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必定是想起了綠魔頭的暴行,不如趁這個機會讓她徹底認清楚魔胎不可留。


    我慢慢坐到表姐身邊,輕聲安慰道:“姐姐,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難過了,我們會幫助你忘記你想忘掉的一切!該懲罰的人我們也絕不會放過,隻是這孩子你打算怎麽辦呢?”


    表姐猛然抬起頭來:


    “他??不要傷害他,他畢竟是我的親生骨肉!”


    “可你忘了他在你腹中時便吃你血肉的痛了?”


    她搖了搖頭:“哪個孩子不是吃著母親的血肉長大的?何況他最近也很安分了,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行為。”


    “母親!你原諒孩兒了?孩兒向您道歉,當時是真餓了才那樣做的!”小鬼立即又想撲向表姐。


    我連忙擋住他,並用靈鐲護在表姐的肚子上,靈鐲立即散發著一團溫潤的紅光環繞在表姐的肚子上方,小鬼斜眼看著那靈鐲,果然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表姐想要推開我,我抱著她不肯撒手。


    她一臉不解,夾帶著一絲氣憤:“荷兒,你這是做什麽?非要阻止我們母子在一起嗎?”


    小鬼適時地在旁邊叫道:“壞女人!壞女人!”


    我冷笑道:“姐姐!你看!他現在的確很安分了,安分到直接剝了你老公的皮肉!這樣可怕的孩子你真的不害怕嗎?”


    我不是成心要刺激她,可是這魔胎不除,以後必定後患無窮,也隻能如此了。


    “陳海!陳海!”


    表姐一聽陳海被剝了皮肉,急得用力推開我迅速從床上下來,鞋也沒穿光著腳就跑向關著陳海的籠子跑去。


    這裏提一下,因為我前世的洞府屬於古代建築,是那種比較寬敞的房子,而那大籠子又放在外間,因此表姐之前並沒發現異常。


    表姐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籠子邊,往裏一看,瞬時雙腿軟了下來,她跪坐在地上,兩片唇瓣不住地抖動著。


    她呢喃著:“阿海,阿海,怎麽會這樣……剛剛還好好的,怎麽會變成這樣!”


    “給我把籠子打開!打開它!”


    她突然抱著籠子大喊了一聲,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我從來沒見她這樣過!


    正在和莫離布置鎮魔陣的淩墨,突然瞬移到表姐麵前,厲聲道:“荷兒!看住姐姐,別讓她靠近這籠子!”


    我被唬得一愣,火速奔到表姐身邊,邊拖帶拽拉她遠離了那籠子,她也不哭鬧,隻是伸著一隻手指著籠子,喉嚨裏說不出話來,啞著嗓子斷斷續續地喊著“啊—啊—啊!”


    看表姐這樣子,我如哽在喉,淚也無聲地落了下來,那是心痛至極才會連哭喊都辦不到!


    我抱著她坐在地上,良久,我問淩墨道:“那白貓怪還在?所以,籠子不能打開?”


    淩墨點點頭。


    他看了一眼坐在一旁遠遠地盯著我們的小魔胎,小聲道:“處理完別的事,才有暇處置這白貓怪,所以姐姐靠近籠子還是會很危險,那白貓怪現在還有殘魂在正急於找宿主!”


    “那陳海的魂魄,還在嗎?”我也小聲地問。


    表姐聽我這麽一問,也無比緊張地看著淩墨。


    淩墨張開手像探測籠內溫度一樣探了一下,頃刻後他回過身向我們點點頭。


    “隻是肉身被毀,魂魄還在。”


    表姐整個身子往自己腿上坐下,緊繃的神經放佛放鬆了一般,這時才放聲大哭起來!


    我也不勸她,隻是坐她身邊默默地陪她。過了好一會兒,她似乎哭夠了,搖晃地站起身來,走向坐在床邊地上的小鬼。


    “母親??”他又裝出那副乖萌的樣子。


    表姐眼神複雜地看了他良久,平靜地道:“你說,籠子裏的那個人是不是你殺的?”


    表姐剛剛撕心裂肺地哭,現在用如此平靜,顯得氣氛更加可怕。


    “母親,我這麽小,走路都不穩呢,怎麽可能去殺人!您別聽這個壞女人汙蔑孩兒噢。”


    “不是你,還會是誰?是啊!你這麽小,可你不用我生就可以從我肚子裏出來;你這麽小,一落地就能說話、走路、還知曉天下事!因為你是魔胎!”


