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樂瞧著麵前的吳王, 施施然站了起來, 她瞧著幾乎沒有慌張的情緒,甚至向他行了一禮,而後方才重露了笑。


    她道:“大郎不辭辛勞,辛苦來此見我,我怎會做出怪責之事。”


    秦破虜聽見戚樂的稱呼懵了:“大郎?先生不是家中皆死盡了麽?”


    “死盡了?”越質鳴戈咬著字眼, 似笑非笑,“那她一定是說漏了我。”


    戚樂答:“家中是死盡了,隻是大郎為族長,不敢妄然攀親罷了。”


    越質鳴戈聞言,也未曾反駁她, 隻是噙著笑意。秦破虜聽完, 倒是自己聯係了個故事, 她說:“原來是戚先生家中的嫡支麽?”秦破虜自己就生於大族,知道大族中親疏關係盤根複雜,有些底子的家族光就族譜便有兩三本的冊子。大族之中, 以嫡子為中心開散, 幾代下來, 便族人甚多。嫡支仍是鍾鳴鼎食,邊緣子弟是個小吏或者連吏都做不得,隻是領著族中救濟的庸人, 這樣的事情, 也算不得什麽奇事。


    世家大族, 嫡支自然管不到邊邊角角。邊角的族人遭了難, 告到嫡支來,管與不管都不算是違了情麵。更何況當初秦破虜也問過,戚樂的回答是——給了筆銀子,畢竟仇人是朝官,族中也動不得。


    不過秦破虜總是偏心戚樂,不免責怪越質鳴戈:“既是先生族長,昔年先生遇難,為何不見族長相幫?”她的眼中帶上了審視與懷疑,“那時不見先生,如今吳周相隔千裏卻偏偏而來——這位公子,這行徑可不像是大家該做的。”


    這話就基本將越質鳴戈當做了趨利避害的小人了。戚樂無名無勢的時候避之不及,如今戚樂成了中書侍郎,便又巴巴的來尋親了。秦破虜性格剛烈,生平最恨這種趨勢小人,所以話說起來也很不客氣。


    那字字帶刀的說法,讓係統聽著心都顫了。


    它不是替秦破虜擔心,而是愁戚樂。


    越質鳴戈多記仇的一個人啊!秦破虜罵他的這些話,係統隻怕全被他算在了戚樂身上!


    果然,越質鳴戈聽完後,瞧著戚樂似笑非笑,他問:“我不聞不問,不顧你死活?”


    戚樂聽秦破虜含沙射影地罵越質鳴戈,心裏樂得差點笑出聲。直到越質鳴戈開口問了她這麽一句話,她方才頓了一瞬,同樣似笑非笑答:“緬江水湧,大郎當真顧我生死?”


    越質鳴戈便笑了,他看了看桌上的碗筷,對戚樂道:“不介意我坐下多喝一杯?”


    戚樂道:“您若是想,自然我沒有拒絕的權利。”


    越質鳴戈聞言卻道:“若是當真沒有先生拒絕的權利便好了。我隻怕先生不是拒絕,而是直接拒往來相見。”


    他這麽說著,倒也落了座。座下後,他見著了一隻漠然未語的開陽君,端起屋內侍女新設來的酒杯,斟滿了酒,向開陽一敬,笑道:“看來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開陽君了。”


    開陽手指微動,卻未拿起自己的酒杯。他僅僅隻是向越質鳴戈頷首,不動聲色道:“不及君之名。”


    越質鳴戈聞言眸色逾深,他放下了酒杯,也不惱怒,反而笑道:“周星開陽,名不虛傳。果真智慧絕倫,一眼洞悉萬事。”


    開陽的手指在桌麵上輕點了聲,他看了一眼戚樂,方才說:“吳有月輪迷蹤,智慧絕倫一次,我還當不上。”


    越質鳴戈聞言也看向了戚樂,他說:“是嗎?隻可惜月星終究爭輝,早晚是要分出個第一第二。命中注定不能共夜交輝,真是可惜。”


    開陽聞言微微笑了笑。


    他問戚樂:“中書侍郎姓命嗎?”


