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輕輕點在他的肩膀上。


    那小女人的呼吸都是微微發緊的,小手攥緊了他的衣服。


    “我……以前沒有談過戀愛……我的確是見到過別人,從戀愛,到同.居,從同.居,突然有一天就宣布他們要結婚……突然間,就有了寶寶了……莫懷遠,我……”


    臉頰慢慢變得發燙,她低下了頭,又抬起,說:“我不知道……他們經曆的都是怎樣的一個過程……怎麽決定的,要跟對方過一輩子……有沒有人會像我一樣,覺得怎麽連想都沒有想,就開始要做決定……莫懷遠,我知道,我也許過分了……像上次的事情一樣,我很過分,可是……楮”


    她也知道自己不年輕了,年齡,在緊逼著。


    也許礙於安湛予的麵子,沒有人讓敢光明正大地催促她趕快結婚,疑問她怎麽到現在還單著,但自從跟莫懷遠在一起,她也開始慢慢明白過來了,她還不定下來是錯的。但也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突然在這樣的風口浪尖頓住,她猶豫、惶恐、徘徊不前。


    小手幾乎要將他的衣服抓爛,她不知道,自己說清楚了沒有,大腦很懵很昏沉,她的感覺,就是這樣的隱隱後怕。


    也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想。


    莫懷遠沉默了很久。


    大掌,輕輕扣住她的後頸,揉了兩下,輕輕扳開她的身子,正對上她的臉,溫熱的氣息灑了下來。


    她不敢看他。


    “我並沒有說過,跟我在一起,以後就一定要跟我結婚,生孩子。”


    “安然,當初我要跟你在一起的條件裏,沒有這一條。”


    安然仔細聽著,小臉泛白,不可思議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一切,當初都是他情願。


    他的求之不得。


    桌上的外賣還在,放了十幾分鍾,他怕冷了,淡淡偏過頭,拿過來,伸手輕輕扯開塑料袋,拿了一次性的筷子,遞到她手裏,輕聲問道:“是先喝湯,還是先吃點東西?”


    那小女人拿著一次性筷子,愣愣的也不知道分開,他突然的平靜與自然,讓她糾結狂亂的心被安撫下來,她無措,輕輕說了一聲“都行”,等著他下麵的內容。


    莫懷遠看著她微微淩亂的可愛頭頂,頓了頓,撫著她的發,給她打開了水晶蒸餃的盒子。


    他動作利落,緩慢,修長的手指像是在她心上飛舞一般。


    “你沒有跟其他人在一起過,這麽多年,我也沒有。然然,我必須承認人是貪心的動物,當初我想,能跟你在一起,等你說一句願意,哪怕以後什麽都沒有,我也夠了。”


    淡淡勾起一抹淺笑,他一字一句說著自己內心最深處的話,沒有多動聽辭藻,卻句句,都是刻在心上的曆程。


    “我沒有想過自己可能還會想要更多。”


    “要你的愛,你的關心,你的信任依賴……要更久一點,最好永遠,這麽在一起。”


    “很貪心,是吧?”


    他淡淡地衝她笑,像是問她,也是問自己。


    那小女人聽得心尖兒發顫,喉嚨口澀澀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所以我剛剛也在想……”他語調放的極緩,淺笑,一字一句很清楚,“自己是怎麽了?嘴上說著這樣就滿足了,怎麽,還要為你一句不願意生孩子而傷心呢?”


    怎麽會這樣呢?


    低了低頭,他也有些說不下去。可是,然然,我卻是真的,傷心了。


    不管……為什麽。


    強忍下所有的情緒,他抬起頭,眼眶裏帶著一絲熱,一絲猩紅,啞聲說:“所以我不想否認……我想要,很想,關於你的一切,我全部都想。隻要你說一句,所有的一切我從明天起就可以準備,我隻是怕,你不肯。所以然然——然然,你告訴我,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好不好?”


    對我,你到底怎麽想?


