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唔~好疲倦。這是不是感冒啊?


    而且娑羅室伐底和其他人都不肯來探病~


    帶個香瓜或蘋果來也好嘛。


    獨居雖然自在,像這種時候就會覺得寂寞。


    有沒有人……可以陪在我旁邊呢?


    假如陪我的是相川……不知道有多好。


    可是,我看不行吧。畢竟會傳染給他的。


    好!跑個馬拉鬆將病魔趕走吧!


    美迦洛製造裝置。


    要找那玩意,還是得跑一趟冥界才行嗎?


    我在煩惱要不要跟優問清楚。


    往旁邊一瞄,可以瞧見銀亮燦爛的秀發。那是名穿著西洋鎧甲配手甲的美麗少女。


    那夢幻神秘的臉龐,總讓我為之心醉。


    我好幾次想找她問美迦洛製造裝置的事,然後又作罷。


    畢竟……也不是立刻問就妥當。


    優並不認同使用美迦洛。


    她認為逝去的靈魂應該得到安息。


    我讚成優的意見,也不太想和她談論那方麵的事。


    我盡量不去聊那些。


    這是因為,我不想讓優傷心。


    當我待在客廳一邊發呆看電視,一邊喝著茶的時候——


    優「叩叩」地敲了兩下桌子。


    我還納悶是什麽事情,結果有一張便條。


    「你有事情想談 對吧?」


    看來,我紊亂的思緒似乎被優感應到了。


    我搔了搔後腦杓。


    藍色眼睛正在凝望我。


    仿佛要把我的心思完全看透。


    想瞞都瞞不了這家夥呢。


    「唉,我不太希望害你涉入危險的事情就是了——」


    猶豫歸猶豫,但這樁案子感覺沒多少緩衝時間了,我隻好開口問她。


    「你知道美迦洛製造裝置擺在哪裏嗎?」


    美迦洛製造裝置。


    不動任何感情的優在聽到那個字眼時,眨了兩次眼睛。


    動搖。


    那恐怕代表她在動搖。


    然而,優不會讓人感受到她的情緒。即使是瑟拉應該也無法察覺。


    「我不清楚」


    「咦?奇怪,美迦洛不是由你和那群夥伴在管理嗎?」


    我看了便條再看優的臉,看了優的臉又看便條。


    這是我不自覺養成的習慣。


    哎,雖然看臉色也看不出優的表情變化,不過有時候還是可以從無表情的臉孔窺見一點點她的想法。


    「最終兵器的所在處 應該由最少數的人來管控」


    哎,說來也對啦,但你難道不是「最少數的人」之一嗎?


    「不然要問誰才會知道呢?」


    「美蓮葛」


    優的回答讓我仰頭向天。


    ………………要問那家夥啊。


    我不太習慣應付美蓮葛耶。


    的確,既然美蓮葛是美迦洛生產機製的始作俑者,會知道裝置擺在哪裏也合情合理。


    「不過 你為什麽會問這個?」


    因為我忽然提到美迦洛製造裝置的關係,優顯得有些緊張。


    她似乎想問我:得知裝置的位置以後要做什麽?


    「我聽到一個說法,大師疑似想用美迦洛製造裝置來當建造魔力永動機的材料。」


    我沒有必要對優說謊。


    「你聽誰說的?」


    「惡魔男爵。」


    一度閉上眼睛的優徜徉於思緒中。


    「對冥界來說 美迦洛是唯一的防衛力量」


    對喔。要是他們失去美迦洛製造裝置,就等於任韋莉耶宰割了。


    冥界不能失去裝置。


    「嗯,我懂。正因為如此,我才希望比大師先找到——等一下,那杜拉克呢?那家夥應該也知道吧。」


    「兩邊差不多」


    那是指美蓮葛和杜拉克都知道美迦洛製造裝置的所在地,同時也有兩個人應付起來都一樣麻煩的意思吧。


    尤其是杜拉克,優一直說他這個人很麻煩。


    「…………對喔。那個老爺爺也挺煩的。再說我不知道他的下落。」


    「薑蓮葛的下落 你就知道嗎?」


    優的質疑有道理。


    因為那家夥像忍者一樣,什麽都能變。


    假如美蓮葛躲起來,八成沒人找得到她。


    所以當冥界展開獵殺第七深淵行動時,我對她並沒有特別掛懷。


    可是,我知道美蓮葛在哪裏。


    不,精確而言,我知道誰會知道她的下落。


    「我以前聽說過。記得沒錯的話,美蓮葛開了一間——」


    好啦,一大早跑去探病,回到家又和優講話,然後再讓雲霄飛車送我上學,現在我平安到校了。


    還好我為了避開陽光,趁著老人家在庭院做體操的大清早就起床了,就算事情一堆依舊來得及上學。


    哎,這大概要歸功於移動沒花多少時間,畢竟從家裏到學校用走的也就五分鍾左右,或許我一路讓太陽曬得東倒西歪走過來還比較好。


    沒必要為了躲陽光就去搭瑟拉的車。


    東忙忙西忙忙的我,這會兒正無力地趴在座位聞桌子的味道,就等那家夥來學校。


    平時隻要我在教室等,她就會帶著元氣十足的笑容自己跑過來——


    這天卻沒有。


    那家夥怎麽了啊?


