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曉壽回到辦公室先泡上一壺茶,站到窗口想著朔銘。第一次見朔銘覺得這個人穿著還可以但略有些土氣,說話辦事倒是可以,對屠曉壽的要求答應的也比較痛快。屠曉壽覺得這隻是一個普通包工頭,這種人見的多了。沒想到就在剛才卻給了屠曉壽一個大大的震撼,一個包工頭的關係竟然能伸到省廳的大秘那裏。不得不說這有點奇葩了。


    屠曉壽接連打了幾個電話,都是讓人幫忙詢問朔銘的背景關係以及以往的履曆。很快,一份傳真就發過來,屠曉壽看了幾眼就對朔銘這個人有了一個全新的看法,更重要的是朔銘這一年的經曆太震撼了。這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包工頭,朔銘上麵一定有人,而且能量之大讓人忌憚。


    引黃工程,明山市的整個標段被朔銘一個人拿下,雖然官方並沒提到朔銘,但卻提到另一個人,齊淑。屠曉壽有幸見過齊叔一次,隻不過自己的地位太低齊淑根本沒正眼看過他。朔銘竟然能從齊淑那拿走所有標段。


    齊淑什麽人屠曉壽略有耳聞,自從丈夫去世之後生活作風很放浪,難道……屠曉壽搖搖頭,這也不大可能,齊淑怎麽可能跟一個民工一樣的人好上。朔銘除了個頭還行身材勻稱之外似乎沒什麽可取之處,齊淑想要一個農民工一樣的人還不是一抓一大把,不知多少人想爬上她的床。


    南紅關拆遷有朔銘的名字,但卻並未提及太多,因為拆遷之後的事基本與朔銘沒什麽關係了。但屠曉壽想到另一個事,就在剛才飯桌上,朱誌標可是說過他的老家就是豐城南紅關的,這層關係會不會是與拆遷有關。眼下也隻能暫時下這樣一個結論,可兩人的關係親近的讓人別扭,一個省廳大秘一個包工頭,怎麽都覺得站到一起很違和,但這種違和卻偏偏出現了。


    季王莊的港口工程朔銘隻在前期出現,至於為什麽信息上並未說明,屠曉壽畢竟身在官場,季王莊的工程款為何出了問題還是聽說一些的,朔銘看來是規避了風險,提前得到消息了,這樣說來背後一定站著一個人給朔銘提供了必要的信息。這個人會是誰呢?能提前知道這些的至少在明山市處於權力中心,而且邪路這種信息還是冒著風險。


    接下來就是三甲醫院,朔銘所做的工程竟然是招標價,這可有意思了,接觸過這麽多做工程的還沒見過這樣的。甲方一分錢不賺幹忙活,誰信啊,可屠曉壽信這份傳真。


    而且傳真上還提到了一個京城來的大人物,具體是誰沒說,但這個人卻在市政府辦公樓單獨與朔銘見麵。相比這個信息,後來在三甲醫院工地拍了朔銘的肩膀就不算什麽了。屠曉壽想,這個神秘人就應該是朔銘的背景了,沒想到竟然是京城的。屠曉壽笑了笑,這個朔銘,還真是有點燙手呢。前有背景,後有朱誌標的話,朔銘這裏屠曉壽就不好要什麽好處了,也算送朔銘一個人情。


    朔銘有礦山並不奇怪,讓屠曉壽意外的是朔銘拿下四標段竟然不是通過中標方,而是在一個名叫樊如花的女人手裏拿到的。傳真上對這個樊如花做了簡單的介紹,隻有一個皮包公司,到處借用資質承接工程,而且還有信用不良記錄。這個朔銘,還真是膽大啊。


    朔銘既然有京城的關係,為什麽不直接借用資質自己參與招標呢?屠曉壽看不明白,靠著窗戶看著窗外遠處碧波粼粼的水庫陷入沉思,摸著下巴皺著眉,朔銘這個人從頭到腳都透著古怪了。一麵是有強大的關係背景,另一方麵卻又極端的草根,這兩種身份怎麽也聯係不到一起去。


    屠曉壽得到這些信息的時候王副局長桌麵上有了差不多的一份,基本信息差不多出入不大。王副局長與屠曉壽考慮的也差不多,但王副局長沒糾結朔銘到底有多大本事,倒是有了交好之心。一個成天蹲工地的包工頭能在這麽多權利人麵前站得住腳,不能隻歸結於有背景或者運氣好。朔銘肯定也是有自己的一些優勢與人格魅力。


    王副局長知道,朔銘一定會來拜訪自己,不僅是給他找過麻煩,更重要的是此時王副局長已經與屠曉壽明麵上站到一起,為了搞好關係熟絡一下也是正常的。但王副局長沒著急,朔銘不會來的太早,即便來了也不會說太多有營養的話,想要交好還得常來常往。


