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醒來時,多少都會帶著一分好像睡不醒的困意,可耐溫這一醒來,所有的睡意都被拋諸了腦後,一點一滴都沒有被剩下,他隻覺得沒有哪一刻比起此刻更加清醒。


    一醒來房間裏多了兩個你不認識的大活人,誰都不會再有半點的迷糊了,耐溫的第一想法是,守衛是做什麽的,怎麽這兩個家夥就這麽進了他的房間。


    第二個想法則是大聲喊叫,叫人進來,無緣無故進了自己的房間,定然並非善意,尤其還是兩張自己並不認識的麵孔,他有些後悔昨晚叫這個女人進來了,如果不是她,自己不會那麽疲倦,也不會睡得那麽沉,以至於有人進了自己的房間,還毫無察覺。


    所以他在問了一句你們是誰之後,立刻提高嗓音,準備叫醒其他人,讓他們來救自己,隻是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在耐溫張開嘴巴的時候,還不待出生,腦門上已經頂上了黑洞洞的槍口,冰冷的觸覺,清晰的告訴了他,這東西的危險性。


    於是本來到了喉嚨間的喊叫,又被耐溫給生生吞了下去,轉而小聲說到,“二位,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之前應該沒有見過才對,不知有什麽指教。”


    一邊說著,耐溫的手一邊小心的伸到了女人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希望女人能幫到他,隻是這動作早已進了兩人的眼中,在女人轉醒的時候,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安逸一個手刀解決掉了。


    本來在這裏問話多一個隨時可能會醒來的女人也很不方便,現在問題解決了,一個昏倒的人,有或沒有都不會有什麽影響,頂多就當作這屋子裏一個裝飾品就是了。


    “小心思,就不用起了,免得誤了你的性命,從現在開始,我問你答,答得好了,那你的這條命就保住了,不要想著拖延時間,隻要有一個問題,你不能快速的說出答案,而且保證答案的真實性,那子彈就會穿過你的腦袋,明白了嗎。”


    安逸這話語速不快,可就是這份不快不慢的語速,給了人足夠的壓迫感,也給耐溫的心上壓上了一顆大石頭,可大石頭又怎麽樣,他現在除了在心裏罵守衛的人之外,也隻能是乖乖的答應了。


    “這個小男孩,你認得吧。”安逸打開手機,翻出了臨走之前給小男孩拍的一張照片,放到了耐溫的眼前,讓他仔細辨認。


    耐溫很想說自己不認得,可是腦袋上傳來的冰冷感覺,又讓他不敢撒謊,畢竟生命隻有一次,若是沒了就真的沒了,他還有錢,有女人,有手下,有大好的生活。


    最終耐溫點了點頭,“認得。”


    “那,除了今晚的綁架之外,昨天的襲擊,也是出自你的手筆吧。”安逸收回手機,開始了提問,他發現有的時候,槍很好用,對這種意誌不算堅定的家夥來說,無需酷刑,也無需催眠的手段,隻要一把手槍,就能將對方給治得服服帖帖。


    昨天的襲擊,那確實是他派人去做的,隻是他等了那麽久,別說人被綁回來了,就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後來他遣人去找的時候,找回的,卻是那些人的屍體。


    在抱怨手下辦事不力的同時,耐溫也撒開人手去調查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畢竟他也害怕,對方有了什麽強力幫手,或者金三角已經來人,那可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不,不是,昨天襲擊的人我不認得。”不是他不想配合對方,隻是害怕昨天發生的事情觸碰到了對方的底線,那他就麻煩了。


    隻是這謊言實在沒有什麽可信,連他自己都咬不堅定口氣,安逸和羅一自然更是不會相信了,所以耐溫隻感覺,那槍口又向著他的腦袋,頂了頂,之後打開保險的聲音傳來。


    耐溫連忙改口,“我認得,我認得,那是我派手下去做的。”


    “為什麽要去綁架這個男孩。”安逸已經從男孩的口中得知了一個答案,現在他在核實耐溫口中的答案,隻是眼前的耐溫給他的感覺,還是膽小了些,一個敢綁架金三角總參謀長的孩子的人,竟懼於他們的槍口,有問必答,這不奇怪嗎。


