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國中後半段的人生是過著與棒球無緣的生活,但是未來的人生卻是一片空白沒有規劃,而中村就是這樣地自告奮勇拿起筆來幫我寫下。


    用他那跟外表不符的漂亮字體,力道穿透紙背般地寫下。


    ——今天的比賽是遠山高中獲勝——


    正是這樣。


    「會緊張的人舉手!」


    比賽當天——上午九點。


    這是第一場比賽開始的時間,我們的比賽是接下來的第二場,老實說把集合時間訂在早上七點也早過頭了吧。但另一方麵來看,待在觀眾席上觀察比賽會場,看越久緊張感反而越來越淡,若是為了這個目的而約這麽早的話,除了了不起以外就無法形容了。


    做完柔軟操與準備運動後,還稍微玩了一下鬼捉人充當熱身運動。接著我們在右外野觀眾席(說是觀眾席,其實隻是草皮)集合,中村大聲地喊道。他今天的聲音也大到讓人不由地思考他上輩子是不是支大聲公。


    「沒有人緊張嗎?」


    想當然爾,沒有人舉手。


    兩個小時後,賭上社團命運的比賽就要展開,但是我卻連一絲覺得「搞不好不太妙」的緊張感都沒有。我甚至直接跳過比賽直接想到比賽完就聚餐再來就可以睡午覺的連鎖反應,這反而讓我有點害怕。


    不知道是看不下去我們都沒人舉手,還是隻是想要任性妄為——中村拿出一把因為價格太昂貴而乏人問津的水槍(稱呼這把為水機關槍應該比較恰當)。


    「既然這樣的話……射擊!」


    全員舉起手,簡直就像是被威脅一樣。


    「對嘛、對嘛!要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嘛……不過大家聽好,今天要毫不緊張地去麵對比賽!」


    到底是要怎樣啦。不過適度的緊張是有正麵幫助的啦。


    接著——第一場比賽開始了。


    赤青學姊與小島同學&查理四人圍成小圈圈,看著一部叫作《天球甲子園》的漫畫,士氣應該還滿高的吧。會說應該是因為「你看你看!遊擊手跟三壘手頭靠著頭啊!」「這樣真是太糟糕啦!」赤青兩位學姊不知道在幹麽(話說我也不想知道她們在幹麽),看起來非常興奮。


    堅霧學長躺在地上,用帽子蓋住臉正在休息中。東條學長與西木戶學長不知道玩了幾十輪的草相撲(注25:一人選定一根草後,將兩根草勾在一起,雙手各持草的兩端拉扯,看誰的草先斷就輸了。),都已經玩了快一小時了,這種集中力用在別的地方應該會比較好吧。


    然後認真看著比賽的隻有我、中村、白山學姊與西尾同學。


    還有——


    「那個……柳瀨、同學。」


    她帽子深戴遮住眼睛,抱膝坐在草地上看著比賽,我往她身邊走了過去。


    因為有點緊張,所以我身體略微發抖。


    「……有什麽事嗎?」


    冷冽地——掠過耳旁的鈐鐺音色,像是在評估般的平靜目光。


    那天之後,曾經一起參加過很多次的練習與模擬賽。


    但稱得上對話的交流,這還是第一次。


    「我……有點話想、跟你說。」


    我擠出為數稀少的勇氣,把她約了出去。


    *


    我們走出比賽會場,往停車場出入口走去。


    第二場比賽是我們——應該說是蒼海高中的比賽,所以就算時間還早,來觀賽的人還是很多。以汽車為交通工具的別校棒球社斥侯、地方新聞媒體的采訪記者、裝成隻是無聊來看看傳說中的獵人頭專家……諸如此類,因此這邊來往的人潮眾多,實在不是個可以安靜談話


    不過這邊也沒有完全不會有人來的地方。


    我下定決心,直接開門見山。


    「之前的事……對不起!」


    幹脆地彎下腰。


    像男人一樣的九十度角行禮,吃下我這記道歉連珠炮吧!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怎麽了,突然腦子一熱就變那樣了,簡直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不是我是說,要是說『把那件事給忘了吧』,聽起來是很好聽的表麵話但是實際上也很奇怪吧,我不是想要敷衍了事隻是……」


    「……」


    不行啊連珠炮完全沒有一發打中的啊!


    「那個……我現在完全沒有那樣想了,一想到我那時為什麽會說出那種話,就覺得自己果然很奇怪,怎麽說呢,腦子一團亂根本沒辦法思考說了什麽……」


    「…………」


    我脫口而出的話語完全失控,像蛇行一樣偏來偏去找不到定位。搞不清楚到底要說什麽才能表達自己的意思,更進一步地說,我連自己想要表達什麽東西都搞不懂了。


    「呃、所以說,那個……」


    「……你想要打棒球嗎?」


    柳瀨的視線像冰一樣直射著我。


    不能輸啊。


    「是的……我不會再逃避了,會挺身奮戰。蒼海也好柳瀨水無美也好——我會奮戰,然後勝利。」


    稍微沉思後的柳瀨抬起頭。


    「……我有一個條件。」


    條件?要請客?要懲罰?遺是要把我當狗使喚?全都放馬過來吧!


    「什、什麽條件?」


    「請你像以前一樣叫我的名字。」


    「……」


    出乎意料的回答。


    我一瞬間想說這太簡單了,但其實難度爆高。


    而且為什麽會提出這種條件啊,不是太奇怪了嗎?


    可是柳瀨就這樣一直望著我的眼睛。可惡~我深吸了一口氣。


    「……純。」


    嗚哇,太害羞了,我全身都發癢了。


    「嗯,有什麽事嗎?」


    嗯?她臉上的竊笑是怎樣?


    「咦?是因為你叫我叫你名字所以我才叫的……」


    「哎呀,有這麽回事嗎?」


    「……我說你啊。」


    不過——這樣就和好了……是這樣嗎?


    她的表情也變得十分溫和,是近期完全沒看過的樣子。


    怎麽回事,整個換了個人一樣……?


    當我這麽想的時候。


    微小的、有些害臊的溫暖傳來。


    「……純,你在做什麽?」


    「祈禱勝利——的小魔法。」


    純拉起我的手,閉上眼低下頭,將我的手靠向她的額頭處,那模樣就像是將禱告奉獻給神明一般。


    啊~啊~啊~啊~


    羞恥度已經達到臨界點了。


    以前——最後一次是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吧——她總是會在大家的麵前這樣做。光是回想起來就受不了,簡直是羞恥到讓人想死簡寫就是恥死。丟臉地恥死恥力用盡的恥死羞愧不已最後隻好尋死的恥度大公開……大概就是因為這樣,讓我非常會用詞造句自創出獨特的繞口令,還曾經投稿到某電台節目被朗讀出來。


    愚蠢的過去回憶終止。


    與此同時,純也剛好鬆開雙手讓我解脫。


    我刻意地假咳一下。


    「……跟以前、不一樣了,因為純也、也會一起奮戰。」


    「……說的也是。」


    純的語氣跟笑容都恢複以往的模樣了。


    「真是久違了呢。像這樣跟悠一起做些什麽,所以、」


    今天就一起加油吧——


    她應該是想這麽說吧。


    但是——在說出口之前。


    「師————————————————」


    輕快的腳步聲,「啪啪啪啪」地接近。


    「傅————————————————」


    根本不用問發生什麽事,那恐怕就是被稱為人型台風的人災。


    ——咦?好像之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


    但是對方完全不給我仔細思考的時間。


    「師傅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嘎噗!」


    被直接撞擊讓我整個人倒地滾地大翻轉——滾啊滾的。像是搞笑劇一樣地在地上不斷滾著,直到撞上圍籬身體才停止滾動,但是腦袋視線內髒與血液卻遺在翻轉著不停,暫時是站不起來了。


    「師傅!」


    跨坐在我身上,是一位充滿朝氣、音量與暴君中村一比絲毫不遜色的少女。


    柳瀨水無美。


    到底是怎樣跟從那邊發現我的完全搞不懂……但是遊走全身的激痛與沉重的真實感觸,看來這完全不是我的幻覺。


    「姊姊,現在是在外頭,太不莊重了,請你謹言慎行……」


    像是敲到頭就換了個人格一樣,萬能妹妹恢複了以往的冷靜。不知道哪邊惹到她了,居然讓她不高興地出言勸戒姊姊。


    可是她姊也毫不退讓地生氣嘟起嘴。


    「煩死人了啦。小純每天在學校都能見到師傅,水無美可是一直在忍耐著耶。」


    「我、我又沒有……」


    為什麽開始扭捏起來?


