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楚寒知道會有人盯著她,也知道盯她的人都是誰,想要弄她,也要看她讓不讓!


    新年朝賀,眾人也都在看顧楚寒。有關注的也都知道她突然辭官,是見了赫連雲,去了北辰。雖然兩國是邦交,但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北辰也一直狼子野心,想要吞並大厲和南燕,一統江山,稱霸天下!所以顧楚寒這次怕是要涼了!


    賢正帝一直沒接到顧楚寒解釋的帖子,心裏也是疑惑又不悅。說起來,事關重大,按他的嘴,早該留一手,給他上道折子。可是,卻沒有!


    顧楚寒還是第一次參加新年朝賀,跟著一旁的大臣,不斷的行禮,起身,再行禮,長跪。


    折騰了快兩個時辰,天都大亮了,才算結束。


    從宮裏出來,李安之看了顧楚寒兩眼,給她使眼色。


    蘇藎詢問的看了看她。


    顧楚寒跟上去,直接到李家拜年。


    “怎麽回事?回京了也沒見你的話!”李安之把其他人都打發了,單獨在書房裏跟她和蘇藎說話。


    顧楚寒捏著茶盅連喝了兩杯,才覺的身上暖熱起來。


    蘇藎又給她晾上第三杯。


    顧楚寒搓了搓凍僵的手,呼出一口寒氣,這才開始解釋,“是石油!大厲隻有兩三個地方勘測出來,量還少!這個不可再生資源,但北辰多!單就勘測到的情況,比咱們多了十倍不止!我姐夫被他們的發現圍殺,我這才過去救人!”


    李安之神色稍霽,“我就說你也不可能大好的前程不要,做出那麽笨的蠢事!這個石油是什麽?”


    “和煤礦一樣,是燃料!不過它不單單能點燈,現在的船上車上燒的是煤,等換上煉化的石油,性能速度再提升一半不止!壽命也會更長!”顧楚寒解說。


    說到煤礦,李安之就想到了不好的事,忍不住皺眉。


    “也不知道特麽的怎麽回事兒,煤礦煤礦都在他們那,石油石油還都在他們那!要不開采自家門口的油田,偷又偷不到,隻能從北辰進口!到時候訛詐死我們!”顧楚寒忍不住咒罵一句。


    看她滿口粗話,李安之瞪了一眼。


    顧楚寒立馬閉嘴。


    蘇藎看她一眼,沉聲道,“九郎和嚴俊風差點喪命,嚴俊風帶去的人無一生還,九郎也是得人襄助才得以逃回。北辰沒有拿到秘方,勢必會對九郎下手!”


    顧楚寒心裏給他豎個讚。幹得漂亮!先告一狀,留一手!


    李安之還沒見到造好的汽輪機船,隻看到了圖紙,具體多大規模,也是紙上見的,“汽輪機船還沒有試航,這事你回頭給皇上上道密折吧!”


    “我回頭會跟皇上解釋的!”顧楚寒道。


    從李安之院子出來,在外碰見李秋瑤。


    之前就想去長興伯府,隻聽到人沒事,畢竟沒有見到。這會看顧楚寒完好無損的樣子,李秋瑤上前幾步,屈膝見禮,“顧伯爺!祁二公子!”


    顧楚寒也笑著拱手還禮,“四小姐新年好!”


    “顧伯爺新年好!前不久聽伯爺突然辭官,你又帶傷而回,是出了什麽事?”李秋瑤擔憂的打量她,氣色不是很好,臉色有些隱不住的蒼白,隻怕傷的不輕。


    “是出了點事,到北辰去接我姐夫,不過已經沒事了!”顧楚寒笑著溫聲解釋。


    看她對著女子就笑容溫柔,蘇藎眸光越來越涼,周身冷氣外放。


    顧楚寒半邊身子一寒,頓時明白,又拱了拱手,“還要去各家拜年,先告辭了!”


    “你……見過我祖母了嗎?”李秋瑤打聽了,他們進府就直接跟祖父去了書房說話,還沒有去內院。


    顧楚寒本想和蘇藎自己過去,看她意思,隻能硬著頭皮道,“正要去。”


    “我也正要去,我帶你們過去吧!”李秋瑤忙道。


    顧楚寒安撫的看了眼蘇藎,“如此就多麻煩四小姐了!”


