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致啊!”詹鹿激動地差點從座椅上蹦起來,“在哪在哪,我要去看。”


    葉俏俏擺擺手,“已經走了,剛剛在大廳門口碰見的,聊了幾句”,接著她感歎道:“你們說,男神怎麽能那麽帥,這顏值經過歲月的打磨,簡直要直逼巔峰啊。”


    “不過……”葉俏俏拖著腔說。


    “不過什麽!”詹鹿激動地追問道。


    “我看到他中指上帶了戒指。”


    “操,有主了啊。”


    我緘默不語,在一旁小口小口地喝著果汁。


    ***


    這回聚會,是高中畢業後五年的一聚,老頭兒也來了。大家一同追憶往事,滔滔不絕。吃完飯後,我們把老頭兒送上車,大夥兒興致頗高,說上一場的酒未喝盡興,還要去ktv接著嗨。


    於是一行人又去了ktv。


    包廂裏,拚酒的拚酒、嘮嗑的嘮嗑、唱歌的唱歌,熱鬧非凡。我和詹鹿、葉俏俏坐在角落,那倆正和我吐槽著家裏安排的奇葩相親對象,我隨口一說‘那還不如找我給她們介紹呢’,她們還真當真了,立馬就答應下來。


    陳衫喝高了,這會兒正抱著話筒賴在點歌機前不走,嚷嚷著要唱林俊傑的醉赤壁。高一時,大家都見識過他的唱功,所以此刻都攔著他。最後攔不住,隻好捂住耳朵。


    葉俏俏在我旁邊聽得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她湊過來說,“淩因,我們出去透口氣吧。聽他一首歌,老娘腦細胞都不夠死的。”


    我點點頭,和葉俏俏走出包廂,但又嫌過道煙味太濃,兩個人索性坐到了門口的石階上。夏天的風,吹拂在耳畔,酒勁兒發酵開來。


    “淩因,你和井致……”葉俏俏欲言又止。


    我和井致的事她全都知道,知道我和他曾經是好朋友,知道他走之前吻了我,知道他還留下了一句“等我”。


    “你說他那戒指不會是和你一樣帶著玩兒的吧?”她問。


    “他有女朋友”,我摩挲著石階上的粗糙麵,把那天廣播裏聽到的話告訴她。


    “淩因”,她頓了頓:“有些話我早就想說了。井致他如果真的喜歡你,早就來找你了,而事實是,今天他知道你在裏麵也無動於衷,所以你啊,也別再……”


    “我知道。”


    “你知道就談個戀愛給老娘我看!別又說是你家那隻貓害的你單身,那都是借口。那隻貓你完全可以送人啊,以前你說有感情,說答應了井致替他養著不好意思送。那現在呢,他回來了,可以貓歸原主了吧。難不成你還真要因為一隻破貓單身一輩子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才想起來,最近忘了什麽。


    “我現在就和他說。”我隨即掏出手機編輯短信。


    “你怎麽會有井致號碼?”葉俏俏很驚訝。


    我邊發短信邊把醫院的事告訴她。


    “你們還真是孽緣啊,阿彌陀佛。”


    “什麽孽緣?”


    聽到這個聲音,我倆都嚇了一跳,轉頭一看。陳衫兩頰通紅地看著我們,搖搖晃晃地從台階上下來。


    “來來來,你挪開,我也要聽。”他說著把葉俏俏往旁邊一推,在我和葉俏俏中間坐下。


    我急忙回頭鎖屏,卻發現剛剛在慌亂中短信竟然被發送出去了,此刻下行正躺著井致的回複,‘好。’


    “你在看什麽啊。”


    在陳衫湊頭過來之前,我毫不猶豫地摁下了鎖屏鍵。


    葉俏俏有些嫌惡地推了把陳衫,起身說:“這一身酒味,你們聊吧,我回包廂了。”


    “我也跟你一起回去。”我想到下午的不自在,有點不想和陳衫獨處。


    可我剛打算起身,就被陳衫拽住了衣角。


    “淩因,你陪我說說話吧。”


    葉俏俏同情地看了我一眼上台階了。


    我重新坐回陳衫旁邊,他從兜裏掏出煙,卻找不到打火機。


    “喝了這麽多,就不要抽煙了吧。”我把煙從他手裏抽走,他笑笑說,“淩因,我們認識也有八年了。”


    “是啊。”我抬頭,頭頂是一片繁星。如今每次看到星空,我都會想起井致。


    “我媽最近又催婚了。”陳衫拍了拍膝蓋。


    “你.媽也太急了吧,你才幾歲啊,男人三十一枝花好嗎?!”我踢了踢石階上的小石子,小石子一階階蹦下去,歡快得就像孩子。


    “哎,淩因,你這些年為什麽都不談戀愛?”


    我笑了笑:“又不是我想談就能談的,這個也看緣分。”


    “那如果三十歲我們都沒有對象,我這朵花就送給你,怎麽樣?”