    小鬼還想狡辯:“孩兒冤枉!我是魔胎,擁有特殊能力沒有錯,可這不能說明籠子裏那個殘廢就是我殺的呀!”


    表姐搖搖頭,淒涼地笑道:“其他人沒有殺害陳海的動機,更不會令他屍骨不全!隻有你!我太傻,明知道你是魔胎,卻還要自欺欺人拿你當普通的孩子!你是魔鬼生的,果然像你那個魔鬼父親一樣惡毒!”


    小鬼聽表姐如此說,立即變了臉,也懶得裝了。


    “哼!是我剝了他的皮,削了他的肉又如何?你丈夫本來就已經死了,不過是殘留一絲意識,總不能我壞了他的軀殼你就賴我殺了他吧?”


    “你!!一個小孩子居然說出這種話!荷兒,快,你們想怎麽處置他都行!我,我回避!”


    表姐氣得說話都結巴,她流著淚,扭過頭,便往外走。


    那小鬼拚命罵:“壞女人!賤女人!連兒子都要殺!活該死了丈夫!”


    表姐聽得渾身一震,也未回答,手臂抬了起來,大概在抹眼淚。然後,她繼續往前走,走了沒幾步,又折了回來。


    紅腫著眼道:“還有一事,處置陳海時,我要來看著!”


    我點點頭,囑咐她自己放寬心,這一切都會過去的。


    表姐回避是好的,無論這小魔胎壞成什麽樣,在她心裏都是她的孩子,她能狠心將他交給我們處置,已經很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看了一眼那小魔胎,他仍舊坐在地上,惡狠狠地盯著表姐離去的方向,像是要吃了她一般,那眼神看得我膽寒!


    我心想,你個可怕的小東西,等著吧!等下你就惡狠不起來了!


    淩墨和莫離早已經布置好了,我便過去看他們布置的鎮魔陣到底有什麽特別。但我走到他們剛剛站的地方卻什麽也沒有看見。


    莫離笑了一下,將扇子打開在我眼前擋了一下,再拿開扇子時,我便看到了一副駭人的場景!


    隻見,他們在屋子裏直接挖了一個大坑,裏麵有一幅小棺材,棺木是血紅的,裏麵還有黃色的液體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棺木旁邊插著一個木牌子,又像是一根扁擔,因為上麵什麽也沒寫;最奇怪的是,那個坑裏麵的其它區域都插著‘黃花棍子’,知道什麽是黃花棍子嗎?


    在南方生活的朋友可能就聽說過,黃花是一種菜名,它長在一根青色的棍子一樣的莖杆上,待將黃花摘去,那莖杆就真成了一根可作柴火的木棍了。


    此時,那些‘黃花棍子’都插在棺材周圍,坑裏凡是有空地的地方都插滿了,兩根棍子之間隔著10厘米左右的距離,然後用黑色的線全部纏上,連成幾個圈,看上去就像蜘蛛結的網。


    “這,就是你們布置的‘鎮魔陣’?‘黃花棍子’和扁擔也可以鎮魔麽?”我一本正經地問道,其實心裏想著有點想發笑。


    淩墨神秘一笑,輕聲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莫離打了個哈欠,一臉輕鬆地問道:“既然一切準備就緒,那咱們等鱉入甕,還是請鱉入甕呢?”


    “等鱉入甕!”淩墨輕聲答。


    我不解:“等他自己進去那棺材?那怎麽可能,他那麽狡猾!”


    淩墨笑了,“不急!他餓了自然就會進去。”


    “那他現在能看到那個大坑和棺材嗎?”


    “看不到,這就是鎮魔陣的厲害之處,等會他餓了的時候,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既然淩墨如此說,我們也就隻有等了,這時候婢女們端了飯菜到外間,有一個領頭的婢女來喚我們吃飯。


    我們也沒啥心情吃,但幹等著也實在無聊,便過去一起用飯。


    那小魔胎在裏間地上坐著,遠遠地看著我們吃飯,先是罵了幾句。而後,便伸出舌頭來舔了舔嘴唇,我看著他也覺甚是可憐,但想起他做的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又將這一股憐憫壓了回去。


    一個婢女來給我們上湯時,突然脖頸被一根白綾纏住!整個人被拉得向後倒去,眼看著要被拖著往裏屋走,淩墨一掌劈向白綾,那綾帶斷了!


