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史府的事情, 原本是跟將軍府無關的。然而,打從賀秀兒嫁進禦史府,金禦史就變得格外愛往沈家跑了。


    金禦史是真的不喜歡跟賀宰相結親。哪怕而今已經水到渠成,他依舊不願意跟賀宰相多說一個字。平日裏不管是在朝堂上、還是在朝堂下,金禦史都不怎麽愛跟賀宰相搭話。


    此般一來,賀宰相那邊的臉色就越來越不好看了。連帶,就愛找金禦史的麻煩。


    金禦史當然不怕被賀宰相找茬。此時此刻的他, 巴不得跟賀宰相撇清關係,最好就老死不相往來。


    這不, 逮著機會,金禦史就往將軍府跑。也不管禦史府眾人是怎樣的想法和念頭, 他就我行我素,固執己見。


    反正跟宰相府的親事也不是他鬆口應下來的。想要跟宰相府交好一事,也不是他起的頭。誰愛去攀附宰相府的權勢,誰自己去, 別牽扯上他,他不會答應。


    是, 沒錯。娶賀秀兒的那個人不是他, 他沒辦法攔住這門親事。可他還就不信了,有人能逼著他必須去跟賀宰相卑躬屈膝。他惹不起,隻管躲起來, 還不成?


    每次金禦史來沈家, 也不是一定要見到沈清河。如若沈承誌在府上, 他就隻管去找沈承誌, 一邊考察沈承誌的功課,一邊也教導沈承誌更多的學識。


    對於金禦史,沈承誌是很親近的。盡管現下他搬回了沈家,也很願意跟金禦史學功課。隻要有金禦史在,他求學的意誌都格外的積極和活躍。


    既然沈承誌沒有不情願,沈清河當然不會阻攔金禦史的到來。權當為沈承誌請了一位夫子,還是不用花費銀子的夫子,挺好的。


    周月琦也聽聞了此事。眨眨眼,著實為禦史府日後的狀況堪憂。


    “金禦史就真的打算對禦史府的事情不聞不問了?”周月琦好奇的是,金禦史到底知不知道禦史夫人正在府裏跟賀秀兒鬧得不可開交,更甚至還被氣的病臥在床?


    照理來說,是應當知曉的才對。畢竟,金禦史隻是白日裏來將軍府,夜裏還是會回禦史府的。這般情況下來說,金禦史莫非對禦史夫人徹底失望,真的打算不理不睬了?


    “他是這樣說的。”沈清河對禦史府的事情也不是特別在意。即便金禦史直接叛變,倒戈偏向宰相府,他也無所畏懼。


    至於禦史府內發生的諸多變故和事宜,沈清河沒有想過去過問。對金禦史現如今的打算,更是沒打算幹預。


    “那禦史夫人的處境恐怕就要糟糕了。”確定了金禦史的態度和立場,周月琦勾起嘴角,眼底閃過些許趣味。


    內憂外患,禦史夫人既抵擋不了來自賀秀兒的攻擊,又沒辦法挽留住金禦史的庇佑。不管怎麽看,禦史夫人都不占優勢,毫無上風而言。


    “那也是她應得的。”沈清河的回應很簡單,語氣很是漫不經心。


    周月琦先是點點頭,隨即又忽然愣住,看向了沈清河。


    在她的心中,沈清河堂堂君子,性子清風如月,為人坦蕩正直,又豈會道人是非?


