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聖真主啊,


    您不賜予永住地上的人民我等的血之複仇嗎。


    (約翰默示錄六章十節)


    第一節


    托雷士,告訴我!


    傑利克m13迪斯?雷戰鬥手槍的槍口準確地對準了眉間。盡管如此,亞伯卻視而不見。他抬頭看著槍口對麵,同事冰冷、沒有表情的臉怒吼道。


    那個人真的打算拋棄艾斯提小姐了嗎!?真的打算做到這個地步嗎!?


    麵對指責,機械化步兵的表情卻完全沒有變化。連視線都沒有投向同事。隻是將單手的槍瞄準亞伯的眉心,另一隻手的槍瞄準了修女。


    警告國務聖省職員艾斯提?布蘭雪放下武器,立刻離開那個吸血鬼。如若不然,無法保證卿的生命及身體安全。


    伊、伊庫斯神父


    就像不明白自己體內產生了什麽比恐懼更深刻的東西一樣呻吟著的,是紅發的少女。沒有意義地搖晃著手中的霰彈槍的槍口,她聲音低弱的反問。


    伊庫斯神父,這到底是


    我們被命令幹掉那個吸血鬼,然後就算把你變成一具是屍體也要帶回去啦,小姐。


    和艾斯提的話音重疊的,是一個尖銳的女人的笑聲。站在倒地的毀滅騎士身旁,抖落了五指劍上沾到的液體的女人,語聲嬌美地忠告了她。


    聽到警告了吧?趕快閃到一邊去。那張可愛的臉上會開出大洞的哦。


    不、不要


    是不是無法理解莫尼卡的說明呢?艾斯提搖了搖頭,仿佛要從托雷士的槍口下庇護背後的長生種似地把肩膀挪了過去。她不可能沒有理解警告。盡管如此,一臉鐵青咬著嘴唇的少女就像守護天使一樣擋在槍口前動也不動。


    請、請聽我說!她這個長生種襲擊我是有理由的!那是


    沒有聽取理由的時間,艾斯提?布蘭雪。


    平板的聲音打斷了拚命想要說明事情始末的修女。激光瞄準器的紅光亮起在修女胸前。


    異端審問局及市警軍正要將卿作為叛逆處分。卿被他們捕獲的話,損失就不止是卿一個人的性命。依據情況,還會危機米蘭公爵的政治生命了解的話請讓開。吃力吸血鬼後,卿的安全將由國家聖省保護。


    我、我拒絕!


    就算麵對托雷士難得饒舌的勸說,艾斯提還是沒有讓開腦袋。不僅如此,還張大了兩手試圖保護身後的長生種。


    要我為了自己保命對她見死不救我不想做這種事!


    艾斯提?布蘭血


    機械化步兵的眼睛裏閃過了一道類似焦慮的光芒。一邊舉起手槍,一邊再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發出了警告。


    現狀下,要同時救卿等兩人的性命是不可能的。我的判斷是至少應該保住一人的生命


    已經可以了吧,神父托雷士那個小姑娘是說她想死。


    就在那時,一個不耐煩的聲音插入了他們的談話。一臉無趣表情地把玩著五指劍的莫尼卡好象在說無聊死了一樣地插了進來。細長的眼睛看向修女,她愉快地開口了。


    救一個想死的人根本是多事這樣的話就趕快殺了她啦!


    住手,莫尼卡修女!


    托雷士的喝止非常銳利,就在他立刻將原本對準艾斯提的槍口轉向的時候,夜幕間,黑寡婦的手中已經迸出了一道朝著紅發修女而去的白光。


    艾、艾斯提小姐!?


    艾斯提!


    亞伯和謝拉紮特兩人的口中吐出相同的語句的時候,艾斯提的唇邊吐出了高聲的悲鳴。被飛來的五指劍拉破的手中,一直握著的霰彈槍掉了下來。愉快的看著這一情景,莫尼卡反手握住了另一柄五指劍。


    不好意思,小姐要恨的話,就恨那隻雌狐吧。


    伴隨著笑聲,凶器再次投向了修女如果,那個瞬間,伴隨著一陣猛烈的咆哮,那個巨大的身影沒有功想莫尼卡的話,五指劍已經切實貫穿艾斯提的心髒了吧。發著白光的凶器帶著幾根紅發落在後方的時候,追著跳起的黑寡婦,閃著白銀光芒的巨大身影襲了過來。


    高呼的佩卓斯的雙臂令人眼花繚亂地前後擺動著。錘矛剛一收如手中,就把它像觸擊球一樣回旋起來迫近了莫尼卡。不知是否就連黑寡婦沒完全避開那和巨軀不相稱的敏捷動作,現在她就連後退也盡了權利。


    莫尼卡修女


    機械化步兵對同事的危機產生了反應。至盡一直對準艾絲提的m13槍口迅速回轉,瞄準了衝過來的巨漢。就在佩卓斯背後完全亮起紅光的同時,扣動了扳機


    對不起,托雷士。


    下方跳起的腳踢襲擊了那隻拿槍的手。托雷士的身體微微後仰的時候,至盡一直倒在他腳下的另一名派遣執行官在電光火石間迅速跳了起來。他手裏握著的,是舊式轉輪手槍。


    真的很對不起以後我會向你說明原因的!


    就在道歉的話說出口的拖在腰間的槍已經連續射擊了這是利用開槍的反坐力拔起保險栓的高等技術。通過全自動高速射擊射出六發子彈沒入了托雷士的肩頭。!


    高分子製作的人工皮膚和充當緩衝劑的皮下循環劑緩和了中彈的衝擊。舊式轉輪手槍的普通彈一發也沒有到達機械化步兵的內部,然而,足足六發子彈的衝擊卻超過了腳部平衡的允許範圍。向後大仰之後,他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趁現在,艾絲提小姐,謝拉紮特小姐!快走!


    一邊換彈匣,亞伯一邊高喊。他向壓著手蹲地上的修女和扶著地站起來的長生種嗬斥道。


    這裏我們會想辦法的!快!


    緊咬著發青的嘴唇,艾絲提重重點了下頭。


    不過,請小心不要勉強!


    好了知道了,快走!


    說著,亞伯把換完彈匣的手槍再次對準了倒在地上的機械化步兵不,正確來說是機械化步兵本該倒在那裏的地方。


    沒、沒有!?去哪了!?


    如果他從後方捕捉到拉動保險栓的細微金屬聲的瞬間,沒有向前撲出的話,飛來的子彈應該已經粉碎亞伯的肩膀了。就像追蹤著蜷起身子滾如車子裏陰影的神父一樣,石階上不斷空出巨大的環形坑洞。


    另一方麵,看著趁這段時間鑽進了裝甲車內的兩個人影,穿著神父服的女人咋了咋舌。


    可惡,讓小姑娘們逃了!


    從巨大的排氣消音器吐出濃煙的六輪裝甲車就像睡眠中醒來的鯨魚一樣,小幅振動著。就這樣讓它們逃走的話,就稍微有點麻煩了隻以後退閃避著回旋的叫喚者,莫尼卡叫道。


    喂,伊庫斯!這裏的笨蛋們就交給你了!我去追小姐們!


    你說的笨蛋是指在下嗎!?


    強勁的敵人就在眼前還那麽大膽更正確地說是旁若無人的這個女人,她的一句話讓從剛才起就重複著猛功的佩卓斯臉色大變。被人叫成笨蛋讓他咬牙切齒,同時高高舉起了叫喚者。


    你這女人!這是笨蛋,誰是!


    就是你啦,廢物那種東西,不管你再揮多少次都沒用的。


    伴隨著一聲輕蔑的笑聲,莫尼卡修女輕鬆地蹬向地麵。不管多強力的撞擊,打不中對方就沒有任何意義。她從容地準備閃過那次大幅度揮動然而她的臉微微緊崩了。


    什!


    背上感到了堅強的觸感。不知什麽時候被避到了牆壁這裏。低頭看著回過頭望向牆壁的女人,佩卓斯嘲笑道。


    哈哈哈,中計了,蠢人!


    開始的時候無意義地重複著大幅度揮舞都是為了這個目的早早切斷對手的退路。然後,朝著已經成為甕中之鱉女人頭頂,毀滅騎士使出渾身力氣揮了下來


    然而,下一個瞬間,隨著柏油彈起鈍重怪聲一起響起的卻


    是佩卓斯的呻吟聲。


    等、等等!?


    手裏握這深深剜起石階的錘矛,毀滅騎士登大了眼睛。捶矛上一滴血也沒有。反而像是塗了熒光塗料一樣雪白燦爛必殺的一擊簡直就像雲霞或是海市蜃樓一樣穿過了女人的身體!


    這是什麽笑話!?


    所以我都說了吧?那種東西不管揮多少次都沒用的


    鮮豔的口紅彎成嘲弄的形狀時,莫尼卡修女派遣執行官黑寡婦的身體漸漸沉入了背後的牆壁裏。看到幻覺一樣被吸入牆壁的女人身影,佩卓斯這才想起了某種特殊異能者。


    物質透過你是魔女嗎!?


    終於回過神來再次揮下錘矛也已經太遲了。錘矛雖然把厚實的牆壁打成了拳頭大的混凝土碎片,可是對麵卻沒有女人的身影。


    完了,跑了嗎


    瞪著放出熒光的混凝土碎片,佩卓斯愕然呻吟著。遠遠眺望著漸漸駛離賓館的裝甲車尾燈,他的表情扭曲了。就算是吸血鬼,被那種怪物襲擊的話


    這樣不行我們也快去追布蘭雪她們,奈特羅德!


