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哥以前經常掛在口邊的一句話: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但是對於那些打心底就不想跟你和平相處的人來說,一線生機究竟要不要留呢?


    夏樹慢慢的從陸毅臣腿上站起來,目光逐一落從她們身上滑過。


    夏美珍驚恐朝後推了推,血色正從她臉上慢慢褪去。


    夏家的主母也是一樣。


    這種恐懼滲入骨子裏的感覺讓她們恨不得馬上逃離。


    她們是真的害怕了。


    “夏茜……”夏美珍知道求夏樹沒有用,連忙把目標轉移到侄女的身上。


    夏茜站在原地,慢吞吞的朝夏美珍看過去。


    懊悔、焦慮、慌亂、害怕……她臉上表情豐富,眼底布滿了渴求。


    “夏茜,看在曾經大家在一起的情分上,不,是看在你爸爸的麵子上……”夏美珍沒好意思把話說完,因為她聽見旁邊傳來的嗤笑聲音。


    夏樹在笑。


    “死到臨頭才提情誼,半個小時前,你們是怎麽對她的?亦或者在此之前的二十多年,你們是怎麽對待她的?”


    被夏樹這麽一提醒,夏茜眼中的猶豫頓時蕩然無存。


    “夏樹,你看著辦吧。”


    “夏茜,你怎麽能這麽沒良心呢?”夏美珍不敢置信的望著侄女。


    “是你們先對我不義的。爸爸死後沒多久,你們覺得我沒有利用價值了,就把我趕出去,這樣的親人,我要來何用?”


    “你……”夏美珍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夏樹默默地豎起大拇指,這個柔弱的姑娘終於有勇氣站出來為自己說句話了。


    陸毅臣在旁等的有點不耐煩:“想好怎麽辦了嗎?”


    小女人轉了轉眼珠子:“我想讓她們一無所有,可以嗎?”


    一無所有?


    夏家主母渾身像篩糠一樣抖起來。


    夏氏集團百年基業,這個丫頭說毀掉就要毀掉?


    “好!”


    “夏茜,我們走吧。”夏樹朝姐姐伸手。


    接過妹妹傳遞過來的溫暖手掌,夏茜昂首挺胸的朝外走去。


    背後,夏家人死死的盯著她們的背影,大廳的門打開,一股強烈的冷風灌進來,吹的壁爐裏的火苗蹭蹭往上竄。


    “夏茜……”老太太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她試圖叫住孫女,可是,一個被傷透了的人,又如何能輕易的呼喚回來呢。


    走出夏家,望著門口排列的黑色轎車,夏茜抽出手,對夏樹微微一笑:“你也該回去了吧。”


    夏樹一臉的莫名:“你不需要我送嗎?”


    夏茜搖頭:“傻丫頭,有人來接我。”


    在豪車的不遠處,一輛銀灰色的小轎車按了按喇叭,夏樹眺望過去,發現那個年輕的醫生就坐在駕駛室裏,車窗下沉,他探出半個腦袋:“小茜,這裏。”


    夏茜歡悅的朝車子跑過去,她一邊跑,一邊衝身後的妹妹招手:“先走了。”


    跳上車沒多久,載著夏茜的銀色小轎車便駛離了眾人的視線。


    “看夠了沒有?”背後傳來涼涼的嗓音,帶著絲絲醋意。


    夏樹依依不舍的回頭,看了一眼陸毅臣。


    輪椅的金屬物在冰涼的月色下顯得十分刺眼,夏樹蠕動了兩下唇瓣:“你真瘸了?”


    仔細看了看,發現他眉骨處殘留著淡淡的淤青,不由得想起他跟尹昊司鬥毆的場麵。


    陸毅臣好整以暇的望著她:“你以為呢?”


    陳良笑等人很自覺的回到車上,把空間留給兩人。


    “我以為你是騙我的。”


    她的坦白把陸毅臣氣樂了。


    世上有哪個喜歡裝瘸子騙人?


    “陸太太,你的老公真的變殘廢了,不信的話,你可以親自驗證。”說完,他拍了拍大腿。


    這個動作明明不帶一絲情欲,可莫名的叫人臉紅心跳,再看他彎起弧度的嘴角,夏樹連忙甩頭,她在胡思亂想什麽東東。


    “才不要親自驗證呢。”頭一甩,朝另一邊走去。


    陸毅臣不急不慢的跟在她身後,黑夜裏,兩個人的影子一會兒分離,一會兒重疊。


    車子裏,保鏢小心翼翼問:“陳先生,我們要不要跟過去?”