    隻是此刻看著站在她眼前的沈清河,周月琦忽然就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不可能!沈清河是絕對不可能附和……


    不對,沈清河不過是在附和她罷了。此般一想,周月琦又反應過來,頓時就勾起嘴角,心下暖意橫生。


    “啟稟公主殿下,禦史夫人登門拜訪。”就在這個時候,綺羅從外麵走了進來。


    禦史夫人到訪?詫異的掃了一眼綺羅,周月琦沒有立刻應話,依舊看向了沈清河。


    “想見就見,不想見便隻管拒之門外。”沈清河對禦史夫人沒什麽好感。對於見不見她,更是全然沒有放在心上,毫不在意。


    “我倒是不想見。不過禦史夫人到底身份不同,府中還有二嫂在呢!”雖然周月琦很不喜歡禦史府眾人,但她很喜歡沈承誌。對沈家二嫂,也極為喜歡。


    提到二嫂,沈清河抿抿嘴,好半天後方輕輕頜首:“嗯。”


    沈家二嫂是真的很好。這麽多年來沈家也是陪同眾人吃盡了苦頭。當初會將沈承誌送回禦史府,絕非刻意跟自己的娘家走近,而是一心想要為沈府護住下一代的血脈。


    論起沈家二嫂對沈家的功勞,絕對是無可厚非,著實被沈家眾人都牢牢記在了心底最深處。


    故而對沈家二嫂,沈清河是一定會給與幾分情麵的。


    最終,托沈家二嫂的福,禦史夫人得以進了將軍府的大門。


    禦史夫人是來找金禦史的。她這些天過的是真的很難受,也很憋屈。她當然不能去宰相府興師問罪,又著實拿賀秀兒沒轍。思來想去,還是準備找金禦史和好。


    照理來說,家醜不可外揚,禦史夫人想要找金禦史和好,當然是選在禦史府方更好。但是,金禦史人根本就不在禦史府,讓她去哪裏找金禦史?


    身為禦史府的當家女主子,禦史夫人當然知曉,金禦史每日夜裏還是會回家。她也不是沒在金禦史的書房外堵人,可偏偏她堵的地方就是守到半夜裏也見不到金禦史的人影。也不知道金禦史到底是從哪裏得知她的行蹤,還恰好就避開了她,害得她接連苦等了好幾夜都無果。


    禦史夫人本來就不是什麽耐心的好性子。她很清楚,在禦史府裏肯定有金禦史的耳目。如若她真的苦下功夫,也不是找不出悄悄給金禦史通風報信的下人。


    可禦史夫人更清楚,之前因著跟宰相府的親事,她已經跟金禦史鬧崩了。眼下要是她連金禦史的耳目都容不下,她勢必會被金禦史徹底厭棄,再無翻身之日。


    顧忌著這樣的緣由,禦史夫人沒有徹查府中的釘子和奸細,也沒有去動金禦史的人。反之,她老老實實的出了門,規規矩矩的找來將軍府,想要當眾向金禦史賠個不是,順便也將金禦史接回禦史府。


    禦史夫人也明白,她這麽一道歉,是肯定要被人笑話的。但是,將軍府不同於其他地方。哪怕被沈家人嘲笑,禦史夫人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反正沈家的人各個都性子清正,也不會胡亂將事情往外傳。在這裏丟人,比在她的禦史府丟人還要更加的讓她放心。


    至此,禦史夫人很篤定,就算她當眾向金禦史低了頭,又被將軍府眾人親眼目睹,她的名聲依然並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存著這樣的心思,禦史夫人極為放心的找來了沈家。隨即,在等候了好一會兒後,終於得以踏進將軍府的大門,見到金禦史本人。


    “老爺!”一看到金禦史,禦史夫人立刻哭著喊著撲了過去。


    “站住!”金禦史卻是並不想要看到禦史夫人,冷著臉看著哭哭啼啼的禦史夫人,厲聲喝道。


    “老爺,嗚嗚嗚……”要是換了之前,禦史夫人肯定不管不顧就撲到金禦史的懷裏,才不會被金禦史嚇唬住。但是這一次,伴隨著金禦史的厲聲怒喝,禦史夫人乖乖的站定腳步,抓著手帕委屈不已的哭了起來。


