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美麗扭過臉來,放浪地笑道:“怎麽,你不讓我滾啦?是想留宿嗎?”


    也不知裘乾是被這女人的風騷撩動了,想重溫舊情,還是有其它的目的,這時,就見他快走幾步,“吧嗒”一聲,將門反鎖上了,然後,擒住她的手就往辦公桌那裏拽,一邊說道:“我一直沒發現這張桌子上能躺人,是你提醒我的,你自找的,別怪我。”


    轉瞬之間,這家夥就變成禽獸了。


    池美麗見狀,渾然不懼,也根本沒有拒絕的意思,觀其姿態,仿佛是合力跑到桌子邊的,裘乾的話還沒說完,她就順著他的手勢躺倒在桌子上,表麵上,還裝出反抗的樣子,身子亂擺,兩手招抓,說道:“你這是要施暴呀。剛才,你不是說討厭我的嗎?”


    裘乾一邊解褲帶,一邊說:“我現在還在討厭你。”


    池美麗罵道:“臭不要臉!你既然討厭我,為什麽還稀罕我的身子?”


    裘乾忿忿地說道:“因為那幾十萬我要不來了。”


    池美麗一聽,又驚又喜,問道:“真的?這麽說,你不讓我還錢啦?”


    裘乾咬了咬牙關,心想肉包子打狗,狗哪會發什麽善心?點了點頭,然後,他慢吞吞地說道:“不讓你還了。不過,你得幫我做兩件事。”


    “哪兩件?”


    池美麗一聽,掙紮著就要爬起。裘乾見狀,雙手齊出,揉麵似地又把她按到桌子上,說道:“第一件很簡單,你現在把自己的內褲脫了。第二件也很簡單,你想辦法把袁茵肚子裏的那個孩子打掉。做好這兩件事,以後,我們還可以走到一起。我這片產業,你也能看得見,今後跟我混,有你的好處,你也不用再耍什麽花招了。答不答應,你給句話。”


    說話間,裘乾眼望池美麗。其實,他哪裏需要這個女人給句話,他的話還沒落音,人家的內褲蛇皮似的,早就往下蛻了。裘乾顧不及也不願意添加多餘的撫摩,想著袁茵的無情,身下這條美女蛇就背負著雙重罪惡,讓他近乎變態地發泄一回。


    成年人對性的需求就像孩子對糖果和玩具的喜愛一樣,是人生特定時期的自然需求。讓一個人對配偶忠貞,就像命令孩子隻準吃同一類糖果或是隻準玩同一種玩具一樣,都是非常困難的。


    要說袁茵辭職,這早在裘乾的意料之中,一個對工作現狀成天抱怨的人,是根本幹不好工作的,最好的解脫方式就是離職;可要說袁茵懷了江楓那個窩囊廢的又一茬新糧,裘乾打死都不能接受。一想起袁茵那對曾經被他摸過的鴿子,他就抒發一種望洋興歎的情懷,為此,他情願池美麗盜走的那筆巨款不要了,也得想辦法報複袁茵。


    幾個月前,袁茵心生辭職的念頭,就在白美妙麵前感慨萬千:“我剛滿十六歲就以地帶工的身份進興隆食品廠上班了,進廠之前,人事科長說我是童工,企業不收,最後找人托關係,將戶口簿上的年齡改大了兩歲,才將事情擺平。進廠那天,我心裏甭提有多高興,根本想不到自己會像寄生蟲一樣生活。這一晃就十好幾年,人生中黃金時期付之東流了,沒有激情,也沒學到任何有用的本領,碌碌無為,到頭來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哪,空留一隻思考問題的赤腳。”


    說這些話,她的心都碎了,猶如揉碎的花箋,接著又說:“進企業吃大鍋飯,就好比水靈靈漂亮亮的小姑娘嫁給一個大太監,既享福又受罪。說享福吧,真的很清閑,不像生意人那樣整天操心費力的;說受罪吧,就是工資太低了,每個月發那幾張票子還不夠擦眼淚的。”袁茵委婉地抱怨,也有對吻牌食品公司的深深依戀。


    既然袁茵已經決定放棄吻牌公司的工作,那麽,抱著老板小姨子的大腿,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為此,白美妙對她的疏遠,並沒有給她帶來實質的傷害,反倒是她在白美妙麵前說了吻牌公司那些風涼話,讓她心裏著實暢快不少。


    隨後,袁茵在全國企業界掀起“勸辭風潮”之前與吻牌公司解除了勞動合同,一次性買斷工齡,從一個躊躇滿誌的企業團支部書記淪落為欲望徹底破滅的育兒機器。


    辭職當天,袁茵把自己的qq個性簽名改成了皇文漢《辦公桌上思考的腳》裏的那句名言:那些敢於把腳放在辦公桌上思考問題的人,總是幻想著上司給他提鞋。


    然後,又把她跟白美妙說的那番話寫進了qq日誌,也不怕吻牌公司的同事看後議論,說她對公司有意見,進而危及丈夫江楓在公司財務科的那份工作。反正,她是拚出了精神,大不了江楓也下崗,組織一家人喝西北風去,那樣,真夠壯烈的。想到這裏,袁茵就有些自暴自棄的無奈與悲情,隻是在她的心潮,失望的暗流隨浪潮退卻,受傷的姿勢有些固定,一時沒有舒緩的自由。