    戚樂慢條斯理:“自然不信。我若信命,不一早便該死了麽。”


    開陽君便真正的笑了起來。


    他向戚樂敬了一杯酒:“敬你不信命。”


    戚樂應了,想了想,轉敬開陽道:“敬君舍己為民!”


    開陽:“……”


    開陽笑了聲。


    越質鳴戈端著酒盞倚在唇邊,他臉上依然含著笑,眼中的神色卻比刀鋒更冷。


    他說:“看來先生與開陽君的關係不錯。”


    戚樂道:“大郎知道,我的人緣一向很好,會多兩個朋友沒什麽稀奇。”


    “比起討論我的人緣一事,大郎會來這裏才是真正讓人覺得稀奇的事。”戚樂問,“族中如今竟已安然麽?”


    越質鳴戈道:“家中自然一切妥帖。”


    戚樂歎息道:“即便妥帖,大郎也不該如此輕簡出行。”


    越質鳴戈聽著戚樂話中的不讚同,眼裏倒是有點暖意,他笑著道:“沒辦法,喜歡的鳥實在是太聰明了。我怕我不親自來,無論誰來,都沒法抓她回去。”


    “她那麽機靈,我擔心錯過這一次,她就又不知要往那飛去了。”


    戚樂說:“大郎這話就怪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隻鳥罷了,她還能飛去哪兒呢?”


    越質鳴戈說著說著看向了開陽,他說:“世事難料,或許她喜歡上了別人的院子也說不定。”


    戚樂笑著問開陽:“開陽君,你會收留誤闖入你家中的小鳥兒嗎?”


    開陽神色不變:“我不喜歡鳥,若是不幸飛來了,大約會被拔毛炙肉。”他似是這時才想到什麽,朝著戚樂微微挑眉:“怎麽,中書侍郎喜歡鳥麽?”


    戚樂道:“我可憐闖進了閣下院中的鳥。”


    秦破虜見狀有些茫然。


    好好的討論戚樂的族長來著,怎麽就又扯上了鳥了呢?


    更讓秦破虜起疑的是這位來客的身份。開陽瞧著不像是非常看得起戚樂的這位族長的樣子,可他嘴裏說的話卻又挺尊重的,好似這人的身份足夠尊貴到讓他收斂措辭的地步。


    但在周朝境內,除了皇宮內的少年皇帝,還有誰夠有資格讓開陽君收斂呢?


    秦破虜憋著困惑,她又不敢隨便說話,以免擾了開陽和戚樂。戚樂坐著離秦破虜最近,她瞥見了秦破虜麵上的表情,略頓了一瞬,抬手替她舀了一碗還熱著的甜粥,笑著遞去道:“是不是我們聊的話題太無趣了,以致將軍一人喝悶酒?空腹喝酒可對胃不好,將軍不如先用一碗粥。”


    秦破虜感動極了,她說:“先生還是這麽體貼人。”


    戚樂想著以後還得靠秦破虜伐吳呢,麵上笑容更陣,她還打算說點什麽,就聽越質鳴戈那兒說:“吳國的甜粥麽?我一路趕來,倒是還未有機會嚐過呢。先生不如也替我添一碗?”


    戚樂:“……”


    戚樂告訴自己忍一忍方為人上人,伸手接過了越質鳴戈的碗替他添了粥。越質鳴戈就好似沒見著戚樂麵上那一點兒不悅的模樣,接過了她端來的粥,倒還真正給喝了。


    係統陰暗的想:也不怕戚樂給你下毒。


    不過係統又想想,越質鳴戈肯定不是毫無準備就敢赴宴的人。搞不好這飛鶴樓已經是吳的產業,內外都是吳的探子和侍衛了。開陽明明從戚樂的態度和越質鳴戈的行止中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卻依然按耐不動,就仿佛沒發現這是個誅殺敵方國君最好的機會一樣,怕是也正是顧忌這一點。


