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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祝央不知道是不是在那天朱麗娜的家裏,懷著滿切的期望, 卻被女鬼無視規則點名針對後,隨著某根弦斷掉的同時,心裏也有什麽東西變異了。


    總之她這會兒對女鬼的惡意和想要弄死她的決心,並不比女鬼對自己的少, 倒是不覺得這些畫麵恐怖了,不過膈應還是有的。


    朱麗娜見叉子舉了半天祝央不接過去,便問道:“怎麽了?不是要吃葡萄嗎?吃啊!”


    這話聽到祝央耳朵裏, 也就變了個聲線和強調, 滿是粗糲和陰陽怪氣,就像在教唆她咽下眼球一般。


    祝央得確認這醜逼鬼到底是單純控製她的感官,還是連朱麗娜也能影響。


    畢竟這兩個本質上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她要是能控製別人的行動, 讓人攻擊她怎麽辦?


    於是祝央道:“朱麗娜,你吃。”


    朱麗娜一愣, 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聽話的把葡萄塞進了嘴裏。


    在祝央的視角下, 便是那一口腐爛黑牙的醜逼嚼著眼珠汁液爆漿的畫麵,非常具有衝擊性。


    咽下去之後,還做了一個挑釁兮兮的笑臉,牙齒縫上都掛著肉渣。


    祝央心道這女鬼是真的破罐子破摔, 估計昨晚看到了她比起怕鬼更怕惡心的場麵, 幹脆豁出去變著法用重口味畫麵惡心她呢。


    於是祝央立馬決定改變作戰場地, 學校人來人往的,顯而易見對她不利。


    她站了起來,吩咐朱麗娜道:“我先回去了,下午有課就幫我請個假,注意看著林茜,別讓她幹活偷懶。”


    又使喚謝小萌:“你開車送我回家。”


    要是半路那女鬼把行人或者紅綠燈變成死人頭嚇她,還得伴隨著車禍風險,祝央可不願冒這個險。


    朱麗娜倒是沒意見,她這幾天夾著尾巴做人,但是和林茜打交道要比在祝央身邊讓人踏實多了。


    而且這是第五天了,按理說女鬼可以白天顯形了,她懷疑祝央就是看到了女鬼所以要回去的,就是不知道女鬼以什麽模樣出現在祝央眼裏過。


    但謝小萌就頗有些不情願了,在她看來祝央的別墅現在已經是鬼屋,她心裏發怵。


    祝央道:“我家裏有個帥哥哦,你確定不來?”


    帥哥可就拉倒吧,即便你現在還有心思獵豔,也不見得會便宜她啊。比起帥哥倒不如說這碧池的淫威實在些。


    謝小萌打定主意隻送她回家,絕不進門。


    結果在花園旁邊的車庫停好車,就看到真的有個帥哥坐外麵的吊椅上曬太陽。


    能在祝央法眼下得個帥氣出塵的評價的,那真的絕對是水準以上了。


    謝奕這麽年輕就能經營出不小的天師名頭,長相和氣質絕對是獨樹一幟的。


    謝小萌頓時眼睛都直了,立馬將不進祝央家門的事忘到了腦後。


    祝央也不理會這碧池犯花癡,進了門就找出了那盤錄音帶。


    謝奕一進來就看見她在搗鼓這個,便道:“你不是說第五天隨時都可以出來嚇你一跳?怎麽今天一個上午沒看到,你開始想念人家了?”


    祝央沒理會他,反倒在屋子裏隔空喚了起來:“喂——,在嗎?在就顯個形,附在這倆貨身上也行,或者需要我準備幾個西瓜或者籃球做你的死人頭媒介嗎?”


    屋子裏一片寂靜,本來雙方打過招呼,撩了兩句一起進屋的謝奕和謝小萌,頓時被她這番操作搞得心裏發毛。


    “你還真要招她出來啊?”


    祝央等了好一會兒,女鬼還是不出來,便又道:“怎麽了?別害羞啊,剛剛在學校不是挺開朗的嗎?要我叫你昵稱才出來嗎?”


