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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她這會兒對女鬼的惡意和想要弄死她的決心,並不比女鬼對自己的少,倒是不覺得這些畫麵恐怖了, 不過膈應還是有的。


    朱麗娜見叉子舉了半天祝央不接過去,便問道:“怎麽了?不是要吃葡萄嗎?吃啊!”


    這話聽到祝央耳朵裏,也就變了個聲線和強調, 滿是粗糲和陰陽怪氣, 就像在教唆她咽下眼球一般。


    祝央得確認這醜逼鬼到底是單純控製她的感官, 還是連朱麗娜也能影響。


    畢竟這兩個本質上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她要是能控製別人的行動, 讓人攻擊她怎麽辦?


    於是祝央道:“朱麗娜, 你吃。”


    朱麗娜一愣, 摸不著頭腦, 不過還是聽話的把葡萄塞進了嘴裏。


    在祝央的視角下,便是那一口腐爛黑牙的醜逼嚼著眼珠汁液爆漿的畫麵,非常具有衝擊性。


    咽下去之後, 還做了一個挑釁兮兮的笑臉,牙齒縫上都掛著肉渣。


    祝央心道這女鬼是真的破罐子破摔, 估計昨晚看到了她比起怕鬼更怕惡心的場麵, 幹脆豁出去變著法用重口味畫麵惡心她呢。


    於是祝央立馬決定改變作戰場地,學校人來人往的,顯而易見對她不利。


    她站了起來, 吩咐朱麗娜道:“我先回去了, 下午有課就幫我請個假, 注意看著林茜,別讓她幹活偷懶。”


    又使喚謝小萌:“你開車送我回家。”


    要是半路那女鬼把行人或者紅綠燈變成死人頭嚇她,還得伴隨著車禍風險,祝央可不願冒這個險。


    朱麗娜倒是沒意見,她這幾天夾著尾巴做人,但是和林茜打交道要比在祝央身邊讓人踏實多了。


    而且這是第五天了,按理說女鬼可以白天顯形了,她懷疑祝央就是看到了女鬼所以要回去的,就是不知道女鬼以什麽模樣出現在祝央眼裏過。


    但謝小萌就頗有些不情願了,在她看來祝央的別墅現在已經是鬼屋,她心裏發怵。


    祝央道:“我家裏有個帥哥哦,你確定不來?”


    帥哥可就拉倒吧,即便你現在還有心思獵豔,也不見得會便宜她啊。比起帥哥倒不如說這碧池的淫威實在些。


    謝小萌打定主意隻送她回家,絕不進門。


    結果在花園旁邊的車庫停好車,就看到真的有個帥哥坐外麵的吊椅上曬太陽。


    能在祝央法眼下得個帥氣出塵的評價的,那真的絕對是水準以上了。


    謝奕這麽年輕就能經營出不小的天師名頭,長相和氣質絕對是獨樹一幟的。


    謝小萌頓時眼睛都直了,立馬將不進祝央家門的事忘到了腦後。


    祝央也不理會這碧池犯花癡,進了門就找出了那盤錄音帶。


    謝奕一進來就看見她在搗鼓這個,便道:“你不是說第五天隨時都可以出來嚇你一跳?怎麽今天一個上午沒看到,你開始想念人家了?”


    祝央沒理會他,反倒在屋子裏隔空喚了起來:“喂——,在嗎?在就顯個形,附在這倆貨身上也行,或者需要我準備幾個西瓜或者籃球做你的死人頭媒介嗎?”


    屋子裏一片寂靜,本來雙方打過招呼,撩了兩句一起進屋的謝奕和謝小萌,頓時被她這番操作搞得心裏發毛。


    “你還真要招她出來啊?”


    祝央等了好一會兒,女鬼還是不出來,便又道:“怎麽了?別害羞啊,剛剛在學校不是挺開朗的嗎?要我叫你昵稱才出來嗎?”