    就以兩國國君的能力對比而言。


    周遠不及吳。


    越質鳴戈雖然是個多疑寡恩的君王,但他才智、謀略、決斷、手腕一樣不缺,當他刻意要做個爽朗溫和的客商時,他便能是一個遊走四方博學多才的客商。


    即便秦破虜一開始對他持有敵意,在越質鳴戈刻意放低姿態又撿著許多有趣的事情說,竟也慢慢搏了些秦破虜的好感。


    秦破虜感慨道:“緬江便茜草根嚼起來有酒的味道,軍中禁酒,每次去緬江守邊的時候,想的很了,我就會嚼這玩意度日。沒想到戚公子也知道。”


    順著戚樂的化名自稱戚鳴的越質鳴戈笑道:“軍中苦寒,我雖未入過軍隊,行商在兩國邊境處時也不見得有多鬆快。這東西,還是我幼年經過緬江時,我的師父告訴我的。”


    秦破虜:“你未入過軍嗎?我看你行止還以為你曾經也入過軍伍呢。”秦破虜打量這越質鳴戈,感慨:“可惜了。不過也好,你若是入了吳國軍中,必然也是我周大敵。”


    越質鳴戈聞言低笑了聲。


    秦破虜到了最後,甚至問了句:“周吳雖是兩國,但說到底同出一脈,都是一家。戚先生如今已為我朝侍郎,不知戚公子可有遠景入我周從軍?”


    “你若願入我的軍伍,我可讓你直接從百夫長做起。”


    越質鳴戈聞言看向了戚樂,他說:“我慣來聽家中先生的,她若說好,我來也不是不可。”


    戚樂聽見這話,差點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開陽君在一旁不輕不重地看著她,戚樂便越發覺得食難下咽。


    越質鳴戈到底發現她想幹什麽沒有,怎麽說什麽做什麽,都往她最不想的方麵去做呢?


    戚樂心累。


    她歎了口氣,幽幽道:“還是不了吧?”


    秦破虜:“?”


    戚樂道:“家中大郎錦衣玉食慣了,吃不得苦。”


    越質鳴戈哈哈大笑,他對秦破虜道:“抱歉了,看來我去不了。家中有人掛念呢。”


    秦破虜心想一個大男人怕吃什麽苦啊,但見越質鳴戈承認的那麽坦蕩,心中原本的那點好感也就散了。


    席吃到這裏,已經很晚了。


    眼見月升高懸,戚樂便要起身送秦破虜和開陽離開。越質鳴戈不能算是客,更何況也不合適,戚樂便請他在箱中稍候。


    戚樂送兩人往外去時,秦破虜忍不住道:“戚先生,你家的這位年輕的族長,瞧著可不是什麽省功夫的人。”


    戚樂說:“誰說不是呢。”


    她甚至伸手揉了揉眉心。


    秦破虜便道:“也沒關係,總歸你在周。他在厲害,也不可能越過師兄去。在吳,他是你族長,在周,你是官,他是民,沒什麽好怕的。”


    開陽在這時開口道:“怕,你覺得她怕嗎?”


    他瞧著戚樂慢慢道:“我看她樂在其中。”


    秦破虜:“啊??”


    戚樂抿了抿唇,請秦破虜先離開了,她說她有些話想和開陽君說。秦破虜自然是樂於見到他們倆關係融洽些的,便說先去牽馬來。


    戚樂站在飛鶴樓前,正醞釀著怎麽開口比較合適,開陽先開了口。


    “中書侍郎大人是要回家探親去了麽。”


    戚樂聞言雙眼微微發亮,她問開陽:“太傅大人要幫臣遞個請罪折麽?”


    開陽漫不經心:“我看來不及。”


    戚樂瞧著開陽,心髒忽而跳的有些快,她有些興奮也有些緊張。


    她說:“開陽君。”


    戚樂的聲音太小了,以至於開陽不得不皺眉靠近了一些。


    戚樂便踮起腳尖,湊到了他的耳邊。夜風的冷都無法吹散兩人間的那一點溫度。戚樂隨性而至地瞧著他問了句:“你耳朵每次紅的時候,是不是在興奮?”


