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秦嫂所說,喬沐雨一直在三樓,一直沒出門,攝像頭可以作證,如果說是她,也沒必要做在圍欄弄缺口的事,而且以喬沐雨現在懷孕的體型,無法從那個缺口進出。而且殺人後,不馬上離開,還留在作案現場,跟作案現場所呈現的周密完全不符,種種跡象表明,把她認定為凶手,漏洞百出,罪名無法成立。


    隻是指紋腳印,也是不爭的事實,又不能說她和此案無關,完全洗脫嫌疑。


    把一個大肚子女人再留在警局,情理難容,通知她的律師,來辦理取保候審。


    有盛皓的打點,也有她懷孕的關係,這幾天在警察局,並沒受多少委屈,吃的睡得雖然比不得盛家,但還算優待,隻是她並不在意這些,蒙受這樣的不白之冤,自己鋃鐺入獄,奶奶無辜慘死,每每閉上眼那血腥的一幕就會出現在眼前,精神和心理雙重的打擊,茶不思、飯不想、覺睡不好,懷著寶寶,她總是逼迫自己多吃幾口,也是食不知味。


    短短幾天,仿佛挨過了數年。


    這天房間的門打開,警察告訴她可以回家了,她驚喜之餘,難免委屈,突然很想大哭一場。


    邊往外走,律師邊告訴她,她是凶手的罪名基本洗脫了,隻是還沒找到凶手,所以她的嫌疑還在,即便回家,也不能隨意走動,保證隨傳隨到。


    喬沐雨苦笑,隻要能馬上離開這裏就好。


    警察局門口黑色悍馬安靜的停在那裏,看見喬沐雨在律師的陪同下走出大門,盛博彥從車上下來,隻是走了幾步,站在車頭前麵,並沒迎上去的意思。


    出門看見他,喬沐雨有些意外,本來已經沒了期盼,他卻偏偏來了,跟律師道別,向著他走著過去,低著頭,一步,一步……在一米之外,喬沐雨終於不能再忍耐,跑了幾步,丟掉手裏的包,一頭紮進他懷裏,緊緊抱著他,心頭的委屈排山倒海,早已醞釀已久的淚水,啪嗒,啪嗒……打濕他的衣裳。


    她這突然的情緒,倒把盛博彥驚著了,被她緊緊抱著,淚水很快濕透了裏邊的羊毛衫,兩隻手僵硬的垂在兩側,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用什麽話才能安慰懷裏哭泣的女人,雖然已經是夫妻,這樣親近,還是會有些尷尬,最終,抬起手,輕輕拍一下她的後背,以示安慰。


    喬沐雨並不需要別的,隻需要他一個擁抱,他卻吝嗇的不肯給予,再哭下去,自己都覺得自己矯情了,漸漸地止住哭泣,從他懷裏抬起頭,看著被她弄濕的衣服,輕輕說了聲:“對不起。”


    盛博彥彎腰把喬沐雨裝日常用品的包撿起來,轉到車尾放進後備箱,繞回來時,喬沐雨已經率先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位子上。


    盛博彥坐上車,輕聲說:“老房子被警方封鎖了,回不去,你有地方去嗎?”


    喬沐雨搖頭,她是他的妻子,不應該和他住在一起嗎?奶奶不在了,這樁婚事就不做數了嗎?


    盛博彥想了一下:“我現在跟媽媽住在原來的房子,如果你願意,可以跟我一起住過去。”


    似乎隻能這樣了,雖然喬沐雨不是很願意天天見到他母親,總覺得她不喜歡自己,隻是她不能,也不敢搬去別處,總覺得隻要分開了,就會再次失去他,輕聲回了一個字:“好。”


    得到她的同意,盛博彥便開車往自己家開去。


    一輛黑色的賓利遠遠地停在路邊,夾在其他車輛之間並不顯眼,那個位置正好看到警察局門口的範圍。


    剛剛的一幕收入眼底,盛一倫即心疼,又心酸,心裏暗暗罵傻丫頭,他多想親自接她回家,緊緊地把她抱進懷裏,給她安慰,然後帶她回家好好洗個澡,睡一覺,換上幹淨的衣服,帶她去大吃一頓。


    隻是,這些都是他的妄想,她不需要,他知道她需要什麽,律師是他請的,在接到警察局電話,也是第一時間通知了他,他猶豫了很久,做了激烈的思想鬥爭,才把這個機會讓給了盛博彥,因為,他知道,她第一眼想見的人是他。


    在去警察局的路上,盛博彥就給母親打了電話,做一下報備都有心理準備,免得到時候因為意外尷尬,說或許喬沐雨會住到家裏,畢竟他們是夫妻關係,住在家裏合情合理。


    這些日子盛家接二連三的意外不斷,成了某些媒體的重點關注對象,如果在這個時候喬沐雨去別處住,那些比警犬還靈敏的記者,還指不定怎麽八卦,有聲有色的大肆渲染,本就多事之秋的盛世,再也經不起那些折騰了。


