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一旦失火,所有的欲望燃燒起來都是黑的,當人性的烈火冒出黑煙,節操於是輕過空氣,變成了一種輕浮。若有虛榮心打底,故意做出的穩重,就像一個熱氣球的沉墜之力,浮力不減,身體更飄。


    不過袁茵還好。在她身上,跳舞的時候,看不出輕佻的成分,甚至說,她所保持的矜持與穩重,大於她與裘乾的輕浮之和。


    交誼舞就是交誼舞,有那麽多雙眼睛盯著,尤其有時那個白美妙攪合進來,望著裘乾像防賊似的,袁茵就會越發端正。裘乾心裏猶如狗抓貓撓,情不自禁地加大力道揉捏袁茵的手心,偶爾耳語幾句花言巧語。除了過些手癮嘴癮,他並沒有從袁茵身上討到太大的便宜,因此有些望梅止渴的悲壯。


    有好幾次,裘乾邀請袁茵到他家去,說想領袁茵認個家門,以後也好有個清靜的地方單獨切磋舞藝。


    袁茵已經領略過哥哥與白美妙床上打麻將的狗血托辭,這若與裘乾到家裏單獨切磋舞藝,該不會也在床上跳的吧?


    到狼窩還能落好?還會清靜?哄三歲小孩子呢?


    袁茵可不傻,她明知裘乾想要她的身子,就以害怕遇到熟人為由予以拒絕了。


    幾次反複,終不得手,裘乾心想時機尚未成熟,隻得苦苦煎熬。為了盡早實現他的獵豔計劃,這一天,他靈機一動,特意跑到駕校給袁茵交了學費,讓她學開車。


    學會開車有一個非常大的好處,就是搞破鞋方便。這是裘乾的一位朋友總結出來的生活經驗,有時想來,也不是沒有道理。等到袁茵學會開車以後,心生興致,手也難免癢癢。這時,裘乾就聯係上一家汽車租賃公司,隻要他想親熱袁茵,他就會開輛車帶袁茵去郊外兜風,表麵上,是讓袁茵練車。


    二人輪流開車,四處打遊擊。將車停靠在水岸田頭林下山腳,當裘乾與袁茵一起坐到後排車座上,雖然他犯規的動作都被袁茵拒絕了,可是,一想起那次袁茵將頭主動靠在他的肩上,他就覺得愛情十分甜蜜。


    那車玻璃覆著黑色的太陽膜,從外麵很難看到裏邊發生著什麽,一看就知打掩護用的。為了迷惑袁茵,裘乾總是到同一家租賃公司租同一輛車。他誆騙袁茵,說車子是朋友主動借給他開的,朋友心心念念轉讓給他,讓他先順順手,可他嫌車子舊,不想要,他想買一輛上檔次的新車,“寶馬”、“奔馳”之類的。


    說這話,裘乾壓力擠心的同時,又有些美滋滋的,就像喝著悶酒看著美人,有些說不出來的多情。


    不過,牛皮吹得越大,越是證明他對袁茵欲念強烈。


    這些話令袁茵深信不疑,真以為傍了個款爺,心裏美滋滋的,夾帶莫大的羨慕,就在她浮想聯翩的空當,裘乾早已神搖意奪,情不自禁地又伸出了鹹豬手。


    袁茵忽又拉下臉。遇到這種情況,她總能把握分寸,限製裘乾的犯規次數,警告他當心被罰出場。


    袁茵越是拒絕,裘乾就越想占有。這一天,裘乾又約袁茵開車兜風。裘乾不敢公然去吻牌公司接袁茵,每次接頭,幾乎都是老地方,這一回依然如故。


    袁茵騎自行車出了吻牌公司,行了一陣,到了街裏,她佯裝要去買書,就將車子鎖在新華書店門口,然後進書店轉悠了一遭,冒充知識分子,裝腔作勢地看了幾分鍾。從書店出來以後,環視四周,見沒有熟人,她這才徑直朝近旁一輛早已停靠待發的轎車走去。


    駛出青屏縣城以後,袁茵迫不及待地換下了裘乾,好好過了一把車癮。她一邊握緊方向盤,一邊告訴裘乾,這次玩的時間不能太長,因為中午她還要喝同事小孩的滿月酒。


    一路上,袁茵堅持讓裘乾隱蔽到後排,這樣,她降下前窗玻璃時,更能與大自然親密接觸,同時也讓路邊行人豔羨她的貴婦氣質,滿足一回虛榮的心態。


    裘乾熱辣辣地望著袁茵修頎的後頸,喉結不停地翻滾。除了方才對調位置時他冷不防捏了一下袁茵的下巴,這一路,很難再有斬獲,因此,返程途中,他疲遝遝得像隻病貓,蜷在後排座位上,很少講話。


