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世琴挺直了背脊走過那個小鬟的臉前,淩厲的目光把那小鬟都嚇得倒退了一步。


    “世琴見過殿下。”獨孤世琴走至榻前便盈盈一拜,波光瀲灩的明眸泛著絲絲水霧,煞是楚楚可人。


    姬無贏沒有動撣,乃至眸子都未去看一眼她,“世琴怎來了?”


    今日著實無人去接她,僅是她等不下了,那日在廬陵王府的側門邊見到那樣敷衍自個的三王爺,她惶了。


    “世琴想殿下……”她向前斜簽著身子坐著,一雙柔夷已然向前接過了玉杯,她明顯感覺到了那隻大掌的一滯。


    “殿下咋了?世琴來侍奉殿下。”獨孤世琴把酒杯放在邊上,方才發覺三王爺徑直地盯著自個的臉,那雙眸子有些紅,布滿了血絲。


    獨孤世琴一驚,她滿麵憂慮地問道:“殿下昨夜未曾睡好?”


    姬無贏僅是盯著她那張臉,眸神又飄忽出,不知想到了啥。


    “殿下……”獨孤世琴的掌撫上了他的心口。


    姬無贏穿著的寢衣腰際隻用一條錦帶束著,獨孤世琴指尖一動那腰帶就落在榻上。


    寢衣微敞露出了姬無贏的胸膛。


    獨孤世琴見他緘默著盯著自己,媚笑地低首,吻在他的鎖骨。


    姬無贏輕歎了一聲,隨即一掌把她攬在懷裏,臉前恍惚間那媚笑也成了清冷的諷笑,他聲響黯啞,低吼一樣地喊道:“喊我!”


    “殿下……”獨孤世琴眸中一驚,她就知道殿下是不會棄了她的。


    “喊我!”姬無贏如同不滿意她那聲“殿下”,動作又用力了些,獨孤世琴一聲疼呼,最嬌嫩的位置被他隔著肚兜掐住,不住揉捏,沒有歡愉,唯有疼。


    “殿下……疼……”淚眼婆娑的明眸讓姬無贏心中一緊,他想到的卻是獨孤容姿那雙眸子,那雙海棠一樣姣麗卻又如桃花一樣清冷的明眸。


    “喊我無贏……”姬無贏閉著眸子吻住了獨孤世琴的頸子,用力的啃噬,一路下移,到了精美誘人的鎖骨,愈過去,向下……


    “無贏……”獨孤世琴心中竊喜,殿下的意思是對自個獨特,自己倘若再想法子懷上他的孩子,那一切都能順水推舟……


    “留下來,留在我邊上……”姬無贏略一抬眸就可以瞧見那精美的下頜,他仿似就可以瞧見在自己身下承歡的獨孤容姿,喊著自個的名諱,隨自個的動作一道沉浮。


    “說!說你會留下!”姬無贏狠狠一刺。


    獨孤世琴抓緊了榻上的狼皮褥子,喘息著點頭,“我……我會……我不會離……離開殿下。”


    “殿下……明春茶樓來了人,正候在院中。”那位帶獨孤世琴進來的小鬟聽見了裏邊的聲響已然沒了驚訝,這獨孤氏女人並非頭一回來府中,可殿下卻從未提過要納她進府,本以為是個小角色,可沒料到能來這好多次。


    裏麵的聲響未停,那小鬟蹙了蹙眉,聽那明春茶樓的人說,這事非常重要,況且明春茶樓是殿下最重視的位置,那小鬟這麽想著,便朗聲道:“殿下,來人說是有非常重要的事,仿似跟藥材有關。”


    話音剛落,姬無贏就倏地抽身推開了獨孤世琴。


    藥材?那些藥材皆是自個費了好些功夫才找了來送去,莫非被淳於朗丟回來了?


    想到了獨孤容姿,想到了那雙冷如寒月的明眸,他眸中的****也熄滅了,他盯著一臉紅暈但滿眼詫異的獨孤世琴,冷聲道:“你先在這兒等著。”


    獨孤世琴盯著霎時清醒的三王爺,心中隻餘下涼意,她垂著眼簾一件件穿上了衣裳,對邊的銀鏡下映出周身紅痕的女人的軀體,她別過臉,死死咬住了唇。


    這算什麽,自己算什麽呢?她不會再有跟旁人一樣的洞房花燭夜了,她的一生已然如同收不回的賭注砸在賭桌上。


    吱呀一聲,木門已然關起,曖昧的氣息被清冷的空氣一衝後也冷凝住了,倆小鬟隨即推門而入,視若無人一樣地拾掇起了這房間。


    “安姑娘請起身。”


    獨孤世琴咬著牙穿好啦鞋坐在邊上的杌子上,盯著那倆小鬟把褥子卷起,如垃圾一樣丟在地,隨即換上了嶄新的狼皮褥子,如同踐踏著她的尊嚴。


    鐵定要成為人上人,鐵定要攥住機會,她不要再低賤下去!她不想嫁給寒門子弟過著寒酸的日子,她要的是地位!


    重重地呼了口氣,獨孤世琴挺直了背脊,眸神也堅定決絕起來。


    出了門,姬無贏沉音問道:“畢竟何事?”


    知道擾了殿下的興致,那送東西來的人嚇得戰戰兢兢,“殿下,有人送了這個來,沒有說啥。”


    姬無贏當然識得那些木盒,無一不是上好的花梨木,皆是自個親身挑選的。


    “是鎮遠侯送來的?”姬無贏的麵上已然泛起了冷色,對於淳於朗,他隻恨不能親身殺之!