    班上的人幾乎都到學校了,她卻還沒來。


    要提到有誰來我這裏——


    「所以啦~結果我買到的是上周出刊的。雜誌要早點更新上架才對嘛。」


    就隻有戴個戴眼鏡的煩人男同學。


    「我說,織戶。」


    我抬起頭,決定問這個對同校女生熟到從鞋子尺寸乃至於戒指尺寸都背得一清二楚的男人。


    「怎樣?」


    眼鏡後頭的那雙眼睛正閃閃發亮。


    織戶大概是久違地聽見我搭話,顯得很開心。


    常找他講話會被弄得很煩,所以平常聊天時我頂多隨便聽聽再應個幾聲。


    「友紀怎麽了?」


    「啊~這麽說來,今天沒看見她耶。」


    沒有情報啊。


    基本上,要是織戶知道友紀為什麽沒來,應該就會當成剛挖到的八卦大聊特聊了。


    換成平時,友紀都會不顧旁人地用開朗的大音量叫著「相川~」跑過來,今天卻沒有。


    決定到隔壁班看看的我站了起來。


    「上廁所嗎?要不要我跟你去?」


    「你別來。」


    我使勁壓住跟著站起來的織戶肩膀,要他坐回椅子上。


    早上的班會就快開始了。


    我得快去快回。


    然而到隔壁班一瞧,還是沒看見友紀身影。


    「咦?怎麽了嗎,相川?」


    今天同樣化妝化得無懈可擊的辣妹。是三原。她隸屬籃球隊,個子卻沒有多高。三原和友紀最要好,她或許會知道友紀在哪裏。


    「我想找一下友紀。」


    我講話時沒看三原的臉,而是放眼朝教室望去。


    「她今天沒來耶。」


    嘻。


    三原擺了一張有夠誇張的賊笑表情,我便傻眼地看了她。


    「你那什麽臉啦?」


    「沒有啊~沒事~」


    「我要生氣給你看了喔。」


    「我隻是在想,原來你會在意友紀啊~」


    那種拉長語尾的腔調好刺耳。


    哎,不管怎樣,友紀沒來學校啊。


    真難得。


    她不是那種會請假不上學的人。


    「擅自缺勤嗎?」


    「與其說是缺勤,缺課才對啦。」


    還有,像那樣逐一挑語病也會讓我不爽。


    語言是為了什麽存在的?為了表達吧。


    隻要意思能表達不就好了嗎?能表達就夠啦。


    雖然我也會糾正春奈就是了。


    換成別人對自己開刀就覺得不爽。


    這種思考方式隻像個小鬼頭。


    要改掉。嗯。


    「我想她遲早會來吧。反正大概是睡過頭或什麽的。」


    睡過頭嗎?


    希望是那樣。


    友紀總不會遭到什麽風波連累吧。


    我憂心不已地和三原道別,並且決定打電話給友紀。


    雖然三原好像在背後賊兮兮地偷笑,但我沒空跟她糾纏。


    滴滴滴滴滴……嘟嚕嚕嚕嚕嚕……嘟嚕嚕嚕嚕嚕……


    沒人接。


    奇怪。


    友紀應該屬於連上廁所都會帶手機的現代族群啊。


    雖然瑟拉似乎是信奉無行動裝置主義啦。


    問問看娑羅室會不會比較好?


    畢竟她是友紀的上司,假如有什麽狀況,應該會知道原因。


    話雖如此,已經沒時間過去問了。


    像這種時候,用手機就很方便。


    『友紀好像沒來學校耶,發生什麽事了嗎?』


    先寄一封簡訊過去,我想立刻就會有回應。


    看吧。


    不愧是娑羅室。


    不到十秒就回了簡訊給我。


    『腸病毒。』


    雖然她隻寫了一個詞來說明,內容卻無可挑剔。


    原來如此。友紀感染了腸病毒啊。


    記得那是食物中毒常會感染到的凶猛病毒,會讓人發高燒又上吐下瀉。


    ……好像很慘耶。沒辦法,放學後去照顧她好了。


    畢竟我之前欠那家夥的恩情好像都沒有還。


    「相川……怎麽了嗎?」


    猛一看,有個將頭發綁成兩束的少女正擔心地探頭望著我。


    大概是我一臉嚴肅地看著手機的關係吧。


    「因為友紀沒有來,我隻是在想她怎麽了。」


    我露出笑容讓平鬆安心。


    畢竟她是溫柔的女生。假如我一臉凶樣,肯定會嚇到她。


    「……對耶……她確實不在。」


    「我問了娑羅……不對。哎,聽說友紀是感染了腸病毒。」


    「咦!……那好嚴重呢……不知道友紀要不要緊?」


    糟糕。


    結果我害平鬆跟著擔心了。


    「沒關係,之後我會去探病。」


    「咦……不要緊嗎?腸病毒……感染力很強喔?」


    「不會有事啦,死不了的。」


    病毒對僵屍根本沒用。


    哈哈哈哈。


    我隨口安撫平鬆——


    但她的表情還是沒有改變。


    好啦,學校的課上完,我便趕來友紀家裏了。


    平時我會等太陽下山再說,但今天是拚死頂著夕陽過來的。


    好久沒有專找陰蔽處走動了。


    友紀的家是一棟公寓。


    還是乍看之下就覺得價格不菲,讓高中女生住嫌可惜的高級公寓。


    這裏似乎住了一堆吸血忍者,保全係統可不隻自動鎖。


    庭院裏埋著地雷,從玄關進來要是碰到紅外線也會被竹槍戳屁股,我想頂多隻有訓練有素的忍者才能入侵。


    而我來到了睽違許久的公寓裏的其中一戶。


    門沒鎖。


    倒不如說,自動鎖、紅外線及各種陷阱都被解除了。


    喂喂喂,就算備有再多的保全功能,關掉不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嗎?