    所以喬沐雨進門,梁宇花一點都不意外,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緒,大麵上倒是過得去,象征性的詢問幾句,安慰了一下,便催促喬沐雨快一點去洗洗,然後把在那裏穿的一些衣服丟掉,免得給家裏帶來晦氣,似乎也有些道理。


    喬沐雨自己也覺得晦氣,便照做,洗澡,換了嶄新的衣服,把那些衣服拎出門,丟進了垃圾箱。


    回來後,便回到盛博彥房間,躺在床上,被褥上有他的味道,嗅著熟悉的氣息,睡得很沉,很踏實。


    盛博彥把她送回來,就離開回公司了,處理完公事,再折回家時,喬沐雨依舊睡著。


    阿姨已經把飯菜端上桌,梁宇花落座,看了眼盛博彥臥室那邊,眉頭皺起,淡淡的說了一句:“問她吃不吃?”


    阿姨看一眼從衛生間走出來的盛博彥,盛博彥示意不用她管,便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輕輕推開門,走進房間,床上的女人在他的被子裏正睡得香甜,走到床邊,輕輕推了推她,喬沐雨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睛看他。


    “起來吃飯吧。”


    喬沐雨含糊的嗯了一聲,費力的坐起身,近些日子身體明顯變得沉重,行動起來一場不便,連翻個身都覺得費力,見她吃力,盛博彥抬頭扶了她一下。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餐廳,在梁宇花冷漠的目光注視下落座,喬沐雨能察覺到那並不善意的眼神,裝作無視,接過阿姨遞過來的飯,吸了吸鼻子,笑著說:“好像啊,很久沒吃到這樣的飯菜了,都快饞死了,寶寶也餓壞了,我開動了哦。”


    並沒人回應,場麵異常尷尬,喬沐雨剛想再說些什麽給自己台階下,盛博彥說話了。


    “吃吧,好吃就多吃點。”


    喬沐雨馬上笑逐顏開,雖然那笑容有些苦澀:“媽,您也吃啊。”


    梁宇花沒有說話,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飯菜雖然可口,但氣氛很壓力,喬沐雨卻顧不得冷漠的眼神,為了孩子,她必須吃飽吃好,這樣生出的孩子才會白白胖胖。


    吃完飯,回到房間,喬沐雨才如釋重負的長長吐出一口氣,目光馬上被一麵牆的書櫃吸引,回來以後太累太乏,並沒注意房間的擺設,一隻手下意識的扶著孕肚,慢慢走到書架前,抬頭一點點的瀏覽,由不得笑笑,盛嵩不愧為才學八鬥的學霸級人物,不隻喜歡讀書,還有收藏的愛好,這一麵牆古今中外,包羅萬象,簡直就是一個知識的小世界。


    撫摸著肚子,自言自語:“寶寶,你以後一定要像你爸爸這樣,做愛讀書,喜歡學習的好寶寶,咱們博覽群書,才學八鬥,成為一個有才能的人,學業有成了,幫你爸爸管理公司,做他的左膀右臂……”


    盛博彥剛要進門,就聽見她在念念有詞的叨咕。


    肚子裏的寶寶好像聽懂了似得,第一次給了她回應,喬沐雨覺得肚皮被鼓起了一個大包,驚喜萬分的把雙手撫在肚子上感受,在另一個地方又鼓起一個包。


    盛博彥以為她不舒服,急忙走過來:“怎麽了?”


    喬沐雨興奮地拉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盛博彥本能的抽回:“別動,寶寶動了,你知道嗎?這是她第一次胎動。”然後對著肚子說“寶寶,是爸爸,快給爸爸打招呼。”


    聽這話,盛博彥猛地抽回手,冷落冰霜:“喬沐雨,我們是怎麽回事,你不是不清楚,說這種奇怪的話,有意思嗎?盡管我們現在是合法夫妻,這個孩子我不承認。”


    他太過用力,喬沐雨毫無防備,身體一個趔趄,若不是及時扶住書桌,摔下去一定會很嚴重,一時太過高興,都忘了他一直認為孩子是一倫的,隻是她不明白,他怎麽會有這樣想法。


    喬沐雨險些摔倒,盛博彥有要攙扶的動作,見她有驚無險,便轉身準備離開。


    喬沐雨在後麵一把抱住他的腰,把臉貼在他後背上:“別走,聽我說。你還記得那天晚上嗎?就是你說我換掉你的藥,那種藥是性致幻藥,當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被她抱著,盛博彥僵直的站在那裏,想了一下,那晚確實有些事解釋不通,比如身上沒有傷口,卻發現了血跡:“你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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