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膽小的廣州人聽後害怕了,後悔做出此等豬狗不如的事情遭到報複,慌忙說道:“還是快點攔住她吧!可別讓她跳河。”


    最後那個侮辱白美妙的蠻子,褲帶都舍不得係上,自信滿滿地說道:“沒事,她拿錢走的。說明她認可這筆交易。”


    這癟三洋洋得意,聽不懂韓功課的憂慮不說,居然還說出這樣不入人類的話。


    韓功課慢慢轉過臉去,盯住那個廣州人,一字一磕地說道:“你以為她是你妹啊?他會相中你幾個臭錢嗎?你這頭蠢豬。”說到最後,冷不丁一巴掌搧了過去,然後環指眾人,說道:“你們都給我聽好咯,把我送回公司,然後,你們幾個趕快滾蛋!合作的事情到此打住,從今往後,你們不許再踏進青屏半步,不然,白家幫的人一定會挑斷你們腳筋,到時可別怪我沒有提醒!”


    這次出來,韓功課沒帶保鏢,一身虛胖,他居然敢動手打人,這可是開天辟地頭一回,也可能白美妙真的讓他慌了神,打罵,是他隱藏怯懦的一種方式罷了。


    “我們走了,那我們的款子怎麽辦?”


    一聽終止合作,就有人提到先期打給廣廈房地產公司的幾百萬預付款。


    韓功課逼視那人,冷冷地說道:“我會賴你們錢嗎?那幾個小錢,過幾天我讓會計返給你們,再說廢話,小心我封你的嘴!還是先保住你的小命要緊吧。”


    別看韓功課平素招搖過市,囂張霸道已成習慣,這回,他是真的怵怕了。他怵怕白美妙一時想不開投河自盡,那樣,白俊傑和白美玲可以在黑白兩道同時向他發難。他造了這種孽,花姐雖然勢力龐大,也得分清是非曲直,斷然不會幫他的。一旦失去花姐這個後盾,到時,他必死無葬身之地。


    越想越怕,嗬斥過南方人,韓功課慌忙下車追趕白美妙去了。氣喘籲籲地追到白美妙身後,向她不停地道歉。


    白美妙顯然恨透了韓功課,她哪裏聽進去一個歉字?冷不防,就聽“噗”的一聲,她回頭朝韓功課臉上吐了一口濃痰,那痰液積蓄已久,勁大力沉出口迅疾不說,又非常精準,一下子噴到韓功課的腦門上,直點腧穴。


    “你他媽的就等著遭報應吧,人麵獸心,豬狗不如,小心下次我趕著一群野驢去你家!”


    但聞白美妙叱道。


    這女人好像瘋了,一邊跑,一邊回頭咒罵不停。說著,迎麵過來一輛帶頂棚的三輪摩托車,等到發現時,白美妙跟著迎接上去。


    韓功課顧不得受辱之低落,慌亂擺手,“別這樣!”


    他以為白美妙撞車去了。


    那是三輪摩的。


    “吱嘎”刹車。


    白美妙攔住這輛三輪摩的,連說她遇到幾個流氓,要司機調頭往青屏市區方向開。


    司機是個老實人,他本以為白美妙碰瓷,這一聽說遇到流氓,臉上的懼色更加濃厚了,連連搖頭,不敢得罪。白美妙一見對方拒載,滿眼血紅,嚷道:“我哥是白家幫老大白俊傑,今天用一下你的車,算是給足了你的麵子。快走!再不走,以後你這輛破車隻能到垃圾回收站去開了。”


    話未說完,白美妙繞過司機,從後邊跳上三輪車,但得有把刀,她就會抵到司機的後腰。司機不知道白美妙所說是不是真的,可一看她的穿衣打扮,就知道是個不好惹的貨色,這時哪敢得罪?隻得硬著頭皮開車往前衝。


    眼望白美妙上車往青屏市區方向去了,看來沒有尋死的意思,韓功課險些被狗吃掉的心又撿了起來。但他仍然殷憂不止,等南方人開房車過來,他忙上車親自調度,要房車在三輪車後麵輕追不放保駕護航。


    白美妙撩起三輪車後麵的簾子,圓瞪鳳眼,怒視後麵的房車,凶巴巴地罵道:“一群王八蛋,等會過鐵道,你們都得被火車撞死!”罵過以後,她忽然從那遝鈔票中抽出幾張,往外一拋,說道:“給你爹當紙錢燒吧,韓功課。”


    這個風流小辣椒忽又撒起潑來。這一撒錢,招來不少路人的追捧。


    韓功課見狀急了,扭身指向後邊的廣州人,說道:“你,還有你,年輕,腿跑得快,快,快下去追,別叫她撒了。她不要臉,我還要臉呢,我的名聲真要被她搞臭了,以後還怎麽在青屏混?”