    傍晚應該有許多人在進出,難道不需要注意保全嗎?


    既然門開著,我就要進去了。


    反正被罵的話隻要立刻閃人就好。


    「友紀~你沒事吧?」


    踱步甩掉鞋子的我進了玄關,走過走廊,一邊瞥眼看客廳一邊走向裏頭的臥房。


    在那裏,我看到友紀俯臥著的身影。


    並非在床鋪,而是在地板上。


    右腿彎曲,右手向前伸出。


    簡直像在攀岩的姿勢。


    或者,也像殺人案現場。


    「友紀,你沒事吧?」


    我又問了一次相同的問題。


    總不會真的死掉了吧——我蹲下來端詳友紀的臉,還抓著她晃了一晃。


    「相川……?」


    她兩眼無神。


    不過似乎沒有死,可以先鬆一口氣了。


    平時健康有朝氣的短發,變得像忘了澆水的植物一樣萎軟。


    「你在幹什麽啦?」


    這睡相比早上的春奈還糟。


    別說床上,人都已經滾到地板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想去廁所……」


    不知道友紀臉紅是因為害羞還是發燒的關係。


    原來如此,她正要爬到廁所啊。


    畢竟聽說友紀得的是腸病毒。


    上吐下瀉的症狀應該非同小可。


    我一把將友紀抱起來。


    好燙。


    我沒有得過腸病毒,原來發燒會這麽嚴重啊。


    唉,嚴重到想去廁所都站不起來,隻能像蟲一樣用爬的。


    友紀會一副恍神的樣子,大概也是發燒害的。


    話說回來,像這樣把她抱在懷裏,才發現這家夥滿輕的。


    友紀個子雖矮,身上的肉應該還不少才對。


    ………………公主抱滿容易讓胸部貼上來耶。


    這種嫩乎乎的感覺——


    不行不行。


    對方是病人。


    就算隱形巨乳不隱形了,那又怎樣?


    我在蠢什麽啦。


    當我把友紀帶到廁所,讓人坐上馬桶以後,她就一臉恍神地打算脫掉吸汗棉褲,所以我立刻衝出廁所。


    受不了,別當著男人眼前方便啦。


    雖然這家夥就是粗枝大葉,又有一顆少年般的心,可是也沒有離譜到對這種行為毫不覺得羞恥。


    友紀的思考回路大概快燒壞了。


    趁著友紀在方便,打算來煮個稀飯的我開始物色冰箱和電鍋——


    但我隻有找到絞肉、雞肉、叉燒之類,全是肉。


    櫥櫃裏則有拉麵、拉麵和拉麵,都是對病人來說「消受不起」的玩意。


    不對,假如煮清淡口味的拉麵是不是滿容易入口的?


    唔~


    喝的也隻有牛奶而已。


    我還以為友紀那麽愛運動,家裏應該會有寶礦力之類就是了。


    對現在的她來說,牛奶應該也不好消化。


    日本人似乎有許多人缺乏分解乳糖的酵素。


    當中甚至有人吸收不了百分之九十五的營養,據說這就是許多人喝了牛奶會腹瀉的原因。


    哎,雖然也不能將所有日本人一概而論——得了腸病毒的時候似乎不適合喝牛奶。


    唔~這下子要出去采買嗎?


