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間/聖女淩辱


    隨著長夜的過去,石室的輪廓逐漸浮現。


    從天井射入的日光,讓地下的黑暗漸變得稀薄起來。


    盡管所有入口、窗欞均已被嚴密封閉,仍無法阻擋陽光的入侵。


    本應被封印於黑暗中的場所,隨著晝夜的更替也會受到太陽的恩惠。


    "哈"


    無論門或是窗,本來就是讓什麽東西出入的存在。


    縱然嚴密封鎖,也不可能填塞所有縫隙,而且也無法起到它們作為通路的作用。


    想要從日光之下徹底逃離的話,從一開始就不應準備任何入口。


    喜歡黑暗的話就應潛入地下,直到那無法回歸的深淵。


    "嗚啊"


    從這點而言,這個地下教堂也不能稱為完美。


    日光毫無顧慮地把一切秘密暴露無遺。


    地下教堂就是如此幹脆地失去了其隱蔽性,跟失去它的主人同樣的輕易。


    地板上淌著血跡。


    教堂的原有主人,已被侵入者所打倒。


    聖杯戰爭的監督役言峰綺禮,已被caster送下了舞台。


    "呃啊、嗚"


    那場戰鬥也已是數小時前之事了。


    地下已取回了原有的靜寂。


    成為教會新主人的她,靜靜地佇立在這片黑暗中。


    然而,作為勝利者的她卻不禁輕蔑起自己。


    厭惡地翹起嘴角,她瞪視著眼前的黑暗。


    首先,這座教堂本身已非其所好。


    隱藏的聖域,以及它所隱藏的更深的聖域也不合她口味。


    侵入其中的光線,還有剛剛收拾的神父也令人不快。


    更重要的,她的目的竟至今都尚未達成。


    因自我的不運而惱怒,甚至一氣之下想把這教會付之一炬。


    "嗚、哈啊"


    幸好,這份暴行並沒有付諸實行。


    並不是由於她取回了冷靜,也並非出於對教會的敬意之類。


    她能抑壓自己的感情,隻因有著這份聲音。


    定期地響起的,有如耳語一般的雜音。


    苦痛中響起的女性的呻吟,對她而言簡直如天上仙樂。


    保留這教堂,隻為求如現在一時得以享受這仙樂之福。


    苦痛中的呻吟聲,毫無疑問地出自這位少女。


    熾熱的呼吸帶著豔色,口中發出的呻吟柔弱如絲。


    苦悶之聲會激發人的保護欲,抑或相反,刺激人的嗜虐之心。


    當然,她是後者。


    嘀噠,少女的額頭上滴下汗珠。


    隻需眺望那忍受著恥辱而緊閉的雙唇,這冰冷石室的溫度就有如上升了一般。


    "了不起呢,saber.整整一晚抗拒令咒的束縛,對我們而言實在是難以想象。"


    她帶著愉快的聲音說道。


    "嗯、啊"


    教堂的深處。


    全身被束縛的少女,隻剩下喘息的自由。


    隻要還違抗著令咒,她便一刻也沒有自由意誌。


    再加上幾可用肉眼確認的魔術之縛,蹂躪著saber的全身。


    內有令咒的壓迫,外有caster的魔術。


    這份雙重折磨,對她而言是比肉體之傷更難忍受的痛苦。


    "啊、啊啊、嗯!"


    saber的理性早已溶化。


    即使如此,最後殘餘的高傲仍讓她保持著自我。


    不管是令咒的束縛還是caster的魔術,隻有這一根源是無法奪取的。


    因而苦痛永無休止。


    caster愉快地觀賞著拚死頑抗的少女。


    那套白色衣裝是出於她的喜好。


    冰冷的鎧甲缺乏魅力,更與少女的形象不匹配。


    越是不知汙垢為何物的處女,令其墮落之時則更應飾以純白的盛裝。


    "哼哼,真倔強。就算你的意誌再如何拒絕,那作為servant而創造出的身體是不同的。你也明白令咒在一點點地侵蝕吧?再不用一日你就為我所有了。現在投降屈服不是輕鬆得多嗎?"


    "唔、嗯!"


    苦痛中帶著反抗的聲音。


    即使理性已經消融,saber也不會向caster屈服。


    正如caster所言,會與這折磨頑抗至肉體被令咒支配的最後一刻吧。


    caster帶著憎惡與愉悅的視線望著少女。


    隻要她願意,讓saber陷落隻是一瞬的事。


    隻為反抗一個令咒就令saber失去了自由。


    那麽,無法違抗第二個令咒是顯而易見的。


    不需經過如此折磨,saber也會成為caster之物。


    "嗚,哈,啊!"


    然而她不會做這麽沒有無趣的事。


    正因為是可愛的玩具,就應花多點時間去調教。


    對caster來說,saber無論容姿還是能力均是一級的道具。


    如此珍貴無匹的寶石,精細地把玩是理所當然吧。


    "是呢。用令咒支配身體就無趣了。我要你自願地成為我的servant.對,不是身體,而是先破壞你的心。"


    caster用嫵媚的目光盯著白色衣裝的少女。


    一想到如何蹂躪那雪白的肢體,將其變為隻為追求快樂的奴隸,就連聖杯的事也幾乎忘記了。


    把那少女變為卑賤的性奴。


    當然,不會做出奪去其純潔之類的暴殄天物之事。


    難得是處女。


    那就讓她終其處女的一生,同時賜予其沉浸於快樂的身體。


    想象那永遠無法得到滿足,卻比誰都更貪婪地對性渴求的少女之姿。


    她歪起了嘴角。


    "在做什麽,caster."


    突然,背後響起了不帶感情的聲音。


    "!?"


    慌忙中轉過身來。


    聖堂之上。


    通往地麵的階梯,有誰緩緩地往下走來。


    陰影中浮現的,是有如幽鬼一般的瘦削身軀。


    既無足音亦無氣息。


    麵對著地板上延綿的血跡與被拘束的少女,男子麵無表情地降到聖堂的地麵。


    "宗一郎,大人。"


    caster的態度一變。


    從沉醉與焦躁與愉悅這雙反的感情的姿態,搖身變為嚴肅謹慎的servant之貌。


    "為何您在這裏?我的確已經求您留在柳洞寺的。"


    "先提問的是我,caster.我問你,你在這裏做什麽。"


    葛木宗一郎的聲音沒有變化。


    然而這不帶抑揚的語調,卻比任何號喝更有迫力。


    不帶感情的聲音有如明鏡。


    罪之意識。


    越是心中有愧之人,對這聲音便越是畏懼。


    就像並非受到葛木這個人,而是受到自己本身的質問。


    "呃"


    caster手掩胸前,一五一十地報告了。


    那並非可用謊言瞞過的人。


    不,正因為是人,隻有對著這人,才是絕不可以說出虛偽之辭。


    "昨日,從某名為衛宮士郎的master手中奪得了servant.衛宮士郎雖然逃脫,卻已不再是master之身。明智的話,應該不會與我們作對了。"


    "是嗎。但是,我沒有下過這種指使。"


    "那是我的獨斷,master.之後,為了得到


    聖杯的"器"而襲擊了教會。把管理聖杯的神父殺死,但聖杯的所在依然不明。"


    "那也是獨斷嗎。不回來是因為沒有找到聖杯。唔。確實是不易奪得的場所。然而關鍵之物沒有找到,再久留也是無益。"


    葛木的言語不帶任何責備的意味。


    然而,caster卻感到無比羞恥。


    雖把知道聖杯下落的神父殺死,卻未能令聖杯到手。


    再加上,不得不隱瞞的獨斷行為也被主子得知。這不是失態還能是什麽。


    "狀況已經明白。能說明理由嗎,caster."