    「好吧好吧——前陣子真是失禮了。」


    柳瀨水無美站起身並恭敬地行了個禮。


    「沒有詢問過隊上意見,就擅自想要代表隊伍舉行前哨戰,真是太可笑了——師傅是這個意思,所以那天才會轉頭就走吧?」


    為什麽會這麽認為?


    根本是個因為同情而讓雙方麵子都掛得住的解釋——不過那種情況下的確也隻會這麽想吧。柳瀨水無美就是這樣的人。


    她繼續用尊敬到滿溢出來的崇拜眼神看著我。


    「而今天就是苦等已久的比賽日,做為敵手一起打棒球……」


    她說到這兒低下了頭,思考了數秒。


    「——師傅,要不要來我們學校?」


    「……」


    「隻要水無美去說情……不,隻要他們看到師傅的實力,肯定能夠進我們學校的棒球保送班的。現在還不算晚,這樣就能跟以前一樣……」


    「抱歉,辦不到。」


    「……回答真快啊。」


    她臉上的笑容突然變淡了。


    「我這可是為了師傅好喔?要讓更多人明白與認同師傅的實力,還有更進一步增進與成長,這些都是需要優良的環境培養的。」


    「你是說那環境就是蒼海高中嗎?」


    「是啊。」


    這次換她馬上回答。


    「所以跟水無美一起在蒼海加油吧,那種根本沒人聽過的、沒沒無名的高中,對師傅來說一點好處也沒有吧?」


    客觀的說法,也許她說的是對的。


    但是我搖了搖頭。


    不是為了逃避她的存在,而是我的隊伍就在這裏。


    因為憧憬而開始打棒球——而且讓我也重新開始打棒球的笨蛋,遺有從以前就全心全意為我加油打氣的青梅竹馬都在這裏。


    「我的答案不會改變,我的歸處就是這裏。我自己決定的,就是遠山高中棒球社。」


    「自己、決定的……」


    她重複了幾次這句話,在腦中反芻著這句話的意思。


    接著看向我、又看向純。


    「……啊,這樣啊。」


    小聲地低語著。


    表情有些複雜,看起來又有點不甘心——


    「怎麽了?」


    「不,沒什麽事。隻是既然師傅都這麽說了,也沒辦法了。」


    她歎了一口氣,真不像她會做出的舉動。


    「那麽——果然就是要決勝負了!」


    馬上就恢複活潑的樣子,發出宣戰通告。


    「水無美可不是玩玩而已喔,為了等師傅回來,一直努力守著板野中中學的投手寶座,進入高中也是為了不讓師傅臉上無光,一直日夜不懈努力著!」


    「無關、啊……」


    我苦笑著。根本說反了吧,怎麽可能會讓我臉上無光呢。


    更勝於藍啊。


    青出於藍,而更勝於藍。


    所以藍就如藍般地揮灑就好,根本不需要青。


    「我不會輸的,師傅!」


    「這是我該說的話吧。」


    我不會逃跑,堂堂正正地正麵對決。


    我要正麵迎戰那份輕鬆就超越過我的才能。


    *


    比賽終於要開始了。


    ——不過我還是有點緊張而打算去一下聽雨軒。


    「柳瀨是這麽說的。」


    這聲音從隔間傳了出來。


    「實際上遠山是怎樣的隊伍?」


    「啊,?很弱的啦,聽說去年差點連比賽都參加不了。」


    「這個我知道,可是柳瀨不是超級警戒的嘛。還說要是輕敵的話對方的王牌會讓我們連一分都拿不到……」


    「沒問題沒問題,放輕鬆放輕鬆。」


    交談的兩人在相鄰的隔問中,對方十分得意地說道。我覺得這聲音好像在那聽過……但是現在一時也想不起來。


    「那家夥才沒有柳瀨那麽強,隻是個劣化版而已啦~」


    聽到這話後過了三秒我就想起來了。


    不過名字我還是想不起來,我想起來的隻有這家夥的守備位置而已。


    在板野中中學時期,一直跟我搭檔的捕手。


    「劣化版……可是那不是柳瀨不斷誇讚的人嗎?」


    「因為她是桂木信徒啦,她把桂木當成神在拜了。明明自己比他強多了,卻隻看到被光線投射出來的巨大陰影——隻是自己的妄想,卻把那種虛像當成真實了。不過一開始教導柳瀨怎麽打棒球的人是桂木,她會有這種想法也是無可厚非啦。」


    「這樣啊,這麽說來那個叫桂木的應該壓力很大吧,被那個柳瀨這樣捧著……」


    「因為承受不了壓力所以他國中念到一半就退社了,現在是又為什麽回來打棒球啊?」


    「不是因為跟柳瀨分開了嗎?」


    「啊,原來是這樣,你說得對。」


    顆顆顆——


    他們誌得意滿地交談著,讓我內心煎熬到底要不要裝水往那兩個隔間裏倒,但要是這麽做了就趕不上比賽了……而且從那兩人根本不在意比賽時間來看,就隻是兩個板凳球員,隻是掛著棒球名校的頭銜就在那邊裝偉大般地滔滔不絕解說。啊,真是好笑、笑死我了——這麽一想,就讓我心裏好過點了。


    我剛剛遺抱持的些微緊張感現在連一絲碎片都不見了,一邊覺得自己剛剛居然緊張實在很蠢,一邊對隔間開口說話。


    「沒辦法啊,她跟我不一樣,是個天才嘛。」


    「咦」:


    嚇一跳的聲音。從這聲音就能輕鬆地想像出他們身體為之一震的反應。


    「因為我這十年累積下來的東西都教給她了嘛,所以她才會突飛猛進的成長啊。」


    「啊、桂、桂木?為什麽你會在這……?」


    「桂木?不對不對,我隻是個路過的劣化版柳瀨水無美而已。」


    「嗚……」


    「那麽我得先離開了。


    雖然心情還沒完全變好。


    不過……這樣就會徹底轉好了。


    「等會兒見吧……我會在觀眾席裏找你們的位置的。」


    *


    「打順發表!」


    第一場比賽結束後——第二場比賽。


    熱身運動也做完了,馬上就要開


    始比賽了,我們全體聚集在休息區聽著中村的大嗓門怒吼。


    「一號中外野手堅霧學長二號二壘手武士boy三號遊擊手助人girl四號一壘手查理五號捕手本大爺六號投手懶覺boy七號右外野手中條八號左外野手西木戶九號三壘熱血boy紀錄員白山同學啦啦隊赤嶺&青峰學姊,完畢!」


    「太快了太快了太快了。」


    「一個字一個字分開念好嘛。」


    「誰聽得懂啊……」


    不過算了,等等再去要打順表來確認順位就好了。


    「後攻啊……這樣就能打出逆轉勝再見全壘打了,好熱血啊。」


    「小島同學……」


    意思是我們要一路連敗到九局下半嗎?


    要是真的這樣就太可怕了。


    話說回來——對手也是很可怕的。一般的狀況下應該隻能祈禱比數不要差距過大被宣判提早結束比賽吧。


    「你又在謙虛了。」


    查理露出大膽的笑容,出了些許汗水的手臂繞上我的肩膀,拜托饒了我吧。


    「雖然西尾氏跟柳瀨氏都說過了,桂木氏你對自己的評價真的過低了。多拿出點自信,好好地抬頭挺胸吧。」


    查理還是跟以前一樣,說著跟外表不相符的帥氣話。


    「這樣才稱得上是隊上的王牌啊。」


    「久遠老師的名台詞出現了啊啊啊啊啊!」


    「查理你真是超帥氣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些家夥沒救了,我不想跟他們打交道.