    等到遙望見青屏東大門那幾幢標誌性的高樓,袁茵才將車子停下,從駕駛室撤出,換上裘乾。


    誰知裘乾好像發了神經,他並沒有開車回城,而是拐進一條鄉村小路,繼而在一片莊稼地頭停了下來,任憑袁茵質問。


    裘乾停下車,打開後車門,鑽了進去,這時候,他再也不是病貓了,分明一隻吃人的老虎。


    袁茵已知裘乾的意圖,她也早已習慣了這個渣男的騷擾,此刻,她知道,這家夥又想占她便宜了。反正,每次她過把車癮,總得讓這個渣男過把她的癮,也許,這就是交易吧。


    “銷售旺季已經過去了,估算下,到年底,你那個門市能賺多少錢?”等到裘乾想摟袁茵的時候,袁茵往旁邊一趔,忽然提出一個粘錢的問題。


    問這話,袁茵又想起那會兒還裘乾空調錢時,裘乾老板包裏厚厚的幾遝鈔票,那些鈔票,在她腦海裏飛過來飛過去的,挑逗著她的神經,惹得她神魂不定。


    裘乾雖然外表凶猛,卻也知道吃不定袁茵,他也不願再把身邊這個美人當成一塊牛皮糖咀嚼,就說:“去我家喝茶,我一定告訴你。”


    哎喲,多大的事呀,見不得人嗎,非得到家裏說?


    袁茵暗想。她明知裘乾心裏打的是什麽算盤,斷然不會去的,可又不便直接回絕,就說了句:“我不敢。”


    這一聲“我不敢”,足夠小鳥依人的。


    裘乾聽後,精神與身體俱都為之一振。


    美人這話,起碼說明她有這種思想準備,也許,她有色心而無色膽罷了。裘乾就這樣錯誤地理解著袁茵的語意,心說:你沒色膽,我有啊,我可以借給你!


    這一暗說糊塗話,便如一個狂人,心花怒放到達巔峰,就見他翛然捧住袁茵的臉,狂亂地親了幾口,美人的兩片嘴唇都被他揉擠得變形了。


    袁茵有些猝不及防。“你?你,不是人!”推開裘乾,她輕聲罵道,然後,抬手抹去嘴上的唾沫星,有些厭惡的表情。


    “親了就親了吧,反正找不回來了。”隻聽裘乾嬉笑道。


    “嚴肅點!”袁茵拉下臉皮,忽又說道:“你還沒告訴我,你一年到底能賺多少錢呢?”


    臥槽,到這個地步,她還不忘追尋,很顯然,這女人掉進錢眼裏了。這也說明,她可能要談價錢了。裘乾心說,這個小娘們果真是個拜金女。不願錯失拿下這個女人的絕佳機會,這時,他忙說道:“不多,也就二十來萬吧。”


    袁茵“哦”了一聲,看不出滿意,也看不出不滿意,過了一會兒,念叨:“幹了好幾年了,也該是個百萬富翁了。”說這話的時候,她對裘乾的大款身份不自然地表示懷疑,哼哼,要買“寶馬”、“奔馳”,都是騙人的吧?


    什麽叫也該?


    裘乾聽得心裏拔涼拔涼的,暗道:這個小娘們什麽意思?瞧不起我嗎?


    又聽袁茵說道:“哥嫂都是工薪階層,我和江楓也是。同樣是上班,同樣每天熬八小時,我憑什麽就過得不如人家?我不能再被人瞧扁了。我那兩個侄子袁重和袁哲都上寄宿學校,我想把我的女兒江宇佳送到唐州貴族學校去。我知道你稀罕我,我也顧不得別人說三道四了,就想問你一句,你賺了那麽多錢,能不能借點給我,我要給宇佳交學費?”


    天啊,到底,這女人張口了,她亮出了節操的底牌!


    “這?”


    裘乾一怔,正欲伸向袁茵腰肢的鹹豬手忽然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幹咳兩聲,就聽他說道:“這個想法好啊,你的女兒也是我的女兒。”


    他這話說的,要有多暖就有多暖,推心置腹的,看上去沒包一顆假牙。再一仔細琢磨,好像他倆多年前就好上了,江宇佳是他們的愛情結晶似的。


    袁茵雖然受到了侮辱,卻也沒有當麵駁斥,她明知裘乾一直覬覦她的身子,為了得到那筆錢,她還是隱忍下來,接受了對方的這個說法。


    聞聽袁茵唉聲歎氣,裘乾倍受鼓舞,忽然,他加大了攻勢,伸過手去,就解袁茵的褲帶。


    “你?”


    袁茵驚得小嘴一張,聲音卻是沒有以前那麽幹脆了,也不是那麽純粹。嗐,怪隻怪她的虛榮心太強了,誰讓她把自己擺上貨架的呢?


    裘乾完全變成了強盜,很快,他就強行拉開了袁茵的牛仔褲拉鏈,然後,奮發地將手伸了進去,努力鑽向一條胡同,一邊,伸嘴侵略袁茵的香腮,她的朱紅小嘴。手忙腳亂,給他裝幾個假肢,他好像也得用上。


    袁茵想不到裘乾這麽快就瘋了,也許,她的借錢模式決開了這條色狼的野性的堤壩,也許這條狼明知道自己變成了取款機,故而想衝抵投資。若是前者尚好,若是後者,那袁茵可要被折磨慘了。


    根本無暇多想,可憐袁茵的兩隻手既要顧上又要顧下,根本不夠用。一番掙紮,一番抵擋,等到她氣喘籲籲放鬆了抵抗,裘乾逮住她的臉又是一陣狂嘬。慌亂之中,那渣男微微腥臭的唾沫,變質膠水似的,烏七八糟地塗了她滿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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