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姿安心,我這不是好生的?”顧放下了衣衫,“過幾日便好啦,這回去衡州也算是去得值當。”


    獨孤容姿眼含薄怒地望了眼他,“那傷


    可不在我手上,我何來的不安心?”


    顧見她惱了,起身拱手道:“那朗某就隻可以是親身賠個不是了。”


    獨孤容姿眉心蹙得更緊,“胡鬧,碰到傷口可與我無關。”


    瞧見獨孤容姿坐下,顧才算是放下心,待到倆人都墜了座,顧方才一臉正色地開口說:“容姿,今日著實是有急事相求。”


    “何事這麽急?”獨孤容姿也凝神起來,心中皆是一緊,,顧相求的急事,那該是多大的事?


    “我們即日定婚,愈快愈好。”


    獨孤容姿一怔,隨即臉一紅,況且唇一瑉,顧瞧見她如此的神情煞是可愛,本要正色說得事也拋在邊上,佯裝詫異道:“莫非容姿是惱了我提媒太晚?”


    獨孤容姿羞紅了一張臉,起身便要走,“你……我不跟你胡鬧,先走了。”


    顧長腿一邁,幾步就堵在門邊,含笑道:“容姿,你聽我說。”


    獨孤容姿推了他一把,“你讓開。”


    顧倏然遮住胸口弓起了背,神情極疼苦,手背上的青筋都浮了起。


    獨孤容姿遮住嘴倒退了半步,又趕忙撫住了他,“你還有哪兒不舒服?是不是我碰著了?你等著,我去尋醫傅。”


    顧卻是再一回堵住了門,一掌把她摁在胸膛上,那樣炙熱的心跳聲有力地在獨孤容姿的耳際響著。


    “你不要鬧了,放開我,別又碰著了傷口。”獨孤容姿又羞又惱,又不敢再出手推他了。


    顧氣息平穩,疼苦之色也煙消雲散了,“容姿,替我治一治病罷。”他明眸幽邃,盯著她纖弱的脖頸,有些心痛這樣小的丫頭就活得這麽沉重。


    獨孤容姿安靜地伏在他胸前,左耳貼著他的心跳,右耳能感到他溫暖的呼吸,這股溫暖仿似衝自己襲來,連耳根子都被燙的通紅。


    “顧!你先放開……”獨孤容姿微微地推了他一把,可卻僅是換來了更緊的擁抱。


    “長沙王被困在衡州陵城外了,我打算利用這回定婚救他回長安。”懷裏的人兒也停滯了動作,如同不滿她又苦思冥想起前因後果來,顧無奈地放開了她。


    獨孤容姿果真眉心緊蹙,“被困在陵城?可定婚的話,怎麽跟陵城有關?”


    顧笑紋漸濃,“陵城冬日的花非常多,大齊無人不知,以此為聘有何不妙。”


    獨孤容姿如同回過神一樣,明眸微轉,嗔道:“你是為救四王爺才同我定婚?”


    顧伸出修長的指骨摁住她的唇掰,“你這丫頭狠心非常,以定婚相救,這即是欠下你我倆人的人情。”


    獨孤容姿腦海裏翻來覆去皆是定婚,竟然都沒料到他想得這一層含義,用定婚為由頭救下長沙王,往後他登基為帝,如此的人情也可以算在自己頭上,獨孤容姿心中有些酸澀,如同嗔怪他總這樣無條件地待自己好。


    “你何必……”話沒說完顧的指骨再一回摁上來了,“不準再講其它。”


    獨孤容姿瞠了他一眼,倒退了一步,惱羞道:“我父親可還未答允呢!”


    “講了長沙王的處境,興許獨孤左相會比朗某更急著嫁女兒。”


    顧說完就打開了門,上揚的唇邊襯得那張臉愈加俊美無雙。


    著實是這樣,顧進了獨孤家的大門還未有一刻鍾,書廳裏就傳出獨孤居正的笑音了。


    “侯爺太過客氣了,正某當不起,當不起啊。”獨孤居正這隻老狐狸上下端詳著顧,他可是聽聞顧是跟容姿一塊進的門,毫不避嫌。


    顧以一介晚輩的身份前來,當然謙遜了幾分,如此的態度更為讓獨孤居正心中舒坦,更況且這顧不是還要幫長沙王麽?


    “姻約解除本即是容姿對顧的誤會,真是有愧,今日既是為相救四王爺,亦是為彌補這一事。”


    顧畢竟是清冷慣了的人,再如何謙遜還是跟獨孤居正氣勢不相上下。


    “四王爺那兒是我的失職,沒料到還要侯爺替我描補過去。”獨孤居正笑得頗有幾分長輩的威儀,“但容姿一直是我的掌上明珠,她過去著實是驕縱了些。”


    顧當然會意,開口說:“容姿非常好,前些時日在甘露寺,家母也見過了容姿,非常喜愛。”


    獨孤居正微有詫異,喝茶掩匿了詫異,馬上平息下來,他歎口氣,“僅是太快了些……”


    “四王爺隻怕隻可以再撐幾日了。”顧微蹙著眉心,“史家的人手動作馬上,左相亦是明白的。”