    陳衫帶著笑意的聲音很像在開玩笑,可我深知很多玩笑話裏都藏著認真的成分,越是用輕鬆的語氣說出來,話裏寄托的期待越大。


    可是……我和陳衫可能嗎?我從來都沒把他列入可發展對象的名單裏,也沒想過要把好朋友變成戀人,何況,對於他,我沒有心動的感覺。難道我們真的會因為父母的催促而將就於一段感情嗎?


    我和陳衫應該沒有姻緣可能吧……


    我在心裏歎了口氣,要是我能看到自己的姻緣就好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其實也算一種公平。


    它告訴你,不管你擁有什麽高超的技能,都無法真正地開掛。感情和工作一樣,都無法一蹴而就、一步登天。


    “陳衫……”我深吸了一口氣。


    “這一點也不怎麽樣。”


    這個聲音……是……


    井致。


    井致就站在台階的最底層,雙手插兜,眼神似笑非笑。


    “走吧?”他說。


    “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包。”我起身跑上台階,覺得舒了口氣。不得不說,井致的出現讓我逃離了那個尷尬的氛圍。


    從包廂出來就看到井致和陳衫對峙著,兩個人都一言不發,陳衫指尖有一點紅,白煙徐徐上升。


    “陳衫,我走了。”走過陳衫身旁時,我看到了他攥緊的拳頭。


    ***


    h市的夜景很美,一路燈火通明。


    我以為我逃離了與陳衫獨處的尷尬氛圍就解脫了,但其實車裏的氛圍也並不好過,我和井致相顧無言,他專注地開車,我專注地看風景。


    很快便到樓下了,開門時,我才反應過來,我根本就沒有告知井致我的住址,他卻一路通暢。難道……那天晚上送我回來的真的是他?


    可現在追究這個問題又有什麽意義?


    “你在車裏等我吧,我上去把‘女朋友’抱下來。”


    “我和你一起上去。”井致從駕駛座下來,不容拒絕地說道。


    走進電梯,他幫我摁下樓層,這讓我更加肯定那晚送我回來的就是他。


    那天晚上,都發生了什麽?


    電梯打開,我掏出鑰匙開門,剛把鑰匙插.進孔裏,就聽到了‘女朋友’的抓門聲。八成是餓了。


    開門進去,我摁亮房燈,先把貓糧倒上,可‘女朋友’卻遲遲沒有過來,走回門口,看到‘女朋友’正死死咬著井致的腿,我急忙上前把它抱下來。


    “沒事吧?”我問。


    “‘女朋友’已經不認識我了。”井致無奈地笑了笑。


    我起身去茶幾下拿出醫藥箱:“我先用酒精給你消毒,等會兒你去打一下疫苗。雖然‘女朋友’定期驅蟲、打疫苗,但是為了安全起見……”


    井致十分順從地走過來,坐在沙發上撩起褲腿。牙印很深,滲出星星點點的血液,我再轉頭,‘女朋友’已經乖乖地在吃貓糧了。


    將棉球蘸上酒精,我輕輕擦著他的傷口,忽然想到……如果‘女朋友’真的一直都咬對我有意思的男的,那麽井致豈不……


    “把褲腿放下來吧。”我看著他中指上的戒指收回思緒,緩緩起身。


    還沒站直就被他一把拽住手腕往前一拉。由於另一隻手及時撐在沙發上,才讓我不至於撲倒在井致身上。可是此刻的場景也很尷尬,就像是我在壁咚他。


    我試著起身,但耐不過他的手勁,“你幹嘛!”我直視他的眼睛。


    “沒想到,你都訂婚了,還這麽吃香。”井致勾著嘴角,讓人格外不爽。


    “放開!都訂婚了,還拽著我的手不放。”


    他握我手的力度稍稍減弱說道:“我沒訂婚。”


    “知道了,不就是有女朋友還沒來得及訂婚先把戒指帶上而已嘛?”趁他力度減弱,我猛地抽身,揉了揉手腕,這丫的,當我是麵粉啊。


    他慢慢地把褲腿放下來說:“我沒有女朋友。”


    “廣播裏你自己親口說的,又賴皮了?怎麽過了這麽多年,你還改不了騙人的習慣?”我憤憤地關上醫藥箱。


    “我真的沒有女朋友。”


    我微微一滯,“哦,那沒有就沒有吧,關我屁事。”


    說完我起身朝貓碗那兒看去,“‘女朋友’吃得差不多了,把它抱走吧,那些貓用的東西,你也一起帶走。”


    說著我走過去收拾起平時‘女朋友’需要的用品,井致也起身跟過來。


    “淩因,我知道你是單身。”


    “所以呢?”我轉身看他,表麵上故作平靜。心裏早就炸成一團,知道了剛剛還那麽說!


    “做我女朋友。”井致說,“我知道我失約了,可你不還是等我了嗎?現在我回來了……”


    “打住吧你”,我抬起手,“你這迷之自信是淘寶充值了一千份嗎?你以為你是毛爺爺,誰都要你啊?趕緊把你的貓帶走,我不想聽你多說一句廢話。”


    “你要怎樣才答應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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