    臉色大變的毀滅騎士轉過餓身,唾沫橫飛地高喊道。


    不快點去的話,他們兩會被殺的!


    那種事我知道!


    在高呼中回過頭的銀發神父表情也已經繃得緊緊地。躲在充當盾牌的裝甲車陰影裏,交換著空彈匣的他一幅隨時要衝出來的樣子。然而,如果他從這裏飛撲出來的話,下一個瞬間就會被撕成肉片吧夜幕對麵,站在卡車見的死神般的人影。從那雙手舉起的戰鬥手槍中迸發出的赤光如同饑餓的野獸一樣啃噬著夜幕。見了這副情景,不管多蠢的人也該知道從這裏逃走是不可能的了。


    可惡,這樣的話


    咋了咋嘴,亞伯從懷中取出了彈匣。本來要在槍戰裏戰勝神槍手是不可能的。不過


    佩卓斯先生,托雷士我會想辦法對付的!所以,艾絲提小姐她們的事就拜托你了!


    喂、喂,奈特羅德,你打算做什麽!?


    佩卓斯慌張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亞伯猛地從裝甲車的陰影裏飛撲了出來。同時把手裏的彈匣扔向了機械化步兵身邊忽明忽滅的街燈。


    無意義的抵抗,奈特羅德。


    這難得的假動作對機械化步兵不起作用。完全不理會玻璃的碎裂聲托雷士雙手的m13都瞄準了猛衝過來的神父。從瞄準到扣動扳機,動作沒有任何遲滯。戰鬥手槍隨著火力吐出了子彈,就在那個瞬間


    就是現在,艾絲提小姐趁現在逃走!?


    目標還沒有逃走嗎!?


    機械化步兵正準備扣動扳機的手指停了下來。對照了戰術存儲器裏儲存的在伊什特萬中央車站的記錄後,他循著亞伯的視線轉動了瞳孔然而,那裏隻有不見人影的昏暗。


    偽裝嗎


    就在戰術思考得出自己中了原始的虛張聲勢這一招這個結論時,他的眼前發生了小型爆炸。是剛才扔向街燈的彈匣引熱內部的火藥爆炸了。當然,爆炸本身沒有什麽威力,可是這數秒時間要擾亂托雷士的感知器和警戒思考處理程序已經夠了。機械化步兵從混亂中恢複過來的時候,子彈一樣飛奔過來的身影已經撞到了他身上。幾乎讓人懷疑那副細瘦的身體哪裏藏得下這麽大的力氣,人影把托雷士近兩百公斤重的身體壓在地麵上試圖按倒。堅硬的石階上,兩個神父扭打成一團,翻滾了幾圈之後終於上下重疊地停了下來。


    托雷士,求你了,讓我們走吧


    開口請求的是按倒了對方的亞伯。槍口指著對方的眉心,他拚命地訴說著。


    現在沒有詳細說明事情的時間。不快點去的話遲


    我做不到,奈特羅德神父。


    抬頭看著銀發神父,麵無表情的機械化步兵駁回了對方的請求。右手的手槍牽製似地指著正要向這裏跑來的另一個對手佩卓斯,左手的槍口則在短短樹秒間捕捉到了亞伯的眉心。手指扣著扳機,托雷士淡淡地繼續道。


    卿可選擇的行動隻有這兩種就此投降。或者扣動扳機破壞掉我。


    怎麽可以這樣!


    舊式轉輪手槍的槍口劇烈站動了。一邊像是代表了多有者的動搖一樣搖晃著,一邊繼續繼續指著機械化步兵的眉心突然,槍口移開了。


    可惡我不可能對你開槍的吧。


    突然泄氣地垮下了肩膀,銀發的神父挪開了槍。幾乎已經要哭出來似地站了起來。


    不過,如果你想開槍的話就開吧。相對的,拜托你,讓那兩人走這樣下去,最壞的結果就是,十字軍,不,也許世界的終結就要到來了。那兩個人如果不能平安到達大司教館的哈,就會發生不得了的大事


    你說大司教館?


    爬起來的托雷士臉上,掠過一絲感情的氣息。


    對十字軍和世界的終結都沒有反應的男人,抬起玻璃眼睛回視了亞伯的臉。


    布蘭雪她們是朝大司館去的嗎?


    誒,是、是這樣。聽說本次這一連串的騷動都和達捏茲奧大司教有關


    米蘭公爵和陛下現在正在大司教館裏。


    兩把m13的槍口就像膠結在了空氣裏一樣,一動不動。可即使如此,玻璃眼睛裏卻映照出了些微類似感情的動搖。機械化步兵用明確的口吻向亞伯宣告。


    兩人的住處因為要警戒吸血鬼的襲擊,所以從今晚起從迎賓館搬到了大司教館這是達捏茲奧的提案。


    你說什麽!?那、那麽,這樣下去,最壞就結果就會和卡特琳娜小姐他們撞上


    亞伯沒能最後把話說完。就像要打斷他拔高幾度的聲音似的,神槍手拔起了保險栓。


    托、托雷士!?


    麵無表情的殺人木偶在下一個瞬間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瞪大眼睛的亞伯耳邊響起了轟鳴。淒厲的風壓振動鼓膜的時候,射出的子彈擦過他的耳邊而去,順勢吸入了背後的針葉樹樹叢裏慢了一拍落下來的,是身穿藍綠色軍服拿著阻擊槍的武裝士兵。


    市警軍!?


    還有沒衝進賓館內的士兵在嗎!?


    亞伯咋舌的時候,樹陰裏、建築物的門裏陸續出現了藍綠色的人影。這些人數和剛才衝進賓館的人數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包圍了停車場的人數看起來至少有三百人以上甚至,還能看見重機關槍和對戰車炮這些重武器。


    唔,你們這些鼠背湧得還真多。


    瞪著潛藏在遮蔽物陰影裏的士兵們,佩卓斯厭惡地哼了一聲。


    雖然他們剛才在屋子裏無法隨意使用槍炮,不過到了屋子外麵就沒有那種顧慮了。哪怕是毀滅騎士,被占壓倒性優勢的火力和人數壓製的話,要對抗或許也很困難吧。


    怎麽辦,派遣執行官們?跟他們說明事由試試嗎?


    否定沒有那個時間。


    冷淡回答的是小個頭的神父。玻璃眼中捕捉到無數槍口的那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輕易把亞伯推到一邊站起來的時候,他已經在切換戰鬥手槍的彈匣了。


    舉起伴隨著堅硬的金屬音裝進新彈匣的戰鬥手槍,殺人木偶用平板的聲音低聲說。


    障礙以勢力排除。之後,為保護米蘭公爵及陛下,全速趕往大司教館卿等也一起同行。


    果然失敗了嗎?


    窗外,強風正刮響玻璃窗。


    隨著紫煙要望著這副景象,達捏茲奧輕輕彈了彈耳邊的話筒。


    這麽一來,多勃,你還知道小姑娘們的行蹤嗎?


    是,關於這一點,正如我們的計劃。


    花筒另一邊,軍官似乎端正了姿勢。他的聲音雖然有著緊張的味道,卻沒有任何失敗的陰霾。還不如說是淡然地繼續著報告。


    我已經誘導


    目標朝大司教館來了。雨季不久後即將到達。


    很好。接下來的事就由我這邊來做


    仰望著壯麗的大教堂圓蓋,達捏茲奧極為從容地點起了煙草。


    差不多快到12點了,可是大教堂和其門前的廣場上卻燈火通明。這是為準備明天一早舉行的慰靈儀式,正在通宵布置會場。堆積了物資材料的車輛和馬車,另外還有為數眾多的工作人員和聖職者們正忙碌的出出進進。如果正如多勃所說的,小姑娘們正趕往這裏的話,現在應該很容易就能混進來。


    不管是和米蘭公爵見麵還是阻擊自己,隻要這裏起了騷動的話,這一連串的事件自己都有參與就很明顯了。這樣一來,他的失策就大白天下了


    然而,大司教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恐懼的神色。


    不,還不如說,少女們如果不能活著到達這裏才讓他頭痛。


    果然失敗了嗎?


    窗外,強風正刮響玻璃窗。


    隨著紫煙要望著這副景象,達捏茲奧輕輕彈了彈耳邊的話筒。


    這麽一來,多勃,你還知道小姑娘們的行蹤嗎?


