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山南,武陵山北,為古巫山連綿之地。


    巫山終年雲霧繚繞,人煙稀少,山勢陡峭,生存環境與苗疆茹毛飲血之地等同。


    傳聞巫山為古巫族衍生之地,因此巫山深處少有人去,被當地人視為禁地。


    幾天之後,我接到通知,說巫山一帶燃起大火,似乎山裏居住的人都沒能逃出來。


    我和南宮邪到了巫山後,一同落在巫山最深處,巫山內為巫族聚集之地,裏麵有幾個巫族部落,人數過萬,這一族的人世代研究巫法,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此刻卻全部被殺,人畜不留。


    在巫族廟堂的地方,到處都是被燒焦的屍體,一名頭戴羊頭骨的老者,身穿巫族特有的巫服,手持權杖,被吊死在巫族廟堂前的定風樁上,身上插著一杆旗,似乎是被人一旗杆貫穿而死,巫族的現存族長叫龍公,據傳巫法超群,我當道尊之後,也收到過巫族向茅山示好的拜帖。


    廟堂的大門上,一個身材矮小略胖的老嫗被萬劍穿體而死,身上流淌黑血,氣味腥臭,蒼蠅環繞。


    南宮邪皺眉說道:“似乎是壓倒性的一戰,不知動手之人屠殺巫族的目的是什麽。”


    “自然是報仇,動手之人屠殺巫族似乎隻用了片刻時間,巫族本就隱秘,周圍有巫族族長布下的陣法防止外界人進來,結果被輕易破除,為了斬草除根,他們還放火燒山。”我說道。


    龍公和龍婆都已經死透,不能從他們的識海中看到生前發生了什麽,放眼望去,盡是成堆成堆被燒焦的屍體,我和南宮邪沒有久留,很快離開了巫山。


    第二日,中州東部的東海之濱,某座叫雨山的地方,四人從天而降,他們身穿統一的服飾,清一色的黑色道袍,身後都寫著一個“滅”字,臉上戴著麵具,為十字斬首形狀,像是字母“t”。


    雨山上有個不大的門派叫雨門,也作“禹”,在古人王大禹的諸多傳說中,傳聞雨門是大禹的直係後代,其門中天生有控製天象的人,可呼風喚雨,古代打仗時,有一名雨族之人跟隨,可將天時掌握,占盡先天之機。


    四人走到雨門的山門前,一名守山弟子上前盤問,為首之人輕輕揮手,樹上枝丫斷裂,如同利劍一般射向這名守山弟子,守山弟子當即死去,另一名守山弟子口中嗬斥,拔劍刺向為首之人。


    為首之人袖袍中的左手食指伸出,指甲觸碰到長劍的瞬間,這名守山弟子當即定住不動。


    一指戳透天靈蓋,四人繼續走進雨門。


    很快,雨門的鎮山警鍾敲響,所有弟子傾巢而出,雨門掌門和長老站在眾人之前,雨門掌門說道:“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強闖我雨門,殺我門中弟子?!”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當日在鬼穀星宮,得“雨”字金書,今日我特來取書,並且要得知雨門最大的秘密,將大禹留下的仙寶告知我在何處,我可以饒不死。”為首之人喊道。


    雨門掌門哈哈大笑,說道:“當我雨門是人人都可以欺負的嗎,想要搶金書,還要知道我雨門大秘,當真是癡心妄想,以為整了一身不錯的行頭就能裝大拿了。”


    雨門眾人哈哈大笑,為首的蒙麵人看向身後的蒙麵少年點了點頭,少年灰色的眸子異變,緊接著,一大片烏雲很快出現在雨山上空。


    “嗬嗬,在我雨門麵前行喚雨之術,這當真是關門麵前耍大刀!”雨門長老揚聲說道,手掐道訣,指向天上烏雲說道:“散!”


    然而烏雲不僅沒散,反而速度更快地向下壓來。


    嗡嗡聲隱約從空中傳來,雨門近千名弟子紛紛抬頭,緊接著有人慘叫起來,一名長老說道:“是殺人蜂!”


