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行人都被這狀況給嚇到了,紛紛躲進了屋子裏又或者柱子後,以免被傷及無辜。宋蘊之大手衣擺,和沈蒼梧幾人往後退去,薛長青等人已拔出了兵刃,朝那些黑衣人圍攻了去。


    兵刃相撞,火花四濺。薛長青五人也都是江湖上成名的俠客,對付這些人自然不在話下。宋蘊之掏出一包瓜子,跟眾人分了分,一邊嗑瓜子,一邊閑聊了起來。


    蘇宸看著手中的瓜子,又看看宋蘊之幾個人,轉頭朝薛長青他們看了去,低聲道:“你們怎麽這麽心大,這些人可都不簡單。”


    宋蘊之晃了晃手,專心地嗑著瓜子,笑嘻嘻道:“你放心好了,我們鏡肅門裏各個都是人才。就那群渣渣,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蘇宸嘴角抽搐著,這宋蘊之跟傳說中可有些不太一樣啊。柳煜戳了下宋蘊之,示意他看沈蒼梧。兩人同時扭頭朝沈蒼梧看了過去,就見對方正盯著那幾個人在看。


    怎麽說呢,以前的沈蒼梧雖然給人感覺沉默寡言,且難以靠近,可是這段時間,他跟眾人在一塊,溫和了很多,但是此刻的他,卻和任何時候的狀況都不同。


    他看著那幾個人,雙眼中微微起了波瀾。這些人的武功招式和身法,他似乎有點印象,可是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裏見過,隻是有點模糊的印象。


    宋蘊之走了過去,拽了拽沈蒼梧的胳膊,在他回頭的時候,把一把瓜子塞到了他手裏,“哥,你看什麽呢?該不會是怕薛長青他們打不過吧?”


    沈蒼梧搖了搖頭,開始剝瓜子,一邊剝一邊說道:“不是。這些人的身形,比剛才那些人快了很多,而且招式更為很辣,我似乎在哪見過。”


    宋蘊之撇了撇嘴,沈蒼梧和他基本是形影不離的,又是在哪見過這些人?想了想,他說道:“哥,你不會偷偷背著我去哪兒玩了吧?”


    沈蒼梧幽幽轉過頭來,把剝好的瓜子仁放在他手中,拂去自己手上的瓜子殼和碎屑,聲音平淡無奇,“宸州的時候,我們有分開過一次,你忘記了?”


    宋蘊之一聽這話,仔細想了想,好像還真有這麽一回事。當時他們在鬼宅見過了餘逸雲和林朦之後,三個人便分開走了。還有一次,就是去府衙的時候,他們兩個是追著一個白影出去的。


    沈蒼梧點頭,輕輕歎氣道:“就是那次。我追著那白影出去了之後,到了鬼宅白影就失蹤了,回去的路上,看到了兩個黑衣人進入了餘逸雲他們所在的客棧。”


    宋蘊之一驚,連忙問道:“那你當時為什麽不說?你忘了,宸州的案子最後結案的時候,我們發現還有一個黑衣人一直沒有捉到,而且在這件事情裏隻出現過一次。”


    沈蒼梧點了點頭,“我知道你的意思,這件事情我後來也想過。你也知道,當時宸州江湖人頗多,也許是哪個門派的私事,便也沒有說。”


    宋蘊之“唔”了一聲。這倒也是,這個人有沒有捉到,倒也沒有影響那件事情的最後結果。可是,為什麽這些人當時就在宸州,還去了餘逸雲他們所在的客棧?


    宋蘊之思索了半天,低聲道:“現在想想,似乎我們在這些案子裏都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串聯著所有,除了餘之初的那個組織之外,好像還有另外的組織。”


    沈蒼梧和柳煜點頭。他們原本也隻以為隻有餘之初那個組織,是為了天下異寶,不管是柳家的隕鐵,還是喬家的那塊令牌,都是他們想要的東西。而烏月村中,傳聞中還有另一塊隕鐵……


    宋蘊之仔細想了想,覺得喬遠航所說的另外一塊隕鐵,也許真的存在。可是,烏月村的鐵礦已經廢棄了。那塊隕鐵的下落,再也沒有人知道。


    風行雲他們離開建州之前,又再去了一趟烏月村,至於他們做了什麽,宋蘊之等人也沒有細問,總之應該是抹去了一切後續的麻煩。


    宋蘊之看向了那些黑衣人,如果這些人宸州案的時候便參與在其中,是不是宸州案的結果正是他們想要的?餘澈和餘之初都沒有死,看來,也少不了這些人從中周旋。


    宋蘊之吃完了瓜子,向薛長青和唐飛鴻他們喊道:“留三個活口,其餘的全殺了。”這話一出,周圍的百姓一片嘩然。


    有人小聲議論道:“他們什麽人啊,怎麽可以這麽隨便的殺人?這春暮是沒有王法了嗎?”說著,朝身邊的人低聲道:“我們要不要去官府報案啊……”