    “爛牙妹?鼻涕精?灰指甲?鬼無鹽?喂~~~,倒是出來啊。”


    謝小萌和謝奕已經覺得祝央是不是石樂誌了,忙想勸,就見祝央搬了張墊子坐到電視機麵前,離得很近,仿佛能和電視裏的人麵對麵交談那種。


    她點開播放鍵,畫麵就來到了小黑屋,等女鬼坐到梳妝台梳妝,然後視線隔著鏡子與屏幕外的人對視時,祝央忙在這裏按了暫停。


    “沒事,我知道你就算不出來,也能看到我的一言一行,但是我看不到你的臉後麵要說的話總覺得是對著空氣講一樣,現在勉強可以了。”


    說完就翻出了手機,但剛掏出來又嫌手機屏幕太小,便讓謝奕把她借給他打遊戲的平板還回來。


    利落的用平板打開校內論壇,林茜雖然蠢,不過在自己的專業上還是辦事麻利的。


    就這麽會兒的時間,樓已經蓋起來了,回複已經有了好幾百層,後麵一個鮮紅的h.o.t 顯示已經是熱話題了。


    祝央美滋滋的打開那個帖子,對準女鬼在電視機裏的視線:“來來來,我知道你常年關小黑屋裏內心淒苦,這心理有問題呢,就得疏導,不是成天琢磨找美女麻煩的。”


    “女孩子呢,就是做鬼也得講究格調的,你看人家聶小倩還有貞子姐姐,不就豔名遠播嗎?你想走貞子路線這份心也不是不能理解,但畫虎不成反類犬總歸不好吧。”


    “所以我今天給你想了個套路,知道怎麽叫黑紅吧?既然沒那條件走偶像路線,那咱就走諧星路線吧,絕對幫你在鬼界中開辟一條蹊徑。”


    祝央猜得對,這會兒女鬼是全方位哪兒都能感知到她一舉一動的,更何況這碧池打開了電視機,真是想不看都不行。


    於是一下午的時間,女鬼就被逼著看論壇上那些關於她長相的嘲笑,關於她是哪部國產山寨鬼片抄襲人家經典女鬼的女主角,後來甚至發散到這長相是怎麽能夠上位當女主角的。


    【家裏有礦吧?長這樣的我都不好意思猜潛規則。】


    【不是,既然有礦捧自己拍電影,幹嘛不先整整容?這麽多錢哪怕整整牙,開個眼角,修個下巴,墊墊鼻梁——嘖!這麽說起來根本沒有不需要動的地方。】


    【樓上的,你對現代整容水平有什麽誤解?那上帝都辦不到的事幹嘛要為難醫生?】


    【歪樓了歪樓了,不是在討論這貨何德何能可以跟裂口女,楚人美她們相提並論嗎?合理猜測是爛片上映前的炒作營銷。】


    【大學論壇才多大流量?至於嗎?代表我自己,反正我不會去看。】


    【行行行,既然人家宣傳方不要臉的敢塞進來,就衝這份無恥,咱就選她當第一又如何?】


    【對對,趕快進入下一個環節吧,不是說p圖競賽有錢拿嗎?p個圖就有機會拿一萬呢,購物車不等著清空嗎,遊戲皮膚不夠誘人嗎?快快快!】


    祝央邊分享還邊安慰道:“沒事,你別看現在罵得難聽,那有句話不是說觸底反彈嗎?這種套路現在多的是,不怕罵,就怕沒有熱度。哦哦!看已經有人開始上傳p圖了,效率真快。”


    “我看看,這張往裏冰箱裏死人頭上插蠟燭的,這張廁所裏冒出來p文字泡借廁紙的,哈哈哈真幽默。哦這張也不錯,你大張著嘴p隻竹鼠進去的。”


    “咳咳咳!我不行了,竹鼠這個梗過不去了是吧?哇偶~,這個更人才,種花健齒白,還你一口清新好牙。”


    “我中意這個,要給這位大兄弟黑幕操作,第一名不好太違民意,至少也得送他到第三名。”


    祝央拿著平板在女鬼麵前樂得前俯後仰,然後謝奕和謝小萌就這麽懵然的看著受了她一下午慘無人道精神攻擊的女鬼,從靜止的畫麵了,嘴角緩緩的震下一縷綠幽幽的血。


    明顯是內傷了!


