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停止崩裂殷紹跑到了邊緣,這裏麵一片漆黑。


    羅洺褚扇著扇子,悠哉的說:“紅蓮主座,這是通往四方之境的大門,連接著人、妖、鬼、神,進去就是死路一條。我看你的新寵是就這麽沒了,不過竟陰差陽錯的打開了四方之門,那她沒得也值得。”


    殷紹還是望著這深不見底的天坑,一言不發。羅洺褚接著說:“她也是真的傻,如此深的天坑都得跳下去,活著多好,還有你紅蓮主座的偏愛。”


    大漠的風卷著黃沙揚起殷紹的紅袍和他烏黑纖長的頭發,在空中形成一條條弧線,他說:“羅洺褚,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羅洺褚含笑,一副早就了然於胸的樣子,說:“我自然是曉得你的野心,隻是你我二人實力相當,頂多兩敗俱傷。”


    殷紹回過頭看著他,那雙桃花目冰冷的像極寒之地的湖水,說:“等我回來,一定要了你的命。”


    羅洺褚疑惑的看著他。之間殷紹將刀收入刀鞘,縱身一躍跳進了這無底黑洞。羅洺褚震驚的看著殷紹的鮮紅衣裳消失在黑暗之中,大笑出聲:“真是癡人啊。”


    世上諸多癡男怨女,在各種情況下別離,其實隻是因為一方鬆了手,一方後退了、害怕了。而殷紹它生是一人,死是一人,無人想要抓住他,可他有了想要緊緊擁入懷中的人,即便是屍體墓塚,也要在他懷中眼前。


    殷紹用到劃著粗糙的石壁,紅玉刀鞘因為飛快的摩擦而發紅發熱,冒出的火星成了這一片漆黑中唯一的光亮,星火隨著氣流與殷紹的黑發一起飛舞,像是狂飛的螢火蟲拚命發出它們最後的光亮。終於看到了底殷紹的手都要被燙傷了,他腳剛沾地,劃亮火折子他就看見其他鄉民驚魂未定的癱坐在地上,陸知風跪坐在地上,低著頭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


    火折子一亮,所有人都朝殷紹這個方向看來,陸知風也是。


    在冰窟之時,是殷紹極為狼狽的趴在地上,動彈不得,陸知風舉著火把從黑暗中走來,閃耀在她臉上的橙黃色的光不隻是火的溫度,還有動人心魄的美,她朝殷紹伸出了手。


    現在風水輪就轉,角色命運般的互換。殷紹手裏拿著燃燒著的火折子,一步步走向跪坐在地上狼狽不堪的陸知風,笑著說:“我就說你命硬,怎會輕易的死了。”


    陸知風笑了,說:“我還說你不會以身犯險跟著下來,原來大名鼎鼎的紅蓮主座也會做傻事。”


    殷紹蹲了下來,伸出手,笑得像他們初識時一般天真溫柔,說:“我拉你起來。”


    陸知風將手放在了殷紹的手掌心,殷紹就將她拉了起來。陸知風手上纏滿了彩色的絲線,勒出了條條血痕。殷紹問:“你這是怎麽了?”


    “殷紹,如果我告訴你,我剛剛就用這絲線,救了所有人,你信不信?”陸知風說,“就像蠻青熒的奪魂牽,無所不能。”


    剛剛陸知風追隨下落的鄉民時,手腕上係著的五彩繩被傀儡人抓斷了,絲線在她手上就像有了生命似的隨她心中所想係住了所有人,她在最後墜地時用了吃奶的力氣拉著他們減小了下落的速度,而她自己因為脫力摔在了地上,腳腕有些不舒服。


    她從驚羽口中聽說的蠻青熒,就是這樣,擁有著堪比神力的武功。


    殷紹抬眼看著陸知風,說:“信,而且你一定會比蠻青熒做的更好。”


    他親眼看著天空中青色的遊龍,看著羅洺褚幾十年沒有打開的四方之門被陸知風開啟。青司對陸知風超出想象的尊敬,冰窟中的龍人看見陸知風第一眼的時候,就是將她錯認成了蠻青熒。陸知風與蠻青熒有著命中注定般的緣分,千絲萬縷的聯係。


    殷紹握緊了陸知風的手,說:“但你就是陸知風,不是蠻青熒。”


    陸知風的心思在殷紹眼中好似沒有屏障,就是能夠輕易的被一眼看穿,陸知風回答:“對!”


    嚇傻了琦玉從地上爬起來,撲到了陸知風身上,問:“姐姐,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


    陸知風抬起頭看了看這漆黑的石壁,她下落時就感受到了這裏的深度,她一個人或許可以冒著摔死的風險爬上去,還有一線生機。可現在這麽多人,爬上去已經沒有可能。


    殷紹揉了揉琦玉的小腦袋,說:“你和姐姐在後麵陪著那些百姓走,我在前麵給你們開路。”說著他揚起紅玉長刀,直指正西方,憑借著火折子的光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那是一條漆黑的通道。


    陸知風說:“誰都不知道前麵有什麽,殷紹,你走在前麵太危險了。”


    “我是紅蓮主座,是羅刹山最大門派的主人。紅蓮不是生來便有其鮮豔的顏色,而要用地獄之火煆燒,要用百鬼鮮血澆築,這才是紅蓮的本意。”殷紹輕佻的說,“陸知風,你現在連站著的力氣都快沒有了,走在前麵是想送死嗎?而且,你對於四方之陣恐怕也是一竅不通吧。”


    他突然間變得強勢,陸知風還真是不習慣。


    ——姐姐她好像從來沒依靠過誰,卻總是給別人依靠。


    殷紹走近陸知風幾步,壓低聲音,帶著調戲意味的說:“不要總是逞強,做個小女人撒撒嬌不好嗎?”


