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容姿步步緊逼,仿佛眸中瞧不到那把刀,“你隻怕還不曉得你的主人在找何人,你憑何認為你的主人他不想見我?”


    那藍衣男人指骨都一滯,那刀都晃了晃,獨孤容姿看出他心中摸不準了,接著向前一步伸手夾住了他那把便要指向自己頸子的刀,輕笑道:“我口中的線索……價值千金。”


    那藍衣男人盯著近在臉前一張角色的容顏,險些就認給自個遇到了山中女妖,他倒退了一步,可刀卻未收回,“你憑何令我相信你?”


    獨孤容姿笑紋更深了,“找了如此長時間,這山都要被你們翻遍了,你們找到要找的東西了麽?”


    藍衣男人麵色一變,邊上的幾個弟兄都忐忑道:“是呀,老大,說不準這小母親子真的知道什麽……”


    “別聽她的!誰知她是哪兒遣來的奸細!”


    獨孤容姿目光清冷地掃了過去,“見了你們的主人,誰是誰非自然能見分曉,否則的話我即是在這等著你們空手而歸也未嚐不可。”


    “大哥,我瞧不像有詐,再講主人那般厲害,令他審一審,鐵定能問出來!”


    獨孤容姿假意眸子一閃露出驚惶的樣子,隨即便要倒退。


    “抓住她!她鐵定知道什麽!”藍衣男人見她要跑,更為覺得心中的猜測得到了印證,這女人鐵定知道什麽內情。


    獨孤容姿唇邊一揚,往山洞相反的位置跑去。


    “抓住她!快!”


    再無人懷疑這個女人跟此事無關,紛紛拔腳攆上去,那藍衣男人乃至命人去稟告了姬無贏。


    獨孤容姿心中安下心,但也不敢掉以輕心,後邊的步伐聲離著自己不過十幾步的距離,她盯著臉前一條密林裏的小路,速度更快地鑽了進入。


    這條密林灌木叢生,獨孤容姿雖然穿著冬日的襖裙,但還是抵不住幹硬的枯枝不住再撕扯著衣裳,她顧不得疼,奔向離山洞更遠的位置。


    再遠一點,隻須有時間,憑著展升是可以救出淳於朗的!


    今日是陰蒙蒙的,密林本就縫隙絕少透不進光亮,彼時彷若黃昏,獨孤容姿憑著一點微弱的方向感不住超前跑著。


    “站住!站住!”


    “快追上她!”


    ……


    呼喊聲都仿似被枯枝切割地零碎。


    終究有了光亮,獨孤容姿稍作踟躕就衝出了密林。


    待到適應了光線,她麵色一白,臉前恰是一座極高的斷崖,她手撫著的一棵鬆樹歪歪斜斜地已然伸出了懸崖邊緣,再朝前一步即是萬劫不複。


    是上天不再給自個機會跟時間了麽?獨孤容姿苦澀一笑。


    “哇……哇……”粗劣嘶啞的寒鴉聲從斷崖下不住回蕩著傳上來,紛亂而令人不耐,更為淒涼苦楚。


    “站住!”那藍衣男人瞧見了懸崖就安心了,這女人可跑不掉了,除非她真是女妖!


    “你們幾個從那邊過去,你們幾個守在這兒別令她往回跑,還有你們,守在那兒!”


    藍衣男人用刀指著獨孤容姿,“你無路可退了,乖乖束手就擒,說不準主人看在你這張臉的份上還可以給你一條生路。”


    說完即是一陣哄笑,在他們眸中這懸崖邊的女人還不即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獨孤容姿伸手碰了碰袖中的短劍,冰涼一笑,她再拖一些時候才足夠安全,展升手無寸鐵唯有給他時間下山了。


    “你們的主人呢?不見到他我啥都不會說。”獨孤容姿又往倒退了退,知道感覺到了鞋底碰到了懸崖邊緣。


    那藍衣男人不屑一顧地一笑,“你一個死到臨頭的女人還在想著要見我們主人?”


    獨孤容姿瞧了瞧四周逼近過來的眾人,狠了狠心,一把抽出了短劍,“你們倘若再過來,我便自我了斷在這兒,你們可以試一試!”


    獨孤容姿如此的女人美起來風情萬種,可狠心起來時眉目間的狠厲令人心中都覺得滿是寒意,那雙明眸更為仿若黏了煞氣。


    “停!”藍衣男人又躊躇了,他知道主人的脾氣,倘若真的因為他的緣故錯失了啥重要的事……那他們這一幫子人非常可能就隨著陪葬了。


    其它的人見老大都不敢再動,也都暫時停在原處,但離獨孤容姿也不遠,相隔十步左右。


    獨孤容姿在心中算著時候,指骨的指腹不住摩挲著那顆鬆樹的樹幹,粗糲的樹幹表麵一遍遍令她清醒。


    “你畢竟是啥人,我可以去向主人通報!”


    獨孤容姿還未開口就聽見一陣步伐聲,還有令她禁不住蹙眉的熟稔身形。


    “主人,即是這個女人!”藍衣男人在心中大大地安下心。


    姬無贏涼涼地掃了一眼,沒料到這一眼簡直令他的心跳都跳快了半拍,“容姿?”他輕聲低喃,下意念地掐了自個的掌心。


    他確認臉前的人真是獨孤容姿後步伐更快地走了過來,“她身上的傷是你的人留下的?”姬無贏的明眸微狹,掌中的長弓握得極緊。


    “主人饒命!小的們不知情,怕她跑了方才追的!壓根還未能碰得了她!”