    百姓的話音一落,柳煜從懷裏掏出了他的令牌,隨手在眾人麵前晃了一圈,沉聲道:“官府辦案,無關人等速速退去。”


    百姓中當然也有見過世麵的,看到柳煜手中那塊令牌,頓時驚得跪在了地上,口中呼道:“見過小王爺。”周圍的人一臉茫然,卻見柳煜擺了擺手,讓他們起身。


    就聽“砰砰砰”的三聲,三個黑衣人被薛長青他們扔到了宋蘊之麵前。眾人抬頭一看,其餘的黑衣人都已經倒在了地上,沒了氣息。


    宋蘊之笑嘻嘻地拍手,“哎呀,齊活,走走走,幹活了。”說完,拽著沈蒼梧他們往客棧走。蘇宸,看著眾人帶著黑衣人離開,眨了眨眼睛,也追了上去。


    至於街上那些屍體,柳煜招呼了暗衛一聲,讓他們通知府衙的人來把屍體帶回去,至於這說法,依舊是行刺自己,被殺。


    蘇宸暗暗歎氣,這幾個人還真是有趣。江湖人殺人可從來不管這些,這宋蘊之到底是出自名門,而且建立鏡肅門是為了破案,這有小王爺跟在身邊,倒是規矩了很多。


    回到了客棧之後,眾人這才想起剛才出門是為了去找東西吃,這會兒一個個饑腸轆轆,宋蘊之癱在椅子上,嘀嘀咕咕,“一頓不吃餓得慌啊,餓得慌。”


    柳煜也摸著肚皮,一臉苦澀。沈蒼梧瞧著兩個人,走了過去把他們給提溜了起來,拽著走到了院中,就見荀月白和孫鏡他們早已買了酒菜回來,桌上走已經擺滿了。


    這客棧的後院被他們整個包了下來,反正也不會有人來打擾。眾人也就圍在桌前,或坐或站,執著酒盞對飲了起來。正喝著酒,寒夏洲懷裏的戚珣醒了。


    戚珣伸手揉了揉眼睛,看了周圍一圈,小嘴巴撅了下,嘟囔道:“唔,你們半夜都不睡覺,還喝酒,都不是好孩子。”


    他這話一出,眾人都笑了起來。宋蘊之把戚珣抱到了懷裏,伸手擦去他唇角的口水,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你這小家夥,我們打架你都能睡的那麽安穩。你比我們心大多了啊。”


    蘇宸方才沒有注意到戚珣,這會兒看到這麽個瓷娃娃,臉上頓時露出笑意來,走了過去逗著他,“好可愛的孩子,你們哪兒撿的?”


    宋蘊之眉頭皺了下,踩了他一腳,“你才是撿的。這是我們宋家的小公子戚珣,你再說他是撿的,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蘇宸被他踩痛了,呲牙咧嘴道:“宋蘊之,你可跟傳說中的一點都不一樣。”


    宋蘊之挑眉,“傳說中……我又不是神話,不需要什麽傳說。不是,蘇宸,你跟著我們做什麽?喝酒,要付銀子的。”


    一眾人嘻嘻哈哈的笑著。柳煜把蘇宸拽到了一邊,把戚珣的身世跟他說了下,讓他以後不要再提這事情,以免惹得戚珣難過。


    蘇宸恍然大悟,這才明白,原來戚珣是陳廬城糧草轉運使劉景秀的遺孤,不由得有些感慨。這世上總有那麽些人很是不幸,失去父母親人,好在戚珣有宋蘊之他們。


    喝酒喝到一邊,宋蘊之忽然轉過頭來看蘇宸,“我有事情問你,你可別跑了。”


    蘇宸失笑,點頭道:“放心,我不跑。我也想弄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


    宋蘊之滿意地點了點頭,舉杯和他碰了下,一口飲盡杯中酒,又抱著戚珣在院中去弄那邊的落下的花,隨手又給戚珣拿了塊糕點。


    戚珣倒是歡喜,歪頭看著蘇宸,滿眼都是星星,“這個哥哥也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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