    而那女鬼也從靜止中生生動了起來,兩人看著她伸出手,想從屏幕裏伸出來掐斷就在自己眼前的脖子——


    掐死她!掐死她!掐死她!


    明明就在眼前,不足一厘米,就在自己眼前,為什麽就是手伸不出來?還有明天一天就到第七天了,可女鬼覺得自己一秒都忍不了了。


    謝奕和謝小萌懵然的看了一下午,見證了這碧池是怎麽各種羞辱嘲諷女鬼的。


    這年頭對鬼怪還可以網絡霸淩?這特麽騷操作聽都沒聽說過。


    直到女鬼被氣得內傷又毫無實質性的辦法,隻能含恨遁走。


    謝奕抽了抽嘴角:“那個,祝央,其實我覺得吧,你是不是對你的處境有什麽誤解?”


    謝小萌深有同感:“對啊,我現在覺得,女鬼才是那個被折磨七天後被索命的,我,我現在看她怪可憐的。”


    這幾天發生的事,一樁樁捋出來,明顯特麽祝央才是反派啊。


    祝央白了他們一眼,起身道:“行了,吃飯吧!明天就可以收官了。”


    說到底即便是要共同度過任務的隊友,但不過是沒有任何感情與合作基礎的陌生人而已,哪有信任可言?


    祝央有點對於自己獎勵高出平均值的事心裏有數,有點懷疑是自己的原因。


    因此先發製人的倒打一耙道:“不就是你囉!”


    她看著李立:“我是剛結束選拔賽第一次進正式場,什麽都摸不著北的新兵,而你們也號稱最多的隻經曆過三場。”


    “那你對這裏麵的規則和門路未免太清楚了一點吧,你怎麽知道的這個難度遠超咱們的平均值?”


    李立一噎,他在幾人中最年長,看這次都是幾個年紀小又無甚經驗的新人,便想著一開始占據主導權。


    沒想到這會兒看來反倒是多說多錯。


    他咳了一聲:“我雖然資曆淺,但畢竟癡長你們十多歲,前兩次運氣好,一起通關的玩家有已經度過好幾場的經驗者。”


    又強調道:“合作的前提是相互信任,我們目標一致,又是共同利益者,本該相互協作,實現共贏才對。”


    祝央心道這司機大哥估計被工作集團的口號洗腦了,而且自己腦子不怎麽靈活,對事情的關鍵都不得要領,還想著當領頭羊。


    隻是她懶得在這種地方去點戳別人,便順勢問道:“那你是怎麽肯定難度被調高了呢?”


    李立也順著轉移話題道:“新手場的難度不會比選拔賽難太多,一開始進入遊戲的大多都是普通人。就連我,已經經曆了好幾場遊戲,去掉保命需要的消耗,身上的積分也隻夠給我的各項體能加幾點而已。”


    他苦笑道:“我以前日夜作息顛倒,體質不好,但現在差不多已經可以媲美健身教練了。但對上鬼怪,也就逃命的時候不至於跑兩步就跑不動。”


    “所以你們說,一下子讓我們四個人應付超出我們人數的鬼,不是難度被調高了是什麽?”


    說完像突然想到什麽,問祝央道:“你在選拔賽中得到的積分是多少?”


    “嗯?兩千點!”祝央想都沒想砍了十倍。


    誰知光這個數量也讓李立和汪蓓倒吸了一口涼氣:“天呐,那你的評價可不得b級以上?”


    這才是讓祝央感興趣的地方:“怎麽說?一般通關的評價標準是怎樣你們知道?”