    「那麽!」


    中村指示讓大家圍成一個圓圈。


    「贏了就存活,輸了就廢社!以前我從未麵對過如此嚴苛的背水一戰!但我卻完全厭受不到害怕或不安!」


    中村巡視著社員的臉,接著露齒一笑,看起來莫名地帥氣。


    「因為有諸君一般的同伴在豬裏!」


    「在最帥氣的地方吃螺絲是哪招!」


    「可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們的隊長即使出醜也是最棒的,即使不甘心也是最棒的。


    你……真的是最棒的。


    「好,讓我們重振精神……」


    帶了點自暴自棄。中村依然大聲喊著。今天我們該做的事就是。


    「絕對要獲勝!」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於是,比賽開始了。


    *


    既然是後攻,就代表一開始的守備是我等遠山高校的回合——我一個人走向菱形區域正中央突起的小丘,露出苦笑。


    看到蒼海的一號打者,讓我的顏麵神經不由得抽搐起來。


    「突然就出現了啊,最終頭目……」


    「快點決勝負吧,師傅!」


    一號打者,也就是柳瀨水無美。


    大概是因為一號打者可以多輪幾次上場的機會吧,在中學時她就會用這種單純到不行的理由提出希望擔任一號打者……看來她在蒼海高中也是一樣任性妄為。


    果然——真品就是不一樣,


    平常人做不到的事,她如此輕鬆地就做到了。


    「呀~好開心、好開心喔~~跟師傅對戰、跟師傅對戰耶~~釘鞋、ok!製服、ok!重新纏過止滑帶的球棒、o……」


    「你,擅自說話也要有分寸。」


    「……知道啦。」


    對球審還用這種挑釁的口吻回答,除了你以外就沒別人了吧。


    把對我的敬意也稍微分配一點到別的地方去吧。


    接著——第一球。


    老實說這第一球,要稱作鬼門關也毫不誇大。再怎麽說這都是柳瀨水無美在高中的第一次正式比賽,因此我們這邊根本沒有資料可以對她擅長或不擅長的球種進行推測。


    能依賴的隻有中村的指示了。


    信號來了,第一球——正中央的直球。真的假的啊,會死的,絕對會死。


    我搖了搖頭,但中村卻敲了敲手套後擺好姿勢。喂喂喂喂,信號是為了什麽才製訂的啦,混蛋。不過——我們之間溝通有著超級深遠的代溝這點,從第一次見麵就已經很清楚了。


    「會怎樣我可不管喔……」


    真的是沒辦法——隻好照中村指示投球。


    「喝!」


    「嘿呀!」


    鏘——


    如我預料一樣被漂亮地逮到了。


    「唔啊~!所以我才搖頭的啊~!」


    「哇哈哈哈,第一球果然就是要這樣啊!」


    就算被敵人稱讚我也開心不起來,等等我一定要對中村好好說教一番。


    「——喂,等一下,這球要飛到那去啊……!」


    白色的軌道不斷延伸,該不會是個全壘打吧.


    「交給我吧~」


    聲音聽起來悠閑,但馬上就跑到外野圍籬的堅霧學長,爬上圍籬後朝飛來的白球——跳躍。


    不,是飛躍。


    就是隻能用這種方式來表現的跳躍。


    不對,是飛翔。


    就像是狩獵中的掹禽一樣,用手套抓住那顆白球。


    接著莫名地在空中回轉後,華麗地落地。


    「嘿——唷唷唷。嗯,接到球羅~」


    「出、出局!」


    包含裁判在內,全場沸騰了。


    完全領域,那守備範圍居然涵蓋了三次元。


    真不傀是本世紀最值得信賴、我等的中外野手啊。


    「一出局~一出局~」


    堅霧學長把球傳給純,純再把球傳回給我——我一回過頭就看到中村黏在我眼前。


    「怎麽,想撞我嗎?我不會在意的!倒是你最好開始在意一下,別再讓人這樣輕鬆地打擊出去啦!」


    「剛剛那個怎麽想都是你的錯吧!還好有堅霧學長守在中外野!」


    「把錯怪到捕手身上的投手是怎麽一回事啊!」


    「說出這種話的捕手才是怎麽一回事吧!」


    「好啦好啦好啦好啦!」


    為了冷靜下來,中村大力地拍著我的肩膀,搞不好會脫臼的,所以我反擊似地朝他臉上打了一拳。就算這樣中村還是在笑著,還是跟以前一樣變態,我安心了。


    「……真是的,算我求你了,真的。對我有點基本信任吧,我搖頭時拜托做出相應的處置,我也是想贏的啊。」


    「嗯!完全明白了!」


    重振精神——下一個打席。


    是個身高很高,擔任外野手的三年級學生,名字叫高須賀。一般會配在二號的都是像西尾同學那樣,打擊還算可以但滿會跑的類型。不過他卻不是這樣,他看來就是個怪力打擊型的打者。雖然隻是我的推論……我猜是因為柳瀨水無美的奔壘率非常高,為了要一口氣先馳得點,所以才會大膽地配出這樣的打順。因為柳瀨水無美要打中球不是難事。


    高吊的直球是他最愛的,有無人上壘、該怎麽奔壘、比數落差什麽的根本不管,隻要球過來就一定要揮出去。不知道是下意識的習慣。還是自我意識決定的。總之一定要好好利用一下這習性的。


