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正要離開舞廳的方思齊,便被帶到了停車場。


    她沒料到停車場會有那麽多人在,當看到秋仁甫跟許攸寧都同時都在,不由地倒吸一口氣,冷靜下來的她朝許攸寧敬禮:“司令,您找我?”


    許攸寧沒說話,隻是朝著沈涵飛抬了抬下巴。


    方思齊一臉不解地皺了皺眉,轉身看向沈涵飛,但隻是看著,並沒有說話。


    沈涵飛也不待見方思齊,若不是為了把畫卷的事調查清楚,他才不會跟方思齊主動說話:“方副官,你可曾到過我的休息室?”


    沈涵飛冰冷的語氣讓方思齊有些不舒服。


    她沒回答沈涵飛,而是把圍著張家車的所有人打量了一番,秋仁甫手裏拿著一幅畫,張靜姝手裏拿著一塊布,兩者這麽一聯係,她想起了張靜姝曾拿著被布包著的疑似畫卷的東西從沈涵飛休息室離開的事。


    難道,獻給秋仁甫的畫出問題了?


    方思齊道:“有,也沒有!”


    沈涵飛大怒,“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什麽叫有也沒有!”


    方思齊卻不懼怕他,橫眉冷對:“有的意思是說,我的確想到你休息室,沒有的意思是說我僅僅走到走廊上並沒有進去!”


    她猛地轉回身,指著那個在休息室附近巡邏地警察道:“你可問他,我到底有沒有進過你休息室!”


    這警察本隻是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說,卻沒做好被方思齊指著鼻尖質問的準備,一時有些緊張,嚇得後退了幾步。


    沈涵飛臉更陰下來,“說!她到底進沒進我休息室!”


    接連被質問,小警察身體嚇得已經開始發抖,說話也結結巴巴起來:“沒,她沒進去!”小警察說的也是實話。


    方思齊並不喜歡舞廳這種操作,她絕大多數時間就站在角落裏,那巡邏的小警察來來回回,自然能注意到她,於是當方思齊不在那角落時,他便下意識地尋找了一番,就看到方思齊站在走廊上,從小警察的視線看去,他看不到張靜姝,隻能看到緊閉的休息室門。


    沈涵飛不信,“果真?”


    他說著並朝小警察逼近,那警察本就有些緊張,如此一來差點跌倒,方思齊一把將小警察拉到自己身後,指向秋仁甫手裏的畫卷:“沈隊長,你不用逼你的下屬,您是為了畫卷才把我找來的吧!我從走廊上出來後,立刻遇到了縣長太太、副縣長太太,你大可問問她們,我手裏可有拿著什麽畫卷之類的東西嗎?又或者,你看看我這衣服哪裏能藏下畫軸!”


    方思齊步步逼近,沈涵飛不由地往後推,連連服軟:“好,好,權當我誤會了,還不行嘛!”


    方思齊這才停止逼迫,她退到許攸寧身旁,並向秋仁甫致歉:“秋伯父,我也是因被冤枉情急之下所為,還望秋伯伯不要笑話!”


    方思齊這一聲“秋伯伯”把沈涵飛喊得如夢方醒,頓時想起秋仁甫在入職前住的就是方家的莊子,暗道方思齊不會傻到故意在秋仁甫的生日宴上鬧事。


    他趕緊調整一下,朝著方思齊道歉:“方副官,我一時心急,多有得罪還望見諒!”方思齊冷哼一聲,不想搭理沈涵飛,沈涵飛為避免就這麽僵持,趕緊又說道:“不知方副官在走廊上時,可否看到有什麽人進入過我的休息室?”


    沈涵飛這問題一出,張靜姝的心立刻懸到了嗓子眼,她不敢看方思齊,卻又想知道她的回答,於是張靜姝微微抬頭。


    是否有人進過沈涵飛的休息室?當然有人!


    方思齊下意識地看向張靜姝,正好對上了她那雙驚恐的眼睛。


    方思齊心微微顫抖一下,她思忖片刻,道:“沒有!我什麽人也沒看到!”


    這話一出,張靜姝懸著的心一下落地,她不再害怕,而是感激地抬起頭。


    張琪將妹妹的反應看在眼裏,以為是許攸寧特意安排方思齊不要聲張的,當即對許攸寧心懷感激,並向他投來了感恩的目光。


    許攸寧意識到張琪這感謝的眸光,接受的卻並不踏實,不明白方思齊為什麽要說謊?


    沈涵飛也不願相信方思齊的話,怎麽會沒人進休息室呢,不可能啊。


    他感覺所有的事都進入了一個死胡同。


    因為沈涵飛的沉默不語,現場也是一片靜寂,最後,還是許攸寧打破了,最終打破了場麵的平靜,“秋局長,我看天色已不早,畫呢,失而複得,也沒造成什麽不良後果,在這大喜的日子裏,依著我看,這事……”


    秋仁甫是今日最大的贏家,對於許攸寧這番話,他自然沒有不接受的道理,他看向沈涵飛,“好,那這事就此打住!涵飛啊,你忙了一天也累了,正如許司令所言,畫已失而複得,此時就此打住吧!”