    開陽猛地直起身子,推開了戚樂。


    戚樂踉蹌了兩步,瞧見開陽君麵色難看,但耳朵卻紅得仿佛要滴血。她忍不住哈哈笑出聲,開陽君慣來冷淡的臉上浮出惱怒地神情,恰逢這時秦破虜驅著馬車來了,見到開陽愣了一瞬,問:“師兄,你怎麽了?”


    開陽抿緊了嘴唇,幾乎可以算是用瞪地看了戚樂最後一眼,那一眼約莫夠開陽君瞧完飛鶴樓,瞧完東西巷,甚至瞧完周國的疆域與吳國的朝堂。


    他瞧完了戚樂,頭也不回地進了馬車。


    秦破虜從沒見過這樣的開陽君,她完全愣在了原地,怔怔看向了還在笑的戚樂。


    秦破虜:“……先生?”


    戚樂好不容易才止了笑,她說:“你讓我再多笑會兒,我得多笑會兒。”


    秦破虜自然是沒有什麽意見的,直到馬車內傳來開陽咬牙切齒地聲音:“戚樂!”


    戚樂才勉勉強強止住了笑,她對馬車內開陽說:“開陽君。”


    馬車內一片寂靜。戚樂也不勉強,她笑眯眯道:“我等你英雄救美呀。”


    馬車裏似乎是傳來了一聲罵,但因為太含糊太輕了,戚樂也聽不清。戚樂決定將這當成誇獎。


    係統:“別自欺欺人了,開陽這樣的人都能被你逼到罵人,戚樂,我看你真的要反思一下!”


    戚樂當沒有聽見。


    開陽君和秦破虜走了,飛鶴樓裏便走出了客人模樣的侍從,他向戚樂行禮恭敬道:“月大人,陛下有請。”


    戚樂歎了口氣:“該多笑一會兒的。”


    說罷,她也不為難侍衛,跟著便回了飛鶴樓的包廂。


    包廂內原本的吃食已經全部被扯。越質鳴戈坐在窗邊,手旁是一盞溫度恰好的清茶。他聽見聲音瞧向戚樂,眼中的情緒辨不出喜怒,他說:“一別數載,月卿過的可還好嗎?”


    戚樂還沒答,越質鳴戈便道:“我瞧月卿過得不錯。”


    戚樂順口:“哪能呢,周的水土哪裏有吳養人。”


    越質鳴戈聞言笑了聲:“是嗎?若當真如此,月卿看來是很願意同我歸家去了。”


    戚樂道:“陛下此來,為得怕不僅隻是個我吧。臣自認尚且沒有重要到這種地步。”


    越質鳴戈握著手中茶碗,他瞧著熱氣折騰,慢慢說:“月卿有個壞毛病,總是容易低估了自己。”


    “不錯,我往周,本有其他的打算。”越質鳴戈掃向戚樂,“我原本想著,以我親臨,提醒你十年之約,記得為我帶來開陽君的頭顱。”


    戚樂笑道:“那陛下怎麽卻寄了另一封信?”


    越質鳴戈道:“開陽君的頭朕不要了。”


    戚樂微微挑眉。


    越質鳴戈笑道:“十年過去,月卿當真會為朕帶來開陽君的性命嗎?我怕十年過去,連月卿都不再是吳國的月了。”


    “戚樂。這個名字倒從不見你在吳用過,是一早備下的?”


    戚樂歎氣:“看來無論我說什麽,陛下都不會再信了。”


    越質鳴戈道:“我還是信月卿的,沒有一位王會不信自己的策臣。”他擱下了茶碗,向戚樂伸出了手:“隻是月卿,還是朕的策臣嗎?”


    這可真是生死一瞬的題。


    戚樂瞧著那隻手想。


    所以她答:“自然不是了。”


    係統尖叫:戚樂!


    越質鳴戈猛地攥緊了手心,他冷冷地盯著戚樂。


    戚樂笑道:“難道我這麽說,陛下便會棄我了嗎?”


    係統:……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喘氣!