    這時的白美妙,與青屏分管工業的副市長魏奇菲正打得火熱,袁茵在她眼裏,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舞蹈女神了。為此,袁茵那些怨言,白美妙也隻是聽聽笑笑,傳給姐夫羅建業那裏,甚至有些添油加醋的挑撥。


    影響白美妙與袁茵關係的,除了共同愛好的分割,還有一些生活小矛盾的積累。就比如說袁茵對白美妙插足袁金林婚姻生活的反感:那次,袁亦發臨去省城做白內障手術的前一天,白美妙麻將打到袁金林的床上被袁茵抓住了,袁茵想到嫂子傅憶嬌的好,就對白美妙抱有成見。


    而隨著魏奇菲的出手闊綽,白美妙對袁金林的興趣就逐漸淡化了。這一移情別戀,她對袁茵的成見也就冒出地皮,原先的優點逐漸淪為缺點,原先愛屋及烏,現在則是惡其餘胥的反轉。


    袁茵一別,白美妙又與另一個女人成為了好朋友,她就是池美麗,美妙,美麗,同樣都帶著“美”字,卻是臭味相投的浪蕩女,共同的愛好就是:賭。


    有一天,池美麗約白美妙一起打麻將。


    一想到手下敗將衣兜裏的錢那麽好掏,白美妙就滿口答應,放下手頭工作,連個假都不請,那是風風火火趕往約定地點。


    白美妙胸有成竹,不料這次馬失前蹄,池美麗帶來一個高手,那兩個人合起夥來出老千,到最後,害得她這個風流小辣椒輸成一攤爛泥,到最後,險些淪喪了內褲。


    白美妙一心撈回本錢,可又苦於缺乏籌碼,眼見牌局要散,急得她眼珠子都要掉了,最後慌忙摘下戒指,對那個跟前摞著好幾遝鈔票的高手說道:“喏,這個值錢不?我拿它抵押,你先借兩萬給我用。”


    那人拿起戒指,來回端詳,最後冷冷一笑,說道:“這是假的。”


    “假的?”白美妙輸錢輸紅了眼,一拍麻將桌,沒好氣地說道:“錢你不借拉倒,怎麽說這是假的。你到底什麽意思呀?快說!”


    那人帶著黑社會背景,是花姐的人,對於白家幫二姑娘的怒視,他並不怵怕,不然,也不敢出老千。


    “一點沒錯,是假的。我絕非不想借錢給你,親愛的妹妹。隻是,現在不把醜話說開,到時候我還你一個假戒指,我不就成騙子了嗎?”


    瞧這話說得多麽高尚啊,看起來,他多像一個正人君子,合夥出老千的陰影,就這樣被燦爛的光芒掩飾了。


    白美妙聽得在理,就有些信了,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那人又是一笑,出於對花姐的忠誠,他沒有道破這枚戒指是他親手做的,而是說道:“不信,你可以去珠寶行驗一驗。如果我騙了你,贏你的錢,我一分不少地退給你。”


    他說這話,也是金蟬脫殼之計。


    白美妙一聽,立馬接住話茬:“好,一言為定。誰要是食言,天打五雷轟!”


    這小辣椒辣味十足,害怕那人騙她,當時就下了咒語。輸錢的鬱悶無可排遣,眼看天色尚早,白美妙也不糾賴於牌局,就找一個珠寶行的朋友驗貨去了。


    白美妙並不知道,這個出老千的高手正是當初給韓功課製造假鑽戒之人,也就是說,她這枚戒指出自此君之手。而更為悲催的是,被她戲稱為小肥羊的好朋友池美麗,卻是這個高手的舊時相好。這次她栽了跟頭,也是栽在她的交友不慎上。


    池美麗是隻小肥羊不假,另一隻小肥羊大家可能忘記了,他就是青屏環保局長裘才。白美妙這隻鑽戒的得與失,其實都是裘才惹出來的禍。事情的原委,還得從韓功課那次做冤大頭談起。


    官場如魚得水的裘才,在應付婚外情方麵,那就像他打麻將一樣了,輸,才是他的特長。


    當初,裘才與白美妙的關係被三弟裘一鳴道破以後,他一下子成了眾矢之的。這邊,裘家人好像群狼一樣齜牙咧嘴,尤其是裘才的妻子趙大娥,一張口就恨不得咬死他似的,那張大臉分明一麵銅鑼,上下嘴皮一碰,比棒槌還厲害,罵得裘才連帽子都拾不起來,哪還有尊嚴可撿?那邊,白美妙討厭透了裘一鳴和裘民風,提起裘家人,凶得如同一隻母老虎,看樣子不給裘才改姓,她真能把他生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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