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桃喝了粥, 身體確實又舒服了不少, 臉色也沒那麽蒼白了。


    安平柯看他好了,也不便多留,“我先回學校,明天你別去學校了, 我去幫你請假。”


    韓桃點點頭答應了,安平柯回了學校卻久久不能平靜, 然而無論如何, 他也不想這時候去打擾韓桃, 畢竟韓桃對他的感情和自己對她的完全不一樣。


    將心緒壓下, 安平柯去了數學組,找到韓桃的班主任, 給她請了假,這才回教室。


    另一邊韓桃燒了熱水, 好好擦了一遍自己身體, 又把頭洗了, 身體這才舒爽,不過可能因為這天她睡了太長時間,所以這時候反而不困了,既然如此,韓桃便拿出自己還沒寫完的語文卷子繼續出題。


    這天晚上,韓桃睡得很踏實, 一覺睡了將近十個小時, 第二天中午時分, 韓桃才收拾收拾東西起床。


    起床之後,韓桃又聽到了敲門聲,開門一看原來來人又是安平柯。


    “給你帶了點午飯,都是好消化的東西。”安平柯說完,似乎就準備要走。


    韓桃有點過意不去,說:“你要不要進來跟我一塊吃?”


    安平柯搖搖頭。“我在學校吃過了,而且下午我們有一個小測驗,我不跟你一塊吃了,你注意休息。”


    安平柯說完,便轉身離開,看上去沒半點留戀的意思。


    韓桃回房間,打開安平柯送過來的食盒,看著那幾樣精致的小菜,她知道這一定不是在食堂買的,至少食堂從來沒出現過滑蛋蝦仁這道菜,而且食堂裏也絕對不會有這種方方正正的小巧碟子。


    吃著安平柯送來的東西,韓桃怎麽想怎麽覺得抱歉,至少和安平柯相比,她在這段友誼的維護上,比安平柯付出得少多了。


    心內愧疚,下午韓桃便去了縣城的的供銷社,在供銷社裏轉悠了半天,韓桃才選出一件算是能送出手的禮物,那是一根銀質項鏈,項鏈底部掛著一顆變形的星星,星星正中間嵌著一顆小小的鑽石。


    這條鏈子是這個縣城供銷社內最貴的東西,畢竟在這個牙膏才一毛五的年代,九十多塊錢,實在是不便宜了。將那條鏈子收好,韓桃晚自習時回了學校。


    韓桃一回去就被王豔豔幾人包圍了,韓桃沒辦法,跟他們再三確認自己沒事之後,他們這才放下擔憂。


    第一節晚自習下課,韓桃被董國豪拉去了無人的角落,“韓桃,我的桃姐,你跟我說,你到底準備怎麽弄馮永光,我昨天沒見到你,你知道不知道我都快嚇死了?”


    韓桃拍了董國豪腦袋一下,說:“怕什麽,馮永光的事情我都調查過了,而且消息我也放出去了。”


    董國豪一愣,問道:“你放什麽消息了?桃姐,你幹什麽了?媽……不是,我不說髒話,但是桃姐你可悠著點,他們可是幫派組織,我爸那邊都管不了的,那麽多小混混,警察想抓都不知道先抓哪個,而且那些幫派裏很多人是亡命徒,給錢就不要命的,你可千萬別惹他們。”


    董國豪越說越是害怕,似乎當場就看到韓桃被倆幫派的人給撕了似的:“桃姐,我求你了,你能別嚇唬我嗎?星期六的事情,我後來怎麽想怎麽不對勁,我問你,你是不是之所以那麽做,就是為了知道馮永光有沒有沾毒丨品?”