    “錢,有人給了我十萬美金,讓我綁架了這個小男孩。”耐溫此刻沒有半點遵守職業道德的意思,直接將背後的人給捅了出來,他知道回答如果不能讓對方滿意的話,這十萬美金就是到手也沒有命花。


    設想成真,果然這件事情不是這一個小幫派能幹的出來的,不過這也說明這事情變得越來越麻煩了,“你知道這個小男孩的身份嗎,竟然敢接這麽一單生意。”


    咬了咬嘴唇,耐溫點了點頭,“知道,但是對方說,我隻需要派人將小男孩擄來就是,剩下的事情不用我操心,我一想反正隻是擄人而已,要怎麽處置,是對方的事情,就算是這小男孩最後能回到金三角,也查不到我的頭上。”


    這是對方勸他交易時說的話,他也深以為然,看在十萬美金如此好賺的份上,答應了這一筆交易,本以為不過是個小男孩而已,擄來很容易,隻是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的棘手程度超乎想象,不僅折了那麽多的手下在裏麵,而且自己的屋子也摸進了人。


    典型的要錢不要命,做事不考慮後果啊,安逸和羅一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目光中讀到了這樣的想法,誰都知道擄一個小男孩不難,但是對方為什麽不自己去做,反而是付出十萬美金,讓別人動手呢,擺明了是打算找一個替死鬼,可歎對方竟然以為是一筆劃算的生意。


    “對方是什麽人,你們的交易怎麽進行。”前麵的問題,安逸基本上是不打算抱有希望了,畢竟以耐溫的智商來說,他不覺得能留下,或是查明對方的信息。


    果不其然,“對方的身份,我也不清楚,隻是有個人帶著錢找上我說是要跟我談一筆交易,而且在達成共識之後,先付了我五萬美金的定金。”


    對方並沒有隱瞞這一次目標的身份,耐溫也害怕,隻是對方的蠱惑話語,與眼前的鈔票,讓他暫時忘記了可能會出現的危險,相信了對方的話,達成了這一筆交易。


    果然兩個字出現在安逸和羅一的腦海當中,接著耐溫繼續回答了安逸的問題,“對方給了我一個電話號碼,說是在完成任務之後,給他打電話,他會來交接的。”


    所謂交接指的自然是對方將孩子帶走,然後將錢留下,還真是簡單粗暴的交易方法,而耐溫這邊除了對方的一個電話,什麽都沒有留下,連長相都沒有,說是交易時對方帶著口罩。


    安逸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額頭,看起來這事情還真是有些麻煩啊,一個手機號,這線索也太模糊了點,對方是什麽人,屬於什麽勢力,這些問題一點影子都沒有,這不是他們想要的答案。


    但是指望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還不如指望自己來得有用呢,安逸一個示意,羅一將子彈送到了耐溫的胸膛,順便在那一瞬間打暈了對方,這顆子彈究竟能不能要了耐溫的性命,就看對方的人品了。


    救治及時就活著,不及時也隻能怪自己時運不濟了,看在對方配合的份上,兩人給了耐溫一線生機,至於對方會不會報複,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中,因為耐溫沒有這樣的精力,也不會有這樣的膽量。


    九死一生救回來的人,會尤其珍愛自己的性命的,兩人返回了住宿的旅館,安逸開始在自己的筆記本上敲打起來,很快的就鎖定了這個號碼的主人。


    跟蹤人沒有誰會比寒刀做的更好,所以剛剛到旅館的寒刀,連片刻的休息都沒有,就被安逸給指派出去,執行任務了,當然也沒忘了給他帶上一個指路的人。


    之前碰上的那個青年,聽說有兩百塊錢的報酬,很快就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拍著胸脯給寒刀帶路,這人也足夠懂事,帶完路領了錢,就直接離開,剩下的問也不問,隻是在最後說了一句,有這樣的生意,記得再想著他。