    而今的金禦史是真的很反感禦史夫人的做派。對於禦史夫人的眼淚,他亦是不為所動,全然無動於衷。


    禦史夫人很是認真的哭了好一會兒,卻始終沒有等來金禦史的軟言安撫。心下著急萬分,她的麵色也開始變得焦急了起來。


    既然她人已經站在了這裏,當然不能什麽也不做。否則,她就白來這一趟了。既然金禦史不肯主動向她服軟,大不了她就率先低頭好了。


    “老爺,妾身是來接您回府的。您都不知道,這些時日您不在府上,咱們禦史府都亂成什麽樣子了?都是妾身不對,妾身當初沒有聽老爺您的話。娶妻當娶賢,那宰相府賀秀兒根本就不是什麽賢妻,她根本就是個沒教養、沒規矩的野丫頭。妾身是她的婆婆,有心好好教教她規矩,無奈她怎麽也不聽妾身的教導,還動輒就跟妾身大喊大叫,執意跟妾身對著幹。妾身礙於她的身份,不敢過於管教,唯恐稍有不慎就得罪了宰相府,進而牽連到咱們禦史府……”也不管金禦史是怎樣的臉色和反應,禦史夫人說的頭頭是道,直把所有的過錯都推給了賀秀兒。


    要是以往,金禦史或許會如禦史夫人所願的站在她那一邊,幫著她一塊怒懟賀秀兒。但是現下的金禦史,根本不會多聽禦史夫人半個字。


    “不過是你咎由自取罷了。”很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足以表現出金禦史對這件事的不以為意。


    又或者說,這般情況早就在金禦史的預料之中。之前他就不答應迎娶賀秀兒過門,其中不無這一方麵的考量。可是禦史夫人完全不聽他的勸誡和阻攔,執意要將賀秀兒娶過門,甚至還聯合整個禦史府上下都跟他作對。


    現下可好。禦史夫人自食惡果了、降不住賀秀兒了,就終於想起他來了?想要他回禦史府幫忙收拾爛攤子,禦史夫人倒是看得起他。不過啊,他確實沒這個本事,也沒這麽大的能耐,就不摻和此事了。


    “老爺,自打賀秀兒過門,咱們禦史府的清淨和平靜便一去不複返。您要是再不回府坐鎮,咱們禦史府就完了。”沒想到金禦史會這般對禦史府的事情不聞不問,禦史夫人急聲嚷嚷道。


    盡管禦史夫人說的很嚴重,金禦史卻依舊沒有回應禦史夫人的急切求助。至於禦史府而今的處境,其實早就在金禦史的意料之中,金禦史絲毫不意外,更加不準備幫禦史夫人收拾爛攤子。


    反正是禦史夫人自找的結果,那就放任禦史夫人自己應付賀秀兒帶來的麻煩好了。想來,禦史夫人應當也是樂在其中才對。


    禦史夫人幾乎是磨破了嘴皮子想要說服金禦史,可她等了好半天也沒等來金禦史的讓步和妥協。實在被逼無奈,她隻得轉過頭,看向了一旁的沈承誌。


    “承誌,許久不見了。今日舅母想要留在你這裏用膳,不知承誌可歡迎?”曾經的禦史夫人,發自內心的不喜歡沈承誌這個麻煩。不過現下麽,禦史夫人不得不從沈承誌的身上下手了。


    沈承誌雖然年紀還小,可他的直覺很是敏銳。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他,他比誰都更加的清楚。如若不然,當初周月琦詢問她在禦史府過的怎麽樣的時候,他也不會直言回答想要回來將軍府。


    那些在禦史府借住的日子裏,沈承誌無數次的從禦史夫人身上感覺到了惡意和不耐煩。他很清楚,禦史夫人並不喜歡他,更甚至是厭惡他。他也很明白,禦史夫人並不想要他留在禦史府。故而自打他離開禦史府,就再也沒有想過再次踏足禦史夫人的地盤。


    現下的沈承誌,會很熱情的迎接金禦史的到來。哪怕金禦史每日都來將軍府,他也不會覺得不好。


    反之,麵對禦史夫人的到來,沈承誌就沒有那般的熱情了。


    對於禦史夫人想要留在禦史府用膳的提議,沈承誌頓了頓,方回道:“稍後曾祖母會命人安排舅母的膳食。”