    望著漸漸遠離的背影,陳良笑搖頭:“不用。我們先走吧。”


    ……


    回到家,夏樹驚訝了一下。


    小樹居然被拴在門口,一看見陸毅臣,又是跳又是叫,熱情的一塌糊塗。


    “嗚嗚嗚……”小樹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繩子一鬆開,便往陸毅臣懷裏鑽。


    夏樹一臉的納悶,好端端的,狗怎麽會放在門口?陳若若難不成是想讓它在外麵看門?


    將信將疑的掏鑰匙開門。


    吧嗒……燈打開,夏樹頓時被地上的外套嚇得目瞪口呆。


    遭賊了?


    剛要去臥室查探一下,沒料到手腕忽然被陸毅臣握住。


    “別去……”


    “我家裏遭賊了。”


    “臥室裏有人。”陸毅臣施施然道。


    小臉一白,下意識的縮到男人身後,轉念一想,他一個瘸子能揍得過誰?


    小樹嗅出了陌生人的味道,一邊跳一邊叫。


    “汪汪汪……”


    夏樹連忙掏出電話準備報警,卻被陸毅臣劈手奪過。


    “你幹嘛?”不解的瞪著他。


    男人絲毫沒有危機感,慢悠悠的推著輪椅來到茶幾旁:“燒水,給我泡杯茶。”


    咕咚……夏樹吞了吞口水,這家夥是不是有病,家裏遭賊了他沒反應就罷了,居然還讓自己燒水給他泡茶?


    他是想等小偷偷完東西出來,請他喝杯水嗎?


    夏樹不知道的是,家裏確實來了賊。


    不過,這個賊不偷東西,專門偷人。


    陳若若被男人抵在臥室的門板上,耳後根全是男人灼熱的氣息,她用快要哭了的聲音哀求:“小樹……小樹回來了。”


    壓製她的男人含著她的耳垂吮吸了一會兒,低啞道:“我聽見了。”


    陳若若扭過頭,望著身後深不見底的黑眸:“你……你還不鬆開我?”


    雷鈞惡劣的把手探進她的衣服裏,邪氣肆意:“這樣多刺激。”


    巴掌大的小臉從蒼白忽然轉成炙熱的紅潤,羞恥和惱怒一並襲來,因為雷鈞的肆無忌憚,陳若若努力壓製著情緒,於是,臉上的緋色化為一股讓人心動的隱忍,瞬間勾得雷鈞恨不得立刻要了她。


    “別這樣看我。小若若。”他低啞的笑起來。


    雷鈞的手又開始不規矩了,享受著陳若若無聲的憤怒和緊繃的皮膚,聲音有著迷人的磁性,說出來的話卻叫人不寒而栗:“現在外頭可不止夏樹一個,你要是叫的太大聲,恐怕會吵到別人。”


    陳若若絕望的閉上眼睛,濃密的睫毛一顫一顫的:“你不能這樣欺負我。”


    挑起她脆弱的下顎,薄唇覆蓋住眼簾,舌尖一卷,便把她溢出眼角的淚水吮吸幹淨了。


    “哭的樣子都那麽勾人,陳若若,你這個天生的妖精。”


    陳若若不光能勾住自己,也同樣能勾住其他人,再這樣放任下去,還不曉得她會不會被其他人盯上。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弄回家。


    陳若若嗚咽了一聲,夏樹就在外麵,這間房子雖然才裝修過,事實上一點都不隔音,光是被夏樹聽到也就算了,一想到外麵還有另外一個人,陳若若崩潰的隻想大哭。


    “我答應你,答應你還不成嗎。”她無力的妥協。


    雷鈞動作一頓,英氣的眉鋒微微勾了勾:“真的?”


    認命的點點頭。


    禁錮在身上的壓力快速消失,陳若若虛弱的貼著門板往下滑,雷鈞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胳膊:“還真是柔弱。”


    陳若若一把拍開他的手,雙手環住身體,羞澀的不肯抬頭。


    確定她不會再栽倒了,雷鈞心滿意足的拉上褲子拉鏈,眼底布滿了戲弄過後得意:“記住剛才的話哦。”


    陳若若用力的把頭扭過去,像是逃避一樣。


    很快,下巴被雷鈞俯身握住,黑漆漆的眼眸盯著她:“如果被我知道,你口是心非,你就死定了。”


    陳若若僵了一嚇,默默地點頭。


    見她配合的還不錯,雷鈞決定暫時放過她。


    無名指感覺到一陣涼意,陳若若驚了一下,縮回來的時候,手指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鑽戒。


