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芃芃真的是哭笑不得了:“行啦,你趕緊回吧,回吧。”


    送走陳家大表哥,袁芃芃先把充太陽能就能用的熱毯攤在後院,然後回到屋裏,關上屋門,開始燒炕。


    因為有原身的記憶,而且她是直接用火柴把柴火引燃的,沒用火石,所以雖然過程有點小波折,但總體還是順利的。


    袁芃芃往鍋裏弄了滿滿的熱水,搬了灶間的小馬紮就靠著牆坐下了。她還得感謝袁家人直衝著堂屋去的,沒動灶間的東西,不然她還得去商城花金幣買馬紮。


    她從身上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和半截鉛筆,鋪開來寫了幾個大字:今後計劃。


    她琢磨琢磨,還是把“每周套袁振富麻袋至少一次”寫在了第一條,然後把“套赤腳大夫麻袋一次”添在了第二條。


    第三條是“逢年過節、每到祭日燒紙、祭拜(這幾年不要讓人發現)”,畢竟這個時候正在鬧□□,這些東西應該屬於封建迷信,被逮住可是了不得的事。


    第四條是“去廢品回收站淘寶”,她有倉庫在手,能為後世搶救點東西就搶救吧。


    第五條:挑選豐厚的禮物去徐向軍家登門致謝(時間限定在一個月內)。


    ……


    袁芃芃看著寫的密密麻麻的紙,眼神逐漸堅定起來:她有以後三十多年的社會發展方向,有功能齊全又強大的晉江係統,一定能在七十年代,活的有滋有味的!


    晚上,袁芃芃把從陳家帶來的飯熱了熱,從商城買了一包牛奶,把饅頭泡了進去,就著半碗兔肉吃完了。


    袁芃芃摸了摸肚子,吃了個七分飽吧,不怎麽頂事。於是她又從倉庫拿了一個饅頭和一隻雞腿,全都吃完了,才飽了。


    她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感覺自己略能吃啊?


    她又從後院把太陽能熱毯收了回來,鋪好在床上,把陳老娘給她準備的褥子鋪在下麵,把從箱子裏拿出來的床單鋪在上麵。又弄好被子,準備睡覺。


    炕燒的暖乎乎的,太陽能熱毯也是暖乎乎的,她躺在被窩裏,舒服極了。其實這時候天剛黑,估計也就五六點鍾,她以前從沒這個點睡過。


    但架不住沒電沒手機沒電腦啊,幹什麽都隻能點蠟燭和煤油燈,實在是不方便,所以袁芃芃就入鄉隨俗,跟著這裏的人的生物鍾走,早早的就上炕睡覺了。


    她本來以為自己得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才能睡著,沒想到頭一挨著枕頭,就沉沉地睡去了。


    袁芃芃一覺睡到天明,足足睡了十幾個小時。她一離開被窩,就覺得冷得瑟瑟發抖,於是就麻溜地又縮回去了。被窩太溫暖,不想離開嚶嚶嚶。


    在被窩裏掙紮了半天,她還是從被窩裏套好了棉衣棉褲,都是從商城買的高檔貨,跟這個年代的棉衣棉褲有很大的差別。


    這個年代的棉花都沒那麽純,總是夾點雜質,做這種棉衣棉褲的布也是硬硬的,很不舒服。她套上棉衣棉褲才敢從被窩裏出來,然後又套上了袁芃芃原本的衣服。


    她從商城買了牙膏、牙刷和肥皂。痛痛快快地用昨天剩下的熱水洗漱完,從倉庫裏取出一塊灰布來擦幹了臉。


    袁芃芃看著自己在七十年代可以稱得上是“享樂主義”的行為,感慨萬千:有個晉江係統可真好啊!


    袁芃芃收拾完,從商城買了一盒牛奶味的餅幹,把那個搪瓷缸子拿出來,倒了點熱水,又捧了灌滿熱水的熱水袋,美美的吃起來。


    哎,這才是生活啊!比起現在這種清淨的狀態,高考之前那種忙成狗和前幾天那種氣到死的日子簡直不是人過的。


    她半盒餅幹還沒吃完呢,就聽到外麵傳來一個處於變聲期的男聲:“囡囡,囡囡?我是你二表哥,你開開門。”


    袁芃芃差點嗆到,也顧不上其它的,一邊猛烈地咳嗽一邊往倉庫裏塞東西:餅幹、熱水袋、牙刷……


    等她把最後一件不該出現在這裏的東西塞進倉庫,外麵的人已經等得極其不耐煩了:“囡囡,囡囡?你醒了嗎?我是你二表哥!”


    袁芃芃的眼睛飛速地再三確認還有沒有拉下的東西,兩條腿卻飛速地往門口走去:“哦!來了來了,我穿衣服!”


    很好,的確是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中國農村平房,沒有漏洞!