    姬無贏舉起長弓劈下,那藍衣男人悶哼一聲就倒下。


    獨孤容姿蹙起了眉,她還不想如此快被姬無贏識破,沒料到他來得如此快。


    “容姿,你怎會在這兒,是誰傷了你?”姬無贏蹙著眉放下了長弓便疾步走向了獨孤容姿。


    他涼涼的目光掃視下兩旁守著人都識趣地退下了,一個個的心中更為掀起了驚濤駭浪,這女人還真是不同!


    姬無贏瞧見她死死攥著的短濃眉心更為緊蹙,“把劍給我,好麽?”


    獨孤容姿冷聲道:“你在這兒找什麽?”


    姬無贏步伐一滯,方才想起來這獨孤容姿跟淳於朗現在的關係。


    “容姿,這事跟你無關,你先把劍放下,緩緩走過來,好麽?”姬無贏暖潤的麵容上也有了一絲急促。


    “主人,她說她曉得我們要找的人在哪兒?”邊上拿著刀的男人禁不住開口提醒。


    姬無贏一愣,隨即他如同從如此的遇見中清醒啦,獨孤容姿再怎麽驕縱也不會無事來這深山野地,他凝神正色道:“容姿,你怎會在這兒,你曉得我在找何人?”


    獨孤容姿咬緊唇,眸神沒有分毫地閃躲,“你不要過來。”


    姬無贏瞧她神情有些異樣更為心中一沉,“容姿!”


    獨孤容姿又退了退,她已然能感到這棵鬆樹被自個壓得下沉了一下。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是要娶我的人,他倘若出完事我獨孤容姿即是人人唾棄的望門寡!”獨孤容姿徑直地瞠著他,仿佛即是原先那個驕縱蠻橫的獨孤容姿。


    姬無贏微微略微安下心,看起來獨孤容姿還真是曉得些啥,乃至獨孤容姿會想護著淳於朗,大約是真的為這個清譽,她壓根就不可能斷斷地這麽半年就對淳於朗愛的死去活來,這麽想著,姬無贏心中一直以來的沉鬱都仿似消散了一些。


    “容姿,你不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了麽?”姬無贏又往前走了一步。


    獨孤容姿把劍又往頸子那兒移了一些,“你不要過來!你壓根沒有真心對我!最起碼……淳於朗他能給我身份!”


    此言一出邊上的所有人都恨不能自己找到地縫鑽進入,誰能想到這女人跟主人還有如此的糾葛。


    姬無贏的麵色也陰晴不定起來,他回眸冷道:“都退下!”


    “主人……”帶頭的已然不是藍衣男人了,而是一個穿著黑衣的護衛。


    姬無贏抬了抬手,“都到樹林那兒等著。”


    獨孤容姿就料到姬無贏不會容忍自己說出敗壞他清譽的話,更不會容忍這些話流傳出去,說不準連他說出的謊言也僅是蒙騙自己一人。


    “容姿,如此長時間來你都對我這麽冷淡,即是由於這個原因?”


    獨孤容姿望向他的眸子,卻發覺自己連對他虛與委蛇都做不到,他這張臉隻會源源不住地提醒著自己,他是仇人,他是跟自個有著血海深仇的仇敵,他害死啦淳於朗,他害了淳於家滿門,他也令自個不得善終!


    察覺到了獨孤容姿再一回的逃離,姬無贏也急了,他本是利用,可一回次被她拒於千裏之外的滋味如同罌粟花,令他不得解脫。


    “容姿,我知道你的顧慮,可淳於朗不死,我便會處於被動,乃至……還有可能再無機會,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你曉得我想要的是啥,我想給你的亦是世間最好的東西!”


    姬無贏伸出了掌,“把手給我。”


    而彼時的山洞口,展升剛背出了淳於朗便被他扼住了頸子。


    “爺……”展升動撣不得也不敢真的出手,隻可以是停下。


    淳於朗一雙眸子瞠得通紅,“她在哪兒……”


    展升想到了決然而去的獨孤容姿,心中不知是啥滋味,“爺,獨孤二小姐一直聰穎,她不會……”


    “帶我去!”淳於朗的聲響雖然弱了卻仍然飽含怒氣跟竭力忍耐,失血過多隻會讓身子冰涼,可他真深切切感受得到心中的冰寒。


    獨孤容姿最終一句話令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了,如此的感覺比任何一場毫無勝算的戰爭還要令他如墜冰窟。


    展升不願動撣,他跪下道:“爺!您忘了您在北疆說過什麽麽?您要重振淳於家,您要在大齊朝屹立不倒,可獨孤容姿再如何也僅是個女人!”


    “帶我去!”淳於朗又加重了指骨的力量,展升的臉都憋得通紅了。


    “爺!倘若您執迷不悟,就不要怪展升不敬了。”話音未落展升就閃身躲過了淳於朗的桎梏,可他沒有料到淳於家另一隻手已然把他抵死在石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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