    離開水庫餐廳朔銘直接從一旁的小路穿到管理樓,在屠曉壽辦公室門外踱了幾步才敲門。


    聽到敲門聲屠曉壽才回過神,知道是朔銘,親自去開了門。


    門開了,朔銘受寵若驚,客氣的打著招呼。


    屠曉壽客氣幾句,轉而到一旁坐下,示意朔銘坐。等朔銘坐下之後這才說:“真沒想到你竟然與朱秘書關係這麽好,咱可以說是一家人啊。”


    朔銘可不懂一家人是什麽意思,難道屠曉壽的關係也是省廳水利口?朔銘不確定也不敢信,屠曉壽之前可不是在水利部門工作,在來豐城之前什麽部門沒待過,這個屠叫獸能活到今天隻能說背景驚人。


    朔銘說:“其實我一直想多來幾趟與屠局長多說說話,也好多聽些道理,隻是怕耽誤屠局長的時間,畢竟屠局長也是日理萬機。”


    朔銘心裏腹誹,日理萬雞才對,這個屠叫獸名聲這麽臭,不是沒道理的,上一次還撞見要對柳若寒下手,再次相見沒事人一樣絲毫不覺得尷尬,要說臉皮厚,朔銘甘拜下風。不過朔銘覺得屠曉壽還是有可取之處,首先這個人比較直爽,做官直爽的可不多,在屠曉壽麵前談利益可以大大方方的說,這也是朔銘認為的唯一一個不是優點的優點了。


    屠曉壽與朔銘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光說些屁話,屠曉壽有時是發揮他教授的本事,一套套大道理說的朔銘暈暈乎乎。直到從屠曉壽的辦公室出來朔銘才回過神來。屠曉壽的意思是之前朔銘答應的條件作廢了,也就是說朔銘沒必要向屠曉壽送禮。其中自然是一番拉攏。


    朔銘覺得好笑,就這麽一頓飯的功夫,自己的身份似乎又上升了不少,還真的感謝朱誌標,喝了點酒與朔銘說話那麽熱絡,讓所有人都誤會了。隻是不知道屠曉壽回過神來還會不會這麽開心。


    接下來朔銘又去了王副局長的辦公室。


    王副局長算是年輕有為的一代幹部,三十多歲已經做到這個位置不容易,如果背後沒有強大的背景肯定是政績斐然。


    但通過朱誌標的造訪,朔銘可以肯定,王副局長的背景與屠曉壽不相上下,至少可以在一定層麵上互相妥協。


    朔銘與王副局長簡單的聊了幾句,也覺得這個人有點門道,每句話都在拉攏朔銘卻又不輕不重不動聲色,仿佛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王副局長唯有一點不好,喜歡打官腔。雖然做了些年的包工頭,但朔銘還是不喜歡這些說話方式,更喜歡屠曉壽那樣直來直去的人。可官場上,屠曉壽就是另類,千裏難尋的那一種。


    朔銘說:“王副局長,你真是高看我了,其實我就是一個小包工頭,掙點辛苦錢而已。”


    “這個社會不就這樣嗎?哪有天上掉餡餅的,你做工程也一樣。”王副局長又把話題引回工程上說:“東放水洞這個位置很關鍵,雖然與主壩體並不在一起,但卻是城市吃水的出入口。我們要時刻警惕,工程要做到完美無瑕。至於你工程上出現的那些瑕疵,我說話雖然重了些,但也是為你好,日後一旦出了問題,誰也不能替你承擔責任。你回去之後可要好好整頓一下,做好自我監督工作。”


    一頓官腔打下來,朔銘算是聽明白了。王副局長的意思是說東放水洞這他不管了,有什麽問題自己解決,也包含了之前王副局長吹毛求疵挑出來的那些。


    這不就等於說讓朔銘放開手幹嗎?聽到做好自我監督,朔銘差點笑尿了,第一次聽人說讓包工頭自我監督的,真要這樣,這工程絕對沒法看,監理都餓死算了。


    不過朔銘又覺得奇怪,齊陽水庫這幾個億的項目,朔銘到此竟然沒見過監理,難道東放水洞相對偏僻給忘了?


    監理這一關肯定是要過的,至少也得請客吃飯送條煙,人情往來必不可少,有時候朔銘也能從監理那學到不少東西。朔銘說:“王副局長,齊陽水庫這個項目是哪個監理公司?”


    “說出來你肯定認識,就是咱豐城的太陽監理。”王副局長說:“你在豐城做工程這麽長時間,應該接觸過吧?”


    朔銘幹笑一聲:“接觸過。”


    是接觸過,還把太陽監理之前的老總睡了,有這層關係誰能比朔銘更親近。心裏亂琢磨的時候朔銘又想到另一個問題,以太陽監理的資質監理這塊工程沒什麽問題,但想要把工程拿下來就不簡單了。看來在這之前徐家已經動手辦這件事,同時逼著劉曉婉交出公司。朔銘不知道會不會見到久聞其名從未謀麵的徐啟月。當時劉曉婉還從朔銘這拿過“凶獸”給他,也不知道這貨有沒有被酒色把身體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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