    兩人跟著她進了正房內院,給李老夫人拜年見禮。


    李老夫人也是精明人,是不信顧楚寒放出不孕不舉不娶的話,隻是和齊家有恩怨,不願意和柳家結親罷了!


    對顧楚寒過來拜年,倒很是高興,還親自抓了幹果給她。


    顧楚寒笑著接過來道了謝,坐在一旁陪著說了會話,這才和蘇藎告辭出來。


    不過也沒有回家,又直接跟蘇藎到祁王府給福裕太妃拜年。


    本就不喜她,甚至傳言回來,又看蘇藎幾乎圍著她轉,福裕太妃就更加憋氣難忍,顧楚寒來拜年,也沒個好臉色,淡淡應著,倒是把蘇藎那一套淡漠高冷學的挺像。


    反倒是老王妃蔣氏對顧楚寒熱情有禮,又是留飯。


    “多謝太妃!還要去其他人家拜年,就不留飯了!”顧楚寒笑著婉拒。


    穆霄笑嗬嗬問她,“真不留嗎?我還特意吩咐廚房,顧伯爺要來,紅燒兩條錦鯉魚呢!”


    顧楚寒聽他又提這話,就知道他還記著踹他下池塘的事兒,訕然的笑笑,“多謝祁王厚待!下次一定!”不再多留,告辭立馬出來。


    回到家換了衣裳,趕緊吃碗熱湯餛飩。


    家裏顧十郎和顧若娘,顧芸娘顧十二幾個已經去過了二房拜年。


    聽顧楚寒被首輔大人叫走,不來拜年,連氏還一肚子不快。


    顧老二也有些不悅。到長輩家裏拜年,這是規矩!就算再是伯爺,地位高,也不能年都不拜!


    顧十郎過來時就說代表了,拜完年也沒多留,不過把顧五郎叫了出來。


    顧老二反應過來,這是帶顧五郎去拜年,忙讓顧五郎再去換身衣裳。


    “這一身就挺好了!”顧五郎不換。


    顧七郎也忙跟上,“我也去!”


    “七哥等考了功名再去吧!一大串子都跟去,也實在不像樣子,反倒是沒有了去的意義!”顧十郎說著看向顧老二。


    連氏拉著臉,“七郎又不是去吃你家的,就跟著跑跑腿兒!”


    “就是啊!你們也要去,總不能就丟下我一個不讓去!”顧七郎不服道。


    顧老二猶豫了下,沉聲道,“七郎你去幹啥!他們說學問說科考的你也接不上!別去了!”到時候好兒沒落,反倒壞事兒!


    “我……”顧七郎不願意,話沒說出來,就看他眼神淩厲起來,憋憤的抿了嘴。


    顧五郎暗自搖搖頭,“我先過去了!”


    顧楚寒也正好把飯吃完,見他過來,“來的正好!走吧!正好出去走一圈!”


    “好!”顧五郎忙應聲。


    兄弟幾個到範功聯,姬家,胡家,閔家,梁昌順幾家都走了一趟。


    京都這邊的習俗是吃年酒,雖然有大初一拜年的,不過那都是親的,關係特別要好的,會趕在初一就拜年問候。一般大初一也不會去關係不好的人家拜年。


    見顧楚寒帶著兄弟幾個來拜年,說是老家的習俗,大年初一給長輩拜年,紛紛邀約好年酒的日子。


    好不容易忙完一天,回到家也下晌了。


    顧苒娘讓廚房準備了熱湯和清淡點的飯菜,“提前吃了晚飯去睡吧!昨兒個熬了一夜,也實在撐不住了!”