    "非常抱歉。但是,這一切均是為了master您。我的目的隻有令您取得勝利,僅此而已,再無其他理由。"


    ""


    長長的沉默。


    麵對一口斷言的caster——


    是嗎,葛木宗一郎隻是如此低聲一句。


    "那麽,我們便不能離開此地了。外出時,若聖杯被其他的master發現,你的辛勞也就化為泡影了。"


    "那,master."


    "盡管調查到你心中了然為止。在那之前我也會留於此地。你一個人並不適合戰鬥。到收複saber為止你需要護衛吧。"


    "啊,不、不敢,豈敢勞煩master.不借助master之力也有手下,聖杯的探索也不需花費時日。而且,這裏是危險之地。回到柳洞寺更能確保您的安全。"


    "的確。然而,那樣我的目的就無法達成。"


    "?"


    對caster來說,那是意外的一言。


    他說,我沒有目的。


    對能實現任何願望的聖杯也沒有興趣的這個男人,到底抱有怎樣的目的。


    "宗一郎大人,那實在。"


    "趕快。找不到也就作罷。成果不重要,你隻要得出結果就行。"


    簡潔地說道,葛木轉身走上階梯。


    ""


    caster隻能呆然望著他的背影。


    黑暗仍舊保持寂靜。


    向著地麵而行的足音,果然還是無法聽見——


    幕間完——


    往戰鬥去


    "——"


    張開緊閉的眼瞼。


    陷於沉睡的意識也隨之鮮明起來。


    "傷口——沒有問題"


    確認左肩的傷勢。


    疼痛仍然是有,然而已不是昨夜那種劇痛。


    身體的燒也已退了。


    就算劇烈運動也無任何障礙了吧。


    吃個早餐把空腹填滿。


    大軍未發糧草先行。缺乏營養的身體是無法充分運作的。


    "——嗯"


    重新紮上左肩的繃帶。


    從露出的肌膚,看見已變為青黑色的傷痕。


    傷口尚未愈合,黑中帶紅的肉隱約可見。


    "——當然了。現在,saber已經不在。"


    姑且消毒一遍,敷上棉花,用繃帶紮牢。


    隻是用緊束的繃帶令傷口固定的應急處置,但不這麽做的話,左臂一運動傷口就會撕開。


    "好,搞定了。然後需要武器。"


    天空陰雲密布。


    今天的氣溫又下降了幾分,庭院中還殘留著晨霜。


    "——"


    然而,這種事情無足輕重。


    絲毫不感到寒冷。


    全身熾熱到,想讓冰水當頭淋下的程度。


    可是比起昨夜的話,已經算是比較健康了吧。


    能用作武器的,還是隻有木刀了。


    從數把木刀中,選出一把貌似魔力最易流通的,用竹刀袋包好。


    啪,雙掌拍麵。


    是重新振作,還是做好不歸的決心呢。


    自己也不明白這動作的意義。


    把竹刀袋挎在右肩,往外走去。


    沒有回頭去望,渡過了漫長歲月的,


    可以稱為自己房間的土藏——


    好。


    即使要戰鬥,也麵臨山一般的問題。


    當務之急是什麽,若不首先決定,便什麽也無法開始。


    可選之道有兩條。


    我——


    分支1:跟遠阪會合


    分支2:去教會商量——


    前往新都/誘敵——


    與遠阪會合。


    她說要我就此退出。


    要是我拒絕,堅持戰鬥的話,不告知她不行。


    我是不會就此放棄,協力關係還是有效。


    而且——


    怎麽能在這種時候,丟下她一個人去戰鬥。


    我欠了她一筆大人情。


    在還清之前,沒有退出的道理。


    "而且她還,關鍵時刻老是失敗老讓人操心,怎麽能,丟下她一個人"


    背好肩上的竹刀袋。


    明白自己起不到什麽作用,明白她必定會反對。


    即使如此,看不見她的臉還是無法安心。


    比如說吧。


    如果她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受了傷,現在這樣子的話,就連出手相助也做不到——


    "——嗬"


    在長凳上坐下,讓火熱的身體休息。


    時間已過正午。


    在此之前,在新都到處搜索了一遍,一無所獲。


    "可惡。沒想過能簡單找到,可居然影子也不見。"


    從一開始就明白的,我沒有尋找遠阪的手段


    期待著萬一的可能性在城中搜索,別說她的人,就連痕跡也沒法發現。


    "別的master也沒出現。沒有了令咒,就連出手的必要也沒有嗎。"


    哈,深呼吸一口,靠在椅背上。


    "——"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遠阪不會大意到對我露出蹤跡,以自己作為誘餌引出別的master,這個最後手段也無疾而終了。


    少許的不安在心中升起。


    沒法找到遠阪,也救不出saber.


    當終於發現二人時,會不會已是無法挽回的狀況——


    "——還隻是中午,能那麽簡單放棄嗎"


    從長椅上站起。


    無視不斷發熱的左肩,我離開了公園。


    再一次,從最初開始找起吧。


    她在新都這一點是沒有疑問的。


    跟昨夜的情形一樣。


    雖不知理由,但她——不,那家夥就在這附近,直覺如此告訴我。


    那不是預感之類的飄渺的東西,而是接近確信的念頭——


    幕間/無限的——


    那夢的正體,我是何時起覺察到的呢。


    一望無際的荒野。


    無數的劍戟如刺入一般聳立在大地,然而,劍的使役者別無一人。


    天空荒涼而無垠,遠方的地平線上既沒有森林,也不見城鎮、海洋。


    無限地延續的劍之丘。


    使役者、擁有者均不存在的鋼之墓碑。


    這就是——


    那位英雄的心象風景,而我,應在第一眼時便已明了了。


    因種種經由而成為英靈者,亦從此陷於英靈之座。


    既有身懷世人的敬愛與世長辭者,亦有人帶著高潔之王的名聲而陷入長眠。


    既有如己所願在沙場流盡熱血者,亦有人回顧著豐碩安祥的餘生合上雙眼。


    然而,與本人的意誌無關卻被捧上英靈之座的,貌似也不在少數。


    因正義的生平而成為英靈的是正英雄的話,他們


    就是異英雄。


    因反逆的命運而落入英靈之座,身懷黑暗情念的他們,應被稱為反英雄(avenger)吧。


    與英雄處於逆位置的他們,結果卻作為英雄被奉上祭壇。


    為世人所憎恨,憎恨著世人的英雄,隻要能作為守護者利用,人類也會毫不忌憚地使役他們。


    但是,他不屬於以上兩者。


    既非正英雄,也非為數不多的反英雄。


    終其一生得不到回報,更因親友的背叛而喪命。


    但他到最後,仍沒有憎恨人類。


    然而,那也已經消磨了。


    對,一定已消磨殆盡了。


    我犯了個錯誤。


    英靈,被稱為servant的使魔。


    在其之中也別具一格的,是被置於"守護者"位置的靈長的抑止力。


    他們在無數的時代中被召喚出,防止了無數次人世的破滅。


    然而,他們被喚出的條件隻是"因人類之手而導致的毀滅"。


    自然、外界的因素導致的毀滅,不是由靈長的抑止力(人類的願望),而是由世界的抑止力所解決的。


    因此,成為守護者的英靈所看見的,隻有人類的自滅。


    隻為消除因人類的欲望而至的毀滅而存在。


    為拯救人類,與世界立下契約,成為了英雄。


    作為代償,死後的他永無休止地與"人類的自滅"所遭遇。


    本應作為拯救世人的"英靈"而被召喚的,卻永遠被賦予處理人類的罪過的命運。


    可以預見,到他感到空虛乏力,不得不開始蔑視人世為止,並不需要經過很多次重複。


    結果,他——


    即使死後,仍落得被堅守的理想無止境地背叛的下場——


    幕間完——


    "凜。怎麽了,頭暈嗎"


    "呃?"