    是,關於這一點,正如我們的計劃。


    花筒另一邊,軍官似乎端正了姿勢。他的聲音雖然有著緊張的味道,卻沒有任何失敗的陰霾。還不如說是淡然地繼續著報告。


    我已經誘導目標朝大司教館來了。預計不久後即將到達。


    很好。接下來的事就由我這邊來做


    仰望著壯麗的大教堂圓蓋,達捏茲奧極為從容地點起了煙草。


    差不多快到12點了,可是大教堂和其門前的廣場上卻燈火通明。這是為準備明天一早舉行的慰靈儀式,正在通宵布置會場。堆積了物資材料的車輛和馬車,另外還有為數眾多的工作人員和聖職者們正忙碌的出出進進。如果正如多勃所說的,小姑娘們正趕往這裏的話,現在應該很容易就能混進來。


    不管是和米蘭公爵見麵還是阻擊自己,隻要這裏起了騷動的話,這一連串的事件自己都有參與就很明顯了。這樣一來,他的失策就大白天下了


    然而,大司教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恐懼的神色。


    不,還不如說,少女們如果不能活著到達這裏才讓他頭痛。


    目前為止,大致都是照劇本進行的。多勃,賓館的處理就交給士兵們,你馬上回來我也讓你同場拜會一下這場悲劇的終幕吧。


    明白了不過,毀滅騎士及其他阻礙者該怎麽處理?如果讓那些人會合的話,就稍稍有點棘手了


    為此我才給你加派人手的吧。


    一邊對著窗戶吹出紫煙,達涅茲奧一邊露出了一個從容不迫的笑容。在他的計劃裏,有那個毀滅騎士及其他的護衛們成為棘手阻礙的危險存在。因此,為了排除他們,他另外投入了一個大隊的兵力,和多勃的部隊分別去了滋拉格賓館。一邊為自己的慎重感到深深的滿足,達涅茲奧一邊放下了話筒。


    自前次教皇選舉以來八年對達涅茲奧來說是被中央驅逐、巡回地方度過的灰色歲月。得到前代教皇重用的才能卻被梅帝奇和絲佛紮樞機主教忌諱,從重要職位上徹底地排除了出去。然而,達涅茲奧卻沒有墮落。過去的上司艾方索?岱斯提大司教在左遷以後,發起可以說是無謀的叛亂自取了滅亡。可是,達涅茲奧卻甘然接受了冷遇。在任職地方官的時候積蓄實力,培養人脈,學會了操縱新聞媒體的手段。姑且不說從前,現在這個時代裏,輿論的力量是絕大的。得到媒體支持的人就握有了勝利的要是。


    然而,另一反麵他們也是嗜血的存在。為了任意操縱他們就需要生祭。為此他準備了無上的生祭


    聖女艾絲提及帝國貴族巴比倫伯爵


    眺望著他的城市,達涅茲奧嘴裏呢喃了兩個名字。仿佛品位芬芳醇厚的美酒一樣品在舌尖。確實,這兩人的生祭是完美的。殺死吸血鬼的聖女和人類的仇敵帝國貴族作為誘餌來說無可挑剔。


    不過媒體和大眾都貪圖刺激。他們經常都渴望著大量、而且尊貴的血。在他們眼前上演悲劇的話,能為劇本作家兼舞台導演的達涅茲奧帶來難以計數的利益。為此,更多贖罪的山羊是必要的


    達涅茲奧重新叼起了煙卷,再次把手伸向了話筒。


    交換台嗎?給我接內線。


    向著不知道這種深夜發生了什麽事而吃了一驚的交換手,大司教用平靜的聲音命令道。


    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憑一個多勃能束縛住那個吸血鬼的行動。那是為了引誘聖女他們的餌。為了收獲更大的成果,他必須再對小姑娘們做一件事


    感受著因為明天早上將要發生的巨大變化而產生的輕微興奮和幾分緊張,達涅茲奧向話筒那頭命令道。


    不好意思,在這種深夜打擾你,給我接一下內線四號啊啊,是的。就是絲佛紮樞機主教的寢室。


    我已經誘導目標朝大司教館來了預計不久即將到達。


    很好。接下來的事就由我這邊來做


    達涅茲奧回答部下報告的聲音隱含惡意,充滿從容。


    是竊聽器的狀態好呢還是對方使用了保密線路的緣故,錄了音的磁帶裏放出的對話混雜了大量噪音。不過內容卻能夠清楚把握。接下去,作為之後在教理聖省報告事件始末時用到的材料,這些已經無可挑剔了。現在更有問題的反而是談話內容繼續傾聽著說話人的聲音,細長眼的異端審問官向拿竊聽磁帶的部下問道。


    那麽,市警軍依然沒有向我們發出出動請求吧,中士?


    是,完全沒有。不僅如此,甚至連希望捕捉目標的報告也沒有。


    裝甲車裏麵不管是牆壁還是天花板,都充滿了電子機器。大個頭的特警為了不撞到天花板,緊巴巴地縮著腦袋搖了搖頭。他毫不隱藏對本該是友軍的市警軍的蔑視和優越感,用厭惡的口吻唾棄道。


    2020,那些門外漢去襲擊了滋拉格賓館,關於這件事,他們依然對我們保持沉默。對我們是完全保密的。


    算了,反正當地警察對我們不合作是次次發生的。


    望著還在回轉的竊聽磁帶,布拉澤?馬太聳了聳肩。和完全不隱藏對大司教及其親衛隊敵意的中士不同,異端審問官的表情依舊平穩。然而,那雙細長眼深處到底在動什麽腦筋,旁人卻是猜不到的了。


    那麽,閣下,我們如何行動?就這件事向大司教抗議,然後參加吸血鬼狩獵嗎?


    不,沒有抗議的必要其實應該說我還不想讓大司教知道我們這邊的行動。另外繼續讓布置出去的特警部隊裝出搜索吸血鬼的樣子。


    微微一笑,馬太停住了磁帶。小心翼翼地取出竊聽磁帶,和幾份文件一起裝進信封裏交到了中士手上。


    複製個兩份左右,把原盤送到梅帝奇樞機主教那裏。然後讓整備班作好尤尼爾的啟動準備十分鍾後,全隊出動。


    第二節


    神父他們不要緊把?


    盡管是交通要道,卻看不到人來人往和車子的影子。


    本來也不是人那麽多的城市,到了冬天的夜晚,喜歡出來走動的人也很少。要說當然也是當然的,不過對艾絲提他們來說卻是件以外的幸運如果不是這樣,她完全沒有在不撞到其他車輛的情況下開這種重型車輛的自信。一邊拚命把住沉重的方向盤,她一邊自言自語道。


    有好好從伊庫斯神父他們那裏逃出來嗎?不管怎樣,這邊的事一完就必須馬上回去那個人總是在關鍵時刻出問題,真讓人擔心。


    艾絲提,有件事我想問一下


    呼應了修女感想的坐在助手席上的少女。至今一直在觀察沒有人氣的街道的謝拉紮特忽然驚訝地看向了駕駛席。


    剛才那位銀發


    的先生那位先生似乎很重視你的樣子。他和你是什麽關係?


    啊!?要、要、要說什麽關係


    突然被人問到這個問題讓艾絲提的聲音拔高了幾度。


    什麽關係是什麽意思?一邊迷惑著該怎麽選擇答案,她一邊無意義地用手擦了擦前窗玻璃。厚實的防彈玻璃結了一層薄薄的霜,當然,從內側是怎麽擦也擦不掉的。做了一會隻後終於發現了這些,艾絲提慌忙開動了刮水器視野頓時開闊了很多。


    就算問我是什麽關係我也很難回答算是單純的職場同事?啊,拜托不要誤會。因為剛才是那種狀況才那樣的,啊啊,不過我們平時關係很差的。


    是這樣嗎?


    看著說話突然多起來的艾絲提的表情,謝拉扭了扭脖子。朝著那張表情極不可思議的臉,艾絲提更熱心地滔滔不絕。


    是啊,那個人啊,食欲特別旺盛,又窮,還有各種致命的白癡地方,平時明明一副對女人沒興趣的樣子,可是和可愛女孩擦身而過的時候就一副色鬼腔調出來了明白的說,根本不是個正經人。


    哈哈


    長生種的少女聽了一會修女的長篇大論。說得口幹舌燥的艾絲提一閉上嘴,她馬上就像等待已久似地戳了戳自己的唇邊。


    艾絲提我果然還是覺得來了這裏真好。


    啥?


    什麽事這麽高興?艾絲提從旁邊看著同伴微笑眯起眼睛的臉。遠遠地,門戶林立的對麵,已經可以看到大教堂的尖塔了。一邊確認著這件事,她一邊可疑地問道。


    突然在說些什麽啊我說了什麽有趣的事嗎?


    不,不是這樣。隻不過


    無限溫柔的眼睛凝視著艾絲提愕然的臉,長生種再次笑了。


    真的是太高興遇到你們了我隻是在這麽想而已。呐,艾絲提。我太喜歡你們了。隻有這件事情你一定要記住。


    誒?


    盡管手裏握著方向盤,艾絲提的臉還是不由轉向了這邊。不過這卻不是因為沒聽清謝拉紮特溫暖的話語,而是因為在她的話裏感到了什麽東西這種感覺就像重要的東西正從掌心掉落一樣


    討厭啦別說了,謝拉。我還以為你突然又要說什麽呢。


    艾絲提就像要揮去不詳預感似地揮了揮手。


    另外要道謝的話,就在事情全部圓滿解決之後再說。接下去還有很多麻煩的工作要做呢。救出你的家人,告發大司教要做的事還很多哦。


    是啊,確實是


    聽了艾絲提的話,謝拉紮特微笑了。這是因為她真心讚成艾絲提說的話呢,還是為了感謝她替自己操心這一點,艾絲提無法確認。因為正要回答什麽的謝拉突然繃緊臉轉過了身。


    恩?怎麽了?


    有人在追我們很快!


    長生種嘴裏溢出不詳的呢喃時,後視鏡裏閃爍的光高頻燈的光開始閃了。


    那個人,剛才和伊庫斯神父在一起!?


    小心過來了!


    長生種的口中發出警報的時候,摩托車的引擎聲調格外高了起來。幾乎可以說是無謀地轉過方向盤衝到了強力卻鈍重的裝甲車麵前。


    不、不妙會撞上的!


    這個簡直在用身體衝撞的急速接近讓01忍不住扭轉了方向盤。當然,隻是和一部摩托車衝撞這輛重型車連晃也不會晃一下吧。然而,那邊的摩托車不,那個駕駛人卻不一樣。就算運氣好也免不了重傷。她不停的按著喇叭,同時為了盡可能遠離再次接近的摩托車扭動著沉重的方向盤。然而


    不行,艾絲提來不及了!