    汪蓓道:“上一場有個前輩告訴過我,有人專門總結過,這些賽場的本質就是遊戲,完成遊戲的期間越是擁有戲劇性,與鬼怪的對抗程度越高,評價也就越高。”


    最低限度的活著渡過遊戲,評價是e,積分獎勵有500點;輕鬆無傷渡過,評價則是d級,獎勵1000點。


    但如果能對鬼怪造成有效傷害,評價又上一個台階,c級,獎勵1500點;重傷鬼怪的話便是b級,有獎勵2000。


    殺死鬼怪,無疑又是一個台階,請假毫無疑問的a級,有8000點積分。


    “不過你要是能全方位大獲全勝,以壓倒性的優勢虐殺鬼怪,就是傳說中的s級了,不過這種情況在選拔場是鳳毛麟角。”李立道。


    “但是突然知道有鬼嚇都被嚇死了,能冷靜想辦法活下來已經不容易,那些少有的能完成反殺達到a級成就的玩家,一開始起/點就比大多數人高得多,像一般人,大多評價隻在d級和e級而已。”


    祝央聽完臉上的表情有些漂移,照他們的說法,那女鬼在她手裏可夠慘的。


    被精神折磨了好幾天才在不甘和痛苦中死去,也就是說達到這種標準,就能得到足夠高的評價?


    幾人捋了一番規則,已經到了晚上的飯點,遂決定點幾個外賣邊吃邊說。


    李立毫不客氣的使喚年輕男士陸辛道:“小陸,你去叫幾個外賣吧,順便找房東要個外賣電話。”


    陸辛倒是沒說什麽,爽快的照做,沒一會兒就打包了好幾個菜回來。


    祝央一看居然都是她喜歡吃的,不由得心裏生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


    眾人邊吃飯,話題才又來到了這次的任務上。


    這次任務雖然喪心病狂,但好歹一開始就交了底,這棟房子有哪些人,因何而死,遊戲都已經將劇情傳了過來。


    李立道:“看來還不算喪心病狂,遊戲的目的大概是讓我們專注抵禦索命夜了。”


    首先是之前在一樓碰到的長相美豔女子崔小姐,她會在七天之後的夜裏被騷擾自己已久的追求者入室侵犯,掙紮之中被誤傷致死。


    然後就是住在二樓的邱老師,她會在當夜被長期家暴自己的老公分屍而亡,一起被殺的還有她正在上小學的兒子,原因是她丈夫懷疑兒子不是親生的。


    還有一個租戶,是一個人在這邊上學的高中生,他們還沒見到人,不過對方因為長期遭受校園霸淩,也是正好在那天晚上不堪受辱上吊自盡。


    這隻是第一階段,人殺人。隨即還有第二階段,鬼殺人。


    死後不甘殞命的崔小姐會化身厲鬼殺死侵害她的凶手,同時長期在她背後嚼舌根,又每天言語騷擾,甚至凶手當夜能夠闖進她房間,也是他開的方便之門的房東也會被崔小姐索了命去。


    而邱老師和她的兒子則也沒有放過自己的丈夫和父親。


    屆時整棟屋子活物已經團滅,化作厲鬼,然後就輪到玩家們了。


    李立提議道:“遊戲不會平白讓我們提前這麽久進來的,既然給了這麽多時間,那必定能找到化解方法。”


    “咱們明天就分頭行動,兩個人出門打聽這裏有沒有出名的寺廟或者法師道士,看有沒有能幫到我們的。。”


    “另外兩人就趁租客不在的時候去搞到房東的鑰匙,看看他們房間裏有什麽有用的線索和道具。”


    “尤其是生前的喜愛之物或者執念之物,一般對鬼怪是有點效果的。”


    幾人都表示讚同,這種辦法,一般適用於大部分新手場了,畢竟正麵實力差距太大,肯定會有輔助道具。


    說話間就分配明天的組隊,本來大夥兒的意思是男的女的各自兩兩組隊。


    但從進入遊戲一直很沉默的陸辛卻道:“兩邊都是去找東西,女生的細心不能缺,最好還是選有效率的組隊吧。”


    李立早看出這小子對祝央的在意,也順水推舟道:“行,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嘛,明天你們去外麵,我和小汪留房子裏探查吧。”