    “爛牙妹?鼻涕精?灰指甲?鬼無鹽?喂~~~,倒是出來啊。”


    謝小萌和謝奕已經覺得祝央是不是石樂誌了,忙想勸,就見祝央搬了張墊子坐到電視機麵前,離得很近,仿佛能和電視裏的人麵對麵交談那種。


    她點開播放鍵,畫麵就來到了小黑屋,等女鬼坐到梳妝台梳妝,然後視線隔著鏡子與屏幕外的人對視時,祝央忙在這裏按了暫停。


    “沒事,我知道你就算不出來,也能看到我的一言一行,但是我看不到你的臉後麵要說的話總覺得是對著空氣講一樣,現在勉強可以了。”


    說完就翻出了手機,但剛掏出來又嫌手機屏幕太小,便讓謝奕把她借給他打遊戲的平板還回來。


    利落的用平板打開校內論壇,林茜雖然蠢,不過在自己的專業上還是辦事麻利的。


    就這麽會兒的時間,樓已經蓋起來了,回複已經有了好幾百層,後麵一個鮮紅的h.o.t 顯示已經是熱話題了。


    祝央美滋滋的打開那個帖子,對準女鬼在電視機裏的視線:“來來來,我知道你常年關小黑屋裏內心淒苦,這心理有問題呢,就得疏導,不是成天琢磨找美女麻煩的。”


    “女孩子呢,就是做鬼也得講究格調的,你看人家聶小倩還有貞子姐姐,不就豔名遠播嗎?你想走貞子路線這份心也不是不能理解,但畫虎不成反類犬總歸不好吧。”


    “所以我今天給你想了個套路,知道怎麽叫黑紅吧?既然沒那條件走偶像路線,那咱就走諧星路線吧,絕對幫你在鬼界中開辟一條蹊徑。”


    祝央猜得對,這會兒女鬼是全方位哪兒都能感知到她一舉一動的,更何況這碧池打開了電視機,真是想不看都不行。


    於是一下午的時間,女鬼就被逼著看論壇上那些關於她長相的嘲笑,關於她是哪部國產山寨鬼片抄襲人家經典女鬼的女主角,後來甚至發散到這長相是怎麽能夠上位當女主角的。


    【家裏有礦吧?長這樣的我都不好意思猜潛規則。】


    【不是,既然有礦捧自己拍電影,幹嘛不先整整容?這麽多錢哪怕整整牙,開個眼角,修個下巴,墊墊鼻梁——嘖!這麽說起來根本沒有不需要動的地方。】


    【樓上的,你對現代整容水平有什麽誤解?那上帝都辦不到的事幹嘛要為難醫生?】


    【歪樓了歪樓了,不是在討論這貨何德何能可以跟裂口女,楚人美她們相提並論嗎?合理猜測是爛片上映前的炒作營銷。】


    【大學論壇才多大流量?至於嗎?代表我自己,反正我不會去看。】


    【行行行,既然人家宣傳方不要臉的敢塞進來,就衝這份無恥,咱就選她當第一又如何?】


    【對對,趕快進入下一個環節吧,不是說p圖競賽有錢拿嗎?p個圖就有機會拿一萬呢,購物車不等著清空嗎,遊戲皮膚不夠誘人嗎?快快快!】


    祝央邊分享還邊安慰道:“沒事,你別看現在罵得難聽,那有句話不是說觸底反彈嗎?這種套路現在多的是,不怕罵,就怕沒有熱度。哦哦!看已經有人開始上傳p圖了,效率真快。”


    “我看看,這張往裏冰箱裏死人頭上插蠟燭的,這張廁所裏冒出來p文字泡借廁紙的,哈哈哈真幽默。哦這張也不錯,你大張著嘴p隻竹鼠進去的。”


    “咳咳咳!我不行了,竹鼠這個梗過不去了是吧?哇偶~,這個更人才,種花健齒白,還你一口清新好牙。”


    “我中意這個,要給這位大兄弟黑幕操作,第一名不好太違民意,至少也得送他到第三名。”


    祝央拿著平板在女鬼麵前樂得前俯後仰,然後謝奕和謝小萌就這麽懵然的看著受了她一下午慘無人道精神攻擊的女鬼,從靜止的畫麵了,嘴角緩緩的震下一縷綠幽幽的血。


    明顯是內傷了!


