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的藍天下,人聲鼎沸的人群中,白香凝與蕭雅芙並排而坐,擂台之上有兩人上下翻飛、劍光飛舞。


    原本蕭雅芙並不想看這場比武,但蕭子昂早上費不少功夫才將其拉出,當然目的是為了陪白香凝。蕭雅芙心知白香凝不久後也許真的就成了他的嫂子,所以雖毫無興致還是坐在她身前。隻聽白香凝輕聲歎道,“哎,不好!”白香凝抬起白皙而瘦削的臉看到蕭子昂的驚鴻劍眼見就要刺中龐鬆。


    驚鴻劍似是驕馳的銀龍吐著銀舌使龐鬆有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蕭子昂麵帶冷笑似是一擊中的,卻聽龐鬆猛喝一聲“開!”手中劍疾速上挑,身形同時後仰翻飛。蕭子昂出劍確實夠快,但龐鬆在生死攸關之際潛力迸發的反應著實讓所有人大吃一驚。蕭子昂劍招用老,無奈被龐鬆一劍挑開,碰撞之聲直鑽兩人耳膜,蕭子昂顧不得耳中嚶嚶之聲,原地扭身旋起一陣劍氣直削龐鬆下盤,劍未到卻已將龐鬆衣闕卷起。龐鬆哪敢怠慢,雙腳努力上踢,以背著地,骨碌碌滾出一丈遠,驚鴻劍堪堪從其腳底劃過,雖然身形狼狽,但總算是立於不敗之地。


    龐鬆翻身而起,一臉冷汗外加一陣氣喘,心中暗想,“這哪是比武,這樣下去豈不是要了我的小命!”心中懼怕,已是輸了三分。蕭子昂怎會給他喘息之機,雙腳輕點,驚鴻劍掠地而起。龐鬆尚未從方才的險境中平複,隻覺眼前一花,驚鴻劍中途卻變向,快似閃電的由左腋下斜刺而來,心叫,“好毒!”猛的收劍側身飛起,左掌隨即拍出,蕭子昂料定此招,右臂一曲,猛的斜撞而去。龐鬆一掌打空卻見一個黑影貼身撞來,頓覺胸前劇痛,眼前一黑,落地時雙腳已然不穩,“噔!噔!噔!”後退幾步,卻拚命的站住。蕭子昂料想龐鬆必定倒地不起,龐鬆卻性格倔強不肯倒下,搖搖晃晃竟將劍舉起。蕭子昂嘴角一撇,心想:“找死!”驚鴻劍不由分說泰山壓頂般朝龐鬆當頭劈落,台下一陣驚呼。龐鬆雖尚能舉劍,但已是無力回天,一聲脆響,龐鬆手中劍立時斷為兩截,台下眾人隻見龐鬆仰頭噴出一團血霧,斷劍掉落擂台的瞬間,龐鬆也軟軟的躺在擂台上。


    龐鬆是蕭靖五師弟郭衝的得意弟子,見到弟子被打得口吐鮮血顧不得麵子由台下飄上,蕭子昂見狀忙跑到龐鬆身前將其半身扶起道,“刀劍無眼,沒想到竟將龐師兄傷成這樣,我於心何忍啊!”


    龐鬆呆呆地望了蕭子昂一眼,無力的說道:“無妨,無妨,比武總有損傷,蕭師弟武功卓絕,我甘拜下風!咳咳咳。”說罷嘴角鮮血仍溢出甚多。


    “師兄切莫多言,我這就帶你去療傷!”蕭子昂看罷眼圈似是泛紅,眼見便有淚流下,蕭靖在台下看得仔細,不禁微微一笑。


    “子昂,我來吧!比武你也耗費不少內力。”說罷朝龐鬆嗔道:“鬆兒,若不是子昂手下留情,你豈不是武功盡毀?日後定要好好謝謝你子昂師弟!”郭衝不等蕭子昂說話一把抱起龐鬆,龐鬆衝郭衝慘笑道:“徒兒給您丟醜了!”郭衝聽罷輕聲說道,“傻孩子,到此已是不易,隻要是盡力便不必過於執著!”龐鬆聽後心中甚是寬慰,“師父。”說完卻是有話哽咽在喉說不出話。郭衝搖搖頭示意龐鬆別再出聲,輕身躍下擂台,郭衝眾弟子簇擁著走出比武場。


    蕭子昂心中暗想,“郭老頭方才說是恭維我,卻是嫌我出手過重!哼,這隻能怪龐鬆自己,早些丟了劍去對我俯首稱臣何至被打得如此之慘!”卻聽台下喝彩聲漸漸響起,顯是被方才龐鬆慘狀驚呆,喝彩之聲不似前幾日般整齊隆重。蕭子昂稍一遲疑還是抱拳道,“獻醜!”