    越質鳴戈驀地又笑開,隻是他的眼裏多少有點陰鬱的味道。


    “這天下隻有一個月迷蹤,朕自然是棄不得的。”


    他收回了手,對戚樂道:“吳宮的秋葉盡染紅了,月卿隨朕一同回吧。”


    越質鳴戈說走就走,甚至都沒留個戚樂準備的機會。第二天城門一開便離開了周都。


    係統不太理解,戚樂卻太理解了。


    越質鳴戈雖然不知道瘋什麽,親自跑來了周抓人。但他昨日已經見過了開陽,不趁早跑,等開陽搞來了禁軍把飛鶴樓一圍——他為了抓個月迷蹤把命丟在周,這不是太不值了麽。


    更何況開陽多聰明啊。


    他聰明的戚樂說半個字他就能把剩下半個字補全。越質鳴戈會補上他心裏的想的那個字,開陽補上的卻還是戚樂想的。


    這樣的人做敵人真是令人汗毛都要豎起來,做合作對象,卻可靠的要命。


    就在越質鳴戈的馬車跑出周都的那一刹,由秦破虜領著的禁軍也追倒了城門前。


    隻可惜這次是越質鳴戈更快一些,秦破虜隻能在城門勒馬,瞧著四散隱入了道中、毫無蹤影的車隊而沉默。


    越質鳴戈對戚樂道:“你看,受製於人便難以掌握先機。就算開陽一步計十,他困於臣子之身,就注定無法勝過朕。”


    戚樂端正神色,道:“陛下說的是。”


    越質鳴戈看看戚樂,笑了。


    從周往吳要不少日子。


    但越質鳴戈是行軍打仗出生,比戚樂不知道有多能吃苦。就算戚樂覺得自己已經有了緬江那幾年吃苦的經驗,被這一路奔波趕荒的也有點夠嗆。


    係統瞧著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至後來他們入吳,甚至在邊軍都未停留,直奔國都而去——正好似越質鳴戈一點空間和機會都不想給戚樂,生怕她抓住一點空隙便能掙脫了一樣。


    係統著急:“戚樂,你快做點什麽呀。再什麽也不做,你就要被越質鳴戈關進他後宮裏去了!”


    戚樂道:“我馬車坐的腰酸背痛,哪兒都行,趕緊讓我下來休息吧。”


    係統:“戚樂!”


    戚樂累道:“你讓歇一會兒吧,你算算我從來這裏開始,有沒有一天真正歇過?”


    係統:“好像是沒有……但這不是你自”找的還沒來記得發音,戚樂已經搶話道:“你看,我都累了這麽久了,都快六年過去了,也該養老休息了。”


    係統:“不是——”這些都是你自找的啊?


    戚樂又道:“別人家的係統都是掛,我這裏是你總問我該怎麽辦。說起這個我倒想問問你了,到底你是我的掛還是我是你的掛?”


    係統:“可——”會到今天這個情況,還是你自找的呀!


    戚樂最後疲憊道:“996工作製還有一天休息呢,我無休六年了,我決定從今天開始休息。”


    係統:“……”


    係統放棄糾纏,它不敢置信:“誰先前說死也不進越質鳴戈的籠子塔,讓他去死的?戚樂,話被你吞了嗎?”


    戚樂慢吞吞答:“沒呀。”


    係統:“那你還不想轍?”


    戚樂往車外看去,她說:“我不是一早就想完了嗎?”


    她含著笑:“我現在就是寶塔裏的公主,隻要等著勇者來救就行了。”


    “寶塔裏的公主怎麽能先把惡龍砍了呢,這讓主場的勇者怎麽辦,滅亡論怎麽辦。”


    戚樂最後道:“所以我隻能委屈自己。”她找了個形容詞:“乖一點了。”


    係統:……


    係統心裏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它恨不得扯著戚樂的衣服咆哮:戚樂,小戚總,請您認清一點。就算進了越質鳴戈的後宮,你也是睡在他後宮打盹惡龍!公主?誰是公主?


    我看公主是越質鳴戈還差不多!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你活不過這一集(快穿)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柯十三殿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柯十三殿並收藏你活不過這一集(快穿)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