    他一抬手,示意警察對張家的車輛放行。


    張琪連忙上前對秋仁甫言謝,隨即便拉著不情願的張靜姝上了車。


    隨著張家車輛的離開,被堵住不能離開的其他車也陸續駛離,原本有些擁擠的停車場瞬間空曠了下來。


    沈涵飛看著空蕩蕩的停車場,心裏也空落落的,就這樣了結了這事,他著實不甘心,正在他憤憤難平之時,駐守在舞廳裏的屬下突然小跑而來,“隊長,我們在排查時,在您隔壁的休息時裏,發現了一名婦人,她並不在賓客名單上!您說畫的事,會不會跟她有關?”


    沈涵飛一聽這話,一下子來了精神,他趕緊向秋仁甫匯報,隨即便帶著手下直奔休息室。


    見沈涵飛迫不及待而去,許攸寧深沉地嘴角浮起一抹詭笑,張揚、陰險,充滿挑釁。


    舒瑤站在許攸寧身旁,恰好將他的這抹詭笑收入眼中。


    糟糕,許攸寧不會又給沈涵飛設圈套了吧,她眺望沈涵飛的背影,連忙轉身跟去。


    離開許攸寧的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她轉身離去的瞬間,許攸寧立刻收起了詭笑,恢複了他平日的嚴肅。


    剛剛他的那抹笑,故意就是讓舒瑤看到的。


    好戲,這才剛剛開始!


    且說沈涵飛,他跟著屬下的指引進入了休息室,果真見一婦人有些拘謹地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頭埋得很低,一副心虛的模樣。


    “隊長,據她所言,她是受她主人的命令,來舞廳送一幅畫的!”屬下補充道。


    來送畫的?是送的那幅假畫嗎?


    沈涵飛大喜,抬手示意屬下到一邊,自己親自上前盤問:“你主人是誰,來麗都送什麽畫!”


    舒燕琬正低頭搓手,剛剛她聽來給她倒水的侍者說了,今天舞廳裏正在舉辦的是秋仁甫的生日宴,她正琢磨著這個時候秋仁甫有沒有離開,萬一在這見麵有多尷尬!頭頂突然聽到一男子的大聲質問,身子一抖,滿臉驚恐地抬起頭。


    這下,換做沈涵飛吃驚了。


    這,不是舒瑤的母親嘛!


    沈涵飛滿臉尷尬地看著舒燕琬,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了:“伯、伯母,您怎麽來了?”


    “我……”舒燕琬倒是沒想到沈涵飛會認識自己,一時也有些吞吐,她趕緊站起來:“我是突然許司令打電話,讓我把一副畫送來!沈隊長,這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突然給許攸寧送的畫?原來許攸寧說的是真的,他是突然得知畫被掉包,才匆忙拿自己的收藏來頂包的!


    “沈隊長,沈隊長,您怎麽了?”舒燕琬見沈涵飛目光有些呆滯,心裏更加緊張,連連喊畫。


    沈涵飛自然不會把他心裏的真實想法說出來,他連忙否認,便使用屬下去找來舒瑤:“沒,沒事!去,把舒小姐喊來!”


    他話音剛落,卻見舒瑤從門口走了進來,一看母親站在沙發前,當下很是吃驚,她趕緊迎上了,挽著舒燕琬:“母親,您怎麽來了!”


    “我是來……”


    “秋局長,今天玩得還盡興吧!”


    舒燕琬還沒說完,卻聽走廊上傳來了許攸寧的聲音,她微微一愣,而這時,另一個讓她恐怖的聲音傳來。


    秋仁甫道:“許司令停了舞廳的營業特意為我舉辦生日宴,秋某人甚為感動,無以言表啊!”


    “客氣,客氣,其實我也沒做什麽,您最應該感謝的是瑤瑤姑娘!”許攸寧客氣道。


    “沒錯,沒錯,這不,我特意來向她表示感謝!”秋仁甫連聲道,“剛剛我看瑤瑤姑娘是進了休息室吧,我定要向她當麵致謝!”


    秋仁甫要來休息室對舒瑤表示感謝,不!絕不能讓秋仁甫看到我在這。


    舒燕琬瞬間麵如死灰,她緊抓著舒瑤的手,換不擇路地四處亂看,尋找可以躲開秋仁甫視線的地方。


    在她糾結地尋找躲避時,許攸寧已經引著秋仁甫走了過來:“舒瑤,秋局長特來向你表示感謝了!”


    “瑤瑤姑娘,你今天真是……”


    “辛苦”二字沒出口,秋仁甫卻看到了舒燕琬,當下愣在了原地。


    許攸寧見秋仁甫瞪著舒燕琬不放,故作平靜道:“秋局長,這位就是瑤瑤姑娘的母親,她能有這麽優秀,多虧了她母親的培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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