    而那女鬼也從靜止中生生動了起來,兩人看著她伸出手,想從屏幕裏伸出來掐斷就在自己眼前的脖子——


    掐死她!掐死她!掐死她!


    明明就在眼前,不足一厘米,就在自己眼前,為什麽就是手伸不出來?還有明天一天就到第七天了,可女鬼覺得自己一秒都忍不了了。


    謝奕和謝小萌懵然的看了一下午,見證了這碧池是怎麽各種羞辱嘲諷女鬼的。


    這年頭對鬼怪還可以網絡霸淩?這特麽騷操作聽都沒聽說過。


    直到女鬼被氣得內傷又毫無實質性的辦法,隻能含恨遁走。


    謝奕抽了抽嘴角:“那個,祝央,其實我覺得吧,你是不是對你的處境有什麽誤解?”


    謝小萌深有同感:“對啊,我現在覺得,女鬼才是那個被折磨七天後被索命的,我,我現在看她怪可憐的。”


    這幾天發生的事,一樁樁捋出來,明顯特麽祝央才是反派啊。


    祝央白了他們一眼,起身道:“行了,吃飯吧!明天就可以收官了。”


    現在他們雖然了解得也不算全麵,但比起一開始得到的信息,狀況可就要複雜多了。


    邱老師和崔小姐兩邊原本顯得最慘烈的故事線,反倒看是看起來最脈絡清晰的。


    而無聲無息上吊死去的高中生和原本隻是個炮灰角色的房東,居然值得深挖的東西這麽多。


    祝央清晰的感覺到,當她聽到房東和吳越的一些信息後,就清楚感覺到有什麽不一樣了。


    然而這種感覺並不陌生,因為祝央在那天看完假貞子錄像帶的時候,已經體驗過一次了。


    當時的她還是堅定的無神論者,現在嘛——


    隻能說句時過境遷。


    顯然有這感覺的不止她一個人,李立他們作為經驗者,隻怕更明白這怎麽回事。


    隻聽他低罵了一聲:“操!都這難度了,還來?”


    顯然這節外生枝的支線把他們購物後的開心毀了個幹淨。


    打發走了三個混混,幾人回到別墅,原本隻是對未來第七天擔驚受怕的他們,頓時現在就覺得陰風陣陣。


    關鍵是他們都明白,這他媽還九成不是心理作用而已。


    房東掛著一張笑臉樂嗬嗬的走過來,李立他們昨天還能和這個和他們一樣平凡普通的男人談笑風生,這會兒卻多少有些不自在的。


    關於以前的女房客失蹤還有房東太太意外身亡的事,要放在現實世界,沒有證據還不好隨便懷疑他人。


    但這棟別墅的人和事,真能直接確定這龜兒子百分之百脫不了幹係的。


    普通人要是和這種人麵對麵早心裏發慌,而且對方還是這裏的主人,對這裏的一磚一瓦都沒人比他更了解,隻要房東想的話,可以隨時去這棟房子任何地方。


    但畢竟渡過好幾次恐怖遊戲了,幾個經驗者都還算淡定。


    唯獨第一次進遊戲的祝央——


    李立正想著她會不會收斂不好情緒,露出什麽破綻。


    就聽她突然開口道:“老肖,我們剛在外麵聽說你這兒以前失蹤過一個女房客,是不是真的呀?這種事你怎麽不在網上說清楚呢,早說我也不來這裏了,膈應人得慌。”


    李立和汪蓓兩個人都懵了,別說隱藏情緒了,就這麽當著人的麵直接問出來?


