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趙久年和趙婉婉的臉上難看到了極點,沈映棠好不容易才忍住笑。


    路過趙婉婉身邊的時候,趙婉婉小聲嘟囔了一句:“別高興的太早,今天你讓我受的,等你沒有用的那天,我一定讓你百倍奉還。”


    沈映棠什麽也沒有說,沉默著走了。


    陳若出車禍的事情,沈映棠一直惦記著,見宋淮欽長久沒出來,有些心急如焚,不過她還是沒有忘記文采和剛才對她的維護,笑著朝文采和伸出手:“我是沈映棠,很榮幸認識你,謝謝你剛才的維護。”


    “沒事,她們就是這樣,和我家裏的親戚一樣特別討人厭,如果你一直任由他們欺負,他們隻會得寸進尺,那個叫趙婉婉的,是不是你和你老公的小三?我看她比你一個正宮還要囂張,我最看不慣這種人了。”文采和笑了笑和沈映棠握手。


    她的話算是戳到了正點上,她和趙婉婉之間,無論怎麽看自己都像個小三。


    好不容易等到宋淮欽出來了,身後還是跟著顧淮,宋致文也走了出來。


    宋淮欽走出來站到了沈映棠身邊,不動聲色蹙了蹙額頭,麵上有不鬱之色,似乎他們之間的談話不是很開心。


    沈映棠側頭低聲問:“怎麽了?”


    他沒回話,沈映棠還以為是沒聽到,又問了一句,宋淮欽從後麵托住她的腰。


    “爸,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緊接著他打斷正準備發話的宋致文。


    宋致文一聽,有些不悅:“你還真是越發沒規矩了,舞會還沒有開始,還有那麽多商界的長輩沒有拜見,更何況映棠這三年來參加這樣活動的日子很少,上次你就匆匆忙忙走了,難道這次還不能帶她好好認識認識?”


    公公從來沒有在公眾場合如此不悅過,沈映棠覺得有些不太妥當,暗暗扯了扯宋淮欽的袖子,宋淮欽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說話:“不好意思,爸,今天我和映棠約了個客戶,現在不去,人家就走了,至於認識長輩,以後這樣的機會多的事,等過段時間映棠生日再好好操辦就是。”


    公公還要說些什麽,看了看宋淮欽,又看了看沈映棠,最終什麽也沒說,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早去早回。”


    沈映棠心裏知道,公公肯定是看出來是自己要走,想要說兩句好話,可是宋淮欽似乎比她還要不想留在這裏,拉著她的手,頭也不回走了。


    ……


    去醫院的路上,沈映棠不解的問宋淮欽:“你們談了什麽?為什麽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是很開心。”


    宋淮欽專心開眼前的車,沒有說話。


    怕他厭煩,沈映棠沒有多問。


    春末夏初,城市的水泥路上聽不到鄉間此起彼伏的蛙叫聲,多的是汽車發動機的喧囂聲,宋淮欽開了一點窗戶,點燃了一根香煙。


    很快就到了醫院,沈映棠急衝衝去就診台問情況,宋淮欽卻直接領著她到了病房,何景在一旁看顧著,陳若已經醒了。


    她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麵上是一片死灰,沈映棠連忙衝上去問:“怎麽了?怎麽會出車禍呢?陳若,你傷的嚴不嚴重?你痛不痛?”


    陳若搖了搖頭說:“沒事?”


    “陳小姐的傷勢還算樂觀,雖然剛開始看上去有些嚇人,檢查的時候醫生說隻受了皮外傷,修養上一個月就好了。”何景在一旁回答。


    聽到他這話,沈映棠的心安了下來一大半。


    這一路上她不知道又多擔心,擔心陳若傷的太重,擔心陳若知道了周然沒有來,會更加覺得是傷心,千恩萬謝,隻是皮外傷。


    至於周然那裏想必瞞一下,陳若也不會知道。


    “那就好,陳若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如果我和宋淮欽一起先送你回家就好了。”沈映棠有些愧疚。


    身後宋淮欽和何景互相對視了一眼,走出了病房。


    病房裏隻剩她們兩個,陳若才開口說話:“沒事,是上天讓我受到這樣的劫難,沒有辦法,周然呢?他知不知道?”


    “我沒有告訴他,要不要現在打電話和他說。”這是沈映棠一早就想好的台詞,她並不擅長說謊,為了將謊言說的自然一點,她連抬頭都有些不敢。


    陳若嘴角揚起一個極為難看的笑容:“我知道了,你幫我去打一壺水來好嗎?”


    沒想到還是沒能瞞過陳若,沈映棠有些擔心,連忙去扯陳若的手,陳若隻是虛弱的笑了笑:“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趁你不在的時候想不開,人生多麽美好,我何必為了一對狗男女而想不開呢?我想喝水了,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好麽?”


    聽她這麽說,沈映棠隻得走出房間。


    “宋總,我懷疑今天的事情,是趙婉婉做的,我查過了夫人的車上刹車被人被人動過手腳,因為衝撞的並不嚴重,所以痕跡還有些能看出來,應該是在一個月以前的動的,目的我猜是為了一個月以前的慈善晚會,但是那時候是您親自開的車,所以就換成了今天,也許是為了在今天的宴會上達成某個目的。”病房門還沒拉開,沈映棠就通過門縫聽到了何景在說話。


    他們既然避開了自己,肯定就是不想讓自己聽到,沈映棠站在門後,沒有動。


    “有人在我的酒裏下了藥。”宋淮欽的語氣有些不快。


    “您的意思是……幕後還有黑手。”何景猜測說。


    “不排除這個可能,趙婉婉不會做這種事,這件事擺明了就是衝著我們來的,這邊的醫藥費我們全部承擔了,另外在給陳若請個高級護理,還有她想要離婚,你去操辦,必要時候可以選擇讓周然淨身出戶。”空氣中傳來香煙的味道,宋淮欽的語氣頗為肯定。