    ——以上是事前得到的球員情報。


    隻要知道這些情報,要配球就是小菜一碟了。


    「喝!」


    偏向高處的好球帶……不過球卻往右回轉。


    鏘地一聲,高須賀的短打讓球在地上滾動著。這個守備範圍是我們的萬能少女·柳瀨純負責。她輕輕地揮動手臂將球快速地送往一壘,兩出局。


    接下來的打者是一壘手鹿島,他大我一歲,在國中時也


    曾經對戰過。高速球很拿手,麵對變化球也有能夠臨機應變的技術,是個很棘手的打者。


    「喝!」


    我接連投出亂七八糟的球,狀況變成二好二壞。看了這麽多亂七八糟的球之後,我相信他等等肯定會不揮棒而被三振出局,於是我往好球帶投出了一顆指叉球。


    結果——揮棒落空三振出局。


    居然揮棒了,而且還差點打中了,我「呼」地拍著胸口。


    狀況還不賴,很不錯。


    *


    棒球強校·名門學校都有個弱點,也就是情報都是公開的。


    因為強就代表有名,有名的話情報就會外流,這是必然的。


    相反地,因為弱小就不知名,根本不會有人想要情報。


    強力但手牌都被看光的蒼海。


    弱小但手牌都被藏起的遠山。


    對我們來說具有關鍵性且最有利的要素就是這一點,不管手上的牌再怎麽強,隻要一開始知道牌的性能就能夠製定對策。製定了對策——就等於握有勝機。


    情報戰。我們從其中竊取有用處的地方並不奇怪。


    話說回來,蒼海高中這三年來全部比賽的資料,白山學姊是從何得到的,這也是一個不解之謎。


    不過一年級備受矚目的新人·柳瀨水無美的情報,幾乎算得上是沒有。雖然進入高中後也有打過幾場模擬賽,但那方麵的資料完全拿不到。


    算了……她的話就算收集再多資料,大概也都派不上用場,不管怎樣她都有辦法應對。不如說別搞這些小手段,全力以赴還比較輕鬆一點。


    回到正題。


    「那麽我上了。」


    值得信賴的我等一號打者,語氣完全感受不到一點緊張。


    「那是桂木同學都超級另眼看待的投手,把『對方隻是個女孩子』的先入為主觀念舍棄掉比較好吧。」


    「應該這麽說,別把對方當成人類會比較好。」


    對著正要前往打擊區的堅霧學長,純認真地說道。


    「姊姊是怪物。」


    你沒資格說啦。


    連你——都這麽說啊。


    「我跟桂木同學之前的情報——老實說,大概派不上什麽用場吧。姊姊教我打棒球是半年前的事,桂木同學也已經一年半沒看過姊姊打棒球了。情報都有點舊了。」


    「沒問題的吧?隻差了半年,我想實力應該不會落差太大喔。」


    堅霧學長無力地苦笑著。


    「多注意一下就好了,擔心也沒什麽用嘛。」


    堅霧學長走向左打席,輕鬆地擺出姿勢。乍看之下會懷疑這個人真的是來打球的嗎?整體氣勢十分慵懶。


    但學長的奔壘率可是高達七成。


    包含大地之丘戰在內的各種模擬比賽,他第一棒的短打可從來沒失敗過。要等到第二次上場時,對方開始強力戒備才會出局。


    「啊,是剛剛把水無美接殺的中外野手啊。」


    唰——寒意逼人。


    連在休息區都鹹受得到,那是柳瀨水無美的殺氣。


    「不好好回禮不行啊。」


    「還請手下留情。」


    矚目的第一球——嗚哇,連你也是龍卷風投法喔。


    師傅我不記得有救過你那種投法啊。


    「嘿!」


    時速輕易就超過一百三十公裏的超快速球,她卻輕鬆地投出來了。老實說這根本不是高中一年級的女孩子投得出來的球。


    妖怪、怪物——天才。


    魔物之類的東西。


    「喔喔。」


    但那個強力的球卻被堅霧學長一如往常般地敲下,在地上滾動著。一般的打擊是打不好的,這點他自己心知肚明,於是徹底地鑽研了短打的技巧並加以特化。


    是個努力的人啊。打擊不行的話那該怎麽辦才好,他有好好的思考過。


    短打的情況下,堅霧學長就能上壘。這個對我們來說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對對手來說則是意料之外的異常狀況。


    「「「「「「「「「「「咦?」」」」」」」」」」」


    遠山休息區全員十一人都瞪大了眼。


    定睛一看,堅霧學長還沒踩上一壘,裁判就已經宣告出局了。不是他違反了什麽規則——單純隻是球比他還要快抵達一壘而已。


    第一打席就失敗——這還是第一次。


    「做為奇襲遺算合格啦。」


    柳瀨水無美馬上接到堅霧學長的球並送往一壘。


    「可是對水無美來說,這種小手段是不管用的喔。」


    「你的反射神經是怎麽一回事啊。」


    堅霧學長露出苦笑之前,先是佩服地問道。


    「難道你也會這麽做,所以才知道我的盤算嗎?不然的話、」


    「不是喔,我隻是很普通地看到然後做出反應而已。」


    「……才能的聚合體、啊。」


    堅霧學長小聲地低語後露出了苦笑。


    總而言之。


    「一球定生死,真是吉兆……這樣就跟師傅一樣呢。」


    她的視線注視著走入右打席的西尾同學,他打棒球的經曆很長,開始比賽時那原本就很一板一眼的姿態就變得更加端正。


    但是——輕鬆地被三好球三振了。應該不是他今天狀況特別不好吧。


    「……這場比賽最好別期待我的打席耶。」


    回來時他難得地毫無自信說道。


    「我是國中三年級時才搬到這邊,曾經與那位柳瀨姊對戰過一次……我跟她完全合不來耶。」


    啊——這樣的話,不知道我也就理所當然了。


    「沒見過的球路,要抓到打擊時機就更難了,那個快速球就是她的武器耶。如果是擅長打快速球的打者,應該就不會覺得她很難纏了耶。」


    「我明白了。」


    接下西尾同學的建議後,純站上打擊區。


    「是小純喔……師傅是主菜的話,你就是前菜羅?」


    「不好意思,今日我要接下勝利,姊姊。」


    「哇哈哈哈,你說了可愛的話耶。」


    看來她不打算投變化球,兩球都是直球。第一球做為確認而完全不出手,第二球則被純銳利地打進一二壘與遊擊區之間。


    普通的話一壘是穩穩拿下了。


    可是——不愧是身經百戰的隊伍,蒼海的遊擊手我妻飛撲過去接球,快速地傳往三壘手新渡戶,而新渡戶就直接把球傳給一壘手鹿島。


    「出局——!」


    裁判的聲音回蕩著。


    宛如流水般一氣嗬成的守備,就算是敵方也讓我隻能發自內心的讚歎。


    「喔,這樣就三人無上壘出局……跟師傅一樣呢。」


    柳瀨水無美開心地笑著走下投手丘。


    身為一年級就擔任蒼海的王牌,能夠這麽笑著是因為自信還是個性的關係呢?不管是哪種,她就算遇到多麽困難的狀況也都會直接麵對,絕對不會因此而失去從容吧。


    *


    「遠~山~fine☆fine☆fine★fine★fly☆fight★」「上吧遠~山~tri★fines★skyu☆high☆y★ball☆」「去吧遠~山~……」「那個……學姊你們到底在幹麽?」


    二局上半——原本應該待在休息區的赤嶺學姊與青峰學姊,為什麽會穿著露出度極高又華麗的衣裝跑到觀眾席上做出啦啦隊的加油打氣動作呢?


    那到底是怎樣啊?我超不想承認我認識她們。


    「沒有啦,機會難得嘛,所以想幫你們打氣啊。」


    「衣服也是很努力製作的喔。是參考了《混沌恐慌》中的塵瓦高中啦啦隊服喔。」


    距離她們最近的三壘手查理喜極而泣了,當作沒看到吧。


    唔……蒼海那邊有坐板凳的二軍三軍,也有正規的啦啦隊社與管樂社,更有應援團來幫忙加油打氣,兩相比較之下根本是機場與圖書館的差異吧。跟對方擺出的大陣仗一比,我們這邊簡直是雜耍團,隻能吸引到特定的粉絲吧。


    回到正題——打起精神吧。


    中村平時行為特立獨行,但是在分析資料後的配球卻比我想得還周到,因此我老實地聽從中村的指示——這回合雖然被敲出一棒,不過還是在無失分的情況下壓製住蒼海的攻擊了。


    僥幸啊,僥幸。看來不用擔心從序盤開始比賽就一麵倒了,我拍了拍胸口。


    「桂木,狀況不錯耶。就照這樣,打出一支全壘打來耶。」


    「別說這種強人所難的話。」


    聽到西尾同學這樣說,我苦笑地回答。現在隊上有在大地之丘戰意外覺醒的查理,雖然平凡但是打擊能力絕不差的中村,但是連他們都會輕鬆地被擋回來。


    「那個怪物對我來說負擔太重了。」


    「隊上的王牌說這種喪氣話可不行耶。」


    「我說過了吧,我跟那家夥不同,打擊什麽的……」


    「桂木。」


    我以為他是在跟我玩鬧,看來不是。


    西尾同學的表情意外認真。


    濃眉皺在一起,意誌堅定的雙眼燃燒著,一板一眼地請求著我。


    「拜托你……一定要打出去耶。這麽說雖然不太好,可我一點也不期待打順排最末的三人耶。說實在的,我覺得隻能靠我到桂木中間這六人拿下分數耶。」


    不是在滅自己威風,我也覺得他說的是事實。


    「……可是要我打到那種球、」


    「你還要擔任投手,這樣對你的體力來說是很大的負擔吧……可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認為這場比賽肯定是要靠桂木打出一棒得分耶。」


    拜托你耶——西尾同學單方麵說完後就推著我的背。雖然是強人所難的要求,但我還是下定決心地走向打擊區。輸了就全部結束了,那種事我可不要。


    「哎呀——第二回合羅,師傅。」


    投手丘上的柳瀨水無美,露出讓人目眩的笑容。跟我對戰就讓她這麽開心嗎……我這邊可是有絕不能讓步的考量啊。


    總之,現在不是說這種蠢話的時機。


    我強硬地瞪著她,她的笑容又更燦爛了。


    「我一直都想要讓師傅看看呢。已經成長了喔——水無美的一切。」


    接著萬能少女擺出投球姿勢。


    「真長啊……一年半。」


    看起來像是龍卷風投法,把身體用力扭轉著……但她壓低重心,像是在地上匍匐的猛虎一樣充滿氣勢。


    「水無美一直……在等著這個時刻啊。」


    我理解的瞬間震驚了。


    那是在龍卷風投法中間加上別的東西——極端壓低重心的下勾投法。


    「這……是什麽……」


    到底是什麽樣的軀體才能辦得到這樣的投法啊,根本搞不僅啊。


    這已經完全超出我理解範圍了。


    「嘿!」


    像是猛虎撲擊般的高速球。


    接著突然——又像飛龍升天一樣快速上升飛翔。


    它那銳利的鉤爪朝我胸口撲來。


    「嗚……哇。」


    當然——那種事隻是我的錯覺,隻是幻覺,根本不是現實。


    腦袋雖然理解這點,但是本能卻厭受到危機而指揮身體向後仰。


    啪地一聲,像是爆炸的聲響般,捕手將球給接下了。


    「好球!」


    我吞了吞口水。


    當我恢複可以冷靜判斷的情況時,已經是又被她拿下兩好球出局之後的事了。


    *


    「姊姊那個奇怪的投法,她自己圖方便都是稱為龍卷潛艦。」


    龍卷風與潛艦——潛艦是下勾投法的別稱——兩個組合在一起的稱呼啊,好像跟某個實際存在的寶石撞名(注26:龍卷潛艦與碧璽(電氣石)同名。)了。


    不過純不是會在意這種小事的人,她沒有分心繼續說道。


    「老實說,我自己也沒有能打中那球的自信。」


    「一般不會直接了當說出來耶,會影響士氣耶。」


    「認清事實也是必要的,正因為處在劣勢才更要認清狀況。要是不正視事實還裝傻的話,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就算是這樣,也不是現在該說的耶。」