    禦史夫人勉強掛起的笑容刹那間就僵硬住,不敢置信的看著沈承誌。別看沈承誌說的好聽,還找沈老夫人來安排她的膳食,可沈承誌的言外之意更是清楚不了,並不打算留她在沈承誌的院子裏用膳。


    沈承誌這不就是拒絕了她?她可是沈承誌的親舅母,曾經還養了沈承誌九年!結果她的善意換來的是什麽?沈承誌根本就是狼心狗肺,此般忘恩負義的作風哪裏像是沈家的人?


    但凡換個場合,禦史夫人鐵定張嘴就罵了。孩子沒有教養好,她這位長輩當然要認真且用心的教導教導沈承誌,何為尊敬長輩。她教導不好賀秀兒,難道還搞定不了區區一個沈承誌?


    深感自己被挑釁的禦史夫人,此刻對於沈承誌無疑是更加的厭惡和反感了。可偏生,她又不能拿沈承誌怎麽樣。先不說金禦史就站在一旁看著,這裏可是將軍府,是沈家的地盤。


    禦史夫人並不害怕沈家人,卻獨獨害怕一個五公主。隻要有五公主在將軍府一日,禦史夫人就不敢在將軍府放肆和撒野。此刻亦然。即便禦史夫人心裏的怒火已經翻騰至嗓子眼,禦史夫人也隻能緊閉嘴巴,不敢輕易出口發泄。


    沈承誌感覺到了禦史夫人的隱/忍不發。對於禦史夫人這般的做派,他並未感覺到意外。自打他離開禦史府,他知曉的、懂得的,都越來越多。對於禦史夫人眼下的轉變,他也很是清楚其中的緣由。


    說到底,就是害怕他的公主嬸嬸麽!


    也對。打從公主嬸嬸嫁來沈家,將軍府就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將軍府了。現下的將軍府,再不容許外人肆意欺壓。連宰相府都不敢動沈家分毫了,更何況是禦史夫人?


    “來人,去通知曾祖母。”無視了禦史夫人的不悅神色,沈承誌轉過身,吩咐道。


    院子裏的下人立刻領命而去。繞過禦史夫人,快步跑開。


    禦史夫人想要將人攔下來的。然而她還沒出聲,金禦史就不高興的開了口:“你做什麽要留在沈家用膳?還嫌自己鬧騰的不夠?”


    “老爺,妾身隻是過來將軍府走動走動而已。都是自家親戚,妾身即便隻是單純來看看承誌、看看咱家小姑,也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不敢跟金禦史對著幹,禦史夫人連忙開始攀關係,不但將沈承誌搬了出來,連沈家二嫂都推出來當擋箭牌了。


    “你倒是足夠的厚臉皮,什麽話都敢往外說,果真是麵子裏子都舍棄不要了。”金禦史自詡他是了解禦史夫人的。但是今日看到這般模樣的禦史夫人,金禦史才真正發現,他看到的並非禦史夫人的全部麵貌。禦史夫人的真麵目比他想象的,要藏得更深。


    要是沒有被金禦史發現,禦史夫人其實一直都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根本不是真的喜愛沈承誌,金禦史此刻並不會那般厭惡禦史夫人的做派。但是,禦史夫人明明就很不喜歡沈承誌不是嗎?就連沈家二嫂,禦史夫人這些年也極為疏離和冷淡。


    之前將軍府甚是落魄,所以不被禦史夫人放在心上,禦史夫人也不願意跟沈家有過多的牽扯。而今將軍府今非昔比,有了足夠強大的權勢,禦史夫人就想要想方設法的巴結和討好了?