    “好!”顧楚寒打著哈欠應聲。


    隨便吃了點,回屋換下衣裳,倒頭正要睡,卻摸到個荷包,伸手拿出來一看,嬰兒手臂粗的金絲黃玉的玉米雕件,一支喜上梅枝的鏤空玉雕簪子,簪頭不是很大,雕工卻是巧奪天工,連梅花的花蕊都纖毫畢現,精美絕倫。


    “啥時候塞的!?”顧楚寒嘟囔一句,把簪子裝進荷包裏,放到枕頭邊,玉米把件就拿在手裏,實在困到不行,閉上眼轉瞬入睡。


    蘇藎過來時,就看到她睡的人事不省,手裏握著那個金絲玉雕的玉米,笑意漫上眉眼,嘴角也忍不住揚起,俯身在她唇上吻了吻,看她半天醒來的反應都沒有,脫了衣裳躺下,把她攬入懷裏。


    顧楚寒迷迷糊糊睜開眼,伸手摟住他,窩在他懷裏再次睡著。


    濃濃的幸福滿足,讓蘇藎不禁抱緊她。可想到那些不想活的人,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熱鬧的初一過去,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何嘉送了顧莉娘回來,家中還有客,就先告辭。


    顧芸娘看著,握了握妹妹的手。


    顧楚寒也有年酒,給了顧莉娘個荷包,“二姐芸娘她們都在家,就待家跟她們說說話玩玩,想吃啥讓二姐安排!”


    顧莉娘接到荷包愣了下,“這是啥?九哥!”


    “壓歲錢!”顧楚寒說著,就先出門,去李家赴宴。


    顧莉娘摸著裏麵十來個形式各異的銀錁子,不禁笑起來。


    銀錁子是顧若娘搜集的顧楚寒隨手畫的小圖,有玉米,小熊頭,兔子頭,因為是兔年,打了一堆憨態可掬的兔子頭和笑嘻嘻的胡蘿卜。一兩一個,二兩一個,特別精巧可愛。


    這種銀錁子隨著顧楚寒在各家拜年,已經在流傳開來了。她雖然輩分晚,但頂著長興伯的頭銜,一兩個銀錁子發給小孩子或者帶路傳話的也不在乎。


    那些憨態可掬新穎別致的銀錁子也讓得到的孩子們喜愛不已。


    李家小輩裏也知道祖父能請顧楚寒來家年酒,那關係就非同一般,難得過年熱鬧,也不太拘束,端著酒裝作大人的樣子來給顧楚寒敬酒,然後討賞銀錁子。


    蘇藎就在旁邊坐著,酒顧楚寒是不敢多喝,抿一點,笑著打賞幾個銀錁子,最後幹脆把銀袋子給出去,讓他們幾個小娃兒自己分分了。


    這樣撒出去一袋子銀錁子,還是自家孩子討要的,顧楚寒臨走,李安之給了她一幅畫。


    顧楚寒在馬車上拆開,還以為是李安之自己畫的,原來是一幅名家字畫,“這老頭倒舍得!還真是放血!”


    “他有很多!”蘇藎蹙眉。


    顧楚寒摸著下巴點頭,“估計一庫房都塞不完!”


    外麵車轅上坐著的晏江很想告訴她,公子也給你準備了滿滿一庫房好東西呢!


    參加完李家的年酒,就挨著祁王府的。蘇藎讓把顧十郎和顧五郎也帶上。


    她在祁王府畢竟不怎麽討喜,而且祁王府來往的也都是勳貴之家和皇親,顧楚寒想了想,還是沒有帶,隻她自己到了。


    結果不僅見到了秦絢,還有秦妤。


    顧楚寒看她望過來的似笑非笑帶著意味的眼神,微聳了聳肩。


    秦妤收回目光,嘴角微微揚著,笑意直達眼底。她這次不等了,為了蘇藎能接受她,也真心喜愛她,她明明拿到了賜婚的懿旨,就因為等了,所以他們給她整了個假傳懿旨!把她架空,毀她親事!


    這次她不等了!新船都已經造好,怎麽試航自有人操心!她要親眼看著這個賤人成為階下囚!讓蘇藎親眼看著,卻束手無策!


    喜歡男人?拒親還毀她名聲?那就眼看著這個賤人如何從生不如死到淩遲處死!她會送佛送到西的!


    參加年酒宴會的人看著顧楚寒和蘇藎同坐在一塊,那種詭異的般配感,蘇藎極力隱藏卻難掩的維護,讓他們意味深長。


    蘇藎頂著一張俊美清絕的姿容,雖是祁王二公子,卻是流落在外多年。而顧楚寒更是鄉野出身,也算是走了狗屎運弄出了玉米封了個小爵位。倆人湊一塊,還真是那麽回事兒!