    大家集合在投手丘旁,明明是守備回合卻討論著攻擊戰術。


    並不是不打算認真地對付對方的打擊……隻是剛剛厭受到姊姊龍卷潛艦的威脅,所以純才會如此固執,也不是不能明白她的心情啦。


    「龍卷潛艦的事先擺到一邊耶。」


    「所以西尾同學的意思,是你有就算不正麵挑戰姊姊的球也能得分的方法?」


    「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說現在應該要集中討論守備的戰術耶。」


    「就算把對方壓在零分,我們這邊也是零分就一點勝算都沒有。至少思考一下該如何戰勝姊姊吧。」


    「就算你這麽說,但要是疏忽了守備,這樣就是本末倒置了耶。」


    「我在意其他東西會因此造成失誤?」


    「你我是不清楚,不過別讓二神跟小島增加多餘的負擔耶。」


    互相瞪視的西尾同學和純,他們的眼神交流都已經蹦出火花了。


    這兩個是為什麽吵起來啊,快停下啊~饒了我吧~


    「明明是應該要團結一心的時候,兩人都為了隊伍著想卻因此產生對立……好熱血!」


    認真的拜托你閉嘴吧,小島同學。熱血是很熱血,但你這發言隻會像火上澆油一樣燒得更猛啊。


    「柳瀨……你是感到焦急耶?」


    「……你是指什麽?」


    「你們一直都被合稱為萬能姊妹……隻有這次才能分出勝負耶。在這場客觀地分出優劣的比賽中輸了的話,一輩子都要背負著這種低劣感過活耶。你不得不對那個龍卷潛艦感到焦急耶。」


    「……啊、」


    「所以我想你是把這份焦急的心情擴散到隊伍上了耶。這樣會贏的比賽也會贏不了耶。」


    「你……你懂什麽啊?」


    宛如日本刀般冷冽的視線與聲音。


    「我……一直都是姊姊的妹妹。明明是雙胞胎,明明是同等的,姊姊卻總是……總是引人注目。」


    純那鐵製的麵具脫落,像是被逼到極限的表情,一點都不像她了。


    「我不會輸的,我從沒輸過。比姊姊還強的事、我的定位的事,就算不靠這場比賽也能證明……但你剛剛說的那算什麽啊!」


    純一把抓住西尾同學的衣領。


    「不可能不焦急的吧!你也是不想輸掉這場比賽的吧!」


    「所以為了不輸掉比賽才要討論守備耶……」


    「要是不打倒姊姊,這個守備一點意義也沒有!」


    純——她大概、應該、怎麽說呢。


    就是因為她知道姊姊在蒼海——所以在我們為了與蒼海比賽而前往助人社借人時,才會自己挺身而出吧。


    為了要超越自己的親姊姊,為了讓自己成為自己。對她來說柳瀨水無美……是比我感受到的柳瀨水無美還要巨大的存在,她就是在一直與她比較中活過來的。


    「那麽隻要贏了就好。」


    分開兩人、將純的手從西


    尾同學身上拉開的——沒想到居然是查理。


    看起來很帥氣應該隻是錯覺吧,一定隻是錯覺。


    「守備就交給你們,柳瀨氏sister的球,在下一定會打出去,然後獲得勝利。這樣就萬事大吉了吧?」


    「……唔。」


    純看起來還想反駁……但她好像從跟以往一樣露出大膽笑容的查理身上感受到什麽,居然意外地把話吞回肚裏不發一語。


    「西尾氏也別煽動她,同伴之間產生敵意該怎麽辦啊?在下可不知道這樣有什麽意義啊。對baseball來說,team y是很重要的,我想你應該也明白這道理吧?」


    「……抱歉耶,你說的沒錯耶。」


    「桂木氏。」


    查理望向我,表情十分認真。


    「在下經過鍛鏈而強化打擊方麵。這樣應該能稍微plus到team的整體戰力吧……但是守備卻還是一樣不拿手。」


    的確是這樣。你就別在意這點盡情揮棒吧。


    他雖然在守備練習時一直拿不出幹勁……可是我知道他不停地練習揮棒,揮到手掌都流血。我也知道他為了要鍛鏈肌肉,而認真地在拉筋。雖然他遺是這麽的自大——不過我知道他的實力已經稍微可以與那份自大相呼應了。


    真不想承認啊,太像了。知道紮實的努力練習才是最重要的,代表我與查理完全是同一種類型的人啊。


    「所以守備拜托你們。」


    他將手放在我的肩上。


    「然後在下絕對會拿下分數。不要被影響,桂木氏隻要全力投球就好了。」


    這樣絕對會贏——


    查理露出大膽的笑容肯定地說道。


    「……我知道了。」


    可惡,才不帥氣呢,明明隻是個查理。


    「這對話真是太棒了,一年級諸君!」


    從剛剛就一直默默看著的中村,不知為何在大哭。


    尼加拉瓜瀑布啊。


    「我故意不說話觀察你們……年輕真是太棒了!十分!」


    如果這是比賽得到的分數,那我會非常高興的。但這隻是中村獨創的謎之點數,所以不管得到再多分我都開心不起來。


    要是能轉換成現金我就會心懷感激的收下啦。


    「對方跟我們一樣也在擔心攻擊方麵!在已經知道對方資料的情況下,隻要能夠運用配球壓製的話,對方一樣也是拿不下分數的!」


    守備時專心守備——攻擊時專心攻擊。


    各自使出全力。然後獲勝。


    「打起精神——要上了!」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


    下午兩點半。


    第二場比賽——遠山對蒼海的比賽開始已經經過一個半小時了。


    就如中村所言,運用配球讓對方拿不下分數,不過純擔心的打不垮柳賴水無美而拿不下分數也是事實——七局下半輪到蒼海高中防守,比賽開始前的傳球正傳到一半。


    零比零。


    已經是超乎想像以上的奮戰了。


    老實說,我真的沒想到——可以緊咬著那個蒼海高中到這種地步。坐在長椅上讓白山學姊進行包紮處理的我,也不由得開始期待搞不好真的可行。


    不過,怎麽說呢……有點不太好意思。


    「桂木同學……突然這麽說可能有點難以接受,但你還是先別投球比較好。」


    我食指的指甲裂了。


    主因是因為長得太長了。


    因為太丟臉了,我不由地哭出來了。


    白山學姊用繃帶纏住我的手指做應急處理.旁邊的人經過都會偷瞄一下我手指的樣子……不管是誰都叫我「要休息」。


    這是怎樣啊?


    這個隊上的王牌不是我嗎!