    當我東想西想時,廁所的門開了,所以我就去見友紀。


    「相川……」


    聲音活像貓咪耶。


    「你要不要洗個手?」


    友紀微微點頭。


    我扶她站到洗臉台前,用洗手乳的泡沫幫她洗手。


    感覺像在當看護


    。


    我把友紀抬上床鋪,讓她躺進被窩。


    「……相川……」


    雖然友紀的眼皮幾乎都闔起來了,她好像還是拚命想睜開。


    「什麽事?」


    「你怎麽會在這裏?」


    友紀眨了好幾次眼睛,似乎對我的身影確認了好幾遍。


    「把眼睛閉著啦。」


    「可是……闔上眼睛……你說不定就走了。」


    「不會啦。我正在跟你講話吧?」


    「這……不是夢嗎……?」


    友紀邊說邊閉上眼睛。


    「嗯,我人就在這裏啊——因為聽說你得了腸病毒。我想生病應該會很辛苦就來了。要感謝我喔。」


    「可是……病會傳染耶?」


    「我是僵屍啊。哪有可能輸給區區病毒。」


    「是喔。相川~」


    「嗯?」


    「謝謝你過來。」


    友紀難過似地閉著眼睛微微地笑了。


    接著,她就這麽像睡著一樣地失去了意識。


    「噢。」


    為了不吵醒她,我小聲回答。


    先量個體溫看看好了。


    體溫計……體溫計……


    可惡。要在不熟悉的家裏找小東西,簡直跟尋寶一樣難。


    我倒是發現了挖耳棒。


    還找到印章和存摺。


    ……這樣活像闖空門的耶。


    啊~有了有了。


    體溫計和原子筆放在一起。


    擺在跟挖耳棒同一個地方就好了嘛。


    那家夥真不懂得收東西。


    這邊擺身體用的道具~這裏則擺文具~友紀大概沒有打算照這種方式整理雜物吧。


    我回到她身邊,將體溫計夾到腋下等待一分鍾。


    嗶嗶嗶嗶,嗶嗶嗶嗶——


    好了,唔~體溫量出來是………………


    四十二度。


    ………………四四四十二度!


    我又看了一次體溫計。


    超過四十度就很嚇人了,燒到四十二度根本驚悚。


    嚴重到動不了的高燒。


    難怪友紀會在地板上爬。


    想到這裏,我開始覺得她好可憐。


    發高燒的時候要怎麽照料?


    記得如果燒到四十二度以上,蛋白質或什麽來著就會逐漸凝固,要是一直放著不管,嚴重的情況下會致死。


    所以體溫計才會將四十二度設為極限。


    換句話說,即使量出來是四十二度,其實還有可能更高嗎?


    我以前沒碰過所以不清楚。


    實際上,我根本沒見過燒到四十二度以上的人。隻有半生不熟程度知識的我能照顧病人嗎?光想就可怕。


    這個數字正確嗎?


    就這樣擱著友紀不管,她會沒命嗎?


    可惡,我好恨自己這麽笨!


    比如感冒或中暑,會讓人發燒的狀況明明隨時都可能發生,我卻完全沒有相關知識。


    我救不了一個正感到痛苦的女孩子。


    連狀況都無法掌握清楚。


    燒壞腦袋是不是最糟糕的?


    先替友紀冷敷額頭好了。


    還要替身體取暖將汗逼出來。


    流汁以後體溫就會下降才對。


    聽說毛毯要蓋在棉被外麵而不是底下,才會更溫暖。


    我決定在友紀睡的這床棉被上,多蓋一件毛毯。


    拿電風扇持續吹她的臉會不會有用?


    ………………我就這樣試了五分鍾。


    不知道友紀的病情什麽時候會惡化。


    我隻能一直坐著等。


    「……相川~」


    友紀擠出微弱的聲音。


    「怎麽了!你還好吧!」


    我撲到友紀麵前,拚命想聽清楚她的聲音。


    無論是什麽旁支末節的事都好。


    我希望滿足她的需求。


    「……我流汗了,感覺好不舒服。」


    「這樣啊!也對!要擦汗才行!」


    我急著把毛巾拿來。


    感覺相當能吸汗的輕柔浴巾。


    ………………要幫友紀……擦汗才行。


    將棉被連著毛毯掀起來以後——我陷入困惑了。


    隨著喘氣而大幅度起伏的胸脯。


    這樣一看,她果然是巨乳耶。


    穿製服時不太明顯,可是穿家居服就很有存在感。


    這就是友紀被形容成隱形巨乳的原因吧。


    幫她擦身體對嗎?


    我望著友紀那對沉甸甸的雙峰,心裏還是感到困惑。


    我是白癡嗎!


    對方可是病人耶!


    反正又不是直接用手摸,我也不是在做虧心事!


    頸根香汗淋漓。細致的肌膚上沒有一絲痕漬。


    所謂的吸血忍者,為什麽全是體態如此曼妙的家夥啊?


    說來吸血鬼也一樣,難道他們是靠吸血來維持漂亮肌膚的嗎?還是說,恐怕是理應攝取得比常人更多的鐵質所致?


    我一邊思考這些分散注意力,一邊將毛巾伸進友紀的衣服裏。


    肚子、背部、手臂——


    「……幫我脫。」


    急忙擦起汗的我用掉三條毛巾以後,友紀咕噥了一句。


    「咦?怎麽了嗎,友紀!」


    「因為……流汗……戴胸罩……很不舒服。」


    ………………她說什麽——————!


    友紀吩咐我幫她脫胸罩嗎?


    意思是,忙到最後——


    我還是會觸碰到她的肌膚?


    雖然我之前都拚命避免用手觸摸肌膚,擦汗時用的是把毛巾塞到友紀衣服裏麵再拉出來的方式………………看來隻能照做了。


    因為友紀覺得不適。


    因為她正在生死邊緣徘徊!


    躺著的友紀翻了身。


    背後隱約透出胸罩的形狀。


    我下定決心,將手伸進吸汗衫裏麵。


    之前,我一度變成女性。


    多虧那次經驗,我接觸過內衣,也會反手扣胸罩。


    雖然有讓瑟拉幫忙就是了。


    總之,先幫友紀解開胸罩扣環吧。


    碰背部不要緊。


    碰背部不要緊。


    碰背部——


    奇怪?


    沒有東西耶。


    摸不到!


    我摸不到胸罩的扣環!


