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一轉眼間,就到了36歲了。到了這樣的年紀,可以說該經曆的事情大多已經經曆過了。戀愛、結婚、生子,工作的頻繁變動、生活的動蕩不安,整個人已經變得麻木。所以說,很少事情已經能打動這樣年齡、這樣閱曆的心了。然而,就是在這一年,那麽多紛繁的雜事裏,起碼有那麽幾次讓悄然落淚的。


    ■今年春天一個傍晚,的手被扭傷了,我和妻子帶他到一家醫院看病。大夫是一個高瘦的中年人,心不在焉。在我們的前麵,是一個30多歲的婦女,看她的裝束應該是在南寧打工的。她約3歲的女兒的腳裸被自行車擦傷了,脫了點皮,出了點血。女孩沒有哭,並不是很重的樣子。醫生瞟了一眼女孩的傷,頭也不抬地對婦女說拍個片!”


    “就脫了一點皮,我想開點藥水塗塗就行了。”婦女說。


    --小說 .uledu.


    “不拍片我能幫你開藥?”醫生硬硬地說。


    “那得多少錢啊?”婦女很是不安。


    “90元!”醫生在等著開單了。


    “那麽貴啊?以前不是十多塊的嗎?”不跳字。婦女瞪大了眼睛,激動起來。


    “了拍就這麽多錢!拍不拍?不拍就到一邊去!”醫生已經很不耐煩了。


    婦女臉上一紅,抱起女兒跚跚地閃到一邊。我看見,兩行清淚開始從她的眼中快速地流了出來。偏偏在這個時候,女兒大哭不已。她一把抱著女兒,一邊從口袋裏掏錢——全是零散的,幾十塊的樣子。2004年的90元是多大的數目啊!她的手顫抖著,嘴唇也顫動著,淚水直流,一邊安慰著女兒,一邊說媽沒有錢,媽沒有錢,媽帶你去別的地方。”那時候,我體諒到叫辛酸,悄然淚下。


    ■也是2004年春天,我回老家遇到的臨近村發生的事情:那裏正修建一條二級公路,要拆遷很多的房屋和征用大片的田地。在那個村子旁,一條初具雛形的公路向遠處延伸。公路的旁邊,幾間低矮的瓦房,被拆掉一半,裂縫畢現,就用幾根木頭頂住,不讓它倒塌。


    村裏基本沒有年輕人了。看見我的到來,一幫年老體弱的村民圍了上來,爭先恐後地述說拆遷給他們帶來的災難。一個老人說,要開路,我們很歡迎!可是拆了房子,補給我們的錢連建一間房都不夠。田又征去了,一分錢也沒有給我們,說是用來入股,可是我兩畝多田,入股三年了,才分得380元。沒房住,沒有田,沒有錢,我們活啊?


    “你們找政府啊!”我隻好,也隻能這樣說。


    “找他們有用?以前去找他們都被抓起來關了好多天!”村民說。


    “村幹部跟指揮部的人串通,把我們的錢都吞掉了!”村民又說。


    我大怒,說那能這樣的?我幫你們問問去!”


    此言一出,周圍的村民麵麵相覷。突然一個老大娘幹嚎一聲,“撲通”一聲跪在我的麵前,說你可要幫我們啊,不然我們都法活了啊!”緊接著,十幾個村民也一頭跪在地上,一片嚎聲。我手足措,連忙上去攙扶他們,淚水奪眶而出。


    ■2004年的國慶,我回到了原先工作和生活的x市,哪裏基本上沒有我的親人了,除了一個,一個曾經在農村幹活送我和弟弟上大學的親。


    我幾乎上說是灰溜溜地的,心境甚至比不上一個在外麵打工的農民。許多人都認為我在報社工作,每天都跟當官的打交道,近官者貴,一定是風光比。但實際上的尷尬和辛酸隻有。


    我沒想到是這樣遇到的。在下車後,我看到在一道陡坡上,一個戴著草帽的婦女正吃力地拉著一輛載滿垃圾的車,吃力地一步一步往上爬——與其說是走,說是爬更確切一點。旁邊有兩個吃西瓜的女郎,大概想把西瓜皮扔到車上,可是準頭奇差,扔到婦女的身上。婦女停了下來,一臉的漲紅,我看見了,那卻是我的。黑瘦黑瘦的!


    看了那兩個女郎一眼,沒想到招來一頓咒罵垃圾婆,看看!”


    我怒吼著上前,對那兩女郎一頓訓斥。卻招來的不安,她說別說了,別說了,沒的,別惹人家啦!”


    我默然,隻好在後麵幫著推車,看著瘦小的身影,想起0年前父親彌留之際,懇求我幫找一份工作的情形,心如刀絞。停車的時候,很平靜地說起她的工作:一年36天沒有一天休息,沒有勞保,每月隻有270元工資。


    “誰叫我們沒人事,又沒有錢。”說。


    我的淚水終於流了下來。


    94.36歲三個落淚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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