    祝央看了陸辛一眼,見他神色如常,也沒有說話。


    祝央率先吃完飯,便打開了行李箱,看看遊戲給他們配發的東西裏裝了什麽。


    幾個人的身份設定是來這邊放鬆的旅客,行李箱的東西倒也符合他們的設定。


    祝央的行李箱裏有幾套換洗的衣服,還有一雙鞋,當然質量和款式讓她看了就撇嘴的。


    除此之外有個化妝包一些洗漱用品,還有一台筆記本電腦。


    祝央忙打開電腦,連了房間的wifi,試了試搜索引擎,基本上和現實世界是一樣的。


    祝央都有些懷疑這就是現世世界,隻是他們被傳送到了別的地方。


    但顯然不是,她試著登陸自己的各個社交賬戶,不管國內國外的都顯示查無此號。


    正準備多試些別的功能,便聽到外麵走廊傳來一陣喧鬧聲。


    幾人開門,那聲音變陡然變大,原來是二樓那位邱老師的丈夫又在打她了。


    之前他們碰到邱老師的時候人家還準備做飯,按理說現在應該是一家人圍著電視吃晚飯的時間。


    可這一家卻全然沒有結束一天工作學習後的其樂融融。


    幾人站在門口就能聞到邱老師的丈夫身上濃烈的酒味,這是個看著三十多歲的男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看起來特別平庸。


    但就是這麽個掉人群裏找不出來的人,此刻卻雙目赤紅,表情猙獰如惡鬼的在對妻子實施暴力。


    而邱老師原本整潔幹淨的頭發已經亂若瘋婦,襯衣領口也被撕破了一塊,眼中含淚,拚命躲避,但並沒有哭喊出聲。


    因為她的兒子正隔著門縫看著。


    男人邊打還在邊罵:“兩百塊的麻將錢都沒有,買顏料買畫筆,我看是補貼哪個野男人吧。”


    “小崽子送他去讀書就不錯了,學個屁畫畫,吃我的住我的還想著走他親爹老路。”


    各種不堪入耳的辱罵傳遍了整棟房子,樓下的房東像是已經見怪不怪,也沒管。


    幾個玩家知道這是劇情,既然最終會出人命,一家人的肯定是由來已久的矛盾。


    這些都是鬼怪預備役npc,還是別扯上關係為妙。


    李立正準備招呼幾人進來,就看到祝央一把合上手裏的筆記本電腦,然後蹭蹭蹭的踏著木地板走了出去。


    直接來到那正在打人逞威風的男人麵前,兜頭就是一筆記本給他腦袋削過去,絲毫沒有留手。


    這動作之快,突如其來得李立他們都沒反應過來。


    那男的直接被扇倒在地,腦子嗡的一聲,半邊臉隨即變得麻木,感覺牙齒有點鬆抿了一下,竟然吐出兩顆牙齒。


    這時他酒醒了一大半,抬頭就看到一個年輕女人居高臨下看著自己。


    眼神比看糞坑裏的蛆還不如:“兩百塊的麻將錢都管老婆要,還有逼臉自稱自己養家,呸!”


    那是實實在在的一口唾沫砸在對方身上,男的估計也是窩裏橫,又可能被這女的牙齒都被打掉的生猛嚇住了,竟然瑟縮了一下,卻半點沒敢反駁。


    眾人就這麽看著祝央幹脆利落的削完人,然後邁著長腿瀟灑利落的走回來。


    陸辛雖然仍舊麵無表情,但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而李立卻是懵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立馬關上門低聲斥道:“你幹什麽?你瘋了?那些人七天後可全都會變成鬼,你要死去得罪他們別害了其他人。”


    祝央把估計已經爛了的筆記本往床上隨意一扔。


    嗤笑一聲道:“說得就跟不得罪咱們就不會被索命一樣,既然結果都一樣,那該幹的就不要慫,怕錘子?”


