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該讓雲景軒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他之後,凰歌便離開了禦書房。


    成與不成,隻能看雲景軒和太後同不同意了。


    等她回到壽康宮的時候,太後已經睡醒了,正在跟雲燁說話。


    凰歌仔細地看了看太後的神色,她神色正常,正慈愛地和雲燁說說笑笑,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在睡夢中被人做了檢查,秋蓮嬤嬤也若無其事,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隻是秋蓮嬤嬤在看凰歌的時候,眼中多了一分著急。


    別人不知道情況,她還能不知道嗎?今日敬王妃給太後診完脈之後,就說要去找皇上商議了,這說明什麽?說明太後娘娘的病情真的很嚴重啊!


    “皇祖母,昨天晚上孫兒本來是想留下來守著您的,可是府中忽然有人來報,說是找到了治療頭疼症的古方,孫兒便急急忙忙地回去了,早上才沒能來請安。”


    雲燁神色清明,略帶歉意地道。


    “無妨,哀家身邊這麽多人照顧著呢,你們都守在這裏不但幫不上什麽忙,反倒會添亂,不如各自回去的好。”


    太後慈祥地笑著,臉色比昨天不知道好了多少,她讚賞地看著雲燁道:“你能讓人去尋找給皇祖母治病的古方,皇祖母已經是知道了你的孝心了。”


    說到那根本不存在的古方,雲燁依然麵不改色:“皇祖母,孫兒已經讓幾個有名的大夫去研究那張古方是否合適了,您不用擔心病情,孫兒一定找到天底下最好的大夫來給您,您一定能康複的!”


    見雲燁如此有孝心,太後自然也高興。


    她一向重視嫡庶,也看重皇後這個正宮所出的兩個孩子,雲燁處處想著她這個祖母,她心中很是欣慰。


    “皇祖母,說到好大夫,敬王妃也是有幾分真功夫的,不然三弟也不會恢複的這麽快。”


    雲燁若有所思地看了凰歌一眼,一雙眼睛中閃過陰寒。


    雲燁向來用這種眼神看她,凰歌也早就習慣了,自然不會往心裏去,不過按理來說,雲燁應該找到了陳冬兒要解藥了,他今日來壽康宮,表麵上來看望太後的,實際上應該是來找自己的。


    凰歌心中有了計較,便笑著道:“太後今日氣色不錯,太子殿下也在這裏,我就不打擾了。”


    凰歌說完就要告辭,嬤嬤連忙道:“奴婢去送送敬王妃。”


    太後不滿地瞪了秋蓮一眼,秋蓮還是堅持去了。


    送到了外麵,秋蓮嬤嬤才急切地拉住了凰歌道:“敬王妃,太後她老人家的病到底如何了?您一會兒說病重一會兒說氣色不錯的,到底是怎麽回事?您不是去見了皇上嗎?皇上怎麽說?”


    凰歌安撫她道:“你一下子問這麽多問題,我先回答哪個?”


    秋蓮也意識到自己太過著急了,連忙道:“是奴婢情急了,您慢慢回答!”


    凰歌笑著道:“太後的病確實很嚴重,但是今日氣色也錯,我見過皇上了,說了太後的病情,皇上叮囑說暫時不要告訴太後實際情況,所以,嬤嬤,你在太後身邊行走一定要小心不要露餡啊。”


    說起來,這個秋蓮嬤嬤今日也幫了她不少。


    若不是她打發了太後身邊伺候的人,凰歌也不會那麽順利地確認了太後的病情。


    不過,太後的病,跟她是解釋不清的,說多了反而容易亂,所以凰歌索性連她也一起隱瞞了。


    “皇上也說暫時不要告訴太後……”


    秋蓮失魂落魄地重複了一遍,心態已經有些崩潰了。


    皇上都這麽說了,那太後她老人家的病一定很嚴重了……


    “嬤嬤,不要露餡。”


    凰歌見秋蓮嬤嬤眼睛都濕潤了,不禁出言提醒道。


    “哎,奴婢知道了。”


    秋蓮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調整好了情緒,轉身回去了。


    雲燁也正迫不及待地要離開:“皇祖母,您好好休養,孫兒該去給母後請安了。”


    太後很滿意今天雲燁的表現,點頭道:“好孩子,快去吧。”


    雲燁乖巧地退下,卻沒有離開壽康宮,而是朝著凰歌所住的偏殿去了。


    凰歌早就猜到了他要來,正在一邊等他。


    凰歌一身繁瑣的宮裝,俏然立在長廊下,筆直如翠竹,動人如空穀幽蘭。


    風輕輕地吹起了她鬢角的碎發,凰歌見到他來,彎起眼睛笑了一下,那笑容美的如同天邊皎月,純粹幹淨,不參雜任何雜質。


    似乎有什麽東西撞進了雲燁的心頭。


    雲燁忍著心頭那奇怪的感覺,皺眉走進了她:“你在等我。”


    凰歌輕輕地笑了一下:“若是我不在這裏等,太子殿下一會兒還要去找偏殿找我,豈不是麻煩。”


    雲燁冷哼一聲,卻有些慌亂地躲開了凰歌的眼神:“自作聰明的女人,你倒是說說,本宮找你做什麽?”


    “殿下找我,自然是為了解藥的事情,難道還會有其他的原因嗎?”


    凰歌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瞧著雲燁道。


    這個討厭的女人,又用這樣討厭的眼神瞧著他!


    剛才的那些奇怪的心思似乎一下子就消散了,雲燁有些惱怒地瞪著凰歌道:“那解藥本宮已經服下了,為何沒有任何作用?”


    他想象之中的解脫沒有出現,擔心中的痛苦和折磨竟然也沒有出現!他甚至都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有任何變化!剛才他竟然還差點對這個平日裏最討厭的女人動了心,這是什麽鬼藥啊!


    雲燁氣的想要撞牆。


    凰歌鄙夷地看了雲燁一眼,道:“急什麽急?這藥又不是藥到病除的!第一次服用不過是減輕一些被控製的感覺而已,後麵的過程你才會有感覺。”


    雲燁皺眉道:“你的意思是,這顆沒用?”


    “沒用豈不是砸了我自己的招牌?”


    凰歌驚訝地看了雲燁一眼:“藥效是層層遞進的,第一顆藥吃下去,效果已經很是顯著了啊。”


    雲燁冷哼一聲道:“什麽效果?本宮怎麽沒有感覺到?”


    凰歌勾唇一笑:“至少殿下的智商提高了啊。”


    旋即,她笑著往前走住的地方走:“三日之後,殿下再找我拿另外一顆藥。”


    雲燁看著那抹裙擺如漂亮的蝴蝶般飄走,眼神和心情都十分複雜。


    “這是個極其討厭的女人!”


    雲燁暗暗地叮囑了一句自己,轉頭卻看見了從那邊走來的楚天歌。


    楚天歌臉色不大好,身邊跟著的是鬆香和凝香。


    凝香永遠一副老樣子,低著頭,乖巧正派,鬆香倒是嬌羞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叫一個欲說還休。


    雲燁緩緩地吐了口氣,走過去皺眉道:“你怎麽在這裏?來了多久了?”


    楚天歌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臣妾自然是來看望太後娘娘的,倒是殿下在那邊和敬王妃站了許久,不知道在說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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