    顧楚寒也終於發現,喝著湯低聲道,“看來你也並不太受歡迎啊!”


    “嗯!”蘇藎應一聲,隻要她歡迎,其他人都無所謂。


    酒過三巡,眾人都有些微醺的醉意了。


    大門外突然傳來鐵騎聲,鎮撫司指揮使唐巍帶兵過來,直言要捉拿重犯顧楚寒。


    “捉拿重犯顧楚寒!?不是長興伯?他是犯了什麽事?”管家震了震。


    “我們隻是奉命辦案!”唐巍直接冷聲甩來一句,進來就拿人。


    看著一隊錦衣衛衝進來,幾個人上去就抓顧楚寒,眾人紛紛驚呼而起。


    顧楚寒沒想到來的這麽快,更沒想到幾個人上來就抓著她的胳膊把她往桌上按。麻痹的她又不跑!


    蘇藎無影手上來抓住來人的肩膀。


    幾聲慘叫傳開,他甩了下衣袖,四個人直接被震飛出去,狠狠摔在地上,個個哀嚎痛叫著抱著肩膀。


    唐巍危險的眯起眼,“祁二公子這是阻擾本官捉拿重犯?本官可是奉了皇命!”


    “單憑你一句話,就到王府來拿我的弟子,上手就打,未免太過猖狂!”蘇藎聲音冰寒。


    唐巍暗惱,怒哼一聲,“上手就打的人仿佛是祁二公子吧!”


    “唐世子聽不懂人話?”蘇藎直接回敬他一句。


    唐巍臉色陰恨,冷笑一聲,直接拿出皇上手諭,“捉拿重犯顧楚寒,顧家一幹人等,全部打入大牢!聽候發落!”


    眾人倒吸口氣,這是犯了什麽重罪?全家打入大牢,這是要抄家啊?


    顧楚寒聽的心冷,“我這是犯了什麽罪?因為我突然辭官,去了一趟北辰?”


    “你有什麽話還是到了詔獄再行辯解吧!”唐巍冷冷吩咐手下,“帶走!”


    蘇藎護著她的手緊緊,目光冷戾。


    “誰敢違抗皇命!?”唐巍拿著聖上手諭高喝一聲。


    顧楚寒冷笑,拍了下蘇藎,“我自己會走!”


    蘇藎麵色陰寒,攥緊拳頭,眼中幽戾殺意洶湧閃爍。


    穆霄有些尷尬,他正月娶親,唐巍是他的大舅子,現在來拿顧楚寒,還是重犯,什麽重罪?忍不住心裏有些擔心。是因為和赫連雲赫連越走的太近,新船造好了,所以……


    赴宴的眾人也都麵色各異,雖然是不屑甚至意味調笑顧楚寒和蘇藎關係不正,想的多點,也在想是不是卸磨殺驢?


    秦妤微微勾著嘴角,冷笑的看著蘇藎難看至極的臉色,看著顧楚寒被押走。報複的快感充斥心扉,讓她忍不住的快意。


    顧楚寒也深深看她一眼,冷冷一笑,跟著鎮撫司的人離開。


    晏江立馬帶人趕回府。


    蘇藎跟到鎮撫司,看顧楚寒被押入鎮撫司大牢,直接拿了三千兩銀子打點,不要給顧楚寒上刑,他遞了牌子請求進宮。


    賢正帝卻沒有同意見他,“他自己嫌疑都洗不脫,還來求情?!”


    李公公低著頭沒敢接話兒。


    沒有拿蘇藎問話,也是因為他身上應驗的蛟龍胎記,三代忠臣良將,沒可能到他這成了逆反叛賊!


    但顧楚寒卻賢正帝覺的失望,大厲即便不如北辰雄厚強盛,他也是破格提拔他,給他爵位,財富,和名聲地位,委以重任!他也一直認為顧楚寒聰明,外圓內純,是個心地淳厚幹淨的,卻是沒想到他竟然倒戈北辰,和北辰勾結!絕不可饒恕!


