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彼時,長春館的側苑內,一個老媽子哆哆嗦嗦地跪在獨孤容姿的臉前。


    她牙齒打著顫,勉強鎮定下來,說:“容姿小姐,奴才是洛姨娘邊上的針鑿婦人,您有何命令?”


    獨孤容姿望了眼邊上的婉貞。


    婉貞忙向前說:“小姐,這位即是接秀書院的曹媽媽。”


    “媽媽倒是辛苦了。”


    獨孤容姿輕笑,不鹹不淡地講了如此一句話。


    這曹媽媽畢竟是沒弄清晰自己哪兒開罪了這位容姿小姐,她搜腸刮肚也沒想出什麽來,隻可以不住磕頭道:“奴才不敢!”


    獨孤容姿盯著她道:“不知姑姑可還記得前些時日得了世琴小姐的命令後……去了趟存放布料的庫倉,還做得一件衣裳?”


    那曹媽媽刹那間便驚醒啦一樣,身子一滯。


    那衣裳是做給嫡少爺的!


    可世琴小姐當時命令自個做事時,早便勒令自個不準吐露半個字了!


    她忙搖著頭道:“奴才僅是接秀書院粗使的奴才,怎會被世琴小姐挑去做事?!容姿小姐定是認錯了人!”


    說完後,她垂首不敢再抬眸。


    獨孤容姿倒是微微笑了,清冷的聲響緩緩響起,“噢?看起來媽媽的記性倒亦是不大好啦。”


    說著,獨孤容姿對另邊上的杏貞使了個眼色。


    杏貞笑著眨了眨眸子,向前一步輕咳了一聲,“小姐,不必問她啥了,那日看守布匹的是我們院中的紅纓,喊來對質即是了,僅是媽媽可樂意立下毒誓?倘若騙了我們小姐……該如何處置?”


    曹媽媽聽了這番話,刹那間就蔫了。


    什麽?那日是長春館的人守著的庫倉?


    她驚懼千分,額上的汗出了一批又一批,可怎也想不出那一日的情形了!


    迅疾地抬眸睹了眼容姿小姐跟那丫頭的神情,當真是胸有成竹的樣子!


    容姿小姐近來做得事可皆是曆曆在目的!對待那些許傭人是分毫不會心軟的!


    自己倘若犯了她的忌諱……那還可以完好地出去麽?


    獨孤容姿輕輕道:“欺瞞主人……那便隻可以重打五十大板,而後把一家子攆去漠北大荒了。”


    曹媽媽大驚,刹那間癱在地。


    自己那小孫子才出生一個多月啊!豈能去寸草不生的漠北大荒!


    她急得隻可以爬起來不住給獨孤容姿磕起頭來,“容姿小姐饒命!是奴才!是奴才糊塗!求您放過奴才的家人!奴才啥都樂意做!”


    獨孤容姿方才悠悠拾起了掌邊的瓷杯,上邊的犀牛紋典雅大氣,掀開茶碗蓋,她抿了口茶水。


    隨即緩緩開口說“倒也不是啥難事要有勞媽媽這一趟,僅是這事非媽媽不可,我也並非心思陰毒之人,事成後,我便命人送媽媽的一家老小去青州最大的莊子裏,如此可好?”


    曹媽媽一時居然是大悲大喜,怔在原處!


    她不知真假地磕了頭,又磕磕絆絆道:“可是……奴才是不可以幫容姿小姐做惡事的!”


    “信口雌黃!我們小姐是這樣容你誣陷的?!”杏貞刹那間便怒了。


    獨孤容姿卻伸出手示意她倒退,隨即獨孤容姿對那曹媽媽道:“我不必你為惡,也用不著你為我去賣命,反而是……你隻須說實話便可。”


    入了夜,安明軒書廳的燈在夜色剛濃時便上了,片刻後,獨孤容若得了小丫頭的傳話,方才蹙著眉往前苑的風雅閣而去了。


    “容若。”


    路旁立著的獨孤世琴望了望四周,見沒了旁人才到了獨孤容若的邊上。


    “三姐?你怎麽出來了?”


    獨孤容若盯著身形單薄的獨孤世琴,心中又生出了一陣對獨孤容姿的憎惡來。


    獨孤世琴望了臉前邊的風雅閣,憂慮道:“我聽聞今日賈學士也來了,心中著實是擔憂,萬一你又被父親處罰……”


    獨孤容若卻揚著少年般英氣的笑顏,“三姐安心,功課我都已然溫習過了,父親鐵定不會罰我的,待老師走了,我便讓父親解了你的禁足令。”


    獨孤世琴急得蹙起了眉,“萬萬不可!容若聽三姐一句勸!千萬不要為三姐就惹惱父親,父親……父親他畢竟是看好些二姐的……”


    說著她已然瞧見了不遠處的丫頭身影了,忙勉強一笑,“我便先走了,倘若被二姐知道我私自跑出來就……”說著她美眸微垂,咬緊唇便離了這兒。


    風雅閣內,獨孤居正跟賈學士正聊到獨孤容若的學業。


    “父親,孩兒來了。”


    獨孤容若立在門邊福了一福,後又對邊上的賈學士行了師徒之禮。


    賈學士畢竟是給獨孤左相幾分臉的,可想到去年來獨孤府卻目睹了獨孤左相教訓獨孤容若的一幕,彼時不免有些不自在。


    “容若世侄不必多禮。”


    獨孤居正端正了神情。


    對這個嫡長子,他是頭痛非常,自己當然期望他能考取狀元入朝為官的,否則這偌大的獨孤家往後靠誰去?