    「這個隊上的救援是我。」


    純宛如日本刀一樣銳利的聲音說著。


    等下比賽開始是西尾同學的打順,馬上就會輪到她了——她還特地跑到休息區來。


    「桂木同學這個狀態,還不如由我代替上場來得好。」


    「可、可是……」


    「話說回來,指甲拜托好好修剪好嗎?你可是投手啊。」


    「嗚。」


    我找不到言語可以反駁,但我也沒辦法說出要休息。


    「唉,真是的……」


    純受不了似地歎了口氣。


    「你想贏吧?遺想要繼續打棒球吧?不想在這邊結束一切吧?」


    「就不要在這邊無理取鬧了,盡早治療好再以萬全的狀態回來吧。在這期間,來自助人社的鄙人在下我。柳瀨純將會盡全力不讓對方越雷池一步。還是說:;你對我上場感到不放心?」


    「不,絕對沒有這回事.」


    也沒有其他人可以上場了,不如說十分值得信賴。


    「這樣的話……抱歉,交給你了。」


    「明白了——我雖然想這麽說。」


    純將視線轉向操場,站在操場上的是她的親生姊姊。


    「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打下姊姊。到目前為止,龍卷潛艦隻對桂木同學使用……這狀況不知道會持續多久。不管我怎麽想,都隻能認為那是姊姊的任性妄為。這樣完全說不通,為什麽隻對桂木同學……」


    就算先不提這個。


    「要是姊姊對我使出這招,老實說我也沒有應對的方法.所以隻能把握機會打擊出去了。」


    「完全沒有打擊機會的話該怎麽辦?」


    「天曉得?不過……如果是桂木同學,我想一定打得中的。」


    「有什麽依據?」


    「完全沒有。雖然沒有……怎麽說呢,就是有這種感覺吧,無法用理論跟言語來表達,你應該有聽說過類似的事情吧?」


    「……那個不是看得見的人才看得見的東西嗎?」


    「正如你所說。」


    「騙人的吧?」


    「是的。」


    她的笑話好難理解。


    「不過……我說我覺得你能打中的事,不是騙人的。」


    「……所以我說、」


    「哎呀,看來輪到我上場了。」


    純說著再會然後用右手行禮,往次打者席走去。她那背影簡直就像是要前往戰場上的人一樣。


    西尾同學站在右打席,這是他今天第三次站上打席了……但他果然不會應付柳瀨水無美的龍卷風投法,球往右翼偏後被接殺了。


    馬上就一出局實在很不吉利,不過也不能因此責備他。


    隻能期待純了。


    「那麽……第三回合對決了呢,姊姊。」


    「嗯~……是這樣嗎……三、四、五再來六、七、八……嗯……」


    「……姊、姊姊?」


    「七、八、九再來一、二、三、四、五、六……嗯~是這麽回事嗎……算了,就當作是這樣吧。」


    站在投手丘上的柳瀨水無美暫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自言自語結束後就突然地層露笑容。


    「那麽……第三回合了耶,小純~☆」


    「……是的。」


    不被當一回事讓純有些生氣,這也難怪啦,剛剛說的話卻被姊姊當耳邊風,會生氣也不意外。


    為了要一雪這份恥辱,純漂亮地逮到了第四球的滑球,將其打到右外野前並跑壘。而姊姊的投法還是不變的龍卷風。


    這樣就是二打席連續打擊出去了。


    但她卻沒有特別動搖的樣子,而是「接下來是二、師傅是三……接下來嘰哩咕嚕嘰哩咕嚕」講著這種完全聽不懂在說啥的自言自語。


    接下來的查理被變化球三振,對中村就是四壞球保送(故意的?)上壘,柳瀨水無美在二出局二壘有人的情況下,把目前大受好評食指負傷的我迎上了打擊區。現在是個得分的絕佳機會。


    「第六回合了喔,師傅。這樣算下來,水無美現在是三勝二敗……嗬嗬嗬,師傅覺得如何啊?水無美是不是變強了?」


    「你一直都很強。」


    「嗬嗬,我明白的喔。師傅這樣露骨地稱讚我的時候,其實是想要勸戒水無美不要這麽傲慢的箴言喔。」


    「在你心中的我還真是地位崇高的人啊。」


    「不是在水無美心中,是在這個世界中喔。」


    為什麽會對我評價這麽高啊?西尾同學跟純說出來的評價我還能夠理解……但這家夥已經把我捧得像神一樣了。


    信奉、狂熱。


    跟我所抱持的——是很類似的東西。既然如此就隻能認同純的話了,可以不要嗎?


    「嘿!」


    「好球!」「二好球!」「三好球!換場!」


    「……稍微手下留情吧……」


    根本出不了手。


    如果可以的話,那個隻有我限定的龍卷潛艦可以不要用嗎?


    「嗯,這樣就四勝兩敗羅☆」


    站在投手丘上滿臉得意笑容的怪物。


    現在才說可能有點晚——但我不知道到底該怎麽應付啊。


    *


    八局。


    終於快要接近結束了。


    話說回來,比數依然是零比零,結果會怎樣還是未知數。


    因為蒼海高中很有名,所以來觀戰的人數也非常眾多。這也是當然的啦,蒼海可是棒球名校,誰會為了沒沒無名根本沒人知道的高中特意跑來觀戰呢。


    但是觀眾也不全是站在蒼海那邊的,因為也有其他學校前來偵察的社員在,他們自然是希望蒼海在這邊就被打掉,所以會偷偷地替我們加油打氣。


    該怎麽說呢——單純地為此感到高興,嗯。


    想要勝利的欲望不斷地湧出。


    「那麽——從這局開始由我來接替桂木同學的位置……」


    聚集在投手丘旁的我等遠山守備陣容,守備位置更動成遊擊手純擔任投手,投手的我擔任二壘手,二壘手的西尾同學擔任遊擊手,像是畫了個三角形一樣的變動。


    純謹慎地朝內野的五人行了個禮。


    「還請大家多多指教。」


    「明白了!」


    「雖然我沒資格說,但是加油。」


    「好熱血……好熱血啊,柳瀨同學!」


    「能夠突破僵局的是hero……不對,是heroine耶。」


    「多多指教什麽的太見外了,我們是fortune共同體的同伴啊,一起跨越困境吧。」


    果然最後作結的是莫名帥氣的查理,可惡啊這家夥,居然一天比一天還要莫名地帥氣啊。


    拉回正題——我第一次站二壘的位置。


    仔細想想,投手以外的守備位置我部沒有站過。怎麽說呢,有種新鮮感讓我無法冷靜,感到有些浮燥。


    我看向西尾同學,他也有站過遊擊手,看起來跟以往沒兩樣。


    三壘的小島同學也是一樣,瞳孔裏的鬥誌閃亮地燃燒著。


    一壘的查理也是,一如往常地帶著大膽的笑容。


    往後看就是外野,堅霧學長他們臉上的溫暖笑容也看得一清二楚。


    啊……感覺真不錯啊。


    新鮮!


    「二壘!」「唔喔、嘿……」


    就在我胡思亂想時,球突然往這邊飛了過來。


    我有些慌亂,但還是確實接到球了——注意著食指的狀況,小心地將球送往一壘……有拿下一出局真是太好了。


    「桂木,你在開什麽玩笑耶?我之前難道有在哪裏盯著天空發呆耶?」


    「怎、怎麽可能呢……哈、哈哈……」


    被靠過來的西尾同學慘電了,認真反省。


    純也輕輕地瞪了我一下。


    「振作點啊,桂木同學。你這樣我怎麽能安心投球啊……尤其接下來的又是這位。」


    聽到她說這位——我望向打擊區。


    「小純是投手啊,我不知道你們有這種戰術……後悔了耶。」


    像是拿筷子一樣輕鬆揮舞著球棒的柳瀨水無美站在那邊。


    「那是我的台詞,姊姊。我的特技是什麽,你應該沒有忘記吧?」


    「小純的特技……啊,該不會是傳說中可以用舌頭把櫻桃梗打結的技巧……?」


    「桂木同學三打席的份,請讓我好好拜見一下。」


    純那宛如日本刀一樣銳利的聲音放話道。


    同樣被稱為萬能少女的兩人。


    但是棒球相關的事物是柳瀨水無美比較擅長。


    不過純的特技,或是說特性,她所擅長的就是輕鬆複製的即時模仿。


    沒有真正的才能,是絕對辦不到的,簡直是不可能的特技。


    「呼——」


    她吐出一口氣,舉起手臂。將身體扭曲——並且盡可能地壓低重心。


    龍卷潛艦。


    奪走姊姊·水無美的獨創,妹妹·純模仿得毫無分別、像是笑話一般的亂七八糟投法。


    「嘿!」


    伴隨著聲音——


    跟姊姊毫無差別的高速球,由純那嬌小的身體給投了出去。


    但是。


    「小純,你的創意也太貧乏了。」


    用著哀憐似的語氣……可是真正的怪物馬上就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水無美的球,水無美當然是最清楚的呀!」