    謝拉紮特的警告已經遲了不,就算警告趕上了,也幫不上什麽忙吧。一瞬,進入死角的摩托車再次出現在前方的時候,裝甲車前窗裝備的衝角為了在戰場上和敵軍車輛衝撞做的東西猛地撞上了摩托車的後輪。和巨象一樣的裝甲車相比,隻有老鼠那麽大的摩托車一瞬間跌倒了。就這樣,裝甲車的外胎碾過什麽東西,粉碎的觸感隔著車底傳了過來。


    完、完了殺人了!


    那樣以來終究是沒救了臉色變成一片蒼白,艾絲提瞪著後視鏡。


    後方,已經被撞得不成原樣的摩托車倒在路當中。然而,那裏卻沒有那個穿者奇怪的女人身影難道還掛在車輪下嗎?


    不行!不能停車!


    正要踩刹車的艾絲提耳中,傳來了一個僵硬的聲音。看過去,是坐在助手席的謝拉紮特表情嚴肅地瞪著天花板。


    她、在上麵。


    上麵?車頂上?


    艾絲提忍不住跟著對方的視線向天花板望了過去。難道說她在剛才那一瞬間轉乘過來了?不,不管是多精通體術的人都很難做到。


    不要緊沒人在。


    為了讓一臉緊張的長生種冷靜下來,艾絲提努力保持著柔和的口吻。然後她的實現又回到了後視鏡。比起那些事還是想想剛才的女性吧。她到底在哪裏?


    呀啊,小姐,你在找我嗎?


    咦!?


    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臉讓艾絲提屏住了氣息。前窗對麵,濃豔的口紅上刻著嗤笑。像一隻不祥的蜘蛛一樣伸展著細長四肢的神父服女人正貼在玻璃上。


    冷靜,艾絲提!


    如果謝拉紮特沒有在說話間迅速把手伸向方向盤的話,失去控製的車體肯定已經撞進路邊的建築物裏去了。褐色的長生種一邊奮力操縱著方向盤,一邊為了讓修女冷靜下來鼓勵著。


    搖動車子!把她震落下去!


    哎呀哎呀,被震落下去就危險了呢


    防彈玻璃的對麵,女人吊起了嘴角。讓人聯想起殘忍肉食動物的眼睛裏露出邪惡微笑的時候,她的雙手開始泛起了微微的白光。


    那麽,就在這之前進到車子裏吧。


    這、這家夥!?


    不知恐懼的帝國貴族的眼睛在驚愕和嫌惡裏登大了。簡直就像水麵下麵浮上來的食肉魚一樣,女人的雙手浸透進了防彈玻璃裏麵。不,不止是手。兩條手臂,然後肩膀,刻著嗤笑的臉,煽情的胸前股起女人的上半身就像厚達二十厘米的防彈玻璃根本不存在一樣穿透過來,侵入了少女們眼前。


    物、物質透過變異種嗎!?


    變異種?誒,帝國是這麽叫地嗎。這邊的話就更簡單的叫做魔女呢。


    女人露出了一個毛骨悚然的微笑。她的身影簡直就像瘋狂藝術家的前衛雕刻。然而,作為她存在於現實的證據,那雙蜘蛛一樣的手伸向了前方。妖豔活動著的手指纏住的,是因為驚愕而僵硬的艾絲提的脖子。


    唔啊!?


    艾、艾絲提!


    聽到修女口中發出了不成聲的悲鳴,謝拉紮特慌忙去抓女人。然而不知為什麽,她的手隻是劃過了虛無的空氣。不管是朝女人的手臂伸出手,還是橫切她的臉,總是像立體影響或是其他什麽東西似地穿過了女人的身體。就算有長生種的能力,抓不住的東西還是無法掰開。在這期間,艾絲提的臉色看著變了。


    沒用的,吸血鬼比起這些你還是好好抓著方向盤吧。要撞上了哦。


    唔!


    注意到街燈已經逼近眼前,謝拉紮特慌忙扭轉了方向盤。艾絲提那一邊,別說悲鳴了,連喘息都聽不見了。這樣下去,窒息而死隻是時間的問題。


    就在這時,車體劇烈地搖晃了。似乎是前輪的一邊撞到了行道石。劇烈震動的車內,謝拉立刻伸出手支撐住了身體。防彈玻璃的冰涼觸感隔著玻璃傳了過來


    原來是這樣!


    捕捉著隨車體一起上下搖晃的魔女身影,謝拉紮特的眼中放出了光芒。某個想法通過了腦袋。


    放開那個人放開艾絲提!


    一邊把抵著玻璃窗的手掌大大撐開,帝國貴族一


    邊用生硬的語氣警告著對方。一邊繃緊了全身準備抵禦預想的衝擊,一邊吸引著對方的注意力。


    不聽話的話,你一定會後悔的!


    後悔?真有趣做得到你就試試。


    帝國貴族的恫嚇讓魔女快樂地嗤之以鼻。那雙眼睛裏隻有確信自己處於優勢者的嗜虐心。


    比起這個,絞死這個小姑娘之後就輪到你了你想怎麽死,吸血鬼?相這個小姑娘一樣被絞死?還是掏出你的心髒


    魔女的嘲笑謝拉紮特並沒有聽到最後。她突然用最大力氣啟動了抵在防彈玻璃上的銀之腕。因為通電發生的劇烈波動穿過玻璃,擴散到了整個車體。引擎在衝擊中噴出火來,裝甲車產生了龜裂。!?


    而受到這一衝擊的也不止是車體。至今一直讓人覺得不可侵犯的魔女,身體劇烈震動後立刻發出慘叫向後仰去。差點窒息的修女身體頹落了下來,劇烈痙攣著像蛇一樣地扭動身體。


    艾絲提!


    另一方麵,謝拉紮特迅速抱住了倒進座位裏的修女身體。失去控製的裝甲車衝上行道石失去平衡的時候,長生種的女還抱著短生種的受女踢開了車門。


    等、等等!你這混蛋


    聽著背後傳來的魔女狼狽的聲音,跳躍她從完全失去平衡翻倒的裝甲車裏像子彈一樣地跳了出來。


    在她背後,發生了巨大的爆炸。


    大意了


    熊熊燃燒的烈火裏,石階上落下一個惡魔般的身影。


    一邊從和燃燒的車子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慎重地站起身,莫尼卡修女一邊咋了咋舌。托了剛才受到的衝擊波的福,她現在全身都隱隱作痛。


    在恐懼她的人看來,她那不可侵犯的透過能力其實也有幾個缺點。


    剛才的失敗就是最好的例子。透過的過程中,因為和對象物質融為一體,所以她也會同時受到加在那樣物體上的打擊。本以為就是兩個小姑娘,大意的代價似乎以外的大不過,沒有下次的失敗了。


    淒慘的翻到在地的裝甲車正冒出黑煙燃燒著。看來是倒出來的汽油引燃了大火。如果女孩們還留在車裏的話,現在應該已經燃燒成黑炭了然而,迅速從石階下望去的莫尼卡微微苦笑。發現路旁一個暗井蓋打開一條縫的時候,她眯起了細長的眼睛。


    真不愧是讓那隻雌狐不得不出動自己的人。能乘著那麽小的間隙逃出去,果然,看來一般手段對它們是行不通的。


    不過,你們逃不了了哦。


    彈了彈脖子上的項鏈,莫尼卡淺淺一笑。


    不管逃進什麽地方,都逃不過黑寡婦的獠牙。至今為止,毀在她手裏的人命至少有三位數,逃過一劫的獵物卻隻有一隻就是給她這條可恨項鏈的雌狐。除了她以外,其他目標不是被她撕裂喉嚨就是被她捏碎了心髒。對於在西西裏的我即我家也是名門中的名門出生,懂事起就會殺人的她來說,殺戮既是名譽。失敗是決不容許的。


    為了將痛楚從意識裏趕出去,莫尼卡放鬆了全身的力氣。


    小女孩們應該還沒逃遠。為了穿過地麵繞到她們前麵,她將意識集中到了台階上


    原來如此。雖然在文獻裏讀到過,不過看到實物還是第一次。這就是物質透過的能力嗎。


    打攪她的精神集中的,是一個粗礦的男人的聲音。


    連著大馬路的黑暗小巷裏,站著一個高大的人影。漆黑的長披風雖然穿得相當嚴謹,聲音聽起來卻還很年輕。不過,他的臉藏在壓到眼睛那麽底的大禮帽裏,從莫尼卡這裏看不見。


    你是誰?


    剛才那些女士們的朋友哦。


    站在黑暗裏,男人殷勤地回答。大禮帽落下的陰影裏,薄唇一咧,看來是在微笑。在男裝的魔女麵前,這種態度該說是令人驚訝的鐵膽了吧。


    辦完事的路上剛好看到她們遇到了麻煩。本想幫忙,卻被您的手段吸引了注意,結果錯失良機實在遺憾。


    哦所以這次就來陪我玩了嗎?


    一邊悄悄從背上拔出五指劍,莫尼卡一邊宛然微笑。


    這個男人如果妨礙自己的話就得死,就算不妨礙也要殺了他不能讓目擊了現場的人繼續活下去。把殺意壓在微笑下麵,魔女作出可忍不住會刺激到男人劣根性的煩惱表情。


    好吧。雖然沒什麽時間了,不過我就陪你玩玩吧我們玩什麽?