    無數的殺人蜂,數以億計,所過之處,樹木光禿禿一片,四個蒙麵人站在雨門的山門口,望著殺人蜂的狂歡,很快雨門弟子成群成片地倒下。


    “殺了那個控製殺人蜂的人!”雨門掌門吼道。


    一名半神境的長老手持長劍,衝擊而下,殺向蒙麵少年,少年一掌推出,雨門長老當即身體爆裂,摔落地上慘死。


    很快,現場就隻剩雨門掌門還苦苦支撐,他為不滅境大能,護體道氣一時間殺人蜂攻不破,但無數的殺人蜂衝擊護體氣罩,雨門掌門很快露出敗象,想要轉身逃走。


    身材高大的蒙麵人,腮邊毛發叢生,他五指爪向地麵,運轉地煞之力,地麵震動,由黃土凝聚成的一根長矛鑽出,他抓住長矛,口中輕叱,猛然擲出,雨門掌門回身想要抵擋,被長矛猛然貫穿護體道氣和雙手,連同頭顱一同被貫穿,釘死在雨門大殿上方。


    殺人蜂蜂擁而散,為首之人取下雨門掌門的乾坤收納袋,在裏麵找到了雨字金書,接著他走到雨門大殿,大禹神像坍塌,裏麵露出一隻錦盒,然而錦盒打開之後,裏麵什麽都沒有。


    蒙麵人皺眉,掐指一算,望向雨山山後的禁地。


    禁地之中,很快傳來一名青年惶恐的聲音,說道:“求您別殺我,我願歸降於您,認您為主。”


    四名蒙麵人互相看了一眼,向雨山後山飛去,到了雨門禁地,禁地之中有一處地牢,四人破開地牢,隻見地牢之中鎖著一門容貌醜陋的青年,青年身無一物,四肢被鐵鏈鎖住,肩胛骨被牛角洞穿。


    “為何會被囚禁在此?”為首的蒙麵人問道。


    青年說道:“我是雨族旁係子孫和門中仆人所生後代,但卻擁有雨族最強的血統,幾年前雨族大比,我失手殺了雨門的嫡係傳人,因此被囚禁於此,日夜被毒打折磨,肩胛骨被刺穿,功力無法施展,我不想死,隻要您能饒我一命,我願認為主,甘心侍奉,若違背誓言,不得好死。”


    “叫什麽名字?”為首之人問道。


    青年說道:“我叫夏侯奴。”


    “以奴為名?”


    “當年生我的人是雨族旁係丫鬟,但我資質超越雨族任何人,引起門中高層不滿,因此讓我以奴為名。”夏侯奴說道。


    “嗯,夏侯奴,既然是雨族最強血統,那就向我展示一下的能力,我的身邊,容不得拖後腿的廢物。”為首之人說道。


    身後高大的蒙麵人上前,將夏侯奴肩胛骨上的牛角猛然拔出。


    鮮血淋漓,牛角和血肉已經長在一起,夏侯奴臉上肌肉跳動,一聲未吭,說道:“是!”


    夏侯奴說著,雙目灰白,周圍忽然刮起大風,片刻之後整個地牢變得一片漆黑,四人回身望向地牢外,原本的白天此時因烏雲密布而變得陰沉,猶如暗夜降臨。


    很快,瓢潑大雨傾盆而下,為首的蒙麵人走到地牢門口,看著雨山下的水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溝滿渠豐,他說道:“還不夠。”


    地牢之中,夏侯奴大吼,長發張狂,一身道氣迸發,雨山震動,下方的洪澇攢聚成一道道水龍衝擊向為首的蒙麵人。


    神猴摘下麵具,齜牙咧嘴,一掌推出,神力澎湃,那些水龍盡皆崩碎,水位下降。


    夏侯奴口吐鮮血,震驚道:“怎麽可能?”


    為首之人將麵具之下,露出麵具下的駭人麵孔,說道:“他是地仙境,最重要的是,他在古代是淮渦水神無支祁,比禦水之力,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但的能力我也看到了,可以為我一用。”


    “多謝主人收留!”夏侯奴說道。


    “不,我並不是要收為奴,而是要成為我的同伴,我們生來低微,卻都仰望諸天,誰人也不該淪為他人奴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陳文喜說道。


    陳文喜的話讓夏侯奴眼神微變,夏侯奴雙臂猛震,身上的鐵鏈寸寸斷裂,他依然保持跪在陳文喜麵前的姿勢,陳文喜嘴角微笑,向夏侯奴伸出手,夏侯奴神情激動,握住陳文喜的手,從地上站起來。


    “夏侯奴,以後不必向任何人下跪,的名字起得不好,因此我要重新給起個名字。”陳文喜說道。


    “請主……請恩人賜名。”夏侯奴說道。


    “以後以雨為名,就叫,喚雨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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