    要真是那樣,就不會毫不客氣的弄死朱麗娜並且脅迫她這麽個不相關者參賽了。


    祝央大概也知道遊戲為什麽選中明明不具備預選條件的她,無非是她的行為相比其他人具有更大的不確定性,這就意味著更多的驚喜和看點。


    這點祝央並不需要謙虛,她從小挑事整人的本事是無師自通,翻著花樣讓人防不勝防。


    所以能非把她弄進來的,這遊戲的惡劣程度也可見一斑。


    她接著道:“既然什麽都不會改變,那還有什麽好小心翼翼的?”


    對於她這觀點,李立他們是不讚同的,在他們麵前這些房客雖然現在還是活生生的人,但是心裏已經先入為主把他們當成厲鬼了。


    覺得還是低調盡量減少存在感的好,這會兒鬧得越歡,保不齊人家變鬼後第一個就找你。


    但祝央豈會理會普通人行事節奏?在她看來這些人所謂的穩妥和中庸全該嗤之以鼻。


    也不得不說,作為一個領導型人格的家夥,她的思維模式是具有極高的攻擊性和冒險因子的,從不屑於躲在舒適區內。


    最後幾人自然是不歡而散,不過此時天色已晚,所謂散去就是各自回房休息。


    祝央筆記本壞了,這會兒也有些心疼,暴脾氣上來也沒多想,隻圖順手,明明房間裏有這麽多可以用來削人的東西。


    茶盤什麽的,凳子什麽的,裝飾木雕什麽的。


    好在還有手機,倒是影響不大,祝央查了查網銀賬戶裏的錢,當即決定明天去重新置幾身衣服,行李箱裏備的那都是些什麽鬼。


    到晚上快睡著的時候,半夢半醒之間,祝央聽到走廊傳來腳步聲。


    這棟房子有些年頭了,木地板老話,走在上麵咯吱咯吱的,所以一般人晚上出來動作都盡量放輕。


    但這個腳步聲卻明顯有些沉重拖遝,像拖著什麽一樣,讓人覺得詭異。


    祝央還好,估計是被女鬼嚇著嚇著打通了任督二脈,竟不怎麽覺得害怕。


    但看隔壁床的汪蓓,確實忍不住裹緊了被子,本來都要睡著了頓時變得警惕慌張起來。


    第二天一早醒來,果然她精神就不太好了,眼下還有了黑眼圈。


    看到祝央這睡眠充足精神飽滿的樣子,心道果然沒心沒肺。


    祝央拿著洗漱用具去二樓公共水池那邊洗臉刷牙,遇到邱老師正帶著她兒子也在那兒洗漱。


    邱老師見了祝央,忙往旁邊讓了讓位置,見這年輕女孩並不搭理自己,一時有些訕訕。


    等祝央洗漱完,正打算離開,就感覺衣角被拉了拉。


    低頭一看,是邱老師的兒子。


    這小孩兒長得挺清秀漂亮,麵向一點不像他爹那麽平庸木訥,隻是已經讀小學的年紀,個頭看起來卻比同齡人瘦削弱小。


    他也不說話,遞了個煮雞蛋過來,眼睛都不敢正視祝央。


    祝央挑挑眉,最後還是接了過來,小孩兒又忙躲回媽媽背後。


    不過有了這開頭,邱老師倒是找到了開口的機會。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昨天,謝謝你了。”


    “他爸酒勁上來就容易發瘋,根本就聽不進去話的,我這也是——”


    話沒說完就被祝央打斷了:“我對你無能的人生沒有興趣。這些話你留著催眠自己也就夠了,關我什麽事?”


    說完祝央還嗤笑著補了一句:“我抽他隻是因為他吵著我了,別多想啊,你們還是完美幸福的三口之家的,繼續保持,別給人添麻煩就是了。”