    婢女劇烈地咳嗽著,我給她倒了些水,她喝下才稍微緩和了些。


    我們往裏屋看去,又是那小魔胎!他手中扯著另半截白綾氣呼呼地將它甩在地上,並且朝我們吐了口唾沫!


    “呸!要是我父親在這裏,一定將你們一個個剝了皮,竟然敢餓著我!你們等著瞧!”


    淩墨嫌他聒噪,手一揮,裏屋的門立即關上了。


    他又輕聲道:“我們先好好吃飯吧!”


    不知為什麽,平時說話都是冷冷的,今天覺得他變得特別地溫柔。


    我忍不住問了句:“淩墨,你今天,沒事吧?”


    他卻麵露不悅:“怎麽?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荷兒希望本王有何事?”


    我吐了吐舌頭,搖頭道:“沒事,沒事,您吃飯!”


    “唉!你倆就別在老夫麵前打情罵俏了,不過是一個突然變溫柔了,一個不習慣,多簡單的事,非得打啞謎!”


    “不累麽?”他朝著淩墨問道。


    又轉向我:“啊?不累麽?”


    我還他一個鬼臉,就繼續低頭扒飯。


    淩墨卻突然來了一句:“荷兒,本王無論從前還是現在對你的心都是溫柔的,絕不會像劉紫的丈夫那樣,輕視妻子、將妻子視作棋子!”


    我和莫離含著半口飯,兩個人都圓瞪著眼,就那麽滑稽地愣地那兒……


    直到,屋子裏傳來一聲巨響,我們將嘴裏的飯吐出來,便奔向門邊!


    淩墨解了封印,推開門!從裏麵突然飛出一個桌子,淩墨和莫離各拿住桌子的一個腳,輕輕往地上一放,淩墨將我護在身後,我們仨人便進了屋。


    沒有看到小魔胎,我們走到布了鎮魔陣的地方,發現他正趴在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女人身上!他挖開了那女人的肚子,在一口一口用手捧著喝她肚子裏的血!還發出喝粥時的‘嗦、嗦’聲。


    我別過臉去,這場景……實在令人惡心和窒息!


    同時,各種疑問竄上我的腦海,這紅衣女人哪裏來的,她是誰?


    我正想問問淩墨,卻發現他不見了!


    “淩墨!淩墨!莫離!”


    我環顧四周都不見他們的蹤影,奇怪了!剛剛還在我身邊啊!


    他們一消失,這偌大的屋子裏就剩我和小魔胎、還有那個紅衣女人了,強烈的恐懼感立即竄上心頭,我渾身都冷了一半!


    好在小魔胎喝那女人的血,喝得特別認真,似乎根本沒有發現我。


    我輕輕抬腳,慢慢往後退,剛沒走幾步,突然背後撞到一個東西,我轉過身一看,咦!什麽也沒有呀!


    這讓我更加恐懼了,感覺周圍都響起了自帶的恐怖音效,心裏打鼓似地心跳猛烈加快。


    我深呼吸,安慰自己經曆過這麽多大風大浪都沒事了,還怕個錘子啊?然後,鼓起勇氣繼續往前走,這一次我很順利地走到了裏屋門口,正要抬腳跨出裏屋,突然!背後有人拍了我一下!


    奶奶曾說過,背後有人突然拍你,你最好不要立即回頭,特別是你知道屋子裏沒有別人的時候!絕對不可以回頭!因為人的肩膀上有兩把火,你回頭就會被吹滅一把陽火,那個髒東西就極容易上你的身了。


    因此,盡管我特別想回頭,而且怕得要死特別要看下背後是什麽東西,但是我忍住了,我沒有回頭。


    但是,糟糕的是,同時我也發現我的腳邁不動步了,我也不知道是因為害怕的緣故還是被這個東西控製了,總之我費了很大的勁都不能動彈了!


    “誰呀?”我隻好用奶奶方法,跟這個東西對話。


    但是,它沒有回答。


    我頭上這時已經沁出了很多汗珠,順著我的兩頰滴下來,怪癢的,可是我不敢去擦!


    唉!一個神被嚇到這個地步,也是很丟臉了!


    這時,我麵前好像站了一個什麽東西,可是我的陰陽眼好像失靈了,我看不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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