    喂喂喂,這是怎麽回事?


    這麽說來,我曾經聽說過,這世上有扣環設計在前麵而不是後麵的款式。


    難道說……這件就是……


    前扣式胸罩……?


    這就是那種難得一見的胸罩嗎?


    既然如此,友紀,你幹嘛翻身用背部對著我啦?


    因為平常不是戴前扣式才搞錯了嗎?


    唉,要求發高燒嚴重到意識恍惚的家夥做正確判斷也是強人所難吧。


    「友紀,你好像翻錯邊了。」


    「……嗯。」


    於是她又翻了身。


    喂喂喂,先等一下。


    既然是前扣式胸罩,表示扣環在前麵對吧?


    換句話說——


    ……………………是在胸部中間!


    我哪有可能一邊看一邊幫她解開胸罩啊!


    將手伸進上衣的我這次誓要達成使命。


    將胸罩……解開……


    我現在是不是正準備做一項不得了的事啊?


    啊~可惡,感覺連我都


    要發燒了。


    心裏小鹿亂撞停不下來。


    為了友紀著想,我非得在不摸到胸部的前提下完成任務。


    然而,我既看不到扣環位置,又是第一次接觸燧發式……不對。假如是燧發式手槍,我倒比較曉得該怎麽用。(注:日文的「前扣式」與「燧發式」發音相近。)


    我慢慢地將手從友紀的肚臍往上一直線入侵。


    汗濕的肌膚摩擦著我的肌膚,我可以感覺到自己手心也出汗了。


    有了。這恐怕就是扣環。


    ………………有、有乳溝擋著。


    抱歉。真的很抱歉,友紀。我的手指會稍微伸進你的乳溝喔。


    這要怎麽解開啊?


    我變成女人時並沒有接觸過前扣式的扣環。


    換成織戶的話,大概會豪邁地用單手在彈指之間解開吧。


    啪。


    啊,剛才有「啪」的聲音。


    我不禁抖了一下。


    不要緊嗎?我沒把胸罩搞壞吧?


    果然,眼睛不看就想把第一次接觸的東西處理好是錯的。


    我暫且抽手,做了一次深呼吸。


    好。


    「友紀,不好意思,我要把你的衣服掀起來一下喔。」


    我一邊知會友紀,一邊掀起她的上衣。


    檸檬黃的胸罩就在眼前。


    集中托高的雙峰就像日本童話裏的山一樣渾圓。


    在那中間,有接縫凸起的扣環。


    這應該已經鬆開了吧?


    我一會兒試著往旁邊扯,一會兒又推又拉——


    每次動手,香瓜般的胸部就會像布丁一樣晃來晃去。


    「……上下拉。」


    友紀細聲告訴為了扣環折騰的我。


    啊~要上下拉才對嗎~我都沒想到。


    我把扣環的接縫捏得凸起來,然後再將兩側鉤子上下拉——


    乳浪洶湧。


    ………………好險!


    差那麽一點。


    雙峰在解放的瞬間天搖地動,雖然我沒有看見山巔,不過差點就揭露出全貌了。


    因為友紀躺著,從胸罩束縛中解放的胸部仿佛吹彈可破地受了重力牽引。


    摸起來應該超軟的吧。


    不對啦。


    為什麽我老是想歪。


    我明明把這家夥當朋友。


    難道我隻是說給自己聽,心裏其實對她很在意?


    胸口這種激昂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織戶說過。


    友紀就是個傻瓜,女生度近乎於零,但隻有胸部可謂絕品。


    是因為我目睹了絕品的關係嗎?


    我對友紀感到興奮?


    或者——


    這就是戀愛的開始?


    ………………不可能不可能。


    嗯,肯定搞錯了。絕對是我搞錯啦。


    接下來就是將友紀的手抽出袖子,將肩帶拉下來,於是我總算成功拿掉胸罩了。


    連我都覺得自己真是笨手笨腳。


    這種技術根本沒得訓練啦。


    我的汗流個不停。


    呼。


    等等,這不是幫我自己擦汗的時候。


    因為沒東西礙事了,我又把毛巾塞進友紀的上衣。


    柔軟的觸感隔著毛巾傳來。


    …………即使沒有直接碰,破壞力也夠驚人了。


    「相川~」


    「怎麽了嗎?」


    「嗯……感覺好舒服~」


    「…………是喔。」


    我回答得平平淡淡,心裏卻小鹿亂撞。


    別跟我搭話啦。


    很高興你覺得滿意,可是這樣子挺——唉。唔——你說是吧?


    再從背部開始擦好了,然後就轉戰手腳。


    那些部位在我耽擱的期間肯定又流汗流得濕透了。


    畢竟這塊區域實在太敏感。


    當我正要動手幫友紀擦背時——


    「……啊……再擦一下。」


    「嗯?怎麽啦?」


    「我希望……再擦一擦胸部底下。」


    …………那邊不行啦。


    雖然說,感覺確實會積汗就是了。


    我在當看護。我在當看護。我在當看護。


    這個是人偶。這個是人偶。這個是人偶。


    我一邊念咒似的反覆告訴自己,一邊擦掉汗水。


    這家夥的身體……果然很有女人味。


    「相川~」


    「嗯?」


    「感覺好舒服~」


    「是喔。」


    叫你別搭話了啦!會讓我抓狂!