    韓桃左右看看,確定周圍沒人之後,輕笑著安慰董國豪道:“你別擔心,我們沒吸,也沒藏,到時候就算有人找,也找不到你身上,你爸是長青警局的,無論哪個幫派都得給你幾分麵子。”


    “韓桃,你傻是不是,他們給我麵子,會給你麵子嗎?你快跟我說,你到底幹了什麽,要真是什麽嚴重的,我先跟我爸那邊打個招呼,要不你先去我家裏去住著,我家住的地方沒人能隨便進出,很安全。”


    韓桃被董國豪的這種關心溫暖了,原本以為董國豪是個徹頭徹尾的小混蛋,後來之所以也做了讓步,就是因為韓桃看中了他的背景,韓桃本意就是利用董國豪的背景,讓自己和王豔豔他們幾人的高中生活安穩一點,別總是被人欺負找茬,可是漸漸的,有什麽東西好像一件變了,董國豪就這麽成了他們的真朋友,就算沒了那個背景,韓桃也願意與之交往。


    說起來,董國豪其實比邱虎單純多了,邱虎內心比董國豪高傲,而且為人處世有點深藏不露,很會掩飾自己,董國豪就簡單多了,他基本是有一說一的,喜歡的人就每天跟他說好幾個“我愛你”,不喜歡的他連理都懶得理,總之他這性格比較直率,當然也就容易得罪人。


    如果不是有個當局長的父親,韓桃估計董國豪每天至少都得被揍一頓,然而這種人真正了解了,會發現他內心的良善非常難得。


    不喜歡肢體接觸的韓桃輕拍了一下董國豪的後背,說:“你覺得我比你傻?我真的放出消息,我會讓人知道那放消息的人是我嗎?行了,你也別擔心了,事情還得慢慢來,我們暫時就等著看結果吧。”


    “那他賣給我的東西呢?我還買嗎?”


    “買,買完你就給我,我給你處理掉。”


    “好吧,桃姐你可不能碰那個啊,隻要碰了那粉,人就完了。”


    “我知道。”


    相比而言,韓桃倒是擔心董國豪碰毒丨品,畢竟那些販丨毒的,最喜歡的就是拉這樣的小公子小少爺進圈,這也是為他們自己鞏固地位,因為這些官二代也進圈了,那麽調查他們的力度也相對減輕了,而且這些二代們其實也是他們的籌碼,不過現在看來董國豪很清楚毒丨品的危害,所以韓桃也舒了一口氣。


    正如韓桃所言,她確實把消息放出去了,就是下午她出去給安平柯買禮物的時候,而她放消息的方式特別簡單,就是站在幾個聊天的大媽身後,然後插了幾句話,那幾個大媽也沒在意韓桃到底是誰,因為她們都在聊著五十裏村的凶殺案,據說是長安幫幹的,而那個死者似乎是鐵頭幫的人。


    這些喜歡各家串門子的中年婦女,他們是傳播消息的最好媒介,而她們隻是閑聊,某些有心人卻一定會聽到心裏去,到時候結果如何,她還真想看看。


    星期二清晨,韓桃又去了操場,操場上已經有一個正在奔跑的身影,這個身影韓桃再熟悉不過。


    等著身影跑到自己跟前,韓桃也完成了熱身,隨後兩人肩並肩往前跑去。


    安平柯邊跑邊問:“身體好了嗎?”


    韓桃回答:“好了,不然今天也不會來跑步了。”


    “那就好。”


    天還沒亮,一盞路燈照著偌大的操場,操場跑道上一高一矮兩個身影邁著相同的步子,默契地跑著,兩人都不說話,但是卻並不尷尬,韓桃很喜歡這種舒服的感覺,在安平柯麵前她似乎可以完全放鬆,根本不需要擔心什麽過去、現在和未來似的。


    半個小時過後,兩人停下奔跑的腳步,安平柯問道:“還要不要走一圈?”