    無意中的發問,遠阪凜睜開了雙眼。


    徐徐地環顧四周。


    這裏是墓地。


    時間剛過晚上七時,四顧卻沒一點人的氣息。


    原本教會所在的這座山丘,什麽時候都是人跡罕至的。


    "對不起,睡著了。看來有點累了。"


    "也在情理之中,從昨夜開始不曾合眼呢。身體不適的話改日再去?也沒有立即進攻的必要"


    "不,不能拖延時間。caster的所在既然已發現,就該在此一決勝負。"


    斷言之後,凜發現自己的身體是溫暖的。


    是她的使魔,archer用自己的外套幫她抵禦寒冷了吧。


    "哼。不是察覺到我睡著了嗎,不把人叫醒也真夠無禮"


    "哪裏,能站著睡著的人也並不多見。因為稀奇,便少許觀察了一下"


    "更失禮了。竟敢偷看女孩子的睡臉,你是什麽人"


    "放心吧,發誓我沒有這種無禮之舉。不過,聽到了些許無心之言呢。眼是可以隨意閉上,耳朵可做不到這點"


    "是嗎。我說了些什麽,archer?"


    "嗯。真看不順眼、氣死人了之類,實在是不怎麽穩妥的夢話"


    "是嗎,那就好"


    凜撫著胸口,輕噓了一口氣。


    剛才所作的夢,是決不能說出口的。


    讓archer得知更是絕不能容許。


    她很喜歡兩人的關係。


    所以,自己已知道archer的過去,這一事實必須隱瞞下去。


    "走吧archer.那教會我還算熟悉。躲在哪裏都大致能猜到"


    脫下archer的外套,站起身來。


    archer無言地在身後守護著。


    沒有回頭,


    "那,archer.對自己所做的事,有後悔過嗎?"


    她發出了疑問。


    ""


    "我的話,會盡量到最後都不去後悔。即使遇到真正的打擊一蹶不振,也想咬著牙關堅持下去。可這做起來很難吧。一定,遠比我想象的要難"


    "各人相異吧,這方麵的意誌論。既有能堅持到底,也有半途而廢的人。而你則是前者。這種人首先不會犯下過錯,亦沒有餘暇去考慮自己的過失"


    "什麽啊。說得我好像旁若無人的暴君一樣"


    "不錯的自我認識,凜。有著比常人爽朗的人生的人,才會說出耀眼於常人的言語。這類人是不會經曆咬著牙關忍受的時候。雖是私見,你毫無疑問屬於這類人。遠阪凜,定是到最後也毫不猶豫地堅信自己的路"


    有如謳歌一般,赤色外套的騎士斷言道。


    因這回答而雙頰泛紅的凜,還是沒有回頭,說出了問題的核心。


    "那你呢?到最後還能相信自己是正確的?"


    "唔?不,很抱歉,這個問題是無意義的"


    "為什麽。不是答不出的問題吧"


    帶有少許緊張的聲音。


    對此疑問,


    "所謂最後的話,這一問題就是無意義了。忘記了嗎,master.我的最後,早在遙遠的往昔已經迎來了"


    用幹澀的聲音,赤色的騎士如此答道——


    教會地下/對峙的凜與caster


    "——哈"


    靠在路標上,歎一口氣。


    搜索到太陽下山,明白的隻有自己是多麽不中用。


    "嗚——"


    左肩的傷在發疼。


    是繃帶鬆了,還是傷口本身撕開了呢。


    總之,不能再容許時間的浪費了。


    再找不到確實的線索,就跟昨夜重蹈覆轍了。


    "那家夥,到底跑哪去了,真是"


    想起昨夜與她分別時的言語。


    失去了saber的我已無法勝任戰鬥,萬一之時去教會避難之類,說了一堆完全不顧這邊麵子的話之後,已過了一日——


    "——啊,對了,教會"


    線索是有。


    早上出發到城裏時曾考慮過一次的。


    聖杯戰爭的監督。


    那山丘上的教堂,裏麵的神父,說不定會知道遠阪的所在——


    "向那人求助是有點不爽,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了——"


    不,排除個人喜惡,也不該與那神父見麵。


    雖說是神父,可這名叫言峰綺禮的男人,散發出一種本質性的不應靠近的危險氛圍。


    可以的話與他商量這種事想極力避免,可如今能依賴的隻有他了。


    "就這一次。那樣的話就沒問題吧"


    對自己這麽說道,移動起開始作疼的身體。


    時間將近夜晚七點。


    從車站走來二十分。


    遠離城中喧鬧的郊外,聳立著那教會。


    "——"


    再次走上這斜坡已相隔九日了。


    雖然,考慮到之前從不曾接近之的事實,這已經算是頻繁的到訪。


    老實說,我對那教會頭痛。


    不如說,比起言峰神父,那座建築自身就是不可接近的禁域。


    十年前的大火。


    因為收容了成為孤兒的孩子們的教會,會不由分說地令我想起那十年前。


    走到斜坡頂上,來到一麵的廣場。


    "——"


    這時,頭痛起來了。


    不是因為左肩的傷。


    傷勢確實導致了發熱,但不是,這種如針刺一般的頭痛。


    "嗚"


    太陽穴發痛。


    自身變得不確定,有如脫皮的昆蟲一般,身體像


    要分成兩塊一樣的惡寒。


    "——奇怪,這不尋常"


    忍著頭痛跑起來。


    原因是昨天開始的直感。


    新都裏有著遠阪,這種正體不明的感覺。


    這感覺膨脹到極大時,產生出了這股頭痛。


    那麽——那裏麵正在發生什麽,已經是毫無疑問了——


    地板有著血跡。


    血跡一點點地延伸,消失在通往教會內部的門處。


    "不對。比起通往內部,不如說從內往外出現的感覺"


    雖然在意,但現在不是這種時候。


    有血跡就說明有人受傷了。


    而且這個量——毫無疑問是性命攸關。


    "——"


    頭上是銳利的疼痛,身體如灌了鉛一般沉重。


    無視這些取出木刀,一聲不響地走起來。


    "遠阪——你在嗎"


    沒有回答。


    緊張的空氣。


    似乎隻要大聲說話,教會的窗玻璃就會碎裂。


    "——"


    順著血跡走去。


    在建築物的間隙裏。


    不知情的話不會發現吧,血跡從陰暗的階梯中伸來。


    "通向地下的階梯這裏有地下室嗎"


    教會的話應該是靈廟吧。


    "嗚——"


    已經沒有條件讓我悠長地思考了。


    小心謹慎地,向著黑暗中走去。


    向著黑暗中下降。


    階梯的前方滲出微弱的亮光。


    屏住氣息,隻靠著下方的光明前進。


    不久狹窄的通路結束,來到開闊的空間。


    是一個寬敞的石室。


    階梯順著牆壁,一直延伸至聖堂。


    走至其盡頭,有著讓人聯想起聖堂的廣場,


    那裏——有著我搜尋已久的遠阪凜的身姿。


    遠阪被archer庇護著,與眼前的"敵人"對峙之中。


    在她視線前方——祭壇的前麵,有著兩個人影。


    無須多言。


    身披紫袍的魔術師caster,與她的master葛木。


    二人身後的祭壇裏


    有著俯下身體,發出苦痛的呻吟的saber——


    "——"


    心跳加速了。


    脈搏明顯超越了常率。


    "——"


    狀況一目了然。


    五米左右下方的聖堂中,對峙的兩組master與servant.


    無人察覺到潛伏在頭上的我,沒有這種餘裕。


    遠阪和caster,都在等待對方露出破綻,搶奪先機。


    這種狀態下是不能容許抬頭向上看的行為的。


    "——"


    心跳繼續上升。


    頭痛已是持續不斷,左肩就像被燒紅的烙鐵貼著一般疼痛。


    這種傷勢,已經潛伏不了多長時間。


    不管caster或葛木,兩人中的誰隻要稍一抬起視線,我就會形影畢露吧。


    我——


    分支1:能行。現在能給caster製造破綻!