    房東的笑臉僵了一下,不過既然是能應對過警察的人,自然不會在這裏露出破綻。


    他連忙苦著一張臉做作揖告饒道:“哎喲大小姐誒!您就別提這事了,小姑娘貪玩不知道亂跑哪些地方走丟了,我這裏當時是被翻了個轉啊。”


    “就那一件事,拖累我這兒差點關門,我招誰惹誰了?行唄!人家姑娘死者為大,我也不說人好歹。所以我逢人就說啊,女孩子不管是在哪兒,還是得注意安全的。”


    “那些不好的地方別去,大晚上的也少到處亂鑽,這自己有個好歹家人傷心,也連累旁的人不是?”


    一番逗唱把個無辜被牽連的苦主演得是入木三分,要不是遊戲世界明顯添加了鬼魂npc的提示,真就要信了。


    這素質也難怪能騙過警/察,真小瞧這人了。


    誰想祝央卻不依不饒:“可聽說你太太沒多久也意外去世了,光一件事還說巧合,老這麽不吉利,你在網上又不說清楚,就不地道了吧?”


    “死過人的房子誰樂意住啊。”祝央說著不理會房東不好看的臉色,還走到樓梯那邊。


    腳尖在上麵點了點:“聽說人是從樓梯上摔下來摔死的?哎呀,好可怕~,這點樓梯都能憑空摔死,我們這些租客的安全有保證嗎?”


    這女人的話又快又尖,一口一個死的毫不在意自己言辭刻薄,聽在人耳朵裏簡直跟催命咒一樣,讓人戾氣掩都掩不住,手裏有把刀的都想兜頭給她捅過去。


    “嗬!”那聲音突然停了下來,讓極力忍耐的人有種一腳踏空的感覺。


    然後是一聲輕笑,緊接著:“啊不好意思,老是這麽提人家亡妻,會惹人不高興的,老肖現在就一副想宰了我藏屍在別墅的表情。”


    房東腦子一個激靈,隨即忙收斂情緒,笑著擺手:“您快別開玩笑了!再過五天就是我愛人的忌日,想著這事走神了。”


    五天?可不就是索命夜?這真有點意思了。


    說完,祝央也不再糾纏,徑直上了樓。隻是轉身的時候老板看她的眼神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進了房間,祝央就吩咐李立他們道:“這幾天你們別出門,盯著房東,別放過任何風吹草動。”


    李立忙道:“我大概也明白你的意思,可警/察都找不出的東西我們成嗎?”


    祝央聳肩:“不成啊,憑你們怎麽可能。”


    “那你——”


    “安排你們點事做,不會顯得你們什麽用場都沒派上嘛。”


    這真是佛都能氣得再升一次天。


    兩人憤憤道:“咱們好歹也是從遊戲裏憑自己活過來的,真當我們一點把式都沒全看運氣呢?”


    “你等著,那龜兒子能脫了我們的眼,名字倒過來寫。”


    “哦哦!終於反應過來這會兒不是什麽都能推給警/察叔叔了?可喜可賀,我還當你們買一天東西把自己買飄了呢。”


    兩人老臉一紅,還別說,真的有點飄,尤其是看祝央幹什麽都舉重若輕的,他們都是普通人,一旦有了更能幹的主心骨,惰性也就出來了。


    被祝央冷嘲熱諷一番,兩人立馬就動身出了門,買工具去了。


    好歹是為了自己的命,前幾次回到現實中也盡可能的學習了各種生存手段,其實熬過了幾場的正式玩家,和普通人比起來,還是已經有了本質的區別的。


    祝央自己能幹,但她是不慣著人偷懶的。


    按照她的說法,事情都讓她做了,還要跟班幹嘛?