    對這個人的話,寒刀不置可否,但是對於有這麽有一個人幫忙帶路,還是覺得很方便的,有對方的指引,自己行動起來簡單多了。


    沒有花太長的時間,寒刀就鎖定了目標,雖然說安逸沒有從耐溫的口中得知對方的全部長相,耐溫也確實不知道,但是在後來的反複印證提問中,耐溫還是想起了對方的額頭上有一道很淺的傷疤,但是因為在額頭正中的位置也算顯眼,所以還是給耐溫留下了印象的。


    位置對得上,特征對得上,寒刀自然是鎖定了對方,開始觀察,而另一邊安逸給老板娘又加了一天的房費,老板娘笑意盈盈的收下,隻是目光中卻多了一些別的東西。


    這樣的目光,安逸讀得懂,因為耐溫已經告訴他們,房卡的來源了,這房卡是老板娘提供的,小男孩張恒的信息,也是老板娘提供的,他派人搜索的時候,也提出了獎勵,一千美金,這個數目在這個地方,足夠令人眼紅。


    所以老板娘毫不猶豫的賣掉了自己的客人,將他們的信息,以及房間位置給了加溫,還給了對方房間的房卡,自己則是收了那一千美金。


    一千美金啊,這個數目,她可是要賺上好久,才能賺到的呢,現在這麽簡單的功夫就到手了,為什麽不去做呢,至於加溫的目的是什麽,那跟她有什麽關係,隻要對方不在這旅店中殺人,她才不管呢。


    在老板娘的想法中,這個出賣的人,她不去做,也會有其他人去做,既然這樣,幹嘛不把這錢放在自己的口袋裏呢,要知道機會隻有一次。


    交了房費之後,安逸回了房間,小男孩依然熟睡,看起來要想蘇醒過來,還得有幾個小時呢,至於這老板娘,賣了他們消息,他也沒有以德抱怨的興趣,隻是這老板娘不過是個小角色,現在動沒有什麽必要,畢竟他們還要多呆一天呢。


    安逸這邊不動聲色,老板娘卻有些不淡定了,她是收了錢的,對方也說了會帶走那個小男孩,但是到現在怎麽就沒有一點動靜呢,是還沒有開始動手嗎。


    也不會啊,她告訴對方的時候已經說了,這些人隻交了一天的房費,要動手的話,昨晚到今早之間是最好的時機,怎麽會沒有動手呢,莫非是對方不打算這麽做了,那會不會找自己要回這一千美金呢。


    老板娘陷入了無限的腦回路之中,滿心開始擔心起自己的錢來,畢竟對方是什麽人她很清楚,如果真的是想把錢要回去,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她可惹不起對方,所以這一整天老板娘都坐在這裏患得患失。


    另外一邊,寒刀從跟蹤的人那裏,查到了不得了的東西,也就是對方的身份,怎麽說呢,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或者說應該算是一件既麻煩又有轉機的事情。


    跟耐溫交易的人不過是個小角色,或者說在他所屬的勢力來說,他不算是大人物,最多算是一個心腹之人,但是這心腹之人的一通電話,讓寒刀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


    對方不是什麽小幫派,也不是什麽見利起意的團夥,而是一方軍閥,在這個地接說是軍閥林立並不稀奇,但是每一方勢力,都是一個巨大的麻煩,惹不得啊。


    雖然說這地方並不發達,這些軍閥的部隊也算不上精銳,武器也很落後,但是畢竟是軍閥啊,這兩個字注定了他們非是那些小幫派可比的。


    聽到這個消息,安逸都想要把軍堂給叫過來溜溜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應對這裏的軍閥部隊,軍堂應該是能起到想當好的效果,不過這個想法隻是在腦袋裏轉轉而已,畢竟他來這裏不是來引發戰爭,讓緬這個地方更亂的,而是來完成他的小任務的。


    要是回頭讓國內的領導知道,自己引起了緬的亂局,那他還要不要好好在京城呆著了,當然緬已經很亂了,火上澆油,要不得了,還是想別的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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