    我快要變成色狼了啦!


    我是抱著摸人偶的心態在幫你擦汗耶!


    你的聲音太女生了啦!


    呼。痛快了。我有種像是表露出國王的耳朵是驢耳朵的解脫感。


    大概是心理作用吧,我覺得友紀也恢複精神了。


    再幫她量一次體溫看看。


    ………………四十二度。


    四十二度!


    完全沒變嘛!


    這下子要怎麽辦?


    「友紀,你沒有退燒藥嗎?」


    馬虎的人應該不會把之前感冒看醫生拿到的藥按處方吃完,還會有剩才對。


    「……我沒看過醫生耶。」


    要看啦!


    這已經超過馬虎的等級了。


    沒辦法。


    「要不然,你有沒有想吃的東西?」


    病由心生。對這家夥來說吃飯應該比任何良藥都有效。


    「拉麵。」


    「——不行。」


    「炒麵。」


    「——也不行吧?」


    「啊唔~」


    「煮個稀飯給你吃不吃得下?」


    「……大概可以。」


    連稀飯都說大概,不然你還吃得了什麽?


    總之,我去一趟便利商店隨便買點東西好了。


    「加油吧。」


    我拍了拍友紀肩膀,然後起身。


    於是,她緊緊揪住我的衣擺。


    猛一看,梨花帶雨的眼睛就在麵前。


    「……你不留下來陪我嗎?」


    寂寞。


    友紀臉上表現出這樣的情緒。


    「別擔心啦。我去一下便利商店而已。」


    她大概是以為我要把她拋下吧。


    「是喔——相川,你真的好愛便利商店耶。」


    「吵死了。」


    友紀似乎是安了心,就直接閉了眼睛。


    我自稱便利商店愛好者可不是叫好聽的。


    便利商店的位置,我大多都記得。


    呃,雖然我不敢說自己對全東京的店都了若指掌,不過搭電車五站範圍內的店址都被我背下來了。


    所以我不用遊蕩在街頭尋尋覓覓,也不用看地圖就能到便利商店——可是我卻在那裏遇見了熟人。


    「哦,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你,my達令。」


    潤澤的烏黑長發;修長苗條的身材;兼具漂亮及可愛的端正麵容。


    本著自身的超凡才氣當上吸血忍者部隊長及偶像,活躍於各界的能幹女性。娑羅室伐底。


    「嘎。」


    「喂,看了我的臉就『嘎』地叫出來是什麽意思?」


    想見她的人雖然多——但我並不想見這家夥。


    咦?為什麽我會覺得不想和她見麵?


    明明在便利商店巧遇又沒什麽大不了。


    「哎,該怎麽說呢。」


    我


    找不到詞解釋。


    有股摸不清的情緒在我心裏翻湧。


    「你那是什麽表情?見到我不開心嗎?」


    「不是,呃,我好像也不太有光見到你就覺得開心的經驗耶。危急時看到你趕來倒是很高興啦。」


    「為什麽要把目光別開?」


    「我自己也不懂。」


    掐。


    我還在想娑羅室怎麽忽然用雙手摟住我的腰,結果她掐了我的屁股。


    眼看她的表情越變越緊繃。


    「……從屁股傳來的這種緊張感——我就覺得奇怪……看來你又幹了什麽猥褻的舉動吧?而且是對我以外的嬌柔少女下手!」


    你抓得好緊。娑羅室小姐!住手,娑羅室小姐!你的指頭已經陷進屁股肉裏麵了!


    「為什麽你掐了屁股就會知道那些啦?」


    多虧娑羅室,我一麵問,一麵也發現自己怎麽會「嘎」地叫出來。而且我也明白自己為什麽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了。


    「你以為我掐你的屁股掐了多少次!可別小看我喔。」


    「……唉,我不否認自己麵對你會有種類似虧心的感覺。」


    見到娑羅室會讓我像青蛙一樣地叫出「嘎」的聲音,大概是因為我不想被她發覺自己對友紀的感情吧。


    「……是因為梅兒·舒特瓏嗎?」


    「連對方是誰都摸得出來啊?你去當占卜師算了。」


    「這沒什麽,你不是寄了簡訊給我?像混帳達令這麽溫柔,哪怕知道腸病毒的威力,還是會主動來探病。而且這家便利商店離我們的公寓很近。」


    「原來靠的是推理而不是屁股啊。」


    「所以,情況怎麽樣?」


    「唔~隱形巨乳的破壞力真不簡單。」


    「我問的不是那個,我在問病情。」


    娑羅室用傻眼似的語氣糾正我。


    ……唔哇。


    我羞得無地自容。


    這樣子我幫友紀擦身體,還解開胸罩的事,不就在剛才的一瞬間全穿幫了嗎?