    長興伯府衝進大批士兵,頓時亂的雞飛狗跳。


    “你們這是幹什麽?”顧十郎沉著臉出來。


    “有人密報顧楚寒謀逆,皇上下旨,捉拿重犯顧楚寒!顧家其餘人等全部打入大牢!”指揮使冷聲拿出手諭。


    顧十郎刷的一下臉色煞白,“不可能!我九哥絕對不可能謀逆的!”


    “你們有冤還是等進了大牢再喊吧!誰若敢抗旨不尊,就地格殺勿論!”指揮使冷冷吩咐。


    府中的眾人頓時不敢動作。


    顧十郎麵色慘白的束手就擒。


    同時,顧十二,後院的顧若娘,顧芸娘,連同顧苒娘,嚴俊風和小明暢全部抓了起來。


    “他們不是顧家人,隻是暫時住在伯府裏,為什麽連他們也抓?”顧若娘怒叫。


    “嚴家其他人還不知道躲不躲得過去,你叫什麽叫!?”指揮使怒喝。


    顧若娘滿臉陰鷙,死死咬著牙上來抱住小明暢。


    小明暢嚇的身子輕顫,也知道是出了事,沒敢哭,也不敢吭聲。


    嚴俊風剛剛勉強能下床走幾步,直接被拎了出來。


    顧苒娘紅著眼上來架著他。


    顧十郎也忙上去。


    “別怕!不經曆狂風暴雨,我們怎能徹底蛻變!那些暗害我們的人,咱們就等著!”嚴俊風握著顧苒娘的手,沉聲安慰他。明明是為了大厲,為了燃油機器掌握在自家手中,差點丟了命,死了多少弟兄,現在他們倒成了謀逆!真是可笑至極!


    “九郎……”顧苒娘心急如焚,謀逆大罪,滿門抄斬的大罪!皇帝一怒,甚至能誅她們九族!而九郎進了大牢,身份被發現,又怎麽保命!?


    “免死金牌!九哥有免死金牌!”顧十郎連忙叫喊起來。


    指揮使挑眉,“免死金牌?是可以免除一個人死罪,但你們還沒定罪,還是乖乖的走吧!”


    顧芸娘早嚇的全身發軟,話都說不出來了。


    下人被禁行在府內,顧苒娘和嚴俊風,顧十郎和顧若娘一眾全部被帶進鎮撫司大牢。


    二房那邊也沒有跑掉,顧老二和連氏,顧五郎和顧七郎也全部抓來,隻有出嫁到何家的顧莉娘幸免於難。


    連氏驚嚇的哭嚎叫喊,顧七郎也嗷嗷大哭大叫。


    顧老二也顧不上了,大喊著冤枉,冤枉!


    “我們家啥也沒幹!憑啥說我們謀逆了啊!那是顧九郎他幹的,抓我們幹啥!?我們是冤枉的!我們家是冤枉的啊!”連氏掙紮嚎叫了一路。


    直到進了大牢,看到顧苒娘和顧十郎一眾已經先一步被抓過來,連氏立馬叫罵起來,“你們幹的事兒,憑啥抓我們?顧九郎那個賤種小畜生呢?他謀反卻害我們也坐牢!是你們幹的,你們趕緊自己承認!和我們沒關的,休想把我們家也拉下水!你們賴不上我們家!跟我們家沒關係!沒關係!”


    “我們家是冤枉的!好事你們全占了,出事就抓我們下大牢!沒有這樣的理!你們快說!快說是你們自己幹的!和我們家沒關係!你們快說啊!”顧七郎也嚇的叫喊。


    “閉嘴!”顧五郎陰沉著臉怒喝。


    “還閉嘴?都這個時候了,來的是鎮撫司!是謀逆的大罪!要不說清楚我們就要砍頭了!我們就要死了!我不想死!我沒有謀逆!我們家是冤枉的!”顧七郎完全不顧的叫喊。


    顧老二忍了又忍,看一圈沒有看到顧楚寒,抓著牢房圍欄問,“九郎呢?他到底幹了啥?還有俊風,你們到底幹啥了?這下全家都被你們害慘了!”


    “你們實話實說就好!”嚴俊風冷聲道。


    顧老二咬牙,怒怨道,“還實話實說,讓我們說啥啊?我們啥都不知道!你們幹啥也從來沒有跟我們說過透漏過一絲半點!”