    分支2:還不行。不可輕舉妄動。


    對峙/archer的背叛


    ""


    屏住呼吸。


    把身體貼近牆壁,隱藏起來窺看。


    還早。


    狀態未把握清楚就出手是有勇無謀。


    再怎麽說自己手上的牌未免太少。


    武器隻是強化後的木刀。隻憑這個,什麽對策都不想就跟caster對峙太無謀了。


    不,不止。


    武器的話,應該還有一件。


    "蠢貨,到底在想什麽"


    投影不能用。


    隻用一次就讓半身麻痹了。


    archer也說過,下次再使用就不隻麻痹那麽簡單了。


    超出自我力量的魔術,首先驅逐的就是術者。


    如今使用這我之力所不及的投影魔術,說不定會當場喪命。


    "機會總會來,現在先忍耐"


    抑製住幾欲撲出的身體,靜待時機。


    "是嗎,那麽你殺了綺禮了?"


    繃緊的聲線中感到的隻有殺氣。


    遠阪帶著不曾有的冰冷,盯著麵前的敵人。


    "嗯,收拾了。看樣子不像老實交出聖杯的人。不想之後再讓他糾纏上。"


    相對之下,caster顯得遊刃有餘。


    紫色的魔女高聲宣言神父已死於她手。


    咬牙的聲音在聖堂響起。


    對我而言比起聖者更像惡魔的男人,對遠阪而言,那個神父卻是自己的師兄。


    這個人被殺了。


    就算再有作為魔術師的覺悟,就算神父也是那個世界的人,也無法簡單接受吧。


    "是嗎,那就好。綺禮也有這樣的覺悟了吧。不過caster,我問你,他的屍體你確認了?"


    壓抑了怒火嗎,還是說隻是我的一廂情願,遠阪從一開始就不曾發怒嗎。


    遠阪就像事不關己一樣發問,caster語氣一轉,開始含糊。


    "還以為你會說什麽。這種事跟你無關吧"


    "嗯,一點無關。不過也非身外之事。那人要是死了就能安心了,所以確認一下"


    "那是什麽意思,小姐"


    "字麵意思,caster.我是說那人不是那麽簡單就能死的。要是沒親眼確認屍體,肯定還活著"


    "哼。你也真不管用呢。反正要殺綺禮的話就殺得幹脆利落一點。也罷。我也有事要忙了,快點開始吧caster.這回也沒有人質,可以痛快一戰了呢"


    開戰的烽火。


    遠阪與caster.


    誰先踏出第一步,聖堂便會轉瞬之間被魔術之炎包裹。


    "真有自信呢。這個狀況下,你真的有戰勝我們的打算?"


    "看戰術而定了。幸好看來saber還沒完全受你控製,條件是對等的吧。而且葛木老師的底細也摸清了。saber吃了個出其不意,可隻要有準備,他不是我的archer的敵手"


    直麵著caster,遠阪向archer舉起手。


    "就像我剛才說的,archer.caster由我來對付。要是接近時一個大意,連你也可能吃那一下破契約劍的"


    "唔。我的對手是那個男人嗎。那是沒關係,你該明白身為魔術師就沒有戰勝caster的可能,凜"


    "放心吧,我不會說沒把握的空話。caster一定要在這裏消滅,那樣的話saber也能恢複自由,跟士郎重新契約"


    遠阪的腰間稍為下沉。


    散發著猶如即將撲向獵物的貓科猛獸一般的緊迫感。


    然而,就像阻止她一般,


    "理想論呢,在此消滅她,實在艱難。光論逃跑的話她可是當世無人能及。再怎麽說也是曾為了逃亡,將親生弟弟撕成了碎片的女人"


    自然地,archer站在了遠阪與caster之間。


    "archer?等等,你想做什麽"


    "——"


    已經不再回答遠阪,


    赤色的騎士就像那時一般,無言地與caster對峙著。


    這樣的光景,


    我曾在哪裏,見過。


    "將親生弟弟撕成碎片,嗎?別裝作一副什麽都知道的嘴臉。archer,你知道我的真身嗎?"


    "曾聽說,將


    龍之齒化為傀儡是コルキス王的魔術。


    他的女兒梅狄婭公主,貌似是留名千古的稀世魔女?"——


    空氣凝固了。


    caster遊刃有餘的表情消失,帶著火一般的敵意盯著archer.


    "——是嗎。那麽,在這裏誰優誰劣你該明白吧?"


    "——"


    archer沒有回答。


    有如無所謂善惡,隻是理所當然般接受一切事實的,岩石一般的表情。


    "抵抗是無用的archer.不管你是何許人,也不可能奪回saber.現在她還殘留著對抗我的意誌,可也撐不到一日了。而且——隻要使用令咒,當場就能讓她變成我的人偶"


    "——"


    壓抑著幾欲站起的雙腿。


    還不行。


    就算現在的是事實,也得忍耐。


    想要拯救saber的話,現在就絕對不能躍出去。


    "——哼。就算用了令咒,saber的話也一定能忍受的。不管是一分還是兩分,可隻要有這麽點時間,也足夠將你收拾了吧?"


    "嗬,大概吧,看你表情似乎是有點計策。可是archer,你真的也這麽想?跟那位小姐一樣,認為能在此將我消滅?"


    caster和遠阪以archer為支點針鋒相對。


    在支點上的他,


    "不可能呢。就算在此砍倒你,也頂多是斷你半身。之後麵對的,隻是同時以saber和caster為敵的劣勢"


    簡單地,否定了他的主人的方案。


    "archer,那是"


    "你應該明白的,凜。到時就是確實的死路一條了。saber的能力受不完全的master所限。一旦沒了這份拘束,她就是最強的servant,能與之抗衡的隻有berserker了吧"


    他淡淡地說道。


    遠阪呆然地望著archer,


    就連caster,也對這太明白事理的敵人感到了困惑。


    然而我不同。


    跟這相似的光景,我已經經曆過一次了。


    "難道說——那家夥"


    不吉的預感阻塞了思考。


    那時,寺院之中。


    跟caster對峙的他,麵對邀他加盟的caster,是以什麽為拒絕理由的呢。


    "——住手"


    不經意間沉吟道。


    不要,那樣做。


    不是因為會造成狀況的進一步惡化。


    你是遠阪的拍檔。


    所以說,住手吧。


    要是發生這種事——她會露出怎樣的臉,實在、不敢想象。


    archer走上前去。


    雙手始終空空如也。


    不帶半點敵意、殺氣走上前去的他,就這樣說道,


    "——別恨我,小子。事到如今,隻有這條路可走了吧?"


    就有如已發覺躲藏的我,嘴角翹起,向這邊一瞥——


    "好吧caster,我問你,你的許容量還未滿嗎"


    "archer,你!"


    "哼——哼哼,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麵對著有如從心底裏覺得好笑的caster,還有archer那鋼一般的背影,


    遠阪,她,


    露出了我從未見過的表情——


    沒有移開視線。


    這種時候明明倒下也沒關係了,她卻拚死虛張著聲勢,咬著牙忍受著這一切。


    "那當然了。別說一人了,就算要使役全部的servant,我的儲藏量也足夠。你也該知道我的魔力是從哪裏補充的吧?"