    邱老師長期受家暴,經常頂著傷去學校,周圍同事朋友大都是勸和的,父母也打死不會同意她離婚。


    和稀泥的話她聽多了,可這位祝小姐明明沒說什麽辛辣的用詞,邱老師卻陡然覺得一個耳光扇自己臉上一樣。


    她垂下眼眸,那邊祝央已經獨自離去,並沒有興致和她多談。


    四個玩家都醒來之後,便一起下樓吃早餐。


    碰巧又撞見二樓的另一個租戶出門上學,就是昨天沒能打過照麵的,也是在七天後會在房間裏上吊自殺的人了。


    對方一露麵,顯而易見的就是個過得不好的人。


    十六七歲的年紀,整個人看起來瘦弱又陰沉,校服襯衣穿在身上輕飄飄的,感覺一陣風就能吹倒。


    這位吳姓少年額頭上還有破口的傷,不過已經結痂了,但是走路腳一跛一跛的,也不知道本身就腿腳不便還是受的新傷。


    他看到陌生的四個租客,也沒打招呼,神情冷漠的和眾人擦肩而過。


    眾人也不在意,離開房子出了小巷隨便在街邊找了家生意比較好的早餐店坐下。


    一般這種生意好的本地蒼蠅館子,味道大多差不了,不過祝央一貫嫌棄這些地方的衛生,所以很少來類似的地方吃飯。


    一落座她就嫌棄的看了眼油膩的桌子,正準備抽紙巾擦,卻有人先一步已經替她擦了。


    祝央見狀,毫不客氣道:“挺有眼色的,你很了解我嗎?”


    從昨天一開始的各種鞍前馬後,到吃飯口味,再到對她潔癖的了解,再說是巧合那是蒙傻子。


    可陸辛貌似也沒有掩飾的打算,隻是靦腆一笑:“你在學校是有名人,這些基礎信息論壇都有的,我經常關注你,不過你不認識我。”


    這解釋倒說得通,學校論壇裏還有她的個人資料呢,一些基本的身高生日星座喜歡的食物裏麵都有。


    看樣子這個陸辛也是大學裏那些眾多的仰慕者之一了,但學校注意她的男生多了,有資格走近她圈子的卻就那麽些。


    一般的普通男生自然連告白示愛的資格都沒有,大一的時候有過自我良好的迪奧絲想越級死纏爛打。


    不過都不用她出手,一個眼色過去,兄弟會那幫學校的男生精英們就把人收拾了下去。


    以祝央的婊勁,平時在現實裏是怎麽都不會搭理陸辛這樣的普通男生的,不過遊戲世界有個人使喚,做事也順手一些。


    她便把早上收到的雞蛋扔了過去:“行,接下來你就聽我的了,這是獎勵。”


    李立和汪蓓都是經曆普通的一般人,就沒見識過這囂張使喚人,一個雞蛋就打發的架勢。


    這還虧得祝央長得漂亮,一般人這麽狂,一天出去得被揍八頓。


    可陸辛卻是一笑,那張平凡隻稱得上清秀的臉一時間竟格外攝人,一雙眼睛泛著星點般的光澤,無端的散發出匪夷所思的魅力,如同靈魂中蔓延出來,衝破了樣貌的桎梏般。


    汪蓓比這兩人長好幾歲,按理說不會對普通的大學生有何感想,此時也猝不及防的臉紅了紅,心跳加快幾拍。


    他搖搖頭,將雞蛋剝好殼遞回來:“你吃吧,鬼怪npc心甘情願的饋贈是有好處的。”


    “是嗎?”祝央遲疑的接過雞蛋。


    吃完後也沒什麽反應,不過也就一個雞蛋,沒用就沒用了,就當吃早餐。


    不一會兒他們點的東西就上齊了,兩屜小籠包,兩屜蒸餃,兩碗粥和兩碗豆漿,還有幾根油條。


    果然味道不錯!


