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銘與弈雲的電話隻通了不到一分鍾,當朔銘從書房出來的時候臉色就變得很難看。


    弈雲要走,深更半夜的離開豐城回京城述職,朔銘第一反應是奇怪甚至震驚,第二反應是出事了。


    果不其然,弈雲說出了些狀況,一個半小時後的飛機,要朔銘去機場見上一麵。


    朔銘的車被蔡樂慶開走了,朔銘要不開著賀美琦的車要不就是讓劉偉開車送自己。


    想了想,朔銘招呼劉偉:“現在跟我去趟機場,晚上可能很晚才回來,就讓你老婆在這睡吧。”


    賀美琦奇怪的看著朔銘。夜裏有事出去也不是沒有過,但朔銘臉色這麽難看還是頭一回。敏感的賀美琦第一反應就是出大事了,朔銘控不住場的大事。


    賀昕薇沉著臉:“你別把我家劉偉給帶壞了,我看你自己……”


    賀昕薇的話沒說完就讓賀美琦攔住,賀美琦察覺到了,朔銘臉色陰沉已經開不起玩笑,這時候就是個火藥桶,誰給一點火星肯定是狂風暴雨班的怒火。賀美琦瞪了一眼:“讓他們去吧,正好我們說說話。”


    上了劉偉的車,朔銘立即點上一支煙,深深吸上一口但久久沒把煙霧吐出來,整個頭皮被麻痹,朔銘有些天旋地轉:“我靠,壞事了。”


    “到底出了什麽事了?”劉偉還不忘開玩笑:“又把誰的肚子弄大了?你還別說,你小子這種子夠可以的,鹽堿地都照樣發芽,還他麽的能茁壯成長。”


    “滾犢子。”朔銘沒好氣。


    “到底怎麽了?”劉偉也看出不對,放緩車速。


    朔銘心裏焦躁:“快開,超速也不要緊,趕緊去機場。我他麽的現在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麽了?”


    與弈雲的這通電話話不多,但兩句話讓朔銘脊背都冒汗了。一句自然是弈雲連夜回京述職,另一句是紫斌調任,估計很快就會出現在新聞裏。


    更多的弈雲沒說,也是擔心電話裏不方便,這才讓朔銘去一趟機場。


    在劉偉的追問下,朔銘把知道的說了。朔銘說:“他們這麽急著走,肯定是出了大事了。”


    “貪汙了?”劉偉還沒開竅:“不應該啊,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


    “你平時不挺聰明嗎?”朔銘說:“他們是什麽身份你知道嗎?”


    “你當我是小學生不看新聞?”劉偉追問:“到底真麽回事。”


    “先說了,這是我分析的。”朔銘說:“群星新城的項目是紫斌拉來的,包括哪些國際大企業,全都是紫斌的政績,這是沒跑的。如今這些企業落戶明山市已成定局,可還沒來得及帶動經濟紫斌就要走。這說明什麽,有人把紫斌趕下去空出位置來摘桃子啊。不過這個可能太小了,紫家的關係那絕不是吹的,也沒這個可能性。如果真這樣,紫斌完全可以讓那些還沒落戶的企業撕毀協議,畢竟關係是人家的。”


    “那是什麽原因?”劉偉始終是一臉蒙圈的狀態:“他們走就走唄,我們還繼續幹我們的工程,誰耽誤我們發財了?”


    “我怕的就是這個,弈雲火急火燎的讓我見麵,恐怕是與群星投資有關。”朔銘說出自己的擔憂。可以聽得出來,弈雲的口氣並不是太好。


    聽朔銘說的嚴重,劉偉幾乎把油門踩到底,還好車子性能不錯,半個小時後朔銘已經到了機場,此時距離飛機起飛也隻剩下不到一個小時時間。


    找到弈雲的時候她正坐在機場的咖啡廳裏,手裏攥著手機心不在焉的看著外麵看不到星星的星空。


    見朔銘來了,弈雲反倒不急了,麵色平靜。


    坐在弈雲身旁的趙靜頭一次沒對朔銘冷眼相看,而是起身去給朔銘叫了杯咖啡,然後對跟進來的劉偉示意一下,兩個人隨即離開。


    “出了什麽事了?”朔銘問:“你為什麽會走的這麽急,京城出事了?”


    “不是京城出事,而是明山市,更確切的說是群星新城出事了。”弈雲直截了當。手裏把玩著咖啡杯:“這是一個巨大的騙局,我不能在這,不然很影響仕途。”


    “群星投資?還是群星新城?”朔銘問。


    “這不是一個意思嗎?”弈雲說:“我先跟你說說群星投資的股份情況吧,這也是我剛得到的消息,不過當得到消息的時候什麽都晚了,塵埃落定,後麵具體怎麽辦我就顧不上了。雖然出了問題與我無關,但不能在這受牽連。”


    朔銘可沒心情喝咖啡,把杯子推到一旁靜靜的聽著。


    弈雲說:“群星投資的所有資本是去年年底才成型的,也就是這個公司是去年才注冊的,我看來資料,法人是一個東港人。”


    朔銘的心一下懸了起來,似乎已經能猜到弈雲會說出什麽結果,但仍有一道聲音在心裏說一定沒事,一定不關自己的事。但朔銘的冷汗已經冒出來,額頭有些發涼。


    見朔銘的表情還算淡定,弈雲笑了下:“這個法人已經不在人世幾個月了。也就是說這段時間所簽署的一切文件都是違法的。”


    弈雲說話的聲音慢條斯理,朔銘急了:“彩雲,你能不能說重點,讓我的心這麽懸著還不如直接摔死。到底出了什麽事?”