    “所以,你們就按自己知道的說就好!但是,要是說了謊話,故意汙蔑其他沒有的罪名,就算是同姓同宗一家人,法不容情!你們也該知道反坐的意思!”嚴俊風冷聲威脅。


    顧五郎哪能不明白,爹還能忍一忍,他娘和七郎這樣的,怕是一上刑就胡亂招認。他兩眼腥紅,“是誰在背後搞的鬼?”九郎怎麽可能謀逆!大年下,她身上的傷還撐著,二姐夫也才剛剛能下床,這是要整死他們家!


    嚴俊風和顧十郎幾個都沒有了話。他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被另行關押的顧楚寒,不知道什麽情況了!


    顧楚寒坐在潮濕陰冷,完全不見光的暗黑牢房裏,麵前擺著紙筆,讓她自己招供。


    “顧伯爺!你最好還是自己老老實實招供,也免得我們下手!鎮撫司的刑具想必你是沒有興趣都見見的!”唐巍冷冷的站在門外麵,居高臨下的看著顧楚寒。


    “給我一張紙一支筆就讓我招認,我招認什麽呢?我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罪啊?也沒有做過任何謀逆謀反,通敵叛國的事!”顧楚寒認真道。


    唐巍冷嗤,“顧伯爺是聰明人!要不然也不會從一個鄉下泥腿子爬到了長興伯的位子!你自己做了什麽,見了什麽人,你要是不清楚,那本官就改改人問了!”


    “我去北辰?做了什麽事,說了什麽話?那直接說這個,我不就知道了嗎?非要讓我招謀反的,我又沒謀反,怎麽招供得出來!”顧楚寒拿起筆,沾了墨水,寫上嚴俊風去北辰做生意,被人追殺圍困到安昌山,掉進蛇窩,她趕過去救人的事。


    是見了赫連雲才知道的消息,也是跟他一塊去救的人。還招認赫連雲說要娶她的話,不過她有喜歡的人,沒答應,狠狠拒絕了!然後逃了出來!


    唐巍看著她後麵的話,滿臉怒叱,“顧楚寒!你在拿本官開涮?!”


    “我說的是實話啊!不信你可以問我身邊的人,還有我姐夫!當然你也可以問赫連雲的人!就為了我不答應,他的手下還想在蛇窩殺了我!多虧我命大跑出來了!”顧楚寒一臉認真。她說的都是實話!不信怪她?


    唐巍直接把她招供書給撕碎,“既然你不願意招供,那本官就換個人審!”


    顧楚寒嗬嗬,“我招供的都是實話,也是事實,不是你們願意看見的,就直接給我撕了啊!你們的目的就是審問出你們想要的謀反供詞才為止?這種事兒幹多了,小心遭雷劈噢!”


    唐巍想到蘇藎,眼中暗光閃爍,冷笑一聲,“顧伯爺還是掂量好自己脖子上的腦袋吧!”


    顧楚寒摸了摸,“還挺結實的!所以唐大人,你們要做的不是光審問,而是搜查證據,屈打成招死的都是冤魂,真的會遭雷劈的!”


    唐巍嘲諷鄙夷的看她一眼,轉身去審問清泉和浮景,念衛。


    他們三是跟著顧楚寒一塊去的,問到話,就招供是去蛇洞救嚴俊風,赫連雲想要霸占顧楚寒,放回了嚴俊風,囚禁顧楚寒,被她逃出來了!


    看他們招供的話雖然不盡相同,但事情全都是一樣的事,不過每個人說話方式不同,唐巍不由得大怒,又去審問嚴俊風。


    嚴俊風招供的去北辰開礦被追殺,掉進蛇洞,顧楚寒聽到赫連雲報告的消息去救他,也同樣說了赫連雲不放顧楚寒回大厲的話,不過沒說赫連雲的目的是娶顧楚寒。他擔心顧楚寒身份暴露,在這個吃人骨頭都不吐的鎮撫司裏毀了!要她命的人,可不止一個!


    清泉和浮景念衛幾個都是跟著顧楚寒一塊被捉拿過來的,顧楚寒讓實話招認,自然就實話招供。


    現在公子在外麵,肯定會盡快救她們出去!