    “龐師兄沒事吧,方才我哥出手太重了!”蕭雅芙看龐鬆鮮血狂噴心中不安。


    “想是內傷不輕,不過應該無甚大礙,雅芙妹妹莫要擔心。”白香凝說道。


    “但願如此!大家和和氣氣的不好麽?非要分個輸贏,殺得你死我活!”蕭雅芙黯然的說道。


    “若是沒有廝殺競爭如何算得上江湖?若是都和和氣氣便沒有江湖暴徒,更沒有英雄豪傑,所以江湖不謂之江湖,隻是死水一潭。大家每天都在勤練武功豈不是毫無用處?”白香凝幽幽的說道。


    “唉,我練習武功卻不願做江湖中人,現在看來要想跳出江湖的是非之圈勢必登天。我看香凝姐姐似是對江湖極有見地,妹妹真是慚愧。”蕭雅芙若有所思的說道。


    “雅芙妹妹是在笑我麽?”白香凝微微一笑。


    “哪有,我對姐姐敬佩不已,日後還得多親近親近。”蕭雅芙連忙說道。


    “何須日後,到我房裏陪我多聊會好麽?這幾天確有些無聊。”白香凝拉住蕭雅芙的手說道。


    “那。那好吧!”蕭雅芙話還未說完便被白香凝拉了起來朝外走去。


    各江湖門派賓客此時卻尚未離去,議論紛紛。


    “不愧是掌門之子,武功在年輕一輩中已是出類拔萃!日後定是江湖棟梁。”少林廣遠大師捋著胡須緩緩的說道。


    “的確如此,試問我門弟子之中能與之相交抗衡著少之又少。”武當派自在道人點頭說道。


    “蕭掌門教子有方,真是羨煞旁人!”青城派一劍孤鴻梁文秋似是對自己說話,實是蕭靖就在一旁,蕭靖一聽自是心花怒放,對各門派一拱手,“犬子武功在華山還可上得台麵,若是放眼江湖實是不值一提!”眾門派賓客自是紛紛恭維一番,隻有一人正襟危坐並不言語,正是青龍幫四當家摘星手田闖。他本無意觀戰,隻因近日來奉幫主李振龍之命在華山偷查周青軒下落至今毫無進展心中苦悶,正思量如何應對時,卻聽得蕭靖說道:“眾位朋友,這幾日在此觀戰照顧頗為不周,今晚齊聚我門主廳堂不醉不歸!”蕭靖心情大好,是以邀眾位賓客飲酒作樂,大家一聽齊齊叫好,少林廣遠大師忙說道:“罪過,罪過!”蕭靖聽得:“真是該死!廣遠大師莫怪,您還是齋菜伺候,哈哈!”眾人哄笑一聲紛紛散去,隻等晚上飲酒。


    陰暗潮冷的石房內,分不清白天黑夜,阿羅獨自坐在床邊黯然神傷。臂膀的傷已經包紮完好,雖是極痛但並無大礙。那晚原本想穴道解開後追那瘋子而去,未曾想老大未死派黑衣人急追而來,不由分說便要將其帶走,若不是老大吩咐不得過分難為與她,她甚至連留下字的機會都沒有。


    “阿羅,老大喊你過去!”一綠衣女子站在門外冷冰冰的說道。此女子臉色蒼白,除了一雙眸子有點顏色,幾乎分不清五官,臉似是一張白紙。


    “哦,知道了柳姨!”阿羅聽罷緩緩的起身向外走去。


    “受了那麽重的傷連碰都不讓我碰!”綠衣女子憤憤的說道。


    “老大的怪脾氣你早該知曉,何必在意?”阿羅說道。


    “越是知道越生氣!”綠衣女子轉身離去。阿羅慢慢的走出房門,希望永遠也走不到地方,她怕見老大,應該說黑雲社的任何人都懼怕見他,因為他身上總是帶著死亡和詭異的氣息。阿羅的願望當然無法實現,一盞茶的工夫她便到了老大的房前,怯怯的說:“是我,阿羅!”


    “進來!”聲音似是從地獄中傳來,雖然微弱但阿羅聽後仍是後脊梁發涼,長呼一口氣推門而進,隻見老大躺在床上,臉色蠟黃,床邊一盆中滿是鮮血,想是內傷極重所吐之血。


    “羅兒,你傷好些了麽?”老大問道,眼中滿是關切。


    “回老大,並無大礙。”阿羅不敢與之對視,低頭說道。


    “將門關緊!”阿羅聽後將門緊閉,卻怎麽也不敢再邁出半步。


    “你走近些!”阿羅無法隻得走到床前。


    “有些事現在說還不是時候,不過我隻想你知道我做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包括奪那把天玄刀,隻是為了完成我畢生之怨念!”說罷眼中竟有淚流出。阿羅見狀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立在當場不知該說些什麽話,老大卻將一把將衣物扯下,阿羅見狀狂呼一聲,險些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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