激動起來,掐住賈雲岫的下巴讓她抬頭更高:“你這麽緊張做什麽?為什麽不對朕笑?可知這個宮裏每個女子都是巴不得朕看到她們的笑?”


    “雲岫擔憂夫君能否為大慶收複江北十六州,所以笑不出來。請皇上諒解。”賈雲岫真的是笑不出來,且很難過緊張。


    鹹奉帝放下手,也鬆口氣:“去為朕彈奏一曲。”


    賈雲岫無奈,就隻有去拿古箏為鹹奉帝彈奏,細指撩撥琴弦,早已撩撥了鹹奉帝的心弦。


    鹹奉帝再令賈雲岫:“去煮酒給朕。”


    賈雲岫越來越感覺不祥,可隻能照做,眼見天色已晚,可郭辰郭檸還沒有像往常那樣回來,已經超過了平日半個時辰了。


    鹹奉帝將她一牽手轉個身摟入懷中坐在自己身上,盡管賈雲岫說“陛下這不好,民女已經是有夫君的人了”。


    可是鹹奉帝還是將賈雲岫摟緊了:“天下女子皆為朕所有!”


    賈雲岫腦袋一轟,知道自己今日的命運了,或許以後也如此:啟勳,對不起,為了郭辰和郭檸,我隻有時節於鹹奉帝了。


    幾倍酒之後,鹹奉帝將賈雲岫抱起到了臥鋪邊,手指輕彈過她的臉頰:“曾經朕為太子的時候,選了靖州賈雲岫入宮為太子妃,可是卻被財大氣粗的郭啟勳攔住了你往北去的馬車。郭啟勳用千萬銀子和十萬軍隊搶了朕的妃子,這讓朕背了何其大的恥辱!”


    “皇上,此事已經是往事了,何況現在皇上有了皇後和寵妃,還有太子皇子和公主,就忘了以前的事吧。”賈雲岫現在寄人籬下,隻有請求。


    鹹奉帝是一國之君,怎麽可以忍下這樣的恥辱,現在凶悍地狠:“郭啟勳搶走我的女人,今日我要搶回來!”


    一陣強迫要開始,可賈雲岫硬是推開用盡力氣大喊著:“我的郭辰和郭檸呢?”


    這就是鹹奉帝要挾賈雲岫的利器:“郭辰和郭檸在太子宮,不會有任何事。”


    接下來是賈雲岫含淚的時候,她難想象鹹奉帝竟是這樣一個皇帝。


    事後,鹹奉帝滿意地睡在賈雲岫身邊,賈雲岫一點表情都無,也沒有說“褻瀆忠臣之妻,你不配為皇上”。


    這些都沒用了,賈雲岫隻盼郭辰和郭檸平安:“明日我要見到郭辰和郭檸,絲毫無恙。”


    “如你所說,朕怎會對愛妻食言呢?”鹹奉帝摟緊了在他心中藏了十年的賈雲岫。


    從此,賈雲岫在皇宮沒有了笑容,鹹奉帝幾乎是每日寵幸。可賈雲岫覺得很惡心問道:“民婦的夫君在江北為皇上征戰討伐,皇上這樣待民婦,可怎麽對得住民婦的夫君?”


    “你說郭啟勳啊?”鹹奉帝隨意地挑逗著賈雲岫的私處,任意妄為道:“郭啟勳也是朕的臣子,隻要朕一聲令下,他就該把妻子獻給朕!”


    賈雲岫開始鄙視鹹奉帝了:你有本事的話就在群臣麵前說啊,為何要做這偷偷摸摸的事?到時,我會一頭撞死在朝堂上讓你無法再做穩這寶座!


    鹹奉帝對賈雲岫的寵幸,每日留宿繽紛宮,使得繽紛宮成了皇宮裏最受追捧的地方,而這事也傳遍了整個皇宮,傳到了宮外。


    賈雲岫被宣去給太後皇後問安,被太後一個巴掌。太後還沒能消氣:“賤人,在宮中勾引皇上!等你夫君回來,將你車裂了!”


    倒是皇後能懂賈雲岫的無奈:“起來吧。”


    賈雲岫覺得自己是對不住皇後,不願起來:“皇後,民婦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但求等民婦的夫君回來後再處罰民婦。”


    皇後親自扶賈雲岫起來,和氣中透著無奈:“本宮不怪你,隻望你日後能自保就好。聽說你不止郭辰郭檸兩個兒子,家裏還有一子一女,望你以後能保住自己。”


    賈雲岫難理解皇後這樣寬心,可是仔細一想,皇後的夫君鹹奉帝是這般無恥,皇後又能如何?身在皇宮又不得離開,隻能日日以淚洗麵或者強顏歡笑吧?或許,皇後連強顏歡笑的機會都沒有。有點可憐皇後。


    盼啊盼啊,前方總是有捷報傳來的,郭啟勳雖有挫敗,但是總體是一往無前的,大半江山都在他的掌握中了,隻剩下六個州被外族霸占,暫時難以攻破。


    而此時在菀州行宮內的賈雲岫已經分娩了,那是鹹奉帝的孩子,一個公主。賈雲岫對這個孩子的道來沒有一點希望,隻有無限的憂愁:她能被封為公主嗎?以後她的命運會如何?


    鹹奉帝卻是大肆擺闊地做了生辰宴和滿月酒,皇宮的生辰宴和滿月酒不同於民間的,都傳到全國了——鹹奉帝得一公主,十分欣喜。


    在沙漠上營寨中的郭啟勳已經得到消息了:鹹奉帝日日臨幸郭夫人賈雲岫,賈雲岫所得寵愛超過任何一嬪妃,產下一公主。


    郭啟勳抓碎了一個杯子,手心破了,但不如心裏痛:“鹹奉帝,你這個畜生!”


    手下將領也為郭啟勳憤憤不平:“護城王,鹹奉帝無德,我們為何還要為他賣命?”


    “護城王幾次命懸一線,可鹹奉帝卻在菀州玩弄護城王的結發妻子,這不是明君所為!”


    “我等不願再為這樣的皇帝收複河山。”


    ……


    郭啟勳很難鎮定,但不能讓手下將領因此而謀反:“諸位聽著,我等是為了大慶百姓而征戰,不是為了那夠皇帝!所以不得有任何怨言!”


    眾將領都聽令,在這三年的江北征戰中,郭啟勳秉著兵法所說的“兵權歸一”的用兵之道,讓所有將領兵士都聚集在自己的掌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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