    袁芃芃小跑著來到大門前,還是謹慎地問了一句:“二表哥?”


    “哎呀,你快開門吧!”陳明義冷得直打哆嗦,什麽話都不想說了,就想進屋,“我都快凍成冰棍了!”


    “好好!”袁芃芃急忙打開門,把陳明義迎進來,“你往屋裏坐!”


    陳明義把手裏的東西放在炕上,把一雙凍得通紅的手塞進炕上的被子裏,環顧了一下這個空蕩蕩的堂屋,感歎的說:“這賊可真不是個東西,連桌子和凳子都搬走了,他也不嫌沉!”


    “你也說了那是賊,賊跟咱們想的肯定不一樣啊。”袁芃芃好不容易才從廚房裏找出一個隻有兩個小缺口的碗來,從暖壺裏倒出熱水來,捧給了陳明義,“來,二表哥,喝熱水。”


    陳明義剛才還凍得渾身難受呢,這會子卻全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被子上。袁芃芃把從陳家借的被子蓋在了上邊,因此陳明義把手伸進被子裏之後,感受到那和平常被子不一樣的質感,才發現這是一床軍綠色的被子。


    “你別忙啦,我等會兒再喝。”陳明義把被子翻過來,嘖嘖讚歎,“這就是部隊裏用的被子啊?真好,這麽大塊的布,都是軍綠色兒的啊!”


    袁芃芃把碗放在炕邊,看著他這幅樣子有點心酸,這種東西放在後世大部分人肯定嫌土;又很是有點體諒,七十年代的人缺衣少食,軍用品的確是時髦又體麵的。


    她順著陳明義說道:“那可不?人家當兵的都用這種被子。”


    “哎呦,真好。”陳明義戀戀不舍地鬆開了被子,說,“姑父是個漢子,像他那樣死在崗位上,保家衛國,那才是男人的死法呢。”


    袁芃芃看他這樣,有些猜測,試探地問:“二表哥,想當兵?”


    “誰不想當兵?”陳明義說起來這事卻頗為感慨,“部隊才不要我這種毛都沒長齊的混小子呢!”


    袁芃芃沉默地看了看她十三歲就已經有一米七五的個頭的表哥,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br/>哥,你對毛都沒長齊是不是有點誤會


    “而且啊,現在當兵是要推薦信的,咱家沒那關係。”


    袁芃芃聽到這裏卻是有些疑惑了:“姥爺不是老兵嗎?不能讓姥爺給你寫推薦信嗎?”


    陳明義擺擺手:“那都是什麽時候的老黃曆了?爺爺在部隊上認識的人早就聯係不著了,人家部隊隻認公社的推薦信。再說了,你說你是老兵,那你就是老兵了?得要東西證明。”


    “可是這事兒十裏八鄉都知道啊。”


    “你看看你,還是年歲小吧?”陳明義端出一副大人的架子來,像模像樣地教訓起自家小表妹來,“萬一是這十裏八鄉合起夥來糊弄部隊怎麽辦?爺爺當年從部隊帶回來的東西早就沒了,前幾年的那個樣子,簡直是不讓人活了,幸虧有人要這些東西,咱們換了點糧食,家裏的人才能全乎。”


    袁芃芃眼神複雜地看著陳明義:果真是年歲小,在那樣的年代還有人願意用糧食換這種東西,說明它們有更大的價值。


    但是就算這樣又怎麽樣呢?至少那些東西讓幾個活生生的人都得以存活,還有什麽是比人命更重要呢?


    陳明義看著眼前的小丫頭一會兒嚴肅地皺眉,一會兒又欣慰地笑起來,以為是小孩子還不理解這些,心裏就更有優越感了。


    “哦,對了,”陳明義突然想起正事兒來,“你是不是還沒吃早飯呢?我是來給你送飯的。”


    他把隨手扔在炕上的籃子掀開:是半碗兔肉和一個菜餅。


    “我可沒在路上偷吃,”他一邊把東西拿出來一邊絮叨,“你不知道我是怎麽忍過來的。本來這是老大的差事,但我昨天看到你給他的那個水壺了,想著說不定你這裏還有更好的東西,就搶了他的差事過來看看。”


    “嘿,我還真來對了,你這裏還真有好東西。”陳明義又在被子上摸了摸。


    袁芃芃自從服過係統獎勵的那兩種東西之後,飯量就變得特別大,而且特別容易餓。


    她就隻吃了半盒餅幹,現在看到肉,一下就饞了,就著有些剌嗓子的菜餅就開始吃起來。


    聽到陳明義的話,她不可避免地多想了:“我給你留著好東西呢,還有一頂大簷帽和一個搪瓷缸子,你挑一個,剩下的那個就給三表哥。”


    她又想起了早上的事,補充說:“就是那個搪瓷缸子我沒忍住用了,你要是嫌棄,就把它留給三表哥。先到先得,誰讓他來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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