    “是。”何景答應完就下去了,並沒有過多的提及這件事情。


    聽到這裏,沈映棠不由得往陳若的方向退,見沈映棠沒有出去,陳若有些奇怪。


    原本沈映棠就猜測陳若是因為開了她的車才會遇到這樣的凶險,這下子確定了,心裏更加愧疚:“對不起,我想如果不是因為我今天你開了我的車,也不會落得車禍。”


    “沒事,這都是冥冥中自有注定的,我一直想找個事情來緩衝我和周然之間,又不想回去住,這不正找到了機會,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難得這個時候陳若還能堅強而樂觀的這樣想。


    她這麽一說,沈映棠更加覺得愧疚,沈映棠想,如果換了自己遇到這樣的情況,一定以為事情都是自己來的,會更加的想不開吧。


    “別這樣,沒關係,就是一個小小的車禍,我自己也是個護士,這樣的場景見多了,再說了,就算是有人真的想要害你,那也不是你的錯,你也別管我了,匆匆忙忙趕過來,連衣服都來不及換,趕緊回去。”陳若猜到是宋淮欽他們在外麵說話,催促著沈映棠離開。


    沈映棠沉默了片刻,有些不放心:“我才剛來呢。你怎麽就準備趕我走了,對了陳若,你放心,你的醫藥費我一定全權負責。”


    陳若笑了笑,又說:“我有醫療保險報銷,也花不了多少錢,這裏沒什麽需要你照顧的,別把自己累垮了,趕快回去吧。”


    沈映棠這才點了點頭,囑咐說:“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車的事情,對方做的很幹淨,調監控查不出絲毫的痕跡,中間也沒有扯到任何的目擊者,這一切就像是一個不經意間突出又消失的泡沫一樣,不留任何一點尾巴。


    ……


    第二天,宋淮欽出了警察局以後去了趟去了趟心理醫生哪裏。


    對方也是個美國人,叫tony,一來就問:“最近睡眠怎麽樣?”


    “還可以,我這次來是有其他事情要谘詢。”宋淮欽麵色淡淡的,並不是特別想提他失眠的事情。


    坐在tony的診室裏,宋淮欽將沈映棠最近的情況,大致和醫生說了一遍,以及讓何景轉發了那封他沒有勇氣看下去的郵件。


    “宋先生,請問這個姑娘的身份是?”


    “我的妻子。”宋淮欽回答說:“她從小這方麵的陰影,我主要想了解她這個問題嚴不嚴重?”


    tony問:“從小的陰影是指什麽?”


    宋淮欽將沈映棠小時候經曆的事情和那天去城中村的事情說了一遍。


    tony又問:“婆媳關係怎麽樣?同事關係又怎樣呢?”


    “我繼母對她不是特別好,同事之間,並沒有特別要好的同事,她從小到大,隻有一個非常親密的閨蜜,是大學的室友。”宋淮欽想了一會,回答說。


    思慮了一會,他提出建議:“這種情況不算嚴重,並且我覺得你妻子的心結並不在於她小時候的經曆,而在於前段時間受到的刺激,我建議您先找出她的心結,再來找我解決。”


    宋淮欽點了點頭。


    在tony的診室呆了一會才走出,診所的外麵是一所大學,tony兩年前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堅持把診所搬到他母校的門口,說是為了拯救中國的花朵,宋淮欽投資了一大半。


    也就七年前的這個時候,他正式進入宋氏,那時候他常常會在宿舍樓下看著沈映棠,他們時常有著別扭的靠近,最後因為他的矛盾而受到傷害。


    趙婉婉曾經哭著問他:“七年了,宋淮欽,我愛你愛了七年,沈映棠在我想方設法趕她走,為什麽你就是不肯回頭看看我。”


    他向來是個理智多餘感性的人,再多的時間都不足以讓他愛上一個人。


    唯獨在麵對沈映棠的時候,不能保持足夠的冷靜。


    ……


    又到了周末,沈映棠決定先去看過王青,再去看陳若。


    一個接一個的病人,有時候沈映棠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詳,隻要和她扯上關係的,最後都進了醫院。


    王青還是那個老樣子,沈映棠問過護士,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沉睡,隻醒來過一次,那一次非常短暫,她也隻見了宋致文一個人。


    本想看看就走,王青突然醒了過來,一來王青就抓著沈映棠的手問:“你和淮欽怎麽樣了?沒有離婚吧?”


    “沒有,媽,你放心淮欽現在對我很好,我們不會離婚的。”沈映棠搖搖頭。


    王青有些不可置信,但是看沈映棠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也就將信將疑,沈映棠倒是不怕。


    中間護士來換水,兩個人還有說有笑。


    當護士說道:“王女士,前陣子我們醫院收到一封快遞,說是等你醒了以後要交給你,今天正好你醒了。”


    沈映棠也沒去注意信封裏麵到底是什麽,但是打開以後王青的臉色就變了,拿著紙的手有些顫抖,麵色也開始發灰,過了幾秒鍾就癱在床上一動不動,口裏開始吐白沫。


    心猛地跳了許多下,沈映棠連忙摸著王青的手,大聲呼喚護士,王青昏迷前的最後一句話是:“你騙我。”


    這是中風的跡象。


    “你在幹什麽?”背後響起冰涼的聲音,嚇得沈映棠立馬就回過頭,是宋淮欽來了,他的目光非常冰冷,看自己的時候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和從前沒什麽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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