    粉色的鑽石鑲嵌在八角底座上,璀璨的光芒讓人炫目,帶在手上沉甸甸的,陳若若努力吞了一口口水,在心裏默默的猜測這顆鑽石大概多少錢,如果不小心丟了,她是否能賠得起。


    “如果丟了,我要你的命。”雷鈞好像有讀心術一樣恐嚇道。


    陳若若一哆嗦,突然想擼下來還他了。


    可是,雷鈞又接著補充了一句:“摘下來,也要你的命。”


    “……”


    陳若若握著門把手,要開門出門,手背突然覆蓋住男性的掌心。


    雷鈞抬起另外一隻手,無聲的點了點自己的唇。


    這個意思再明白不過。


    陳若若無可奈何的點起腳尖,上半身稍微前傾。


    小嘴輕輕在他唇瓣上一抹就逃開了。


    “太敷衍了吧。”顯然,雷鈞對這種蜻蜓點水的親吻感到十分不滿意,單手撈過來,強行給了一記熱情到令人無法呼吸的深吻。


    等滿意了,才放開陳若若,返身去開門。


    哢嚓……


    陸毅臣眉眼一抬,便瞧見好友神清氣爽的走出來,兩人以一種男人都懂的目光相互交流了一下,陸毅臣從他眼中讀到了答案。


    看來是成功了。


    陳若若沒有跟出來,雷鈞手一帶便把臥室門給關上了。


    夏樹端著剛泡好的茶水出來,看見雷鈞,當即驚訝得合不攏嘴。


    客廳剛才收拾過,原本被丟在地上的外套全都整齊的掛在了門口的衣架子上麵,雷鈞主動勾起自己的衣服,長臂一伸,便套了進去。


    “那個……要不要喝水啊。”夏樹結結巴巴。


    雷鈞身材高大,他一出現,夏樹就有種空間不夠的錯覺,陸毅臣還好,他是坐著的,沒什麽感覺。


    雷鈞勾笑道:“好啊。”


    陸毅臣眉眼一沉,似乎有點不高興的樣子。


    “你不是有事的嗎?”


    “這麽著急趕我走啊?”雷鈞揶揄的看著好友,目光卻瞥向了夏樹。


    也不曉得阿司是怎麽想的,偏偏看上了陸毅臣的女人。現在為了修養情傷,竟決定去意大利了。


    看樣子,短時間內回不來。


    “目的達到還不走?”這番逐客令已經很明顯了。


    “好,我走。”雷鈞收回探尋的目光,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臥室:“若若,收拾東西。”


    夏樹皺眉:“陳若若也一起走?”


    在一起住了許多天,剛培養出一點感情,就要被雷鈞帶走了,夏樹顯得有些不舍。


    可轉念一想,人家又不像她,無親無故,四處飄零。


    沒一會兒,就看見陳若若焉巴巴的垂著腦袋出來,手裏提著剛來的時候帶的雙肩膀。


    她走到夏樹麵前,把上次沒有來得及喝的紅酒遞給她:“本來想今天晚上跟你一起喝的,看來已經喝不成了。”


    雷鈞雙手插在口袋裏,暗暗磨牙,這個吃裏爬外的小東西,那瓶酒是他花了七十萬美金從酒商手裏買來的,就被她輕而易舉的送人。


    “謝謝你這幾天收留我。”陳若若很有禮貌的給她鞠了一躬。


    夏樹覺得一絲莫名其妙,她哪裏像是被人接回家啊,分明是一副奔赴刑場的樣子。


    “若若,你沒事吧?”她小聲的詢問,目光忽然被她手指上的閃光點吸引住了。


    夏樹一愣,她記得陳若若來的時候,手指上沒帶戒指啊。


    “我沒事……”


    “真的沒事?”


    迫於某人的淫威,陳若若強硬的扯出一抹笑容:“我要結婚了,到時候別忘記去雷家堡喝我一杯喜酒啊。”


    夏樹驚悚萬分,結婚?她跟誰啊?


    目光上移,看見雷鈞。猛地看向陳若若:“你……你……”


    小手在她跟雷鈞身上來回指。


    陳若若認命的閉上眼睛,點點頭。


    “我走了,你好好保重。”陳若若幾乎是一步三回頭。


    陳若若前腳剛走,陸毅臣後腳就欺了上來,她被輪椅鎖在一個很小的空間裏。


    “喂喂,你壓我腳了。”


    正好,包裏的手機響了。夏樹貓著腰,躲過了陸毅臣伸過來的魔爪,跑去接電話了。


    她以為是陳若若打來的,沒想到卻是一個熟悉的號碼。


    姚璐?


    自從姚璐從公司離職之後,兩人再也沒有聯係過。


    現在打電話給她?


    夏樹第一反應就是對方打錯了,可是,電話鈴聲卻持之以恒的響著。


    夏樹猶豫了一刻,拇指按下通話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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