    很遺憾,我並不擅長取悅女士


    然而,男人的回答卻讓女人以外。苦笑了一下,他用手杖的頂端輕輕指了指莫尼卡的背後。


    所以您的玩伴看,我就拜托聚集在這裏的它們了。!


    轉過頭的莫尼卡臉上微微緊了緊。


    燃燒的裝甲車上冒出火焰和黑暗的大篷她發現了這些地方四處閃爍著綠色的光點。黑暗中,伴隨著野獸臭味的原始殺意甚至化為了物理性的壓力向她迫近。


    狼不,野狗嗎!?


    就在明白了殺氣真實身份的魔女口中落下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有好幾頭從黑暗中逼近了她。放出仿佛凶器一樣光芒的獠牙、銳利的爪,從四麵八方襲來。


    這些家夥是怎麽回事!?


    簡直就像狗群本身就是一頭巨大的野獸一樣一邊閃避著組織異常嚴密的野狗,莫尼卡一邊吼到。這麽多數量已經不可能一個個透過了。雖然她已經從五指劍砍了發出惡臭的毛皮,再用自己的長腿踢飛自己的獠牙,可是野狗們仿佛不知恐懼一樣地一個接一個地前仆後繼。一腳將背後襲來的巨大黑狗的腦袋朝後放踢折,莫尼卡就勢跑了起來前方站著的正是那個大禮帽男人。


    這些野狗明顯不自然。一聲不吼,機械一樣不知恐懼地發動攻擊的生物,通常是不可能存在的。在他漆黑一片的身影背後,有什麽東西在。放出極度危險氣息的某種東西。


    男人身邊閃爍出不詳綠光的時候,魔女意識到了自己直覺的正確。


    巨大的野獸包裹著灰色毛皮的影子,防護要從魔女那裏保護主人似的慢慢走了出來。


    巨大。全身裹滿結實肌肉的身軀大約有兩米以上那麽長吧。然而,這是什麽?怎麽看都不是狗。整體感覺像狼,可是這麽大的狼卻不可能存在。這家夥是其他的什麽東西其他更危險、更邪惡的東西。


    野獸咆吼了。


    就像在聲音裏凝聚了吞噬時間一切存在的意誌一樣的咆吼。這巨大的轟鳴震動沒有人氣的街道,傳到遠處正在安眠的人耳中時,凶暴的影子無聲無息地猛衝了過來。從翻卷的上顎爆出的獠牙撒下大量唾液,襲向了魔女的脖子。


    回地獄去吧,你這野獸!


    迎頭痛擊了襲來的摸物的,是魔女的怒罵。一邊向側麵跳去,莫尼卡一邊揮起了五指劍。輕薄到讓人心頭一顫的刀刃準確地橫掃過野獸的喉嚨。這是撕裂氣管、帶來出血和窒息死的一閃然而呻吟的卻是魔女。


    騙人的吧,喂!


    就在她瞠目結舌瞪著手裏隻剩下一半的凶器時,那隻手上襲來了爆發性的疼痛。是折斷了凶器的魔獸咬上了魔女的右手。她把巨痛中連慘叫也發不出的莫尼卡轉了一圈,向著石階撞了上去。!


    魔女轉了一圈的身體順勢撞到了石階上。通常的話,應該已經全身粉碎性骨折,從碎裂的頭蓋骨裏腦漿迸裂了。然而在衝撞的瞬間,她的身體如同融化般地吸進了石階裏除了稀少的一點血痕和微微發光的石階以外,一瞬以前女人確實存在過的痕跡已經不見分毫了。


    漂亮不愧是派遣執行官。逃得真漂亮。


    低頭看著石階上留下的人形的光,大禮帽的紳士佩服似地拍了拍手。他對那些鼻子湊到地麵上聞著味道的野狗群和瞪著熒光色的光輝低吼的巨獸都沒有恐懼的樣子。甚至還接近獸群,把手放到了它們


    沾滿血汙的身體上。


    反正就算追也追不到。不過,手上受了那種傷應該已經不能襲擊小姐們了辛苦了。


    就像和人類說話一樣地對野獸們說了一句,紳士把手放到了野獸流著血的眼睛上。那裏刺進了一片形狀扭曲的金屬片。折斷的五指劍雖然被野獸掄起來亂舞,可是那一瞬,魔女還是把這個刺進了野獸。然後看準獠牙離開身體的一瞬,利用透過穿過地麵逃了出去。


    遠處,伴隨著哨聲,軍靴的聲音漸漸接近了。看來是當局聽到這裏的騷動了。然而,戴著大禮帽的紳士艾依紮克?巴特拉的表情裏卻沒有焦躁。更有甚者,他比出現時更悠然地轉身背對了火焰,自言自語似地對野獸呢喃道。


    那麽,我們也差不多該告辭了該看的已經看了。也該是時候撤退了。


    第三節


    等著您們了,陛下和閣下。


    朝著橙色的燈光下,在斧兵的簇擁下走下樓梯的姐弟倆,達涅茲奧恭敬地行了一禮。朝著等在走廊兩側的市警軍們揮了揮讓他們走遠些,他的臉上浮現了招人喜歡的笑容。


    在兩位寬眠的時候把兩位叫出來,實在抱歉之至。


    不,沒關係。


    冷淡的紅衣麗人打斷了大司教的問候。她的眼角雖然因為疲憊微微起了些黑眼圈,剃刀色的瞳孔本身卻閃著堅毅的光芒。陪在昏昏欲睡、拚命和哈欠作戰的弟弟身邊走過來的身影簡直就像某國的女王。


    比起這些,你說的那件事是真的嗎,大司教?說是捕獲了帝國的人類什麽的。


    是,沒錯。我們有切實的證據。


    回答的大司教的表情也是不輸給樞機主教的嚴肅。為了不讓聲音傳到護衛的斧槍兵耳朵裏,他壓低聲音在樞機主教耳邊耳語道。


    他們是侍奉帝國貴族巴比侖伯爵的隨從士民為了支援那個吸血鬼潛入這座城市,這些事他們都已經招供了。還有,他們的真正目的是暗殺教皇陛下這件事他們也已經招了。


    要把我弟弟


    仰望著高高的天花板,卡特琳娜重重歎了口氣。


    伊什特萬大教堂在擔當匈牙利侯爵美術館的時代,這個大司教館是被當作倉庫來使用的。其地下準備了完全獨立的空調和照明設施,甚至還有搬運貨物用的大型電梯,作為美術品的保管庫使用。解放後則成為了保管大司教座的現金、貴金屬、有價證券等貴重物品的場所。圓弧組合的天花板高度超過八十米、麵積達三千平方米的這個空間,可以當之無愧地被稱為地下宮殿。解放後,這裏保管的美術品被教廷接受,裝飾到了市內各美術館和教會內,可是現在這個廣闊空間裏的各個地方還是有很多沒有拆封的大型木箱堆放著。


    這個巨人城堡一樣廣闊的倉庫牆麵上並列著許多鐵門。事實上這每一扇門內部還是一個美術品保管庫,可是在昏暗的燈光下看過去,它們更像是監獄。


    那麽,那些士民有沒有提到艾絲提?布蘭雪?


    一邊表情森冷地注意著不讓迷迷糊糊跟在後麵的弟弟摔到,卡特琳娜一邊問出了今天晚上最想問的問題。她一邊感覺到亞曆山卓的臉猛地抬了起來,一邊向走在前麵的大司教提出了問題。


    他們是不是知道一些吸血鬼和布蘭雪的關係?


    這些事就請閣下自行確認吧


    說著,大司教在某扇鐵門前停下了腳步。一邊取出鑰匙插進鑰匙孔裏,一邊像是告發什麽驚人秘密似地壓低了聲音。


    他們就在這裏麵雖然已經束縛了他們的行動,不過還是請小心。


    發出嘎吱聲打開的門裏麵沒有照明。


    昏暗的對麵隱隱漂浮著黴臭的空氣是因為空調不好嗎。沒有任何裝飾品的房間最深處,可以看到掛在剝落白壁上的鎖鏈鎖著幾個人影。


    亞曆克,你在這裏等著。


    卡特琳娜製止了戰戰兢兢看室內的少年並不是出與對弟弟的擔心。不,也有這個原因,更重要的是,根據她的判斷,接下去她要問的幾個問題,如果被他或是達涅茲奧聽到就麻煩了。


    大司教也請留在這裏。我要單獨和他們談談。


    可是閣下,這樣會不會太危險?


    不要緊請你們留在這裏。


    預期不容爭辯地製止了男人們,麗人轉過纖細的身體進入了室內。一邊用手帕遮著嘴角,一邊腳步慎重地走進了房間深處。


    我有事要問你們。


    照明開關在哪裏站在依然保持著沉默的人影麵前,卡特琳娜嘴裏吐出了流利的匈牙利語。一邊用手摸索著牆壁,一邊改用羅馬語又問了一遍。


    我有事想問你們。如果老實回答的話,我就把你們從這裏放出去


    然而,還是沒有回音。


    不,沒有的不止是回音。有個陌生女人突然闖了近來。總該露出吃驚或是敵意,總之應該有一些反應的然而,這些反應完全沒有。簡直就像人偶一樣被鎖在牆上的人影一動不動。


    難道!


    卡特琳娜的手指終於找到照明開關壓下去的時候,剛好就在她想到某個可能的時候。一邊虛弱地閃爍著,吊在天花板下的圓弧形燈開始落下了橙黃色的光。出現在燈光下的正是卡特琳娜預想的東西。


    已經死了!