    足以維持七名servant的魔力。


    那就是,從整座城的人群中攝取的生命。


    "那就簡單了。之前的條件我接受了,caster"


    他明知這樣,還是對著caster伸出了手。


    "——"


    差點發起狂來——


    那家夥,絕不饒恕。


    無論是背叛了遠阪,


    還是承認了caster,成為她的一夥——


    以及所謂英雄,


    拯救了無數人的性命,可以說是衛宮士郎的理想的英雄,居然是這樣的男人的事實——


    "那時明明拒絕了的?還真搖擺不定呢,你這人"


    "狀況已變。saber既然在你那邊,今回的聖杯戰爭就是你的勝機最大。歸順獲勝的一方是理所當然吧"


    archer毫無防備地向caster走去。


    也就是一步步從遠阪身邊遠離。


    遠阪沒有阻止,隻是不帶半分大意地盯著眼前的敵人。


    "——"


    那身影,我見過的。


    鮮紅的教室。


    麵對倒地的學生們,她強忍著顫抖的雙足,拚命地維持遠阪凜這一存在。


    那既是她的強處,也是弱點。


    無論何時都顯得那麽堅強,讓身邊的人,都把她誤認為強者了——


    "來吧,使用那把破契之劍吧。凜還留有令咒,再不快動手就可能身不由己地襲擊你了"


    輕佻的語調沒有改變。


    他就在敵人的麵前背叛了遠阪,卻沒有改變半點言行風格。


    對此產生了警戒心嗎,


    caster雖拿出了那把異形的短劍,卻沒有向archer插去。


    "怎麽了?毫不費力就能得到忠實的部下,還有什麽可躊躇的"


    "誰知道呢。我不會信用背叛者。如果你說的對,我的手下有saber不是已經足夠了嗎?"


    "不信任背叛者嗎。確實我有可能背叛你。我隻是為了我的目的而向你降服,並未認你作為主人,然而——"


    "令咒就是為了懲罰背叛者而存在,嗎?好吧。就連一個你也駕馭不了,我的器量也就可想而知了。本來對你的"寶具"就有興趣,就讓你得逞一回吧。"


    caster舉起手。


    手中的破契約之劍,一直線地向著archer胸中刺去。


    "嗚——!"


    遠阪的臉因痛苦歪曲了。


    單方麵的契約切斷造成的反衝力嗎。


    然而,她還不至於因這種事而躊躇。


    狀況已是不能再差了。


    遠阪盯著caster一夥,悄無聲息地,後退了一步。


    她很冷靜。


    已經理解到現在不是戰鬥的時候了。


    要是還想繼續戰鬥,現在隻能撤退。


    "——"


    然而,遠阪的位置離樓梯之間有六米。


    能夠一口氣跨越這一距離嗎——


    不可能的。


    從上方看得一清二楚。


    至今不發一言的葛木,意識始終放在遠阪身上。


    就算遠阪轉身飛奔,可以躲過那葛木的拳頭,抵達階梯回到地麵嗎。


    盯著caster一夥,遠阪哼了一聲。


    那表情,


    "哼——想都知道不可能了吧"


    就像嘲諷地這樣自語。


    "——"


    會死。


    這樣她就會死。


    想要救她,就意味著我也一樣別想活著回去。


    在這下方,隻要再往這階梯走下幾步就是死地。


    master葛木以及敵對的servant兩名。


    麵對他們,沒有能活命的道理。


    "——"


    喉嚨火熱。


    緊張的手指變得僵硬。


    是零,還是一。


    不容我思考的時間,


    遠阪的身體一閃——


    沒有任何預兆,如箭一般向著階梯疾馳而來。


    在她身後,


    用相比之下,就像遠阪在原地踏步一般的速度,瘦長的身影已經追及。


    葛木的拳會打向遠阪的後腦吧。


    能隔著saber的鎧令她受傷的一拳。


    人類的頭蓋骨,根本不值一提。


    "——"——


    救不了她。


    我一個人救不了她。


    這樣的木刀救不了她。


    出去的話就會死。


    出去的話就會死。


    出去的話就會死。


    出去的話就會死。


    出去的話就會死——!


    分支1:不救。


    分支2:救。


    對峙/決死的投影~生還


    飛身躍下。


    走階梯根本來不及。


    反應過來時,已經從五米高的上方,一躍到遠阪的身後。


    然而到此為止了。


    麵對直撲遠阪後腦的葛木的蛇拳,木刀簡單地粉碎了。


    "呃?"


    眾人為突然的闖入者瞠目結舌。


    當中隻有一人,如理所當然一般地動了起來。


    "——"


    沒有半分躊躇。


    對這男人來說,對手是誰沒有關係。


    對突然出現的衛宮士郎不帶半分感慨。


    死神之釘已經打出。


    沒有防禦的手段。


    脖頸將要如嫩莖一般折斷。


    這是多麽的滑稽。


    連兩秒也支撐不了,簡直毫無意義。


    就這樣,我——


    隻能眼睜睜等死,就連遠阪也救不了——


    不是的。


    手段的話最初就已持有。


    要說防禦之物,那才真是要多少有多少。


    若此身是魔術師,


    則理所當然,戰鬥的不是自身,而是由魔術創造衍生之物——!


    "投影,開始(tra)"


    那就創造吧。


    成功是毋庸置疑。


    複元並非從基本結構開始。


    (危險)


    從那概念、創作者的思想理念道德信仰追溯讀取其起源本身。


    (危險)


    因而為投影而非複元,其為真物落下的同一之影。


    (危險)


    那是何等人神之業,一概不論。


    隻要是一度有過形跡之物,再現不會有任何障礙——!


    (暴走)


    所以問題在別的地方。


    對,問題是,問題是問題是,問題是問題是問題是機體無法跟得上功能!身體熱如焚燒。


    每一寸的細胞都在著火,神經在慘叫,視網膜在龜裂,心音在消失。


    無視肉體的停止命令,創造理念、基本骨架、構成材質、製作技術、依附經驗、蓄積年月,省略一切的一切在一息間造出幹將莫邪!


    全身在燃燒。


    現在使用投影,即,意味著死。


    這種超出規格的魔術行使,衛宮士郎的肉體無法承受。


    無視之,頭腦先行失控,因而肉體即走向死滅——


    然而。


    就連這個問題,也不存在。


    對,不可能存在——


    行使劍製就會死?


    開玩笑。


    這身體,就是為這一點而特化的魔術回路。


    為劍所救,與劍同在的一生。


    因而——他人姑且不論,說到劍製,衛宮士郎則絕對沒有自滅的道理——!


    "哈——!!"


    碰撞。


    所握的武器、麵前的敵人均與上次完全相同。


    手中是幹將莫邪。


    複製的archer的寶具,再一次,彈開了葛木的拳。


    "——"——


    停下了。


    認識到再繼續就會重蹈上次的覆轍嗎,葛木稍微後退了。


    "哈——嗚!"


    肺在爆發。


    屏住的呼吸,如缺堤的洪水般從口中湧出。


    左肩沒有感覺。


    傷口已經完全裂開,不隻繃帶,衣服也被血染紅了——


    不是投影造成的損傷。


    二擊。


    隻是二度彈開了葛木的拳,左臂就已經廢掉了。


    再接一擊的話,肩部的骨就會移位,出現"明明被拳擊中手臂卻粉碎了"這種奇怪的光景吧。


    "——哈、啊、哈——"


    然而不能讓任何人看出。


    舉起雙劍,守護著背後的遠阪。


    而關鍵的她本人,


    "傻、傻瓜士郎——!你怎麽到這種地方來了!"