    因此那邊熱火朝天的時候,她就在房間陽台上坐著搖椅,享受跟班的打扇搖椅,端水遞果。


    眯了一會兒,祝央突然掙開眼睛:“你說,昨天那本書——”


    陸辛聞言,搖了搖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這種道具,在鬼怪npc使用之前,玩家拿到手裏也是一頁廢紙。”


    祝央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陸辛。


    這家夥一直以來表現出的對遊戲的熟稔比李立更甚,但若說之前那些提及的還算是比較淺顯,但這個——


    就不會是初級場的玩家能夠了解的規則了吧?


    祝央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s級表現提高了遊戲難度,可顯然這個自己說什麽都聽的跟班,才是最深藏不露的啊。


    陸辛沒有回避她的視線,反倒是坦然的對她笑了笑,隨即兩人心照不宣的轉移了話題。


    陸辛照樣伺候人伺候得勤快,而祝央,哪怕這人八成是資深者,也照樣使喚得理所當然。


    李立他們出去了兩個小時才回來,不過比他們先一步來的卻另有其人。


    所以說支線太多的世界就是這點麻煩,你正專注一條的時候,另一邊就不甘寂寞的要走劇情了。


    原來是邱老師的那位初戀,她兒子的班主任老師,親自上門做家訪了。


    要說這初戀老師還被邱老師丈夫找學校鬧過呢,一般是躲都躲不贏,更不會淌這渾水。


    可小明的狀況實在讓人擔心,身體看著不好,精神也越來越孤僻,實在不該為大人之間的糾紛誤會變得不幸。


    這人也是好人,打算跟邱老師一家坐下來心平靜氣的談談,解除誤會。


    顯然邱老師丈夫是不領情的,當下就氣急敗壞把人趕走了,他倒是沒動手,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男人除了敢打老婆兒子,還敢打誰?


    初戀老師本意是為孩子著想,好麽!這樣一來在人家眼裏,更成了兒子跟他有關係的佐證。


    攆走了人回到樓上掀起巴掌就準備打老婆,結果手還沒落下,就看到對門那凶悍女人搖搖擺擺的從屋裏走出來,看樣子是打算去吃飯。


    經過他們的時候,眼睛往他手上一瞟,邱老師丈夫的牙槽就又開始做疼。


    硬生生的放下手,拉過老婆孩子進了屋,也不敢在那女人在家的時候鬧動靜了。


    現實中這種辣雞祝央是看都不會看一眼的,不過恐怖遊戲沒辦法,又不能自己選npc,真是損她仙女的格調。


    晚飯在附近一家不錯的川菜館吃的,要說他們在這裏稍有什麽慰藉的話,估計就是這街頭巷尾到處的好店了。


    祝央回去的時候還感歎道:“啊,要是通關遊戲還能回來就好了,光憑這些店也值得多來幾次啊。”


    陸辛嘴角抽了抽:“你還真不忌晦。”


    祝央翻個白眼:“再補充一點,跟班守則第一百三十四條,不準頂嘴,不準吐槽,別以為跟班和老大之間有平等的幽默感。”


    陸辛眼神放空:“是是!我造次了。第一百三十五條又是什麽?”


    “還沒想到。”祝央一派理所當然:“每個跟班對應的規則不一樣,畢竟你們各有各的蠢法,側重點肯定不同,當然規則都是我來定。”


    陸辛深吸一口氣,再吐出來,用隻有一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道:“比以前還——”