    鏘——


    球飛越過右外野,是個直接撞上圍籬的長打。


    呆滯、寂靜——不知道純是不是也身體僵硬了.不過裁判判定不是全壘打也不是二壘打,是界內球,不是呆站著的時候了。


    「二壘別追!遊擊準備!三壘回去!」


    不愧是擔任過應援團的,中村大聲地在本壘指揮著。堅霧學長馬上接到球並往回傳,但柳瀨水無美的腳速就算參加田徑大賽也是出類拔萃的。


    二壘的壘包早就被她踩到了。


    西尾同學接到球後.就依照中村指示馬上傳給三壘的小島同學——不對,西尾同學直接把球傳給本壘的中村。


    「——哎唷、唷。」


    跑過三壘的柳瀨水無美焦急地回到三壘,要是剛剛西尾同學將球傳往一三……十之八九會以她踏上本壘作收,然後留下跑完全壘的愚蠢紀錄吧。這麽一想,就隻能認同西尾同學的判斷是最妥當的了。


    不過——這樣就一人出局三壘有人了。


    看來比賽的天秤往對我們來說不利的方向倒去了。


    「拿下一分也沒辦法。」


    中村集合內野,一開口就這麽說。


    非常冷靜,一點也不像笨村的口吻,不過他是認真的。


    「要是太在意三壘跑者,就會讓之後的打者有機會上壘。就當柳瀨姊很快就會消失,確實地拿下出局人數吧。」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不是助人girl的錯,而且操場上不存在責備已經全力投球的投手這種道理。打起精神,接下來才是重要展開,剛剛的事就忘了吧。」


    「……是。」


    「接下來就跟之前一樣,想辦法壓製他們拿下出局。區區一點就讓它去吧。快點把剩下的兩出局拿下……我們上吧!」


    「「「「「「是!」」」」」」


    *


    中村的打氣讓大家都輕鬆了點,接下


    來純觸殺一名打者拿到二出局,而且隻讓對方打出那一記觸殺球——純對四號打者強硬地使用龍卷潛艦讓對方三振出局,八局上半隻被對方拿下一分。


    不過話說回來,八局下半我方的攻擊是弱勢打線——東條學長、西木戶學長跟小島同學,於是對方漂亮地拿下三人無打擊出局的成績,進入九局上半的防守。


    狀況真的不太妙,良好的攻擊是從良好的守備開始——中村是這麽說的。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反過來說也通用……情況真的慘到爆了。


    不良的守備從不良的攻擊開始——也能夠這樣解釋啊。


    「遊擊手!別投!守住!」


    「哎呀,這家夥……難纏啊。」


    九局上半——蒼海高中最後的攻擊回合。


    五號與六號打者都連續打出安打,目前無人出局一二壘有人。


    出乎意料地,純很快就不行了。


    「我的身體並沒有不舒服。」


    她的臉因為內疚而略微扭曲。


    「我不像桂木同學有累積那麽多的經驗與實力,而對手是棒球強校,像我這種囫圖吞棗的投手,本來就沒辦法保證能夠應付他們多久。」


    「唔……你說的對。」


    一般的新手恐怕還無法達成這樣的戰果,純已經是非常善戰了。


    「跑者一、二壘!內野接球就近處理!出局很容易!」


    中村的指令從本壘傳來,聽見這指令後,純像是要把我趕回壘上一樣地輕輕揮了揮手臂。


    不過要是這麽簡單就能辦到的話,大家從一開始就不用這麽辛苦了——像是被追擊般地,七號打者又打出了一發高飛球。


    跑者兩人回到本壘,三比零,打者悠閑地跑上二壘。


    「唔!」


    照之前的情況來配球,應該就不會有問題才對,但是對上八號打者卻是……四壞球保送。我明白純的心情,隻要自己投的球被打中一次後,就很難把被打中的印象給抹消掉了,原本能進好球帶的球也會進不了,這是自己的自我意識無法控製的。


    「呼……呼!」


    九號打者也是,無法穩定控球的四壞球.除了肉體,遺有精神上的疲勞。


    這種狀況下——無人出局滿壘,打者是柳瀨水無美。


    已經是糟到不能再糟了。


    「哇哈哈哈哈,禍不單行就是這個意思吧。」


    「姊、姊……」


    九局上半,無人出局滿壘而且有三分的差距。


    完全就是標準的雪上加霜啊.


    比起說話遺不如用意誌表示,純進入投球模式。


    龍卷潛艦。


    雖然之前被對方轟出長打,但是純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鏘地一聲。


    響起敲擊聲——應該往左外野飛去的球卻大幅地往左邊,變成界外球。


    「哎呀,揮得有點太快了耶……小純,你累了嗎?」


    「別胡說……!」


    接著第二球也是龍卷潛艦——不對。


    純摔倒了。


    「啊……!」


    純失去重心,球也往意想不到的地方飛去。


    我一瞬間冒出冷汗。


    「唔喔喔喔喔!」


    固執的中村馬上反應過來,發出怪叫接下那顆暴投的球。三壘跑者本來想趁隙街上本壘——也因此停下腳步。可惡,要是衝了的話現在就拿下一出局了……果然沒這麽簡單。


    不過對方早就拿下三分了,也沒有硬街上來的必要。


    「暫停!」


    主審大喊道,看來是中村提出的暫停申請,他往投手丘跑來,並召集內野全體。


    「守備位置換回來,投手懶覺boy,遊擊手助人girl,二壘手武士boy,我不接受任何抗議。」


    中村用平穩但強力的語氣說著。純一瞬間不滿地望向他,卻被中村用更強的視線壓回來。


    「我隻考慮這場比賽製勝的關鍵。」


    都已經到這地步了。


    「與其一直四壞球,不如讓對方打出去還比較好。滿壘狀況下,除了打擊容易得分,要拿下出局數也很容易.四壞球保送得分絕對不允許,而且這樣也拿不下出局數,隻會繼續拉開比數而已。」


    還沒有——沒有放棄贏得勝利。


    「這局下半就是我們最後的攻擊回合,值得慶幸的是由堅霧學長開始輪打順,有六人可以期待連續打出好成績……隻要打出五支安打加上懶覺boy的全壘打,就算對方等等再拿下兩分,也都還在我們逆轉勝的範圍內。」


    不不不不,你這餅也畫太大了吧。


    不過換個想法——依照現況來看,不這樣做還真的沒有勝機可言。


    「換手吧。」


    我從一臉不滿的純手套裏拿出球。


    我來投球。要是沒有想獲勝的想法,就算換手了也毫無意義。


    「純你現在這種狀況,還不如我上場去投來得好。」


    「……對不起,結果我還是……比姊姊……」


    「不需要跟她比較,純就是純。」


    我捧住純垂下的頭,看著她的眼睛。


    「我身後就拜托你了.」


    「……嗯。」


    話說回來,我不認為我手指這種狀況能克製住那個怪物。頂多就是讓她打到一球,接著再將她之後的打者一一三振出局。


    「對嘛對嘛,對小純來說要踏上那個地方還早呢,哇哈哈哈。」


    打擊區上的最終頭目露出像赤郡貓(注27:出自《愛麗絲夢遊仙境》,指引愛麗絲前進,神出鬼沒的怪描。)一樣的笑容。


    「第七回合了耶,師傅!」


    「是嗎?我沒記得很清楚就是了。」


    我可不想數了以後還像個笨蛋一樣慘敗。


    再說——最後會贏的人是我們。


    輸了就完了,全部都結束了。


    一開始的確是被強迫加入的,隻是因為懶得抗爭所以稍微陪他們玩一下。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經過了一年半,我又再次回來了,以自己的意誌站在這裏。


    回想起來真是一段遙遠的距離。


    「勝利的會是我們,我不接受任何反對意見。」


    「這話就原封不動還給師傅喔。」


    我將食指上的繃帶拆掉,握住球……舉起手臂。


    「喝!」


    「逮到了!」


    鏘——!