    那小女人在聽到他上一個尾音的時候就已經忍不住,眼眶不可遏製地熱了起來,蓄滿了淚水,在他說完這句的時候,沉重的一滴就“啪嗒”一下落了下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麽哭,這樣的莫懷遠,扯得她的整顆心髒都撕裂一般的疼,他的決然,他近乎絕望的孤注一擲,讓她忍不住哭出了


    tang聲來。


    說完最後那句的時候,莫懷遠自己也渾身微微震顫,他也以為自己能隱藏得更好一點,一點壓力都不給她的,可還是沒做到。他也被他自己壓垮了。


    狹長的深眸也浮起一絲濕熱,莫懷遠眼睜睜地看著她哭,終是忍不住,抱過她來。


    她在他懷裏哭的很大聲,深深埋在他頸窩裏,渾身顫得厲害,根本停不下來,隱約能聽見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莫懷遠的心也像是被誰狠狠揪住了一樣撕扯般的疼,逼了她,也逼了自己,誰也不好受。


    丟下滿桌一動沒有動的食物,他把她抱起來走去臥室,臥室裏,安然依舊哭的連話都說不出來,莫懷遠想哄,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他俯首下去吻掉她的淚水,卻吻不盡,她這個樣子讓他整個左胸腔都疼成了一片。


    也許就是虛驚一場,沒錯,可他不過是想要個態度而已,可他要不到,她也不給。


    莫懷遠不是不怕的,她如果真說不願,他該怎麽辦?


    也許到時候後悔透頂也沒辦法收回自己說的這些話,說開了,他就會徹底失去她了。


    是他真的沒有忍住,心裏那麽強烈的願望,忍不住。


    藥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煎好的,整個客廳基本上都是苦味兒了,莫懷遠去端的時候,不知那個砂鍋可以燙成那樣,濺出來的高溫藥汁,直接將手心燙掉了一層皮,當即那個水泡就可怕地泛起來了,他眼睛微紅,沒有理會,拿過了一塊桌布握著砂鍋的把手,端下來,盛到別的器皿裏放涼。


    臥室裏,那個小女人還在哭,從泣不成聲到連續不斷的啜泣,她身子依舊在抖,情緒依舊很激動。


    “藥好了,我去放點兒糖,先喝了,好不好?”


    他的嗓音沙啞中有一點發顫,附身下去,啞聲問了她一句。


    她沒回應,他就自己去放,記得那個老中醫說過不要放很多,會破壞藥性,可就這種苦勁兒,放那麽一點點糖,猶如杯水車薪。


    聞著就令人作嘔。


    莫懷遠仰頭望了望天花板,走進去,臉色和嗓音一樣溫柔,低低叫她一聲:“然然。”


    那苦澀的藥汁,端了過來。


    她還是沒有半點要主動接過來的意願,他抿唇,頓了頓,單膝跪在床.上坐下來,摟過她親自喂給她,她哽咽著喝了一小口,臉頓時像包子一樣狠狠皺了起來,別過了臉,險些被藥的苦勁兒又給弄哭了,眼淚又熱熱地淌了下來。


    莫懷遠低頭看著她,心裏的疼從剛剛開始就沒停下來過。


    他臉色陰鬱鐵青,看著她,拿過碗來要自己喝一口喂給她,安然察覺了他的舉動,啜泣著一手推了過去,哽咽的嗓音發著抖:“莫懷遠那是婦.科藥!”


    湯水灑出來一些,弄髒了一點床單,他陰鬱著臉色沒在意,硬是灌了一大口,抱過她就低頭堵住了她的嘴,從舌尖開始蔓延的苦澀,苦得人生生一個激靈,她嗚咽著掙紮,莫懷遠死死扣住她,大力地按住她的後腦封得死死得一滴都沒有流下,這味道,苦澀就像他愛她的過程一樣,一直順著舌根痛到心裏去。他知道這藥對她不好,可是她要,他沒有辦法。


    一個大男人咽幾口婦科藥會有什麽後果,不知道,可是她咽不下,他就隻有這樣。


    莫懷遠力道大得嚇人,凶狠地弄疼了她,他的心裏也早就痛得沒了知覺。


    懷裏的人兒還在哭,唇被他死死堵著,被嗆到之後隻能吞咽下去,莫懷遠緊緊抱著掙紮嗚咽的她,像兩個糾纏不清隻能彼此傷害的獸,一直到她顫抖著把藥吞完,他的吻,強勢地混著不知道是誰的鹹澀淚水抵進來,滾燙一片,絕望地與她糾纏,直到彼此口中的味道一模一樣,他的骨骼都在微微發顫。


    一口再接著一口,直到那樣喝完,徹底苦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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