    兩人回到別墅,沒料到居然在大廳又碰到昨天被扔出去過的崔小姐的跟蹤狂。


    這會兒崔小姐並不在家,顯然對方這個時候來是別有目的。


    果然走近之後隱隱約約聽到他跟房東的對話,隱約泄露了一些字眼。


    諸如‘鑰匙’‘房間’‘明晚的驚喜’‘成全’一類。


    房東也賊兮兮的笑得猥瑣在跟他說著什麽,臉上一副讚同的樣子。


    然後兩人同時看到走近的祝央,均是臉色一變,那跟蹤狂更是話也不說了。


    跟房東打了個‘說定了’的手勢,就緊低著頭,縮著牆角繞過祝央他們跑了出去。


    可不說這裏是劇情發生之地呢,都慫成這樣了,這當頭還敢過來。


    這就是劇情推進的強大,祝央懷疑即便打斷他兩條腿,該他戲份的時候估計人也會爬過來。


    回到房間的時候李立和汪蓓兩人買的工具已經搗鼓好了,祝央看了看,很多東西她都叫不出學名。


    也不知道他們哪兒買的,這就是經驗派上的用場了。


    晚上躺床上玩手機玩到很晚,臨睡之前又起身打算出門上個洗手間。


    結果才出門就碰到吳越回來,隻是和之前的瑟縮沉默比起,這會兒的高中生又稍有些不一樣。


    祝央不確定是不是線索觸發的原因,但此時吳越居然主動停下腳步,開口跟她說話了。


    沒開燈的走廊隻靠著洗手池那邊的一盞昏黃燈光照明,顯得人的輪廓格外詭異。


    祝央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高中生說話,聲音輕飄飄的沒有中氣,不似活物般。


    他說:“你怎麽知道是人皮做的?”


    說完這話,祝央還沒來得及驚訝,他卻好像驚醒一樣,眼神頓時染上恐懼和慌亂,轉頭逃回了房間。


    好麽!一會兒又得用掉一瓶洗手液了。


    祝央回想起自己昨晚摸過這書,胃裏就直翻湧。


    從廁所出來是嘩啦啦開著水衝了半天,手都快洗脫皮了,才心情鬱悶的關上水龍頭。


    結果一抬頭,就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換了張臉,倒是比之前那假貞子漂亮一些,可接著下一秒,鏡子裏的人就開始七竅流血。


    祝央肩膀脫力,原地轉了一圈,已經沒辦法追究這毫無新意的嚇人方法。


    手上那老洗不去的膈應感,再遇到這事,簡直跟沒熄的爐火被兜頭淋了一盆油,火氣蹭的就竄上了八米高。


    祝央猛的轉身,徒手一把伸進鏡子裏,抓住女鬼的頭發就是往前一拽,生生的把女鬼的上半身拽了一半出來。


    那是因為你剛剛親眼見了鬼,祝央心道。要沒那出,這傻大膽不還打農藥打得歡嘛。


    見祝央要出門,謝奕忙道:“那個,能給我換個房間嗎?或者叫阿姨過來陪我?”


    祝央戲謔一笑:“你確定?阿姨最近可是恨嫁得很,一周相親好幾次,你有這要求我當然無所謂。”


    謝奕渾身一抖,哭喪著臉:“那要是女鬼再回來找我怎麽辦?”


    “如果你沒撒謊的話,憑你那體質,她應該沒這麽快和你卯上,畢竟這會兒她不算強,跟你耗上不劃算。”