    吃完飯便該琢磨著幹活了,因昨天分配好了工作,不過這會兒房子裏人大部分還沒走,李立他們就想著先跟房東套套消息。


    而祝央和陸辛也得先回去拿點東西,陸辛的行李箱裏有個數碼相機,他們打算帶上。


    結果回去就在大廳裏碰到昨天已經見過的一樓房客崔小姐。


    她像是剛下班的樣子,臉上有著通宵工作後的疲憊,妝也有些脫了,但整個人仍然美豔漂亮,有種頹廢之美。


    可大廳裏不止她一個人,她身後還跟著個男的,一個勁在說些什麽,但見崔小姐厭惡不耐的表情,八成就是七天後入室犯案的家夥了。


    那人也二十出頭的樣子,長得一般,年紀輕輕就有了小肚子,偏還穿件緊身t桖。頭發不經打理,著裝也隨便,一看就是缺乏自我管理的迪奧絲。


    他攔著崔小姐,喋喋不休道:“你怎麽又去那種地方上班啊?那裏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專門搞你們這樣的年輕女孩子,那邊的女的也都不是好人,都是濫交墮胎的,沒準還有見不得人的髒病,你就是跟她們一個桌上吃飯就不害怕嗎?”


    崔小姐先前還隻是不耐煩,聽到這兒火了:“你認識人家嗎你就在這兒張口噴糞,咱倆什麽關係啊成天對我的生活指指點點。”


    又對房東吼道:“這人都跑屋子裏騷擾租客了,你就不管嗎?”


    房東卻坐在吧台後麵,喝著豆漿咬著油條嬉皮笑臉的和稀泥道:“年輕人嘛,火氣別這麽重,小情侶鬧矛盾關上門好好說唄,意氣用事不好。”


    “誰跟他情侶?”霍小姐差點氣哭。


    她天生長相嫵媚,身材又比同齡人豐滿,很招男生的眼,從初中開始就被女生各種排擠。


    還不容易跑到外地上大學,因為家裏條件不好,學費生活費所有都是自己負擔。


    以為上了大學同學們會成熟些,誰知道周圍還是各種刻薄排擠到處傳她不堪的流言,這也讓她經常受到一些下流男生的騷擾。


    這個糾纏她有段時間的男生叫張華,不但天天變態一樣跟蹤她,還到處傳他們已經交往的謠言,學校的女生經常看到他跟著她,又樂於見到妖豔賤貨找了個low逼男,自然是喜聞樂見深信不疑。


    她要是反駁甚至還有人說她吊著人家拿人當備胎,不是沒報過警,可警/察也是和稀泥的,張華一口咬定再加同學作證,也就不了了之了。


    房東也不是好東西,兩個賤男人簡直臭味相投,要不是租金交到了年底不能退,她早搬走了。


    誰知她還沒真哭,張華的表演欲卻先一步出來了。


    他一臉激憤道:“你就是嫌我窮,我對你怎麽樣這麽久了你看不到?我都快把心掏出來了。”


    “你們女人都這樣,不就是喜歡錢嗎?真心對你的男人不屑一顧,寧可去給富人當狗,你在我麵前趾高氣昂的,在外邊怕不是跪在別人麵前搖尾巴吧?”


    說完又普通一下跪地上,自己扇自己巴掌,那是真扇,聲音啪啪響。


    邊扇邊哭:“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這麽重的話,你原諒我,咱們別鬧了好不好?”


    崔小姐嚇得花容失色,她很早就覺得這男的根本是神經病,經常自說自話,上一秒罵得猙獰,下一秒又跪地痛哭,以前在學校也這麽當眾幹過,讓自己成為了整個學校的笑柄。


    可房東卻頗為感慨的勸道:“唉!小崔,你看張小兄弟都這樣了,你就原——”


    話沒說完,就聽到旁邊響起一聲嗤笑。


    聲音不大,但裏麵包含的嘲諷譏誚很是明顯,如同入戲深重的人被針刺般戳破氣氛一樣。


    三人回頭,見是昨天住進來的幾個房客,笑的就是當中那個特別漂亮的年輕女生。


    就連張華,追崔瑗追得這麽狂熱,看到那女生時也難免心生驚豔。


    可她下一秒開口說的話,就不像她的外表這麽讓人賞心悅目了。


    祝央嗤笑道:“這年頭人越來越沒逼臉了啊,隻看得到自己窮,不知道自己實際上又窮又醜又懶又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沒錯,吃不到還坐地打滾怪白天鵝不讓他吃。這麽不要臉,怎麽不幹脆指著老天罵他今天沒有掉餡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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