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仔的一夜未歸,並沒有引起唐正榮的注意。因為在唐正榮看來,豪仔經常夜不歸宿,而且如今狗仔盯得緊,他可能會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擺脫這些人,然後去倉庫拿到自


    己所需要的東西。所以當第二天一早,他的律師拿著那份小報,來向他詢問到底是怎麽回事時,唐正榮看著小報首頁上,豪仔那連毛孔都清晰可見的臉,隻覺得嗓子眼一片腥甜,差點噴出


    一口老血來。律師看到他的這幅表情,已經心知肚明了,但畢竟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唐先生,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安排先去看一下豪仔。畢竟他是在案發之後才進入現場的。我


    們也可以解釋為豪仔不忿外麵的謠言,想去現場搜尋一些證據,為您洗脫嫌疑,我們隻要對好口供就行。”唐正豪點點頭,他已經估計到為什麽豪仔會出現在陳月凰的住所,“你去看看豪仔,告訴他怎麽說。另外看看他在陳月凰家裏麵是不是有拿到什麽東西,把那個東西帶回來


    。”


    至於如何下警方的眼皮下麵把東西帶回來,唐正榮相信律師一定有他自己的辦法。


    律師也很自信的領命而去。他相信,世上有一種東西比風水見效更快,那就是鈔票。幾疊現金一塞,他很快如願以償的見到了豪仔。


    一個用非常奇怪的姿勢躺在病床上,雙眼犀利的朝著某一個方向,嘴巴微張,麵帶猙獰笑容的豪仔。律師摸了摸眼鏡,心想真是嗶了狗,到底是什麽樣的摔法能摔成這樣?原來他還心想,最起碼簡單的問話,yes眨左眼,no眨右眼。可豪仔目前完全不眨眼,眼珠子連轉都


    不轉,這要怎麽個溝通法?


    律師無可奈何將豪仔的姿勢拍照存檔,帶回去給唐正榮看。唐正榮看得額頭青筋直跳,“阿秀!”他按下了電話,“給我去查查,看看阿秀現在在哪裏?”


    阿秀在哪兒?阿秀當然在醫院,她拿著那張風水圖的照片去找陳羅生。


    “這不是師姑祖書房裏的那張畫嗎?有什麽問題?”陳羅生一臉莫名其妙。


    “這畫是陳璞親筆畫的?”阿秀看陳羅生的表情不似作假。“那我還真不知道。”陳羅生放大了那張照片,“哎,還真是祖師爺的手跡啊。我還從來沒見過祖師爺的手跡呢。”他進過幾次陳月凰的書房,但是光留意那些翡翠玉器什麽


    的了,真沒怎麽注意牆上的畫,一般名家,誰沒事會去畫風水圖啊。


    “也就是說,陳璞的作品並不多?”顧宥真敏銳地察覺到了問題。


    “我從來沒見過任何祖師爺的真跡,我都沒見過祖師爺真人。”陳羅生遺憾地道。


    所以這幅畫可能真的不一般。阿秀跟顧宥真對視一眼。


    可是能為他們排異解惑的陳月凰仍然躺在病床上昏迷未醒,那麽隻剩下一個人了,唐正榮。


    可是這會唐正榮雖然看起來麻煩,卻沒有什麽真正能讓他傷筋動骨的證據。阿秀摸著下巴想了一會,怎麽才能逼著唐正榮跳牆呢?


    阿秀眼睛在病房裏慢慢地掃了一圈,哎,有了。


    大約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律師焦急地又跑到了唐正榮的家,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三次來唐正榮的家了。


    “唐先生,您看。”律師到了唐正榮的書房,甚至不等唐振榮跟他打招呼,就拿起了電視機的遙控器,打開電視,調到他要看的頻道。頻道裏播放的內容,是一位女記者,正站在陳月凰的病房外,對著鏡頭講話,“……這場全香港矚目的風水豪門內鬥,在今天中午之前一直呈現焦灼的狀態。陳氏第四代弟子陳羅生指控陳氏第三代弟子唐正榮欺師滅祖,企圖殺害第二代弟子,也就是陳璞大師的親女兒—陳月凰。本來雙方都沒有確著證據,這是打口水仗。但昨晚,唐正榮的私人保鏢豪仔被警方在陳月凰的住所抓獲,目前正在審問中。而另一方麵,醫院也傳來了好消息,陳月凰的體征指數正在迅速恢複,看來蘇醒是指日可待的事情。相信屆