    鎖在鎖鏈上的是五具屍體。任何一具身上都帶著慘不忍睹的傷痕,別說容貌了,連性別也判斷不出。不過,這些明顯是的屍體。從凝固在淒慘考問上的血跡顏色來看,他們是在一周內死的就在最近。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連鐵之女的身體也微微傾斜了。咬著沒有血色嘴唇的臉,漸漸變成了和眼前死者們差不多的顏色。然而,卡特琳娜勉強調整了呼吸後轉過了身。一定要向達涅茲奧確認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正在這時,什麽地方響起的怪聲扣擊了正要回去的樞機主教的鼓膜。那是一陣仿佛惡魔心跳的重低音從門外傳來。


    那個聲音是!?


    幾乎就在卡特琳娜想到那個頃刻間發展成震耳欲聾的轟鳴的聲音到底是什麽什麽的同時,門外又傳來了一陣尖銳的慘叫


    姐、姐、姐姐!


    聽到弟弟慘叫的卡特琳娜反射性的跑了起來。扔下死之牢獄不在理會。


    亞曆克,怎麽了這、這是!?


    看到這副光景的麗人聲音拔高了幾度。


    倉庫已經化為了血海。厚實的絨毯亂成一團,癱軟坐倒失去意識的弟弟的法衣也像潑了顏料一樣染成了鮮紅。另一方麵,本應保護教皇的衛兵們都握著武器倒在了血泊中。本應給予了可以與吸血鬼戰鬥的戰鬥力斧槍兵們,身體幾乎都被淒慘地撕裂,不成原形然而,抓住卡特琳娜眼光的卻不是他們的慘狀。


    動、動甲胄裝甲兵為什麽會在這裏!?


    叉著腳站在寬闊走廊裏是衣著不整的鐵之巨人。


    動甲胄外骨骼型戰鬥強化服。發覺後複原的遺失技術結晶,鋼鐵的個人用戰車踏著腳下木箱的殘骸,叉腿而立。在它扭曲的手指中握著的機械鋦的鎖刃已經染滿了血紅,滴下的水滴在毛毯上形成了小小的水池。


    大司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顧法衣被鮮血玷汙,卡特琳娜奔向了弟弟。確認到教皇隻是昏倒,並沒有外傷的同時,冰刃般的聲音直指動甲胄背後,包圍在藍綠色士兵們中間的達涅茲奧。


    還有士民們的屍體能給我一個合理解釋嗎!


    現在,大司教的嘴唇咧成了邪惡的形狀。從其中漏出的,是忍耐忍耐再忍耐的高傲感情裏漏出的低笑。


    正值今日,教廷第三百九十九代教皇亞曆山卓十八世在此架崩就是這麽回事。


    沉重的聲音和笑聲重疊了。這是達涅茲奧用大司教杖劇


    烈地敲打了地板。他一副已經成為世界支配者一樣的眼神瞪著樞機主教。


    你瘋了嗎,大司教。


    抱著弟弟,卡特琳娜咬緊牙關。


    對於這個潛在的政敵,她決沒有放鬆警惕。然而,像這樣直接對她動手卻真是意料之外。而且還被艾絲提和吸血鬼的問題完全拖出手腳,把派遣執行官派離了護衛的崗位一邊在內心怒罵著自己的失策,她一邊努力維持著表麵的平靜。


    大司教,你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麽嗎?你所做的事,明顯是對教廷及神的背信行為是叛逆啊!


    背信?叛逆?那麽,把無能的弟弟當作傀儡,兄妹兩人獨攬教廷大權的你們又是什麽?要說對主了人民的背信,你們兄妹才是吧!


    男人的聲音裏沒有瘋狂。有的隻是對八年歲月被持續打壓的憎惡。大司教杖猛敲了一下地麵,達涅茲奧仿佛在指責犯罪者似地提高了聲音。


    八年前的教皇選舉中,偏頗狹隘的艾方索失敗之後,我一直在等待。一邊在地方培養實力,一邊等待著排除掌握的你們那一天


    都已經等了八年了,這次還真是下了莽撞的賭注像你這種人!


    毫不隱藏自己的輕蔑,卡特琳娜蔑視道。朝著幾乎有自己父親那麽大的男人,她吐出了包含輕蔑的笑聲。


    既然要暗殺,就應該選一個我們兄姐弟聚在一起的時候。就算在這裏殺了我和弟弟,你真以為能瞞過我哥哥梅帝奇樞機主教嗎?那人可沒這麽愚蠢。


    您的擔憂雖然正中我痛處,不過這點我也考慮過了。我到底也算個劇作家自認為對寫劇本還是很有心得的。


    達涅茲奧微微一笑,駁斥了麗人提出的問題。


    以公正的態度來看,卡特琳娜的發言是正確的。確實,現在要殺他們姐弟易如反掌。話雖如此,可在那之後,要回避異端審問局的盤問怎麽看都是不可能的。弗蘭契斯科會把達涅茲奧作為叛逆者處決,然後以次功績出席教皇選舉會議吧。接著,恐怕他就會作為新教皇登基了達涅茲奧將作為培養他榮光的肥料無謂的死去。這種事一看便知。


    盡管如此,大司教那從容不迫的微笑卻沒有小時。看向教皇與樞機主教正確來說是他們背後的表情,甚至可以說比開始的時候還要自信滿滿。


    就算是弗蘭契斯科也決不會懷疑到我頭上的要問原因的話,那是因為殺害教皇的犯人另有其人。


    這是什麽意思?


    大司教所說的話支離破碎,本來的話是可以一笑置之的東西。可是,卡特琳娜反而露出了警惕的表情。對方決不是瘋子。她能感到他狡猾邪惡的意圖


    回答我,大司教!犯人另有其人是什麽意思!?


    也就是說這麽回事這個城市出現了吸血鬼,連聖女也背叛我們幫助了她。那麽,那些家真正的目標到底是什麽?


    達涅茲奧的發言近乎舞台演員,可是後半卻因為腳下湧起的鈍拙怪聲聽不太清了。是混凝土地板的一部分產生了細致的裂紋。裂紋不斷擴大、加深,終於隨著一陣不舒服的聲音,那部分陷落了下去。不,不止這樣。就像雛鳥從蛋殼裏孵化出來一樣,大量的粉塵間跳出了兩個人影。


    哎呀,惡人終於登場了這下演員終於到齊了。


    達涅茲奧滿意地舉起了手杖。


    在沾滿血汙和煤汙的兩個少女聖女和褐色的女孩麵前,他像聖經裏登場的預言家那樣高聲呼喚了它們的名字。


    歡迎,巴比倫伯爵。歡迎,艾絲提修女背叛了我們的聖女啊!


    iv


    騙人這是怎麽回事!?


    環視了周圍,艾絲提屏住了氣息。


    堆滿了地下廣闊空間的不是全副武裝的士兵和動甲胃嗎?可是為什麽這麽多士兵都聚集在這裏?簡直就像早就料到了她們的入侵,做好了準備一樣。就算收到賓館裏多勃的聯絡,要聚集怎麽多兵力也該花費更多時間的。


    而且,讓艾絲提失去血色的不止是這些。眼中一映入被逼到倉庫一角的兩個人白衣少年和紅衣麗人的身影,這次她真的僵硬地發不出聲音來了。


    米蘭公爵陛下!?


    扣擊了驚慌失措的艾絲提的鼓膜的,是一個驕傲的男聲。


    讓我好等,聖女。你太遲了多勃中尉指的路很難走嗎?


    達涅茲奧大司教!?


    看到站在士兵們中央的達涅茲奧讓艾絲提瞪大了眼睛,然後看到貼在那張臉上的惡意和倒在四周的斧槍兵遺體,所有的疑問都解開了。


    多勃中尉指的路他們又被算計了!


    襲擊賓館一開始就是個幌子領悟到這些的時候,艾絲提的手伸向了背後。


    謝拉,拜托了!救救陛下他們!


    拔出霰彈槍的同時大聲的叫喚,是為了把士兵們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既然在嚴陣以待的敵陣裏做出這種事,就沒想過能平安逃出去了。可是,不想辦法讓那對姐弟平安逃出去的話不斷祈禱和在自己被打成蜂窩的時間裏,長生種能帶著教皇他們逃出去的同時,她舉起了霰彈槍。


    別管我!快帶著那兩人逃走!


    如果說這時腦子裏完全沒掠過襲擊自己的兩個派遣執行官身影的話,那就是騙人的了。她現在要救的上司曾試圖拋棄她然而,艾絲提沒有迷惑。小小的身體裏發出了讓人懷疑出處的巨大聲音,她高呼著向同伴轉過了頭。


    然而,作好死的覺悟的修女,她的高呼卻沒有得到長生種的回答。懷疑地轉過頭,修女發現了同行者正鐵青著臉佇立在原地。


    謝拉?


    褐色的美人就像活著被人抽走了靈魂一樣鐵青著臉。閃著那麽柔和光芒的瞳孔像毛玻璃一樣渾濁起來,被吸進去似地盯著一點開啟的鐵門。不,正確來說是吊在裏麵的東西。


    那是難道是!?


    追著謝拉紮特的視線看過去,她看到了5樣東西掛在鎖鏈下,染滿鮮血的肉塊。艾絲提的腦海裏掠過了不詳的想象。謝拉紮特因為絕望而渾濁的眼那是失去重要之人者的眼睛。


    達涅茲奧大司教,你這個人


    極度高漲的憤怒使人失去語言艾絲提找不到痛斥他的語言,即使如此她還是拚命轉動著快要停下的舌頭指責道。


    從一開始就騙了謝拉騙了巴比倫伯爵吧!你早就殺了她的家人,卻還對她說


    那種事是當然的吧。


    從容不迫點了頭的男人,聲音裏沒有半點抱歉的樣子。隻是,一清二楚的事情又被說明了一遍,這種惱火讓他蹩起了臉。達涅茲奧用下巴指了指還在沉默中的少女。


    身為人類,卻甘當吸血鬼家畜的人類之恥有什麽必要讓那種肮髒的家畜繼續活下去?