    韓桃看看宿舍樓方向已經亮起的燈光,說:“不了,我今天起晚了五分鍾。”


    “嗯。”


    一起往宿舍樓方向走去,兩人依舊沒有說話,隻是在分開十分,韓桃拿出了一個小巧的長條形首飾盒。


    將首飾盒放到安平柯眼前,韓桃說:“送你的。”


    安平柯頓住,心裏的狂喜漸漸蔓延至全身,他接過韓桃的首飾盒,打開後發現裏麵竟然是一條精美的項鏈,項鏈的底部甚至還掛著一顆嵌了小小鑽石的星星,安平柯笑了,唇角的弧度從沒這麽明顯過,他說:“謝謝。”


    韓桃這是第二次看到安平柯笑,不過這次沒上次震撼,上次韓桃覺得自己好像都要心動了,這次看著安平柯高興,她沒有心動,卻也跟著高興起來,韓桃說:“是上次你和阿姨請我吃飯,還有感冒時你照顧我的謝禮。”


    韓桃說完,她親眼看到安平柯的笑容瞬間斂去,他又成了那個冷漠淡然的安平柯了,而且莫名其妙的,韓桃好像感覺安平柯生氣了,可是為什麽?剛才他的笑容不像是假裝的,唉,果然是個善變的男人,韓桃內心偷偷感歎。


    送了禮物之後韓桃內心總算踏實了,她回宿舍擦擦身體,洗漱一下,便又沒事人一樣上課去了。


    不過這一天韓桃總覺得有些奇怪,因為她很明顯感覺到有一股視線一直在觀察她,不過她每次感覺到,一抬頭那視線又轉移了。


    如此幾次之後,韓桃便警覺起來,到下午她終於知道了,原來一直是謝歡瑞在觀察她,不過她一直偷偷摸摸的,韓桃每次一抬頭,她便趕緊轉過頭去。


    大概猜到了謝歡瑞的不懷好意,韓桃想了想,下午放學時便對董國豪說:“今明兩天,你都不要跟我一塊,但是你要遠遠保護我,另外你看看能不能找幾個人一塊,我有種預感,謝歡瑞可能還是看我不爽,而且我估計她可能這兩天就準備行動了。”


    “行,我知道了。”


    董國豪立刻去準備,然而韓桃還是沒想到謝歡瑞竟然會在第二天淩晨她去跑步時動手。


    被關在一個小黑屋中,韓桃有點後悔,她太大意了,因為說起來她隻要再學校,其實最容易動手的時間就是她早上從宿舍到操場的這段路上。


    手被綁住,嘴被封著,韓桃迅速分析著現在的情況,首先她是被四個男人一起拖走的,這四個人隱藏在宿舍後麵的角落處,一看到韓桃從宿舍樓出來,沒走多遠就衝過去,其中一個率先捂住了韓桃的嘴,隨後他們四個一起拖著韓桃就往宿舍樓後麵走去,隨後他們四人將學校後門打開,就這樣明目張膽地把韓桃擄走了。


    韓桃知道學校有個後門,但是那後門其實一直是鎖著的,韓桃也確實沒想到這些人會從那裏進出,而且現在想來他們確實是想好了方案的,畢竟走後門隻需要打開那個鎖就行了,沒人會看見,也不會有門衛審問。


    小黑屋是封閉的,沒有窗戶,小黑屋的門縫處漏出一點光,韓桃借著這一點光注意到這個房間其實是個儲物間。


    往門口處挪動幾步,耳朵貼在門上,韓桃仔細去聽外麵動靜。


    韓桃聽了十來分鍾,外麵一點動靜都沒有,她記得那四個人把她關進小黑屋之後,好像吵了兩句,其中兩個似乎還打起來了,最後似乎有個人摔門走了,但是屋裏應該還有人的,為什麽十分鍾內她都沒聽到聲音?


    開門聲過後,韓桃接著聽到一聲尖叫,而後便是謝歡瑞的聲音:“你……你殺了他們?”


    一個粗獷的男聲說:“那又怎麽樣,我完成了你給的任務沒,完成了就給錢,別讓我多殺一個人。”


    韓桃在小黑屋裏也震驚了,她被關起來後外麵的爭吵和的打鬥原來不僅僅是她理解的那樣,其中一個殺了另外三個人?