    時由當事人出麵指控,凶手很快就會水落石出……以上新聞由某某某電台某某記者獨家報道。”隨後鏡頭轉向了病床旁邊的醫療器材,上麵的數值的確比陳月凰入院時要好很多。穿白大褂的醫生也入境了,雖然他不敢斷定陳月凰什麽時候會醒,但是很肯定陳月凰的


    狀態已經好了很多,蘇醒應該會很快了。


    唐正榮這次連摔遙控器的勁都沒有,他陷在沙發裏,雙手交握,沉思了許久,才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律師愣了一下,他知道了是什麽意思?不過唐正榮沒有再說話,而是揮揮手讓他離開。律師自然也不會哭著喊著非得要唐正榮幹嘛,很利索地告辭離去。


    律師離開之後,唐正榮喊了私人護士過來,讓她給自己抽血。


    “先生,這次抽50毫升?”顯然護士不是第一次幹這個事了。


    “不,抽500毫升。”唐正榮摟起袖子。


    護士嚇了一跳,“先生,雖然您身體很好,但是500毫升,對您這個年紀有點太多了。少抽一些吧。如果您有什麽急用,去血庫買些相同血型的也可以啊。”


    唐正榮搖搖頭,什麽都不想說了。要不是那個木雕人頭隻會聽鮮血供奉人的指揮,否則要多少血他買不到,還要自己抽血喂它。


    護士不敢再說話,利索地給他抽完血,由端了參茶和雞精過來給他飲用。然後將器材一收,隻留下血包給唐正榮。唐正榮飲下了補品,可這次他抽的血實在太多了,對於年輕人來說可能無所謂,但對於他這個年紀,不亞於大病一場。這還沒跟阿秀正式交手呢!唐正榮恨得牙癢癢的。


    他慢慢站起來,再次拿出了那個木雕人頭,將那一包鮮血盡數喂入木雕的口中。


    喂完之後,那木雕的表情越見猙獰,唐正榮卻比片刻之前疲乏了很多。他望著那木雕不由得微微發愣,恍惚之間,他突然想起來自己的師傅陳珈纏綿病榻時說起的話。


    “那個邪物你是否親手燒了?”


    “師傅放心,按照你的吩咐,貼了您親手畫的天罡破邪符,用桃木燃火燒的。”


    “那我就放心了。那個東西……不好,要不是它,那個印尼的老家夥也不會犯下這麽多罪孽,要不是它,他也不會敗地這麽慘……”


    唐正榮當時心裏有鬼,自然不敢就這個木雕的事情問的太多。而且他是親耳聽到師傅說起過這個木雕的法力的。


    在師傅去世之後,他就按照當時陳珈口中漏下的隻言片語,用自己的鮮血供養這個木雕,果然他倆之間就產生了一種用言語無法形容的聯係,心意相通。


    可剛剛那一瞬間,他似乎有一種感覺,就是這個木雕也開始吸走了他的精力。難道這就是反噬?


    唐正榮搖搖頭,將這個可怕的念頭從腦子裏丟了出去。都這麽多年了,什麽事情都沒有。而現在,正是對付阿秀和陳月凰的關鍵時期,就跟不能有意外了。他吩咐廚房給他準備了一頓大補的晚餐。然後又喊來幾個手下細細的交代一番。等到晚上九點鍾,他藏在了保姆車的後座,讓幾輛車同時出發,引開了狗仔,這才繞道到


    了醫院的後門。從一個買通了的後勤人員手中接過磁卡,走進了醫院的後門。


    據手下傳來的消息,阿秀已經離開醫院。這次他沒有感覺到絲毫的阻力,順順利利地來到陳月凰所在的樓層。


    他心中暗罵,果然不出所料,陳羅生發的牙疼咒有個pi用,還不是阿秀在搗鬼。


    這時已經過了探病時間,整個走廊裏靜悄悄的,隻有陳月凰的病房門口有兩個警察在聊天。


    唐正榮站在拐角處,打開了木匣子,拿出了一張寫著陳月凰生辰八字的黃表,放進了那個木雕的口中,然後他直接在木雕的口中點燃了那張黃表。黃表燃起了綠色的詭異火焰,燒成了一縷黑煙,從木雕的眼睛裏慢慢地滲了出來,向陳月凰的病房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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