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瑤並不知道秋仁甫跟母親的過往,見他看到母親有些呆滯,連忙介紹道:“秋局長,這是我母親,在許司令家做工!”


    舒瑤的母親?


    秋仁甫恍然大悟,舒瑤果真就是方琦嘴裏的那位朋友,他原本挽著方琦的胳膊,順勢滑下,並往前邁了一步,跟方琦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許攸寧將秋仁甫的舉動收入眼裏,憑借著一個人男人對另一個男人的了解,他知道這個動作意味著什麽:秋仁甫不想讓舒燕琬察覺他跟方琦的真正關係。


    如此說來,他對兩人關係的猜測是對的!


    那舒瑤跟秋仁甫的關係……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許攸寧故作訝異地看著秋仁甫,“秋局長,秋局長,您怎麽了?”


    “啊……哦,我沒事!”


    聽到許攸寧的追問,秋仁甫連忙抽神,他不在緊盯著舒燕琬不放,而是看向舒瑤,道:“真沒想到瑤瑤姑娘的母親這麽端莊!”


    他故意把“端莊”兩個字說的重重的,盡是嘲諷,“能娶到這麽一位有氣質的女子,瑤瑤父親定會很幸福啊!”


    秋局長這話裏有話啊,舒瑤眉頭微皺,縱使她對母親的過去不是特別了解,但依舊聽出了秋仁甫畫裏的諷刺,難道秋局長以前就認識母親?


    舒瑤察覺到抓著自己胳膊的母親身體在顫抖,緊張而又憤怒,越發確定母親跟秋仁甫是認識的,認識又如何,段不能在讓人欺負我母親!


    於是她把母親拉到自己身後,道:“秋局長說笑了,實不相瞞,從我記事起,就沒見過我父親!他可能早已經死了吧!”


    舒瑤也故意把“死”字加重,頗有還擊秋仁甫嘲諷母親的意味。


    秋仁甫嘴角抽動了一下,這話聽起來怎麽那麽不舒服,舒瑤是舒燕琬收養的則罷,若真是自己女兒,這話就可就算的上是詛咒了。


    秋仁甫察覺到舒瑤對舒燕琬的保護,不管舒瑤是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他都不想得罪舒瑤,於是咬咬牙,最終說了句聽起來讓人舒服的話:“原來如此啊,那您母親可真是個苦命人……不知她為何來麗都啊,是來找瑤瑤姑娘的嗎?”在感慨完後,秋仁甫華鋒一轉,問起了舒燕琬來的目的。


    剛剛舒瑤才見到母親,秋仁甫便出現了,她也不知道母親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正不知如何回答時,耳旁傳來許攸寧的聲音:“秋局長,是我讓燕姨來送畫的!”


    “是來送畫的啊!”秋仁甫臉上拂過一絲尷尬,他是知道許攸寧出手把假畫替換成真畫的事,本想著糊裏糊塗地把兩幅畫都據為己有,看來,這算盤打得太過如意,許攸寧不樂意了。


    但湊齊完整的《富春山居圖》著實不易,秋仁甫真的不想把本該屬於許攸寧的前半部分歸還,他假意沒聽懂許攸寧話的含義,甚至他都不想再繼續研究舒瑤跟自己的真正關係,便拱手道:“天色已不早,麗都也到了營業時間了,某就不在這打擾了!”


    言畢,他徑直轉身,甚至都沒挽方琦的手,便略顯狼狽的離去。


    許攸寧看著秋仁甫倉皇的背影,暗道是:傳聞中的仙風鶴骨也不過如此!


    盡管他心裏有些不屑,但能確定舒燕琬跟秋仁甫的的確確是認識的,便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


    他沒有出聲挽留秋仁甫,隻是跟著他走到停車場。


    秋仁甫都離開了,沈涵飛也沒有繼續留在這的必要。


    但沒有抓住掉包的凶手,他真的不甘心。


    他站在舒瑤麵前,用力握緊了拳頭,“舒瑤,你放心,我一定會把掉包的真凶找出來的!”他語氣堅定,頗有幾分發誓的語氣。


    舒瑤衝著沈涵飛點點頭,沒有說話。


    沈涵飛見舒瑤不回應,也隻好不在言語,朝舒燕琬再次問候後,便轉身離去。


    舒瑤看著他消失在走廊上,輕輕歎了口氣,此事定是張靜姝所為,但正如許攸寧所言,大家都沒有損失,依著許攸寧跟張琪的交情,他也絕不會讓張靜姝受到處罰的。


    此事就此打住,是最好的結果。


    舒燕琬就站在女兒身旁,自然能聽到沈涵飛對女兒說的話,她聯想剛剛沈涵飛殺氣騰騰地趕到休息室,舒燕琬確定秋仁甫的生日宴出事了。


    她捉著女兒的胳膊:“瑤瑤,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舒瑤把母親拉回到沙發上,“沒事,全香城最有權勢的人今晚都在這裏,能出什麽事啊!倒是母親,你認識秋局長嗎?”


    “不,不認識!”舒燕琬有些吞吐,連連否認,擔心女兒會繼續追問,她趕緊轉移話題:“瑤瑤啊,你看麗都已經開業這麽長時間了,咱們什麽時候離開啊!”