    這樣的禦史夫人,實在讓金禦史陌生,也尤為顯得醜陋不堪。


    “老爺,您這話從何而來?妾身真的隻是想要過來看看承誌、看看小姑子而已,真的。”金禦史太過不留情麵的責令和訓斥,多多少少還是讓禦史夫人感覺到了無盡的難堪和羞/恥。張張嘴,禦史夫人麵色蒼白,呐呐的說道。


    時到今日,禦史夫人其實很有些後悔。後悔她當時沒有將自己的真實想法徹底隱藏住,後悔她沒留心對府中幾個孩子的教導。要是她能夠想的更加周全一些,也就不會讓沈承誌察覺到不對勁,進而生出了想要離開禦史府的心思和念頭。


    要是她依舊將沈承誌留在禦史府,現下想要利用沈承誌、甚至是整個將軍府,都不過是輕而易舉的小事一樁罷了。可她沒能做的更加完美,對待沈承誌的手段也不夠穩妥,一不小心就讓沈承誌溜出了她的掌控。


    現下再回過頭去想想打從沈承誌被接回將軍府之後禦史府的種種遭遇,禦史夫人莫名就起了諸多的後悔和懊惱。


    她應該更加小心一些的。反正不管她願不願意,那九年裏,沈承誌不是照樣被養在了禦史府?她憑白出了銀錢、又出了人手和功夫,最終卻什麽也沒得到,反而落得一身的不好?


    “行了,收起你這虛偽的一套吧!嘴上說的再是好聽,心裏到底是怎樣想的,你比誰都更清楚。一直這樣表麵一套背後一套,你自己不覺得累,旁人看著就累。”金禦史並不是那種喜歡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兩麵人。這不,因著已經看清楚了禦史夫人的真麵目,他反而很是看不慣禦史夫人的虛偽和做作。


    “老爺,妾身真的不是您口中說的這種人。老爺您誤會了妾身,也折辱了妾身。”禦史夫人一邊說就一邊又開始掉起了眼淚,寄望能夠引起金禦史的憐惜。


    很可惜,金禦史注定要讓禦史夫人失望了。有些事情,沒有走到那一步之前,什麽都好說。可一旦越過了界限,就再也不可能重歸於好。


    金禦史對禦史夫人的感觀,就是這樣。


    禦史夫人並不知道的是,早在她意氣風發的聯手禦史府上下所有人一致來反駁金禦史的決定、強行要跟宰相府結親的那一刻,金禦史對禦史夫人就再無半點的憐惜之心了。


    是以不論現下禦史夫人說的多麽可憐,金禦史都並不為之所動。


    周月琦和沈清河緩緩走過來的時候,正好就聽到了金禦史痛斥禦史夫人、而禦史夫人又苦苦喊冤的話語。


    原本禦史夫人過來府上,周月琦還以為,禦史夫人是衝著她來的。沒曾想,禦史夫人進了將軍府之後,率先找上的竟然是沈承誌。


    因著涉及到了沈承誌身上,周月琦自然會過問,也會管上一管,這才會前來。


    而沈清河,二話不說直接對周月琦形影不離。周月琦去哪裏,他就跟去哪裏。這不,他們兩人就同時站在了沈承誌的院子裏。


    “見過六叔和公主嬸嬸。”一見到周月琦和沈清河,沈承誌立刻跑了過去,恭恭敬敬的行禮喊道。


    金禦史也走了過去,拱手行禮:“沈將軍、五公主殿下。”


    意識到沈清河和周月琦就站在她的身後,禦史夫人心下一慌,嚇得不敢回過頭去看兩人。


    別看禦史夫人嘴上說的隨意,其實不論是沈清河還是周月琦,禦史夫人都很害怕。真要麵對麵杠上,禦史夫人連轉過頭的勇氣都沒有,更加別提去行禮了。


    此般模樣的禦史夫人,跟她嘴裏的賀秀兒沒有任何的不同,一樣的沒規矩。而她自己,卻並不自知。即便知曉,也不願意承認。


    “禦史大人,我家老夫人特意安排了晚宴,有請禦史大人和禦史夫人一並留下用膳。”之前被沈承誌吩咐去沈老夫人院子裏稟報的下人,很快又折返了回來,語氣恭敬,進退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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