    “群星投資有人卷著錢跑了。”弈雲攤攤手。


    轟一聲,朔銘的腦袋像是炸開一樣,整個人的精神都恍惚了。麵前的弈雲不見了,咖啡廳看不到了,朔銘能看到的就是白茫茫一片,緩緩的,變成了血紅的顏色。朔銘腦袋裏完全成了一團漿糊,至於弈雲說什麽也完全沒聽進去。


    “哎,你沒事吧?”弈雲推了一下朔銘。


    朔銘如夢方醒,長長舒了一口氣,狠狠的咬了一口舌尖,強撐著精神:“這錢還有追回來的可能?”


    “這我不知道。”弈雲說:“這件事還沒公布,估計也用不了多久。最初是上麵注意到這筆巨大的資金流向不明,這才開始調查。但結果……”


    “誰拿走了找誰啊!”朔銘真急了。


    弈雲說:“之前我說的你沒聽明白?法人是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也就是說除了什麽不知道的會計之外隻有一個死人對這件事負責。我知道的是這筆錢已經流向了中立國,石沉大海了。”


    朔銘的嘴唇都在顫抖,扣扣搜搜的從兜裏摸出煙點上,眼睛有些泛紅:“弈雲,你知道嗎?我扔在裏麵兩個多億。這是我全部身家,沒了這些錢我就是窮光蛋。哦,不對,我還欠邢家七千萬,我完了,這下完了,徹底完了……”


    “哎,這位先生……”一個服務生模樣的人快步走來想要製止朔銘吸煙的不文明行為。


    弈雲拿出一張百元大鈔遞過去:“他心情不好,希望你們能包容一下。謝謝。”


    接過錢,服務生這才三步一回頭的轉身離開,反正此時咖啡廳裏也沒什麽顧客,白得一百元小費,大不了一會通通風噴點空氣淨化劑。


    看著朔銘痛苦扭曲的臉,弈雲動容,但最終還是歎口氣什麽沒說。朔銘是誰,能在自己離開之前告訴朔銘這些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朔銘不過是與那個人長得像而已,僅此而已,弈雲清楚的知道自己並沒對朔銘動什麽感情,至於對朔銘的種種關照不過是在緬懷曾經的過去罷了。這個節骨眼上,弈雲的離開就是遠離是非之地,然後上麵會委派一個背黑鍋的人來接手弈雲的職位。雖然弈雲與群星投資轉移資金沒什麽關係,但此時此刻的風口浪尖對弈雲沒有任何好處,這將會成為執政的一大汙點,無論主觀上與弈雲有沒有關聯。“”


    “我幫不了你什麽。”最終弈雲說完這句話,輕聲歎氣:“飛機就要檢票了,我走了。再見!”


    朔銘坐著沒動,就這樣靜靜的坐著,弈雲什麽時候離開完全沒注意到。


    劉偉鬼鬼祟祟的從外麵探進頭來,看到朔銘端坐的背影躡手躡腳的走過來:“哎,人都走了,要是戀戀不舍追上去來個吻別。”


    朔銘依舊沒什麽動靜,手裏的煙隻抽了一口,如今已經燃燒到過濾嘴位置,燙了一下手,朔銘慌忙把煙蒂扔了,舒了口氣瞧見劉偉:“她人呢?”


    “誰?弈書記?”劉偉說:“你這傻小子做夢了?”


    朔銘站起身:“走,找個安靜的地方。”


    剛站起身,朔銘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幸好劉偉的體格健壯像一頭棕熊,就朔銘這高大壯碩的體型一般人還真扶不住。


    “你別裝死啊,怎麽了?喝醉了?”劉偉大聲嚷嚷,引起了幾個服務員的注意,快步過來問劉偉需不需要幫助。


    “我沒事,咱們走。”朔銘強撐著站起身,抽了抽鼻子,低垂著頭快步向外走,腦子裏不停的閃爍著弈雲最後說的那段話,卷錢跑了。


    在劉偉的攙扶下,朔銘坐上車,極速的喘息著顫抖著雙手點上一支煙,仰起頭歇斯底裏的吼:“完了,老子玩完了,翻船了,我靠他姥姥……”


    “到底怎麽了?你該不會跟那個弈書記怎麽著了吧?咱哥們不是視女人如衣服嗎?”劉偉勸說著:“等我給你找個好的,喜歡妹妹還是禦姐?”


    “劉偉!”朔銘轉過頭,一字一句的衝轉著方向盤駛向機場高速的劉偉說:“群星投資卷著錢跑了,老子被坑了兩個多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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