    也擔心起來,因為韓桃被綁的路上留下了很多痕跡,她是希望董國豪或者王豔豔他們能找到自己的,可是現在韓桃忽然很怕他們找到自己,如果外麵這男人真是亡命之徒,那麽他也不會對來找韓桃的董國豪他們手軟。


    “你……我給你錢,但是你也不用殺了他們啊。”


    這是謝歡瑞的聲音,而謝歡瑞說完之後,韓桃就聽到了一陣數錢的聲音。


    “行,一百五十塊,我收到了,還有什麽事嗎,有的話要加錢。”


    謝歡瑞現在怕得要死,房間裏三個人的死狀淒慘,可是她現在是想躲也躲不開了,於是隻能又拿出二十塊錢,遞給那個男人說:“我先出去一會兒,你把這房間收拾了,那……三個人你也收拾了,等下我回來不能讓我看到他們。”


    男人接過錢,爽快地說:“行,你一個小時後回來吧。”


    謝歡瑞再次出門,男人將三具屍體裝進了蛇皮袋子,隨後找個垃圾堆一扔就算完事,回到房間後他用水把血跡簡單衝了衝,一個小時便過去了。


    謝歡瑞再次進去的時候,房間裏其實還有一股血腥味,隻是看不見那幾個人的屍體,她總歸好受一些了,而出門的那一個小時,她其實一直在安慰自己,狂跳的心漸漸安定下來,她發現她已經沒法回頭了,原本隻想給韓桃一個教訓,可是現在看來這件事根本不能隨便解決了,她必須得幹幹淨淨才行。


    謝歡瑞想來想去,發現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殺了韓桃,因為她知道韓桃是清醒的,她清醒著肯定就知道這個男人殺了另外三個,而這個男人是自己雇的,那麽自己就擺脫不了嫌疑,就算人不是她殺的,她若是被查出來也少不了也坐牢,現在她隻能和這個男人合作,讓她再把韓桃也殺了,隨後這個男人就會遠走高飛,自己在鳳棲縣也還能待下去。


    心裏緊張地要命,謝歡瑞說:“我再給你兩百,你去把那個女的也殺了。”


    韓桃在小黑屋裏聽到了外麵的一切,而此時手上的繩子也終於被她磨開了。


    這一個小時時間內,韓桃很清楚謝歡瑞會發生哪些改變,如果一開始謝歡瑞隻是想嚇唬嚇唬自己,可是那三個死了,謝歡瑞一定不會束手就擒,所以她一定會才去行動,而這個行動必然是叫那個男人再殺了自己,所以韓桃隻有一個小時時間,她必須自救。


    借著門縫微弱的光芒,韓桃找到了儲藏室粗陋牆麵上一塊突起的石頭,她就那麽對著石頭突起處磨了一個小時,繩子開了,韓桃的手也磨破了,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怎麽樣才能快速將一個比自己高了不少也有力不少的男人打倒。


    這個身體到現在都還是偏瘦的,而跑步鍛煉的時間畢竟還不長,韓桃非常清楚自己現在的問題,如果她和謝歡瑞對打,她也許還能拚上一拚,但是和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對打,韓桃的勝算微乎其微。


    手裏緊緊攥著自己剛剛磨斷的繩子,韓桃心裏還是算計到底該怎麽做,然而門還沒有打開,韓桃聽到外麵謝歡瑞接著說:“你要是不想動手也行,我其實還叫了五個人,不過這兩百塊就讓那五個人賺了。”


    男人一聽,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過之後,男人說:“沒想到你一個小丫頭還挺狠,你本來就是想弄死她對嗎?”


    謝歡瑞搖搖頭說:“本來沒有,我本來想著是叫那五個人輪丨奸了她,然後讓他們把她的臉弄花,但是現在看來也沒那個必要了。”


    謝歡瑞並沒有隱瞞,而她叫的另外五個人再過一個小時應該也來了。


    她一開始的打算是讓著四個人把韓桃綁了,自己過來好好羞辱她一番,然後讓那五個人再玩弄她,而且她還專門找了一個照相機,她準備把韓桃被玩弄的照片拍下來,到時候好脅迫她,讓她老老實實閉嘴,可是計劃不如變化快,她一來到這裏就發現事情的發展已經失控。