    “殿下,小的不知。”那夥計嚇得腿都發軟了。


    “滾!”


    姬無贏打開了最大的木盒,沒料到裏邊有一張紙箋,隱隱盯著裏邊的字仿似非常雋秀,他眸子一亮,立刻拆了起。


    瞧見紙箋上冷薄的“收回”兩字,那字跡不是淳於朗的,姬無贏指骨皆是一滯。


    “殿下……這些皆是上好的藥材……”那夥計垂首不敢再看。


    姬無贏把那木盒往地一砸,沉音道:“滾。”


    “那這些藥材?”


    “燒了。”姬無贏閉上了明眸,心中一陣惱火,他在氣自己,獨孤容姿是自個一回次推出去的,可待到他懂了自個的心,她已然再不會回來了。


    進了房間,獨孤世琴起身便要去撫,姬無贏微微推開她,“你回去罷。”


    現在瞧見獨孤世琴這張同獨孤容姿有一絲相近的輪廓,他便禁不住去恨去惱去發瘋!


    獨孤世琴攪著指骨,這樣冷熱無常的三王爺令她心驚膽戰,她不可以在這條路上走不通了,再沒有路可走了。


    “殿下。”咬唇凝視著他,獨孤世琴怯怯地立在原處沒有動。


    姬無贏沒有再抬眸去瞧她,“來人,送她走。”


    倆小鬟恭順地走至了獨孤世琴的臉前,微微屈膝,“姑娘,走罷。”


    獨孤世琴扯出一個笑紋,“殿下,那世琴改日再來。”


    “近來我的身子不大好,過些時日罷。”說完姬無贏再沒有抬眸瞧她一眼。


    身子不好?身子不好可以在榻上那般恣意放縱?這僅是敷衍自個的由頭,誰令自個是個倒貼上來的庶女?


    獨孤世琴沒再吭聲,柔順地參了禮後咬唇退下。


    出了那院落兒便到了一條大道,“姑娘是識的路的罷?”朱衣裳的小鬟一笑,捂口道:“婢女還要趕回去做女紅兒。”


    另一個小鬟也隨著說:“是呀,姑娘定是熟稔的,反正也不是頭一回來這兒了,倒是省了我們白跑一趟,這天兒也冷非常。”


    獨孤世琴沉下臉來,涼涼地盯著這倆自顧自在說笑的小鬟。


    “誒,姑娘不可能是惱火了罷?婢女們可不敢開罪了姑娘,畢竟殿下那般寵著姑娘,那賞月閣新進的鄰國歌伶,那春風樓昭儀賜下的佳人,還不是都沒見到過殿下,姑娘才是頂頂得意的人兒。”


    另一個小鬟遮住嘴直笑,“你胡說些啥,沒羞沒躁的,那些可皆是名正言順進府的人,即便殿下再不喜還不是做妾的做妾,運氣好的還可以當了側妃呢!”


    獨孤世琴攥緊了拳頭,掌心都仿如同要被戳破了,可那類疼才可以不住提醒著她,她的疼,她的不甘!


    “二位不必相送。”獨孤世琴咬著牙說完隨即扭身便走了,耳中仿似還可以聽見那陣刺耳的笑音,諷笑著她這個自甘墮落的女人,不要臉地纏著三王爺,還未名沒分地進不了府,乃至比不上一個歌伶一個宮娥!


    回到了獨孤府,獨孤世琴迎麵就碰上了疾步要往正門走得獨孤容煙,她這兩日雖言時而往史家問個信,要不即是往長沙王府差個人瞧瞧,倒亦是隻可以在房中養著身子,但這會子她是坐不住了。


    四王爺來的書信如同一場及時雨下在她的心中。


    “娘娘!您慢一些!夏醫傅講了,您凡事都要慢一些!”邊上的揆姑姑嚇得便要拉住獨孤容煙。


    獨孤容煙麵上倒是溢著喜色,她攥著揆姑姑的掌,“姑姑,恰是喜事我才急著要去呢……”說著她就瞧見了正要側身繞過去的獨孤世琴。


    雖然有了高興事兒可她還是涼涼地掃了眼獨孤世琴,“琴妹妹倒是閑,這又是從何處過來?”


    獨孤世琴見她瞧見了自己隻可以緩緩挪到了她臉前,屈膝參了禮,“世琴見過大姐姐。”


    “免禮,琴妹妹究居然是獨孤府的小姐,這行事也不該胡來,一人在府中溜達這成何體統?”獨孤容煙對著揆姑姑道:“這兩天容姿也不在府中,難免府中就會亂一些,姑姑可要替容姿盯著些,這等無規矩的事也不可以恣意姑息。”


    獨孤世琴隻可以是又屈膝下來,“大姐姐,世琴知錯了,世琴僅是去前苑問一問院中何時發炭,由於紫鵑去夏姨娘那兒了,世琴方才親身去。”


    紫鵑是獨孤容姿放著的人,獨孤容煙也曉得這一點,這一聽即是支開了紫鵑獨自去幹嘛,她審視地盯著獨孤世琴,輕輕道:“姑姑可要多派些人去琴妹妹邊上,否則連個可指使的人都沒有,這不是我獨孤家的笑話?”


    揆姑姑也沒了好氣,她盯著獨孤世琴,恭順地屈身道:“前些時日依照容姿小姐的意思就派去了六個老媽子六個丫頭,莫非世琴小姐一個也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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