    「啊~那個……她發了高燒。燒到四十二度。」


    「四十二度還真嚴重。」


    娑羅室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銳利。她大概覺得事態不是嘻嘻哈哈的時候了。


    「嗯,我幫她冷敷額頭,還用電風扇吹,也有試著把汗逼出來,可是體溫始終沒下降。」


    「呼嗯——想降低體溫,應該讓血液冷卻下來。」


    「哦。」


    血管遍及全身。透過降低血管的溫度,應該就能讓全身的「體溫」下降。原來如此,娑羅室說得有理。


    「額頭並沒有大血管,即使冷敷也幾乎沒意義。」


    「咦!可是大家不是都這樣做嗎?」


    「我不會說完全沒意義。病由心生,在發燒得睡不安穩又不舒服的情況下,本來會好的病也好不了。冷敷額頭多少可以讓病人輕鬆點。有這種心意至少可以讓病人休養得涼快又舒服。」


    「你是說——至少啊。靠抗生素治不好嗎?」


    「基本上,細菌和病毒是不同的東西。抗生素對病毒是不管用的。有誰製造出能治好感冒的藥,立刻就能得諾貝爾獎。」


    「假如你能幫忙照顧友紀就好了。」


    「我也非常希望能盡一份力——可是身體狀況沒有管理好是她本人的錯。要是讓錯誤擴散到整個部隊,就是部隊長的錯了。」


    「身體狀況和隊長混在一起讓我聽不太懂,不過確實也對,畢竟你擔負著很多責任……要照顧病狀有可能傳染的病人大概有困難吧。」(注:日文的「身體狀況」和「隊長」同音。)


    「以結果來說,要是染上病毒,就隻能撐到病毒消失而已了。病人可以調節體溫,或者補充水分及營養。」


    「那麽要讓體溫下降,冷敷哪裏會比較好?」


    「這個嘛。比方有粗血管流經的脖子和腋下,應該都有效。還有,雖然逼汗也可以讓體溫下降,但是對病人來說不太好。」


    「是那樣嗎?我以為新陳代謝會變好就是了。」


    「腸病毒基本上會造成劇烈的嘔吐及腹瀉,導致水分不足。要是再流汗過多,或許就會引發脫水症狀。」


    「真的假的?聽你一說確實是那樣沒錯……」


    友紀要不要緊啊?


    我開始擔心了。


    她有沒有出現脫水症狀?


    我都沒幫她補給水分不是嗎?


    「既然如此,達令你是來買清涼飲料的吧?」


    正確來說我是想買飯,不過飲料確實得先買。


    要盡量把友紀體內的病毒逼出來才可以。


    「唔~也對。要買的話,還是買運動飲料類比較好嗎?」


    「是啊,據說寶礦力之類的清涼飲料,和點滴使用的輸液成分幾乎一樣。差別在於直接注入體內,或者從胃腸來吸收。雖然其中的差異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表示那有滿滿的營養嗎?畢竟人類是由各種成分構成的嘛。


    「呼嗯。另外,有沒有什麽適合給病人吃的東西啊?我實在不敢讓她吃速食拉麵就是了。」


    「嗯。我想她恐怕連稀飯都難以下咽。吃了立刻吐出來就無法充分吸收到營養——你覺得買這個如何?」


    娑羅室邊說邊指向某個貨架。


    擺在那裏的是——果凍飲料。


    那樣隻要將包裝用力一擠,果凍就會在嘴裏擴散開來的商品。


    「十秒鍾補充能量的果凍飲料對吧?ok,就買這個。」


    雖然這也算飲料類,但是口味有點變化應該也不錯。


    我隨便抓了三包到手上。


    「……所以,你覺得怎樣,my達令?」


    當我挑著果凍飲料時,娑羅室揚起嘴角笑了。


    「嗯?」


    「見到我,你不開心嗎?」


    「哎,你果然靠得住——見到你…………我很高興。」


    娑羅室耀武揚威似地,露出了感覺十分幸福的微笑。


    一回到友紀的房間——在那裏,我看到她俯臥著的身影。


    並非在床鋪,而是在地板上。


    右腿彎曲,右手向前伸出。


    簡直像在攀岩的姿勢。


    或者,也像殺人案現場。


    「我回來嘍。」


    「……相川~」


    友紀兩眼無神。她抬頭看了我,但是立刻就無力地垂下腦袋了。


    「上廁所對吧?」


    我把超商購物袋擺到友紀的床上,然後將她抱起來。


    帶友紀去了廁所以後,我拆下被汗水沾得濕漉漉的床單,在床上鋪滿浴巾。


    因為我不知道替換的床單在哪裏。


    這些浴巾是和住在同一棟公寓的娑羅室大量借來的。


    她表示自己沒辦法幫忙照顧,但可以支援物資。


    太感謝她了。我這邊沒空洗完毛巾再晾幹。


    我希望盡可能讓友紀休養得舒服一點。


    把沾滿友紀汗水的床單丟進洗衣機,接下來就準備開飯。


    說是這麽說,也隻有果凍飲料和清涼飲料就是了。


    啊~還要做個冰袋才行。


    記得是將冰塊和水裝到超商購物袋裏麵,再擠掉多餘的空氣吧?