    “這兩百塊錢,我賺定了。”男人說完,猛地踹開了小黑屋的大門,而謝歡瑞則轉過身去,不想看到什麽血腥場麵。


    男人一推開門,韓桃眼睛一瞬間什麽都看不到,從黑暗到光明,人的眼睛至少需要十秒鍾才能適應,不過反應過來卻一秒就夠了,微微眯眼,韓桃終於看清楚了麵前的男人,就在男人的拳頭要打上韓桃腦袋時,韓桃猛地抬腿,踢到了男人某處。


    韓桃用盡了全力,這力度和當初踢董國豪可不同,而且韓桃此時已經鍛煉了一段時間,力量也上去不少,所以竭力的這麽一踢,韓桃感覺她可能把這人的某處給踢廢了,而且她分明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好像被踢爆了一樣。


    因為無法和這人比力量,也沒法跟他比速度,韓桃能打敗他的唯一方式就是踢他那裏,而且事實證明,這方法奏效了。


    男人疼得倒地不起,謝歡瑞一回頭,便發現了狀況,於是她來不及細想就衝了上去。


    韓桃也來不及細想,在謝歡瑞衝過去的刹那,韓桃猛地一個後退,躲過了謝歡瑞的攻擊之後,韓桃直接將手裏的繩子往謝歡瑞脖子上一套,隨後用盡全力拉著謝歡瑞將她摔倒在地。


    謝歡瑞以為韓桃要勒死自己,她拚了命掙紮,雙手拽住脖子裏的繩子,想要呼吸,然而韓桃似乎根本不給她機會,而她也漸漸覺得頭暈,窒息讓她漸漸停止了掙紮。


    就在謝歡瑞以為自己馬上就要被勒死的時候,韓桃鬆開了繩子,於此同時房門被大力踹開,緊接著衝進來一個男人,這男人謝歡瑞認識,正是他們鳳棲一中的知名人物,也是無數少女的夢中情人安平柯。


    “咳咳咳……咳咳……她,她想殺了我。”謝歡瑞劇烈咳嗽幾聲,勉強站穩,隨後她就要朝安平柯跟前靠,可是安平柯自始至終沒有給她哪怕一個眼神,他一直看著韓桃,眼裏的擔憂仿佛有了實質。


    其實謝歡瑞想的沒錯,剛才有難麽幾秒鍾時間,韓桃是真的想要殺了謝歡瑞的,可是終究理智戰勝了衝動,她鬆開了謝歡瑞,安平柯也到達現場。


    韓桃一開始以為董國豪或者王豔豔、孫來希會來找自己,可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安平柯,竭力讓自己顯得不那麽緊張,韓桃說:“你怎麽來……”


    韓桃一句話沒說完,已經被拉進了安平柯懷裏,她被安平柯緊緊抱著,韓桃甚至覺得自己都要嵌入安平柯身體內了,因為他擁抱的力度太大了,好像他一鬆開懷抱,自己就可能飛遠一樣。


    硬是這樣抱了幾十秒的時間,安平柯才鬆開懷抱,他低頭看著麵前近在咫尺的韓桃說:“有沒有受傷?”


    韓桃其實已經懵了,不過回頭想想韓桃又覺得可能自己想多了,畢竟安平柯和自己是朋友,如果董國豪這樣出事,她可能也會這麽擔心,要是他也經曆了大難不死,韓桃可能一樣會給他一個擁抱,這麽想著,韓桃才放鬆下來,說:“沒事。”


    韓桃說完沒事,房間內突然又來了五個男人,他們個個人高馬大,在看到屋裏情況之後,他們也是一陣怔愣,謝歡瑞終於清醒過來,她覺得自己大概已經完了,因為安平柯竟然也來了,可既然都已經這樣了,謝歡瑞應該也沒什麽回去讀書的餘地了,所以他幹脆不理會安平柯,直接指著韓桃說:“你們給我殺了她,對殺了她,隻要殺了她,你們要多少錢我給你們多少錢。”