    停下腳步,在向這邊發著牢騷。


    "——"


    鬆了一口氣。


    這個選擇,沒有做錯。


    她這種不易被發現的善良沒有喪失,真的太好了。


    "——"


    不,現在不是這種場合。


    有沒有做錯以後再反省。


    我們先得保證能無傷地走出這裏。


    "——不好意思,有意見留到以後,喘過氣來我會好好聽的。現在先得想辦法解決他們"


    遠阪無言點頭,在我身後進入了臨戰態勢。


    "——料到會出手了,卻沒料到會直接跳下來"


    舉起雙拳,葛木盯著我和遠阪。


    沒有放走我們的意思。


    互相緊盯的視線,是為了不讓任一方有機會逃走。


    我與遠阪,誰隻要稍有異動就會即時作出反應吧——


    "嗚——"


    而這邊卻已不能慢悠悠地等下去了。


    肩上的傷正以秒為單位惡化。


    每流一分血,專注力就削減了一分。


    本來就是撐不了多久的身體了。


    要逃的話,就得珍惜每一秒的時間。


    但是,麵前不是能簡單逃脫的對手。


    我一動葛木就當然會反應,這時,首先被殺的就是遠阪。


    想要讓遠阪逃走就得打敗葛木。然而我既沒有擊敗葛木的力量,敵人也不隻葛木一人。


    葛木的背後有著caster,以及背叛的archer.


    不,搞不好連saber也會變成敵人。


    "——"


    出口之類,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絕望至此的狀況下,不會出現可逃離的奇跡。


    最低限度也想讓遠阪抵達外麵,即使如此,也需要讓人驚歎的奇跡——


    "到此為止了,你突然闖入確實吃了一驚,可結果沒有改變呢。嗬,看那嘴臉似乎也認命了吧。既然出來,就是說做好死的準備了吧,小子?"


    "就在這裏了結了吧,再放你活命也是麻煩,趁現在一口氣——"


    "——!"


    來了!


    既然這樣,就隻有全力抵抗到底,緊握雙劍,站在遠阪麵前。


    放出在空氣中的殺氣,


    就在觸及我們之前的一瞬。


    "——不,等等,caster"


    用不帶感情的聲音,赤色的騎士製止了。


    "archer.在這裏沒有發言權的事實,還以為你已經領悟到的"


    "哪裏,有一事忘了說。歸順於你是


    有一條件的"


    "條件?"


    "對,既然毫無抵抗地向你奉上了自由。作為代償,現在放他們走。反正已不具有master的作用,就連殺也沒有價值吧"


    有如旁觀者一般的提議。


    遠阪用毫不躲閃的視線直盯著他。


    "放過他們?哼,比起你的言行,你本人要仁慈得多呢"


    "我也是人之子。背叛之後當場殺死主人,也會不安心的"


    "哼,明明是個背叛者,居然在她本人麵前說得那麽冠冕堂皇呢"


    "也好,這回就放過你們。但是以後要是還敢做什麽礙眼的事,不管誰來求情也殺了。沒關係吧,archer"


    "當然。到此地步還敢挑戰的愚者,還是早點死了的好"


    交涉成立了嗎。


    籠罩聖堂的殺氣變稀薄,那股決不容我們往外走一步的壓迫感消失了。


    "就是這麽回事,兩位,這次姑且饒你們一命。敗者就要像個敗者,夾著尾巴離去吧"


    "哼——"


    對caster狠盯一眼。


    但是,


    遠阪無言地,拉了我的手臂一把。


    "走吧,現在她說得對"


    耳邊低聲響起的一句。


    "——"


    讓呼吸平息,轉身背向敵人。


    沒有跑起來,緩緩地往階梯走去。


    曾是那麽遠的距離,隻用數步就結束了。


    咯,的足音。


    遠阪一腳踏上階梯,往caster回望。


    不對。


    遠阪麵向的不是caster,而是站在敵方微笑的那個男人。


    "不要恨我,凜。作為master,這女人更為優秀而已。優劣明了的話,我會選擇強者"


    "——是呢,可是你一定會後悔。我絕對不會住手的。聽好了,我會打倒caster,重新收複你。到時就算道歉我也不會饒恕你的"


    哼了一聲,轉過臉去,走了起來。


    從側麵看見,她悔恨地咬著嘴唇。


    即使如此也不顯匆忙,遠阪堂堂正正、一度也不回頭地,離開了地下的聖堂。


    走出教會。


    從地下聖堂到這裏,兩人都不發一言。


    夜裏的外人墓地/遠阪凜(7)


    "嗚——"


    傷口在疼痛。


    額頭上的汗滲入眼中,視野變得模糊。


    "哈"


    就連行走這種單純的運動,也在造成傷口的惡化嗎。


    "衛宮同學?"


    遠阪向落在身後的我轉過身來。


    啊,


    突然,她露出嚴肅的表情麵向我。


    "休息一會吧,士郎。走路也辛苦了吧"


    "呃?不,沒事。這點程度還不算什麽,現在趕緊回去要緊"


    衛宮邸、或者遠阪邸。


    哪邊都沒關係,總之現在,得盡早讓遠阪回到自己的根據地。


    "別在意這傷,又不是塗了什麽毒的"


    甩開遠阪的視線,繼續前行。


    "呃——"


    真沒用。才剛說完,膝蓋一軟,差點跪下。


    "你看!都怪你逞什麽強,這種傷勢跟葛木交手是自殺行為。好了乖乖地給我休息,他們不會追過來的"


    "大概吧。不過,還是快點回家的好。我也不是特別辛苦"


    "我說你!出了那麽多血,還說什麽不辛苦!我不知道你幹嗎那麽想家,現在先休息才最重要吧!?"


    大聲地怒喝。


    看來,果然還沒恢複狀態呢,


    遠阪缺乏了平時那種冷靜。


    本來就是激情主義的家夥,一旦失控,怒火就不可抑製了。


    "喂,有在聽嗎你!?又不是綺禮,別在人麵前拖著那麽長一條血跡走路!說到底幹嗎會變成這樣!?的確叫你去教會的是我,可一進去就該察覺不妙了吧!?"


    "我說,別當我傻瓜,這種危險還是感覺得到的。情勢有多嚴重,一看見教會時就明白了"


    "——!那就立即回去啊,傻瓜!還不隻,傷都沒好就學人插手,居然還附送一道投影!?傷口不惡化才有病啊!還給我說什麽不辛苦的鬼話?啊真是的,要抓狂了!為什麽你這人總是總是那麽亂來啊!!!!"


    口胡!遠阪氣勢逼人地怒吼著。


    不,可是,


    事實上我的傷沒那麽痛苦,而且——


    "——可是,痛苦的是遠阪吧"


    "——"


    "所以說,回家吧,回了家,不用那麽逞強也行了"


    對,所以我才那麽急著趕回去。


    她再堅強,也沒強到那種程度。


    回到家裏,回到隻屬於自己的房間,遠阪也就能盡情發泄了。


    "呃——?"


    "啊——!"


    糟糕,遠阪小聲說著,快速擦了一下臉,轉身背對著我。


    "啊——呃——,那個"


    想、想不出該說什麽。


    剛才那,該不會是。


    "不敢相信,給男生,弄哭了"


    低頭自語——


    剛說完,


    "!遠、遠阪,手!你抓住我的手了,手!"


    "——羅嗦,給我負責任,豬頭"


    "呃——等、等等,傷口、傷口好痛!也不用專門拉人左手吧!"


    那是前次的外人墓地。


    遠阪馬不停蹄地一直走到草叢,終於放開了我的手。


    "——我說遠阪,現在不是走這種遠路的時候——"


    "坐下,聽我說坐下"


    ""


    感到有種不由分說的迫力,總之先順從著坐下了。


    "轉過身去,絕對別回頭,看了我的臉就真的要發火的了"


    咚的一聲,在背後響起。


    "?"


