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香月站起來,四周跟過來的丫頭們也有許多,可沒有一個人敢過來扶一下蘇萌,就任憑她坐在冰涼的地上。這說明蘇萌在寧國府裏是一點地位都沒有,甚至比不上丫頭。


    楚玉實在看不下去,也把自己的披肩給蘇萌裹上,然後拭她的額頭,果然滾燙,“果真在發燒,母親,外甥媳婦看上去病的可不輕,這件事也許另有隱情。”


    “另有隱情?”李瑞雪怒氣衝衝地說道:“被人當場捉奸,還能有什麽隱情?可憐我的建兒還一心一意地對她,真是作孽!”


    白香月走到那個小廝身旁,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說,你是臨淄侯府的小廝?”


    那人戰戰兢兢地看著白香月,回答道:“是,小的是臨淄侯府的人。”


    “那你一定知道表嫂的生辰是幾月初幾了?”白香月出其不意地問道。


    那人完全沒想到白香月會問他這樣的問題,若是臨淄侯府的小廝,自然會清楚自己家小姐的生辰,何況蘇萌是嫡女,生辰之日都會大擺筵席慶祝一番。


    那小廝眼見自己要敗露,往張大人的佩刀上撞去,中途卻被藍辰興一腳絆倒,“張大人,這人不明不白地上了少夫人的床,還口出狂言說是少夫人私會自己,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還請張大人將此人帶回去嚴加審問才好。”


    張旭覺得藍辰興所言有理,“這賊人很是可疑,待我回去立刻審問。”


    白香月說道:“張大人,這人是不會無緣無故地跑到我表嫂的床上去,還請大人把幕後主使給一並揪出來,這樣才能還我表嫂公道。”


    張旭立刻吩咐侍衛將這人帶了回去。


    李瑞雪麵上不露聲色,其實快要氣的冒煙,本來按照她的設想,蘇萌被扣上偷人的帽子,就可以退回娘家去,自己兒子的過失也可以被掩蓋住。可是白香月出來攪局,把她的一切計劃都給攪亂了。


    太醫這時候趕到,忙給還在地上的蘇萌把脈,韓元長公主見太醫的臉色不好,便明白剛剛白香月所說屬實,向太醫問道:“王太醫,你看孫媳的身體如何?”


    王太醫站起來回稟,“長公主,不知道為何要讓少夫人坐在地上,天氣寒冷,少夫人的身體恐怕吃不消。老夫剛剛把脈,少夫人脈象十分虛弱,看來已經高燒了幾天未退,今日又在地上著涼,恐怕要臥床休息幾個月。再者少夫人自從小產之後身體未養好,已然邪風入體,此次能不能熬過去就要看少夫人的造化了。”


    這分明是說蘇萌沒有幾日好活,韓元長公主心裏吃了一驚,沒想到蘇萌病的這麽重,連忙說道:“快來人抬少夫人回去休息,若有任何閃失,所有的下人都趕出去!”


    寧國府裏的丫頭婆子都知道韓元長公主鐵腕,大氣不敢出一聲,趕忙按照吩咐把少夫人抬了起來。


    白香月覺得雖然韓元長公主不會害蘇萌,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保不齊李瑞雪又想出什麽花招對付蘇萌。


    “外祖母,表嫂身體不適,若是回去和表哥住一起恐怕不合適,不如去我平時住的別院,就在園子裏,我和母親也會留下來照顧表嫂,不知外祖母是否同意?”


    “也罷,隻是辛苦你娘倆。”韓元長公主歎息一聲,看了看李瑞雪,她這個兒媳是什麽樣的人她心裏最清楚不過,蘇萌被人扔在這偏僻的草屋之中不管不問,恐怕都是李瑞雪安排下去的。她看了自己孫子楚建一眼,才發現楚建一直低著頭,完全的無動於衷,心中大駭,曾幾何時,自己的親孫子竟成了這樣無心無肺腑之人,連自己的妻子死活都不聞不問。


    “建兒。”韓元長公主說道:“你常去看看你媳婦,別讓她覺得在夫家裏過的孤單。”


    楚建倒是沒想到祖母能對他這樣說,應付道:“是,祖母。”臉上卻無任何表情,仿佛蘇萌的死活完全與他無關一般。


    白香月和楚玉帶著蘇萌去了別院暫住,夏香一個人照顧不過來,於是韓元長公主將自己屋裏兩個得力的丫頭叫過來讓她們使喚。


    蘇萌本就高燒,又被李瑞雪大鬧一場,心中無比鬱悶不說,還受了涼,此時真是難受的像在蒸鍋之上,全身都在劇痛。


    “香月,今日多虧了你。”躺在床上,蘇萌有氣無力地說道,“今日這事,你不說我也知道是怎麽回事。她是想我身敗名裂,這樣就好義正言辭地把我退回去。”說了沒幾句,蘇萌劇烈地咳嗽了幾聲,白香月忙給她用手帕捂著,過一會拿起一看,手帕上沾有鮮血,竟然已經開始吐血!


    楚玉默不作聲地在一旁看著,她知道凡是吐血的人,不會有幾天好活了。自己嫂嫂這次真是有點過分,剛娶回來的媳婦就折在自己手裏,她難道就不怕因果報應?


    白香月給蘇萌喂了兩口藥,卻都吐了出來,藥喂不進去,病就不會好,這可真急壞了她。若是蘇萌就這樣死了,她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夜已深,白香月讓楚玉去睡,自己則守著蘇萌。按照太醫的說法,這藥若是喝不進去,就要開始準備後事了。她抬頭望了望天空,一彎明月,初三的月亮彎彎的像個月牙,月有陰晴圓缺,此事果然古難全。


    她正歎息著,窗外傳來一聲鷓鴣鳥的叫聲,是藍辰興。


    白香月推開窗戶,“這麽晚,來做什麽?”


    藍辰興從窗戶一躍而進,他為了行走方便,穿的單薄,雙手都凍紅了。


    “自然是來給你的好姐妹診治診治。”藍辰興使勁搓雙手,讓手盡快恢複溫度。


    “也對,你從前拜過名醫華雀為師,不過那都是小時候的事,現在你還能記得多少?”


    “師父雖然英年早逝,但他的本領全都傳給了我,雖然那時候年紀小,但我可都記得。”藍辰興還在搓手,他手上太涼就不能替蘇萌把脈。以蘇萌現在的身體情況,任何涼氣都不能碰到。


    白香月也是著急,直接握住藍辰興的雙手,“我來,這樣暖和的快些!”手碰到藍辰興那一刻,果然是冰涼的,便用力握著他的手,盡快把自己的熱量傳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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