    新來的五個男人雙眼放光,都盯著韓桃,而他們還沒動手,突然間安平柯已經出手如電,將其中一個撂倒在地。


    剩下幾個趕緊出手,然而他們在怎麽厲害都不是安平柯的對手,因為安平柯出的幾乎全是殺招,而且速度、力量,安平柯甩他們幾個好幾條街,謝歡瑞還沒弄明白安平柯到底怎麽做的,新來的這五人已經全部倒下了。


    謝歡瑞傻了,她根本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她精心準備的一切就這樣毀了,她原本還準備回學校之後,繼續弄些謠言,這樣韓桃就徹底毀了,然而事實是她現在就已經完了。


    董國豪進來的時候,還跟著十多個警察,而這十多個警察也很快發現了最開始的三具屍體,最後滿屋子人都被帶走了,有的是被抓有的則是被帶著做筆錄,等從警局出來,韓桃和安平柯四目相對,一時竟然都有點感慨。


    安平柯說:“以後每天早上我都去女生宿舍樓門口等你,你要是請假就先告訴我一聲。”


    韓桃想了半天,終究隻是說出一聲:“謝謝。”


    原來那天安平柯等著韓桃一起跑步可是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他有點擔心,就朝女生宿舍走去,走到一半他就發現了韓桃丟下的一隻鞋子,又走了一會兒之後他發現了另一隻鞋。


    安平柯猜到韓桃應該是出事了,所以他迅速回去叫了董國豪,讓他報警,自己則順著韓桃留下的線索往前走,但是因為線索中間斷了一部分,所以安平柯找了兩個小時才找到這裏。


    韓桃現在算是真的明白了,她這輩子可能都還不清欠安平柯的人情了,昨天她送給安平柯一條項鏈,以為兩人終於兩清了呢,可是現在這個救命之恩的人情要怎麽還?


    回到學校,韓桃被董國豪拉去吃飯,王豔豔幾人也跟著,他們都聽說了韓桃被綁架的事情,一個個擔心得要命,當他們聽董國豪說安平柯先找到韓桃時,又都跟著驚訝起來。


    幾人正說著,安平柯走了過來,董國豪一看到他就招呼他坐到自己旁邊,王豔豔、孫來希和邱虎又問了一下當時情況,都跟著罵起了謝歡瑞。


    “這個是什麽毛病,韓桃從來沒有招惹過她,她竟然這樣害人。”王豔豔說。


    “你別這麽溫柔,她不是有什麽毛病,她就是心如蛇蠍,就該千刀萬剮,真是,謝歡瑞怎麽沒被她叫的那幾個男人打死。”孫來希氣憤填膺。


    “我覺得她後半輩子可能絕大部分時間都在監獄度過了,殺人未遂,綁架,外加另一個殺人犯的幫凶,因為她算是幫著藏匿屍體了,這麽幾樣罪加起來,她不被槍斃就不錯了。”邱虎比較理智,他甚至分析了謝歡瑞的罪行。


    “真是最毒不過婦人心,這女的太奸詐了,你們知道她一開始是怎麽想的嗎?她一開始的打算是找那幾個人那什麽了桃姐,然後再弄壞她的臉,讓她毀容,多毒,我還真是第一次見這種女人,最關鍵的是她跟桃姐好像真沒什麽深仇大恨吧?至於嗎?”董國豪越想越是不解。


    “都別說了,過去就過去了,韓桃,吃飯吧,不要去想了。”安平柯輕聲說。


    韓桃點點頭,沒吱聲,其他幾個人也都不敢再說了,生怕讓韓桃再難受,不過韓桃還真沒多難受,最令韓桃難受的是她欠的人情還不清這件事。


    當天晚上韓桃就又請了假,而且一請假就是倆星期,王崇新自然也了解到這件事了,所以他很痛快地批了假,還讓韓桃回去後好好休息。


    實際上韓桃請假並不是為了休息,因為她得去跑廠房的事情,這件事情一天半天解決不了,所以她給了自己兩周時間去準備。


    大巴晃晃悠悠開了一個小時到了長青市,隨後韓桃又轉了市內公交到了石榴村,找到了石榴村的村委會,跟村長說清楚自己來的目的後,韓桃說:“我知道現在地裏還有麥子,但是那一茬麥子村民能拿多少錢?加上一茬秋玉米,一畝地一家人交完公糧後以能拿到三十塊錢嗎?”