    祝央回到房間,這次倒是沒多久就睡著了,不過和朱麗娜形容的有出入的是,今晚女鬼竟然沒有入夢。


    祝央對此有所預料,也許那蹩腳大師一進門就讓女鬼感到了威脅,所以晚上來找她之前,想先發力把人趕走。


    但既然沒趕走,以現在女鬼的能力,想必也是損耗不小,甚至連入她夢的力氣也沒了。


    當然這隻是樂觀推測,也可能那醜碧池故意打亂了節奏,在憋什麽大招。


    對此祝央隻能提高警惕。


    次日就是第四天,吃過早餐後祝央便草草整理一番就去了學校。


    今天她特意沒化妝,也沒有穿光鮮亮麗的衣服,素色的森係連衣裙穿在身上。


    本就纖細姣好的身材顯得更不盈一握,整個上午她都眉峰輕蹙,眼神憂鬱。


    看著有些憔悴,但又美得讓人歎息,直教人看了保護欲膨脹。


    一時間校內論壇的八卦更熱鬧了,不過大致風向倒是可憐心疼祝央撞上髒東西,男生那邊甚至已經開始組織想辦法,出各種狗皮膏藥主意的都有。


    倒是女生這邊偶爾一兩個聲音酸【沒病沒災,不過是做兩個噩夢而已,有這麽矯情?一翻進論壇全是她。人家真抑鬱症或者休學治病的還沒她招搖呢。】


    【可不是,有精神分裂前兆就趕緊送醫,晚了就痊愈了。】


    諸如此類的嘲諷才冒出頭,就被各種指責落井下石,嘲諷人家的不幸,倒黴事還要拿來對比爭排名等等的道德帽子壓下去了。


    中午例行和姐妹會的人吃飯,經過一天一夜的發酵,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眾人在二樓那張已經約定成俗,專屬姐妹會的餐桌前一一坐下,開始詢問並安慰祝央的狀況。


    不過即便表情擔憂,可眼神裏的內容倒或是幸災樂禍,或是好奇刺探,或者若有所思的。


    祝央也一貫演技在線,一時間氣氛其樂融融,年輕姣好的女孩兒互相扶持鼓勵,共渡難關,叫人看了感動。


    隻突然一個不一樣的聲音道:“那個,祝央,雖然我不想在你痛苦的時候說這件事。”


    祝央抬頭,是走到麵前的林茜,這碧池眼睛裏的得意飛揚都快掩藏不住。


    還做出一副有一說一的嘴臉:“你今天沒有化妝吧?不能因為私人情緒形象狼狽,姐妹會的人在外必須維持美貌,要麽就幹脆別出門,這可是你自己定下的規矩。”


    “前天謝小萌這樣還被你說了一通呢,今天你卻自己不遵守自己定下的規則,作為會長,這是不是已經算原則性失職了?”


    祝央聞言挑了挑眉,沒有急著回答,倒是先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的反應。


    並沒有人對林茜落井下石表示不滿,反倒是對她的話頗為認同。


    人人都要遵守的規則她祝央憑什麽自己無視,更何況姐妹會的人典型的牆頭草,誰的氣勢強就應誰的聲。


    就跟上次林茜被削回去後。一個個落井下石一樣,祝央她們不敢這麽快出口挑釁,但沉默任勢發展還是可以的。


    祝央早知道她們的德行,心裏全無落差,她隻要保持絕對的強勢就好。


    但出了朱麗娜這件事,那麽姐妹會這一個個人的心思就不得不狠狠敲打一番了,也省得下一回有人敢背後狗膽包天搞她。


    這場設計,不但等著女鬼,重要的也得讓這一個個碧池認識到,敢把主意打她身上是找錯人了。


    就見她憂鬱輕蹙的眉心一散,整個脆弱無助的氣質消散全無,眼神又恢複了那居高臨下的輕鄙。


    似笑非笑的看著林茜,嗤笑一聲:“我自己製定的規則,當然會遵守。”


    “不過你作為播音係的牌麵,這讓人掩麵無語的理解能力,實在讓人懷疑你們係的整體水平。”


    “不得形象狼狽,隨時維持美貌,我有哪一點沒有做到嗎?”


    “可你——”林茜見她還死不承認,指著她素淨的臉。


    還沒說話,就見祝央招了個人過來。


    巧了,這是新聞係的才子程學長,長得帥氣家境又好,性格也不錯。因為專業經常接觸的緣故,林茜早已對其芳心暗許。


    卻聽祝央這碧池把人招過來後,又做出那副楚楚可憐的白蓮樣:“學長,有件事我想問問你們男生的看法。”


    程學長受寵若驚:“你說,是不是有什麽麻煩?盡管說。”


    祝央撞鬼受驚這事全校都知道,不過她本人沒說出來,便也不好當麵先道出來。


    但不料祝央說的卻是別的話題:“我今天出門的時候也發現自己氣色不好,人模鬼樣的,來學校見大家都盯著我看,就想著是不是妨礙到大家了。”


    “你們男生的看法比較客觀,所以我想問問,我現在——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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