    家畜?


    靜靜重複了一遍達涅茲奧的話的,並不是因為激憤堵塞了語言的艾絲提。


    至今一直像戴了假麵具一樣麵無表情地保持沉默的長生種緩緩開口了。簡直就像失去了所有感情一樣的眼神望向大司教,語調平穩地組織著語言。


    他們是我的家人。是我比什麽都重要的家人大司教,剛才你把他們叫做家畜嗎?


    如果不滿意家畜這種叫法,叫奴隸怎麽樣?


    大司教臉上漫不經心的聳了聳肩。他的眼神就是觀察著裝進牢籠裏的蛇的科學家眼神。毫不隱藏自己的優越感和對對手的汙蔑,隻是淡淡地回答。


    不管是什麽,他們都是墮如地獄的人,是人類的叛徒盡早驅除他們是一個侍奉神的人應盡的義務。


    聽了達涅茲奧挑撥性的話,長生種沒有回答。


    隻是,回頭看向旁邊已經找膩了該說話的艾絲提。


    艾絲提,我至今從來沒有恨過你們。


    她的臉上,盤踞著修女從


    未見過的表情平穩到前所未見,悲傷到前所未見的笑容。


    雖然你們和我們有很多不同。可是會哭會笑,會喜歡別人這些都是相同的。所以我從來沒有恨過你們。可是


    保持著透明的微笑,褐色的少女大大地張開了雙臂。簡直就像要和這個世界的一切絕別的人一樣,高聲發出了宣言。


    可是,艾絲提我今天為了憎恨殺死短生種。


    不行,謝拉!


    艾絲提的製止隻慢了一瞬。


    修女的手抓住虛無的空氣時,高高躍起的黑影題了天花板。她襲擊的目標,正是包圍著大司教的士兵們頭頂。


    射擊!


    從擔任指揮的軍官們嘴裏,發出了類似慘叫的聲音。一齊舉起槍的士兵們朝著仿佛不詳怪鳥的謝拉紮特扣下扳機。數十發子彈裏,美麗的影子似乎就要被四分五裂了


    哈!


    伴隨著一聲短暫的呼喝,謝拉紮特的雙手發光了。從銀之腕發出的衝擊波成為了力場盾,一顆顆彈開了子彈而且,防禦就這樣直接轉換成了攻擊。帶著不可視盾牌的長生種朝著發出驚愕呻吟的士兵們頭頂垂直落了下來。立刻,幾個試圖逃跑的士兵受到衝擊波的衝角直擊化為了血霧。其他人或是被扯斷手足,或是吹飛了腦袋,殘骸撒滿了地板牆上,形成奇怪的前衛藝術造型。


    哼,你這怪物。


    然而,站在這令人極度心酸的情景前,達涅茲奧的臉上卻沒有恐懼的神色。斜視著以臨終慘叫為伴奏跳起死亡之舞的少女,那張臉上甚至還浮現出了傲然的表情。


    而他的表情就連翻滾著憎恨的眼睛從赤霧中捕捉到他時也依然不變。化為褐色死神的謝拉紮特高高跳了起來,立刻朝著雙腿分開站在原地的大司教頭頂揮下了染滿鮮血的銀之腕


    尖銳的臨終慘叫,並不是發自大司教口中。


    剛才正要粉碎達涅茲奧的謝拉的身體,照到一條淡淡的光,轉瞬間,以無敵自誇的長生種就發出悲鳴撞到了地板上。


    謝謝拉!


    看到打著滾落到地上的長生種身影,艾絲提的聲音慌張了。最後一瞬發生在她身上的變化守在大司教背後的動甲胃肩上,投光器放出了紫色的光輝。那光照到了謝拉。不,那不是什麽投光器。


    紫外線的味道怎麽樣,吸血鬼?


    達涅茲奧的嘲弄甚至稱得上平靜。低頭看著像撕破翅膀的蝴蝶一樣苦苦掙紮的長生種,溫和的臉上有著仿佛慈父般的溫柔。然而,他的話裏卻隱藏著致命的劇毒。


    我真的很感謝你和聖女。雖然費了我不少手腳,不過就結果來說,卻給我帶來了當初預期以上的收獲不止聖女,還一次處理掉了那個愚蠢的教皇和雌狐。


    沒有人回答達涅茲奧的長舌。謝拉紮特全身,對紫外線有異常反應的杆菌都開始失控了。醜陋的傷痕開始急速侵蝕褐色的皮膚。俯視著因為痛苦連聲音也發不出的長生種,達涅茲奧往她後腦踩了下去。踐踏著高傲的帝國貴族,他臉上浮現出淺淺的微笑。


    住住手,大司教!


    少女屈辱的姿態已經足夠讓血液衝上艾絲提的腦袋。甚至連自己身處的現狀也忘記了,她馬上準備飛奔向受傷的長生種身邊。然而,她立刻被迅速過來的士兵們拖住了雙腳,悲慘地跪倒在地上。


    閣下,接下去就交給我們吧。


    向仿佛已經陶醉在勝利的餘韻中的大司教搭話的人,是庇護著他站出來的動甲胃。他把重新開始回轉機械鋸的鎖刃舉到已經隻能虛弱掙紮的謝拉紮特頭頂後,向大司教進言道。


    不要那麽簡單就殺了她。還要讓這個怪物背起殺死教皇和樞機主教的黑鍋呢。


    眼睛看著被士兵們用槍指著的教皇和他的姐姐,達涅茲奧警惕地提醒道。


    如果教皇和米蘭公爵在這裏被吸血鬼殺死的話,將由投票選出下一任教皇。雖然梅帝奇、波吉亞兩樞機主教以下少有競爭對手,可是替教皇報仇的功績在選舉的時候會成為有力的武器吧。就算錯失教皇寶座,隻要以這個事件為契機爆發聖戰的話,身在最前線的達涅茲奧大司教,他的權利就會無視他本人意誌地增長起來。不管哪一樣,他都是穩賺不賠。


    當場死亡的話,以後會有人懷疑的。要作出一副她穿過我們的防線殺死教皇的樣子。


    明白了。


    恭敬作答後的動甲胃舉起了機械鋸。以此為暗號的士兵們,把大口徑來複槍抱在了腰間。


    謝拉!


    絕望慘叫的艾絲提臉上噴到了紅色的東西。染成鮮紅色的景色中,腹部中了銀彈的長生種一聲慘叫向後倒去。在那聲慘叫還沒有散去時就射出的第二發子彈,則沒入了她的肩膀。


    好,還有手腳。還不能殺哦。


    在達涅茲奧好象進行化學實驗一樣的指示下,槍聲連續響起。


    市警軍士兵開始朝著噴出鮮血痛苦翻滾的長生種開槍了。四肢、腰、肩膀,接連射入的子彈超過十發了吧。紫外線的燒傷裏,翻起的皮肉就像變形的生物一樣開出紅色的口。!!


    現在長生種已經連慘叫也發不出了。隻是在子彈射入的時候身體劇烈地彈起來,簡直就像奇怪的跳舞一樣。不過,就連這個動作也漸漸衰弱了下去,幅度越來越小


    住手住手,求你們了!


    代替已經不能出聲的長生種,艾絲提慘叫道。她試著朝血池中痛苦掙紮的謝拉紮特飛奔過去。然而,她的麵前重重落下了巨大的剛刃。


    刺進地板的機械鋸刀刃就像鏡麵一樣澄澈,清晰映照出修女因為憤怒和恐懼扭曲的表情。單眼捕捉著忍不住後退的艾絲提身影,轉過身的動甲胃恭敬行了一禮。是想對聖女的殉教行為表示敬意吧。他以仿佛砍落貴人首級的死刑執行人一樣的優雅動作,舉起了機械鋸。!


    聽到頭頂傳來的風聲呼嘯,艾絲提忍不住繃緊了身體。發出尖銳咆吼的死之下顎,高速回旋著朝著聖女的脖子落了下來


    艾絲提小姐!


    挽回了本以為已成定局的修女之死的,是伴隨著嚴峻男聲射過來的六發子彈。六發子彈聽起來隻發出了一聲槍響,高速射擊下放出的子彈漂亮地捕捉到了巨人的膝蓋。家在無法裝備裝甲的關節部分的衝擊,讓巨大的身軀發出轟鳴倒了下去。落下的機械鋸在地板上狂亂舞動的時候,疾風一樣滑入的人影站到了倒地的動甲胄和修女中間。


    不要緊吧,艾絲提小姐!?


    神父!


    艾絲提叫出了手握冒出硝煙的舊式轉輪手槍的人影銀發神父。拚命忍住沒有癱倒在地,她向對方說明了事情的原委。


    神父,小心大司教準備在這裏殺了大家!他要殺我們還要殺陛下和米蘭公爵!


    我知道。


    亞伯朝著一臉眼看就要哭出來的修女溫柔的點了點頭。不過,很快他的眼睛就放出堅硬的光芒掉轉了視線。正麵瞪著因為不擇時機闖進來人而繃緊了臉的大司教,他用以他來說前所未有的尖銳口吻指責道。


    達涅茲奧大司教,你已經完了!不僅謀殺艾絲提修女未遂,還企圖刺殺陛下和米蘭公爵你已經有所覺悟了嗎!