    「糟——!」


    第一球就被打中,而且是往三壘的強力打擊。


    飛出去了。


    遠遠地飛著。


    壘上的跑者……全部都奔回本壘!


    大家都這麽認為。


    但是。


    「喝呀!」


    小島同學往旁邊一跳,頑強地接下了她打出的球。


    明明大家都認為球會飛越球場的……!


    「嘿、唷!」


    根本來不及細想,小島同學就把二壘跑向三壘的跑者觸殺了,接著馬上將球投給進入二壘範圍的純。


    雙殺。


    但是——還沒完。


    「二神同學!」


    小島同學傳給純。


    純傳給查理。


    行雲流水般的漂亮傳球。


    接著——一壘的球審用力地舉起手臂。


    「出局!」


    哇,地一聲,全場都沸騰了。


    沒想到——三殺!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真不愧是熱血boy喔喔喔喔喔喔喔!」


    這是這天、不,是本世紀有史以來最棒


    的稱讚,中村使盡全力大喊著。我、查理、西尾同學、純、堅霧學長、東條學長跟西木戶學長全部圍著他,毫不吝嗇地讚美著。


    小島同學隻是呆呆地愣在當場。


    「咦?是……我嗎?我做的?剛剛那真的是我辦到的?」


    全體點頭,但他看起來好像還沒完全回神。


    「……是喔。是我喔……哈、哈哈。」


    太好了、太好了……像是咀嚼般地低聲不斷重複著。


    老實說,我現在非常想把小島同學的身體舉起來拋。


    不過——比數還是三比零。


    位居下風的狀況還是沒有改變。


    我們要獲勝的話——就必須在最後的攻擊回合裏從那個怪物手中奪下四分。


    「這會不會……有點太冒險了啊。」


    堅霧學長的聲音還是跟以往一樣悠閑——不過臉上卻帶著些苦笑。


    「冒險?」


    「要是不這樣做就不太妙啊……不用抱太大期待等著吧。」


    九局下半——最終回合,最後的攻擊。


    從一號打者開始輪打順是好的開始。


    但是——名為柳瀨水無美的高牆過於巨大。


    這場比賽能從她手中打出去的隻有純,堅霧學長的短打連續三次都被她封殺了。所以連平時不怎麽在意輸贏的堅霧學長都這麽說了。


    「命運要靠自身之力來開辟道路……這台詞真是夠陳腐的。」


    「對男人來說。」


    「不得不挺身而出的時刻。」


    「就是指現在啊。」


    像是串通好了一樣,東條學長與西木戶學長說出加油的話。


    「正是如此,那我走了。」


    最後的機會開始了。


    投手丘上的柳瀨水無美,看到比賽到現在都還沒變過臉的堅霧學長,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求。


    「唔?我以為你會因為比賽接近尾聲而緊張,會產生什麽變化的說……是神經太大條還是因為經驗老道呢……」


    「前者吧,大概。」


    「這樣啊。」


    聽到這回答就失去興趣一樣,她結束對話進入投球模式。還是一樣采用龍卷風投法,堅霧學長也還是一樣采用短打。


    ——不對。


    「唷、」


    他快速移動球棒,迅速地將姿勢回正,是收打。是先利用球棒的擺放方式誘導守備陣容後,再立刻切回打擊模式的打法。


    「喝!」


    短促的金屬敲擊聲響起,打出去的球從三壘的旁邊直直穿過,因為草皮讓球速降低,而堅霧學長則是從容地抵達一壘。


    無人出局一壘有人。


    遠山休息區沸騰了,柳瀨水無美那事不關己的表情毫無改變。我以為她至少會產生點動搖,可是卻連一絲絲都沒有。姑且不論才能,跟她的臨場經驗豐富也有關吧。剛剛的打擊根本算不上什麽,她隻是冷淡地繼續投著,而西尾同學連球都沒擦到一下,就被三振了。


    「抱歉,我本來想說至少要打出一個可以跑壘的打擊耶……」


    「我覺得這樣隻會被雙殺。話說回來,有什麽好建議嗎?」


    「沒有耶……硬要說的話,沒有變好也沒有變壞,跟之前一樣的狀況耶。」


    「明白了。」


    一出局一壘有人。純進入打擊區,已經不需要多餘的言語了,姊姊與妹妹都無人開口。兩人交換著隻有雙方才明白的眼神示意,但這交流也馬上就結束了。


    不是龍卷風投法,也不是龍卷潛艦——是丟斧頭投法,姊姊用這個來挑戰妹妹。


    「呼……」


    第一球觀察,第二球在絕佳的時機揮棒——發出了撞擊聲後,最後卻直接滾到一壘的正前方,在滾地的瞬間就能判斷出純會出局了,堅霧學長卻上了二壘。


    不過——這麽快就二出局了。


    查理往非常失望的純身邊走去,並開口說道。


    「別氣餒啊,柳瀨氏。你就在bench裏幫忙加油打氣吧,在下等人會負責逆轉情勢的。」


    「是……」


    「還真是從容啊。」


    順風耳——這麽形容一點都不為過。聽見查理的話,投手丘上的柳瀨水無美像是聽到什麽奇怪的事一樣笑了。


    「我看過很多種人……但是像你這種莫名其妙充滿自信的人,我還沒見過呢。」


    「如果是耍嘴皮子的從容就不必了。」


    查理周遭的氣息突然一變。


    這是——對了,就跟大地之丘戰那時一樣的氣息。


    「這正是能夠徹底打垮你的自信。」


    他露出大膽的笑容……接著。


    「贏的人會是在下等人!」


    鏘——球從中間偏左穿過,是個無可挑剔的打擊。


    球場上全部沸騰了。


    二壘的堅霧學長悠閑地跑回來,計分板上刻下今日的第一分。


    太棒了!等等一定要幫查理貼上乖寶寶貼隻。


    「唔,飛行軌道有點太低了……還要再多訓練我的bat trol才行啊……」


    明明打出了不錯的成績,卻好像不太滿意般地碎碎念著的charlie on the first base。


    ……咦?


    奇怪了,為什麽他還在一壘……剛剛那明明是個漂亮的二壘打、不對,就算是三壘打也不奇怪啊……


    是幻覺嗎?好可怕啊。


    「你能跟我來一場完美的看誰跑得慢比賽啊,查理……!」


    莫名其妙產生比較心態的中村進入打擊區。


    啊,隻是因為跑太慢了所以在一壘就停住了喔。


    雖然明白了,但遺是不能接受。


    貼紙要沒收啦!


    現在狀況——拿下一分,兩人出局一壘有人。


    打者是五號的中村。


    這樣……能成功嗎?


    「喂喂喂喂!我正是遠山高中棒球社二年級的隊長·中村雅夫!守備位置是捕手!喜歡的話是就算是不認識的神明看在弛的麵子上第三次就會成功,請多指教!」


    中村說出一長串但是根本沒意義的自報名號……結果第一球就是觸身球。


    像是鑽子一般的右旋球,真的鑽進中村腹部了。


    超強的變化球,中村好可憐喔。


    「喂、喂……沒事吧?」


    我從白山學姊手中接過冷卻噴霧,急忙跑向打擊區。中村的看起來一副快死掉的樣子……不過這家夥就算被殺也不會死,所以老實說我不太擔心。


    「沒、沒問題的懶覺boy……不是有句話叫做、死性不改嗎……?」


    「中村……」


    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但是沒事就好了,那我走了。


    「……接下來。」


    中村因為觸身球而保送上壘——打順輪到我上場了。


    雖然是個好機會,但是……


    「故意的嗎……」


    「嗯?什麽意思?」


    她裝傻似地說著……依柳瀨水無美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會出現像剛剛那種極明顯失誤的觸身球。


    所以她是故意保送中村的,大概——是想讓我作為最後的打者結束這場比賽。


    我不知道她是因為執著還是其他的什麽……但還真是有自信啊,可惡。


    「師~博~☆」


    她臉上帶笑凝視著我。


    萬能少女,以前就將我踐踏在腳底的才能,現在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絕對是真正的實力。


    「第八回合……就是最終決戰了呢。」


    天真無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圈、叉與三角——王牌,就此展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本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本一並收藏圈、叉與三角——王牌,就此展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