    “容若,近來的功課如何了?”


    賈學士聞言,麵色便更為不自在,恨不能彼時就辭別而去!


    獨孤居正卻是繼續說:“今日你老師也在,不妨就考一考你近來的功課。”


    賈學士睹了眼這個自己頭痛不已的學生,心中一陣長歎。


    獨孤居正這個中了狀元後已然官場裏沉浮這多年的老狐狸,他怎就生出了如此個不喜讀書卻愛舞刀弄棒的兒子來?!


    他無奈地一笑,隻可以挑了幾篇簡單的題目提問獨孤容若。


    可沒料到,這獨孤容若竟是篇篇都對答如流!


    賈學士眸子一亮,方才大大的安下心,忙稱讚道:“容若世侄畢竟是獨孤家的血脈,聰穎過人!假以時日必定能繼承獨孤左相的才智!”


    “賈學士謬讚,犬子可當不得,您日後可要多多關照。”獨孤居正雖是似笑非笑地應一聲,不過畢竟亦是滿意的。


    又是一番觥籌交錯,獨孤容若立在邊上時而對答一番。


    他見父親仿似還算滿意,方才大大地略微安下心,去年挨的板子自己可是還記得的。


    此時,長春館內,獨孤容姿算了算時辰,對邊上的婉貞道:“去請展參將來。”


    一刻鍾後,展旌便立在獨孤容姿的臉前了,僅是他彼時正張大了眸子盯著獨孤容姿。


    他仿似開始懷疑自個的耳朵了。


    什麽?!容姿小姐想令自個綁了嫡少爺來?!


    自己沒聽錯了罷?!


    “容姿小姐,您說啥?!能否再講一遍?”


    獨孤容姿當然明白他不敢相信自個的話,於是又緩緩說:“有勞展參將尋個不明顯時去把容若的嘴堵上,綁了來我這院落。”


    她說此話時仍是平日裏輕輕的樣子,讓邊上的婉貞跟杏貞都張大了眸子。


    “小姐!您這麽做……容若少爺同您鬧起來可如何是好?這不是更為生分了?!”


    獨孤容姿兀自搖搖頭,“我明白……容若的脾性倔非常,有些事不令他瞧瞧清晰,日後隻怕會毀了他。”


    說著她已然立起身,對著展旌微微行了半禮,“還望展參將可以明白容姿護弟心切。”


    “容姿小姐安心,少爺他會清晰您的。”展旌盯著她滿眼的堅定,方才出了長春館。


    獨孤容姿側過身對杏貞交代了幾句話,隨即對杏貞點頭,“快去罷。”


    杏貞方才扯著一縷笑紋徑直往接秀書院而去了……


    片刻後,展參將已然拖著被死死堵住嘴、綁得如同個粽子的獨孤容若到了獨孤容姿的臉前了。


    獨孤容若彼時的眸中仿似要噴出火來!


    他狠狠地瞠著這個狠毒蛇蠍的獨孤容姿。


    自己真是沒料到!她居然敢命人這麽對自個!


    展旌忙問道:“容姿小姐,接下來如何是好?”


    獨孤容姿無視獨孤容若氣得發紅的雙眸,指了指那牆角堆著的一架青玉立扇,“有勞展參將護著容若在那立扇後稍等片刻了。”


    展旌眼下也隻樂意聽從獨孤容姿的話,於是沒有半分躊躇就拉著仿若粽子一樣的獨孤容若往立扇後去了。


    獨孤容若雖然愛練武,可同身手卓絕的展旌相比壓根招架不住,更況且彼時還壓根動不得分毫,隻可以無可奈何地盯著自己被塞到那立扇後麵!


    他心中已然然把獨孤容姿罵了個遍!


    彼時院門邊也有了響動。


    “我要見你們容姿小姐!”


    立在邊上的揆姑姑佯裝十分為難,擋住了獨孤世琴的路。


    “世琴小姐!我們小姐正在歇息……”


    獨孤世琴一把推開了揆姑姑,“別廢話!她獨孤容姿正在休息?!我可不信!她欺人太甚!今日我必定要討個說法!”


    獨孤世琴後邊緩緩隨著的杏貞卻是微微一哼。


    “世琴小姐方才存心打碎了我們小姐借給您瞧得五彩雲鳳紋瓶……怎還如此狂妄?莫非是賠不起還想著占我們小姐的便宜?”


    獨孤世琴被她此話氣得麵色一片暈紅,“占便宜?我壓根不稀罕這破玩意兒!誰令你攜著個破瓶子去闖接秀書院?!”


    杏貞忍住了笑紋,正色道:“我們小姐可是講了,過幾日是容若少爺的生辰,既然世琴小姐同容若少爺如此親厚,倒是該瞧瞧……這瓶子合不合容若少爺的心意……婢女好心好意親身給您送去,誰知您竟不分是非就打碎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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