    車子停下,有兩個又矬又醜的南方人跳下了車。


    “別撒,別撒了!”那兩個畜生邊跑邊操著怪怪的口音朝白美妙喊話,不停地擺手,白美妙見狀,爽當多扔幾張,罵道:“給,這是你們家女人的贖身錢。”


    路旁有人哄搶,兩個廣州人見狀,尖挑嗓門朝路人狺狺狂吠:“不許撿,這是我們的錢!”說著停了下來,忙屈身去搶。


    韓功課在車裏看得分明,這可把他氣得不輕。這兩個天殺的貨哪裏是搶錢?分明是在搶爹啊。


    房車窗玻璃降下。韓功課探出頭來,喝道:“混賬,都別搶錢了,來搶我吧,我才是你親爹。”可以看出,他真然急眼了,也不顧及朋友情麵,指著那兩個廣州人破口大罵,然後,他要房車超過去,攔住三輪摩的。


    要想超過三輪摩托車再簡單不過了,隻要不擔心被剮蹭就行。


    攔住摩的,韓功課忙操操地跳下房車,兩腳落地一前一後,險些閃了腰,帶著一種強製折腰的天意,這讓他不得不服。


    “美妙,千不好萬不好,都是我不好,我錯了,算我求你,別撒了。你不是喜歡錢嗎?想要多少,開個價,我保證眼都不眨一下。”


    韓功課再也不充老大了,一邊懇切賠禮,一邊彎腰討饒。


    “讓開!”白美妙滿目怨懟,“這是我送給你爹買張狗皮用的,韓功課,你爹因你壞事做絕遭到報應,正在孽鏡台被閻王派的小鬼剝皮呢,你快去把狗皮披他身上吧。快讓開,不然,我讓白家幫的人今晚去討伐你老婆。”


    紅嘴白唇,血口噴人,好一番咒語!


    不過,這個小辣椒說話也屬於搭錯弦型的,剛才她要趕一大群驢去找池怡,現在又要派白家幫的人去,難道說白家幫的混混們也是畜生嗎?


    韓功課上下三代被白美妙罵個焦幹通遍,可想而知他有多麽惱火。不過,白家幫的厲害他是知道的,聽白美妙的口氣,好像真要搬兵討伐他。眼下,他得趕緊想辦法阻止這個女人的複仇行動。既然這女人把她最大的嗜好,錢財都舍了,最好的辦法,他隻有低頭認錯裝孫子了。


    裝孫子爽當裝到底。


    女人嘛,想罵就讓她使勁罵去。她現在不是叫他讓開嗎?叫他讓開,他就讓開,夾著尾巴跟在她的後邊,晚上再去找她,讓她接著罵,罵到筋疲力盡估計就消停了。


    這個韓功課也真夠賤的。想到這裏,真然夾起那個無形的狗尾巴,無論白美妙怎麽罵,他都一個勁地點頭裝孫子,等到白美妙嗬斥他,要他滾到一邊去,他身子忙往路邊一撤,像是恭送公主還朝似的。


    白美妙目光鉤鐮槍一般,狠狠地鉤殺韓功課幾眼,一抬手,將剩下的錢撒向韓功課的身上,說道:“快開那輛房車去給你爹買狗皮吧。那輛車若再跟著我,我保證它一個小時後變成一堆廢鐵。”說罷,她將三輪車布簾一拉,再也不想看見這個渣男。


    韓功課相信這個小辣椒說到做到,為此,他手腕一抬,阻止房車繼續跟進。不過,聽這個小辣椒的口氣,怨憤好像消了不少,從她的眼神裏邊又可看出她沒有搬兵討伐的意思。畢竟做那等苟且之事的時候,她中了催情藥的埋伏而沒有反抗。帶著享樂的成分,羞於啟齒也是情理之中的。


    大不了,晚上多給她帶些錢,然後再裝一回孫子唄。但願今夜沒有風雨。自我安慰的同時,這個渣男難免憂心忡忡。


    韓功課猜得沒錯,白美妙確實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不過,屎越揚越臭的道理她是懂的,她也不至於滿世界奔走相告她失身了。遭遇一幫禽獸,毫無反抗,毫不畏懼,丟人不?她說不清楚此時的感受。委屈與羞辱,在極其短暫的愉悅過後,看來注定成為一種隱秘的疼痛了。


    三輪車上的極度顛簸令這個風流小辣椒心煩至極,回到青屏家中,她心想先把身體洗淨再說。關閉記憶,讓時間隻停留在現在,會讓屈辱少些。這小辣椒正努力衝去身上的汙點,這時,袁茵打來電話,約她去“紅人館”一起做瑜伽。


    這個袁茵,是袁金林的妹妹,陳君尋小舅子江楓的老婆,正因為袁茵的存在,袁金林與陳君尋這對情敵居然扯成了親戚,這看起來也挺有趣的。


    至於說袁茵與白美妙怎麽認識的,那是因為青屏市文體局舉辦了一屆“舞動青春”的舞蹈大賽。當時,她倆都是參賽選手,幾經角逐,袁茵技高一籌,獲得了一個三等獎。白美妙正是看好袁茵的舞蹈才華,想請袁茵教她,這才交上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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