    雖然做法我記的不太清楚,不過這個也找一條洗臉的毛巾裹起來好了。


    好,準備完畢。


    去接友紀吧。


    我叩叩叩地敲了廁所的門。


    「門開著啦。」


    充滿男子氣慨的回答,可是從廁所裏這樣回話未免太奇怪了吧。


    一打開門,隻見最終話的矢吹丈就坐在裏麵。


    燃燒殆盡了耶。


    「還好吧?」


    「……我可能不行了。」


    難得看到友紀這麽懦弱耶。


    幫她洗完手以後,我又帶她上床。


    友紀對於床單變成浴巾沒任何感想。


    即使是頑強的吸血忍者,身心也會衰弱到這種地步啊。


    換成普通人,這段時間肯定都是毫無意識。


    這樣的話,讓友紀講話或者思考,是不是也會造成她的負擔?


    還是不要跟她講太多話好了。


    我讓友紀躺上床,然後冷敷腋下和脖子。


    雖然我本來還擔心會不會太冰——


    「冰冰涼涼的……好舒服。」


    看來冰度似乎剛好。


    後來,我就一直坐在床鋪旁邊確認友紀的病情。


    於是體溫總算恢複到四十度了。


    雖然四十度還是很燙,但我鬆了一口氣。


    謝謝你,娑羅室。


    「相川~」


    「嗯?」


    「……我最喜歡你了。」


    這家夥忽然講什麽啊?


    看來她的腦袋依然不太對勁。


    「這樣啊。」


    我隨口回答。


    「…………相川你呢?」


    「咦?」


    「相川你呢?」


    友紀眼神恍惚,卻直爽地望著我。


    我……


    我——


    當我煩惱著如何回答時,友紀變得什麽也不說了。


    看來她似乎是睡著了。


    哎,病人胡言亂語。我還是別想太深。


    可是,萬一那不是胡言亂語……


    結果,我睡著了。


    不知道意識是什麽時候跑掉的。


    隻不過,大概是靜靜地不開音樂或電視讓我犯困,或者近乎頭一次的看護工作讓我累得睡著了吧。


    腦袋昏昏沉沉。


    友紀呢!


    猛一回神醒來,我才發現友紀不在。


    被窩被掀開,冰袋也擱了下來,我身上則讓人披了毛毯。


    我睡了多久啊?


    友紀到哪裏去了?


    當我東張西望,並且準備站起來的時候——


    友紀走進房間了。


    「早安,相川。」


    笑容。


    一如往常,少年般的笑容回到了她臉上。


    我渾身泄了勁。


    原來友紀康複到可以站起來走了啊。太好了……


    她手上,有著號稱十秒鍾就可以補充營養的果凍飲料。


    「你病好了吧?真是的,剛才跑去哪裏啦?」


    「……問我去哪裏……就那個嘛……」


    友紀微微低頭,視線瞥向旁邊。


    在那個方向的是廁所。


    原來是去廁所。友紀覺得不好意思才說不出口嗎?


    平時你明明都敢大剌剌地說出來。


    就不跟友紀扯那個話題好了。


    「你吃得下果凍了嗎?」


    「嗯,謝啦。現在的我頂多隻能吃這個。剛才我本來想吃拉麵——可是立刻就吐出來了。」


    原來如此,友紀說不出自己去廁所,是因為對嘔吐感到不好意思的關係啊。而且,結果她還是講出來了,這很像傻瓜友紀會有的毛病。


    「所以說,有吃到一半的拉麵是嗎?那就給我好不好。」


    我吆喝一聲站起來,伸了伸懶腰。


    啊~身體好酸。


    「可能已經泡軟了耶?」


    友紀在我伸懶腰的絕妙時間點提到拉麵泡軟,讓我稍微笑了出來。(注:日文中「伸懶腰」和「泡軟」有部分字節相同。)


    「沒關係啦。反正我喜歡吃拉麵。什麽樣的拉麵我都覺得好吃。」


    當我笑著這麽回答以後——


    友紀眼裏忽然冒出了眼淚。


    「喂喂喂,怎麽了啦?」


    咦?咦!咦咦!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隻有受驚嚇的份。


    「……都是相川。」


    「我害的喔?」


    友紀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所以我不自覺就抱住她了。


    我像安慰小朋友似地,摸了摸她的頭。


    雖然我不知道友紀為什麽會哭出來,也隻能先安慰再說吧。


    「都是相川,對我太溫柔……」


    「啥?那就是……你哭的原因?」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樣或許不禮貌,但我隻能笑了。


    「嗯。我沒想到……你會對我這麽好……」


    不知為何,友紀越哭我就越是笑個不停。


    我會覺得好笑,並不是因為她不傷心而哭得莫名其妙。


    我隻是安了心而已。


    雖然友紀大概還沒有完全退燒,不過應該也沒有生命危險了。


    我伸手摸她的額頭——感覺體溫還是很高。


    「你量體溫了嗎?」


    「有啊,三十九度。」


    …………病根本沒好嘛!


    難道體驗超過四十度的境界後,三十九度就算小意思了嗎?


    「總之,你吃完果凍就去躺著吧。」


    笑完一個段落以後,我便哄友紀上床。


    「嗯……對不起,忽然在你麵前哭出來。」


    友紀「啾~」地一口氣吸光果凍,然後躺上床,蓋了棉被。


    「呐,相川~」


    「嗯?」


    「可不可以,握著我的手?」


    「真拿你沒辦法。」


    拉麵似乎要晚一點才能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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