    兩人背對背在草叢中坐下。


    這樣做有什麽意義,我還是說不準。


    遠阪就這麽不作聲,又說不準回頭,


    不知幹什麽好,便抬頭望向夜空。


    "——"


    為那份廣闊,不禁忘記了呼吸。


    因為長時間呆在了地下,還是偶爾今晚的星空特別澄清呢,


    總之,冬的夜空美麗得讓人忘記了傷口的疼痛。


    背上傳來的遠阪的體溫也不怎麽在意了。


    現在隻是茫茫然地,忘記一切抬頭望著那灰黑的天空——


    然後,到底過了多久呢,


    一直默默無言的鄰人,開始用平靜的聲音說道。


    "——這隻是自言自語"


    是嗎,自言自語的話就不能回答了。我隻默默地看著繁星。


    "的確,可能有點錯了。就像archer說的,最初就不擇手段消滅caster就好了。介意那麽點犧牲盤算著機會,結果,整座城的人可能都會變成犧牲品"


    斷斷續續的自語。


    這一定就是她軟弱的表現。


    不是因為我說的,她才流露出真心話。


    隻是比起一個人反省,遠阪希望有人能督促她反省。


    "我不是發牢騷。我啊,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失敗的。第二、第三的關鍵場合總是能輕鬆做好,最重要的那次卻怎麽都會失手"


    冬季的夜空澄清而高遠。


    然而,氣溫也冷得入骨。


    我先不論,遠阪連外衣也沒穿,應該很冷吧。


    不禁稍微有點擔心。


    "arc


    her過去那邊,也不完全是他的責任。結果,把caster放任自由的是我。不過,嗯真頭痛,剛才還說得那麽漂亮,現在卻被逼得走投無路了"


    唉,長長的一聲歎息。


    雖然看不見,那吐出的氣應該是白色的吧。


    "喂喂,這裏,不是應該問一句"被什麽逼"的嗎"


    "啊,嗯,被什麽逼得走投無路了,遠阪"


    "嗯,我是說我不想後悔。那家夥說,我不是會後悔的那種性格,可現在看來是時候了。聽了士郎那麽說,更覺得自己真失敗,沮喪起來"


    "——"


    怎麽了。


    她說的雖沒怎麽聽懂,可archer說得對。


    遠阪不是會後悔的那種人。


    "隻是現在這一次吧。雖然不想承認,可我得說archer說得對。遠阪你不需要反省些什麽"


    "為什麽。現在不是已經讓caster為所欲為,又讓archer失望透頂。這些,都得怪我的方針出錯了吧"


    "那隻是失敗了,而不是犯錯了。你沒有犯錯,可以挺起胸膛的"——


    過程,


    相信自己是正確而走過的道路,不會是錯誤。


    這種時候,多數人都隻是察覺走上了錯路,可她不同。


    她所選擇的路,永遠都是能挺著胸走下去的。


    "——是呢。老實說,在我眼中你太耀眼了。我也不會後悔,相信自己所作所為是正確的。可那隻是逞強而已"——


    不會後悔。


    相信走過的路是正確的,隻不過是不想讓已發生的悲劇,變成無意義的東西而已。


    "可你不一樣吧。你是就算後悔了,也一定會加倍奉還的那種性格。我隻能事後彌補、自欺欺人,而你會不當一回事地將後悔粉碎。你是做好了預算的。遠阪消沉的時候極其少見,可事後的反撲是很可怕的。讓你沮喪的人,肯定會被你弄得沮喪幾倍"


    "——嗚,什麽意思,落井下石?"


    "嗯,趁虎落平陽時趕緊說兩句。不過我說的是事實吧?遠阪,你沒打算就這麽終結吧"


    望著夜空,我也像自言自語一般說著。


    遠阪沒有回答。


    隻是,不知不覺中,


    覺得她已回複了神采,露出了笑容。


    "——"


    之後是靜寂。


    說完想說的事,遠阪又沉默下來了。


    不帶什麽目的地仰望夜空。


    本應盡快趕回家的,兩人卻都沒有站起來,隻是靠著對方的背。


    "——說起來,為什麽要救我,士郎"


    "——"


    這種事,不是為什麽的問題。


    要說理由可有山一樣多。


    逐一說明的話,總覺得像個傻瓜,


    所以,就先說出了不能不說的原因。


    "這個項鏈,你見過嗎"


    發出沙拉的聲音,把項鏈舉到她麵前。


    "——"


    背後響起倒抽一口氣的聲音。


    果然,她是想隱藏下去嗎。又在小處失誤了呢,這家夥。


    "等等這個,為什麽你會拿著?"


    "在遠阪房間裏找到的。啊回去了你會嚇一大跳了,不好意思。化妝台給我撞倒了。總之還給你。"


    伸手到背後,把項鏈交給遠阪。


    "嗯。然後?這又代表什麽意思了,你想說的"


    "沒什麽,跟這一模一樣的項鏈,我家裏也有一條。在學校差點ncer殺掉,醒來時在身邊揀到的,之後就放在家裏"


    不著形跡地,暗示那一晚的事情。


    這時——


    "——你家裏也有,同樣的東西?"


    就好像看見了什麽不能看的東西一樣,遠阪咽了一口涼氣。


    "嗯?我說了什麽奇怪的話嗎"


    "啊不,沒什麽。說回來,為什麽這會成為救我的理由。沒什麽大不了嘛,這種項鏈"


    "對呢。對,真的隻是附帶理由。老實交代吧,很久以前我就憧憬著叫做遠阪凜的女孩了。麻煩的是,跟她談過話後變得更喜歡了。所以不想她死,身不由己地就跳下去了"


    "——你、你啊,這種直截了當的話少說點。不、不經大腦的發言,不知道會招到誰誤會的"


    "唔,會招誤會嗎。我是真的喜歡遠阪的"


    倔強起來,當場回答道。


    又不是說謊,怎麽會招致什麽誤會。


    "傻、傻瓜!這就能跟自殺沒兩樣地撲進去啊,這大蠢人!"


    傻瓜傻瓜連發的遠阪。


    給人罵得這麽慘,卻一點也沒有不快的感覺。


    夜空是那麽漂亮,心情也出奇地平靜。


    而且,遠阪終於回複到平時那個遠阪,實在令我很高興。


    "好。士郎說得對,差不多該回家了吧"


    "來,手給我。你這傷,站起來也難受吧"


    右手握住伸出來的手。


    喲,遠阪發出精神抖擻的一聲,把我拉了起來。


    "這樣就互不相欠了呢,今天我們誰也不欠誰"


    "——"


    嗯,這樣最好。


    那串項鏈對遠阪而言是怎樣的東西,我不知道。


    知道了的話,對遠阪的內疚會變得更深吧。


    遠阪不想這樣,說相互抵消了。


    這樣她也不會因剛才被我所救而感到虧欠我什麽——


    就這樣,兩人一起離開洋人墓地。


    在路上,小聲地,


    "謝謝你救了我,士郎。真的很感激"


    帶著少許的羞澀,遠阪補上這麽一句。


    走下斜坡,


    正要回歸令人安心的根城時,


    遠阪就像理所當然一般,不是往自家,而是向著衛宮家走去。


    十二日目回家~晚餐/溫馨的晚餐


    回到了家。


    隻是因為根本就沒有想到能安然無恙的回來、剛踏入起居室的那一刹那、整個人一下子就沒了力氣。


    "——唔"


    站著感到略微有些暈眩、把身體靠在牆上。


    "你看。果然連站都站不住了,傻瓜"


    "唔"


    雖然遠阪的話說的很對,但最後那個似乎是多餘的。


    真是,這是今天第幾次叫我傻瓜了啊。一定可以更新以往的記錄了。


    "喂,過來這邊。總之先換一下繃帶比較好"


    "——"


    麵對了不容分說的視線我點了點頭,向遠阪旁邊走去。


    "我可以用這個救急箱吧?唔,家裏不愧是經營道場的該有的東西都有呢。不單有剪子,連針和線都有的救急箱還真不多見我說,快一點。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傷口"


    "哎——要脫衣服嗎?啊,不用了,再說簡單的治療我自己來就行了。今天早上也是我自己弄的,沒問題的"


    "我說啊。我不知道你跟我客氣什麽,再說你以為是誰給你包紮的傷口?"