    舒瑤自然知道,母親是擔心自己追問,才故意把話題引到幾時離開香城上,她也不想讓母親為難,便順著母親問題說:“我過些日子就把賬目理好交給許司令,待新的經理就位,我們便離開,也用不了多久了!”


    這邊,舒瑤母女正在就幾時離開香城討論著;那邊,張琪兄妹也在為剛剛在麗都發生的事激烈爭吵著。


    離開麗都後,張琪直接開車回家,剛進家門,他便把妹妹從車上提溜下來,毫不留情麵地訓斥著:“張靜姝,你想把我們都害死嘛!殺人、偷盜、掉包,我真是小看你了,怕是連殺人越貨的事你都能幹出來吧!”


    張靜姝也後怕不已,剛剛若是方思齊指認自己,怕這時她待得地方就是警局了,但盡管如此,她依舊嘴硬道:“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這不是沒事嘛!你也好好的,我也好好的,咱家也好好的!”


    她嘟囔著,轉身就要回自己房間。


    張靜姝的態度著實不想意識到錯誤的,這讓張琪又生氣又後怕,若妹妹執迷不悟,堅持對舒瑤下手,張家遲早要毀在她手裏,“張靜姝!你給我站住!”


    張琪兄長的威嚴到底有點用,張靜姝果真停下了腳步,她轉回身,但臉上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幹嘛!哥要是還想訓我,趁早省點力氣,人家許司令都說了,畫失而複得,大家都沒什麽損失,秋局長也沒丟麵子,人家都不在乎了,你幹嘛還揪著不放!”


    看妹妹這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張琪恨不得上前給她一耳光,“你還敢提畫失而複得,你知不知道,那是許攸寧拿出自己的收藏將這事跟掩飾了過去!”


    這點還真是張靜姝不知道的,她有些震驚,但依舊嘴硬:“我又沒讓他拿自己的收藏,這關我什麽事!”


    “關你什麽事!張靜姝,我應該告訴過你,麗都舞廳是許攸寧的吧!”


    “那又如何!我去舞廳玩又不是不給錢!”


    “麗都舞廳是許攸寧的!《富春山居圖》前半段也是許攸寧的!舒瑤更是許攸寧的!你為了算計舒瑤,竟想在秋仁甫生日這天鬧這種事,你是針對舒瑤嘛,你是在針對許攸寧!”


    張琪感覺自己要瘋了,他一把逮住妹妹的手腕,狠狠地握著,“我告訴你,你若再繼續下去,徹底把許攸寧惹惱了,咱們張家都得為你陪葬!”


    張琪這番話下來,張靜姝目瞪口呆,直到這時,她才徹底明白,哥哥在舞廳時說的那番話是什麽意思,有許攸寧在,沈涵飛跟舒瑤壓根是不可能的,自己又何必拋頭露麵呢。


    可既然舒瑤身旁有許攸寧,她幹嘛還勾引沈涵飛啊!賤人,果真是賤人一個!


    “靜姝,阿琪,你們回來了!”


    母親的聲音從正房方向傳來,把張靜姝從晃神裏驚醒,她用力掙脫一下,卻發現哥哥的手像鉗住自己的手腕一樣,“哥,你放開我!”


    她不想讓母親知道剛剛發生的一切,聲音溫婉了許多。


    張琪自然也不想讓家裏人擔驚受怕,便慢慢鬆開了妹妹的手,卻不忘壓下聲音警告道:“今後不可像今天那麽任性了,你可明白!”


    “我知道了……媽,你怎麽出來了!”張靜姝揉搓一下被哥哥捏紅的手腕,笑著迎向母親。


    “我還以為你們得晚上才回來呢!”張夫人拉住女兒的手,母女兩人邊說話邊進了正屋,張琪實在累壞了,跟母親說一聲自己先去休息,就回了自己房間。


    張夫人示意女兒坐下,示意下人拿來毛巾,邊給女兒擦手,邊問道:“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吧?”


    聽母親這麽問,張靜姝自然有些心虛,她不敢直視母親,眼睛飄向旁處隨口道:“沒有,今天去的可都是香城的名門望族,怎會出事呢……咦,母親,家裏來客人了嗎?”


    她注意到正屋的上座旁放著果盤,家裏來客人時,母親都會吩咐下人準備這個,便隨口問道。


    “呀,你不說我差點忘記了!”張夫人驚呼一聲,“你們回來之前,學賡剛剛離開,他在這等你好久,想邀你出去玩呢!”


    學賡?司學賡?香城縣長司長宗的寶貝兒子。


    張靜姝訝異:“他來過?不是留學去了嘛!”


    在張夫人眼裏,縣長兒子來邀請自己女兒,那就說明他對自己女兒感興趣啊,不禁露出釣到金龜婿的喜悅:“是去留學呢,這不是回來了嘛,還是司縣長親自去廣州接的呢,昨天剛回香城,這不今天專門來邀請你玩嘛!”


    張靜姝卻並不領情,“不去!那個花花公子,他愛找誰玩找誰玩!”


    “別啊,學賡可不是誰都邀請的,他是聽說香城也有舞廳了,專門邀請你去跳舞的!你可不能駁了他的麵子啊!”


    去麗都跳舞?


    張靜姝眼睛一亮,“好吧!”算是答應了司學賡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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