    蘇藎卻沒能進宮麵聖,等到天黑,宮中下鑰,就等來一句不見。


    他轉身去見李安之。


    李安之卻也沒有消息,“皇上現在誰都不見!我明日再請旨進宮!”


    蘇藎眸光危寒,“如果大厲如此對待忠臣良將,真去謀逆也沒有什麽不可的!”


    李安之大震,立馬嗬斥,“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也是能說的!?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這一句話,就能要了你的命!”


    “我不想死的時候,沒人能要我的命!”蘇藎冷聲說完,轉身離開。


    李安之擰著眉,麵色冷沉難看。蘇藎雖然是蛟龍胎記應驗之人,卻是自出生就遠離皇家,長在蘇家,學的修道,為人冷性冷漠,太過漠視,心裏連家國都沒有!?


    而此時的京都因為這一勁爆消息,都炸開了。


    有唏噓的,有看熱鬧的,有叫好罵活該的,有快意高興的。


    當然也有大半不相信的,顧楚寒已經是長興伯了,管著製造局,手中握著造船廠新技術。不僅換來了北辰火器新技術,還拿回了丟失的西南三府,怎麽可能謀反?


    胡青魚急的團團轉,關鍵時候,嚴俊風這個頂事兒姐夫也被抓了,程沂那個義兄又回了老家,蘇藎又站著進宮,就糾集了一群讀書人,和顧楚寒的崇慕者聯名狀上奏。


    趙文不願意寫,拉著胡青魚也不讓他寫,“你現在找人亂來,你就是那個領頭人,法不責眾,我們最多被擄掉千辛萬苦得來的功名,打一頓板子,坐上幾天大牢!但你就不一樣了!肯定會重罰你的!”


    他這話一說,頓時就有人退縮了,“趙兄擔心的也有道理!我們現在也不知道顧楚寒究竟做了什麽,手裏也沒有什麽證據,就急吼吼的上去,豈不是送死?”


    趙文點頭,“關鍵的就是我們並不清楚他和北辰的皇子去北辰做了什麽,說了什麽,我們貿然行事,還真是太冒險了!就算崇慕他,不顧自己,也不能不顧家人!”


    “是啊!”


    “也是啊!”


    趙文看有人支持自己,就拉著胡青魚,“青魚!你就是太過衝動了!我們熟識的知道你嫉惡如仇,但顧楚寒他也不知道都做了什麽……”


    胡青魚打斷他的話,“我相信鳳臨絕不是謀逆反叛的人!他的為人你們難道還不知道?”


    看眾人臉色有變,神色似是堅毅起來,趙文忙又道,“他的為人我們當然知道,但你忘了他是去救他姐夫!要他不知情,被套進去的呢?他姐夫我們可沒接觸過,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他好好的生意做去北辰也根本沒有必要啊!”


    “這個倒是!要說他去北辰賣貨,根本沒必要!北辰也有織布機,比我們還早一步,他們根本不缺機布!要賣也是去南燕!他去北辰我們也不知道他是去做了什麽!”


    “是的!”


    幾個說了又說,就泄氣了。


    “我們還是查一查證據,再行事的好!一是有說話的底氣和力度,說了有用!二個也是為我們安全著想,別事情沒辦完,把自己先毀了!相信鳳臨兄他也絕對不願意看見我們受難!”趙文建議。


    胡青魚性情衝動是跟他熟識的人都清楚的,趙文如此一說,都紛紛響應,讓先查證據。


    最後看過半的人都不支持,都要先查證據,胡青魚也隻得趕緊找人,到處查找證據。


    趙文他為顧楚寒奔波,那邊姬白更是告了假,專門查這個事,心裏壓沉的難受。顧楚寒出身低微低賤的連他家窮親戚都不如,短短時間爬到了長興伯的位子!他跟胡青魚結交那麽多年,姬白更是個生人勿進,跟誰都仿佛有仇的人,全都看重他去了!


    連閔彥都送了琴,卻沒有他的!還隻是其中一件!


    這次不管是自己作死,還是有人整治,就算真查清證據無罪,也要在牢裏嚐嚐滋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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