    奈特羅德神父,你怎麽到這裏的


    達涅茲奧的聲音冰冷得結冰。就像看到死人在走路一樣地瞪大了眼睛呻吟道。


    送去賓館的部隊到底在做什麽!?你怎麽逃過那樣的兵力包圍的!?


    戰鬥中鹿死誰手可不是個定數!


    朗朗回響的聲音甚至伴隨著物理性的破壞力。


    樓梯方向傳來士兵們慘叫的時候,那裏出現了鬼神。巨大的錘矛一閃,身強體壯的士兵們就輕易飛了出去。


    布拉擇?佩卓斯參上!該當受罰的瀆神者們!隻要有在下在,你


    們就休想碰陛下一跟手指頭!


    毀、毀滅騎士!


    眼見了教廷最強騎士的身影,士兵們中間發出了顫抖的聲音。其中甚至還有掉下了手裏的槍不住倒退的人。達涅茲奧咬牙切齒地斥責了那些士兵。


    不要怕,你們這些膽小鬼!但憑兩個人能幹什麽哦哦,對呀!把教皇抓來當盾牌!隻要抓了教皇當人質,那些家夥就什麽也幹不了了!


    在主人的喊聲裏點了點頭的士兵們指向少年教皇和其姐的槍,在下一個瞬間連同所有者的性命一起破碎了。穿過牆壁射進來的強裝彈一個個穿透了士兵們。牆壁變成了就像遭到巨獸獠牙撕裂的一樣的慘狀,那堵牆對麵出現的是小個頭的阻擊手。一邊給還在冒著硝煙的戰鬥手槍換子彈,他一邊用缺乏抑揚頓挫的聲音呼叫了紅衣麗人。


    戰域確保請提交損害評估報告,米蘭公爵。


    神槍手!


    就在卡特麗娜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出現的第三個人托雷士?伊庫斯神父護著姐弟倆站到了士兵們的正對麵。兩把手槍吐出的子彈化作鋼鐵壁壘擋在了那裏。


    兩名派遣執行官和一名異端審問官在僅僅三個男人麵前,近百名士兵都像被他們的氣勢壓倒了一樣,後退了幾步。


    這些蠢貨你們到底在怕什麽!


    看了這丟人的情形發出怒吼的是達涅茲奧。眼看著先前建立起的完美優勢轉眼間就開始顛覆,讓他忍不住心頭火起。他朝著臉色鐵青的士兵們大喝了一聲。


    對手不是隻有三個人嗎!擊潰他們!


    戰鬥可不是靠認輸!蠢貨!


    伴隨著怒吼,凶風怒號。是在士兵們中間發現了達涅茲奧身影的毀滅騎士開始了突襲。


    決定戰鬥結果的永遠是正義和信仰然後是氣勢!缺乏這些的你已經沒有取勝的機會了,達涅茲奧!


    咦、呀!


    看著猛衝過來的毀滅騎士和隨風折斷的蘆葦一樣飛出去的士兵們,達涅茲奧忍不住後退幾步。他立刻求助似地環視了四周,可是剩下的士兵們都受到守著卡特琳娜分腿站著的托雷士的猛烈槍擊,終究沒法來就主人。他們慘叫著四處奔逃已經用盡全力了。


    另一方麵,一邊用眼角注意著展開在地下空間兩處的戰鬥,艾絲提一邊向亞伯哭訴道。


    神父,救救巴比倫伯爵救救謝拉!


    不顧衣服上的血汙,她抱著渾身是血的朋友,拚命問道。


    她、她還有救吧?還有救的對嗎?她是長生種嘛。才這點傷


    我不知道。不實際治療的話


    看了長生種傷口亞伯聲音裏的黑暗深不見底。雖然皮膚上的傷痕已經停止擴大了,瀑布一樣的出血卻還是沒停下來。擁有令人驚異的身體組織的長生種,她身上的傷過了這麽久還沒止合的理由隻有一個


    很麻煩啊身體裏進了這麽多銀。


    看著穿孔的槍傷,亞伯表情嚴肅地低聲道。


    銀會給長生種血液中的寄宿者溶血性杆狀細菌群帶來深刻的傷害。細胞裏攝入銀分子的杆菌會在幾分鍾至幾小時的時間裏陷入完全休眠狀態,數十小時內,它們的活動就會完全停止。中了如此大量的銀彈,全身的杆菌肯定都已經攝入銀分子。傷口沒有再生,出了這麽多血饑渴也沒有發作,都是因為這個原因。在體力較短生種更低的狀態下,她能戰勝這個傷勢嗎


    艾絲提


    就在那時,一個細微的聲音扣擊了修女和神父的鼓膜。沾滿血汙的臉上,微微張開了眼簾。淺淺一笑,巴比倫伯爵向著淚眼的修女虛弱地伸出了手。


    看來我已經不行了


    不、不要說蠢話!


    粗魯地擦掉了臉上掉落的水珠,艾絲提握住了長生種的手。內心為這雙手的冰涼感到悚然的同時,臉上卻拚命裝出微笑。


    一定一定會得救的!不要放棄!


    謝謝你,艾絲提。


    不知是相信了對方的話呢,還是不想讓修女繼續說謊,謝拉紮特淺淺一笑閉上了嘴。在這段時間裏,她的嘴唇也在繼續發青,體溫持續下降。


    總之,乘現在,哪怕隻有她一個人也要送去安全的地方。


    亞伯背對著四麵八方傳來的怒吼和槍聲,向修女催促道。腦袋不斷閃避著有時會飛來的子彈,眼睛則四處尋找著安全的地方。


    留在這裏也許會被卷進去的。首先,到哪個小房間去避一下難


    你們逃不掉的,吸血鬼們!


    幾乎就在一陣醜陋的機械噪音響起的同時,一個嘈雜的金屬音振動了艾絲提的鼓膜。她的頭頂聳立了一個不祥的黑影。看來它好不容易恢複了平衡。發出類似巨大齒輪咬合滾動那種聲音爬起來的動甲胄,舉起電鋸大叫道。


    你們要死在這裏!


    請讓開。


    然而,站在閃著悚然光芒的電鋸麵前,亞伯的聲音卻很平靜。一邊把抱在懷裏的長生種交給艾絲提,他一邊靜靜地推了推眼睛架。


    不讓開的話,你會後悔的我現在非常生氣。


    生氣?那又怎麽樣!


    單眼中映出神父閃著冷光的眼睛,動甲胄微笑道。他猛地揮動了發出尖銳響聲開始回轉的電鋸。


    我把你們三隻一起斬了!你就盡量痛苦翻滾著去死吧!


    痛苦翻滾?痛苦翻滾的人是你


    站在發出尖銳的爆音落下的電鋸麵前,神父的聲音十分鎮定。一邊把拔出來的舊式轉輪手槍對準頭頂,一邊用明晰的口吻宣告。


    我應該已經說過了我很生氣!


    那個瞬間,爆音和轟鳴碰撞了。朝著揮下電鋸動甲胄,亞伯射擊了六發子彈。六發子彈幾乎隻聽到了一聲槍響的開槍速度幾乎可以匹敵機關槍的自動檔了吧然而,麵隊被叫做移動戰車的動甲胄,以舊式轉輪手槍就太過莽撞了!以甚至能彈開對戰車來複槍直擊的複合裝甲為敵,手槍這種成服根本連擦傷都劃不破一條。然而


    不不是吧!


    搭乘者發出驚慌失措慘叫的時候,動甲胄全身,循環劑猛地像血一樣噴湧出來。貫穿它那巨軀的,是纖細的強化鋼鎖刃被搶擊打斷鋼鎖連接部分的電鋸鋼刃,化為超音速長鞭襲向了所有者自己的身體。向著以超音速回轉的無數鎖刃唯一一個連接部分連射六發子彈,這種槍法隻能叫做神技了。不過,在理解這些以前,有肩到做腹被大幅切開的鋼鐵巨人就這樣踉踉蹌蹌地後退了。


    一邊後退,一邊還拚命嚐試重新站直的操縱者的戰意是很值得讚歎的吧不過,這些也在銀發神父的計算之內。


    隻看到他的右手微微一動空彈匣已經像魔法一樣從槍身裏吐了出來。裝上新彈匣的舊式轉輪手槍瞄準的目標,是先前剛受到槍擊的膝關節。


    結束了!


    迸出的六發子彈無一例外地鑽進了目標,這次才真的完全破壞了關節。!


    無言的怒吼和循環劑高高噴起的同時,鋼鐵的巨人倒在了混亂士兵們的正中央。


    怎麽了到底怎麽了!


    龜裂的聲音裏,已經找不出瀟灑男子的影子臉色鐵青站在原地的達涅茲奧心情就好象在做夢一樣。而且還是一場噩夢。


    就因為三個男人,市警軍的最精銳部隊已經要全軍覆滅了。不,步向毀滅的不止是士兵們。他精心策劃的計劃也已經毀滅在即。幾分鍾以前還發展得那麽順利的事態、這八年間,他汲汲營營構築的榮光,現在正發出聲響漸漸崩潰。


    不、不要,還沒結束怎麽會有那麽愚蠢的尾聲!


    不管達涅茲奧身上有多少缺點,至少他不是一個失敗主義者。


    充血的眼睛裏捕捉到的,是身邊的鐵門。普通電梯站著神槍手,樓梯被毀滅騎士擋住了,可是如果乘上這個搬運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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