    獨孤居正立起身子左右踱著步,“雖然事緊急,但在聘禮上倘若扔了份,我獨孤家畢竟是長安的世家大族……”他望了眼顧。


    顧隨即起身拱手道:“左相安心,顧絕不會讓容姿委曲了分毫。”


    “好!”獨孤居正爽朗一笑,“既然事緊急,這兩日就腆著我這張老臉辦妥了。”


    “多謝左相。”


    如此的一樁姻約更為比聖旨賜婚更為轟動,上一回顧跟獨孤容姿解除姻約的事就惹得長安城議論紛紛,這一回鎮遠侯顧親身上門提媒,更為一時讓淳於獨孤兩家的名號不住顯現在茶餘飯後,更為有人不住猜測著定婚的日子。


    左相府內,獨孤容姿索性是不出院落了,還未正式定婚,可那慶禮已然流水一樣來了。


    “小姐,此是……”婉貞抱著漆箱進來,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被獨孤容姿打斷了,“可不要再折騰了,尋個地兒放著便好。”


    婉貞笑道:“是史小姐。”


    獨孤容姿方才轉了笑紋,“居然是她,也可以久不曾瞧見她了。”


    婉貞點點頭,笑著說:“那送慶禮來的姑姑說史大小姐回了祖籍,本是要過完年才回來的,聽聞小姐要定婚了,已然往回趕了。”


    “她最是喜熱鬧的人了。”獨孤容姿笑著打開了漆箱,沒料到居然是非常多的書畫冊子跟古畫,隨便打開一副竟然即是一副賞月圖,不過裏邊依稀可見是新添的筆跡,添了的身影大致可以瞧的出是一對眷侶。


    “她還真是……”獨孤容姿笑著合上了這幅畫,“斂起來罷,可算是白糟踐了這些畫了。”


    沒過多長時間,揆姑姑也抱了隻更大的木盒來,“小姐,是華陽公主的慶禮!”


    “居然是驚動了她,也真是好一會子未見了,想必她也要回長安過年節的罷?”獨孤容姿望了眼這木盒,犯了愁。


    揆姑姑把木盒放在地,拆開看居然是隻極精巧討喜的瓶子,這樣一個黃釉紅彩纏枝花紋的葫蘆瓶,非常喜慶。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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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多長時間一個樣子跟善衣著打扮喜慶的老媽子來到了左相府,獨孤容姿聽聞是顧請來換庚帖的喜婆,刹那間又從臉紅到了耳根。


    揆姑姑反應快,笑道:“我去找王妃,這場麵可不可以讓小姐親身去。”


    獨孤容姿更為羞得開不了口來。


    要操辦著定婚的事宜,獨孤容煙更為不想著回府了,每日裏皆是幫著獨孤容姿打點著這些事,聽揆姑姑說是換庚帖立馬便趕了來,畢竟她是嫡姐,嫡姐如母,這些事須要她出場撐著。


    沒料到那喜婆卻是兩手空空而來,獨孤容煙眉心微蹙,卻看那喜婆福了一福,笑道:“想必這位即是王妃娘娘了罷?瞧著滿麵的貴氣,怨不得這獨孤府的小姐是個個兒都出挑呢。”


    獨孤容煙含笑道:“你即是王喜婆罷?”


    “恰是恰是。”王喜婆挑了個折中的位置坐下,“我此是來取容姿小姐的庚帖的。”


    獨孤容煙蹙了蹙眉,“那鎮遠侯的庚帖怎麽沒帶來?”庚帖一樣是以木盒裝著,一眼便瞧的出有無攜了。


    誰知這王喜婆聽了此話笑得更為不可以自已,“哎唷,瞧我這腦子,這麽大的事兒都忘了先講了,侯爺講了,他的庚帖早便在容姿小姐的掌中了!您瞧瞧,這份兒心可是長安城裏獨一份兒啊!我做了這多年的喜婆,可還未遇到過如此的事兒呢。”


    獨孤容煙倒是糊塗了,“你說啥?鎮遠侯的庚帖在我們府上?此是怎麽一回事?”


    王喜婆遮住嘴還在笑,“娘娘可是不曉得,隻須去問一問容姿小姐掌中那隻沉香漆箱即是了,那樣的寶貝匣子,不即是用來放庚帖的?”


    獨孤容煙非常詫異,她笑道:“看起來我還真是要去問一問了。”


    王喜婆擺了擺手,“您盡管去,我在這兒等著呢,這可是近來長安城裏最大的喜事兒了,能令我來啊是我老老媽子麵上有光。”


    命令了彩畫在這兒伺等著,獨孤容煙進了容姿的房間,一進屋容姿就拉住了她,“嫡姐,如何?怎麽如此快?”


    獨孤容煙存心逗她,歎息道:“誰知出了如此的事呢?看起來這庚帖是拿不來了。”


    “嫡姐!出了何事?”獨孤容姿眸中一緊。


    獨孤容煙禁不住了,含笑道:“罷了罷了,不逗你了,你這兒是不是有一隻顧送的沉香漆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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