    陸知風氣的揮起拳頭,殷紹早已料到向後退了一步,喊道:“都站起來了,站不起來的也得站起來!”


    說完他就大搖大擺的朝漆黑的通道走去。陸知風和琦玉扶起嚇得腿軟的鄉親,也走進了通道。


    再往深處走,這個通道就不再是一片漆黑,牆壁上鑲嵌著各種散發著幽幽綠光的寶石。陸知風看著這些石頭,問:“這些水晶為什麽會發光?”


    殷紹回答:“這應該不是石頭,是青龍的龍鱗。”


    “龍鱗?!”


    “對,我先前也不相信這些奇聞誌怪,可四方之門已經打開,隻能說明那些神話中的存在,部分真實。”


    陸知風總是聽到四方之門,可隻知道千年前混沌神君強升神格後分四界、關四門,她問:“這門打開後,會如何?”


    “門不是一直打開的,隻有在太陽升起的時刻,陽光照射到日晷上時,四方之門會打開……如果我沒有猜錯,會有一刻人妖鬼神四界歸一。”殷紹一邊說著往牆壁上尋找著什麽。


    陸知風問:“那羅洺褚費盡心機想打開四方之門是為了什麽?就是為攪得天下大亂?”


    殷紹嗤笑出聲,語帶嘲諷:“他想像混沌神君一般封神……可笑,這世上根本沒有神。”


    陸知風拉著琦玉跟隨著殷紹向前走,她覺得腳腕越來越疼,不像是崴到腳腕的那種疼,好像皮肉在被撕裂。陸知風的腳步下意識的放慢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褲腿被撕扯下來一部分,可她下落的時候沒有掛到樹枝或是什麽……


    “知風,你在看什麽?”殷紹回過頭問。


    陸知風搖搖頭,說:“沒事……小心!”


    一片黑壓壓的蝙蝠成群飛了過來,殷紹拔刀將近身的蝙蝠全都削成了兩截,陸知風護住身後的琦玉長劍在手中飛快的旋轉,所有撲過來的蝙蝠全都被打掉在地上。一陣兵荒馬亂之後,一個婦女尖叫了一聲癱坐在地上。


    陸知風走過去,問:“怎麽了?”


    婦女渾身都在顫抖,手捂著嘴,說:“這些蝙蝠,變小了!”


    其他人都低下頭看被打掉在地上的蝙蝠,都在慢慢縮小,甚至變成小蝙蝠出生時像老鼠一樣的動物,甚至剛剛被殷紹削成兩截的蝙蝠都在自己愈合傷口。


    “走,”殷紹說,“這是人間輪回第一劫,生門。”


    果然再向前走便是一道沒有屏障的大門,門上雕刻著初升的日月星辰,第一次下雨的荒蕪大地,當然,還有繈褓中哭泣的嬰孩。生死本為兄弟,二者並存。


    陸知風走到生門的旁邊,因為腳腕的疼痛她扶了一下牆,牆麵開始劇烈的顫動。另一道門突兀的出現在眾人眼前。赫然出現在陸知風麵前的是一排排身穿盔甲的士兵,他們齊齊低著頭,胸前用紅線掛著白色的掛飾,手中握著的兵器已經腐蝕得不成型,身上的盔甲也是幾個朝代的,也已經掉落。


    殷紹道:“不宜久留。”


    隻是他話音剛落這些士兵抬起了頭,發出野獸的吼聲撲了出來。“快走!”陸知風大喊一聲推著身邊的鄉民往生門處,拔出空桑劍砍下了士兵的胳膊。


    所有人都進了生門內,殷紹猛地一拉也將陸知風拉了過來,生門緩緩的落下,進來的幾個士兵也被殷紹砍倒在地。陸知風大口喘著氣,殷紹一把將她拉到麵前,怒道:“你知不知道自保兩個字?”


    陸知風抬起空桑劍,劍上掛著一條長長的紅線,她得意的笑著說:“你看我搞到了什麽好東西。”


    殷紹氣不打一處來,捏著陸知風的肩膀說:“你若是死了,我就把其他人都殺了,包括琦玉。”陸知風被他這無名火弄懵了,嬉皮笑臉的說:“怎麽會,我福大命大。”


    殷紹鬆開她,手指挑起那條紅繩,將白色的掛件在手中握了握,道:“這是男人的指骨。”


    “我看到那些士兵每個人都戴著一條,都是人的指骨?”陸知風難以置信道,如果是指骨,那得有多少人斷了雙手。


    殷紹說:“傳聞有魔頭可調遣陰病三千,說不定,傳說都有對應。”他說著將骨頭塞回陸知風手上,說:“我們得在第二天太陽升起之前找到青龍門的出口,以求得最大的生機。”他說完,轉身接著向前。


    陸知風將骨頭塞進懷裏,邁出一步想要跟上去,突然腳腕劇痛她扶住了牆。趁所有人視線都在前方,她掀開褲腿,她腳腕上一條發黑的傷口映入眼簾。


    “陸知風,你在發什麽傻?”殷紹沒好氣的喊道。


    陸知風趕緊放下了褲腳,道:“這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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