    村長當然算的清楚賬,可是正如韓桃擔憂的,這些土地都是村集體財產,他沒有權利擅自租出去,就算租出去,租金怎麽辦?


    他們村子的地五年一輪換,都是抓鬮決定誰的地在哪裏,但是每家每戶的地是固定的,誰家少了一畝地都不願意,畢竟現在他們大部分的收入都來自地裏的莊稼。


    韓桃想了想說:“村長那您看這樣可以嗎,你們的土地幹脆賣給我們,給我們三十年的使用權,然後我們每年給你們村集體三千塊,這三千塊無論你們是分給村民,還是分給這塊地現在的擁有者,應該都不虧,對不對?”


    韓桃說完,村長心動了,三千塊這個數字太誘人了,不過他還是沒辦法決定,隻能說:“我明天開個全村黨員大會,這事兒我們得表決決定,還有如果賣給你們,到底價格怎麽樣,我們也得考慮。”


    韓桃表示理解,說:“這個沒問題,不過村長我想多說一點的是,我們廠子會越做越大,到時候肯定也少不了招工,你為你們村子考慮一下,如果工人們非農忙時間還能在家門口找到工作掙錢,這是不是一件好事?另外還有一點,我們廠子安排下來了,肯定會幫忙把村子到主道那邊三公裏的路給修了,這是不是對石榴村來說也是好事?我知道您沒法做主,但是您怎麽都可以推動一下,對不對?這也是您的功績,到年終各村對比,您的政績肯定比別人好看,您招商引資了,還幫助村子創收,這政績哪個村長應該都比不上您了,對不?”


    韓桃一番話說完,村長愈發心動了,可是村長遲遲不答應的原因是現在韓桃要的這片地屬於村子離得兩個人,這兩人中的一個非常固執,很難說話,村長心裏甚至估計十有八丨九他不會同意將土地賣掉,如果他不同意,就算村長同意了也沒用。


    不過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村子重新分地,把這些地留出來,然後按照戶口和土地,重新分配,這樣的話每個戶口能拿到的土地比以前少一點,但是村子可以名正言順地把土地租賃出去,可村子是每五年重新分配一次土地,而且每次分配都是小麥收割之後重新分配,也就是說至少得等到六月份才可以。


    “我知道,那這樣吧,要是現在不行,你六月份再來找我一次,我們到時候再商量,怎麽樣?”村長是確實想要給村子帶來點改變,所以對於韓桃的到來他其實比任何人都歡迎,然而現實是他不得不考慮村民的阻撓,因為有些人就是老頑固,總覺得種地就是最好的出路。


    韓桃果斷回答:“不行,如果這兩個星期我拿不到地,那麽我就去你們隔壁的紅梅村,因為以後都有車,我們也不怕這一個村子的距離,我們現在是在爭取時間,村長我不是故意為難您,是因為我們公司急著搬遷,如果地搞定了,我們馬上就要建廠房,我們是爭取快點把廠子弄好,所以沒法耽擱,六月份我們等不到。”


    韓桃說完,村長隻能說:“那行吧,我先跟黨員們開個會,然後我再問問那地的主人老劉,唉,老人家經過了□□,每天都下地好幾次,有點雜草都給拔幹淨,生怕毀了他莊稼,偏偏你看中的就是他的地。”


    這下韓桃明白為什麽剛才村長顯得那麽為難了,感情還真是遇上了硬茬子,不過這硬茬子也有硬茬子的對付方法,韓桃想了想問道:“村長,您能不能帶我去您說的老劉家看一看?”


    村長回答:“不用我帶,你就去那要的那塊地等著,他每天下地四五次,你去地頭等著就行,要是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駝背老頭,那肯定就是老譚了。不過先跟你說一聲,老譚可不好說話,我們村基本沒什麽人理他,他要是真罵你,你就算了吧,這事兒我盡量幫你辦,要實在不成,也是我們有緣無分了,行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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