    "——嗚。但是那個時候是,那個"


    因為昏迷了過去,所以才麻煩了遠阪。


    "還什麽那時候這時候的。好了好了快點啦。士郎受的傷很特別,不好好看護的話本來能治好的傷都治不好了"


    ""


    卑鄙的家夥。


    用這種表情說這種話,我根本不可能反駁嘛。


    "啊啊。那就拜托你了。老實說,從剛才開始似乎覺得特別熱"


    總算死心坐了下來。


    麵對


    染滿血跡的衣服,遠阪很幹脆的放棄了要我脫下的念頭,而用剪刀卡擦卡擦的把衣服剪斷,快速又謹慎的將染滿血的繃帶解開。


    "——"


    真有這麽嚴重嗎,遠阪輕輕的咽了一口氣。


    ""


    不過,這一點我也是一樣吧。


    一想到在這麽近的距離有人盯著身體看,實在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你真是愛亂來啊。好不容易快要痊愈的傷口又裂開了。真是的。看到這樣的傷真是想發火也發不出了"


    嘴裏說著討人嫌的話,卻十分溫柔的用手指觸碰著傷口。


    "——"


    糟糕。出現了和剛才不同意義上的眩暈。


    剛才靠得那麽近都能保持冷靜,現在不僅心跳不穩定眼睛也不知道該往哪看。


    "啊啊,真是的"


    心中嘟囔著想要把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卻隻產生了反效果。


    隻要還保持這種狀態溫度就會不斷上升。


    要知道,頭腦會這樣暈暈的並不是因為傷口導致發燒而引起的。


    "遠阪?那個,已經可以了吧。止血藥水和防止化膿的藥水都塗上了,再把繃帶重新卷好就行了啦"


    "這樣的能叫治療嗎。收回剛才的話,果然還是令人生氣。這樣子你就覺得可以放心外出了是吧"


    啪嚓,的一聲。


    "嗚!"


    你,你在幹什麽!


    遠阪那家夥,豪不留情的敲打了我的傷口。


    "唔,可惡!你和我有仇嗎!"


    "哼。要是有仇我早就讓你痛入骨髓了。像這樣你還得感謝我手下留情了呢"


    說著,拿出了像是自己產的軟膏似的東西。


    "剛才很痛吧?總之,把壞死的神經給治療好了,暫時都會覺得痛吧。雖然這軟膏也有止痛的成分,不過原本就是用來代替損壞的皮肉的。在完結融合到一起之前都會痛吧,還覺得痛的這段時間就不要亂來了"


    刺溜,膠狀的物體塗在了傷口上。


    "——"


    雖然樣子看起來奇怪的很,但我很清楚遠阪是真心為我治傷所以也就沒說出口。


    "好了,這樣就搞定了。接著把繃帶裹上好好睡一覺,明天應該就會舒服許多了"


    一層層,用很熟練的手法幫我包紮了傷口。


    並不是在有意稱讚她,不過單是包繃帶的水平也要比我好上幾倍了。


    "唔。那個,謝謝你了遠阪。好象舒服了不少"


    在盡可能不和她對視的情況下向她道謝。


    "哎——是,是嗎那樣最好了。既然你說舒服多了,也總算不枉我照看你"


    "啊啊。因為已經對可能無法治好一事有所覺悟,覺得你的幫助分外的大。總之,謝謝你為我治療一事"


    "——哼,哼。這不是當然的嘛。既然有我在照看你,當然會完全治好的"


    治療結束後遠阪站了起來。


    突然。


    像是想起了什麽,遠阪徑直向廚房走去。


    "遠阪?"


    是我眼睛產生錯覺了嗎。


    那家夥好象,在查看冰箱和飯鍋裏的情況。


    "喂,你想幹什麽?"


    "做晚飯啊。士郎你還沒有吃過飯吧?我也沒吃呢。所以先吃晚飯吧"


    "哦哦,這個一看就知道了。但是,為什麽在這種狀況下會想到吃晚飯?"


    "這不是當然的嘛。人餓著肚子是想不出什麽好主意的吧?"


    像這樣。


    凝視著冰箱內部的遠阪,幹脆的說道。


    卡嚓卡嚓傳來陣陣食具碰撞的聲音。


    晚上10點多。


    不知是什麽因緣,在起居室和遠阪共進遲到的晚餐。


    順提晚飯是合作完成的。


    難得的機會想要吃日式的,話雖這麽說,遠阪卻不知道醬湯的做法。


    我們學校的烹飪實習究竟教了女學生些什麽。著實讓人不安。


    遠阪專注地吃著晚飯。


    是肚子餓了嗎,飯碗差不多要空了。


    "——"


    但是,我卻沒有怎麽吃。


    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雖然也有這方麵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我還沒有說出口。


    "——士郎就此退出吧"


    我還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轉達給說這種話的遠阪聽。


    "——遠阪,我有話對你說"


    放下筷子看著遠阪。


    "什麽?"


    "那以後我就一直在想。我開始參加這場戰鬥的理由。我究竟想要幹什麽"


    "嗯,結果?"


    邊喝著醬湯邊催促我說下去。


    雖然氣勢被削弱了不少,但還是不服輸地往丹田上用勁。


    "剛開始隻是被卷入了此事。而既然成為了master,我就想為這場戰爭做些什麽——但是,成為master也好,被卷入也好,與這種事情無關"


    "——"


    "我憧憬著正義的使者。所以,我必須保護大家。master什麽的根本無所謂。即使我不再是master,即使saber不在了,我要戰鬥一事也沒有變化"


    雖然對遠阪的反駁有所覺悟,但還是先說了出來。


    然而遠阪那家夥卻,


    "哼,是嗎"


    很敷衍的回答了一句,把飯碗裏餘下的飯一掃而空。


    "我說遠阪啊。別人認真和你說話,你也該好好——"


    "我有在聽。士郎即使一個人也要戰鬥是吧。比起自己遭遇死亡的危險,更無法忍受他人遭遇死亡的危險。因此,無論自己多麽弱小也決定要戰鬥"


    率直的視線。


    那是,像是看透了連我自身都沒有認識到的"衛宮士郎"一般的真摯的——認同我繼續戰鬥的話語。


    "哎——啊,唔。是這樣的"


    "你這是什麽表情。像鬆鼠吃糖似的"


    "哎,因為。我以為遠阪會反對的說"


    "我當然反對了。但是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我也沒辦法再反對士郎你了吧。而且,我也知道不管我怎麽阻止你你還是會這麽做"


    遠阪微微將視線側開。


    "?"


    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麽,總之——


    "那麽遠阪,從今以後我們也是合作關係沒錯吧!?"


    "——是吧。沒別的辦法就繼續陪你一陣吧。再說放任你這樣的人不管,我一定極度不安無法入眠,而且——"


    呼,深呼吸。


    遠阪不知為何,像是給自己鼓了鼓勁一般,


    "用士郎的話來說,我也不討厭士郎你。我的情況就是這樣,對你來說和我一起也不會困擾吧,實際上——"


    來,遠阪紅著臉把飯碗遞給我了。


    我究竟花了幾秒才察覺到這是在催促我給她加飯呢。


    "啊——啊啊,當然!遠阪吃的越多越好!"


    接下飯碗,啪的打開電飯堡,總之先挖了幾勺,盛滿之後把碗回遞給她。


    "倒是沒錯。肚子也餓了,飯也很好吃"


    遠阪開始對滿滿的一碗飯動筷。


    "——唔"


    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一定,是用很愉快表情在吃著飯吧。


    但是,明知如此卻還是像傻瓜似的。


    因為實在是太高興了,現在這樣傻笑一下也沒關係吧——


    十二日目作戰會議/有打破現狀的辦法嗎


    好了。


    這樣那樣的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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